别墅里,余祎无事可做,她颇为想念儒安塘,问阿成是否赢得了牌友大赛冠军。
阿成在天人交战之后终于同余祎开口:“没有。”
余祎笑笑,让阿成教她赌术,阿成却不愿意,余祎道:“你怕教出徒弟饿死师傅?”
阿成摇摇头:“这不能轻易教人,是规矩!”
他太无趣,余祎只能干笑一声,想了想,她回房间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阿成不意她要出门,拦住她说:“魏总说……”
“魏总说随我玩,还随我花!”余祎甩了甩手中的附属卡,朝阿成一笑。
魏宗韬在公司里办公时,手机提示数条短信。
他工作时不喜欢手机干扰,看也不看就将手机静音了,等忙完手头工作,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打开短信一瞧,才知道附属卡正在被人使用中,他笑了笑,拨通阿成的电话问:“余祎还在买?”
阿成道:“余小姐已经买了很多,已经逛到商场五楼了,我怕后备箱都塞不下,。”
魏宗韬道:“塞不下就让泉叔把车也开过去。”
阿成很为难,其实他已经提不动手上这些购物袋了,打电话也有些吃力。
余祎刷卡刷得很过瘾,这座商场有十几楼,购物餐饮娱乐一应俱全。
奢侈品店的店员认得永新集团的魏家,因此招待余祎时格外热情,等余祎进去换装,她们还在那里窃窃私语,不知她是魏家公子的哪位新欢,身材模样倒是一等一的好,突然就有人问道:“你们说什么?”
店员们回头一瞧,正见魏启元站在身后,一旁是新晋女星,她们不知如何回答,听魏启元又问了一遍,她们才说有位客人正在使用魏家的卡消费,还没说完,更衣室的门边打开了。
余祎道:“这件怎么样?”她问向阿成,却见阿成的视线绕过她,投向了余祎身后。


☆、第27章

余祎的身后站有两名导购,还有一男一女,女的长发飘逸身材高挑,姿容妩媚艳丽,瞧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很是漂亮。
男的身形高大,眉眼凌厉,器宇不凡,只是看起来已经有些年纪,应该四十多岁,余祎听见导购叫他一声“魏先生”,不由扬了扬眉,视线投向了他。
魏启元也在打量面前的女孩,新款春装色彩淡雅清丽,穿在她的身上腰身曲线玲珑有致,脖颈修长,脸蛋儿比他身边的小明星还要小巧,必定更加上镜,只是长相还有些稚嫩,不似小明星那样艳丽,显得清纯了一些。
对方突然笑了笑,嘴角牵起,眉眼微弯,笑得心无城府,却自有一番意味不明在内,生生将那份清纯褪去两三分,竟显得慵懒又张扬,勾得人心头微颤。
魏启元见过太多女人,形形色|色或妖艳或清纯,单一枯燥,鲜少见到过面前这样自相矛盾的女孩儿,他蹙了一下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阿成走近余祎身边,小声道:“他是魏启元,永新集团新任主席。”
“我知道。”余祎已经收回视线,又问阿成,“你还没说这件裙子怎么样。”
阿成敷衍道:“好看。”
余祎小手一挥,豪爽买下,导购立刻殷勤上前,又连番推荐数款新品,过了一会儿又举起一只包,说:“这款包是……”
还没说完,便见面前突然递来另一只包,“这款也许更适合这位小姐。”
黑色牛皮,包型较大,中间居然镶嵌着金色兽形立体图案,余祎见那野兽怒目威视,凶狠张口,格外嚣张凶悍,与导购递来的端庄精致的女包大不一样,这款反而极合她的心意。
她大大方方接过来,朝面前的魏启元一笑:“这位先生眼光独到,我刚才怎么没发现这款包,很别致,谢谢!”
言行举止得体大方,毫不扭扭捏捏,魏启元感到意外,不由笑说:“听说你是阿宗的朋友,我是他的叔叔。”
余祎道:“原来是叔叔,叔叔好!”
