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季熠辰回答她,沈香茉又喃喃自语,“一定会很快再娶,东宫也不可一日无主。”
季熠辰用力的把她搂在怀里,无奈的看着她,“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万一出事了呢。”沈香茉微嘟着嘴,就是往不好的方面想了,也不知是受了怀孕的影响,还是因为晋王妃的事,沈香茉就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看的季熠辰整个心都软了,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子,轻笑。
“你瞎想什么,绝不会出事的。”
沈香茉十分固执看着他,“万一出事了。”
“那我就让稳婆保你。”
“要是两个都保不下来了。”
季熠辰无奈,“你这脑袋里究竟都想着是什么。”
沈香茉轻哼了声,催促他快点说。
“好好好。”季熠辰替她拨了拨长发,“要是真有那样的事,这太子妃的位置无人能坐,将来有一天,那皇后的位置也没人有资格坐,除了你之外,谁都不行。”
就算是知道可能性很低,沈香茉看着他认真执着的眼神,她心里舒坦了。
“小傻瓜。”季熠辰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柔缓,“我怎么会让你出事呢,你绝不会有事。”不论晋王府那儿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在他这儿绝无可能发生,他的女人,他会保护好。
沈香茉仰起头来,在他嘴上轻轻啄了一下,很快松开,季熠辰想追逐过来又怕伤了她,只能干看着过瘾。
“你想要要给孩子娶什么名字没。”沈香茉微红着脸问他。
季熠辰并不急,替她按了按手臂,“等你生下来,到时候父皇那儿也会抢着取。”
“想一个小名儿吧。”沈香茉眉头一皱,以为是错觉,腹部有些疼。
“那我们明日再想。”季熠辰要起身扶着她去床上躺着,在他怀里的沈香茉脸色不对了,她拉住他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我想你最好尽快想一想,他...等不及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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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东宫内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季熠辰被请出了内屋,沈香茉比太医预计的日子早了几日,如今羊水未破,阵痛来的也不急,瑞珠和雪盏两个人搀扶着她在屋子里走动。
崔妈妈带着稳婆进来,金嬷嬷也在,命人烧水,准备剪子纱布,在床上铺了几床的被褥,沈香茉被喂下了一碗红糖蜂蜜水,秋裳又端了一碗刚刚煮好的鸡蛋面进来,沈香茉吃了小半碗,吃不下了,一阵一阵的疼痛开始加剧,她有些站不住脚,只能扶着瑞珠她们,走的极为缓慢。
那是一股要把整个盆骨往下扯的垂重感,沈香茉依照稳婆说的深呼吸,这一走,一直到了黎明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只是这疼痛是越加越加剧。
景仁宫那儿得知消息,派了方嬷嬷过来听候,季熠辰坐在外屋什么都做不了,侧殿后,秦卿卿听闻太子妃要生的消息,也赶着起来,到主屋外面候着。
太子妃要生孩子,东宫的妃子们都得过来候着,但是人太多也嫌乱,偏厅内安排着坐下来,唯有秦良娣和任良媛偶尔在出偏厅往主屋这儿看。
宋承徽坐在偏厅内打了个哈欠,这半夜起来就坐在这儿等着也是无趣,“太子妃生下孩子还不知道要多久,我们不如先回自己院子去吧,休息好了明日才有精神过来继续等啊。”
“乌鸦嘴,你想让娘娘到了明天还生不下孩子么。”秦卿卿瞪了她一眼,宋承徽吐了吐舌,末了没发现杨良媛的声音,心里头又是一阵的不平衡。
“怀有身孕了就是了不起,今天这么大的日子,她还能留在菏泽院子里休息,真不愧是母凭子贵的。”宋承徽贬了如此一句,偏厅中还真有人睡着了。
陈昭训坐在那儿,头垂着,身子伴随着呼吸起伏,宋承徽怎么说她都没反应,这边宋承徽起了恶念,直接朝着门口那儿喊了一声,“娘娘来了!”
