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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良媛落水后没多久你从花园里出来,你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季熠辰懒的再继续往下听,若是凡事都得亲眼所见,这世上多少案子破不了,整个花园里就只有她出没过的证据,又有宫人佐证,时辰对的上,这些难道还不够?
宋承徽哭了,摇头望向沈香茉,“娘娘,妾身真的没有,杨良媛不是我推下去的。”
宋承徽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呢,并不是什么安静的角,时常会和任良媛一起欺负陈昭训,妒忌心也不轻,请安的时候要是太子妃还没来,这透着酸味的语气,五六天都不会重样儿。
可她就是一张嘴利索,心里头念着万般邪恶,没付诸什么实际行动出来,就在杨良媛死的当天请安,宋承徽也说过类似的话,有命得,没命享。
“这么说,你看到有人把杨良媛推下去了。”沈香茉看着她,“也就是说,杨良媛死的时候你就在场。”
宋承徽抿着嘴,她撇不清自己在花园内的事实。
见她不吭声,沈香茉又添了一句,“你若不说,花园内找到的证据都直指是你推了杨良媛,下午皇后娘娘过问此事,本宫和殿下就把你交给她了。”
宋承徽身子一抖,“我没有推杨良媛下水,我是冤枉的,娘娘您不能就这样把妾身交给皇后娘娘。”一想到宫中司刑所中的逼供手段,宋承徽顿时整个人都惧怕了起来。
不等沈香茉再说,宋承徽自己说起昨晚的事,视线还时不时看他们,“昨天夜里,妾身见这么晚了杨良媛从菏泽院出来,就跟着她出了东宫,杨良媛走的还不是正门,是从东宫侧门出去的,到了小花园后,妾身看到她走到池塘边上点蜡烛烧纸钱,像是在祭拜,妾身就躲在石块后头看着。”
“后来,后来杨良媛起来后,妾身看到她身后有一双手伸出来,用力的把她推到了水里。”
“是谁推的。”
“妾身的视线被那边的树挡住了,妾身看不见,但是真的,真的有人把她退下去,妾身看到那双手,纤细好看,是女子的手!”宋承徽急急描述,可她是真的没有看到树后面到底是谁推了杨良媛,她就看到那双手,把杨良媛推下了水。布吗协圾。
连是谁推的都不知道,这未免牵强,“既然你看到有人推杨良媛下水,为何不救,为何不喊,反而是偷偷跑走了。”
宋承徽眼神一滞,她就是看着杨良媛在水里扑腾,直到死去,她当时并不想救她。
“你见死不救,就是要看着她死去,后而偷偷离开花园,岂不心虚,宋承媛,你还说人不是你所杀?”要不是凶手,早就大呼小叫起来了。
“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是有人要杀她。”宋承徽摇头否认,神情焦急的很。
季熠辰责问,“那你为何不救!”
“我...我当时吓坏了,我身边的宫女可以作证,我真的没有推她,殿下,娘娘,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跟着她去了花园里,我真的没有杀人。”宋承徽哭着哭着瘫倒在了地上,她真的没有,她倒霉才会撞上这样的事。
“你便是吓坏了不能跑去救她,也能派宫女去喊人,当时你为何不这么做。”沈香茉直看着宋承徽,后者低下头去,眼神闪烁。
“你就是想看着她死,对不对?”
“妾身当时真的是吓坏了才没有反应过来,等妾身反应过来时杨良媛已经在水里不会动了,妾身害怕,怕有人过来发现妾身也在,所以就...”宋承徽摇头解释,“妾身真的没有推她下水。”
杨良媛身后的地方,那树旁长着几株灌木,若真是宋承徽推的,她站在那儿的时候披风难免会勾到灌木,粗心宋承徽连路旁的树杈勾到了披风都毫无察觉,若是灌木勾到的,她估摸着也不会发现。
但是树旁的灌木很干净,是有人穿得十分简便才能安全的站在那儿,宋承徽的穿着明显不行。
季熠辰心中略微有数,跪在那儿的宋承徽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什么都说了,殿下和娘娘怎么还不信,她是真的没有推杨良媛。
......
半响,偏厅内安静了一会儿,季熠辰抬手下命令,“带去司刑所。”
宋承徽脸色惨白,等两个嬷嬷进来抓她的时候,挣扎着冲季熠辰喊,“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我没有杀人!”
