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才不会呢!”我不苟同地轻哼着,柳眉微皱,试探道:“那我们去南方好了,你就天天帮我捶背,乖乖听我话,我就嫁给你!”只要能离开北方,他就不会死了!
“原来如此,看样子我娶的将会是个泼妇,不必深谈了吧,我拒绝娶你。”他怔了怔,挑高俊眉,转变话题,邪炙地笑道:“你要温柔待我,我才娶你,否则,休想!”
“你再说一次!”我挑衅地瞟了他一眼,用力捶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道:“要我温柔是吧,你找你的温柔乡去,可恶,怎么可以说我是泼妇,我哪里是泼妇了,只不过凶那么一点点罢了!”
“才一点点呀!”他故作诧异状,蓦地大笑道:“明白了,我的天雪,才凶那么一点点,大家闺秀是温柔像小鸟,而天雪凶如母虎,动不动就张口咬人!”
“你真是找打!不准动!”我突地用力在他胸口乱打,以示愤恨,他无奈轻叹,乖乖站在原地任我挥打,抱怨道:“你不是说只凶一点点吗?大家闺秀是不会如此的。”
“我不嫁给你了!”我愤愤地囔着,朝村里跑去,心里却甜滋滋的,现在的我,终于知道了幸福是何含义,因为有了微笑,我的世界竟是如此多姿多彩,幸福就是我睡梦中学会的微笑,原来幸福竟可以如此的简单…
他顷刻便追了上来,在我身旁大声笑道:“还忘记了说,大家闺秀是不会用跑的,莲步款款,你得学学呀,天雪。”我停下,微微轻喘着,笑道:“真是话多,不理你了,我回去看大婶了,你一会儿记得回来,知道吗?别在外头逗留太久了,我等你用饭!”
“嗯,村里前面有士兵来,抓了不少人,都让我放了,我去转转,看还有没有士兵来,自己小心点知道吗?我很快便前来。”
“好…”我轻笑应着,便朝大婶家跑去。“大婶,我回来了!”未进门,我便高声叫道,笑容直到跑进屋子时才凝结成冰,大婶躺在床上,杏目圆瞪,一动不动,全身未着任何衣物,脸上泪痕未干,嘴角亦是溢出不少血,缓步走近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泪水遂然溢出,轻摇着她的手臂道:“大婶,你醒醒,你不要死,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你会死,是哪个畜生干的?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我颤抖着用被子把她盖住,俯身痛哭道:“为什么会这样,好人都应该死吗?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好恨啊!真的好恨啊!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门突然被推了开。“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家里没值钱的东西,有这么漂亮的小妞也不错。”刺耳的调戏声传入耳里。
我转身,瞪着他,原来是羯人士兵,用力拭干眼泪,大声骂道:“是你杀了她?为什么要杀她,汉人的命在你们眼里就是如此低贱吗?都是人呀,为什么要杀她!”
他怔了怔,转而满脸淫笑道:“这村里的人,得全部被活抓充军,女的与小孩都是捉走,充作军粮,这有什么好哭的,交不出大王诏令的东西,那只有充作粮食了,习惯就好了,若伺候大爷高兴,兴许留你条命!”
“为什么!”我死死咬着下唇,嘴里亦感觉到了丝丝咸味,想必渗出血,而胸中阵阵拧痛!
“因为你们是我们赵国人!”他理所当然地回着我,继而朝我扑了过来,将我直扑在地,我用尽全力朝他身上拳打脚踢,用力咬伤他的手,心中的愤恨全发泄在他身上,他手上鲜血汩汩渗出,直大叫道:“快松口,该死的汉女,松口!”
我拼尽全力咬,拳头更是攥得紧紧的,他另一只手慌忙朝我脸颊揍了过来,我依然死死咬住,丝毫不松口,直到他手上的肉被活活地撕扯下来,我心中一刹那觉得很痛快。
他大声惨叫,直扑倒在我身旁,仿若已经断气,我诧异地转头,冉闵双眼怒睁,怒气冲天地将剑插于他身上,我口含着鲜淋淋的人肉,眼中的泪水更是泛滥成灾,起身朝他怀里钻去,哭得不能自已…
他眼神涣散,额头的青筋更是蹿跳着,咆哮道:“都死了,现在村里没有一个人,除了尸体便是尸体,活的人都让抓走了,连小孩都死了!为什么啊!谁能告诉我!我一定要杀尽羯人,我要杀光石虎一世!”