陈昭训猛的一个机灵起来,慌慌张张朝着门口那儿看去,一看没有人,宋承徽已经高兴坏了,冲着陈昭训挤眉弄眼,“喂,你不是和娘娘的关系很亲近么,怎额如今娘娘生孩子,你倒是睡起来了。”
“没有,我这几天给娘娘祈福,一直都没睡。”陈昭训因为荷包的事,怕有害到娘娘,这几天一直在小佛堂里给娘娘祈福。
“你给娘娘祈福。”宋承徽哈了声,一脸不信,“想睡觉也不用找这样的借口,还给娘娘祈福,真是什么样儿的理由都找得出来。”
陈昭训有些恼怒,“你爱信不信,自己做不来的事情总觉得别人也做不到,你要是觉得累,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宋承徽一怔,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现在会还嘴了啊,还真是不得了,果真是太子妃对你好一点你尾巴就翘上天了,你可别本末倒置了,这东宫中你要伺候要讨好的是太子,可不是太子妃。”布亚农弟。
陈昭训不理她,屋子内安静了一会儿,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三更天到了。
......
这儿的屋子内,走了半夜的沈香茉,吃了两碗面,又让崔妈妈看着喝了不少红糖水,三更天过半的时候,疼痛加剧到完全走不动了,沈香茉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沈香茉疼的开始冒冷汗,金嬷嬷和另外一个稳婆过来看了几回,四更天过半时,沈香茉憋不住,忽然生下一股热流淌出来,羊水破了。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90章 孰是孰非(三 )

屋子内时不时传来痛哼,季熠辰在外听着就知道她是憋着没有喊出来,天亮时景仁宫那儿皇后娘娘也过来了,李淑妃和海德妃都在。听闻是已经疼了半宿,皇后娘娘也经不住担心起来。
“臣妾生晋王那会儿也是疼了一天一夜。”李淑妃坐在了皇后的右下,光是这几日的功夫,她整个儿就是神采飞扬,即便不是嫡出。她自己想着也高兴。
皇后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门上。眉宇轻轻皱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内的稳婆已经说了第三回,要沈香茉用力,但是沈香茉每每用力到最后总是会觉得虚累,好像身下忽然的就没有力气了,使不上劲,别说生孩子,双脚都快要撑不住,如今几回过后,沈香茉迷迷糊糊的起了戒心,命在前面替她擦汗的金嬷嬷替换在身下的那个嬷嬷。
生孩子当头,沈香茉还能下这样的命令,几个稳婆是面面相觑,尤其是身下的那个。“娘娘,您可别由着自己性子,您听我们的,再歇息一会儿,等下一波儿疼来的时候。用劲啊。”
“本宫说了,让金嬷嬷替你,你没听见是不是。”沈香茉满头大汗撑起身子,屋子侍奉打下手的雪盏闻声过来,随即明白了自家娘娘的意思,对着那脸色略显尴尬的稳婆笑道。
“这位嬷嬷,您这么久了累了,不如替个手,也好让自己歇着,万一你没了手劲儿,岂不是比娘娘没了手劲儿更可怕。”雪盏还直接端过来了面盆,要给她洗手替换,这个叫唐嬷嬷的,脸色微沉。
她挪了挪身子,“娘娘,这可不是儿戏之事,老身接生多年,比她们经验老道的多,皇后娘娘把老身找来,可都是为了娘娘您。”
唐嬷嬷的语气里一抹淡淡的警告,好似在说是太子妃不识抬举,她可是皇后请来的人,原本也不是宫里头的,而是宫外请回来,都称得上是接生圣手,竟然被太子妃给嫌弃了。
“换!”只要她不碰了,酸涩的身下才慢慢有力气回来,沈香茉神情微凛,撇着那个唐嬷嬷,僵持半刻,那唐嬷嬷终于让开了身。
......
