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中,她记得自已也是在那年被抢意外落水,但那人救起自已便偷偷走了。而这世想是因为那白须老者不让自已记得上世之事,施法让自己忘掉过去,却不想竟令自已一时神志不清。那二人这才有恃无恐地以恩人的身份留下未走。只是前世她万万没想到当年抢劫自己的那个人,就是以后的理国公杨浩。
若没有杨浩横插一道,原本父亲是要任个九品京官的。那时父亲兢兢业业地当差做事,就想在三年一考评中得优,为祖母和母亲请封敕命夫人。哪知天有不测风云,父亲竟是无意中沾染了事非性命不保。因在京城本就没什么根基,且父亲当时不过是个九品小官,相交的也多是同阶层的人家。一时求告无门,就是想花银钱疏通都不得,一家人都慌得没个主意。没想到三丫在这当口却不小心跌伤了腿,为不给大人添麻烦硬是忍着没说,等事了后虽于性命无碍,却是跛了腿以后不能考举。
犹记得祖母似乎是一夜间头发全白,去了锦乡伯府求助。也是此时,二丫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祖父不仅在世,还是那高高在上的贵人锦乡伯。
祖父本就是锦乡伯府的嫡子,回故在柳州城落户成家,后在京科考做了官,又袭了爵位,便要将祖母贬妻为妾,另娶门当户对的小姐为妻。祖母一怒之下带着父亲回到老家,而父亲当时已是记事,子不言父过,只是暗下决心要长大成才,将来要母亲成为一名人人尊敬的夫人。谁能想本就要唾手可得的时候,竟是出了事。
最终祖母自甘为妾,让他们一家认祖归宗,二丫也被改了名字,成了绵乡伯府的三小姐李淑婉。因了锦乡伯府的缘故,父亲终是有惊无险。然而虽是性命无忧,却是被剥了功名,永不录用。父亲出来后,看到自己努力了半辈子,竟是落得个这种结果,大病一场后从此一蹶不振日日买醉,母亲唯有日日垂泪。祖母也在父亲被救出后,不堪为人妾,终是看破红尘出了家。
而自己虽是成了世家小姐,见自己一家人最终竟是如此结局,加之成亲多年无所出,每日看着夫君的美妾们,日渐心灰意冷如槁木死灰一般。却不想不过是去看望祖母,竟偶遇了杨浩,虽因他而送了性命,却也反而从十二岁落水时重新活了过来。
当二丫记起往事,醒来看到父亲时,内心暗自庆幸,幸亏杨浩帮忙终是远离了京城,想来天高皇帝远,应不会再被人诬陷险些丢了性命。祖母也就不会出家,父亲仍会意气风发。对于老一辈的纠葛,她不想去理会,这也不是她一个晚辈可随意评论的,如今一家人如此生活在一起就很好。于是她暗中决定要把前尘往事抛开,只要一家人好好地生活下去。
后来又见杨浩在那里念念叨叨地关心着自己,全不顾脸面地充当神棍去帮自己叫魂,虽是胡闹却难得他的一片好心,再想到杨家最终的惨烈,便脑中一热,说出了上面的话。等到杨浩发誓不会娶李淑妍为妻后,二丫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才发觉得自己的失态,不由脸腮火热。幸亏杨浩一向是个心粗,否则自己真是无地自容了。
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的事,林将军还是有些自责的。便在听说二丫已是清醒时专门过来看望她。
倒是李县令一直过意不去:本来林将军将那漏网之鱼解决后就可去复命,因二丫受伤一直昏迷不醒,而杨浩又频频去叫魂,不许人挪动二丫,林将军便命人今夜在此停留一夜以作整顿。
二丫看着年轻英俊威武逼人的林将军,再没了之前的旖旎心思。因为现在真正的她不是那豆蔻年华的二丫,而是历尽万事的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
可既便如此,看到杨浩的眼里却是二丫在眉目传情地看着林将军,不由地轻哼了一声。二丫见此便暗道,这二人上世便是情敌,这世仍是如此不对付,难不成这二人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上世的他们便均是心悦堂妹李淑妍,可到底是杨浩棋高一着求来赐婚圣旨,却也给自己以后的不幸埋下了伏笔。这世,但愿他能遵从誓言。若没了他的搅局,李淑妍应是能嫁给林将军,这林将军英俊潇洒,又文武全才,应不会辱没了李淑妍,若是她再不知足可就天怨人怒了。二丫只能如此往好的方面去想,她希望她认识的好人都能过得好,但她可以要求杨浩发誓,却不能随便对着林将军说什么。
