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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盏的声音响起,“即便是世子回来也不能改变结果,只不过夫人是想给你们一个交代,既然你们是世子带回来的人,就该由他在场,夫人不会冤枉了你,同样你犯了错,也不会就这么轻饶,蓼风院的规矩如此,世子没法给你撑腰。”
海棠自然不信她的话,世子爷那么喜欢她,怎么会不给她撑腰,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识和自信,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也只怕了刚刚那片刻,沈香茉把她的反应都看在了眼底,吩咐婆子把几个人带下去关起来,这才看门口的一群侍妾。
事情转变的太快,十三娘莉香没反应过来,怎么一下就变成了海棠要加害夫人,夫人反倒是宽厚着很只把她关起来等世子爷回来才处置。之前不应该是夫人看不惯她们,要把她们都赶出去才这么做。
【世子爷什么时候回来,十娘就什么时候发落,在这期间,谁都不许去看她,更不许给她送吃的和她说话,有违着杖责十五】沈香茉淡淡的吩咐完,侍妾之间面面相觑,有几个眼底露出了退缩,早说了不要来的,世子妃怎么可能明晃晃的要把海棠赶出去,肯定是海棠做错事了,敢在吃食里下药,这可是犯了大忌讳了,王妃知道了都不会轻饶,即便是世子回来也求不了情的。
此时再没有谁站出来质疑沈香茉的话,刚刚说的最起劲的十三娘赶着要回娉婷院呢,生怕因为她刚刚不敬的话夫人要罚她。
看着她们离开,沈香茉看了雪盏一眼,雪盏高声朝着门口的莫离喊了声,“莫离,去请王大夫过来。”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正离开的这些侍妾们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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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请到时天色已经不早,偏厅中只有这些人在,余妈妈受了吩咐前去监看关押的海棠和小翠,沈香茉把玉芙汤和食盒上的粉末给王大夫看,还有从小翠屋子里搜出来的也一并拿给他,王大夫闻了闻这药粉又取了一点放在舌尖上,摇着头道,“这汤里的和食盒上的都是苦毒草,只是这几包里面,一包是苦毒草的粉末,还有两包是钱其配矾子,药性和苦毒草并不一样。”
“王大夫,那这两包是什么药性?”
“敏感体质的,吃了这个容易浑身起疹泡,破了之后容易蚀烂皮肤,等这疹泡褪去,皮也就毁了,尤其是对女子而言,受损之后极难恢复,对身子內腑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伤及外肤,若是抵御好的,此药的药性也就没这么猛烈了。”
沈香茉眼神一闪,果然。
当日去找那伙计沈香茉就得知了给小翠的不是苦毒草,当时她还没怀疑到小翠头上,直到今夜的事,又听小翠刚刚说是十娘想让她毁容,如此一推算,这药是让人中途掉了包,借小翠之手,毁容变成了下毒。
十里迎嫁世子妃 053.世子忽然回来了
让人送王大夫离开,偏厅中安静了片刻,崔妈妈和瑞珠她们都看着桌子上的几包药粉,搜出来的和撒在汤里的不一样。难道还有别人。
“小姐。”瑞珠忍不住开口,“是不是有人调换了小翠的药包,本来是致使小姐容貌受损,却变成了腹痛。”
沈香茉摇了摇头,【到底是在哪一步有了变化谁也不清楚,是小翠拿来后还是拿来前,伙计的话也能全信,至于小翠的屋子里,时常进出的丫鬟不会少。】
更重要的是两种药的药性差这么多,前者是要她毁容见不得人,得不了世子喜欢的,后者那就是要让她往后牵连出各种病症,体寒阴毒,影响的可不止是身子这么简单。
沈香茉恍然想起那天在佛堂里世子说过的那句话,这王府里不能听的太多。最好是听不见又看不清,看似平静的睿王府,到底又藏了多少东西。
“即便是如此,小翠和十娘都得看紧了。”崔妈妈沉声嘱咐,“至于背后是不是有人,除非是再不动手,否则定是能露出马脚。”
瑞珠认真的点点头,匆匆去关押的地方再度查看,崔妈妈把这些证据都收了起来锁住,沈香茉回了主屋,靠在床上心情尚不能平复。
是谁要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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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风院这么大动静的审问过一个侍妾,又把人连着丫鬟一块儿关了起来,第二天一早睿王妃就问及了此事,“虽说是她所为。但是昨夜那动静就够了,既然是王府的是侍妾就该在府里罚着,无需送官,免得惹了闲言碎语出来有辱王府声誉。”
