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人身上的晦气事?”空明愣愣地问道。
旁边闫老大笑道:“你个花和尚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又转头劝陈老2道:“你也别一有钱就去那脏地方,也学王六子攒钱正经娶个媳妇”
陈老2笑道:“我才不学王六子呢,死抠死抠的,就知道在兄弟们中间蹭吃蹭喝的。也不怕兄弟们笑话,我还真是挺稀罕怡春院里的小桃红,她是好女人,可惜没摊上个好爹娘”
王六子听了有些脸红道:“你要真稀罕她,就攒钱把她赎出来好好过日子吧。就冲她求你将她妹妹赎出来也知定是个好女人。”
陈老2叹道:“若是赎出小桃红来倒也罢了,可她妹妹是清倌儿,那银子可就多了。”
王六子忙悄悄在桌下踢了陈老2一脚,冲杨浩那里看了一眼,笑道:“怕什么,有弟兄们帮着呢。”
杨浩放在酒冲着王六子笑道:“我就说这宴无好宴,大老远就你喊得声音大,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第一一八章 有些开窍
陈老2听杨浩如此说,急忙跪倒在杨浩跟前:“是我的主意杨爷千万别怪罪六子。”
闫老大把陈老2一脚踹开,坐在杨浩身边笑道:“你别多心。其实是我们几个聚在这里,想着帮他凑些银钱,恰巧遇着空明,后来你又来了,正好一起想办法吧”
杨浩笑道:“你们也太见外了,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多了不说几百两银子我还是有的,大家兄弟一场,我倒是不在乎这点钱。兄弟娶亲是好事,我还指望着喝上一杯喜酒呢。只是陈老2为什么不正经娶个媳妇,干嘛要那不干不净的女人。”
陈老2眼睛一亮知道有门,忙上前道:“当时也就是寻乐子去的,哪知后来她对我真得很好,要不是时运不佳,她还真是个好女人。所以我后来也就稀罕上她了,这姻缘自来都是冷暖自知,我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老鸹与乌鸦谁也不嫌弃谁了。她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毁了,再没什么指望了。就只指望和她一起的亲妹妹能离开那个火坑。因此她一直都在偷偷攒银子,这两年下来倒是也私下攒了三十多两银子,再加上我这里还有十来两银子,本来打算再攒上一年差不多攒够五十两就能赎出来。哪知前几天她妹妹就长大成人了,拼命瞒了几日,终是一时不察让老鸨子给发现了,这赎身价就长到了一百五十两,若再过几日还不能赎出来就给**了。所以那日我去,她苦苦哀求我帮帮她妹妹,如果实在凑不出银子,哪怕将她妹妹赎出去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手头也真是没银子,只好来求闫老大了。”
杨浩不解:“怎么前几天就长大成人?还有什么是**?”
闫老大指着杨浩无可奈何道:“你们世家子弟长到十几岁不都会在屋子里放几个丫头的吗,怎么你都到了这把年纪竟真是个雏她妹妹前几日来了女人那晦气事,也就是月信,表示女子已经长大可以嫁人生子啦,这时她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在那脏地方也就意味着可以接客挣钱。她妹妹算是清倌,老鸨势必要拿她第一夜挣个好价钱。所以那老鸨子见有人要赎她,自然要坐地起价了。所以小桃红才苦求陈老2这几日务必救她妹妹出来”
杨浩似懂非懂,看到杨华和空明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便道:“也罢,既然是自家兄弟,我知道了岂能不帮。我现在手头有二百两银子,既然那妹妹赎出来,姐姐也一并赎出来吧。看看差多少,我让杨华再给你送去。”那二百两却是昨日杨虎未用完又还给杨浩的,没想到刚揣了一天就又掏了出来。
陈老2一听,赶忙趴在地上就给杨浩磕了三个响头,抬头道:“多谢杨爷,这些银子就够了。刚才闫大哥和小六子已经帮着借了四五十两银子。大恩不言谢,以后我陈老2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闫老大笑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娶个媳妇就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去了。”
