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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妹:“我觉得有点怪诶。”
钟屏笑了下,“哪里怪了,我喜欢旅游啊,工作开会又逃不了,等你以后参加工作就懂了。”
小堂妹也就随口一问,不疑有他。
钟屏正要出门,客厅突然传来一声叫,她一惊,立刻跑出去,小堂妹滑着轮椅紧跟。
“妈——”
钟妈妈举着手机,表情还惊愕,见钟屏出来,她回过神,指指话筒,对电话那头说:“要不是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呢——算了,我找你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现在在她那个房子里吧?我马上过来,行了就别跟我客气了。”
等钟妈妈挂断电话,钟屏问:“妈,怎么回事啊,出什么事了?”
钟妈妈叹气,扯下围裙,喊保姆照顾好家里,向钟屏招手:“正好,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回头还要给你爸打个电话。你霍叔叔的前妻昨天晚上去了。”
钟屏一怔。
当初霍志刚出事,前妻与他离婚,房子归女方所有,如今停灵就在那间房子里。
钟屏当年去过好几回,后来各种造地铁造大楼,路线打乱,她有些记不清怎么走了,只能设置导航。
钟妈妈通知完钟爸爸,唉声叹气:“上回听说她不行了,我还特意让你去看她一回,结果她又活了过来。谁知道这没声没响的,人突然就没了。”
钟屏:“昨天晚上没的?”
钟妈妈:“可不是,你霍叔叔也不通知一声,他们两边都没什么亲戚,也不知道怎么操办,哎——”
想到这里,钟妈妈又叹气:“要不是她前妻的父母早早过世了,这两年,你霍叔叔也用不着背着这个包袱,我是搞不懂他的想法,别说离婚夫妻各管各的,本身就对对方没有责任了,就说当年她前妻在他出事后马上离婚走人,连房子都占了,冲这种黑心眼,你霍叔叔完全没必要还上赶着去照顾她。那个时候她一得癌症,我就说了,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以说,做人应该不做缺德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要行善积德……”
啰哩啰嗦一堆,钟妈妈最后摇头:“算了,人死为大,不说了,人一死啊,再多的恨啊怨啊,都烟消云散了。”
钟屏抿唇,提醒钟妈妈:“你待会儿千万别在他面前瞎说。”
钟妈妈瞪她:“我跟着你爸在生意场打滚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真当我就是家庭主妇呢?我也就跟你说说。”
开了许久车,终于到达一个老小区,钟屏和钟妈妈都不记得是几幢几单元,只好又给霍志刚打了一通电话。
确认好单元楼,母女俩找过去,单元楼外几着好几部车。走进楼里,明显能闻到香火味,还有老太太的念经声。
二楼大门敞开,里面一堆人,钟屏听到有人在夸人,说霍志刚有情有义,太难得。还有老太在抹泪,说霍志刚为给对方治病花了多少多少钱,另外的人附和,替逝者可惜,没有珍惜当年的夫妻情意。
钟屏和钟妈妈站在门口张望,霍志刚在里面瞧见,终于脱身出来:“你们来了。”
钟妈妈:“当然要来,你亲戚朋友都通知了吗?”
霍志刚:“通知了,都差不多了。”
进到屋里,钟妈妈和众人打招呼,谁也不认识谁,稍作一番自我介绍,很快又被人拉着,听新一轮夸奖。
钟屏在旁听着,看向霍志刚,霍志刚朝她摇摇头,无奈地一笑,钟屏小声说:“节哀。”
“嗯,”霍志刚道,“医生早就下了病危,她后来又撑了好几天,大家都有心理准备。”
钟屏打量他:“你昨晚没有睡么?”
霍志刚:“要守灵,稍微眯了一下。”
钟屏:“这些都是她们家的亲戚?有没有让她们帮忙?你别一个人来。”
霍志刚笑:“她们有帮忙,放心。”只要不用她们出钱,她们不介意帮忙。
灵堂布置简单,逝者停在卧室,小客厅转不开身,钟屏和钟妈妈都拜了拜,给了帛金,晚上还要一起去饭店吃饭。
室内乌烟瘴气,一直烧着纸,钟屏被呛得咳了几回,霍志刚给她搬了一张小凳子,又给她拿来饮料瓜子,让她去阳台呆着。
钟屏坐阳台上吹风,空气里还是那股烟味,她的视线不由投向卧室的方向。
生命真是奇怪,生时实体,死后不知是否有灵魂,一旦化为灰烬,真就在这世上干干净净了?
