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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一直有这样一个声音在说话,要他醒过来,让他不要死,那声音之中的哀求和期盼,季熠辰怎么都忽视不了。
他睁开眼,山洞内一片昏暗,转头看向洞口,那里透出来了一点光亮,似乎是清晨了。
沈香茉压在他的身上,不太重,似是怕碰到他的伤口,缩着身子挤在他的身侧,一手搭在他的胸膛上,就在心脏的位置。
季熠辰微动了下身子,沈香茉醒了。
她惺忪着双眸有些迷蒙的看了下四周,恍然察觉什么,转头看他,正对上了他深幽一般的眸子,脸上一喜,【你醒了!】
是她么,在喊着让他醒过来。
季熠辰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开口声音嘶哑的很,“让你担心了。”
沈香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太好了烧退了,她扶了他一把,季熠辰微坐起身子,看到腰上缠着的布,再看她侧露出来的白皙肩胛,不用问就知道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替他包了伤口,随即看向她的手臂,季熠辰的脸色沉了沉,“你把药给我敷了?”
【我没事。】沈香茉摆了摆手,季熠辰深看着她,沈香茉却有些心虚,昨天她喂他喝水,还喂他吃了馒头,这些他都不记得吧。
【外面雨停了。】沈香茉赶紧转移话题,想要起身去看一看,但是没站稳,一下又扑在了他的胸口,压的他闷哼了声,沈香茉慌忙起来,昨天那么赶路逃跑,她的腿很疼,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别去看了,白天外面未必安全,等入了夜,我们就想办法离开这里。”季熠辰把她拉到身边,看她把双脚缩在裙子里,掀开她的裙子,把她的腿架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沈香茉想要缩回来,季熠辰淡淡的说了声,“别动。”
沈香茉怕挣扎大了弄伤他,坐在那儿看他把自己的绣花鞋脱下来,微缩了缩脚挣扎,季熠辰却直接脱下了她的裹袜。
本该白皙细巧的纤足,如今却密布了水泡,还有几个都已经挤破,季熠辰伸手一碰她就皱眉,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像是在求他不要看了。


十里迎嫁世子妃 087.终于逃出去了

真的很疼,若是没脱下鞋子也就罢了,忍一忍过去,可这些水泡暴露在了空气中。再由他捏破逼出水来,沈香茉就忍不了了。
“要是踩破了挪了皮更疼,这样还好一些。”季熠辰看她这么望着自己,险些下不去手,她那眼泪都在眼中打转了好几回了,这不似难过也不似悲鸣,就是委屈着,眼神里流露着一抹哀求,求他不要再继续捏了。
沈香茉轻咬着嘴唇,看他捡起一旁的布给她简单包扎了脚掌,又觉得羞耻的很,等他松了手,她忙缩回脚,自顾着套上裹布,穿上绣花鞋。脚板上因为包裹肿起来了一块。
“这只。”季熠辰指了指她的右脚,沈香茉欲哭无泪的看着他,摇头,【不要。】
“乖。”季熠辰伸手一捞,沈香茉身子往后仰了仰,他已经脱下鞋子把裹布解下来了,右脚比左脚还要多,已经破了的水泡和裹布黏在一起,季熠辰取下裹布时她还倒抽了一口气。
等他全部捏破,沈香茉眼底都是泪,可怜巴巴的抽泣着,不是她怕疼,实在是一个一个挤的时候这疼太漫长了,每破一个她都疼的掉泪。
“好了。”季熠辰替她包裹好。沈香茉缩了脚又藏回裙子底下,拿起一旁的馒头塞给他,季熠辰忽然问了一句,“昨晚你是不是喂我吃过馒头。”
沈香茉脸颊腾的红了。幸好山洞里昏暗,他看不清,她把馒头塞到他怀里,【喂了你就吃了,多吃点。等下才有力气。】
季熠辰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沈香茉一缩,没能缩回去,她的掌心,她的五指上竟大大小小布满了刮痕。
转头看已经熄灭的火堆,扔在那儿的水壶,一旁还有积水的叶片,她手指上的刮痕就是被那些干草弄的,她从没有做过粗活,更不曾碰过这些,昨天点一回火,她手上满是被刮伤的痕迹。
“疼不疼。”季熠辰看她眼神闪着,轻轻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她这样,怎么能让自己不心疼呢。
沈香茉摇头,早就不疼了,其实这些刮到并不疼的,就是有些扎手。
