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畅点点头,她说,那么你又怎么知道采桑阂一起演的这出戏?

我说,因为在招驸大典的时候,采桑却因病未留在你身旁。我想这也是你特意安排的,因为假如她在你身旁,你中毒后,她会被当作最大的嫌疑人被捕,你们的计划就不好实施。我也给你讲到过,我在月宫的楼顶上听到采桑和另外一个女人谈过话,那个女人就是你,除了你不可能再有其他女人,而采桑却瞒着说,没有和其他女人说过话,很明显,她在撒谎。

最后那一天,人们都以为你将要死去,在整个皇城哀痛的时候,可是我知道,你会平安无事。采桑突然跑到金銮大殿上告诉陛下,你没有事了,在床头的锦囊里找到了解药。其他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巧合,你有巫神的保佑。可是我清楚,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一出曲折的戏剧,自己给自己下毒,人们很难想象的到。

明畅转过身,背对着我,她说,觞,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可是你可否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问,为什么?

明畅转过身,睫毛缝隙跳跃着泪光,黑色的瞳仁落满云影,她娓娓说来,为什么恰好在你走后,我才给自己下了毒?因为我想要的驸马不在了,我不想嫁给不爱的人。我在招驸大典之前就和采桑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如果最终的驸马不是你,我就给自己下毒,从而迫使今年的招驸大典取消,为了自己的幸福,我别无选择。

明畅的话使我左右为难,但是我不想骗她,我说,明畅,对不起,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明畅眼神忧伤涣散,她说,是苍穹聆汐?

我点点头。明畅转身离开,及地的长发散在肩旁,被风吹的轻舞飞扬。临走的时候,她说,聆汐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第1卷 第一卷 巫都篇(24)

我的睫毛翘起,心急如焚地问她,聆汐在你手中?

明畅摇摇头说,她落在垂帘手里,被囚禁在护法大殿上。皇家发现她是寒岭帝国的密使,垂帘从她身上搜出了敛迹大人的占星宝物,残星指环。按照巫法典规定,处斩。明天一早就要正式审讯。

我说,不会的,一定是诬陷,垂帘的诬陷!

明畅说,你这些话留在法庭上讲吧。

明畅公主转身离开,鲜红的公主裘袍随风招展犹如天角的彩霞。广袤的苍穹更加昏红,如沾满血液的锦缎,北归的雁群掠过头顶,犀利的哀鸣将长空分割的支离破碎。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我握紧拳头,打在桥头,岩石断裂开,我闭上眼睛,像一块石头一样,从鹊桥上栽到河里。

我再次踏入巫妒入云霄的城门,无数的矛头对准我,城门在我身后突然关闭。垂涎倚靠在城墙上,他的声音跳跃在我的肩头,他说,流觞,你好。

你要做什么?

捉你到皇城。

为什么?

你到了便知道。

两个侍卫走过来,抓我的胳膊。我祭起黝骨神剑,灵风把两个侍卫的盔甲吹的粉碎,纷纷扬扬地落在我肩旁。我告诉垂涎,我自己会走。我佩剑而行,脚踩着星落光环,侍卫们都纷纷退到两旁,黝骨的黑色灵光把我紧紧包裹。我施展掣风步,行沙走石,光影变幻,当我到皇城的时候,侍卫的马蹄声还在后回荡不绝。

我收起黝骨,踏进大殿。护法大殿之上,聆汐被绑在黑色的规矩石柱上,蓝白相间的裘袍无风自起,婀娜多姿。数层台阶之上正襟危坐着巫教九大护法,周围站满执矛的护法军。大殿的墙壁上灯火闪烁,人们垂在地板上的影子参差不齐,恍惚如梦。贵妃垂帘坐在最高处的火莲座上,笑声在大殿上逡巡飘渺。

我望着汐说,聆汐,我来了。

聆汐一直摇头,她说,为什么要来?这里危险。

我问垂帘,陛下呢?

陛下睡了。

白天怎么会睡呢?你到底把陛下怎么了?

放肆!陛下把你们的事情交于本宫全权处理,还不跪下!

所有的侍卫都把长茅对准我,流动的冷光跳跃在我的眼睛里。

我看了聆汐一眼,握紧拳头,然后跪下来。

垂帘说,各位大护法,审问开始。

坐在中间最老的护法问,流觞,祭圣节之夜,你可到过帝国神庙?

