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酒宴他们自然喝得开怀,而我却是怒火攀升,怒气冲冲地回房,将房中现成东西往下砸,愤恨咒语道:“妾,去死吧!要几个女人才够,两个还不多吗?你还要几个!”
“是啊,不够!”背后冷冷地响起那熟悉透顶的声音,他双手交抱于胸前,庸懒地轻扫着我,轻笑道,“刚不是毫不在意吗?这段日子对我也不在乎,怎么现在生气了?你…吃醋了!”
“我没有!”我透眉拧得死紧,却仍是违心而论,脸上亦是毫不掩饰讽刺道,“哪像你,如此多情,四处留情还不够,现在连妾也要纳多几个,我算什么!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切齿迸出,心中亦觉委屈,侧过脸,将快要溢出的泪暗自拭去。
“我找别的女人替我生孩子,不可以吗?”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我,蓦地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介意,连我的孩子都胆敢送走,伊天雪,要我如何爱你?”
我浑身颤抖着,恼怒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气得直哆嗦:“那你去找啊,关我什么事,男人都是如此薄情!我讨厌你,真的讨厌你…”
“你生气了?”他试探地轻问。我垂眸,掩去目中神色,茫然地伫立着,却不知要如何是好。只能任泪水溢出,这个男人为何总要伤我!到底要何时方是尽头?我对他的爱已是覆水难收。
“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刚才只不过对你略施惩罚罢了,孩子我会尽力找。其他女人送给我,我也不会碰。这你大可以放心,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天天陪着你。”他凝眸深情地盯着我,一瞬未瞬,又喟然道,“我也不知道为何,现在只对你有感觉了,就算你做了什么事,却只是想着如何才可以说服自己原谅你!想了千万次,亦不懂你有什么好,值得我如此执著与放不下。天雪,我们不要再冷战了,好不好?”
我心深深一震,蓦地奔向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凝咽点头道:“好…只要你原谅我就好了,我不是不想理你。其实我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当真好想你…”
“傻瓜,我都知道…”他轻轻拥着我,唇边的微笑久久不褪…我们的爱情终究还是能经历考验,不管如何,他的心中永远只有我,亦如我的心只被他占据…
公元三百四十七年,八月,赵王石虎占据了十州的地域,聚集收敛金帛,以及外国所进献的珍异宝物,府库里的财物,不可胜数,但自己还是觉得不够,把前代的陵墓全都挖掘开,夺走了其中的金宝。
九月,石虎命令太子石宣到各地的山川祈求福祉,顺便周游打猎。石宣乘坐大车,车子饰以鸟羽华盖,树立天子旌旗,十六路军队的十八万士卒从金明门出发,石虎从后宫登上陵霄观眺望,笑着说:“我家父子如此,除非天崩地陷,还有什么可愁的呢!我只管去抱儿子逗孙子,终日享受天伦之乐吧!”
名义上是祈福,实际却是打猎与挥霍。石宣每到一地停留,就让百姓结上长长的围圈,四边各有一百多里,然后驱赶禽兽,到傍晚让禽兽全都汇集在他的住所附近,让文武官员全都跪立,再把禽兽围拢起来,火炬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石宣命令强劲骑兵一百多人驰马向围圈中射击,石宣和姬妾们乘车观看,直到禽兽全被射死才停止。有时个别禽兽逃出围圈,负责围守该地段的人,有爵位的就剥夺他的马让他步行一天,没爵位的就责罚一百鞭。士卒饥寒交迫,死亡的人有一万多,所经过的三州十五郡,物资储备全都挥霍无遗。
石虎又命令石韬继石宣之后出行,从并州到秦州、雍州,情况和石宣一样。石宣对石韬和自己势均力敌很恼怒,对他越发嫉恨。而宦官赵生得宠于石宣,在石韬面前却不受宠爱,于是就暗地里劝说石宣除掉石韬,从此开始有了杀石韬的图谋。
我兴冲冲地跑入冉闵书房,道:“可以帮兰灵了,当今太子与秦公石韬二人相斗已是水深火热,我们可以趁机帮兰灵除去皇后,我不想再等了,我们借太子之手帮兰灵可好?”