二十多岁的人管四十多岁的人叫叔叔,按理十分正常,奈何魏启元的长相并不显老,身边女伴又都是二十出头,有些还是初入艺校的女学生,因此余祎这样一叫,身边的人立刻有些尴尬,阿成忍不住笑,小明星忍不住生气,导购们都讪讪而立。
魏启元不似魏菁琳,这样的称谓并没有激怒他,反而令他饶有兴趣,“阿宗这次回来,我还不知道他带回了朋友,你可以跟着阿宗叫我叔叔。”
余祎也礼貌地自我介绍了两句,两人站在一道说话,把小明星撂在一旁,小明星有些不情愿,撒娇似得催魏启元去吃晚饭,魏启元索性邀余祎一同前往。
阿成立刻递去眼神,让余祎拒绝,余祎也无心搅和进永新的是是非非里头去,便道了一声谢,正要离开,一旁的导购递来一个纸袋,魏启元接过后说:“初次见面,你叫我一声叔叔,就当长辈送晚辈一件礼物。”
纸袋里正是兽形图案的那款包,价格并不是很贵,余祎并不介意白拿人家的东西,不过对方是魏宗韬并不喜欢的叔叔,她总要给魏宗韬几分面子,笑了笑说道:“谢谢魏叔叔的好意,不过我这次就是想叫阿宗流点血的!”她指了指提着大包小包,快要淹没在包装袋里的阿成,“所以我一定要刷阿宗的卡,让他痛死!”
她说得俏皮可爱,俨然是与男友争吵购物泄愤,既然对方以长辈的身份送礼,那她就以晚辈的姿态,孩子气的拒绝,让旁人无法找到说辞勉强她。
魏启元愈发愉悦,走前盯着余祎,低声道:“下次再约余小姐吃饭,等你生完阿宗的气。”
阿成一直将手机艰难地捏在手里,刚才与魏宗韬通话时见到不速之客,魏宗韬让他别挂断,他就一直没有挂断,等到走出商场一看,那头已将电话挂了。
魏宗韬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看着通话结束,时间是三十二分二十六秒,余祎与魏启元的对话有十多分钟。
她真是顽皮,让他再也无心工作。
魏宗韬三十多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不怒自威,人见人惧,无人敢近他身。如今他自制力下降,总畅怀长笑,威严骤减,这得益于余祎。
晚上回到别墅,那些纸袋都已堆进了杂物室,魏宗韬见到了那只兽形图案的女包,说道:“果然很配你!”像一只努力长獠牙的兽崽。
第二天两人照旧起得迟,魏宗韬离开前替余祎掖了掖被子,捋开她乱七八糟的长发,亲了亲她说:“我多放一张卡,够你买套房子。”
余祎睡得迷迷糊糊,想他是有多么视金钱如粪土,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也不知道他究竟何时离开。
今天永新集团内地震,美国那边已传来确切消息,魏启元根本就没有从麻省毕业,他的学历造假,从前所有的履历,包括杰出青年各类奖项,全都在顷刻间被人推翻。
他们能够查到,媒体自然也能够查到,证据已经摆上网络,麻省校内的采访、各种拍摄视频照片,都无一例外的指名,魏启元当年根本没有完成学业,他欺骗了所有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家人是否知情。
第二天开始,永新集团股价再次大跌,上市集团主席伪造学历二十年,媒体翻老账挖出魏启元从前的猎艳史,最后矛头还指向了魏老先生,说豪门内斗家族不合,生生将魏老先生气晕过去,魏家人急急忙忙齐聚香港医院守在他的病房外。
魏宗韬两天都没有回到别墅,没有电话也没有短讯,余祎乐得清静,偶尔外出购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书房里面对电脑,夜里去健身房运动,出一身汗后洗澡睡觉,生活变得有规律,再也没人像饿死鬼般缠在她的身上,让她连一个好觉都睡不了。
第三天是魏宗韬正式入驻永新集团董事局的日子,他还是没有回来,余祎忍不住问:“他这几天究竟在做什么?”
