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年所说的,他岂会不明白?
可到底承受的是怎么样的混乱?他丫头经受的到底又是怎么样的惊吓,竟能惊动到胎气?
兮年如此清淡一句就带过去了,可顾君临完全可以听的出来,她们方才经受的,到底有多么骇人…
这一对姐妹花啊,有的时候当真是嘴巴紧的让人恨到牙根直痒痒!但凡是她们两个想要隐瞒的,尤其是还自诩是在为了不让他们跟着担心的事,谁也别想撬开她们的口!
“都过去了。”
轻声开口,慕兮年说的淡然,心,却依旧紧紧收缩着…
她并不能够肯定,夏冰清所带来的创伤是否能够就此真真正正的过去了,尤其未未,她真担心这丫头。
但现下慕兮年什么也都不再多想了,她只希望,未未和孩子安好,和君临好好生活着,自己和亦城也过的幸福,一大家子都健健康康的,这就比什么都完满了,足够了…
紧了紧夏未年的手,指腹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两下,慕兮年便放开了,紧接着流转到她的腹部,将手探过去,在其上轻轻的摸着,她一双眼睛温柔到都能滴出水来了…
真好,宝宝还在,她也安好。

“二哥。”
再度在夏未年肚皮上面抚了两下,感受了下宝宝的安稳存在,慕兮年便起身,回转过头,她原是想要问一下,未未出血的情况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需要怎么样调养,结果,一回头就看见顾亦城在他衣服上面擦手,甚至还从他手中把那湿纸巾抢过去,然后…往他脸上擦。
这俨然是在挑战二哥的极限,是他最不能够容忍的,二哥气疯了,抬起脚就往顾亦城身上踹,同时一双手伸过去,采取擒拿姿势,企图将他放倒,然,顾亦城的身手何等绝顶,是连大哥都万般艰难去齐平的,一个旋身,轻轻松松就躲开了二哥的擒拿手,同时,跃过去从身后将二哥擒住,作势要将他放倒在地面上。
那可是尘土遍布的户外地面,又多年没有人清扫过,要多脏就有多脏,二哥急坏了,那冷冰冰的俊脸也绷不住了,青黑遍布之间,他大吼着:“顾亦城你敢放下我试试!你敢…顾亦城!你信不信我用手术刀把你活剖了!?”
“哈哈哈”的大笑着,顾亦城一边继续故意要放倒二哥一边威 胁他:“说,以后我媳妇儿怀孕你要不要帮忙!说!”
二哥很倔,明明最讨厌脏乱,却抵死不肯低头,两兄弟几乎扭打成了一团,若非那高大的身躯都摆在面前,旁人绝对会误以为是两个儿童在嬉闹玩耍…
哭笑不得的看着,摇了摇头,慕兮年噙着无奈的笑意,向着大哥那边走了去。
江离修已经被抬了出来,她需要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看他是否还安好…
经过这一次,慕兮年是打从心底在感谢江离修的,到底他有那么绝佳的机会伤害自己,他却没有,即便已经被药效操纵到神魂都失去的地步,他却依旧扛住了,败在了对她的深情面前。
以前慕兮年从未曾正视过江离修,只当他不过一时鬼迷心窍,却不曾想,他竟当真待自己如此用心?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慕兮年生性一向比较淡然,再感动也都不会生出别样情感,她现在只希望他能够安好,这份人情,她欠下了,只待来日有机会再报答吧…
还好,二哥虽然有被顾亦城拽着一起胡闹,但江离修这边却也没有忘记,所幸他也只是被下了药,打一剂镇定剂,送往医院清洗一下肠胃也就没有大碍了。
只待余毒彻底清除,他就又是那个冷静自持的江离修…

江离修再度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适应了许久才看清楚自己是在哪里…
病房很安静,但除却他自己,依旧还有其他人的存在——顾亦城。
他似乎是在守着他的,应该是累了吧,现在正委屈着那颀长高大的身躯窝在沙发之中,脑袋半仰着,双臂环胸,一双长腿笔直的伸展向前方,似是睡着了…
这种情形,恍惚之中,江离修回到了曾经,他和城子还铁如亲兄弟之时,有一次,他被人暗算,深夜之中受着重伤被送进医院急救,连性命都是垂危,寻子那个时候还很小,十八都没到,自然慌乱没了主意,吓坏了,竟然大半夜的往军营打了电话,叫醒了城子。
而城子呢,那个时候也才刚入伍不久,正是最需要安分的时候,却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夜半爬墙逃了出来,跑了大半夜的山路才找到一辆车子,然后强撑着精神,开着车子愣是从穷乡僻壤的几百里外军营赶了回来…
赶回来的时候,他正好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整个人都是昏迷状态,据寻子的描述,看到他惨状的那一刹,城子直接红了眼眶,幸亏医生说他命大,虽然好险却依旧抢救了回来,否则,就以城子的脾气,铁定要把整座医院都给炸了!