我将肉拿在手上,惨淡道:“肉,真的很难吃,为什么他们喜欢吃人肉,我不懂,为什么呀?”
“天雪…”他手臂已然血脉跳动,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泪欣然掉落,沉声道:“我们回去吧,回将军府!”
“是,因为石虎下了诏令,百姓交不出东西,便只有躲向南方,逃不去便自杀。冉闵,我的心真的很痛!汉人的苦日子还有好几年,何时方能是头,是,你会赶出羯人的…一定会的!”我悲痛难持地紧搂着他,心更是阵阵抽动着,若后代的汉人见到如此情景,还会说冉闵是屠夫吗?就算此时的我,也想将羯人杀绝!
穿越时空之情迷五胡乱华 泪珠飘落萦心曲 哀大,莫于心死!
章节字数:9179 更新时间:07-07-25 15:22
“所以,在未将羯人赶出北方之前,我不会与你成亲,因为我怕上了战场便舍不得你,若与你成亲,我会舍不得死,你明白吗?天雪,现在的我,不再是以前的我,我是一个汉人,一个想杀尽所有羯人的汉人…我的命,不再是你的了…我要收回,从今开始,我的命,是天下汉人的…国难当前,我不能与你成婚而避世,我当真无法做到!”他身子微微颤抖着,搂着我的手,也更加用了些力度。
我泪流满面地推离他,忍不住嘶声大吼道:“我不明白…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分开了两年,所有的一切你都忘记了吗,你都忘记了吗?国仇家恨,与我们成亲有何关联,我不懂…与你一起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你都忘记了吗?你对我的爱那么深,那么真,直到我方觉悟自己的心时,你却说不能与我成婚…只是将我接进府里罢了,你为何不肯,为何不能…我不要等待,我害怕等待!”
他的泪亦顺着脸颊滴落于地,难忍悲哀地痛心道:“我明白,是你让我知道人世间若没有一个真心爱的女人,会有多寂寞,相反,没有你的那段日子,我生不如死,所以只能选择冷漠,可是…”
“可是什么…既然你知道我们之间多不容易,为何要如此待我,我也想杀了羯人,但是我只知道我无能为力,冉闵,你不应该管这些事,我现在给你选择,若你选择去石虎身边,我便消失在你的生命中。若你选择我,我们便回去南方,从此不再管这些事情,只是牵手度过此生…”我炙热的目光期盼他的答案,虽说我也是汉人,但是这个乱世,又哪是我们可以改变的?不止不会改变,他还会死呀,我真的不想他死!
他迷惘地盯着我,怔了怔,内心似乎在反复纠缠…我想,就是这几秒,决定了我们的人生。若他选择放弃我,我会去找慕容恪,还有…杀了慕容俊,替他改命,即便杀不了慕容俊,我也会杀了慕容恪,即便慕容恪对我万般的好。
“对不起…因为我无法漠视国仇!羯人离开中土时,就是我们成婚之日,你要等我!在这之前,你先去南方,等我驱逐出羯人,就会来相见!”他最终还是掉转头,离我而去。对不起,三个字,说得何其容易,幸福明明就在我手边,为何我想紧紧抓牢时,它竟然会离我而去。
我的世界最终天崩地裂,唯一能做的是,与将来要杀他的慕容两兄弟,择其一同归于尽…命运,真的好可笑,可笑得我几欲痴癫。
我在他背后大叫道:“我会等你,若到年初你还未来,我会成全你,会成全你!我会不让你再次担心了。”而他依然未曾回过头。
万事皆已定,浮生空自忙,痛苦地迈出门口,可以瞧见他的身影向赵国而行,默视良久,终还是择燕国而行,一条路,两种结局,多少少年亡,不到白头死,这或许便是我们的结局,抑或是所有人的结局…
爱一旦擦肩,咫尺即成天涯。
痴呆地走着,却认得去慕容将军府的路…不知走了多久,我已完全没了思绪,直到走到将军府前,才踌躇呆望,守卫认得我,赶紧去传报,更是有人将我请进了府里。
步至前厅,慕容恪急上前攥着我的胳膊,难以掩饰地欣喜道:“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出了何事,你为何满脸泪痕,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慕容俊轻笑道:“她那么凶,动不动就吼人,谁敢欺负她?若我看,是谁让她杀了,应该是如此。”
“我,将那个人的肉,活活地咬了下来,他在大叫…尖叫,还打我…可是我用力地咬了下来,血…沾了我满口…他最终还是死了!可是,为什么对男人来说为了国仇可以放弃女人,那么简单的幸福…真的很难吗?”我苍白的一张脸,隐隐泛青,目中茫然,嗫嚅着,面色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迷惘。
“你没事就好,好好歇会儿就没事了,对男人来说当然国仇重要。”慕容恪柔声安抚,慕容俊却笑得更阴魅,不以为然道:“四弟,都是她欺负别人,你还用得着如此温柔?在我记忆中,你可是除了学习兵法,很少注意女子,就算在皇宫的女子,你都并未正娶,只是用她们传宗接代罢了,又何必在意她?”