“要如何帮?这种事我还是不希望你插手。”冉闵目光轻轻投注,含着许多的歉意。
“不行!”我黯然摇头,自己想得未必太简单,但兰灵快要性命不保了!按历史记载,她活不了多久了,现今想的应该是如何方能救她出宫,思毕便道,“你快想办法救兰灵出宫,她快要性命不保了。”
“性命不保?”他轻扬眉梢,不解道,“这话怎么说?怎会不保,她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她真的快要死了,求求你救她出来好不好?她在皇宫真的不好过,救救她!我不想见她死!”我方寸大乱,有种不好的预感发生,女人的预感似乎都很灵验,莫非兰灵她当真会死?历史!又是那可怕的历史,怎么可以死…绝对不行!
“天雪,你别乱想了好吗?兰灵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我会想办法救她出宫,但是此时不行,大王已经下令不准宫中女眷出宫,你乖乖地去休息吧。”他双眉一敛,带着魅惑的语调,轻柔地诱哄着我。虽然温煦,却让我更加酸楚,心口仿佛被压着千斤重的石头,使我无法喘息,几乎要窒息!
我微合双目,沉沉地睡了过去,朦胧之间仿佛见到了兰灵。我轻揉着眼,却发现这仿若梦境之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我才会瞧见兰灵吧。但是这梦抑或现实?我糊涂了。
兰灵魂不守舍地倚在门口,美眸中满是忧郁与黯然,惨淡轻笑,眼中却含着莹莹泪光,一滴一滴坠落在地,喃喃低语道:“冉闵…救我,我快被大王逼疯了,救我…我想出宫…真的想出宫…为了你而进宫,可是我后悔了!若再有一次选择,我宁愿从未认识过你。可是我又想认识你,因为我真的好爱你…”
“兰灵…”我喃喃低语着,明明在她身边,却触碰不到她!这是梦境,一定是!难以比拟的苦涩直涌上心头,却在祈许,这只是梦境。
她昂头将目光望得远远的,眸中噙着忧愁,隐约却又有一抹光亮,似乎在盼望着冉闵会救她出宫,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的期盼与等待我都明白,只是却…无能为力。
“其实,我一直都在重复地想,想我与你之间到底算什么,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却又是我这辈子最伤心的事…若有来生,我真的不想再爱上你,可是我却又好想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我真的好矛盾…”她的泪,滚滚而下,再也抑制不住,声音更是凄凉万分。
“兰灵,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这是梦,对,这是梦,不是真实的!”我凄婉地说着,心却更加揪紧!只得紧紧地盯着她,眼都未眨,她扬起白布,悬上梁,再次痴迷地盯着门外,涩然扯唇凄笑道:“大王宠幸别的女子,竟然连宫女也未安排于我,不知道我死后,是否会有人发现尸体呢…黄泉下一定很孤独,我又有谁陪…”话毕便踢开凳子…
我惊骇地盯着她,朝她扑过去,想要将她救下来,却发现自己大汗淋漓地惊醒了过来!抚着胸口,自我安慰道:“这是梦,对,这是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太担忧她才会如此的。”
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梦境,刚才的梦境当真太真实了,兰灵那双美眸那些泪,都生生扯痛着我的肺腑。那豁出去的决然表情,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怨念都让我感到一阵哆嗦…为何冉闵此刻也未在书房?
“天雪!”董卿泪流满面地冲入房中,颤不成声道:“兰妃她…”
我蒙然呆坐,半晌后才勉强镇定下来,困难地自齿缝中逼出话来:“她死了,是不是?她真的死了吗…为何要自尽!我无法相信…当真无法相信!”
她黯然拭泪,凄楚点头道:“是,相公刚接到消息便赶了去,她自尽了…没有留下支言片语,天雪…其实兰妃真的很爱相公,一直没有放弃过,她真的爱他。”
“是,我知道!”我思绪一滞,背脊微微发凉,终于抑制不住,冷冷大笑,笑里满是悲凄,含泪道,“她自尽了,我本就想救她的,为何要自尽。连一丝弥补的机会也不给我…为何要寻死!”黯然拭泪,切齿道,“皇后、石虎!你们要加倍偿还,是你们害死了她。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天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突然之间变得好可怕!冷静点,这不关你的事,也不关任何人的事。她本就神思异常了,后宫的你争我夺,尔虞我诈不是我们能够明白的。”
我心下骇然,咬咬牙,愤愤地道:“我明白得很!我想干预历史,要他们全部不得好死。兰妃是因他们而死,代价亦是几倍偿还。一定要几倍偿还!”我牙齿更是咯咯作响,切齿而坚定道,“一定!”