客厅里老太在念经,她上次听见这样的念经声,还是十年前,一个字都听不懂。那些经唱出来,声声慈悲,就像在送行。
手机提示音打断她的思绪,是陆适的微信。
陆适:要不要出来吃饭?
钟屏喝一口饮料,转了个身,面朝阳台。
钟屏:我在外面有点事。
陆适:什么事?
钟屏还没回,又来一条。
陆适:你明天就走了,今晚不见我,就得等二十天后。
钟屏笑,回复:今天真不行,我跟我妈在一起呢。
陆适给她发了一串表情包,钟屏捂嘴笑,给他回了一个吻。
陆适:今晚住哪?
钟屏:自己那。
陆适:到家给我个信,我来找你。
钟屏:不知道几点。
陆适:不管几点,给我个信。
钟屏:……好。
跟陆适聊完,钟屏又坐了一会儿,终于等到钟爸爸来。钟爸爸也拜了拜,坐着聊会儿天,晚饭时间一到,一行人出了屋,去往预定好的饭店。
亲戚不多,坐了两桌,霍志刚喝了些酒,接完一个电话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钟爸爸要开车,拿着果汁杯跟他碰了碰,问他:“待会儿怎么样,回家还是去哪儿?我送你?”
霍志刚:“不用,我待会儿回趟五金店。”
钟爸爸:“五金店?今天晚上还要开店?”
霍志刚:“手机充电器在落那里了,我回去拿,今晚不开店。”
钟爸爸:“那屏屏待会儿回去正好送你。”转头问钟屏,“你晚上住家里还是回你自己那?”
钟屏正吃菜,咽下去说:“回我自己那,我送老霍吧。”
钟爸爸笑着说:“还叫老霍,没规矩。”
霍志刚今天没骑电瓶车,钟屏回家顺路,他也就没推,吃完饭,目送亲戚们上车,他才坐进钟屏车里。
钟屏说:“你今晚又喝了不少。”
霍志刚笑道:“难得喝一次。”
车子上路,钟屏问:“停灵是不是要三天,那后天出殡?”
霍志刚:“昨天算一天,明天就能出殡了。”
钟屏:“我明天要飞美国,不能去了。”
霍志刚:“空中救援队训练?”
“你知道?”
“老何提过。”
正说着,手机来一条微信,钟屏瞄了一眼,等红灯时才打开来。
陆适:还没回家?
钟屏:快了,还要半小时左右。
陆适:我给你买好吃的。
钟屏:什么?
绿灯亮,车子发动,钟屏刚要放下手机,又来一通电话。
接起,是何队长。
何队长知道霍志刚前妻过世的事,白天太忙没空,这会儿正打算过来看看,打霍志刚电话却打不通,转而打给钟屏。
钟屏说:“老霍跟我在一起,晚饭已经吃好了,我现在送他去五金店。”
霍志刚在旁边道:“跟他说不用来了。”
钟屏复述,没两句挂电话,跟霍志刚说:“何队长说过来看看你。”
“大晚上的没必要赶来赶去。”
“随他吧。”
车子终于抵达五金店。
拉开卷帘门,开灯,霍志刚进去找充电器,让钟屏随便坐。钟屏到处看了看,没多久,就有顾客上门,进门见到钟屏,打趣:“哎哟,哪里来的小姑娘,老霍,你哪里拐来的?”
霍志刚出来说:“别瞎说,买什么?”
“螺丝,还有几样,我给你单子。”
钟屏站旁边不打扰他做生意。
那头陆适发完微信,一撂手机,哼着歌,径直开到了武河北路,三联书店对面就是“芳芳小吃”,他停好车,进去点了两份千张包砂锅,像上回那样又要了一把烤串,见这里还有炸鱿鱼圈,他又买了些。
等着打包好,他哼着小调,拎着塑料袋,正准备回到车上,随意往边上一扫,突然见到一部熟悉的小mini。
他挑了挑眉,走过去。经过皮包店、花店,正要看到车牌,耳边传来柔软的声音,“还没找到?”
