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香雪静默下来,不再言语。
风飘零继续说道:“只要对夫人起了疑心,便不难追查出事情的始末来。施计谋,迫使水玲珑与赵晔沉寂江湖十数年;用毒药,诛杀南宫思草与宋敬君夫妇,使得他们家破人亡,更逼得南宫绝玉几近神经错乱;须弥环,禁锢水潋滟,生生拆散有情人,让她不得不示敌以弱,静待时机;摄魂术,迷惑各派掌门、长老,暗中掌控江湖大部分势力;假扮幽灵公主,肆意杀戮,以假乱真,逼迫水潋滟与南宫绝玉不得不与整个武林为敌…..难道夫人还要我一一说来吗?”
西门香雪却没有理会风飘零的话语,而是说道:“一场瘟疫,数千万百姓流离失所,被迫离乡背井,我不顾自身安危,以身相试,终得到救治瘟疫的药方,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被万家敬仰,尊称为‘活观音’,家家为我设下长生牌位,天天祭拜,为我祈福,佑我平安,那一次,我几近丧命,修养了将近三年才恢复原本的健康。江南水患,我不惜捐出全部家当,施米粥,赠衣物,助官府平灾难,不眠不休半月,那一次,人憔悴,几乎不成人样;那一次,我人参、灵芝大补了半年,才逐渐康复。我与玲珑义结金兰,情深义重,她与赵晔相识相恋,天下人皆反对,唯有我,唯有我甘凡天下之大不违,为她挡下所有劫难,那一次,若非有人相救,怕是我早已丧命!我与敬君妯娌情深,情若姐妹,夫君与思草更是亲手足,我对他们爱护有加,所有的灾难,所有的杀戮,所有的黑暗,全部被我拦在外面,不让他们沾染到任何的污秽…我所说可有半分错处?我所说可是实情?”
面对西门香雪的质问,便是风飘零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事实,“是。”
“我所做可是出自真心?”西门香雪再问。
“…是。”风飘零说道。
“试问,这样的我,又怎会做出你所说的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西门香雪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难以回答。
风飘零却只是微微一笑,“不错,你本性是如此,见不得旁人受半分的伤害,你对任何人都十分的仁慈,唯独对自己却十分的残忍。你的善是发自真心,可偏生你的恶也是真心,正如你的心一般,充满了善与恶的矛盾,若非是如此,你又怎能隐藏这么多年而不被她所觉察呢?”
不想最了解自己的竟是他!西门香雪身子微微一僵,旋即放松下来,转身看向风飘零,眼光逐渐变冷,“风殿下果然聪明,只是不知我如何露出了破绽?”
“须弥环!”风飘零淡淡的说道。
西门香雪眼眸陡然收缩,不错,自己的确是大意了,须弥环乃是神器,拥有之人少之又少,仅此一物,便缩短了范围,只要心中有了怀疑,以他的手段,查出真相,本不是难事。“风殿下既然知晓事情的真相,便应该明白,只要殿下置身事外,媚姬的安全便不足为虑。只是…若是殿下任意妄为,妾身便不敢保证是否会对狐族出手了。”淡淡的声音中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胁。
“你…”风飘零眼神逐渐变寒,“看来夫人对自己十分的自信,若是本座杀了夫人,夫人又如何伤害我族之人?”
“呵呵…”西门香雪掩口轻笑,笑得端是十分的妩媚,“以风殿下此时未解除封印的能力,若要杀我,无疑是痴人说梦。”
…风飘零一时无语,他无法否认西门香雪的话,封印未除,他只余下三成的功力,又如何杀她?
西门香雪柔媚的眸光中充满了凌厉的杀气,“只是,妾身不能让风殿下说出真相,所以,抱歉,殿下…必须死!”
风飘零人影一闪,他原本站立的地方顿时出现三枚凤翎,若是他慢了半分,那三枚凤翎怕是要射在了他的心脏之上。“以你此时的修为,便是她——你也有未必会输,那么,你还在怕什么?你怕被她知道了真相,你怕她痛心的表情,还是怕她失望…”
“住口!”西门香雪厉声道,人飞在半空中,周身散发着粉色的光芒,“风飘零,今日你——必须死!”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你变成了如今的模样?”风飘零站立在半空中,问道,“以你的身份,以你的能力,便是要这天下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你说出了口,便是她也会把天下双手为你奉上,只因为你是她珍爱的妹妹,可为何…你要这般做?”
“风飘零,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吗?”西门香雪冷声道,杀气愈发的浓烈。
“夫人对绝杀势在必得,迟早都会对本座动手,本座又何必委屈了自己?”风飘零潇洒地躲过西门香雪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笑着说道,“更何况当日我已经猜出了夫人的身份,所以夫人更加的不可能容我,只是我猜不出的是夫人做这些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我本不欲杀你,可你偏偏不肯置身事外,那么,休怪我无情!”