金嬷嬷换到了下方,坐在床沿替沈香茉检查,伸手进入一探,眼神微闪了闪,抬头看着沈香茉,“娘娘,等会儿您可憋足了劲。”
沈香茉点点头,那唐嬷嬷换到了前面,中间还有人推小腹的,她就基本等于闲下来了,雪盏的视线时不时扫过她,一旦是有了戒心就会随时注意一些,唐嬷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对沈香茉来说,这亦是再明显不过的区别,那一阵垂着涨来临的时候,腰间又要被撕裂的感觉,两条腿疼的发抖发颤,但这些力气都还在,不会中途忽然的虚弱下来,能够撑到金嬷嬷喊见到头了,沈香茉脸色一喜,按着金嬷嬷所说,又尝试了三回。布以叨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汗水下来都刺痛了眼,雪盏用干净的纱布替她擦干净,外面的天似乎都要临近中午了,下一阵疼痛如洪水猛兽一般袭来,沈香茉的身子猛然一抖,已经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忽然的,腹部一阵抽去,金嬷嬷的欣喜声也传来了,“娘娘,生了。”
金嬷嬷抱着孩子轻准备要剪脐带,雪盏递过去剪刀,用麻线扎紧了后一刀落下,在沈香茉身侧的唐嬷嬷预备去接孩子清理,她的手被沈香茉直接拉住了。
也就是慢了这么一步,起先给沈香茉推肚子的嬷嬷顺手接过孩子到一旁的卧榻上清理,拎起双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脾气,哇哇的哭了两声。
沈香茉没松开拿手,紧紧的拽着冲唐嬷嬷笑道,“嬷嬷,今天的事儿辛苦您了,还得麻烦您去门口,给太子报个喜。”
沈香茉拦着不让她碰到孩子,等那边嬷嬷收拾好抱起来,唐嬷嬷只能去开门报喜,接手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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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门开了,起身过来看,唐嬷嬷此时微凝着的神色无人在意,方嬷嬷替皇后搭了把手,从稳婆手中接过了孩子给皇后看,轻轻掀开襁褓下的小被子,笑着恭喜,“娘娘,是个哥儿。”
皇后紧绷了半日的神情终于有所松动,露出一抹笑意来,低头看方嬷嬷怀里的孩子,掀开了被子之后还显得不怎么安分,腾空蹬了一下腿,皇后笑了,“还是个精神的。”
“可不,可殿下当年一样的精神呢。”方嬷嬷把被子小心盖回去,这儿的季熠辰,连儿子都没看一眼就进屋子去了,沈香茉刚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下的被铺也换了一床,她躺在那儿并未睡,看起来精神也不错。
季熠辰快步到了她身旁,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被汗水浸透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他低下头,亲了亲,“辛苦你了。”
沈香茉摇了摇头,“孩子呢,你看了么。”
季熠辰转过头去,那儿金嬷嬷已经出去把孩子抱回来了,放在沈香茉的枕边,她侧身瞧见,还没睡着的小家伙,皮肤粉粉微皱着,睁着眼睛也没睡着,似乎是觉得被绑着不舒服,四肢一蹬一蹬尤其精神。
“眼睛像你。”季熠辰还不敢碰这软软糯糯的东西,这么小的一个,似是无骨,生怕抱的重了就会弄疼他,季熠辰抬手,伸出一指慢慢的放到他的手上,小家伙下意识的一握,他那小小的手儿,刚好握住他的手指。
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季熠辰的心底里涤荡开来,这是他和香茉的孩子,十月怀胎,呱呱落地,奇迹般的,变成了这样一个小人儿,他会慢慢长大,叫他们爹和娘,而如今,他是用着他所有的力气握着他的手指,像极了沈香茉的一双漂亮眼眸中充斥着刚光临这个世界的好奇。
那是来自血脉之间的牵连,奇妙而愉悦。
不想破坏这气氛,沈香茉没有提及唐嬷嬷的事,抬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想好叫什么小名了么。”
“日上午阳,熠熠生辉,叫辉儿如何?”季熠辰征求她的意见,沈香茉笑了,这时还不忘把自己也给捎上夸一夸。
“熠熠生辉,好啊,就叫辉哥儿。”金嬷嬷过来把孩子抱了下去,已经备下了几个奶娘,就安排在主屋这儿的右内间中。
“睡一会儿。”季熠辰在旁边陪着她,他很庆幸,她还好好的,没有出什么事。
沈香茉是觉得累了,没多久,沉沉的睡了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旁瑞珠见她醒了,赶忙拿过来一碗温热的米酒给她当水喝解渴,这儿又取来温热的毛巾给她敷在胸口,“娘娘,若是如今觉得涨了,我给您挤下来。”