城子手长脚长的,身躯健壮狂猛,剃着个刺头,猩红着眼睛,一身的戾气别提多吓人了,可到底那个时候穿的是军装,凛然的正气立刻将他衬托的军范十足,很野性的军人魅力…
那样狂傲的一个家伙,在得知自己脱离危险的那一刹那,竟是将腰板挺到笔直,对着主刀医生敬了个极为标准的军礼,千恩万谢,尽在这一肃穆军礼之中。
然后,他就冲出去…宰人了。
这就是城子,关怀兄弟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废话,他不像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其他人,表面说着铁哥们,平常聚会的时候掏钱玩乐倒是洒脱的很,好似当真很义气,可一旦涉及到真事情上面,就一个比一个还乌龟,缩着头,缩手缩脚着躲,打电话联系还一个个嘴上漂亮话不断,实际行动却绝对不做。
城子不,他只会去做真事,从寻子口中得知是谁下的手之后,他二话没有去将人手脚全废了,然后再回医院,守着他…
丝毫不管军队和整个顾家都被他的突然失踪闹的人仰马翻的。
他就守着。
直到自己醒过来,紧紧盯着他,将他来回打量一遍,眸中尽是小心翼翼,即便压抑却依旧可以让自己感受到那深切的关怀,直到确定他确实清醒过来了,没事了,城子那紧紧蹙着的峰眉,才会开始放松,然后,开口照着他就是一顿臭骂!
脏话连篇,怒吼阵阵,声音底气足的,就连医院的天花板都要被震塌了,他都不停休,一定要骂够了…
再然后呢,他就会有嬉皮笑脸了,绝口不提到底是怎么赶过来的,外头闹的如何了,对方是否被他收拾了,怎么收拾的…这一切的一切,绝对一个字都别想从他口中听到,他绝不会说!
别说主动了,就连事后自己知道了,去询问他,他都不会正经的答,就继续吊儿郎当着,拽着一张脸酷酷的调笑他,那般的不正经,简直…欠揍极了!
然,江离修这一生都忘不了,那样一张欠揍的脸,带给他的到底是何等的温暖,而这,也是他在当初犯下错误之后,最为怀念的…
他有多懊悔,心就有多痛。
这些日子以来,见到最多的就是他严肃正经的脸,板着面对他,要么就直接不看自己了,曾经一度,江离修都以为,就这样了,他跟城子的兄弟之情,这一辈子就都这样了,完了,而他江离修,也完了,再也没有办法真正开心起来了…
他心里面都已经认定这么个事实了,甚至是死了心的,因此的,一睁开眼睛,乍然看到这样一幕,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江离修整个人都懵了。
城子他…是在守着自己么?就像当初一样?
呼吸都是秉着的,大气压根不敢喘一下下,江离修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向顾亦城那方向,明明眼瞳之中都在闪耀着万般的欣喜,却是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未了理胆宝。挣扎着半撑起身子,他想下床去,他想亲手探知一下,这是真还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江离修动作当真放的极轻,然,顾亦城依旧感知到了,霍的睁开眼睛,他墨黑色的瞳仁之中先是杀气重重,高大而健硕的身姿也紧紧绷着,绝对防备的姿态,如遭逢危险的猎豹。
四处扫量了下,确定没有危险,这才落定在江离修身上,就像当初一样,酷着脸,不言不语的将他来回扫量,呼吸越发屏起,江离修身子僵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一瞬不瞬的瞅着顾亦城,瞅着他的眉眼,近乎贪婪…
竟是真的,竟是真的就像是当初的复制还原,确认了他没事,城子的眉宇就开始放松,也不知道是否自己表现的太傻,在看到他表情的时候,他又皱了一下眉头,好似厌恶。
“好歹二六七八的男人了,能不能别摆出这么幼稚的表情?恶心不恶心?”