“没有,我想想放哪里了。”
陆适一怔,慢慢回头。
手边是家五金店,狭小店铺内,最里的柜台里侧站着一个男人,正在找着什么东西,店正中,背对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短发,穿着一件t恤样式的休闲连衣裙。
“我帮你一块儿找吧,里面刚才都找过了?”
“差不多都找了,应该没放别的地方。”顿了顿,“你肚子饿了?”
“……没有。”
一笑,“刚才没吃饱?算了,不找了,要不要吃隔壁的砂锅?照样千张包?”
“不用,先找你的,我待会儿回去吃。”
店里男人朝门口转身,陆适在下一秒后退,往两间店铺的隔道一站,躲在黑暗中。
手中拎着的砂锅还冒着热气,香味弥漫四周,他捏紧塑料袋提手,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对话,往左手边马路望去。
这条路,是她回父母家的必经之路,她时常经过,无比熟悉,点名要芳芳小吃的千张包砂锅,不知道跟屋里那男人同桌共食过几回。
那男人他记得,在同一家医院,见过他两回。
陆适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也不管手中塑料袋里的砂锅会不会打翻。猛吸一口烟,他深深吐气,看着白色烟雾消散在黑暗中,他又用力吸了一口。
脚随意地踩住边上一块砖,他半靠着墙壁,任由脚底下污水肆意流。
他一下子想了很多,想那天在医院花园里听到的对话,想钟屏在电话中熟悉又准确的给他报路名,开到哪个路口要几分钟,她总能精确估算。
想刚才那人说的话,“要不要吃隔壁的砂锅?照样千张包?”
砂锅香味依旧浓郁,墙角白色烟雾拢成圈,像将人包护住,隔绝外界。
何队长开着车,终于赶到五金店附近,正要穿到对面,他敏感地感觉到黑暗中的异常,视线一扫,隔着车窗,他看见五金店外面的墙角站着个人,烟雾缭绕,昏黄光线中,那人轮廓熟悉。
何队长皱眉,又看了眼店铺里站着的人,眼看车子就要绕出来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立马一打方向。
五金店里,钟屏靠着柜台,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看sr群刚发出来的消息,她说:“不用等何队长了。”
霍志刚:“怎么了?”
钟屏把手机给他看:“有人坠井,消防要求sr协助,何队长肯定来不了了。”
“那我们走吧。”
“你不找了?”
“算了,明天重天买个充电器。说不定在家里。”
钟屏“哦”了声,一看时间,赶紧发了一条微信。
灯灭,卷闸门拉下来,两人一道上了mini,过了会儿,车子开出停车位。
陆适坐在车里,看着车远去,打开微信。
钟屏:你还没来吧?我还要晚点才能回家,到了电你。
陆适撂开手机,重新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打方向盘,将车子开出。
钟屏绕了一点路,把霍志刚送到家,这才往自己住处去。进小区,开到单元楼,把车停好,刚解开安全带,突然注意到楼前停着的路虎。
钟屏下车,走过去弯腰往里看,“陆适?”
车窗摇下,一股呛鼻的烟味扑了出来。
钟屏挥手赶了赶,“你怎么在车里抽烟……抽了多少,这么凶?”
陆适随意一笑,打开车门出来,拎出塑料袋,“宵夜。”
“买什么了?”钟屏一看,“砂锅!”
陆适说:“凉了。”
钟屏摸了摸碗,问:“你等了很久?”
“嗯,很久。”
“我发给你的微信,你没看到?”
“看到了。”陆适看向塑料袋,伸手去拿,“算了,都冷了,别吃了。”
钟屏躲开:“没事,微波一下就行了,走吧,你还没来过我家吧。”
“嗯。”
陆适跟她上楼,钟屏开门进屋,给他拿鞋,鞋柜里还有几包鞋套,陆适随口问:“怎么这么多鞋套?”
“哦,方便客人嘛。”
钟屏的房子不大,大概七八十平,两室一厅,客厅比较小,装扮温馨。陆适随意打量,钟屏去厨房热食物,问他:“你干嘛抽这么多年,最近我看你很少抽。”
陆适说:“比较闷,就抽着解解闷。”
过了会儿,陆适问:“你刚才跟你妈一起?”