“那边怎么样了。”沈香茉微起身一些,瑞珠端着碗过来喂她喝鸡汤。
“金嬷嬷和雪盏看着,还有两个奶娘,殿下晚上去看了一下,怕吵着娘娘,晚上殿下留在了主殿。”喝了鸡汤又吃了面,沈香茉半饱,休息了大半天后也不觉得累,躺在那儿又问了些东宫内的情况,问及昨日孩子生下后外头屋子的反应,瑞珠也形容的绘声绘色。
“方嬷嬷把小殿下抱过去后,皇后娘娘是很高兴,海德妃一直是那样,反应也没显得热络,倒是李淑妃娘娘,凑上前看了看,还添了一句,说是晋王府里的小世子,早产生下的也有近六斤,小殿下才七斤的分量。”
瑞珠把李淑妃的口气学了个七七八八,孩子足月生的顺利,母子平安,李淑妃看着,心里到底也是有那么一点在意的,晋王妃难产,八个多月的孩子个头还这么大,有六斤多,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太骄傲的事,毕竟若是撑到了足月,晋王妃也有可能会因为孩子个头太大的而难产。
可话又说回来,要不是那孩子有这分量,恐怕如今还养不活。
瑞珠说完了她们的反应,末了又添了一句维护的话,“奴婢听金嬷嬷说了,小殿下这样正好,不是生下来越重就越讨喜的,娘娘是头胎,个头大了,可生的吃力。”
沈香茉又不在意轻重,健康就好,听瑞珠这样愤愤然的,也觉得有趣,“让金嬷嬷多上点心,尤其是那两个奶娘,她们的吃食得安排的和我一样重视,切莫出了岔。”
“娘娘您放心吧,这些崔妈妈都安排妥当了,奶娘的也是在后厨房内准备,秋裳这些天都是留在厨房内的。”瑞珠给她掖好被子,吹熄了灯,沈香茉躺了一会儿,又沉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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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醒来的有些迟,第二天上午醒来,景仁宫那儿皇后又让方嬷嬷过来看了一趟,赏赐了不少东西,李淑妃和海德妃那儿都有,沈香茉留在内屋坐月子,外头崔妈妈她们接了一波一波前来送礼里,昨天太子嫡长子出生的消息传开后,这满朝文武是纷纷忙着恭喜隔了一天后各家夫人就准备了东西道贺。
沈家那儿送来的尤其多,最后崔妈妈是送了这些礼单过来给沈香茉过目,明天就是洗三宴,崔妈妈在内屋中留了一会儿,又出去准备了。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91章 孰是孰非(四)

洗三这天,东宫中真的是异常热闹,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长。还是男孩,盼了这么多年,饶是朝堂之上都为太子捏了一把汗。
外屋在洗三,内屋这儿,沈香珠和沈香卉都在。
一个多月前沈香珠到了宜都。住的宅子是之前沈香茉替她安排的,如今一段时间过去也稳定了下来。她的一双儿女还小,今日就没有带着一块儿入宫过来瞧瞧。
沈香珠给沈香茉带了几张药方,回奶调养身子之用,说起沈家的事,她有许多都是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才知道,“四妹的事我也是刚刚听说。”
二房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在通州那么远的地方,母亲也没有派人通知她,回来之后才知道二婶过世了,三叔去了上北,好些年不会回来,三叔和三婶还和离了,这才成亲多久。
最让她惊讶的是,四妹居然嫁给了别人做妾。往细了打听才得知,是在千佛寺下的山庄内发生了事情,沈家这是火急火燎的把她送出门,就算是做妾也无所谓,只求抱住后头沈家的颜面。
沈香卉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轻哼,“庶出的就是庶出,做什么事都出格的很,一点儿都没把沈家放在心上,要不是如此,她还能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
本来是不完全的清楚事情经过。听沈香卉这么说,沈香珠跟着笑了,“庶出的能把日子过好也不容易,总比有些嫡出的,相公的心都抓不牢。”
沈香卉转眸瞪她,“沈香珠,你是要没事找事。”
“那也是大姐姐你起的头,不是做妹妹的想眼见着你不好,我啊奉劝大姐姐一句,折腾不出来,就打紧着让姨娘有身孕,生下的是儿子,就赶紧抱养到自己膝下,以大姐姐的本事,最后要把这姨娘处置掉定是没问题。”
沈香卉生了两个女儿,一年多过去,并没有再有身孕,反而是那群姨娘,防不胜防的,避子汤都喂不及。