启唇,嘶哑的嗓音传来,顾亦城别提有多嫌弃了,然,江离修却是彻底绷不住了,表情近乎要哭了出来。
“城子…”
江离修不仅神色如此,就连声音都是,颤抖之间,好似下一秒就会哭喊出来,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之感,叫人想忽视都绝不可能!
一怔,顾亦城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表现,暗自骂了声傻 逼,他揉了揉脸,站起身,冷冷道:“我时间宝贵的很,懒得陪你耗!”
“走了。”
“城子!”
直接将针头拔掉,跳下床,江离修飞一样的冲到顾亦城身后,伸手按住他肩膀:“城子,你回来了,对吗?”
我那个曾经的、可过命的、待我俨如血脉、宁负天下人都不会负了友情的兄弟,又回来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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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070.没脸没皮死不正经!
顿住,停在原地,顾亦城没有回话,甚至都没有回头,就那样站着…
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似乎依旧还透着冷漠,方才那还砰砰跳动的狂喜心情,登时就又缓慢了下去,距离感再次归来,江离修的心彻底凉,一点一点,凉透彻下去。
手心都在发亮,胳膊也在开始微微的发颤,五指关节曲起又平伸,犹豫之间,江离修将手抬起,缓缓的要去放开顾亦城…
他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依旧保持着背对他的姿态,一动未动,然,那乍然传递而来的声音,却是拯救江离修出深渊的唯一希望。
因为他说——我并不能确定,在你对我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后,我并不能确定我是否还完全回的来,我承认,今天之前我都是恨透了你的,很多时候我甚至想直接掐死你!可是…”
声音低沉,还略带着嘶哑,顾亦城看似镇定,实则就连手指头都在细微的发颤,依旧一动不动,薄唇轻启着,他继续说道——“可是,我下不了手,我在恨着你的同时自己也并不好受,这么多日子以来,我对你冷漠,对你视而不见,对你毫不顾忌的宣泄着怒气恨意,可在此同时,我心里面也并不好受,这种挣扎和纠结,我并不比你好受多少,可…这样的恨意,这种矛盾,阿修,你懂么?
“懂。”
他当然懂,若非当真有深厚的感情在,何必如此矛盾挣扎…
都是他的错,是他当初被蒙了心!
沉默良久,江离修轻轻点了个头,即便顾亦城看不见,他依旧将头点了下去,然后启唇,哑哑的说:“城子,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你对我恨自然是应当的,其实莫说你,就连我自己都是恨的,我恨自己怎么不早一点开窍,明明年纪比你大些,做出来的事情却连孩子都不如,太寒心!”
“城子你知道么,我甚至一度死心,以为我当真会永久失去了你这个朋友,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城子,人这一辈子,总会有犯错误的时候,我知道我的错太大了些,但我在改,我一直一直都在改,很多事情在我失去之前我都不懂,可现在,我全部清楚,我知道你对于我的重要性,我知道兄弟交情并不比爱情要浅薄,它甚至更深刻,所以,再相信我一次,相信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好吗?”
语毕,江离修就静了下来,沉默着等待,微微抬起的手,僵持在原地,就只等着是撤回还是能够再度感知兄弟的温度…
顾亦城亦然沉默着,许久,久到江离修一度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了,他哑哑说:“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够像以前一样的信任你了,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够像以前一样对你,好的那样纯粹。”
“我知道,这我知道!”
急急开口,江离修说:“换做是我,一样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原谅对方的,你又那样骄傲,城子,你又那样的骄傲,说实在的,你还肯守着我,还肯关心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
“你不信任我没有关系,我会去尽力弥补,我会用接下来的所有行动去换回你的信任,城子,就让我用我一生的时间,用我一生的时间去挽回你,去再得到你这个兄弟,我就只要这么一个机会,好吗?”
他不求别的,只要这,江离修想,只要他还能够拥有挽回的机会,那就足够了,就已经是上苍对于他最大的恩赐了!