“慕、容、俊!”我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眼中亦是浓浓的恨意,定定地盯着他,一瞬未瞬,沉声道,“你是杀人凶手!慕容俊,现在的你是王太子,将来的你会是皇帝,但是…就算你俊美得如恶魔,可是也掩盖不了你凶残的本性!我恨你,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慕、容、俊!”
“既然知道我是王太子,也会继承帝位,你还敢如此对我说话?”他先是一愣,两道浓眉锁得紧绷,脸色越发难看,“你胆子倒是不小,为何对着我,总会如此的憎恨?从初次见面到现在,你可从未给过我好脸色,你是汉人,我是鲜卑人,但是也用不着如此待我!”
我愤恨地甩开慕容恪的手,朝慕容俊冲了过去,在他身上拼尽全力拳打脚踢,他一动不动,任我挥打,直到我筋疲力尽,才冷然轻哼道:“就你这样,还想杀我?简直不知所谓,你们汉人,不是经常说要以冤报冤,以仇以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想置我于死地?”
我凄惨地踉跄退了两步,空洞的眼里布满了心碎的泪,他冷冷地拂袖,蓦然趋前一步,深邃的眸子里有几分疏狂,冷笑道:“既然你想杀我,便给你这个机会,机会只有一个,可别错过了。”言毕便将夹制住我的手腕,向屋里拖去。
慕容恪眼中倏地黯然,慌忙拦上前,拧眉问:“二哥,你想做什么,她只不过受了些刺激才会如此,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先让她休息片刻,或许才会清醒,若你此时想对她做什么,也不合情理!”
“让开,莫非你还敢拦我?情分上我是你二哥,身份上我是太子!让开!”慕容俊阴沉道,那双幽黑的眼中多了簇火焰,低沉的声音中亦有风雨欲来之狂兆。
慕容恪亦扬眸深看我一眼,深邃而略显忧郁的双眸十分黯淡无光,脸色凝重地退至一旁,慕容俊冷瞥了他一眼,依然将我拖向房中,而我只是随他拖动。思绪一片迷茫,不知此时的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何种模样,只知道…我要杀了慕容俊!
到了房中,他将我粗鲁摔去床榻上,冷笑关门道:“现如今就我们二人了,说吧,你想如何杀我?我倒想瞧瞧,你要如何方能杀我?口口声声说要杀我,现今给你机会又不要?”
我混乱的脑袋总算有了些理智,恹恹地将脸埋于薄被中,虚弱地道:“我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想休息,好累,真的好累…”
“是吗?以后休得胡说,世道若逼我如此,就算我凶残也罢,怎样都好,都是身不由己,至少对你,还算是手下留情了,若不是看四弟面子,我早就…置你于死地!”他冷冷地道。
我双目紧合着,手紧紧攥住被子,门倏地再度被关上,知他出去,我才将被子掀开,凝咽地坐着,满腹的委屈与难过皆化成止不住的泪水。正如同他所说,我能杀的有谁?幸福呀,你当真离我太远了,就算想抓住亦是无能为力,以后的我将何去何从,我真的不知道,有谁可以告诉我,以后的我能做什么?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泪水在无人时默默淌着,湿了衣,湿了枕,也肿了眼…这一瞬间的绝望,让我满心凄苦不堪,虚弱至极,伤心至极,我已无力隐匿胸中的怨怼,我真的好恨,好恨啊…将夜明珠紧紧合于掌心,噙着泪,痛哭道:“带我回去吧…求你带我回去,既然带我来,是否证明有何天意?但是现在的我,不想待在这里,求求你,带我回去,我想要回去,求你了…”
门再次被轻推了开,慕容恪走了进来,见我并无安睡,只是哭泣,便试探问道:“你还好吗?别伤心了…能不能告诉我,为何就你一个人回来?他离开你了?是不是这样?”
