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渴夏
- 另类小说下一章: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
梁桥说:“我知道,可听了半耳朵的人会有自己的浮想联翩,总之你做好准备吧。”
聊得也够久,施索拎包起身,不再耽误对方挣钱。梁桥难得关心一句:“景园小区那边是不是不能住了?”
“嗯,房子塌了,这几天一直有追踪报道。”施索说。
“你搬家了曹荣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还没这么神通广大。”
“可惜了。”梁桥低声说。
施索不解:“什么可惜了?”
“没什么。”梁桥敷衍。
施索今天自己开车上班,但路上车子连续熄火,从律所离开,她趁机去了趟车行,车行小哥诊断出一堆毛病,加一起就像绝症。
施索据理力争:“它才四岁!”
车行小哥愣了下,然后坚持自己的诊断,施索决定听天由命。
从车行出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打听一间灵验的寺庙,阿弥陀佛!
回广电园区的途中,施索给舍寒发了一条微信,问他到没到电视台,访谈开始了吗。
舍寒没回复,估计正在忙,也不知道舍严现在在做什么,她今天要不要继续做桥梁?
新南街上有一片老旧居民楼,灰墙边堆着各种杂物,硬井盖上散落着果壳,下水道四周一片水洼,水洼泛着油,臭气熏天,小孩踩在上面追逐打闹。
附近有一个服装批发市场,人流量极大,居民楼底楼被私自改成各种餐馆和小吃摊,生意热火朝天。
曹荣的家就在这里,舍严不紧不慢地在四周走了一圈。
昨天和康友宝去做体检的时候,他顺便去了一趟住院部,见到了梅秀菊和她小女儿。
小孩子还没出院,估计之前上电视筹到的善款还能维持一阵,曹荣一直没出现,他今天才来这里看看。曹荣家不难找,新闻视频中出现过街道画面。
午饭时间,舍严走进一家饭店,门面极小,一共只有四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污迹斑斑。
但客人多,需要拼桌,舍严点了一份雪菜肉丝面,在唯一的空位上落座,同桌的三个女人浓妆艳抹,见到他时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下,举止变得斯文。
饭店并没有厨房,食物上得很慢,顾客接连催促,老板抽着烟:“快了快了!”打电话给楼上,“烧好了几个?先送下来!”厨房就是楼上居民家。
等雪菜肉丝面送到,舍严问:“生意这么好,怎么不多请几个人帮忙?”
老板说:“嗐,就赚个几毛钱,哪请得起人。”
“我记得之前在这里帮忙的一个大姐,前不久还上过电视,现在怎么没见她?”舍严问。
“你说梅秀菊?”《九点新闻》是黎州当地的王牌新闻节目,梅秀菊上电视后来这里打听八卦的邻居不少,老板并不觉得客人问起有什么奇怪,他道,“孩子生病了她哪还有空。”
梅秀菊并不完全是一毛不挣的家庭主妇,这一片的小饭店都是私自改建的,没法设置厨房设备,楼上居民家中的厨房得已被利用起来。
梅秀菊就住楼上,平常午晚两个时段会帮这家老板炒菜,赚取生活费贴补家用,孩子生病后她仍在做这份工。
“之前不是还在做?”舍严问。
“不做了,就前几天吧……”老板一边帮客人从冰柜里拿雪碧,一边聊,“就上个礼拜,她说不做了,要专心陪孩子,之前刚在那个什么众筹网筹到十几万的时候,她还成天愁眉苦脸,问我有没有工作能介绍给她,现在反倒自己说不干了,我看她——”老板小声说酸话,“估计医药费赚够了,用不着再赚这小钱了,上电视真是管用。”
舍严敛目沉思。
回到公寓的时候,施索还没下班,舍严先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
阳台正对篮球场,夕阳中少年们追逐跳跃,嬉闹声飘荡在上空。舍严洗完澡,靠着窗台擦了会头发,头发干得很快,他放回毛巾走下楼。
“鱼还能吃吗?”是于娜的声音。
“你想吃鱼?那我们今晚吃鱼好了。”是大华。
“那吃酸菜鱼?叫上舍严一起吧。”于娜说。
舍严走了过来,于娜正站在冰箱旁,叫他:“哎,你昨天买的鱼还能吃吗?”