现在要问季熠辰对她是什么感觉,他更难以描述,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躲在这里,她照顾他,他保护她,还算的清楚么,其实算不清楚。
“你放心,入夜后我们就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兰城后,我去找大夫,治好你的病。”季熠辰是抱着她说的,并未让她看到。
沈香茉脸上的神情微僵,治好她,怎么治。
季熠辰只说了这句没再继续往下说,两个人在山洞内安静了呆了许久,如今还是白天,怕还会有人来搜,如今季熠辰受着伤,也不能冒险。
中途吃了些馒头充饥,季熠辰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告诉沈香茉他想的离开方式,不多时,沈香茉起身看了一下洞外,天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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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季熠辰现在的武力值还不如沈香茉呢,沈香茉扶着他从山洞里出来,河滩上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踩在石滩上的脚步声。
沿着河岸要往有亮光的地方走,看着很近,实则很远,对他们来说更难的就是不知道河对岸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巨丽叨圾。
走了许久后,他们在那边的对岸看到了一只小船。
附近并没有什么星火,唯有那条船靠在对侧的河岸边,不大的船,船篷内似乎是有亮光,四处望了一下也没有找到别的通过方式,季熠辰抓紧她的手,眼底里一抹慎重,“若是有人埋伏在那儿,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以他的身子状况,没办法翻过山林。
沈香茉从怀里拿出了那个从官兵身上搜出来的口哨递给他,点了点头。
季熠辰捏着口哨,朝着那边的小船吹了一声,如箫声一般的声音伴随着风吹朝着那边飘过去,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额外突兀。
沈香茉忍不住缩了下身子,目光盯着那小船,等了好一会儿,沈香茉脸上一喜,船舱里有动静了。
从那儿往这边看似乎还看不大清楚,沈香茉抬手使劲挥了挥,从怀里把没有用完的火折子拿出来,吹了吹,凭借着那点星火告诉对岸的人这儿有人。
【他过来了!】沈香茉回头高兴的笑着,季熠辰点点头,神情还紧绷着,看着那船慢慢的朝着这边摇过来。
在船快到这边岸边的时候,忽然他们身后林子到河岸的树丛间传来了一阵窸窣声,季熠辰回头过去,四五个官兵从树丛里出来,发现了他们。
“在那儿,快追!”他们是听到哨声后循声过来的,山林里其实一直都有人在找他们,季熠辰吹响哨子他们就觉得是有人找到了,急匆匆的朝着这边汇聚过来。
“走!”季熠辰推了沈香茉一把,拉起她直接下水朝着过来的小船走去,那边的船夫也加快了划动,在河水淹没到沈香茉腰身的时候,船终于到了他们面前,季熠辰忍着痛把她从水里抱起来,上面的船夫拉了她一把,此时后面的人已经快追到河岸边了。
沈香茉死死的拉着他的手,季熠辰用木棍杵着水底的石滩,用力一顶,船又顺着离岸远了一些,他顺势用手攀住船身,催促船家不必拉他,赶紧把船划回去要紧,自己则是一直攀着这船身,借势蹬腿,让船划的更快些。
官兵下水朝着他们冲过来,晚了一步,再下水就要淹死,他们没有再继续追,而是让人赶紧去禀报,到城外岸边来拦截。
等船划到河中央的时候季熠辰才爬上船,沈香茉死死的拉着他的手,把他拖上来,季熠辰躺在甲板上已经不会动弹。
身上流下来的喝水中掺着血迹,刚刚那么大力的动作,又沾了水,腰上的伤口裂开了。
沈香茉伸手替他压着,自己湿了一身也顾不得,抬头看越来越远的那边河滩,那几个官兵还在,真是有惊无险。
“你们运气可真好,平时这里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人来,我是看昨夜下了大雨,今夜又似是要下,夜里过来看看能不能捕鱼。”船夫显然是把他们看成了逃难的人,这些天从宜都城里偷跑出来的逃难人这么多,船夫也不会把他们的身份往皇亲贵族上去想,而他们如今狼狈的这幅样子,也不像是多尊贵身份的人。