阿成只说:“在忙。”
魏宗韬还能忙什么,他一直在香港,陪在魏老先生身边扮演乖孙,媒体对魏老先生的病情又做了一番报道,余祎在网络上看到关于永新集团的新闻,无非就是亲生子气病父亲,私生孙子侍奉床前,天平似乎倾向了魏宗韬。
彼时魏宗韬已到达永新集团,二十七层楼会议室大门敞开,众董事局成员悉数入座,包括这两天来不断遭受炮轰和指责的董事局主席魏启元。
魏老先生是永新集团最大的股东,原本还能来勉强出席会议,可惜此番身体又一次垮下,他只能授权心腹前来。
会议室内,众人屏息静气,由元老率先发言,先就这一年来集团业绩做一番总结,项目失策股票大跌,重创接二连三,如今又闹出假学历的丑闻,永新再也回不去它的鼎盛风貌,元老们痛心疾首。
魏启元坐在首端静默不语,从头到尾任人指责批判,不做任何辩解。
他这些日子也没见憔悴,遭逢这样的事情仍旧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面对媒体张弛有度,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当事人。
现在他微微垂头,像是在忏悔,有些看着他长大的元老也不忍心说重话,最后将桌上的文件一甩,叹气说:“我们先不说这个,先说阿宗入董事局的事情。”
魏宗韬被众人撂在一旁半个小时,无所事事地把玩手机,闻言后终于将手机放下。
元老让魏启元先主持大局,主席一职是否罢免容后再议。
魏启元终于抬头,慢慢站起身,扫过在座众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一脸惬意的魏宗韬身上,笑道:“表决前,我想先问清楚一件事情,阿宗——”
众人有些诧异,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两人,听到魏启元说:“你说你在中国长大,一直在这里念书念到大学毕业,二十七岁时创业开办了现在这家小公司,我有没有说错?”
魏宗韬起先沉默,后来才淡笑:“没错。”
魏启元讥笑,眼神示意身旁助理,对方立刻捧出一叠文件,分发到各位董事局成员手中,最后一份文件递到魏宗韬面前,魏启元才再次开口:“魏宗韬,十二岁前生活在裕清市褚县农村,十二岁后移民新加坡,十八岁时因斗殴伤人入狱,二十岁时诈骗,证据不足被当庭释放,二十一岁时在新加坡开办地下赌场,在当地是有名的古惑仔,聚众赌博非法设摊,黑社会火拼统统参与,二十七岁回国,在裕清市创立贸易公司,替黑社会洗黑钱,假如各位不相信,大可以去查他公司的账目,公司创立至今没有盈利,资金流动极为畅通,他是哪里来的钱!”
“啪”的一声,他将手中文件狠狠掷向魏宗韬,最后文件散开,掉落在桌上,白纸上一项项用大字标出的案底、地下赌场照片,以及黑社会斗殴后被当地媒体拍摄的照片,一张张全部散落在众人的视线内。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众人都在垂头翻阅手中的文件,魏启元还在那里说:“你半年前回来,之所以能如此畅通无阻的开办公司,销毁过往让我们无从查起,这些都是因为你贿赂政府高官。”他看向众人,厉声道,“大家还记不得记得五年前,海州市发生一起特大走私案,当时牵连之广,涉案之多,是历史之最,而时任海州市市委书记的乐平安,曾在裕清市和海州市一手遮天,他就是魏宗韬的帮手!”
众人不敢置信,惊愕地看向魏宗韬,被魏老先生派来的心腹更是目瞪口呆,指着魏宗韬颤声道:“阿宗,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魏菁琳霍然起身,捧着文件像是在做梦,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否还要帮腔魏宗韬,这些天她也一直在新加坡查找线索,确实查到一些与手中资料吻合的内容,却决计没有这般详细,假如魏宗韬真如资料上所说,那他才是魏家最大的丑闻,他们分明在引狼入室!
魏宗韬从头到尾不置一词,在众人的议论不休中依然一脸闲适,等魏菁琳也忍不住大声道:“魏宗韬!”
魏宗韬这才缓缓起身,看向众人说:“希望各位元老,能抽出时间去查证事实真相,我奉公守法,从未入狱。”
撂下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推开椅子,在众人诧异惊骇的议论声说,不紧不慢地离开了会议室。
这天的会议太戏剧化,没有人能够快速回神,最后董事局做了怎样的收尾,媒体又获得了怎样的八卦,这些都不在当事人的关注中。
魏宗韬只坐车返回了别墅,进门一看,余祎正在玩纸牌,脚边是一对新鲜的奢侈品购物袋,见到魏宗韬时对只挥了一下手算做打招呼,继续缠着阿成教她换牌的千术。
阿赞最沉不住气,上前一步冲余祎道:“余小姐,你惹了这么多的麻烦,现在怎么还能这么开心!”