瘦弱的她抵不过两个嬷嬷的桎梏,被拉出偏厅的时候还声嘶力竭的喊着,这动静传遍了整个东宫,后殿那儿几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此时天才蒙蒙亮,秦良娣她们也没休息,后殿那儿走廊出站了好些人,看着宋承徽被拉走,神情都是不可思议。
任良媛这时候也全清醒了,“我刚刚才去过她那儿,我说呢,怎么点着灯还穿着衣服不睡觉,敢情也是刚刚从花园里做了坏事回来。”
“这是要拉去哪儿?”陈昭训听着有些怕,宋承徽叫的太惨了。
“司刑所吧。”秦良娣收回了视线,看着她们,“都散了,回去休息吧,这事儿殿下和娘娘会做主。”
听到司刑所就像是听到后庭差不多,后庭里关着的都是乱七八遭的人,而那司刑所,就是关押宫中犯人,逼供之处,站着进去的,情况好的是躺着出来,情况不好的,直接会把命丢在那儿。
众人散去,唯有红芙,朝着宋承徽被带走的方向看了许久,身后闵柔看到她,柔声喊,“红芙,你还不回去?”
红芙敛去眼底的复杂,转过身笑看着闵柔,“我是在想,这宋承徽的运气可真是不好。”
“她害人,被查到也是正常,何来运气不好。”闵柔淡淡着语气,“要是没被发现,那才是没天理。”
“只是带去司刑所而已,又没有定罪,你怎么就肯定是她杀了杨良媛。”红芙轻笑着,对她的话并不赞同。
“死不认罪才会被带去司邢所。”闵柔的语气更淡了,“若不是怀疑,殿下不会把人送过去。”
红芙从她身边走过,神情慵懒的很,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抬手轻掩着嘴,“你也说了,只是怀疑。”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99章 人死灯灭(六)
天渐渐亮了,夜半杨良媛掉落池塘死去的事传了开来,东宫这儿宋承徽被带去了司刑所,还找到了她在场的证据。这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好说,又是宫内妃子妒忌引起的事儿。
一早沈香茉前去景仁宫请安时候皇后娘娘提及此事,言语中多少含着可惜,对皇后来说,不论嫡出还是庶出。太子的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杨良媛那孩子来得多不容易。就这么没了。
“夜半的时候东宫中值守的都在做什么,既然是有人出去了,这时辰就该注意些,等着出事了再去寻人哪里还来得及。”皇后看着沈香茉,“如今还有辉哥儿在,东宫中更应该严谨。”
“那时辰正巧是轮了值守。”沈香茉略提了一句,转而说到了晋王府小郡主的事,“听闻晋王府把小郡主送到了宫中来养。”
“是啊,偌大的王府里不能没有当家主母,百日过后就要再娶王妃,日子定了,开春一月底。”在李淑妃的要求之下,皇上这儿又赐了婚,钱大学士的孙女。今年已经十六了,这段日子李淑妃忙着重新装点晋王府,虽说是第二次娶亲,但是这一回才是顺心如意,李淑妃自然更尽心些。
晋王要忙公务。王府中如今都在全力照顾小世子,蓉姐儿这边忽略了些,就被晋王爷送入宫,养在了李淑妃这儿。
沈香茉深以为既然是要再娶亲,蓉姐儿还小,这时候就该让她和王妃好好相处。及早培养起来以免日后生疏,皇后听她这么说,对李淑妃的做法十分不屑,“眼皮子浅的,她要是能想的到这些,如今还能高兴成这样,这人死灯灭,也不是她这样的。”
话都是这么说,人死如灯灭,就算是记得,那也仅仅是记得罢了,日子还得过,忘的快的,没多久就不会再惦记了,就如晋王妃,又也许,根本就不被惦记过。
“就是可怜了蓉姐儿那孩子。”皇后叹了声,她再不喜李淑妃,对蓉姐儿这么大的孩子还是抱着心疼,沈香茉默不作声,她一直觉得晋王妃死的不值得。
......