“天雪…”她沉沉唤我,担忧道,“你好可怕,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别吓我好不好?天雪,你冷静些,根本不关任何人的事。只是兰妃自己想不开罢了,你又何必牵扯到大王与皇后身上?”
我脸色刷地冷了下来,语气顿时冷厉:“何叫不关?明明就是他们害死的,十倍、百倍偿还都不够!你们都不要管我,我就不信一个弱女子不能颠覆皇宫!我要搅它个天翻地覆方肯罢休!”我目光凛冽地盯着她道,“帮我找几样东西,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石虎,我要你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天雪…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何物。”她不安地盯着我,神色异常。
“我写给你!”我拿起桌上的笔,略思绪着,石钟乳是生长在溶洞的,自下向上生长的是石笋,从上向下生长的是石钟乳。紫石英便是全体呈紫色或浅绿色,表面常有裂纹。质坚体重,不易碎,断面不整齐,无气,味淡,半透明或是透明…我要做的自然是五石散!
片刻后,便将东西交给她,微挑眉叮嘱道:“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这是东汉张仲景发明的五石散,本意是救人。只不过若男人爱女色,服用五石散,便会体力转强。这其中的意思,你可懂了?若是能买到更好,若是买不到便偷偷做!”
她惊慌地捂着嘴,吸了口冷气,不安地问:“你想给大王吃这个?万万不能,若让别人知道了可是死罪一条,我听闻人吃这个重病死了。”
“是,我们就是准备给他吃,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下去!你准备好就是了。”我语调低沉,一双利眸紧盯着她,毅然道,“兰妃待你也不薄,莫不成你不想替她报仇?皇后我自有办法弄死她!若一个人狠起来,当真可以六亲不认。这都是他们逼的,若那个梦是真实,兰灵便是让他们逼死的!”
“天雪…你要冷静,千万别冲动。要不然我先知会相公好不好?”
我斜睨着她,嘴角挑勾着一抹阴冷笑,狠狠地道:“这事就我们两人做,你不做也得做!因为兰妃待你不薄,当你是自家姐妹。至于相公那里,先不要告诉他。何时告诉他,我自然有打算。”不待她说出心中的想法与顾虑,我便朝房里走去。紧关上房门,卸下了伪装的坚强,透着倦意…从此以后对冉闵的眷恋依旧,只是我会学会藏匿某些事。生活依然一如既往的平静,唯一的波动就是…暗地颠覆皇宫!
我抬眸望向窗外暗暗沉天,捂住心口深深吸气,忍过一阵锥心剧痛,兰灵…你可知道,当得知你死的那一刻,我未掉过一滴眼泪。并非我个性凉薄,只因看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我也学会了去适应一切的痛楚。笑过、哭过、吵过、闹过,如今我需要的,只是…冷漠与坚强!
冰冷的手上忽然感觉到了温暖,原来是滚烫的泪水,我以为自己早已没有了眼泪,却没想到还是会泪流满面…五指蓦地收拢,指尖死死掐着手掌,漠然拭泪,悲伤还是漫延到了心底…
冉闵回府后,一直在喝酒,足足喝了一天一夜,醉得不醒人世。我知道他心中对兰灵亦是在乎的,并非一个薄情的男人。只是这个情深义重的男人不能将她照顾周全。
“兰灵…”见我进书房,他便痴迷地盯着我,醉意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为了我你选择献身于石虎。而我竟然爱上了与你同模样的天雪…我知道你一定很怪我!一定很怪我!”
他的语气,从未如此疲倦死寂过。我神色黯然地听着,只觉得心被揪得死紧。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良久才叹道:“是啊,我们都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选择爱我,便是负了她。选择爱她,便是负了我。可惜…现在的你,只剩下我了。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与天雪同模样的女子了!”