所以,城子,就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也给我们彼此多年的兄弟之情一次机会,放仇恨一条生路,好吗?
僵持在半空之中的手都在颤抖,五指关节细细微微的抖动着,江离修万般揪心,呼吸再度屏起,一动也不敢动…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等了有多久,或许几秒,或许几分钟,亦或者是更久或更少时间,但这对于他而言,都是他毕生所等待过的,最为漫长的岁月,万般煎熬在心头。
终于,待到他万念俱灰的前一刹那,眼前的那个兄弟点了点头,低哑声调幽幽传来,裹挟在空气之中,钻进他耳中,他说——“好。”
住话那停亦。“城子…”
眼角一热,江离修只差一点就直接哭了出来,嘴唇抖栗着,不停的喊着“城子”,他的手,重重的按了回去,依旧颤抖,却是由害怕换成了激动。
失而复得,这种心情,若非当真承受过彻底失去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理解的,江离修想,这世间任何的语言都不可能足以形容他这一刻的心情,他只知道,他的黑暗,过去了,他重新有了一种希望,这感觉,似重生…
“城子,谢谢你。”
一贯清淡的声色变的格外深沉,江离修喉头都是哽咽,一听就是要哭出来的,顾亦城心头都是一酸,眉宇之间飞闪而过一丝复杂情绪,似心疼又似挣扎,他依旧定定站着,不回头…
任由江离修在自己身后,不断的喊着他,抒发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和悔恨。

门外。
收回本欲探过去敲门的手,慕兮年原是打算离开,却忧心的站在了原地,静静的听着,隔音挺好,她听的不那么狠清楚,却也依旧足够了,眉眼弯弯,她低着头看地面,浅浅一笑。
“我会回来,我不会再对你冷眼相加,但是如果我还会对你防备,别怪我,都是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补救!”
硬邦邦的声音,顾亦城很不客气的甩着话,那种硬质感,好似江离修活欠了他一座顾氏大楼一般,煞气重重,旁人或许受不了,可江离修却直接笑了出来,眼中闪过一抹清光…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意,多年交情让他最是懂的,这一刻的顾亦城,才是最为真实的他,才是敞开了心扉待自己的最真实一面。
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这叫江离修如何不开心?
他甚至涌出了喜极而泣的心情,是真想哭,却硬生生忍住了。
颤抖着,江离修止不住的点头,话语亦是重复:“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些都是我要继续努力的,都交给我,都交给我,其他的我都不奢求的,只要你回来就好,只要你肯回来就好,城子,只要你肯给我机会就好…”
只此一次,从此以后,我江离修,再不会负你顾亦城分毫,再不会懈怠兄弟之情分毫,绝不会!1ci27。
“行了,少TM犯蠢!矫情!”
胳膊扬起,大手一挥,顾亦城吼的豪气云天,依旧是不回头看江离修的,他迈开步子,去拉开门,背影看似依旧冷硬,实则那股子疏离已经消散了…
或者,他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一向比女孩儿之间要简单的多,兄弟们,心中认定就行了,说那么多肉麻话顶个屁啊?还不如多喝几碗酒来的更实在一些!
江离修是太过激动了,以至于都失却了以往的镇定,可顾亦城不同,依旧拽不拉几的样儿,拉开门,酷着一张脸,他迈步走了出去,眼神,直指向慕兮年…
她呢,赶在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立刻转身,踩着轻巧的步子,犹如小猫儿一般,直往隔壁病房跑去。
对,跑。
她是想着,自己怎么样都算是偷听,被逮住多不好意思啊,而且那个家伙,肯定也会不希望被她窥破这种尴尬处境的吧?
然,她想的倒是美,眼神精准瞅向她,顾亦城也不害臊,直接喊——媳妇儿,嘿,我的宝贝儿小心肝,你做什么坏事了,怎么见到我就跑?
虽然是高级病护区,却依旧是有人的,他又喊的大声,丝毫没有顾忌,声音近乎充斥了整条走道,多少路过的人都回头看,甚至还有些在病防之中的都把头探了出来,企图看上一眼某个男人口中的宝贝儿小心肝是谁…
耳尖“嗡嗡嗡”的发着颤,慕兮年直接羞红了脸。
这不要脸的货!没脸没皮死不正经!