到过。

你可认识绑在规矩石柱上的自然族女子?

认识。

那一天你可见她去过神庙?

见过。

是否流了血?

是。

可知道怎么流的吗?

不知道。

以后你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

有时候在一起。

为什么要在一起?

缘分,两厢情愿。

黑暗炼狱的自然族囚犯可是你们两个放出来的?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脑海一片空白。我在想,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垂帘的掌声激越在大殿之上,从殿外走进一个侍卫,聆汐看过后微微闭上双眸。我认得出那个侍卫,就是那一天在埋骨地视察的侍卫。侍卫跪在大殿之上,指着我和聆汐,他说,就是他们,那一夜闯入埋骨地,扑灭了一眼鬼火。

我问侍卫,你不是被吓傻了吗?

垂帘说,傻是装出来的。

我和聆汐无语。

大护法接着问,明畅公主的中毒也和你们有关吧?

我抬起头,绝对没有!

那为什么恰恰发生在你离开后?

我无言以对。

垂帘的笑声再次荡漾在大殿之上,她说,你们两个串通在一起,做了很多危害帝国的恶事,这一切足以判处你们死刑。流觞,本宫本来料到你会成为驸马,所以没敢早动你。现在,你亲自把驸马的位置拱手让出,激怒了明畅和你父王,现在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来人,给我拿下!

我把眼睛闭上,正要祭起黝骨神剑。

慢着!

一抹细腻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影子修长地铺展到台阶下,所有的侍卫立即跪下来,齐声喊道,公主殿下。

我看到明畅公主一脸茫然。她走到我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对着火莲座上的垂帘微微一躬,隆仪端庄,她说,贵妃娘娘,明畅给您请安。

垂帘的笑声柔和几分,她说,明畅,你怎么来了?

明畅说,我来看看流觞。刚才,大护法冤枉了流觞,不是他下的毒。

垂帘问,那是谁?

明畅说,是我自已,我不小心误服了情草。

九位大护法唏嘘不已。

我低下头,明畅的影子在我膝下飘摇。我对她说,谢谢你来看我。

垂帘吩咐手下的侍卫说,给公主上座。

不用了,我问完几个问题后就走。

明畅转身望着我,她说,流觞,你真的来了,连死都不怕。为什么?

我抬起头,看了明畅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聆汐,她波光粼粼的秀发翩跹在灯火阑珊处。我说,因为我爱她,我爱聆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聆汐泪流满面,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滚烫地落到灯影之下。她泪流满面的容颜依然庄重隆仪,倾国倾城。

聆汐的哭声吹灭她脚下的灯火,她喊着我的名字,觞!

风声飒飒。

世界似乎静止在一刻。

寂谧过后,九大长老齐声说,荒谬,荒谬。

荒谬,荒谬,荒谬,荒谬。

回音倏忽地飘在大殿梁柱之间,我的落星披风开始轻微的摇晃,如同散乱的发梢凌空散开。恢宏而萧索的护法大殿,轮廓渐渐恍惚扭曲,光影变幻犹如垂帘波涛汹涌的笑容。垂帘眼神明亮而诡谲,她轻舞罗带,幸灾乐祸地说,既然这样,罪加一等。

明畅走到聆汐跟前,她说,聆汐小姐,你喜欢流觞吗?

聆汐眼神游离而飘散,泪水被灵风吹干,她诡谲地一笑,坚决地说,不喜欢,流觞是一厢情愿,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

聆汐的瞳仁里蓝光闪烁,弥漫的幻景渐渐铺展,我听到她仓皇空灵的声音,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没有再欺骗你的必要了。所有的一切,只是我逢场作戏而已,我根本不爱你。为了更好地完成使命,接近巫帝国的重臣,我选择了你当引诱对象。你是巫帝国流王的世子,通过你,我不仅可以知道我想知道的秘密,还可以在你们父子之间制造矛盾,分裂你们父子的感情。

我郑重的问,这些是真的吗?