杨浩叹道:“闫大哥别如此说他。有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但凡有法子谁乐意装孙子。”他不过是想起自己去年典当时的心情发了下感慨,却不知竟让那几个汉子感动莫名,他们几个当年都是落魄过的,看杨浩这世家之弟竟也能如此了解尊重他们,自此更是将他看作兄弟手足,至于陈老2则在后来随他征战沙场,一生忠心耿耿,更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性命。
酒足饭饱后,闫老大等人陪着陈老2去赎人,杨浩则带着空明和杨华去庄子里说话。空明看杨浩好像心中有事,却又懒怠和他们说话,便拉杨华在一旁细问,杨华便隐了二丫的姓名,含含糊糊地将杨浩欲阻止房公子求亲的事说了。
空明听说杨浩现已着人去监视着那公子,只等机会将他揍一顿后,警告他近两年内不许提娶亲的事,实在不行提出将军府的名字吓吓他。不由连连摇头:“这算什么事恐吓一下他真会听吗,再者虽没明说是那家小姐,只要不是傻子也能联想到与那小姐有关,如此反倒是坏了她的名声,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另外让将军知道你们又在那里败坏将军府的名声,只怕又是一顿打。”
杨华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妥,故劝着爷先让人盯着些,慢慢想个稳妥的法子来。”看了看杨浩,又小声道:“只是爷有些着急,怕那边真说成了亲事。你也帮着出个主意,反正爷是看中那位啦,他成不了家你也还不了俗。帮他也是帮你自己。”
空明想了想笑道:“为什么要让男家作罢呢,倒显得女家不好似的。不如想法子让男家发生点事,让人觉得这家不是良配,女家拒绝得理直气壮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杨华摸着下巴,眼睛一转:“女家觉得家世相当,人也好。难道去他家一把火烧了财产或者或者把那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不过是那公子得罪了咱们爷,与他家人何干?你就少做些孽多积积福吧也不要有什么去废了他的想法,毕竟听你讲那人可不是什么恶人。”
杨浩看他二人叽叽咕咕好半天,心中不耐烦,看天色不早便打断他二人:“可是商量出什么对策来了?”
杨华忙笑道:“爷,您就交给我吧,保管您能顺心如意。”说毕,又与空明商量了一会,最终拿订了主意,虽说也是有些阴损,不过总不至于害了人性命。
杨浩主仆二人回到杨府已是掌灯时分,杨浩进去给母亲问安后,打发了杨华回去,自己也回到房中,让冬梅沏了壶茶,便让下人都退下来。
此时,杨浩才觉得一个人的确是有些冷清,怪不得男子有了钱都要娶妻呢。想想上次自己醉酒,二丫当时是如何温柔体贴地照料,如今却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倒茶喝。也不知二丫的伤怎么样了,女人家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杨浩不由托着下巴,又想起她当时窘迫的样子,忽然想到今日陈老2说的女人的晦气事,难道是…杨浩猛然间似想起了什么,莫非那就是月信?
杨浩忽然脸红了,又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那么巧,他不由捂着脸呵呵笑起来。这么说二丫此时已经是个真正的女人,可以嫁人可以生孩子啦,看来得父亲回来得赶紧上门提前了。他越想脸越热,却又忍不住去想二丫作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应是什么样的,结果是弄得自己越发的血脉贲张,翻来覆去竟是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日,杨浩看着亵衣不由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那日在梦中不过是影影绰绰地感到是二丫,却未真看清脸面,但昨夜里却是真真切切梦到二丫,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禽兽,二丫是如此的美好,她现在还没嫁给自己呢,自己怎么就在梦中对她那般了呢。
杨浩深吸一口气,急忙趁着天气还未大亮,又悄悄去弄了水来打算自己洗了去。哪知他看到那浊物,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梦中与二丫相会的情景,心中旖旎呼吸就有些急促。
这时就听外面有娇柔的声音传来:“公子起床了吗?”