从景仁宫离开后天下雪了,阴冷的空气里,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起了大雪,沈香茉回到东宫,这儿莫离来禀,茗申院那儿,十六奉仪来了有一会儿,在偏厅等着。
沈香茉差人去把红芙带过来,还是一袭耀眼的红衣,这是红芙最标志的装束,走进屋子后,她给沈香茉行了礼,跪在那儿也没起来,语气淡淡的,显着一些诚恳,“妾身有事想求娘娘。”
好几年前,也就是她三日回门那天,在南巷的花满楼外,红芙一袭红衣跪在马车边上,求她能允许她到睿王府里来,而今天,沈香茉看她跪在那儿的情形,总觉得和那天的很相似,入宫以来,这算是她第一次下跪求她。
“地上凉,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沈香茉抬手,让瑞珠把人扶起来,赐坐后又端了茶过来,红芙只捧着茶杯,在那儿安静了一小会儿。
“你有什么事。”
“不知当初殿下和娘娘说的话,还算不算数。”红芙放下杯盏,抬头看沈香茉,“殿下当初说,若是不想出府,不想入宫的,会给一笔银两,以清白身让我们走。”
沈香茉一愣,当初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才进了府入了宫,如今却是要走。
“你想出宫?”
红芙点点头,“恳请娘娘答应,让妾身离宫。”
这倒是沈香茉从未预料到过的事情,从睿王府过来的这么多侍妾,谁都不肯走,如今第一个要走的竟然是费尽心思才得以入宫的红芙。
沈香茉笑了,“为何要走。”
大约是猜到了太子妃回问,红芙深吸了一口气,“这东宫的生活,并非妾身最初想的那样,睿王府的生活也是如此,娘娘,其实在花满楼的时候,殿下虽留宿了,但从没碰过花满楼里的姑娘,进了府后也一样,殿下都只是在妾身屋里过夜,并未做别的事。”
这样的生活她现在是习惯了,最初进府的时候还会争,但是紫衣死了之后,红芙的心境一瞬有了巨大的变化,争这么多有什么用,命都没了。
当初她还会以为在花满楼门口演的那一幕,让世子妃下不来台面,她引以为傲,可在睿王府那些日子,乃至入了宫后她渐渐发现,太子妃是不屑和她们计较。
以前还有紫衣陪着斗嘴,虽然是相看两相厌的,日子久了,红芙也觉得这样衣食无忧的日子,加上有个人打发时间,比起花满楼里整日要迎合那些男人,要自在的多,可如今,一个人的独角戏太累了。
“宫里的生活太无趣了,妾身不想留在这儿。”红芙笑着淡淡补了一句,“勾心斗角的,动不动就死人,比花满楼里可残忍许多。”
执意要走,沈香茉自然不会留,她们这些人并没有登记在册,“出了这皇宫,在外是生是死可都没有人会管,拿着那些银子,你孤身一人,要做什么。”布吗估扛。
“这要麻烦娘娘,给妾身一个清白的身份,或许妾身可以在巷子里购一处铺子,卖卖豆腐,妾身也能找一个靠谱的老实人嫁了,往后的日子就不会没有依靠。”红芙笑的很随意,沈香茉看着她,嘴角莞尔,这些话她倒是信,这么多侍妾里面,十六奉仪算是聪明的一个人。
沈香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盈盈看着她,“除了这原因,还有什么原因让你下定决心要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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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红芙抬手要去拿杯子,指尖贴着杯壁,微颤了一下,“娘娘所指的是什么事。”
“昨天夜里,丑时过半你去了哪里。”沈香茉命人去查,不止查了宋承徽一个人,在那段时辰进出的可疑的人,她都查了。
红芙并不意外太子妃会问,这东宫就这么大,谁的头上都会被查到,红芙说的如实,“昨天夜里我也去了花园。”
“你去做什么。”
“散步。”
沈香茉看了她一会儿,“既然是散步,杨良媛落水的事,你也看到了。”
“妾身亲眼看到杨良媛落水,不过可惜的是,没能看仔细树后推她的是什么人,唯一肯定的不会是宋承徽,她那么蠢,干不出这种事。”红芙承认的很干脆,她的确在场,她不仅在场,她还看到了尾随杨良媛过来的宋承徽。
但是杨良媛身后那位置太隐蔽了,她比宋承徽看到的多一些,她有一瞬看到了那人推时冒出来的侧脸,但是隐下去的太快,只觉得熟悉,却分辨不出是谁。
沈香茉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放下杯子,“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和殿下禀明,若是殿下点头,杨良媛的事情结了案,你就可以出宫。”