“是!”我斩钉截铁地回着他,泪水却落得更凶,悲戚道,“其实以前的我真的想逃避他,他为我付出了很多,甚至连性命也可以丢弃,可是我不懂,当我面对自己的感情时,他会离我而去,说什么舍不得我,才不能和我在一起,都是骗人的,我却像个三岁小孩,任他欺骗,为何男人宁愿为国效忠,却连一点点奢望也不留给女人?人,真的可以转变得如此快吗?成亲与效忠真的不能并存吗?我不懂…真的不懂…”
“你不需要懂,因为这便是男人…好些休息吧,不要再哭了,你的泪,他们看不到,对不对?又何苦为难自己,伤了自己呢?或许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世间如此大,又何必非他不嫁?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他淡然开口,表情仍是温和的,平静无波…只是声音中流露出酸楚。
“真的是这样吗?”我仰面望着他,漫延的怆然和伤悲却更为浓烈,为何当我知道自己的心时,遇到的竟然是如此的对待?老天爷当真不公平!他说他的性命都是我的,可是却可以为了别人的性命而丢弃我,男人都是如此负心薄性吗?是不是我想真心待他,都是如此困难!
他轻叹坐于我床畔,温柔地道:“别想这么多好吗?你先休息,我知道你已经很疲惫了,所以你安心休息。”
“是啊,我真的好累,可是你别离开,我害怕黑夜的味道,好孤独,好无助,我真的好茫然,以后的路在哪里,这是乱世,为何都要丢下我不管。或许再过些日子我便可以将他淡忘了,我一定会忘了他,若不能,我会疯的,真的会疯的…”我彷徨地紧盯着他,现在的我,真的好伤心,两年才敢面对的感情,一瞬间又消失无踪了,与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很幸福…
他轻扶着我躺下,轻柔道:“我会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你,你睡吧,好好休息,那样才会有力气,对不对?所以你闭上眼,不要想其他的,好好睡着就成了。”
“你真的会陪在这里对不对,要陪着我,不能离开我…”我思绪真的好混乱,整个人好像快疯了,我真的快疯了!谁来救救我,再想下去,我会疯的…真的会疯!
“嗯,我会陪着你!”他认真承诺,将我盖上被子,坐在床边望着我,重复道,“我会陪着你,睡吧,醒了就没事了,安心地睡吧。醒来的你,会忘记一切…”
“真的吗…”我迷茫地盯着他,胸口却加倍的扯痛,睡吧,睡了就不会痛了…这一觉,我睡得好不安稳,噩梦缠绕,自寤寐中惊醒。夜,依然是黑夜,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好孤独、好冷清、好寂寞…我要疯了,为何没人来救我…冉闵,苏蔡,你们在哪里?为何都要抛弃我,我神智真的不清醒了,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终是没有疯,只是神智当真不太清醒,想什么都是朦胧的,不敢去想,不愿去想,经常一个人呆坐在房里,不答理任何人,一个人喃喃自语…我知道,我已是被逼近疯癫的病症,所以遏力保持平静,每天除了睡便是睡,因清醒时再想,我当真会疯。心早已千疮百孔,似乎早已痛得…忘了痛!神色仍是凄惶,人亦是冷漠毫无生机。
代王什翼犍(拓跋)又向燕求婚,燕王慕容让他献出一千匹马作为聘礼,什翼犍不肯给,又骄傲自大,毫无女婿应有的礼节。八月,慕容派王太子慕容俊率军师慕容评等人进攻代国。什翼犍率领士众避开,燕军没有遇见敌人,于是返回。
冬季,十一月,己巳(二十二日),东晋大赦天下。
快到年初了,他会来吗?若他不来,我会去死。死总比疯好,疯了就再也无法思念他了,北方的大雪下个没完,我的心亦如它那般寒冷彻骨,百花凋落了,梅花却要在这个季节悄然绽放了,给凋敝的冬天带来一丝生气,冬天有它不会孤独,但我却是孤独的…
院里的梅花开得格外艳丽,它是那么的孤寂无依,陪伴它的只有刺骨的寒风,和那皑皑的白雪与它交相辉映,脆弱中的坚强应当是说梅花了吧,与冉闵在梅花下的诺言又浮上心头…
“我们成亲吧,好不好?我要将你用大红花轿抬进门!虽然是妾,但比妻更让我深爱!成亲吧,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了!”