“嗯。”
陆适往沙发上一坐,“跟你妈吃的饭?”
“对啊,还有我爸。”
陆适又想抽烟,手摸到烟盒,忍住了。
钟屏端着餐盘出来,把砂锅和烧烤放茶几上,往嘴里塞了一个鱿鱼圈,问陆适:“这房子怎么样?当初是我手把手装修的。”
“嗯,挺好。”
“吃吧,筷子,呶。”
陆适接过,拿着筷子,挑了挑砂锅里的菜,问:“你很喜欢吃千张包砂锅?”
“嗯?对啊,你上次不是问过了。”
“这东西你怎么发现的?那家店铺又小又脏,位置也不好。”
“朋友带我去的。”
“什么朋友?”
钟屏咬了口千张包,蹙眉看陆适:“你今天怎么了,情绪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陆适看向她。
他坐沙发,她盘腿坐地上,中间隔着一个茶几,砂锅热气袅袅阻隔着视线。
陆适说:“你老跟你爸妈撒谎,平常是不是也经常撒谎?”
钟屏一愣,眉头皱起,放下筷子,“你想说什么?”
陆适张嘴,盯住对面的人,下一瞬脸颊绷紧,什么都没有说,撂下筷子,猛地站了起来。
“我有事,先走了。”
“陆适!”
钟屏起身追他,“你怎么了?”
陆适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甩开后面伸来的手,“没什么,我先走了。”
“陆适!”钟屏还追着他。
陆适猛回头,把钟屏往里推,“回去,什么都别跟我说。”
“陆适!你怎么回事!”
“别跟我说话!”
陆适将人推进去,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屏追不到人,回屋找手机,拨陆适电话,起先没人接,后来再打,就被人掐断了。
钟屏一头雾水,又闷又恼,越想越火大,给陆适发信息,迟迟收不到回复。
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看手机,没任何消息,她阴着脸,把行李一收,下楼等到词典,上车前往机场。
直到飞机即将起飞,手机仍旧安安静静。
钟屏关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看完这章,先不要存疑~
码完肥章我第二天肯定没力气了,所以周五再见,那个周五,那个周五,那个周五,嗯言尽于此!
话说每次断更之后我都会肥章补回来的,这样跟日更没差吧,你们还是更喜欢日更?
对了,不更文的日子我会更新微信那边~啊我还是很勤快的呀
感谢霸王票么么哒呀~

☆、第52章 美国受训(一)

中间一次转机,十多个小时后航班落地,此时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当地时间上午九点。
sr空中救援队一行人马不停蹄,再乘坐大巴,终于在中午抵达训练机构附近的宿舍。
宿舍区外围着铁门,外观看上去简陋破旧,里面却还不错。进门是客厅,有沙发、电视和餐桌,底楼两间房和楼上两层住人,顶层带天台,外墙有单设的楼梯。
二十二名队员外加何、胡两名领队,只有钟屏一个女性,大家理所当然把条件最好的顶层让给她独住。
钟屏没跟人客气,把行李提上楼后,马上下楼进厨房。
米面食材和调味料,这些都从国内带了来,钟屏动作麻利地淘米蒸菜,没一会儿,词典跟何队长也过来帮忙。
词典打着哈欠说:“你都不累啊,精神这么好。”
“哪看出我精神好了,”钟屏拆开蔬菜汤包装,倒进锅里煮,“要倒时差,再困也要撑着。他们没有睡吧?把他们都叫起来吃饭,天黑再睡。”
何队长道:“我去,你们看着火。”
冰箱里存着机构人员替他们备好的蔬菜鸡蛋和冻肉,钟屏往汤里打了两个蛋,肉解冻后切成丝,炒了一道菜。
三菜一汤简简单单,盛在量多,盘子不够装,最后炒锅端上了桌。
胡队长洗过澡换过衣服,站在餐桌前夸张地说:“幸亏小钟在咱们队伍里啊,你们看看,有个女同志是多么的重要——谁让你动筷子了!”