杨浩一惊,待听出是冬梅的声音时,急忙道:“我这里不用你,你先去忙别的去吧。”就如同他没注意到冬梅今早来的格外的早一样,他也没注意到此时自己的声音与往日极为不同,竟是带了一丝情欲的沙哑。
冬梅今日不过凑巧起了个大早,看到公子偷偷摸摸地端了盆水进了房,她忽然想起那日水洗的衣物,心忽然就急促地跳了起来,幸好公子竟未闩门,倒是一路尾随着进了来,待看确如自己所想时,又见杨浩红着脸,呼吸也渐渐重了起来,忍不住开了口。
杨浩见冬梅此时竟是在自己背后,刚才情景只怕被她一览无余,偏自己因紧张竟连个声响都没听到,不禁又恼又怒,大声斥道:“谁准你进来的,还不快退出去”
冬梅心下一惊,急忙跪了下来,羞红着脸小声道:“公子息怒,冬梅是夫人五年前给了公子的,自此便只一心侍奉公子,今日之事奴婢定会守口如瓶,只是公子也须注意身体,否则奴婢辜负了夫人的嘱托,使公子坏了身子,死不足于抵罪。”说皆,微微抬起一张俏脸,等接触到杨浩的眼神时,双眼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秋水便转向一侧,头也微低了下来,却又在杨浩眼前呈现出一截洁白如玉的脖颈来。
杨浩看到此时此景,不由得眼睛迷离,心中暗道:若是二丫也作此行态又该是怎样的风情二丫,我这段时间总是不自觉地想到你,你是否也会时时想起我呢。想到昨日二丫娇羞的样子,杨浩竟是有些痴了。
冬梅跪在地上,半天未见动静,心中感觉不妙,悄悄抬头,却看到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惊喜万分,便大着胆子站起身来,手抚向杨浩的臂膀,红着脸娇怯怯地叫道:“公子”
杨浩差点以为自己又在梦中见到二丫,待看清是冬梅时,不由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冬梅,大步走了出去。
把正怀着满腔柔情蜜意的冬梅甩倒在地,冬梅也顾不得身体痛疼,只是呆呆看着杨浩走出去,眼圈一红,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第一一九章 推却宴会
二丫也是一大早就醒了。已经有两三年未来月信,如今这感觉竟有些陌生,故一晚上都睡得不太舒服。此时她正独自靠在枕上,怔怔看着窗外。
明日就是百花会了,这小日子必不会过去的,虽然这次机会难得,但她却是打定主意不去。上世就因为自己来了月信不顾身体未全痊就挣扎着去了,哪知竟落了水害得自己失去做母亲的能力。既然重活一世,不管将来嫁与谁,她都希望生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上一世她馋孩子都馋得疯了,可因为种种原因对那名义上的子女却是敬而远之,今生定能弥补前世缺憾。
现在虽已是春末,这水却仍是凉的,况且这春日赏景,少不得登高,若是万一不小心,只怕又会重蹈覆辙。
早饭后,老太太等人听到二丫说明日不去参加百花会,心中都有些惋惜。据说那园子春日里景色美不胜收,二丫明明唾手可得却又将之放弃。更让人可惜的是,因为只有参加了去年的群芳宴,才能有资格参加今春的百花会,如此倒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
二丫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今日身子就有些乏,明日只怕未必有那个精神头,不过是些美景,昨日已是赏过了,明明是为了享受春日好风光,何苦反将自己弄得疲乏不堪呢。”
老太太笑道:“也罢,不过是些花儿草儿的,你既不耐烦去,那就早早着人去与刘府里说一下,也好让芳姐儿有个心里准备。”
李宅如今也只有孟娘子可派,李母忙对孟娘子嘱咐去说的话,等老孟头送李父回来,接着又赶车送妻子去了刘府。
刘夫人得知二丫小日子来了推了百花会,不由对芳姐儿笑道:“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
芳姐儿却道:“可惜二丫妹妹去不成百花会了,要不我今天去看看她吧。”
刘夫人却觉得去不成百花宴倒是小事一桩,因此对孟娘子笑道:“虽说二丫因此推了百花会倒是可惜,不过,咱们上了岁数的却知道,这女人家的事还是时时小心在意些的好。让二丫好好休养,估计这两日她也懒怠招呼人,等百花宴地后我们再过府瞧瞧她吧。到时让芳姐儿将百花会上有趣的事情仔细讲给她听,也算是自己个儿到了那里一般。另外你在略等等,刚才让田丰家的准备了些东西,你一并带了回去给二丫。”
孟娘子连忙代二丫道谢,刘夫人却笑道:“你这样谢来谢去的倒显生分,我们两家子的关系很不必如此。倒是前几日着人去送布料时,恍惚听到好像有人去府上提亲,可有此事?”