“那我们哪里都不去了,好不好?外面是乱世,我们就在山里盖所房子,男耕女织,日出而做,日落而熄,你说好不好?”,“不怎么好呀,你说我的家产全在将军府,待在这里不是变穷鬼了吗?还要男耕女织?我怕你什么都不会,成天只知道调皮,可如何是好?那我岂非很辛苦吗?这里都是穷人,我要上哪去偷银子来养活你?而且你对那些大婶大叔那么大方,我怕再多银子也不够你送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神偷!”…
眼中的泪再次聚集,景是人非,我依然是我,他呢,是否已经将我抛于脑后了,莲步走去梅花树下,任满天霜雪吹打着,折枝戴于头上,喃喃低语道:“驿外断桥边,寂静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众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我心痛地盯着梅花,语言尽是悲伤。
泪刚溢出眼眶,又被冻结,惨白的脸色,除了迷茫便只剩迷茫,黑眸已是失神涣散,我的心已如死灰了吧…应当是如此,继续移动着脚步,来到了荷花池,厚厚的冰遮盖住了湖水,穿着棉鞋在冰上行走着,离岸越来越远。
慕容恪突地出现在岸边,脸色蓦然惨白,大声道:“天雪,你过来,若冰不稳固,你会摔下去的。若摔下去了,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你过来再说,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
我倏地转身,凄婉道:“他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我说会等到年初,可是没有…没有呀!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在等他,天天在等,为什么…为什么全都要抛弃我!”泪水犹未干透,此刻又慢慢地涌上来,目中却更加茫然。
“我快疯了,你知不知道,慕容恪,我真的快疯了,我想他想得快要疯了!慕容恪,从现在开始你记住我所说的每一个字!记住。”我漠然拭泪,声音格外悲凄。
“你想说什么,你过来说好不好!”他亦是大声,神情满是焦急。
“你记住了,若我死后,将我火化,把骨灰送去赵国石闵将军府,记得了吗?”我悲痛大喊,缓缓闭上眼,向天嘶吼道,“老天爷,我怨你,当真怨你,我伊天雪,将会魂寄夜明珠,既然今生无法相守,那就魂魄永生永世与他相随!我要如此,老天爷!我恨你,真的好恨呀!”无边的痛楚与难过袭击了我的全身,悲厉的哀号是如此无奈与痛!
雪,越下越大,我缓缓前行,在荷花池中舞动着,只为人生最后一次跳动,体态轻盈地旋转着,悲痛的泪无言掉落,与雪融合,脸色苍白如鬼魅,一心只为求死,其实我何尝不知未到年初,但我当真无心再等,因我的思绪已经无法控制,心中的痛已经无法补救,死,只是成全了我,亦只是解脱,这次,我当真想死!
不知跳了多久,我停下舞步,望着依然呆滞伫立于岸边的慕容恪,在寒风刺骨的冬天发出让人战栗的阵阵笑声…那笑也是苦涩而揪心!心死了,泪水也早已干了,身子慢慢向后倒去,泪滑出脸颊,迷离的眼微闭着,掩去了眼中漫延的怆然和伤悲。
慕容恪蓦地尖叫道:“不要…”那声音竟是悲痛至极!
身子终于冲破了冰,向湖中沉陷,这一刻,我的心竟然如此坦然,将腰间的夜明珠,取出,扔向湖底…冰冷刺骨的湖水涌入口中,微笑亦在瞬间浮上面庞,生生世世,我都能魂魄相随了。就算死,我亦是高兴,死亡是什么?只是一个终点罢了,同样也是一个起点。死亡只是心脏停止跳动…
我疲惫地睁开双眸,慕容恪的容颜映入眼帘,我终究还是没死成。嗓子突然极不舒服,咳嗽声不断,我怎么了?为何没死呢?是他救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