他踉跄地走来我跟前,醉意道:“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兰灵,可是我爱的是天雪…她送走我的孩子,可是我依然无法怪她,我的孩子应该有两岁了吧…她竟然如此狠心。我却无法责备她,因我知道她心中比我更苦。哪一个爹娘不爱自己孩子,或许她做得对,因为只有如此才可以保他周全…”
我倏然抬眼,心中波澜又起,孩子…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他有两岁了吧,两岁那会有多高?湿润的泪,蓄了满眼,终于缓缓地大滴坠落。我的孩子现在在哪儿?他可还活着?
他醉意朦胧地吻着我,嘴角噙笑,低沉道:“兰灵…其实我并非不爱你,只是爱天雪太深。若有下辈子,我会留给你…下辈子冉闵只爱兰灵,不再爱天雪,好不好?”
我苍白的脸色尤如白雪,语调更是颤抖着,五脏六腑,仿佛被强行撕扯着,痛不可言,直喃喃地道:“好…下辈子你的爱给兰灵,不要再给我,我的爱给苏蔡不再给你。我们约定…这辈子你的爱只给我,我的爱也只给你!”
“好…”他醉意应允,我的心却更加扯痛…妄想生生世世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不过能有一世情缘,也就够了,真的够了!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再辜负任何人了。若有下辈子,我向苍天请求不要再遇到你…那就不会再爱上你了!这样我就不会再辜负任何男人了…
“下辈子,我只爱兰灵…不爱天雪!”他沉声重复,冰冷的眼,终于淌下滚烫的泪…温度亦是灼人的。
兰灵,你死后,冉闵终于后悔了,你是否会感到高兴呢?不用怜悯我,一世情缘当真足够。以后的路我会自己走下去,这一世我也只会与他相爱。只是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几年了…
穿越时空之情迷五胡乱华 泪珠飘落萦心曲 局,棋局,环环相扣
章节字数:7000 更新时间:07-10-02 13:27
晋穆帝永和四年(戊申,公元三百四十八年)四月。
赵秦公石韬受到赵王石虎宠爱,石虎想立他为太子,可是因为已立太子石宣为长,犹豫不决。石宣曾违背后赵王的指令,石虎气愤地说:“真后悔当初没立石韬为太子!”石韬因此而更加傲慢无忌。他在太尉府建造了一座殿堂,命名为宣光殿,横梁长达九丈。石宣看到后认为冒犯了他的姓名,勃然大怒,便杀了工匠,截断了横梁,拂袖而去。而石韬对此也怒不可遏,又把横梁加长到十丈。
“替我秘请宦官赵生!”我依然面无表情地吩咐着董卿。心下却洞彻,若当真行事,便要缜密周严,滴水不漏。董卿惴惴道:“不太好吧,他只不过是个宦官罢了,我们为何请他?而且听说他是太子身边的人,跟皇后也是一伙的。天雪,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越来越不明白你了!”
“那我问你,石宣对赵生是否宠爱有加?虽说他只不过是区区宦官,却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凭这一点就可以证明此人有极大的用处。你无须管这么多,只需要秘请他前来,我自有打算!”我心中茫然,却又清晰地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支撑着我,那便是恨!我一定要让石虎一家人不得好死!
“那好吧,我派人去传话。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天雪…你当真要这么做?我怕…”
“天大的事我会担待着!”我无情地截断她的话语,语气亦是坚定的。她怔忡地盯着我,黯然轻叹,忽然蔼然说道:“天雪,你当真变了,让人觉得好可怕。自从相公天天关着自己以后,你变得好冷漠,好无情…这当真不像你了!我不想你如此改变,这些事也不应该你来做…”
我目光轻轻投注,含着少许歉意,语气亦不再冰冷,温和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个家…只剩我们了。自从兰灵死后,他便一直闷闷不乐,甚至连我也不理会。到底还要消沉多久,我全然不知,只知道天命快到了…”石虎死后,便是冉闵大显身手之际,他如此消沉下去可如何是好?