“船夫,我受了点伤,我娘子也受了小伤,您看,您能不能好心,把我们送到李河镇去,那儿还有我们的亲人,到时不会亏待了您的。”季熠辰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沈香茉赶紧摘下耳环递给他,让他给这个船夫。
船夫没有接他手中的耳环,呵呵的笑着,“我一个大男人又用不着这个,给你媳妇留着,你们是从宜都城里逃出来的人吧,这些天听说里头乱的很,王爷要反呐,如今那城外镇上的都有人把手,进出的人都要巡查,我还兜了些鱼去镇上卖,你们等着,到时候就躲我的牛车里头,我把你们带去镇上。”
见船夫把他们认定是从混乱城里逃出来躲难的人,季熠辰也没否认,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亏的您今天救了我们。”


十里迎嫁世子妃 088.脱险境得以逃生

“如今城里头乱的很啊。”船夫摇着船忽然长叹了声,看着季熠辰和沈香茉低声道,“听说宫里头出大事了,皇上太后都给囚禁起来了。现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可别又征兵了。”
“外头都怎么传的。”季熠辰抬头看船夫。
“征兵打仗,老百姓要苦了,都想过太平日子。我啊知道,这人走的上头了啊,想的就多了,不像我们,吃饱穿暖就够了。”船夫指了指天,说起话开摇头晃脑,似有一番大道理。
船篷内的灯晃晃亮亮,夜色漆黑,那边的河岸已经看不见,季熠辰搂着湿了半身的沈香茉,夜风袭来,竟也不觉得冷。
耳畔传来船夫的叹息。“是夏天了,你看着鱼多肥厚。”转头过去,季熠辰看到船夫走到船尾拉渔网,月光之下,那渔网中被牵扯上来的鱼在水面上蹦蹦跳跳,泛着波光粼粼。
船尾是一处做下去的凹槽,里面积着水,船夫把网里的鱼倒到凹槽里,只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在这徐徐夜风中,空气都变得灵动了许多。
他们刚刚经历过生死,沈香茉觉得这一刻尤为的来之不及,她甚至是有些贪婪的看着月光映衬下的河面,波光粼粼。泛着银白色的碎粒,每一次荡漾就像是在月光下舞蹈。
船夫格外的惬意,小小的船篷内烧着一锅子的热水,他从凹槽里抓起一条新鲜的鱼。拿起小刀利落的去鳞剔肚,整块的蒜姜片放在锅子里,一尾鱼放下,盖上盖子后自己走到船尾继续摇船。
过了一会儿船靠岸了,船夫先把一锅子的鱼汤连同底下的炉子都抬上了岸。这才帮沈香茉一起把季熠辰扶上去,让他们坐在牛车上面,船夫捞起两个大木桶,把凹槽里的鱼都捞起来放进木桶中,再架上牛车。
牵着船隐到芦苇丛中,这时那一锅子鱼汤的香气已经飘散开来,船夫拿了干净的碗盛给季熠辰,把锅子往马车旁一系,倒掉炉子里的灰也挂上车,船夫坐在前面,驾着老牛往前方走去。
牛车摇摇晃晃的,牛车上只搭着简单的棚顶,季熠辰要靠着棚顶才能稳住身子。沈香茉把鱼汤递给他,【趁热喝了,暖暖身子。】
季熠辰摇头,“你喝。”
不由分说,沈香茉直接把碗凑到他的嘴边,季熠辰一愣,鱼汤入口,他逼不得咽了好几口,一碗汤一下就见底了。
沈香茉捏起自己的袖子替他擦嘴,其实这么狼狈了两天,阖身上下也没有干净的地方。
季熠辰笑了,拉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要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坐在牛车后面看着外头的夜色,竟也是心宁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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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李河镇城门口,不远处一辆牛车晃晃悠悠的朝着这儿过来,老牛走路的慢,好一会儿才到大门口,门口的侍卫拦住他们,船夫眯了眯眼醒过来,抬眼看大门口的字,身子前倾摸了摸老牛,“老伙计,亏的你认路,这一路都睡过去了。”
船夫打了个哈欠后才注意到拦着他的侍卫,赔笑道,“官爷,我这进城,卖鱼呢。”
“就你一个人。”侍卫顺着牛车看了两圈,拿起手上未出鞘的剑往牛车上累起的稻草堆里捅了捅,走到前面,冷着神情问船夫,“一路过来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