她说,你可以回忆,在我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之后,你的身边是不是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包括招驸大典的退场,你与父亲的决裂。

我细细想来,自从她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的生活确实变了,变得一塌糊涂。她继续说,你只不过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你可以咒骂我,我效忠的是自己的王,我们是势不两立的敌人,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本不是我们可以操纵的。

听了聆汐的话,我破碎地站起来,我说,不,不,不是真的。

聆汐坚定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真的。

垂帘从火莲座上站起来,掌声撒下,她傲慢地说,流觞,你爱错人了,被人家耍了。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是喜欢骗人。哀家也为你心痛,多么可惜,你除了半条命之外,已经别无所有。

胡说!

一声破空的声音大殿死角荡漾开,如层层叠叠的潮汐,把所有的灯火湮没在无声无息之中。从殿门口徐徐走进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灵风灌满流光溢彩的裘袍,我看清面容的轮廓,是姐姐流言。

姐姐边走边说着,胡说,谁说我弟弟除了半条命,别无所有了?他还有我这个姐姐。

垂帘的笑声消失在大殿深处,她对流言说,即使有你又有什么用?

我来把他带走。

就凭你?

如果我想把她带走,谁也拦不住我,因为我的幻术凌驾于护法殿的每一个人。贵妃你的灵力有多少,我看的一清二楚。

第1卷 第一卷 巫都篇(25)

垂帘惊坐在火莲座上,绫罗绸缎无风自起。她说,大胆,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姐姐眼睛微微一合,睫毛之间落满波光,她说,就算是当今的陛下和教皇也对我敬重三分,别说你一个小小的贵妃,你不想想,你在巫帝国排老几?当我成为巫帝国皇家资深大站的时候,你还是个丫鬟。

流言,你现在只不过是个艺!

如果我想,可以立即成为太子妃,以后还会成为巫帝国的皇后,你信不信?可是,你无论再怎么谄媚,再怎么讨好陛下,也取代不了明畅母后尊贵隆仪的位置,成为皇后。

觞,我们走。

姐姐过来拉我的手,她说,觞,你让姐姐好心疼,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姐姐挽着我朝大殿外走去。垂帘气势汹汹地从火莲座站起来,挥舞幻术闪烁到姐姐面前,她对姐姐说,你敢?你不怕巫法典治罪于你?九位大护法可是都在场!

姐姐吹了吹垂帘的睫毛,姐姐说,我敢和你打赌,你拦不住我,你也不敢治罪于我。

垂帘傲慢地说,胡说八道!

姐姐凄迷的笑容如解冻的春风,铺满护法大殿。姐姐凑到垂帘耳边轻轻地说,垂帘贵妃,你背后的那点阴谋,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对陛下做了什么,你那假冒的残星指环从什么地方仿制的,我清清楚楚。你不怕我揭破你的阴谋,你贵妃位子不保吗?

垂帘不服气地说,什么假冒的残星指环?

姐姐说,定情阁的老板可是个仿制高手,难道你想让我说出那天晚上你给了他什么,才使他屈从于你的吗?还有,你和斥候那些暖昧之事,你不怕陛下知道你的背叛后修了你?

姐姐长袖一甩,熄灭的灯火瞬间复燃,觞,我们走。

大殿静的出奇,没有人敢拦姐姐。我回眸看了大殿,聆汐低下头,波光粼粼的长发把面容掩埋,明畅离开大殿,垂帘背对着我们,手在颤抖。我看着聆汐,心如刀绞,泪水簌簌地落在姐姐的袖口。

姐姐眼神怜悯而涣散,边走边说,有时,爱也是种伤害。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

在大殿门口,垂涎挡住了去路,螺旋战枪逼近姐姐的胸膛,姐姐轻叩无名指,银色的长发向上盘起,及地的幻术袍灌满灵风,脚下的花瓣光环熠熠发光,姐姐碧绿色的瞳仁四射出数道银光,垂涎眼神涣散,执枪的手垂下去,战枪滑落在台阶上,整个人跪下来,鲜血从嘴角汩汩流淌。

姐姐挽着我的胳膊说,觞,我们走,有姐姐在,谁也不敢动你。

姐姐把我带到帝国红楼天籁宫,看着纷飞的玫瑰花瓣,我想现在自己几乎一无所有,没有了家,没有了她,甚至没有了希望。我倚靠在大殿的撩音石柱上,姐姐坐在古筝前的月椅上,面无表情地弹奏古筝。凄美的乐章如花香一般飘来。听到乐章中夹杂着姐姐波纹般的声音,姐姐呼唤着我的名字,觞,觞。

我告诉姐姐,我已经爱上了聆汐,被她骗的滋味心如刀绞。

姐姐说,觞,你把他忘了吧,三天后她会在刑场被处死。她死了之后,你也许会好受些。

我摇摇头,我会更心痛。

姐姐说,有时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

我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一切,现在想来轮廓逼真如流光的刀刃。

觞,长痛不如短痛。

姐姐,我现在去哪?