“我现在去请赵生前来,只不过他是奸险小人。你须好好防着他!”董卿秀眉间皆是担忧,神色更是焦虑的。我神色肃然冷飒,一字一字冷笑道:“无须担心,我已命人将他家人全部关在府中后院,他不肯也得肯!若不按我的计划,我当真会杀了他全家!”最后的几字却是咬牙切齿迸出,声音亦是从未有过的冰厉狠绝!
“天雪,你何时抓的他家人?怎么我都不知道。你太可怕了,怎么变成这样?我明白你对兰灵的感情比姐妹还要深,但你不能为了她的死改变这么多。他的家人无非是高寿的爹娘,你当真抓来了?你连老人家也不放过吗?天雪,清醒下好不好!你心里明白相公躲着你,无非是因你像极了兰灵!”她温顺和婉地劝说着,忽然幽幽地轻叹道,“你当真变了,我管不了你。但是请你不要引火自焚!”
我心中一动,冲口而出:“你为何如此关心我,引火自焚,焚的也定然是我自己罢了!只是相公那边请你不要告诉他。就让他躲着我吧!”
听过我的话,她眼眸平静无波,却微带悲凄,声音冷如寒冰,沉声道:“因为他爱你胜过他自己!简单的十个字,就足够我对你关怀倍至。若你真有事,他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那你呢?”我目中微澜,泛着淡淡温情,轻声道,“你爱他也胜过你自己…所以才会默默付出,无怨无悔!这些,我也懂的,可不管怎么说,我终究还是比不过你对他的爱…”
“三个女人爱着同一个男人真的好辛苦…”她淡然苦笑,一如旧日,温顺和婉道,“谁对他的爱都是全部,都是默默付出。兰灵也是,你也是,我也是。既然如此,又何分彼此呢?只要他平安就行了!”
“是啊…”我亦释然,下颌矜持地抬起,向她温柔注目,笑道,“只要他平安就好…大家平安就好!所以我做的这一切你别问我为什么,只是因为…我想保护他。这个理由虽然不好,但却是真心话。”
她亦释然,含笑倾听,目中泛出一抹温情,道:“我现在就吩咐人去请赵生,从现在开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若别人说你杀了人,只要你说没有,我便相信你真的没有。”她走到门口,又回眸浅笑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我怔怔地望着她早已远去的背影,两行清泪遂然滑落,含泪苦笑道:“是啊…只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会选择杀石虎,也会选择帮他战胜无知的天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但求心无愧,不怕有后灾。”我怆然自语,悲伤已经弥漫了全身,胸口一阵阵窒闷。
打量着眼前端然而坐的赵生,我倒是小瞧了他。区区宦官便能搅得皇宫天翻地覆,他倒有几分能耐。论外貌亦是普通,模样大概二十好几,谈不上任何独特,可是就是此人…唆使太子杀弟,供出太子杀弟,赵国的亡殁竟然跟他有关!
他一面饮茶一面慢悠悠地说道:“你找我来有何事?区区一个小妾,竟然叫人请本公公,你胆倒是大了!快说吧,有何事?若非没别的事,我便先行走了!”
“听闻公公上有二位高堂,尚健在。公公您也很孝顺,不知真假?妾身倒是好奇,一个宦官还能如此孝顺爹娘。”我轻吹着热茶,既不怒,也不恼,唯有微笑。
他心中想必张皇,却是愤然作色,道:“你想怎么样?居然找人查了本公公的底细,到底有何目的?”
“明眼人不说假话,我想拉你入局。当今朝廷已是分为两派,秦公石韬与太子石宣。日前秦公在太尉府建了宣光殿,明显向太子示威。赵公公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若是秦公不除,皇位必定轮不到当今太子。”我唇边倏然衔起一丝矜持的笑,颇有几分不屑,又淡淡地道,“想必公公暗地里也没少劝太子杀秦公吧!”
他盯着我,怔了半晌,才瞠大眼眸,指着我大骂道:“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太子与秦公是兄弟,又怎会自相残杀呢?不知你是听了谁人的胡说八道。此话若是传到秦公耳中岂非得了?我赵生倒是没什么,只怕是连累到了石将军。你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也敢在这大放厥词?你是否将我爹娘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