沈香茉恭顺的点头。睿王妃实际上对于她派六个强健的婆子去娉婷院拿人这件事略有微词,但这些侍妾本就是归沈香茉管,她有这个做主的权利,睿王妃再不喜这点上自己还是有数,只是略加提醒。“这样的事叫这么多人夜里过去,太闹了。”
【儿媳也是沉不住气,这些日子并没有薄待过她们,如今十娘做出这样的事儿媳实在心寒。】
“心寒是一回事,再怎么也不能如此,将来要担当的事情还要多,沉得住气才是最要紧。”睿王妃意有所指,如今她这般,可沉得十几年。
【儿媳明白】
“人先关着,多让几个婆子去看,等辰儿回来,这事儿都得有个了断。”睿王妃忖思半响又道,“还有。这件事一出,娉婷院也不安宁,你尽快升一个姨娘,也好替你帮衬打理娉婷院。”
沈香茉一一都应了下来,睿王妃看着她这般听话乖巧的样子,嘴角动了动,最终是没说什么,挥了挥手,“回去吧。”
离开睿王妃的院子,沈香茉朝着娉婷院走去,瑞珠陪同小姐来请安这么多回,头一次见到王妃态度这么好,语气了轻快了一些,“小姐,王妃并没有责备您呢。”
【一个是睿王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一个只是外头带进来身份不明又不干不净的戏子,母妃自然不会责备】沈香茉想的通透,她露出一点反击,王妃还会觉得这个儿媳妇还有点用处,若是唯唯诺诺就算是被害了还无动于衷只会哭的,只怕更令人嫌弃。
快到娉婷院的时候沈香茉遇见了季熠川,还是那一副儒雅清秀的模样,季熠川有礼的喊了一声大嫂,沈香茉点了点头,季熠川转头看不远处娉婷院的石匾,抬手手势,“大嫂昨日刚刚惩戒了一个侍妾,听闻是她对大嫂下了毒,大嫂如今可无恙?”
【多谢二弟关心,并没有什么大碍】沈香茉笑着摇头,【若是无事,我先走一步。】
季熠川一怔,推开让沈香茉经过,看着她朝娉婷院门口进去,目光微缩了缩,大嫂防他做什么呢,他可没起什么心思。
这边沈香茉到了娉婷院内,海棠是被关在了娉婷院后院的一个屋内,小翠关在隔壁,还有一个伺候的丫鬟已经打发出府了。
屋子四周的窗户都已经钉紧,只留了顶上的天窗透光,门口守着两个婆子,一天三次倒着班轮换,力求精神状态最好。
婆子见世子妃来了,拿出钥匙开锁,打开门,屋子内亮堂很多,海棠靠坐在墙角的床上,看到沈香茉进来,也只抬头看了一眼,继而又埋头在怀里,并不作声。
屋子虽小,该有的还是备齐了,沈香茉并没有虐待海棠,关押时睡床盖的被子都次了一些,但也不差,沈香茉走到离床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看着海棠,【想清楚了没。】
听雪盏译给她听,半响海棠才有反应,未施粉黛又精神不济的脸上显得黯淡无光,她的视线在沈香茉身上停了半响,哼了声,“想清楚什么,该交代的小翠不都已经交代了,既然定了我的罪,还要想什么。”
【你和那伙计什么关系,何时与他联系的,怎么嘱咐他给你找的药。】
海棠微皱了下眉头,似乎那是很长远的事,“不记得了,以前他爱听我唱戏,兰城中很多人都喜欢听我唱戏,我登台的时候戏楼里可是场场爆满。”回忆起过往总是有数不清的繁华,若不是她那么盛名,又怎么会被季熠辰带进王府。
“至于他,我只要勾个手指他就会为我去办事,我不认得那些药,只说要让夫人毁容,他去找来的。”海棠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让沈香茉毁个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五岁就被卖进了戏楼,懵懂的年纪就开始接触到什么是最险恶的人心,她觉得自己还算善良的。巨斤吗弟。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海棠忽而偏激了起来,她从下往上看沈香茉一身的华服,那神情泫然欲泣,“我要是有夫人这样的家世,如今必不会比夫人嫁的差,你有什么,不能说又听不见还能嫁给世子爷,还不让他回房,天底下哪个男人不纵情,戏楼里每日进进出出的男子个个都是有家室有子女的,怎么不见他们的妻子闹腾。”
沈香茉有的太多,而她想要却得不到的,谁不妒忌呢。
雪盏犹豫着还是手势翻译了海棠的话,只不过这些都是做给海棠看的,她的话一字不漏的沈香茉都听见。
静谧的屋子内,沈香茉笑了,天窗投下的光亮映衬在她脸上,那一双眸子更显熠熠生辉,海棠看愣一下,恼怒,“你笑什么。”
【你肖想不到的,正是别人弃之的】沈香茉莞尔看着她,【你做不到的,正是别人可以任意挥霍的】
海棠的身子狠狠一震,她靠在床角,身子微松,这句话,比骂她来的狠太多。