红芙微怔了下,听到她这么说,太子妃竟然没有继续往下追问,但再想想她便释然了,唯有她们觉得自己聪明的,螳螂捕蝉亦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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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芙离开太子妃的屋子后回后殿,在茗申院的门口遇到了前来看望三娘的闵柔,身后宫人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两个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还是闵柔叫住了她,“带了些玫瑰糕过来,见你不在,让人给你放在屋子里了,趁热吃。”
“我不吃玫瑰糕。”红芙摇头,“那是十五奉仪爱吃的东西。”
“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呢。”闵柔轻笑着,“紫衣她也是试了之后才喜欢的,你若是喜欢别的,下回我做桂花糕。”
红芙不爱吃糕点,玫瑰糕也好,桂花糕也罢,但听闵柔这么说,红芙的神情变的开怀,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好啊,那就麻烦闵姐姐了,早就听她们说起过,你的手艺好。”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红芙回了屋子,那儿就放着精致的一叠玫瑰糕,红芙只瞥了一眼就让身边伺候的宫女端下去,赏赐给外头的小宫女吃。
半天过去那宫女并没有出什么事,红芙也不在意,想来不会这么直接在糕点中动手脚的,熟料当天往上,这个小宫女夜深时和别人结伴去茅房,不幸跌落茅坑,淹死了。
而也是那此时的司刑所中,给宋承徽来送吃的宫女被逮了个正着,她那食盒中放着的几个菜,里头竟都掺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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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20章 人死灯灭(七)
沈香茉看着食盒里的那些菜,又是要死无对证么。
当初十五奉仪死的时候,麝香一事死无对证,要是宋承徽死了。杨良媛的死也是死无对证了,这一件件的事儿串联在一块儿,沈香茉不由的想到了睿王府时当初海棠的死。
明明海棠下的是毁容的药,可最后下在她碗里的却是至寒之物,最后在太子回来之前。海棠死了,丫鬟疯了。死无对证。
十三娘被推出来说是凶手,最后,十三娘被松手,和死无对证也没有区别。
而这食盒里的饭菜都是定量送过来的,送饭的宫女也是御膳房那儿的人,沈香茉之所以知道,是宋承徽的所有膳食都先经由检查才会给她吃。
或许,下毒的人是想不到太子和太子妃会对一个已经证据确凿的人如此关切。
御膳房那儿并不难查,沈香茉不用证据也知道人肯定是在东宫中。
一旁的瑞珠看到太子妃皱着眉头,轻轻问,“娘娘,这儿的东西。”
“在她们之间传开去,就说宋承徽在司刑所里口吐白沫,疯了。胡言乱语说着疯话,说她看到了凶手是谁,说她自己是无辜的。”沈香茉让瑞珠把食盒里的东西处置掉,“至于那个掉下茅房的宫女,你去查查。在这之前,她全天都吃了什么。”
......
东宫就这么大,瑞珠出去后没多久,关于宋承徽的事儿就传遍了,任其信不信,这事儿从司刑所里传出来的。自然是十分的真。
至于怎么疯的,司刑所那儿就没细说了,也许是逼宫之下疯掉的,也有可能是呆的久了,受不了自己疯了。
下午的时候瑞珠把关于那死去宫女的事问到了,除了每日的膳食外,这宫女在死之前的一天内,吃了十六奉仪赏赐的糕点,吃了陈昭训那儿赏赐的果子,午后还吃了几个饼子,零零碎碎加起来,东西还真不少。
沈香茉额外关注了十六奉仪那儿赏赐的糕点,还是玫瑰糕,据她所知道,十六奉仪是不爱吃这些东西的,不爱吃自然不会找人做,“玫瑰糕是谁送给红芙的。”
“听闻是闵昭训去茗申院看望三娘时送的,三娘和六娘那儿也有。”瑞珠抬头看沈香茉,沈香茉轻点了点头,“那宫女抬出去宫送给她家人安葬,安葬费多给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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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茉等了五天,这才在司刑所中等到了她要等的人,可等她和太子赶过去的时候却愣住了,被刑所里的嬷嬷按压住的人,居然是闵昭训。
别说沈香茉了,太子都惊讶的很,宋承徽靠在那儿发抖,她这会儿是真的快疯了,刚刚闵昭训居然想要给她灌毒药,要弄死她。
相反的,最平静的却是闵柔。
这是傍晚送夜食的时辰,闵柔乔装成了宫女的样子前来送食盒,进来之后她并不知道这宋承徽的牢房周围都有监视,她把食盒放下之后,引的宋承徽过来,隔着木栏,一把揪住了宋承徽的衣领,狠狠一拉扯让她只能把脸卡在了木栏上,继而她拿出一瓶药,往宋承徽的嘴巴里灌。
要不是那几个嬷嬷冲过来的及时,宋承徽如今估摸也死了。
......