要么留在红楼,要么去找明畅公主。

我离开红楼,街上人们的言语我已经听不见,突然感觉巫都好寂静。在大街的尽头,明畅公主的身影飘扬如清辉流泻的星辰。

她说,觞,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我说,明畅,我不值得你等。

明畅说,那些我都不怪你。

我说,你永远都是我敬爱的公主。

明畅问我,你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吗?

我摇摇头。

明畅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感觉聆汐真心喜欢你。

我摇摇头说,那是她为了目的假装的。

明畅说,做为女人,这是我的直觉,聆汐喜欢你。

我问,那你为什么来告诉我这些?

明畅眼睛微闭,漂亮的睫毛落满泪光,她说,我只是希望你幸福,无论和谁在一起。

说完后,明畅转身离开。我望着她波涛汹涌的披风,两滴泪从眼角滑下。流弊骑在鬼熊上出现在迷雾里,他跳下鬼熊,给明畅行礼,她说,公主,我来接您回城。

弊没有看我一眼,和明畅公主坐在鬼熊上消失在迷雾中,我突然感觉失去了自己的所有。

我转身的瞬间,看到御前侍卫垂涎伫立在我身后,手持螺旋战枪,他的笑容漂亮而诡异,就像她姐姐垂帘的笑一样。他说,流觞,你好,我是垂涎,这次来报羞辱之仇。

我没有搭理他,朝着异域酒家走去。他的声音从背后汹涌而来,他说,流觞,你个笨蛋,手心的好东西从指缝里溜走,爱错了人,错过了人,看到你狼狈的样子,我好高兴。

话音未落,他就出现在我身前。

我说,你给我滚,今天我心情不好。

他讥笑道,你现在只有一个做艺的姐姐给你撑着,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说着,他用螺旋战枪指着我。我眼睛微微一合,手指屈伸,黝骨神剑祭在手中,黑色的光芒如夜幕般拉开,灵风把我的裘袍吹的波澜壮阔。他一枪刺来,我用黝骨一挡,然后劈向他,他把枪横在胸前,两种兵刃碰撞后,他眼神惊惶,手中的战枪扭曲后滚落到地上,我默然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伫立在风里,五彩的盔甲破裂,碎片像花瓣一样纷纷落到街道的两边。他在背后问,你的剑是?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去,他身体酥软,跪在地上,头发凌空散开。我没有说话,黝骨佩戴在身上,我朝着不远处的异域酒家走去,那里有我的知心朋友和抹不去的记忆。店小二还是那么热情自在地招呼客人,红尘坐在柜台上,安静的睡觉,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他们平淡的生活,突然间想用酒杯接住簌簌落下的泪水。

喝下第一杯酒的时候,店小二问我,公子,自己喝闷酒呢,经常和您一起来的那位美貌女子呢?

店小二的话触动了我,我的瞳仁湿润,眼神游离,脑海浮现出往昔的一幕幕:

喂,你好。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复姓苍穹,名聆汐。

……

我敬你一杯。

我们干杯后,听到隔壁桌上的一个孩子说,交杯酒吗?

……

姐姐,我朝你们的地方看,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情侣?看上去好般配呢!

……

空谷足音说,聆汐,你为什么要帮那个流觞?你明明知道毒女是我派去的人。

义父,我不忍心害他。

为什么?

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你一向可是个冰冷无情的孩子。

不,不……

那是为什么?

聆汐再次沉默。

……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义父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必须答应!

你说吧,只要不违背大自然法典我都会答应你。

无论发生什么,请义父您都不要再对流觞下毒手,如果您不答应我,那就别怪汐不听您的话。如果您再对他有什么企图,那干脆把我杀了算了。

……

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我的泪水已经洒入酒杯。难道真情也可以假装,我开始怀疑。明畅的话回旋在耳边,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感觉聆汐真心喜欢你。做为女人,这是我的直觉,聆汐喜欢你。

第1卷 第一卷 巫都篇(26)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按捺不住,头埋在双手中,索着很多。当我再抬起头的时候,老乞丐褴褛对我笑容满面,他说,公子,老夫可否坐下陪陪你?