林将军在对着杨浩心中怜悯时,若知道二丫也在担心他将来可能的老婆会不会安于室时,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这周上【女生网首页热门推荐(文字)】,有些担心接下来的成绩。
第十七章 拜见上司
第十七章 拜见上司
第二日,大夫帮二丫换药时,发现她恢复得很好,只要以后按时换药,且注意伤口处不能碰水,想来过不十日便能痊愈。李县令便请大夫留足药后,就与林将军作别,继续向泽州行进。
却不想不过行了十几里路,就有林将军的兵士带着杨家的家人追了上来。原来皇后和将军夫人甚是想念杨浩,又恐其在外玩野了,勒令他务必回家不许误了在京过新年。
如此李县令自是不好留他,且离着州府已是近了,又有林将军刚剿了老屏山上的贼寇,自是大大震慑那些不安份之人,想来前方应是没什么危险的,便建议杨浩带人一起离开便可。但杨浩却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终,且离着尉县也就只有三五天的路程了,不差这几天。而且他心中存了一段心事,还未找机会说出。
如此议定后,那林家兵自是独自回复去了,那杨家下人随小主人一起上路。
二丫见了不由叹道:与杨浩接触这么久,自是知道他本性不坏。便是在前世听说他恶劣,也不过是脾气不好,喜好打架欺负人,却也没说是要了谁的性命,做过最招人恨的事也就是求了圣旨强娶了李淑妍,最目中无人的事便是打了那宫中贵人,但圣上不也说错不全在他吗。由些可见,杨浩不过是一个世家寻常见到的纨绔而已,却在前世三人成虎被传得那般妖魔,好像他在边关与外贼勾结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怕是有人心中自有妖魔罢。
行不到两日就进了泽州城,李县令此行不欲张扬,便与杨浩商议:只自已一家入城,杨浩及兵士暂且在城外等候。杨浩想了想,便命兵士们在城外一村庄落脚,自已和杨华随他们一同入城。
等到了泽州城,大家先是找个家客栈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养足了精神的李县令便穿戴好官服,特意雇了顶轿子坐着,只带着孙师爷王桐二人去拜见知府大人。
那知府大人见李县令按期报到自是万分高兴。原来这知府大人姓刘,乃是京城川阳侯府的旁支,官途倒也顺畅,只是一时不察竟得罪了京中权贵,便被谪贬到此地任了知府。
刘大人胸中自是憋了一股气,誓要在此作出一番政绩来给世人看看。然真正来到此处,才知自己想得为免太简单了些。这泽州城地处我朝与北蛮的边界,土地贫瘠,自来出产不高,且冬季北蛮人偶或越界抢掠,百姓苦不堪言。故此大多有些门路的官员,决不会来此做官的。
也倒也罢了,然没想到的是上任在此做官的人,因嫌这里油水太少,便巧立名目勒索百姓。每年下拨的救济食粮,本为朝庭示恩以民,却也被他拿来取利,小斗借出大斗还,还要加些利钱。百姓为了活命也只能忍受,如此债上加债,爷爷辈的债得还到孙子辈。那上任终是赚了个够本,便花钱打点上下,一纸任书到了京城做官,把个百姓高兴得差点敲锣打鼓,只是却也给自已留了如此的一个烂摊子。
这泽州府的几个属县,又以尉县的情况最为严重。尉县属老屏山山脉,全县几乎大半多为山地,百姓一年到头劳作,便是混着野菜的饭食也填不饱肚子。这尉县北边还有几座不名知的荒山,既是荒山便知是物种匮乏,不能给山下百姓惠利。
上一任的尉县县令倒是个实成的官,虽说没见什么大的才干,却也不是个鱼肉百姓的人。只是他来此一年多尚未见政绩,就因母逝丁忧,倒也是个至孝之人,初闻噩耗便吐了血,等不及有人来接手便要回乡。刘大人见此也不好阻拦,因想到这个缺还不知何时才有人补上,便自作主张让他回乡,点了县丞暂代县务一应之事。
刘大人照例恩威并济地说了一通好好做的官报效朝庭的一番话。李县令自是诺诺应是。二人又谈了些京中趣闻轶事,旁边兼着些幕僚师爷们凑着趣,大家一进谈笑风生。刘大人不由在心中暗自点头:这李县令谈吐中自有文人的清雅,看着也是个忠厚老实的,且言谈中也带了要做出一番政绩的豪气来,他所带的师爷瞧着倒也是颇通吏治。
刘大人便在心中拿了主意,让人备酒席算是为李县令接风,李县令自是受宠若惊。因在谈话中得知此次李县令只带了一女来此上任,便命人去接李小姐让刘夫人在后院招待。