人被带到了司刑所的大堂内,闵柔跪在那儿,整个人显得特别安静,就好像是她根本不可能做这件事,神情无害,人也是弱质女流。
“为什么要杀宋承徽。”季熠辰收起了那一副难以置信,就算是再不能相信也还得审。
闵柔抬起头看他,眼底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声音细腻,“她看着杨良媛落水都不相救,也不是什么好人,像她这样日日夜夜都在诅咒杨良媛不得好死,她的心肠何其歹毒。”
“那杨良媛的事。”季熠辰对她说出这一番话觉得诧异,沉浸下心来继续问,闵柔的神情有了变化。布记肝扛。
浸透了一抹哀伤,一抹可恨,还有不屑,“殿下不知道吧,杨良媛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殿下的。”
沈香茉抬头多看了她一眼,闵柔敛去神色后又说的柔和,“去千佛寺的时候,妾身亲眼看着她们从禅楼里下来,而杨良媛的姿态略显不对,后头的裙摆也没收拾齐,妾身多了个心眼,就去了那禅楼里,找到了接待杨良媛的大师,听他说经。”
“当妾身说胸口疼的时候,那大师就让妾身到了后面的屋子,好好的一间禅室内,居然有一张床,屋子里的味道也很奇怪,妾身在那床上的枕边,发现了一根长发。”闵柔眼底的讽刺越来越重,“后来妾身就装着难受,那大师试探的过来要抱着妾身。”
要是她当时不拒绝,那和尚说不定就以此和她入‘禅定’了。
“头发是杨良媛的,她那姿态,明明就是和那个大师苟合过,说什么听禅,就是鬼混。”闵柔说着,气氛之余,语气又淡了下来,“殿下受她蒙蔽,还要封她做良娣,妾身不能让这件事继续发生,杨良媛心虚拜月,妾身就把她推下了池塘,没了那腹中的孽种,才能保得住殿下的颜面。”
沈香茉是不知杨良媛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可听闵柔说起来竟然是和尚的,沈香茉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杨良媛能做出来的事,可真是出人意料到绝境了。
“就算是如此,你不是判官,不能因此杀人。”季熠辰冷冷的开口,“为了掩盖这件事,你还要害死宋承徽,她总是无辜的。”
“她也不算无辜,她一心想着杨良媛死,在水里那么久她都不曾叫人,也不曾让宫女去救人,她也死不足惜。”闵柔说起这一番话的时候,还真是像一个女判官,太子受了蒙蔽,她要站出来把这件事解决掉。
“你杀了人,因此背了人命,不是在求公允,她们的错自有论断。”
闵柔摇头,轻笑着,“殿下您不正是因为被蒙蔽了才会又抬她身份,罗晋在外微殿下做了那么多事,铲除了这么多的障碍,闵柔在宫中帮助殿下不被蒙蔽,算起来,做的事情和他一样。”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201章 人死灯灭(八)
闵柔如此说完,季熠辰和沈香茉都愣了愣,转瞬,季熠辰的神色就沉了下来。“罗晋是听孤的命令行事,你擅自做主何谓铲除一词,难不成,孤的行事还要受你论断!”
“殿下不明真相时,不正需要别人出手。晋郎在外帮着殿下,闵柔也该在宫内帮助殿下。杨良媛这样伤风败俗之人,一等揭露,毁的可是殿下的声誉。”闵柔抬头看季熠辰和沈香茉,神情泰然,恍若是执刑的判官,有错,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