舍严走近,拿走于娜手里的盘子,看了一会后,他把切好片的黑鱼倒进了垃圾箱。
于娜惋惜:“我就说这些东西不能隔夜,真浪费。”
舍严又把猪心从冰箱里拿出来,大华也觉得浪费:“舍严你昨天让于娜做了多好。”
于娜说:“宁可倒掉也不让碰。”
楼梯口一阵脚步声,人未至声先到:“他倒什么了?”转个弯现身,是施索。
舍严望向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分钟前,刚上楼放包!饿死我了,有什么吃的?”施索靠近中岛台,低头正好看见垃圾筐里的黑鱼和猪心,“啊,你把这些倒了?”
舍严说:“不新鲜了。”
于娜嘀咕:“昨天还新鲜的不得了。”
施索认同:“好浪费,你昨天应该让于娜做了。”
舍严没跟她争辩,问:“今天想吃什么?”
施索不答反问:“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她问题跳跃,舍严也没丝毫疑问,他回答:“挺好。”
“没失眠?”
“没。”
“哦,那就不吃什么鱼啊猪心的了。”施索嫌弃地瞄了眼垃圾筐,猪心长得好恶心。
舍严不解。
施索随口道:“我之前百度了一下,网上说吃猪心、鱼、苦瓜什么的能压惊,还有枸杞、山楂这些。你既然没问题了,就不吃这些东西了。”
舍严浅勾嘴角,他转身打开冰箱,拿出昨天买的苦瓜:“苦瓜没坏,你做吧。”
“……你想吃苦瓜?”施索皱着脸,依旧一副嫌弃的表情,她不爱吃苦。
“嗯,你来做。”
“行吧。”施索勉为其难。舍寒今晚跟电视台的人有饭局,她和舍严也不用找他吃饭。
又叫外卖送了几道菜,康友宝还没从家里回来,他们四个人坐一起把晚饭解决了。
饭后舍严跟在施索后面上楼,施索叫他进来帮忙抬床。
她已经把要用的东西都理出来了,床底下是这里除衣柜外唯一的储物空间,床垫她一个人搬不了。
舍严没让她动手,他一个人把床垫抬起,靠着衣柜立。施索去拉储物床的面板,没能拉动,舍严说:“你站边上。”
施索让出位置,舍严弯腰发力,板材一阵嘎嘎响,终于被掀了起来。
施索道:“这床对女人太不友好了吧。”
“以后别自己抬。”舍严说。
“我想抬也抬不动。”施索把行李包和其他杂物统统放进储物床底。
舍严见床头柜上摆着本繁体字的书,随手翻了两页,施索压平冬天的棉被,跟舍严说:“那书你看过吗?”
“没。”
施索苦着脸:“我看着头痛。”
“你买的?”舍严回过身,跟着问,“都放好了?”
“放好了。”
舍严走到床尾,把面板压下去。施索接着说:“不是我买的,是王洲川送的。”
她将王洲川的“赐福”体质详尽描述了一遍,舍严一边把床垫搬回去,一边道:“你相信?”
“我拿回来已经每页翻遍了,以为里面夹着什么秘籍,结果什么都没有!你说王洲川干嘛有这癖好?反正信一下不会少块肉,就是这些繁体字,看得我眼睛疼。”施索昨天拿到手,一天一夜下来,总共才翻了三页,实在看不下去,这书的内容也挑不起她半点兴趣。
舍严笑了下:“嗯。”他把床垫位置调准确,让施索先把床单铺回去,走到床头柜,他拿起那本书。
封面陈旧,书名是繁体字的《波湾战争不曾发生》,他问:“没有简体版?”
“早查过了,只有这个台湾版的,没电子版,连这个台湾版的网上现在都买不到了,真不知道王洲川从哪淘回来的,我眼睛都快瞎了。”施索恶意猜测,“他该不是故意整我吧?”