李县令在心中也是取中刘大人的。看他眉目清明,举止高贵,谈话中也是一派做实事的作风,又如此宽待人,心中便轻松了许多,想来在此任期中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与上司的关系就是不难相处的。想到此不由暗暗与师爷交换了眼神。
早在此前孙师爷就劝告过李县令,一般去新地方任职,最好是拿些银钱出来打点一下上司。李县令却有文人耿硬不折的心思,坚决不行此事,最后各退一步,李县令袖了张二百两的银票,到时见机行事。孙师爷见此便知李县令已是打定主意,不做那肮脏之事,又见刘大人如此行事做派便也不再坚持。
不想那奉命去请二丫的人,不仅接了二丫,把杨浩主仆二人这两个也一并带来了。原来杨浩不放心二丫一人前来,怕出什么意外,便自觉跟了过来。
如此倒是把刘大人给吓了一跳。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京城小霸王也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李县令见此忙做了一番解释。刘大人不由再次审视起这李县令来。虽说京城世家大多看不起行伍出身的杨家,但怎么说人家也是不折不扣的皇后母家,且据说这皇后所出的二皇子将要被立为太子,故也没人敢小觑杨家。只是那杨家大多戍边,与各家也没什么太大的来往,却不想这么个不起眼的七品县令竟得镇国将军的青眼,竟是让自已的亲子在京城横着走的杨浩亲自护送。若是借此与杨家攀上些关系,对自己仕途倒是大有裨益。
其实世上的很多事都是很简单的,只是人们往往要心生暗鬼妄加猜测,于是简单的事情也就变得曲折复杂起来。但他却不知道这李县令却真是他命中的贵人,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刘大人待客是愈加地热情。而后院刘夫人也在心里惊叹。初时,她便知道尉县的李县令不过一乡间富户,真正是寒门出身。为了夫君将来好治理属县,自是要处理好与属官的关系,而她与下属女眷结交的好更是事半功倍。今日不过招待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虽说并不曾轻视于她,却也不些漫不经心,哪知一见之下,不过片刻功夫便推翻了自已先前的想法。
若是未记起前事的二丫,自是大礼上不错,但细节方便有待商榷,再则第一次与位高贵文雅的官夫人近距离接触,总是难免打怵拘泥,上不得台面。可现在的她却是有着川阳侯府二少夫人的记忆,因现在只是个小乡绅家的小姐,自是努力按着自己的身份来行事,但一个人的气质并不是能压制得了的,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举止中流露出来。
而看在刘夫人的眼里,二丫便是举止高雅进退有度的大家闺秀。再者,刘夫人虽是有了一儿一女,然因为儿子要进学,女儿娇气又到了说亲的年龄,故此次来泽州均未带在身边。而二丫是只身随父亲来此,又与刘夫人的女儿年纪相当,刘夫人不免起了移情之心,对二丫越发的怜惜起来。
第二日天还没亮,刘大人就派了几名差役随李县令一同去任上,既有护送之意,也有给他长脸的意思,李县令自是将上峰的这番心意记在心间。
如此,因有那几名差役前方的安全自是不必担心,再有就是那来送信的杨家下人,时时焦急害怕自己不能回去交待的苦瓜脸,李县令便有些不好麻烦杨浩再继续护送下去。况且晚上李县令仔细考虑后,与孙师爷二丫等人商议,因安全问题暂且不接家人来尉县,这是他自进入北山省便在考虑,踏入泽州地界看到这混乱一片终是拿定了主意。
二丫虽不想骨肉分离,但想到自已这趟的艰辛,况且又有幸得杨浩的护送,若是祖母她们这些老弱妇孺,指着那些个忠厚的庄户汉子,真是出个意外就追悔莫及了。
李县令也担心这些汉子空有把子做活的力气,却不知变通,这次出门在外的经历,让李县令对他们独自上路也是不放心,若是回去的路上有个意外,也难对家中父老交待。便趁着杨浩返京,让他们也一起返程,好让杨浩顺路帮着照看一二。
杨浩见此情景,便也不好再坚持。终是瞅了个空,找到二丫说话。
二丫正在房中匆忙写完要捎给家人的信,正交待着那庄子里的人,便看到杨浩走来,便转过身来笑道:“杨公子,你找我有事?”