风飘零温文一笑,“本座若是连生死都参不破,又怎有资格坐上那王者之位?只是,夫人当真以为她对夫人没有丝毫的疑心吗?…”
“不,”西门香雪忽然停止了攻击,含笑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痛楚,却让人无法觉察,“以她的聪明,以她的心智,对我又怎会无丝毫的疑心?我了解她,她虽然不会轻易怀疑亲近之人,但是,一旦确定了心中的疑问,她对背叛者的惩罚却不会因为对方是亲近之人而有任何的改变,相反,对于至亲的背叛,她的惩罚愈发的残酷!”
“明知如此,为何还要一错再错?”风飘零想不出,也看不出西门香雪的真正目的何在!
…西门香雪没有说话,血魂匕突然出现在手中。
看到血魂匕,风飘零终于收敛了笑容,脸色有些沉重。
“如今原因是何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所以,风殿下,你必须死!”西门香雪的话落,手中的血魂匕以诡异的方式射向风飘零。
[番外:南宫绝玢的自白]
我叫南宫绝玢,南宫世家的大少爷,江湖人都尊称我一声“御风公子”。曾几何时,我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我的骄傲,我的自尊却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三年前,三弟“血修罗”之名名满江湖,看到陷入疯狂中的他,施展全力的我竟在他手中走不完十招,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已输给了原本自己并不看好的、那个沉默寡言的三弟。
更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她!我一生的痴恋!
在三弟的书房内,第一次看到画像中的她,我惊为天人!一向视女人如无物的自己,心中竟起了波澜。从那以后,再也无法把她放开。
为了能找到画中人,我不惜去求血魂,换来的却只是拒绝。我懊恼,痛苦,那一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昔日潇洒自如的“御风公子”不复存在,只有一个为情所苦、为情所困的男人!
直到——
在无恨山庄那惊鸿一瞥,才陡然间发现,原来自己苦苦追寻的佳人竟早在自己身边了。
“你说平凡知道潋滟的事情了?......”
“而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还说她与潋滟人是两个,命是一条?......”
“人是两个,命是一条,除非她们......”
“除非她们是一个人!”
“一个人?可能吗?”
“不可能!她们两人一个是风华万代、美若天仙,一个却是相貌平平、气质平平,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呢?”
“易容术?......啊!”
小妹早就点出了这点,只是自己无法相信,不是吗?
其实,自己早就该想到的,若非是她,三弟怎会突然成亲?若非是她,三弟怎会独独对她情有独衷?
再次看到她,无意间看到她那双清澈如水,与众不同的眼眸时,我更加的震惊了,我从未见过世上竟会有如此纯净、恬美的眼眸,一刹那间,我迷失了。看着她随风舞动的长袖与漫漫身姿,那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舞蹈,在刹那间夺去所有敌人的生命,竟也是那般的迷人,那般的飘逸!
她——是那般的与众不同,不知不觉间,她的身影逐渐深入我的骨髓,我的灵魂,等我发现她时,竟是再也无法放弃对她的感情!
我要她!我要她!我要她!!!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是不是我的弟妹,我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得到她!得到她!
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明知道不应该,明知道该放弃,只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不自禁!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不惜任何的代价,哪怕是——与三弟为敌,也一定要得到她!
只是,那我筹谋好一切,安排好一切,再次来到无恨山庄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已化成灰烬的废墟。
我的心顿时揪痛起来,我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些下了决心?为什么不能早些来到这里带她离开?为什么......?我自责,我痛苦,我懊悔,那一瞬间,我甚至想杀了自己去陪她。
可是,自己仍然无法相信那天仙般的人儿会真的随风而去!
血魂带来了我最想要的答案,她没死!太好了!她真的没死!我的心顿时活了起来,我也再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第一次,第一次连只是听到一个消息,竟让自己感动的失声痛哭!
后来,爹告诉我,她可能落在了策划毁灭无恨山庄的那个人手里,虽然只是可能,但是至少还有一丝的希望,为了她,我可以与任何人为敌!不管那人是谁!
数月后,我在京城无意间遇到一个女人,那女人竟和她一模一样。
只是,那女人却说并不认识我,她是昭华郡主。
可是......可是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神似的人?不仅相貌一样,就连气质、神态也都一般无二!
只是,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竟宛如看陌生人?难道她忘记了所有事情?忘记了和三弟曾经的山盟海誓?忘记了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约?还是只是为了着郡主高高在上的身份,她便放弃了这曾经的一切呢?
不,我不相信,她这般纤尘不染的人,怎会迷恋荣华富贵?或许,或许我真的认错了人?
是了,我可能认错了人,她的武功是那般的深不可测,可眼前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内力!