孟娘子一听,脸上的喜色便遮掩不住:“还未说准,不过等二小姐及笄后就会正式上门提的。”说着就忍不住说起房公子的人品才学及家世来,不过毕竟未说准,故未提及姓名。
按孟娘子所说,那人倒也与二丫相配,虽明知杨浩与二丫门第不般配,之前却总想着他二人只怕会有些纠葛,倒是自己想差了。刘夫人笑道:“听来倒是不错,到时我也去给把把关。不过说起来,二丫及笄就该正式取个闺名,再二丫二丫地叫着有些失了身份。”
孟娘子忙笑道:“这事太太也想过,现正逼着老爷给正经取个名字呢。”正说着,田丰家的已经捧着东西来让刘夫人过目。刘夫人看了倒都是有助于女子滋补的好东西,便点了点头,又闲话几句,才让孟娘子回去。
这推掉聚会的事儿算是成了定局。万儿有些可惜:“多少官宦小姐求不来的机会,竟让小姐给推了,要是小姐去了百花会,说不定要找个比房公子还要好的姑爷呢。也白白可惜了新做的衣衫还未上身呢”
“那衣衫便是未上身,难道我以后就穿不得了吗,”二丫笑道:“你以为那百花会,那些个青年才俊让我尽些挑啊,做人得知足。另外,别开口姑爷闭口姑爷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小心让孟婶子听到又要训诫你了。”
“知道了我的小姐”万儿一脸心疼地样子:“小姐不会又要把衣衫卖掉吧?知道小姐心肠好,只是也要尽力而为。”
二丫知道万儿说的是去年群芳宴川阳侯府送的裙袄钗环。去年她因芳姐儿之故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随刘楚玉参加群芳宴。等刘府送来侯府缝制的斗篷裙袄并珠钗时,她看着这些前世夫家的东西,渐渐觉得有些不在自起来。
前世她嫁给了刘栋,使得一对有情人分开,她也一直有种鸠占鹊巢的负罪感。然而已经既成事实,她一味小心地讨好刘栋,想着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的,虽说中间夹着妾室庶子,一家人也能幸福生活。哪知刘栋仍是痴心不改,她也就灰了心,甚至隐隐有些恨意,不过终不是恶人,就这么心如枯槁地过下去。
可是今生她在那个圈子外,如今再去思考当年的事,不由笑自己太傻。一位侯门嫡女怎会满足于嫁给不能承爵的只做个七品小官的侯府嫡次子呢,或许淑妍愿意,然而她的祖父和父亲又如何甘心,哪有攀上将军府的好处多呢。杨浩明白着将来怎么也会做到侯爷的位子的。而自己不过是顺势扒着川阳侯府的棋子罢了。
上世造成淑妍二人悲剧的不是自己,今生自己也不会再与他们牵扯,所以再看到川阳侯送来的东西,心中越发觉得没意思。终于群芳宴后,她趁着官员内眷冬日例行捐赠的机会,将那些衣物钗环当了银两全捐了出去。
不过一百多两在那些达家贵人眼中也不算突出,况又是顶的李老太太的名头。不过老太太和李母当时是真的很心疼,想着捐个零头即可,下剩的一百两可以留着给二丫当嫁妆。
二丫只笑说,本就是凭空得的,如今救助了穷人也算是物有所归,况且如今还赚了个好名声,倒是自己家赚了。
李父听了,直赞二丫才是真正的名士胸怀,不为俗物所累。老太太等人这才不说话了,后又听二丫劝慰,侯府东西岂是咱们这样人家用的,反折了福分等等,倒是又担心二丫太通透心中无红尘,后来见二丫也是爱那花儿粉儿的,对钱财也是认真算计的,这事才算翻了过去。
二丫见万儿又心疼又担心的纠结样子,不由笑着安慰道:“你且放心。这次衣料等物是刘府芳姐儿送的,自是不同于别家。况且这衣衫可是孟婶子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情意又有不同。中间又有你我二人的活计,这衣衫平日里穿着,定是温暖舒心的,你家小姐我又怎么舍得拿去当,就是万金也不换的。”
万儿不由笑道:“小姐这嘴真甜,将来也不知会哄得婆婆如何的五迷三道呢…”看到二丫佯怒作势就要起身,万儿忙笑道:“小姐,赶紧坐好,奴婢再去给您煮些红糖水来。刚才煮得您也没喝几口,全让少爷给喝了。”说着就躲出门去,倒让二丫有气无处撒,只得又靠回软枕。
与李宅轻松气氛相比,此时宋宅的就显得有些凝重。宋太太看着房公子说道:“你对这李家有什么不满,不好对舅母说也就罢了,怎么昨**舅舅问你也不说呢。你舅舅与李大人也见过数面,觉得他人品才学俱佳,李太太也温柔贤淑,想来女儿定是不差的,这中间只怕有什么误会,不若仔细打听一下再说吧。”
房公子少年气盛:“我知舅母的好意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这亲事还是就此罢了的好。”