杨浩没注意到二丫的称呼已是变得生疏了,只是看着她美丽脸庞上那对清澈的眸子,只觉得有些头晕,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上:“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第十八章 分道扬镳
第十八章 分道扬镳
二丫乍见杨浩这等行态,不由有些惊奇地看向杨浩,杨浩愈发地觉得不自在,也不再多话急急走出房间。二丫无法只好交代了那人几句,便跟了上去。
其实自二丫记起前事后,便在不经意间有些疏远杨浩。她拥有着而立之年的阅历和心态,性格已是变得成熟稳重,不可能再如十几岁纯净天真的女孩子那般毫无心机地对待每一个人。其实在她初重生时,她的为人处事便已有了些微变化,只是不明显便被大家给忽略掉了。而她又想要抛下过往,要活好这一世,便对于上世在京城中有些关联的人有些躲避。故如今的她自是不会再如从前般亲密地对待杨浩,也没能发现这几日杨浩面对她时的躲闪。
这几日杨浩一直处于一种矛盾的心结当中,而这种矛盾即便是杨华也是不能吐露的,结果就越来越纠结。二丫让他发誓说不许娶那李小姐时,他虽然照办,但很是困惑。不过他正处于少年慕艾的年纪,不长时间就被他想到了自认为是的原由。
一方面觉得有些得意自己会被二丫“爱慕”,另一方面又想到双方身份地位的差距太大,自己母亲定不会同意,就是自己想到将来要是娶个乡下丫头也觉得忒没面子。一时又想她如此表白,自己是不是要做出些表示?但既然不想娶二丫,就得明确拒绝她,那二丫会不会伤心?杨浩是越想心越乱,更加不知如何面对二丫。经过几天深思熟虑,他决定在临行前,和二丫把话挑明了。
今日终是找了这么个机会,一定得把话说开了,他使劲给自己鼓了鼓气,便转身看向二丫。
这时太阳已是冉冉升起,冬日的阳光柔柔洒在二丫的脸上,她精致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如打了一层淡淡金粉,比起往日更是美了几分。偏她的眼睛被阳光照了一下,不由眨了几下眼睛后含笑看来,那流光溢彩的眸子便带了几分妩媚几分水意。二丫虽是只有十三岁,然此时已呈现出少女的亭亭玉立,此时杨浩看着她水盈盈笑弯的双眼,只觉得他的心就像被一枝羽毛轻轻拂过,说不出的心痒难耐,便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竟是说不出话来。
而这一瞬间的美好,就被他记了一辈子。每每想起,这钢硬的汉子便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如春水一般柔软。
二丫本来正含笑等杨浩说话,没想到他只呆呆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心中疑惑不由轻咳一声。
杨浩这时才如从梦中醒来一般,因着刚才的失神,更加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等二丫,只好心虚地低头看着地。
就在二丫快等得不耐烦时,杨浩终是深吸一口气,语无伦次地说道:“你的心意…我也明白,只是婚姻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母亲一直希望我能娶个才貌双全的世家小姐,你…你以后…唉,我以后会…拿你当亲妹妹看的,你…你别恨我,我,哎呀,反正我们真得不合适,你以后不要瞎想,要听父母的…”
杨浩此时既怕自己说不明白误了二丫的终身,又怕二丫听了自己的拒绝失了面子伤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直急得满头大汗在心中暗暗跺脚。
二丫初听杨浩说话,便有些摸不着北,后来听明白了,便知是自已那次让他发誓的事产生的误会,就有些羞愧。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杨浩那急得一头汗紫涨的脸道:“你放心吧,我对你也没那心思,只是你得记得你的誓言,也对得起我们相识一场”因想着还有话要交待给那家人,便又道:“你快些准备一下,别误了赶路”说罢便转身走了。