大庭广众之下也是他能够如此随意喊的吗?刚才不还嫌人江离修矫情肉麻,怎么这会子自己肉麻起来,倒是半丁点不收敛?!
顿在原地,回头,掀眸,狠狠瞪一眼顾亦城,慕兮年樱唇动了一动,刚想要骂他,他却勾着嘴角邪笑了起来,他的唇形本就生的极好看,这样子一勾,太诱 惑…
“轰”的一声,就连头皮都要炸了,慕兮年被男人这样光明正大的放电撩的浑身都在酥 软,就连瞪着他的气势都弱了,一跺脚,她嗔他一句——“死不正经!”
旋即,便迈着腿儿,闷头往夏未年的病房内冲,盯着所有人的暧昧关注…
当然被关注的不止她一个,顾亦城亦是对象之一,不过他可半点不觉害臊,看着某小兔儿一样蹦远的身影,他低低哑哑的笑了出来,同时迈开腿,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
卷二 071.五千字,为小炸弹大红包加更在里面
顾亦城腿多长,速度又有多快,跟他比,哪个都不行。
几乎是瞬间,慕兮年就被追上了。
原是以为好歹君临未未都在场,他会有所收敛,却谁知,这家伙竟浑然不顾,直接从身后将她抱住?
“呀!”
低低叫了一声,慕兮年脸红的更厉害了,浑身都在发烫。
拜托,再瞎胡闹也要有个分寸!当着未未和君临他们的面,是怎么一回事嘛!
尤其是未未,自己从小在她面前都是姐姐做派,端正严肃的很,这样子被当着面的像小女孩一样欺负,引出她青涩的反应,实在不利于维持姐姐的形象。亦他行家为。
“顾亦城,你给我收敛一点!”
顶着一张通红的面皮子,绷起来,故意装作极端的严肃,慕兮年一边在顾亦城的手背上面拍打着一边低低的斥责。
未未和君临很明显是被他们两个这突然其来的瞎胡闹给闹懵了,正呆呆的看着呢,尤其未未,回过神来之后竟就是很直接的兴味盎然,好似在瞅着什么有趣的小游戏。
一般人都会不好意思的,偏生身后这么个家伙是个最没脸没皮的,竟低笑不停,而且还像是玩闹似的在她腰肉上面挠,挠她的痒痒肉,摆明了是要让她威严尽扫,实在是…太调皮了!
“顾亦城!”
“宝贝儿你就别抗拒了,从了我吧。”
笑的就像是只色 狼,一边挠着慕兮年的痒痒肉,一边用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在她颈窝子里面蹭,顾亦城嘴上也跟着说出这等调戏般的话,好一只勾 搭良家闺女的混账玩意儿!
慕兮年简直哭笑不得了,又气又羞的,抬起脚,直接就要用高跟鞋尖往他的脚背上面踩,狠狠的踩下去,却被他洞悉,双腿闪躲着往旁边退去,双臂却依旧紧紧缠绕在她腰肢上面,慕兮年也顾不得丢脸了,抓起他的胳膊低头就要去咬,他却是哈哈笑着用力一拽,然后弯下腰去,直接把她扛到了肩上。
“安分点!”
倒是还知道给她留那么一点点的面子,没在未未和君临的面前打她的屁 股,就只象征性的在她身上随意拍了一下,恐吓一声,然后看向目瞪口呆的夏未年,顾亦城对着她挤了挤眼睛:“妹妹头,你姐姐我带走了,先去亲热亲…”
“顾亦城!”
到底还要不要脸了!亲热这种话也真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五指捏成拳,抡起,毫无收敛的直往顾亦城背上砸了去,慕兮年气都要气疯了。
亲热这种话,没有人会不懂的其中的深层次意思,这让未未那小丫头怎么想她?
青 天大白日的,他怎么就…
抿着嘴,一双手都攥成了拳头,慕兮年一声也不吭,趴在顾亦城的肩膀上,气鼓鼓的,再度低笑了下,顾亦城旋即便真扛着她离开了,洒脱利落的背影,好似还透着那么一些许的急迫。
至于急什么,能不懂?
哑然失笑,就像是在看一出戏一般的看着顾亦城将慕兮年扛出去,收回惊愕,眼底一抹笑意一晃而过,顾君临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