见她失魂落魄,沈香茉转身走了出去,婆子上了两把锁,屋子内依旧是寂静无声,正待沈香茉走远时,这边的屋子内忽然传来猛地震动,似乎是在摔东西,沈香茉脚步未停,朝着娉婷院的大门口走去,院子里各屋有听到动静的都伸头出来看了,一看到沈香茉过来,又赶忙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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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接连数天,海棠都有闹,可人总是会累的,她闹的时候没人理,哭的时候不会有人安慰问候,渐渐的,也就歇下来了。
那个调换了药包的背后之人再没有动作,在没有人对沈香茉的吃食动手脚,只是秋裳她们长了个心眼,没回食盒拿过来,总是要先喂一下兔子再给小姐吃。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十一月过去,十二月中,睿王府中张灯结彩的准备庆贺新年,沈香茉的百花争艳绣图也绣了一小半,兰城中各府各院都在送年礼,街上的马车来来去去,好不热闹。
沈府早早的就派了人往睿王府送了丰厚的年礼,沈香茉也备了不少东西派人送回沈家,还有苏家,卫家大姐姐那边。
入夜后沈香茉绣了一会儿图,崔妈妈担心她手病再犯,勒令她赶紧休息,沈香茉确实也乏了,洗漱后上了床,入睡前脑海中还想着年末零零碎碎的事,还有年初回沈家拜年,世子还没回来,独身回去的话得多备些礼才是。
迷迷糊糊的沈香茉睡着了,屋子里点着安神的熏香,起初她还睡地很安稳,不知为何,她又开始做噩梦了。
从上次那个叫丛牧的大夫对她催眠之后,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做噩梦,而这一回,她又梦到了阁楼的场景,屋内嗯嗯啊啊的声音传来,那痛苦欢愉的声响像是利箭,不断刺伤她。
她不应该推开这道门,她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她不应该推开它。
沈香心中极力的在呼喊,可那双手,不受控制的推开了门,还是那一副情形,三叔,母亲,桌子,散落一地的衣服和首饰,还有他们慌乱的神情。
下一刻她就被三叔抓住喉咙吊了起来,呼吸瞬间窒息,她被提着拎到了窗户边上,三叔把她吊出了窗户外,只用他的手桎梏着她的喉咙。
她又痛又喘不过气,好难受。
抬头看三叔,她发现三叔的脸不见了,他的整张脸变成了一团黑雾,黑的看不清楚,覆盖了他的整个脑袋,只有那黑雾中有一双幽暗的眼睛在盯着她,她悬空在阁楼上,底下不是花坛,变成了深不可测的深渊,白雾茫茫一片见不着底,但是有无数冤魂似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让她快点下去陪它们。
不要...不要...沈香茉眼睁睁看着似魔鬼一样的三叔松开了手,她整个人喘不过气快要憋死,背后的风越来越大,刀子一般要穿透她的身子割伤她,她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忽然,背后有一双手托住了她,抱住了她,使她不再坠落。
他的温暖是周遭寒冷深渊中唯一的存在,魔力一般透到她的身体里,想要温暖她,安抚她,这是她这么多次的噩梦中从未有过的情形。
她一直是被折磨到觉得自己真的要死去时才会惊醒,梦中从未有什么救赎过她,把她从噩梦中拉回来,沈香茉想要睁开眼去看看背后的人。
她努力转头过去,四周忽然暗了下来,她醒了。
看到的是黑暗中的床帏,那怎么还有被拥抱的感觉,她不是醒了么。
沈香茉微动了下身子,以为是换了一个梦的场景,耳畔忽然传来轻柔的安抚声,“不要怕,没事了。”
沈香茉身子一僵,那一双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清晰的很,还有贴着自己后背拥抱自己的姿势,那温暖多么像梦中救赎了她的。
季熠辰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知道她醒了,搂着她的手却没松开,见她没回头,明知她听不见,还要在她耳畔低语,“你做恶梦了,你梦到什么了。”
温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脸颊,沈香茉脸颊一红,再也憋不住,转过身来推开了他,隔着能再睡下一个人的距离,她把自己逼在了床角,暗中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我安抚你这么久,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季熠辰是忽然回来的,谁都没有通知,深夜回了睿王府,本来打算睡在偏房,可禁不住想进来看看,让屋子里守夜的雪盏出去,他拉开帷帐时看到了正在噩梦中痛苦挣扎的她。