队员已经迫不及待扒菜,躲开胡队长的巴掌,冲大伙儿说:“这次训练,大家一定要呵护好小钟妹妹,没有她就没有我们——哎哟,这手艺,你们快尝尝,太好吃了!”
大家附和起哄,嘻嘻闹闹,钟屏笑笑,没怎么说话,端起饭碗,比往常安静许多。
吃过饭,众人分工,一人洗碗,几人出门采购,何胡队长去找这次训练的负责人联络感情。
钟屏回到房间,铺上新床单,冲了一个澡出来,强撑着眼皮整理行李。
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北京时间凌晨三点,钟屏拿着手机,手指滑动一会儿,打了三个字,“我到了”,指头停在“发送”按键上,迟迟没按下去。
键盘上方屏幕,一溜信息,都是她发的,左边没任何回应。
钟屏把三个字擦去,扔开手机,低头盯着行李箱,半晌,才动手把打包袋一个个拿出来。
陆适睡眠浅,夜里醒来两次,下意识地摸手机,置顶聊天人没有任何动静。
又一次醒来,天已亮,他头有些重,皱眉起床,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出来之后拿起手机看。
北京时间早上九点,美国时间晚上八点……
手机一震,他回神,接起电话。
高南:“出来了没?我快到机场了。”
陆适:“快了。”
高南:“你抓紧,下午的活动可别让一帮大佬等你一个。”
陆适:“啰哩啰嗦。”
挂断电话,他强打起精神,拎上包出门。
美国宿舍。
钟屏在熟悉完周围环境后,跟队友们道晚安,回房准备睡觉。在床上躺了半天,她睁开眼,忍不住拿起手机拨出电话,听到的却是关机提示音。
她一愣,过了会儿,放下手机,翻个身,闭眼睡觉。
早上醒来时,钟屏起床困难,多赖了五分钟,她才拖着两条腿去卫生间。
楼下早饭已经准备好,队友招呼她:“小钟妹妹起来啦,刚好可以吃!”
钟屏抓抓头,“早上好。”
吃过早饭,一行人前往训练机构,培训正式开始。
一番沟通学习,准备就绪,第一组直升机预备起飞,飞行员是老外,任务员有钟屏和小李,词典是绞车手。
钟屏把制服扣紧,戴好头盔,跟随大家登上直升机,飞行十多分钟后,到达一片树林上空,词典做好准备,钟屏面朝着机舱,身体保持垂直,被他放下空中。
头顶是碧空万里,底下是绿色汪洋,钟屏置于天地之间,深深呼吸,心境渐渐平和。
一整天就在这样的训练中度过,树林、草地、悬崖峭壁,向国外经验丰富的救援队员学习取经。
钟屏在sr空中救援队中属于资历深的,跟老外交流起来几乎零障碍,偶尔还充当翻译,几个小时交谈甚欢,晚上两边还一起组织了烧烤趴。
另一头,陆适飞外地参加完一个活动,隔日就又回了南江市,忙完手头部分工作,高南找他去喝酒。
陆适坐在大班椅上刷手机,眼睛盯着屏幕说:“喝酒?你又不喝。”
高南说:“我当陪你。”
“我要你陪?”
“你知不知道你这两天黑着脸,外面那帮小员工各个胆战心惊?”
“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哪个胆战心惊了,你帮我记下来,那是心虚。”
高南笑了笑,走近办公桌,问他:“怎么了,跟钟屏吵架了?”
陆适滑着手机的手一顿,瞥他一眼:“谁说吵架了?”
“我还不了解你,”高南拉开椅子,坐他对面,“为了什么事吵架?”
“没吵!”
“她人一走二十天,你打算黑脸黑二十天?”
陆适问:“你怎么知道她出国了?”
高南朝手机示意:“朋友圈。”
陆适哼了声,把手机一收,捞起车钥匙,“走,去吃饭!”
陆适开车,直接开到了武河北路,进了芳芳小吃,进门就点:“来两碗砂锅,两份饭,随便来点烤串,烤鱼和生蚝也来点。”
老板娘记性好,已经认得陆适,笑道:“哟,今天带朋友来啦,坐这里吃吗?”
陆适:“嗯,坐这儿吃。”
高南打量小店,抽张纸巾,擦了擦布满油污的桌子,说:“你什么时候来这里吃过,还是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