舍严又翻了几页问:“你准备看完?”
“当然!”
舍严想了想,道:“我先拿去。”
“嗯?你拿去干什么?”
“看。”
施索:“……”
青松公寓内的房间统统很小,设计初衷是为了鼓励居住在这里的年轻人走出卧室,彼此间有更多交流沟通的机会,所以公共空间很大,一楼有一处工作区,办公设施齐全,足以满足公寓住户的办公需求。
只是公寓开张一个多月,找到工作的青年寥寥无几,这里至今只有少数人光顾过。
舍严拿着书和电脑来到这里,上网查了查,确定没有简体版本,他靠着椅背,食指轻点书桌,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打开软件拍照。
书不厚,总共一百多页,他把这一百多页拍下,期间手机电量耗尽,他上楼拿了个充电宝。拍完照,大拇指变得微微凹陷,他搓了两下,接着用软件将繁体转换成简体。
并不能完全转换正确,他从第一页开始检查修正,检查完全部内容,他双眼酸涩,拧了拧眉心,他连上打印机,把内容一页一页打印出来。
机器不停运作,他撑着眼皮,把睡意摇晃出去。
做完这一切,天快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下章入V了,别丢下我啊!我会悬梁刺股努力日更的!我的文再长也长不到哪去,少喝杯奶茶就够啦!
☆、不识路(6-7)
施索的闹钟定在六点半, 今天她值早班, 七点半前必须到达电视台。
台风前后的凉爽天气已经消失无踪, “立秋”就是个骗人的把戏,刷牙的时候施索看了眼天气预报,高温又来了。
七点不到,她跑下楼,以为这时间不会碰到舍严,谁知刚拐到厨房就见舍严在喝水, 施索诧异:“怎么起这么早?”
舍严反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施索打开冰箱, 拿出昨天备好的餐包和牛奶,回答:“我今天早班。”
舍严看了眼她的早餐。
“我买的多,冰箱里还有, 你要吃自己拿。”她上班为方便,背得都是大包,把早餐往包里一塞,她挥了下手就要走,走出没几步,她突然刹车,转身问舍严, “是不是紧张面试?”
舍严放下水杯:“没有。”
“就算紧张也没关系,你又不缺钱, 不急着吃饭,就把面试当成体验生活。”施索看着他眼底的青黑说。
舍严微笑点头:“嗯。”
“还有啊,”施索走回去, 和舍严隔着一个中岛台,仰头看着他,苦口婆心地劝,“虽然不急着吃饭,但你态度必须得端正,面试的时候要有问必答,千万不能像平时那样,不想说话就不说话。”
“好。”
“也不能嫌弃人家的问题,突然转移话题。”她真担心面试官问他有什么爱好,他会回答“我饿了先吃饭”,舍严的随心所欲会让陌生人误以为他目中无人。
舍严看着施索,浅笑着答应:“知道了。”
施索仍有些不放心,顶着一肚子的忧愁去上班了。
七点半还差五分钟,她赶到了电视台,办公室电话安安静静,没投诉举报也没突发,施索先做了些零碎的事,然后和值班摄像聊天吃早饭,快八点的时候突然有人走进办公室,施索一看,胃口瞬间掉了大半。
“王洲川来了没?”来人问。
摄像大哥回答:“没呢。”
“他来了跟他说一声我找他。”
摄像大哥应下:“好的,知道了。”
“今天你值早班?”对方突然瞥向施索。
“嗯。”再怎么没胃口,施索也得回答这位副总监,不知道许良一大早到访要干什么。
许良跟王洲川差不多年纪,但长相有几分刻薄,施索从不肤浅地以貌取人,但在许良身上,她不得不承认相由心生也是真理。
许良语气突然一重:“上班时间是留给你吃早饭的?台里允许你销假,不是让你用这种态度来上班的!”
记者从没有准时的吃饭时间,没人会对她们在办公室内往嘴里塞东西的举动上纲上线,许良火|药味十足,摆明找茬,施索告诫自己要忍,等官司一结束,她就炒了电视台,往许良脸上砸拖鞋!