可我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拼命的告诉我,就是她,就是她!没错,一定是她!
为了能解开我心头的迷惑,我开始了疯狂的追查!可是追查的结果却是让我大失所望。
她,的确是昭华郡主,曾经的武林盟主同样曾经是靖王爷的冷傲凡最宠爱的女儿,当今皇上最爱的皇后!
她——
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不是......
她究竟在哪里?在哪里?......
[番外:回忆]
我本是赵家嫡出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受尽万千的宠爱,直到有一天,他的出生夺去了我原本拥有的一切。
他算什么?只不过是庶出的而已,他的母亲身份低下,凭什么跟我争?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他?所有的人都对他好?
那人便是我的弟弟——赵晔,被称为风一般的男人。他,温和,高雅,迷人,如风一般吹进每一个接近他的人的心里,所以,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要亲近他,想要与他结交。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所有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会有人送到他面前。在他的光芒下,我显得是那般的渺小,那般的微不足道!
我嫉妒,我发狂的嫉妒!为什么是他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为什么?
自从他出生以后,爹娘对我就再也没有从前那般疼爱了,是他,是他强占了爹娘的爱!是他!
“既然——那么嫉妒,那么的愤恨,那么——就杀了他,取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不就成了吗?”她就那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云淡风轻的说着。
她——
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她,至少,长这么大以来,我还从未见过气质如此与众不同,容貌那般清纯美丽的女人。一袭粉红色的长裙,宛如那盛开的桃花,随风飞舞着。
她,自称剑夫人。
她告诉我,她可以帮我抢回属于我的一切,身份、地位还有权力!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我不相信,有人会这么好心,去帮助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剑夫人笑得十分甜美,语气十分的轻柔,眼神更是十分的清澈单纯,但说出话语却让人从心底发寒,“只要......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做,自然会让你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
我思虑了许久,才说道:“好,我答应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因为她的条件太诱人,我无法拒绝,无法拒绝!
“很简单,你只需要利用他们的女儿的天真把毒下到他们的饮食当中便可,”说着,剑夫人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瓷瓶。
我接过瓷瓶,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毒?”
剑夫人神秘的一笑,“这是......一种专门用来对付他们的毒,也只有这种毒才会不被他们轻易的觉察。”
“哦,我二弟的医术不错,而妖女水玲珑最擅长的便是毒,你确信这毒能起到作用?”我十分的怀疑,虽不愿意承认,但二弟和那妖女的确能力非凡。
“呵呵,”剑夫人轻笑,“我既然敢交给你,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不然......只怕我也不敢轻易对他们下手。”最后一句话,她的说耐人寻味,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太多。
“我如何能信你?”
剑夫人动作优雅的轻撩衣衫,“很简单,同你一样,嫉妒!水玲珑那魅惑魔力般的容貌让我嫉妒,他们生死相许、眼中只有彼此的感情让我嫉妒,他们那不顾一切只为彼此的情谊更是让我嫉妒,”剑夫人的声音是那么的甜美,神色那般的清纯可人,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里隐含的森森寒意竟是让我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冷颤,“所以,我很想证明一件事情,当遇到生死关头的时候,他们的情,他们的爱是否还能如一?是否真的能为了彼此连命也不要?一想到这里,还真是让我十分的期待呢!”就连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眸仍是十分的清澈,不染丝毫的怨恨,让人无法相信刚才那般恶毒的话语是从眼前如此纯美的佳人口中说出。
“记住,你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次不成,你将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你将永远被寒风飞雪的光芒所隐藏,永远!”
女人的嫉妒,有时候还真是比男人更加的可怕!
于是,我按照她的计谋,利用他们女儿的天真,让她亲手把被下了毒的茶水交给她的父亲,我的弟弟。
那毒——
果然是连水玲珑都无法察觉,看着他们两人毫无所觉的把被下了毒的饭菜吃下,我心中充满了得意!终于——终于有一天,我能赢过他了!
一切如计划那般,看着他们身中巨毒,痛苦的挣扎在我的面前,我心里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终于,他终于被我狠狠的踩在了脚下。但为何即便是被巨毒所折磨,他为何还能拥有那如风般的气质?好恨,我好恨,为何即便是如此,我还是无法掩盖他的光芒?
身中剧毒的他们根本不是那些江湖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们两人还要在重重包围之下保护他们的女儿?眼看着我多年的心愿便要如愿以偿,我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得意。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寒风大侠何必为了一个妖女而白白丧命呢?”
“玲珑在你们眼里是妖女,但在我赵晔眼里,她是我最珍爱的妻子,此生不离不弃!”
“真是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们......”
“慢!”水玲珑忽然挣开赵晔的保护,扬起了手中的物品,冷笑了一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侠士?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暗施卑劣手段,哼,所作所为即便是我这个被你们称为妖女的人都不齿!看到我手中的物品没有?”