可沈香卉是一个多心高气傲的人,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庶出,怎么可能会抱养一个庶出的儿子到自己膝下当正经的嫡子来养,遂她看沈香珠的眼神里一抹嘲讽,“你这是自己出出身低了,还能同情上别人。”
沈香珠和沈香茉对看了一眼,低头轻笑,“大姐姐,我出身不低,我是镇国侯府沈家的三小姐,就算是庶出,那我这身份也比有些人要尊贵的多,我这不是同情别人,我是在同情你,妹妹我说一句不中听的,外头那些养着的,最后能给大姐夫生下孩子,哪个都不会是省油的灯,你若是还不让后院这些妾室有身孕,等到卫家以七处说你,把外头的带进来,你才有够多的麻烦事。”
沈香卉神情一凌,迸射出几抹对她的不满,沈香珠并不在意,“我们姐妹好几年没有相见,大姐姐不必这样针锋相对,我也是为了你好,这事儿,在通州那儿可是有血淋林的例子。”
“知府夫人连生了三个女儿,没给知府大人生下儿子,家中几位姨娘又都不得生育,知府夫人这后院的把关是做得好,多少人佩服,可自家后院看的牢,外头的院子有时候管不住,知府大人在外养了几房外室,其中有两房争气,给知府大人生了儿子,他们成亲都十来年了,府中老夫人都快要逼着知府大人休妻再娶,要给家中传递香火,你猜最后怎么着。”
沈香珠卖了个关子,沈香卉脸色一沉,不爽的看着她,“把外室带进府中来,这官儿还要不要好好当了。”
“可这无后为大,知府也能休妻,为了不被休,只能点头应允了把孩子带进来,孩子的娘亲不能带,但孩子日哭夜闹,病了好几场,老夫人是看着心疼极了,直接前去把孩子的娘接回来,抬了做妾,这会儿,知府夫人想把这孩子养到膝下都养不熟了。”沈香珠看着沈香卉,都不是蠢人,这话的意思,也应该明白的。
沈香卉的脸色有些难看,“愚蠢,在这之前,外室就应该断干净。”
“如今啊,这家里大部分的东西都要给外室生的儿子,没办法,谁让那是个儿子,能给知府大人家传递香火。”沈香珠最后添了这么一句,沈香卉直接气的站了起来,指着她破口斥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沈香卉气的拂袖离去,内屋中安静了一会儿,沈香珠回头看沈香茉,无奈道,“你看,大姐姐根本不听劝。”
“你如今心境倒是变了不少。”沈香茉早就料到大姐姐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接受养庶子在膝下,她要的是嫡子。
沈香珠叹了一声,“就是这张嘴还没变是不是。”
沈香茉笑而不语。
“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以前和她吵吵闹闹,日子也就这么过来了,只是出嫁前那些事儿,再加上通州这些年,我也想明白,都是一家姐妹,在家吵着,出了门还不得相互扶持,我也不会眼见着她过不好了有多高兴,是真想劝着她。”只是沈香珠的劝,不奏效。
“卫家那儿,祖父也操了不少心,大姐姐她是有心要好的人,姐夫是求安逸的性子,这两人还有的磨合。”
沈香茉此刻是这样觉得,可她的这这句话说完还不到一个月,也就是临着晋王世子弥月的前两天,卫家那儿出事了,卫驰临是直接上门到了沈家,要求沈老太爷为他做主,求沈家把沈香卉带带走,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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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驰临在外养了四个外室,且不论她们是什么身份,其中一个,半年前有了身孕,卫驰临是瞒的死死的,生怕沈香卉知道后会做什么。
就在半个月前,沈香卉知道了,不仅知道,她还给那外室送了许多补品,派人过去照顾,贴心的很。
卫驰临又惊又喜,以为她转性了,半个月的时间里,一直都留宿在她的屋子里。
可没想到前几日,就是十月初二这天,那外室小产了,腹中的孩子六个多月,又是个男孩子,而这外室,命是保下来了,今后却不能再有身孕。布以贞弟。
查了之后才知道,那是有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沈香卉送去的补品没问题,可有些一块儿吃了就是大问题,那外室也不是多有文化的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对药理又不熟悉,喝药喝的高兴,还感激卫夫人呢,这转眼没几天,直接小产。
新仇旧恨算在一块儿,卫驰临是忍不住了,想起当年她刚嫁过去就弄死了他一个妾室和腹中的男胎,这些年来又陆陆续续的在后院动手脚,让那些姨娘不能有孕,刚有的么直接滑胎了,这回她又把他的再过几月就要出世的儿子给弄死了。
这日子,卫驰临也不想继续往下过了,官职不要,大不了回兰城去,他就是要休了沈香卉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