她把最后一口餐包塞进嘴里:“知道了许副总监,下不为例!”
许良冲她:“你这是什么态度,摆这幅样子给谁看?!”
“许副总,讲讲道理,我什么样子了?”施索尽量平心静气,摄像大哥悄悄拉了她一下。
许良指着她:“就是你现在这幅样子!对上司没个尊重,眼睛长头顶上了?我刚进门没看见?不知道叫人,啊?”
她好歹还叫了声“许副总监”,摄像倒是一声没叫,针对如此明显,施索那口气往上冒。
许良还没完,继续指责:“不好好钻研技术,就知道搞歪门邪道,把新闻这行的脸都丢尽了!我要是王洲川,我早开了你,还能让你走进这里!?”
施索把早餐包装一扔,朝着许良:“你家房子是不是快炸了,你从炸|药堆里生出来的是吧!”
摄像拉她:“施索,施索!”
摄像挡着人,许良往边上一步厉声道:“我说你说错了?你出去问问,哪家单位允许职工上班时间吃早饭,谁给你的胆子没大没小,你说!”
“玩什么针对呢你,当别人是瞎子——”施索甩开摄像要找许良“理论”,摄像没给她机会,一个劲挡在两人面前。
没能吵下去,同事们陆续来上班了,左一个劝右一个安抚,制片人方老师把许良拉了出去,邱冰冰朝许良的背影竖了个中指,回头对施索说:“别理神经病。”
摄像大哥也劝:“他手底下的人也怕他,被他说两句也不会少块肉,就当被那个什么咬了,你还能咬回来?”
道理施索都懂,可她就是那种被狗咬了,也要从狗身上咬回来才能解气的人。
她不知道许良为什么会针对她,以前两边进水不犯河水,近半年许良突然开始挑她刺,在出了曹荣那件事之后,许良的态度更是不再收敛。
施索从小没受过气,但她自认在这几年里也学会了适当的低头,她不是不能忍,但对着疯子实在忍无可忍。
回到座位,施索胸口起伏,使劲眨了几下眼,等邱冰冰分配了她今天的采访任务,她才狠狠吐出口气,跟摄像一道出门了。
景园小区七栋坍塌事故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除了老楼本身的问题外,主要原因正是附近工地的暴力施工引起的,如今追责和赔偿一事摆在首要位置。
施索跑了一上午新闻,中午一点没感觉饿,摄像大哥狼吞虎咽吃快餐的时候,她接到梁律师电话。
有些累……施索面无表情地接听,谁知听到一个好消息。
“……撤销了?”施索不敢置信。
“对,案子撤销了,曹荣不告你了。”
她没先高兴,狐疑地问:“原因呢,有没有说为什么不告我了?”
“没有,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去了解,结果对你有利就够了。”梁桥说。
施索想了想,松口气,但依旧没什么愉快的情绪。她心脏上压了好几个沙包,现在只是挪走了其中一个而已。
“梁律师,律师费能不能下个月给你?”施索虽然在问他,但心中已经做好向朋友借钱的准备。
“可以。”
施索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
挂断电话,她盯着吃得满嘴油的摄像看,摄像大哥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问:“小施?”
施索问他:“你吃完了吗?”
“啊,吃完了。”还剩最后一口豆芽菜,摄像没再夹,他放下筷子。
施索一拍桌子,腾地起立,气势汹汹说:“走,回去拍拖鞋!”
施索胸口一团火亟待发泄,但她不想在走前给人留下批判她的把柄,她使劲憋着先把手头的工作完成,然后先去找王洲川。
王洲川站在办公桌前整理东西,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事?”