杨浩呆呆看着二丫袅袅离去的窈窕身影,只觉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却不知心中到底是何滋味,本来还担心自己拒绝她,她会伤心难过,还准备了些话来劝慰呢,结果二丫听了竟没什么反应,就那么淡淡说了几句话,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杨浩的心中便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升起,可又说不出道不明,到底朝着杨华发了一通脾气才好些。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李县令便与杨浩等人在城外岔路口分别上路。因二丫坐在车中,杨浩看不到她现在心情到底如何,一时又想到她竟是如此绝情,送都不送自己,直觉得心中憋闷。
偏杨华还在那说道:“二丫在车里充什么小姐,我去叫她来,这一分开还不知什么时候见呢,说不定到时她都嫁人了,哎呀,爷,是不是我们先送她点东西,就当是认识一场给她的添妆…”
杨浩在杨华说出要叫二丫出来时便想点头同意,旋即想到自己这样巴巴凑上去太失面子,便不再做什么表示。哪知杨华越说越带劲,最后竟说到什么二丫要嫁人的话,只觉得心中苦闷,黑着脸冲着杨华叫道:“什么时候爷办事需要你来吩咐,啰嗦起来没完了,还不快走”说完便对着马狠狠抽了一鞭子。
杨华正说得高兴,猛得见主子黑着脸跑远了,便猜测这两人估计又吵架拌嘴了,也不敢再多嘴,忙抽了一下马追着杨浩去了。
李县令等人不知那段公案,看他们走得远了,便命人快些赶路,争取太阳未落前到达尉县。二丫坐在知府大人派送的马车里,早看到杨浩他们的举止,毕竟相识一场,这一分别以后可真就是天高海阔,只怕再也见不着了,虽说于情于理都该当面道谢送行,只是一来因有知府大人的人在身边,便想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以后说不得要与刘夫人多交往;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已让杨浩发了誓不娶李淑妍为妻,解了他以后的灾难,如今也真没什么话可与杨浩说的。可见杨浩等人走了,又有些后悔,该嘱咐他以后少惹事生非,别没个心眼被人一挑唆就上拳头,一时想起他拒绝自己时的那窘迫模样,二丫又觉心中一片柔软:自己这当事人还没怎么着,反倒他的表现更象是被拒绝的那个
不过很快二丫就把这一切都抛开了。想到离开京城,只要父亲在这里兢兢业业没什么大过错,再与上司保持好关系,三年后只要是个中上评便可为祖母请封敕命太儒人,父亲早年的愿望便可实现,虽说这尉县看起来不好管理,但她相信就凭父亲那种读书人的韧劲,定是能做好这个父母官的。有自己这个先知在此,必会让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远离前世的噩梦。想到此她不由觉得前方一片光明。
等到中午李县人一行在离尉县县城大约二十多里处暂歇吃饭,又命差役快马加鞭进城去通知县衙诸人:新任县令大人马上就到。
原来每有新官快行到任地时,都会提前派人通知好让属官们做好迎接准备。因刘大人格外器重李县令,一早就命人快马加鞭前去尉县通知属官们:新任县令这两日就到
李县令一行还未到城门口,就远远地看见县丞、县尉、三班衙役及其他杂属官并些乡绅富户黑压压站了一片,恭恭敬敬地来迎接新任县太爷。
刚到城门口,就听一阵铜啰鸣响,那尉县众人已是迎上前来行礼道贺。一番动作后,便迎着李县令进城。就有人上前道:“大人家眷是否也已到了,县丞娘子和教喻娘子等人已是在县衙等候迎接夫人了”
李县令便道:“此次只有小女一人,有劳诸位了”于是放下心来,由人引路,前去城隍庙拜祭。
就有牙婆官媒等女差人走到二丫的车马前道:“我等是前来迎接小姐的,因县太爷要去城隍庙,还请小姐先随我等去内衙歇息吧”
就见一位衣着颇体面的婆子下得马车,欠了欠身道:“有劳诸位大人了,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体谅”
虽说这牙婆官媒也是官家差人,然却是那不入流的哪敢妄称大人,此时唬得忙连连还礼道不敢当。一面在前边引着路,不多时便到了县衙门口。
那县丞娘子等人在衙门口候着,早就见有人来回报:此次只有县太爷的千金随同到任,虽是位闺阁小姐,然看那派头不可小瞧。如今一看那女差人毕恭毕敬的样子,再看马车旁跟着的一位衣着体面的婆子,单就那气派便知不是寻常人家能使唤得了的,不由都息了各自的小心思小算盘,打起精神应付这千金小姐。
县丞娘子命人开了大开中门,准备迎接县令千金进府。却见马车在衙门前的照壁处停了下来,只见一位衣着精美的年轻女子轻轻拉起车帘,看了一眼众人稍欠了欠身权当行了礼,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车内一管清脆的声音:“秀儿,可是到县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