我礼貌地说,前辈请坐。

褴褛说,老夫看你眼神忧伤迷离,有什么心事吗?

我忧伤地说,前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请讲。

我摇晃着一只酒碗,用幻术把我和聆汐在护法殿的一切勾勒出来。

……

褴褛说,孩子,你傻啊?

我说,是我傻,被人家欺骗了感情,爱错了人。

我说的不是那个,你没有爱错人。如果我是她,我也会那面说。

为什么?

你怎么糊涂到这份上,她不想叫你牵连进来,不想叫你为了她而与整个巫帝国作对,不想你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应该因为有一个如此爱你如此在乎你的女孩而欣慰。

褴褛前辈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手中的碗滑到地上,前辈伸出脚来,恰好接住。他撇着嘴说,公子一世聪明一时糊涂啊。

我说,大概是我太在乎她了,一时想不过来。谢谢您,前辈。

说着,我跑出酒家。

公子,你想让老夫替你付酒钱吗?

我快速回眸,右眼一挤。然后朝着红楼奔去,笑容满面地流出了泪水。

姐姐在天籁宫弹奏着古筝,我一进门,姐姐就停下来说,觞,你来了。

我说,姐姐,以您的悟性,您应该懂聆汐的话,你知道她喜欢我。

姐姐坦然地说,不错,聆汐很喜欢你。

我说,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姐姐说,觞,我不想你为了她死去,你本可以有一个大好前程。

说完后,姐姐再次弹奏古曲。

姐姐,我这就去救她,为了她,我死都可以。

慢着!

姐姐,觞心意已决,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我不是阻止你,一个人的力量只能白白送死,你去找聆汐的义父空谷足音。

谢谢你,姐姐。

觞,在感情方面,你太像姐姐了,姐姐会为你祈祷。

行刑那天清晨,我们按照计划埋伏在法场附近的人群里。那个触目惊心的时刻终于降临,我看到聆汐站在钢铁制成的囚车上,双手捆着锁链,头发依然飘逸干净,眼神淡然明澈。子民的喧嚣正好掩护了我们,我心情激动,恨不得马上去把她救回,可是空谷大师拉住我,他轻声对我说,孩子,不要着急,过早会搭上性命。

押送囚车的两个侍卫,是我们的人假扮的。空谷大师手指屈伸,施展自然幻术中的纵物术,引来九天邪尘,瞬间弥漫了人们的视线。大师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上。

我祭出黝骨神剑,黑色剑风滑向钢铁囚车上,囚车裂成两节,我心痛地把聆汐拉出来,断开她手上的锁链,她泪流满面地说,你还是来了,我不值得你冒生命危险。我给她擦拭眼泪,我说,汐,事情的真相我都知道了,你瘦了,我没有保护好你。

眼前被迷尘遮的看不清楚,本想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离开,可是上天总会作弄人。迷尘被一阵大风趋散,站在我们面前的一个侍卫脱掉盔甲,原来是斥候。他手中的长刀正在滴血,自然族的几个侍卫,如建筑一样慢慢倒下,鲜血在囚车下刻上印痕,斥候杀死了他们。

他吹了吹刀刃上的血液,冷冷地说,你们的劫囚计划我一清二楚,我将计就计,瓮中捉鳖,把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人,一网打尽。说完后,他傲慢地击掌,掌声把囚车震的粉碎,几千巫军把另外七八个自然族勇士押上来,他们是准备接应我们的人。

斥候冷冷一笑说,杀无赦!自然族勇士渐次倾倒在血泊中,死的时候眼睛睁开,眼神游离涣散。巫军把我们包围在一个圆圈里,圆圈在缩小,他们沾满鲜血的矛头朝我们渐进。我看到了远处台阶之上,父王忧伤而严肃的面孔。

我握紧聆汐的手,配合空谷大师杀出重围,空谷大师使出了他的终极幻术天崩地裂。他脚底闪现出一道巨大的棕色光环,以极快的速度朝四周扩大,如爆发的山洪所到之处地面破裂下沉,身穿黑色盔甲的侍卫不知道被震倒了多少人,一层罗着一层,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声落满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