“灭天绝?”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瞬间退离了他们丈许。
水玲珑嘴角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原来所谓大侠也是怕死的呀!”
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微微一红。
“我们夫妇可以甘心受戳,甚至是自裁,但是,我们有一个条件!”水玲珑冷眼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放过我们的女儿!否则,我们就同归于尽!相信你们既然认出灭天绝,相信十分清楚它的威力!”
所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走出一个和尚,“好,老衲答应你。”
“我要大师以少林寺的名义在天下武林人面前发誓!保护我爱女的周全。”
和尚犹豫了一下,才说:“好,老衲发誓!把令爱带回少林,护她周全。”
水玲珑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小女子相信以少林的威名还不至于食言!”说完,蹲了下来,把孩子从自己的夫君背后拉了下来,温柔的,小声对她说:“潋滟,娘亲相信你,以你的能力,必然会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记住娘亲的话,千万要活下去,而且要很开心,很快乐的活下去,这样,娘亲和你爹爹才会开心,才会快乐!娘亲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很残忍,因为有时候活着比死更加的痛苦,但是,娘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个懦夫,所以,你要活下去,练好娘亲和爹爹教你的东西,去找你雨姑姑,她会给你你想要的力量、身份和权势。记住,今天眼前的所有人,他日——娘亲向你保证,他日,定然会让他们偿还今日所欠我们的一切。”孩子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仍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水玲珑轻轻整理了下孩子凌乱的长发,然后才大声的说:“宝贝,记住以后要听大师和你叔父的话,明白了吗?”
女孩听话的点点头。
水玲珑一把推开女孩,投如赵晔的怀里,“晔哥,你不怪玲珑吧?”
“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赵晔仍是那般温柔,温和的笑容布满了俊颜,“此生有你相伴,我已心满意足!”
“大师,希望你能信守诺言!”说罢,水玲珑和赵晔纵身跳下身后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斩草除根......”顿时,所有人把女孩围了住,不怀好意的走向女孩。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老衲既然答应过赵施主夫妇,必然不会让你们对这孩子动手的,”老和尚护在女孩前面。
“老爷爷,平凡怕怕,”女孩抓住老和尚的袈裟,放声痛哭,“他们好吓人呀,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看着我,平凡很乖的,不会不听话的,老爷爷,是不是平凡惹了他们生气了,所以他们要打平凡了?”
“乖,孩子,你很乖的,这些叔叔只是跟你开玩笑的,”老和尚把女孩抱了起来,“老衲向诸位保证,不教这孩子一点一毫的武功,而且令她终生不得出少室山半步!”
“哈哈......”一人干笑了一声,“既然大师这么说,那我们就看在少林和大师的面子上,放这孩子一条生路了。”
“老衲谢施主慈悲。”
只可惜,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女孩埋入老和尚怀里的眼眸中闪过怎样森寒冰冷的杀机,更没有注意到女孩嘴角扬起的那一抹嘲讽的笑容。
也更加——
不会有人看到,跳下悬崖的赵晔和水玲珑两人竟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了踪影。
当所有人都离去后,我才发现,原来做了这所有事情,自己竟还是那个不受人注意的人!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尊荣!
十多年后,在无恨山庄,我见到了当年给我毒药、为我设下计谋、自称剑夫人的那个女人,没想到,她竟会是——
更没想到,十多年后,我会再次见到二弟和弟妹!
他们还一如十多年前那般耀眼,那般让人无法忽视,让人不能移开眼眸。
但是,我知道,他回来——
是要向我讨回十多年前的债的!他是我的弟弟,虽然嫉妒他,但我更加的了解他,他就像风一般,平时很温柔,但是一旦惹怒了他,微风便会成要人命的飓风!
果然——
他终于下了杀心!
但是——
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我要让他懊悔一辈子,我不会告诉他,当年指使我的人是谁,我知道,那人一定还会对他出手的,只要我不说,以那人的身份,他一定不回防备!一定不会!
哈哈——哈哈——!!!
[番外:花灵眼里水潋滟]
从我记事以来,我就是一个乞丐,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是被一个老乞丐捡了回来。
我没有名字,其他的乞丐都叫我“乞儿”,由于我年龄小,每次乞讨来的食物都没来得及给爷爷一起吃就被人抢了去。每次,爷爷都维护着,小心保护着我,隐瞒我是女儿身。若没有爷爷,我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活到六岁。
那一日,我记得很清楚,只怕是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因为,就是在那一天,我遇到了她,从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那一日,我如往常一般,沿街乞讨。好容易讨得来一些残羹剩菜,开开心心的拿给爷爷吃。结果,刚要走到“家”门口,一直欺凌我的那几个乞丐把我堵在了巷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