“王老师,我要辞职。”施索掷地有声。
王洲川手上一顿,笑了下,继续低头整理:“案子一撤就提辞职,你倒一点都沉不住气。”
施索没料到他消息这么快,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递上一封信:“这是我的辞职信。”
王洲川没拿,他抬腕看了眼手表,把整理的东西拿手上,说:“我现在没空看这个。”
“那我先放你桌上。”
“你先说说辞职原因。”王洲川拿着东西走出办公室,施索见状只能跟上。
辞职原因一抓一大把,简单总结就是做的不开心,王洲川说:“来来来,把不开心的全都说出来。”
施索等着他说“让我开心一下”,结果王洲川只是边走边催她:“说啊,给你个机会吐苦水。”
施索道:“领导压迫……”
“等等,我什么时候压迫你了?”
“隔壁的!”刚开口就被打断,施索没好气道。
“哦,小声点,继续。”王洲川快步走着,似乎赶时间。
施索一路跟着他:“上班不定时,总熬夜,工资少。”
“你工资还少?”王洲川不听她的,“你出去问问,你现在的薪资是个什么水平。”
“那也是我多劳多得。”
“别人想多劳还没机会。”王洲川直接挑破,“你不用跟我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觉得这次的事受委屈了,你一心为了求助对象,结果不但被人告,还被求助者反咬一口,是不是?”
施索抿唇:“原因之一。”
“你这是受了多少委屈,还原因之一?”王洲川走进电梯,施索站在电梯口,他催她,“进来,接着说。”
已经从新闻频道的大楼跑到主楼了,施索也不知道王洲川来这里办什么事,她跟了进去,继续道:“我大学专业是播音……”
王洲川打断她:“多少人毕业后的工作都专业不对口,你播音专业有什么了不起?”
施索气,要不把话筒给他,全让他来说!“我当初面试的是主播,是你骗我当记者的!”
“别说什么骗不骗,你是傻子,被我骗了五年还在这里?”王洲川反驳。
施索立刻道:“我天生容易错信他人,所以我现在醒悟了,要崛起了啊!”
王洲川哼了声,走出电梯道:“先别说了,跟我进来。”
“进哪?”
“哪那么多话,进来记得闭嘴。”王洲川率先走进房间。
施索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被王洲川带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是广电集团的招新面试点。
今年急缺人手,招新面向社会。考官全是各频道高层,施索一进门就闭上了嘴。
王洲川指着角落说:“去那边看着。”
施索想说要不她出去等,王洲川再次一指:“去!”
施索只好走过去了,幸好站在角落的不止她一个,还有电视台的摄像和新闻中心的几个人,她站这里才不显得突兀。
面试很快开始,应聘摄像记者的考生五人一组,走进考点的一张张面孔,有稚嫩的,也有年长的,问题一个个给出,他们依次回答。
施索回想起她当年那场面试,千里迢迢远赴,早上笔试,笔试完一直等,直到下午三点才轮到她一面,接着是第二天的二面,她满心期待,紧张准备,终面时却被刷下来。
回忆到一半终止,她看着又一批进来的考生,呆呆地半张着嘴。
最左边的考生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考官依照流程,先让他们做自我介绍,从右一开始,轮番下去,轮到最左边,他平静开口:“各位老师好,我叫舍严。”
第十四章、不识路(7)
舍严的大学专业是广播电视学,他选的是电视摄影方向。去年临近毕业,佳宝跟她说,舍严曾实习的电视台向他发出了工作邀请,舍严拒绝了,怎么劝都不听。
她说等她去参加舍严毕业典礼的时候,她来劝,结果她没去成,工作实在太忙。
佳宝后来又来电话,说电视台领导亲自找舍严面谈,舍严不为所动,依旧拒绝了这份让旁人羡慕眼红的工作。
当时连她也想不明白了,问原因,佳宝想了想道:“他志不在此吧。”
所以舍严这次说要面试工作,施索想都没想过他会来电视台,突然见他出现在考生中,她傻了眼。
自我介绍环节结束,考官翻着每个人的简历,先问个人情况,问到舍严时,考官之一说:“你在北京念的大学,还在北京电视台实习过,为什么没留在那里?”
舍严回答:“我想来黎州。”
“哦?为什么想来黎州?看你的资料……你不是黎州本地人,也没在黎州生活学习过。”
施索心道,你可千万别说是为了和康友宝作伴……
“私人原因。”舍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