余祎诧异的望向他,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见魏宗韬缓步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纸牌,笑了笑拿过来,只在手上抹了几下,再放到余祎面前,黑桃六突然变成了黑桃A,一切都在转瞬之间。
魏宗韬俯□,吻向惊呆中的余祎,低低道:“我是阿成的师父……”


☆、第28章

魏宗韬是阿成的师父,这件事让余祎很怀疑,不过看他手法出神入化,这样近距离她都无法看清他是如何换牌的,余祎有一点点相信。
她拿着被魏宗韬换过的扑克牌,仔细观察牌身,始终看不出任何蹊跷,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换的?”
魏宗韬但笑不语,另一边的阿赞原本还想说话,刚张了张嘴就被庄友柏拽住了,余祎余光瞥见,却不动声色,对他理也不理,直到晚饭结束,她才问魏宗韬。
魏宗韬今天回来的早,按理今日举行股东大会,不可能这么早结束,结束后又没有任何活动。
饭后他走到别墅的小花园,让阿成沏一壶茶,扬了扬下巴让余祎坐,靠在椅子上说:“明天该找人来割割草,这里太乱。”
他们近两个月没有回来,回来至今也没有打理过草坪,这些草坪早就胡乱地冒出头,高高低低层次不齐。
天色还没全暗,花园里的小灯已经开启,余祎喝了一口茶润润喉,问道:“你们回来的时候,阿赞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魏宗韬道:“他在夸你。”睨见余祎眉头微拧,他笑了笑,“夸你聪明。”
早前在儒安塘,阿成思乡心切做了一道马来炒面,余祎抓住这一重点成日试菜,魏宗韬只由着她去,并没料到她会把这样无凭无据的猜测放上网络,最后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
“今天的股东大会上,魏启元说我十二岁移民新加坡,十八岁坐牢,二十一岁开地下赌场,靠赌博发家,参与黑社会斗殴,如今的生意是替黑社会洗钱。”
他说得轻描淡写,不甚在意,余祎却能想象到当时的场面,魏宗韬在儒安塘蛰伏了这么久,余祎虽然并不清楚原委,但也知道他蛰伏的原因之一必定包括今天。
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垂眸又喝了一口茶,小花园里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又听魏宗韬低声道:“你信吗?”
余祎想了想,看着他点了点头,“可信度挺高。”
“为什么?”
余祎思忖道:“我这次肯定你确实是新马人,因为阿赞刚才进门就吼我。”阿赞怪她给他们惹麻烦,倘若魏启元查来的不是事实,阿赞何须心焦。
顿了顿,余祎又道:“我也肯定你小时候生活在国内,因为你的普通话很标准。”
魏宗韬一言不发,含笑喝着茶,专心听她讲。
“我也肯定你曾经斗殴,你身上的伤偏不了人。”
魏宗韬听到这里,终于打断她,一把将她扯到腿上,吻住她低低道:“一会儿让你验伤。”将余祎那句“你会怎么对付魏启元”给堵了回去。
远处别墅二楼阳台,能够俯瞰小花园的画面。
夜幕低垂,满目都是灯光,那里的灯光尤为刺眼,将小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包括坐在一把椅子上,缠绵拥吻的那两人。
陈之毅终于把望远镜推开,双手攥成拳,面黑如漆,喉头滚动。
他想起在儒安塘小区里见到过同样的画面,那天下午,余祎坐在魏宗韬的腿上,旁边是一株大树,两人忘情拥吻直到入夜,他就坐在阳台上看着,从天亮看到天黑,脑中像是被人敲锤,“咚咚咚”,又吵又痛,于是他再也忍不住,立刻找人去查魏宗韬的身份,查来的结果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子,无权无势,余祎又怎会看得上。
可是现在,余祎再一次坐在了对方的腿上,她的味道一定很好,这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他忆起那年余祎大一,他在校外替她租下一间公寓,余祎抗拒的厉害,后来她母亲出马,她才不甘不愿地住进去。
他搬去她的隔壁,两人只有一墙之隔,余祎那时还是贪玩的年纪,没有恋爱的自觉,见到追求者就烦躁,对谁都没兴趣,陈之毅不着急,天天陪在她的身边,空闲时每天煮饭等她回来,周末开车送她回家,余祎威胁他:“我这是怕我妈烦我,你要是赶动歪心思,我要你好看!”凶巴巴冷冰冰的模样,一点威慑力也没有,陈之毅越看越喜欢,每天都想着一墙之隔的她在做什么,可能在吃东西,可能在看电视,也可能在洗澡,他时常口干舌燥,男人在那个年纪必定无法控制欲|望,他将余祎当做幻想对象,事后见她时眼神更加火热,那段时间余祎对他总是避如蛇蝎,她太敏感,早就洞察到危险。
后来她母亲头痛发作,脊椎也不太好,陈之毅请来家中世交为其医治,又成日侍奉前后,家中大小琐事都有他帮忙,余祎没法再避开他,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太常见,陈之毅答不出来,他只是对余祎着迷,头一次见到她时她才十五六岁,陈之毅当她小孩,可转眼小孩就长大了,一颦一笑都这样迷人,他无法控制想要拥有她的欲|望,这种欲|望日趋强烈。
余祎问完这个问题,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之后她对陈之毅倒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抵触,两人之间相处和谐温馨,只是状态更像兄妹,这不是陈之毅想要的。
余祎一再拒绝,陈之毅步步紧逼,有一回他终于失控,把她按上墙就要吻下去,余祎大喊大叫:“你凭什么碰我!”