宋太太叹道:“也罢,许是你的红线不在她身上。今日她在家不好看相,不如明日她去百花会,我过去找李太太将事说了。你且安心读书吧。”
房公子一拱手:“有劳舅母大人”转身回去院中书房读书。如果他真就老老实实在家读书,待明日亲事一推,倒也都是皆大欢喜,也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只能说天意弄人。
房公子自来有些自负,如今却在二丫身上栽了跟头,偏这种戴绿帽子的事又羞于与人说,心中自然憋闷,哪有心思看书,只在书房中走来走去,不想竟看到一方砚台,却正是那边工部笔贴士吕大人的内侄华彦所赠。
今年出了正月,房公子便来到舅舅家读书,一来让舅舅指点一下,二来在这京城乃是藏龙卧虎之地,多与文人相交也能增加见识。巧得是那华彦也是读书人,吕宋两家是邻居,二人自然也就有些来往。而那日他能得见李家小姐却也是因为华彦。
他对此本无心,只是华彦言道曾听自家姑母提起那李家小姐温柔貌美,得知宋小姐约了李小姐来玩耍,便要偷偷去后院瞧瞧。房公子自是不肯,哪知一个不留神,竟让华彦溜了去,他只好跟去阻拦,却看到正在赏花的李小姐,嘴角含笑,相貌柔美,既有小家碧玉的清新又自有一种雍容之态,让人怦然心动,也让自己抛了当年誓要找个绝色女子为妻的念头,求舅母上门提亲,哪知却是自寻耻辱。
房公子越想越气,坐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口茶水,枉自己还暗自得意就算不是自己下手早,就华彦那不学无术却顶着读书人名头的草包也不会让人看上。却不知竟是自己帮人顶了灾。
前几日一次文人相会,竟上来几位粗野汉子,自己也是那时第一次见到杨浩。记得有位友人指着杨浩道:“真是杨门不幸,竟出了这般自甘下溅的子孙。”于是就有人绘声绘色讲说他少时如何霸道,现在如何好色如何因金屋藏娇被耿直的将军打了,如今又是如何与那些浪荡儿学那些吃喝嫖赌。
记得自己那时也随同众人惋惜,却没想到他所藏的竟是将要与自己议亲的李小姐。
第一二零章 又起风浪
房公子自叹天意弄人,本以为是个美娇娥哪知却是个破烂货,亏得自己还为抢了华彦的亲事而不好意思。忽然房公子眼前一亮,当年因不喜华彦此人,故听说他被人打也未去看望,如今想来只怕这被打也是事有蹊跷,说不得又与那李家小姐有关。
大多数人总是爱刨根问底,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也去避开了问题,却还想看得再明白些,也让自己伤得更彻底一些。就好比房公子,既然决定让宋太太去推了亲事,那么以后二丫便是路人,是好是坏就不在关他的事,便是偶然听说了,也就当个故事听听就完了。
许是二丫让一向自负的房公子受了锉,让他下意识里觉得不能如此白白便宜了那对奸夫yin妇,所以他出门去拜访华公子,希图再得到一些他期望得到的信息,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今日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却不知这一出门竟又凭空多出些事来。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杨浩当时愤怒地有些失了理智下手自然更重,华彦如今还躺在床上,正百无聊赖之际,看到房公子来探望自己,自是喜出望外。房公子以关心之名拐弯抹角打听了一通。因为华彦也不知为何会招至如此祸端,更不会想到只是因为自己口内不干净惹的祸,却是明白自己定是惹了杨浩,自己一个平头百姓也斗不过他,只能自认倒霉。
华彦早就想得明白,看房公子倒是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由感动地劝说:“房兄能为我抱打不平,我在此心领了这也是兄弟今年命犯太岁,怨不得别人”
房公子心中早已认定必是因他要上门提亲才遭了难,恨恨地说道:“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王法走着瞧吧,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那姓杨的必会为他的所作所为负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