“官爷,大半夜的这路上哪有人,鬼比人多了去,就我和老伙计,我们赶了大半夜的路,啥都没瞧见。”船夫指了指后头的木桶,求道,“官爷,这赶着进去卖鱼呢,昨天捞的,新鲜着呢,如今日子不好过,贴点家用。”
说着,船夫从衣服里摸出十几个铜钱塞到侍卫手里,“官爷,您买口酒喝,买口好酒喝,啊。”
侍卫把铜钱收到口袋里,还额外朝着木桶里看了一眼,里头都是活蹦乱跳的鱼,没别的,牛车里又干干净净的,两个侍卫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挥了挥手,让那边守城门的把栅栏拉开,“过吧过吧。”
“好嘞。”船夫牵着老牛往前走去,挑着平坦些的路走进了李河镇。
大清早的,镇子里已经开始热闹了,要不是这些天东搜西找的,这儿还能更热闹。
进了镇过去一些就是集市,船夫一路打着招呼,显得十分惬意,到了集市尾时船夫拉着牛车拐进一个巷子里,这儿都是酒楼后门,大清早的,还没开始热闹,来来往往的也都是送货的人,船夫把牛车停靠在拐角处,看看四周没什么人,蹲下身子,把牛车下面的一条皮身解了开来。
季熠辰抱着沈香茉,双脚先搁在了地上,船夫垫了一把扶他出来,看他苍白的脸色,笑呵呵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简单啊。”
“多谢大叔相助。”季熠辰还是把沈香茉的耳环塞给他,“这上头的珍珠挖下来能兑银子,这顶头也是用银子做的,您收着,算是我记着您的这份恩情,您若留着这个,改日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到兰城通茶楼,找季掌柜。”
“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兰城喽。”船夫还是收下了耳环,沈香茉扶着季熠辰,两个人过了巷子,朝着李河镇的南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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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巷子里没什么人,他们到了李河镇南边的巷宅区,这儿到处是四合小院,从头数到尾,季熠辰到了一家门口挂有福字吉祥的,靠在墙上,重三下,轻两下敲着门。
不一会儿,那院子里传来了开门声,有脚步匆匆过来,站在门口能听到插栓挪开的声音,门一打开,是瑞珠。
这丫头脸色憔悴,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看到季熠辰和沈香茉时半响还没意识过来这是谁,等到季熠辰喊了她一声,瑞珠这才又哭又笑着捂着嘴巴,朝着屋子里轻喊了声,这头忙扶起季熠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秋裳出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她比瑞珠冷静些,忙到了门口把门阖上,替沈香茉扶住季熠辰,赶紧进了屋,屋子里崔妈妈看到是沈香茉回来了,身形一晃,险些激动晕过去。
“我的小姐啊。”崔妈妈上上下下看了沈香茉一通,颤抖着手摸着她的脸,红了眼眶,“您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奶娘,简单收拾一下,我们要出城去。】沈香茉拍了拍她的手,【其他人呢。】
“雪盏和莫离那两个丫头是要接您出宫的,还留在宜都,观天和观河出去探风了,我这就收拾东西。”崔妈妈让瑞珠和秋裳两个人收拾,自己又急匆匆出去烧水,再怎么着也该换一身衣服简单擦洗一下。
崔妈妈端着水盆进来,沈香茉让她放到桌子上,绞干了先替季熠辰擦脸,寻来干净的衣服换,沈香茉解开腰上的布,昨夜泡了水今早又在马车底下支撑用力,这伤口非但是没有愈合,反而透着腥红,周围的地方又犯着脓,十分的严重。
【奶娘,让瑞珠跑一趟药铺。】沈香茉吩咐瑞珠出去,季熠辰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忙碌,转头看崔妈妈,“崔妈妈,替夫人先换衣服,再看看她手臂上的伤。”
“小姐您受伤了!”崔妈妈把她拉到内屋中,脱下衣服,只剩下一件裹胸的长裙,这裙子还污迹斑斑,再解开手臂上缠了好几日的纱布,取下早就干枯的草药泥时,沈香茉皱了下眉,这些草药泥都已经和皮肉粘在一起,扯开来疼得厉害。巨余叨圾。