陈之毅不敢伤她,松开后就挨了两个巴掌,小手很软,拍在脸上一点儿都不痛,他想余祎的性子真是烈,也只有他才能守她这么多年,再守几年,他总能得偿所愿,可是世间总有太多变故,他措手不及。
而现在,余祎还在那人怀中,乖乖巧巧被人亲吻,她的嘴是什么味道?她在床上是何种模样?她一定能叫人疯狂,陈之毅想将魏宗韬徒手撕裂!
余祎确实能叫人疯狂,回到卧室她仔细观察魏宗韬身上的伤口,胸前背后都有,痕迹很淡,有些伤口比较长,她在估计刀型刀刃,这些切口是如何上他的身,她像个医生似的在那里给出评价:“应该有十多年,我医术不到家,看不出这些伤口的批次,你打过几次架?”
魏宗韬忍俊不禁,想不到她居然能在这种时候分心,压低声音回答:“不记得,有两次曾经被人抬进手术室抢救,命太硬,阎王不要我!”说完他再也不给余祎分心的机会。
股东大会上的事情似乎没有给魏宗韬造成任何影响,他赋闲在家,好像回到了儒安塘的日子,吃饭看新闻,在花园散步,唯一与在儒安塘不同的是,夜里他不再一个人睡,枕边多了一道微弱的呼吸,像是一只小兽崽,好像他一个侧身,就会把她压坏,魏宗韬面无表情,在黑漆漆的夜里,他轻轻抚摸着余祎,若有所思。
股东大会无疾而终,媒体没有得到任何有关风声,只是报道会议突然中断,猜测可能是魏老先生病情有变。
此时魏老先生躺在医院,身体虽然虚弱,但还能说话和思考。
魏宗韬三天没有出现,有魏家人骂他不孝,也信了他的身份传言,劝魏老先生:“阿宗这三十多年都是长在外面,回来不过一年不到,他人到底怎样我们根本不清楚,老先生要想想仔细,千万不能引狼入室。”
魏老先生听得厌烦,请出一干乱七八糟的人,独留下魏菁琳,问道:“你查得怎么样?”
魏菁琳回答:“起先我查出来的跟二哥差不多,阿宗确实在十二岁时曾经去过新加坡,也做过犯法的事情,只不过没有这么仔细,昨天我发现有问题。”
魏老先生默默地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插话。
永新集团内,一切事宜照旧,连魏启元的事情也被押后处理。
魏宗韬的出身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大多数人都半信半疑,剩下的人全都相信,没人认为这会是无中生有,魏启元又让助手打了几通电话给媒体,媒体很快便回顾起他创业时获得的荣誉和进入永新后实行的几起大项目,渐渐消除学历造假的负面影响,魏启元心情愉快,身边的小明星又换了一个。
这天是股东大会结束的第五天,永新集团高层突然收到匿名邮件,众人打开一看,比会议召开那天听闻消息时更叫人吃惊。
那头魏宗韬正与余祎坐在花园里玩牌,他手法纯熟,五十四张扑克牌在他手中就像被赋予了生命,张张灵活,洗牌时花样百般,能够将牌连在一起,他把扑克牌齐齐整整的摊直在桌上,右手捻起一张扑克,轻轻往后掀去,扑克牌就像多米诺骨牌,秩序井然的站立起来,再一次倒向另一头,蓝色的背面在顷刻间就变成了方块草花等正面图案,随即再次重复动作,蓝色背面再次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