“您和世子究竟去了哪里,外头说宜都城里各个城门都封了,进出查的分外严厉,宫里头也出事了,雪盏她们没出来,我也没让瑞珠她们进去,李河镇这儿倒是没有人来搜我们,怕是还不晓得我们离开,我们在这儿等了五六天了。”崔妈妈找了纱布过来替她轻轻的擦洗伤口边缘,已经结痂,白皙的手臂上难看的划了这么一条,幸运的是屋子里还有些伤药的药膏在,那比外头买的要好,还能褪疤,崔妈妈替沈香茉涂上,重新换了纱布裹着,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天李河镇里发生的事。
的确是没有人挨家挨户的搜索,但是为了以防有人进出藏匿逃跑,宫中开始乱的时候没多久这边一带的几个镇都被封锁了起来,两头都派了人守着,进出查的严,一旦发现有嫌疑,宁可先抓起来也不放行。
【我们一路过来,那些人追到河岸边发现没人,肯定会搜这几个镇,我们要赶快离开。】沈香茉只大略的提了从山林里出来的事,可饶是如此,崔妈妈还是听的胆战心惊,她心疼的握着沈香茉的手,红着眼眶心里难受的很,“小姐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亏的逃出来了。”
这不是抱头痛哭诉苦的时候,瑞珠很快回来了,观天跟着回来,见到季熠辰时显得很激动,堂堂七尺男儿,看到季熠辰这般,也跟着红了眼眶。


十里迎嫁世子妃 089.抱的多了就习惯了

有人帮忙,换药收拾快了许多,里里外外简单收拾了一通,也不消半个时辰。崔妈妈这儿就已经全部弄妥当了。
沈香茉和季熠辰不能从马车过,太招摇,清早还有不少酒家运送昨日的泔水出城,等观河回来,两个人找了牛车,上头放着七八个木桶,宽大的车板子得两个人推,底下要藏两个人就宽阔许多。
崔妈妈和瑞珠她们扮成母女三人,换上农家的衣服,把首饰和银两贴身衬着里头放好,在巷子口,把牛车下面的板子顶好,季熠辰抱着沈香茉,两个藏在牛车下,由观天观河两个人一路在酒楼后头收泔水桶子。朝着李河镇的南门出去。
崔妈妈她们分着前后脚,抹黑了脸出去,出城门时顺利过了审查,不多时,观天和观河才推着泔水桶往大门口走去。
此时已经是早晨,街上比之前越加热闹,进出城门口的人多起来,里外排队的也长了不少。观天观河把牛车往队伍后头一放,经过夏日一夜,即便是盖了盖子,里面泔水的馊味还是源源不断的从木桶里往外冒。
排着队的人赶忙都避开了,宁愿晚出城一会儿,这倒是让他们又往前推了一段路,前头还有四五个人排着。馊味飘散过去,连着守城的侍卫都皱起了眉头,朝着这儿看过来,冷着脸呵斥。“什么东西。”
“官爷,我们弟兄俩是运泔水的,刚从酒家收回来的。”换了一身衣服的观天点头哈腰着说,拿起脖子上的布擦脸,从怀里摸索出了十几个铜钱想要塞给侍卫。“您行个方便。”
就是铜钱上都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一旁的侍卫捏着鼻子打开泔水桶子看,这盖子一开,里面的味儿是冲天的臭,附近的人都推开去避让,人群中开始催促守城的侍卫赶紧检查,这一车子的东西多呆一会儿都能臭死人。
最后连铜钱都没拿,几个侍卫嫌弃的催促他们赶紧走,观河嘿嘿的笑着,拿着布巾擦汗,和观天一起,推着牛车出去了。
等他们过了好些路城门口这儿才恢复秩序,夏日里泔水极容易馊。半日功夫就奇臭无比,就算是守城的侍卫受得了,这时辰,排队等审查的百姓也受不了,催促之下,他们不会检查多仔细。
两个人推着牛车到了岔路口,城门口那儿再也瞧不见了,观天把牛车推倒树下,赶忙扶了季熠辰和沈香茉出来,树丛中换下脏兮兮的衣服,他们朝着最初商量好的前头村子赶去,大半个时辰的路,崔妈妈她们就在那儿等着。
村子里没有马车,观河进去使了些银子买了牛车,季熠辰和沈香茉坐上去,他们朝着前卖弄一个镇子走去。
等他们走到已经是快傍晚了,这个镇上比李河镇冷清许多,也没什么人守着,观天在外等着,观河进去置办了一辆马车出来,他们不打算进镇子,而是直接坐着马车绕过这个小镇往兰城的方向赶,这一路,都得留宿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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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到半夜,马车停靠在了小溪边,点了火,瑞珠拉着秋裳去河边取水回来烧,往锅子里添了奶块,瑞珠朝着后头的马车看了一眼,“秋裳,我觉得小姐和姑爷这次回来,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