于是,他脱下衣服躺上床,把她抱在了怀里安抚。
他说的很慢,沈香茉想装作没听见,而她也这么做了,她安静的看着季熠辰,帷帐内陷入了安静,唯有外面不知道谁家大半夜的放了一阵鞭炮,传到这儿,沈香茉拉了拉被子底下的衣服,对面的季熠辰比她早一步有了动作。
沈香茉被他重新抱在了怀里,这回是面对面了,真要比力气,沈香茉怎么都敌不过他,被窝之中两个人的气息尤其的浓烈,沈香茉伸手推他,双手覆在了他的胸膛上,暧昧无比,收了手又想去推他肩膀,又碰到了他敞开衣襟下的肌肤。
触了电似的松开了手,沈香茉不知道手往哪儿放,季熠辰却把又使了一把力,直接把她紧搂在了自己怀里,她的双手直接越过了他的腰。
“你在害怕什么。”季熠辰刻意的凑在她耳畔,知道她听不见,非要用这薄薄的气息去勾起她的反应,双手规矩倒是抱的规矩,可对于沈香茉来说,他每喷到的一个地方都烫人,快要把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沈香茉只能撇过脸去,季熠辰见她躲闪,用力一抱,她的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这姿势,太过于羞人。
穿着单薄的亵衣,沈香茉的身子软软的压在他的身上,尤其是胸前的那一抹,隔着薄薄的布料,清晰的让他感觉到了。
而沈香茉哪里是没感觉呢,她恨不得拿起一旁的枕头蒙住他的脸,再把他踹下床去,可她不敢动,夫妻之间该做的,出嫁前崔妈妈告诉过她,母亲也告诉过她,他若强要她反抗不了,她有些慌乱,亦有些惧怕的看着他。
季熠辰的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半响,在越发热起来的帷帐内,季熠辰忽然把她抱了下来,让她躺在床内侧,自己掀开了被子,快步朝着小内间走去,而床上的沈香茉,一张脸通红的,快能沁出血来。
十里迎嫁世子妃 054.卫家事、大姐姐‘受冤’
季熠辰去了小内间很久,沈香茉揪着被子久久没有睡意,等季熠辰出来,她又绷紧了身子。略有警惕的躺在内侧,看着他躺下,离自己伸手远的距离,帷帐内气氛安静。
他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规规矩矩的躺着,可两个人谁都没有睡意。
沈香茉转头看窗户那儿,才丑时,天黑蒙蒙的还没亮,离清晨还有很久。
一会儿过去,季熠辰忽然侧了个身,面朝着沈香茉,黑暗中两个人对望着,沈香茉不习惯有人一同睡,其实他也不习惯。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许久,季熠辰还看上瘾了。一手轻托着他的腮帮,目不转睛的看她,黑暗中沈香茉脸上红潮未退,幸运的是他看不见。
这样的时间过的尤其的慢,沈香茉心底里数着时间,这是最漫长的一个夜晚,怎么等都等不到天亮。
最后她翻身面朝着床内侧,不再看他,背后还是没什么动静,沈香茉心里转过许多的念头,他忽然回来做什么,会在睿王府留几日还是如何,他为什么抱着她。
那一股噩梦中的温暖她还记得,也许是这八年来第一次的救赎。让她印象十分的深刻,沈香茉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半响又睁开眼,还是睡不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香茉觉得天应该是要亮了,背后终于有了动静,她佯装睡觉没有转身去看,季熠辰拉开了帷帐,他起来了。
背后是窸窣穿衣服的声音。还有去小内间洗漱的动静,他在屋子里走动的声音不大,沈香茉感觉到他又走回到了床边,停留了片刻,最后他走向门口,开门声传来。
沈香茉转过身去,天还没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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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熠辰入夜悄悄回来的,天不亮又走了,仅仅只留了两个时辰。
沈香茉也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回来,就只这样两个时辰没,季熠辰什么都没吩咐,就只是回来一趟,等一早起来睿王妃那儿知晓。季熠辰早就已经出城去往杨河。
沈香茉前去请安,睿王妃问起时得知儿子进的是儿媳妇的屋子留了两个时辰,神情里一抹含义看她,“你可知道辰儿回来。”
【相公回来后已是深夜,父王和母妃都睡了,他怕打搅到您们,谁也没说,只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衣服,天没亮就回杨河去了】沈香茉哪里知晓他回来是为了什么,大略的说是在兰城有事,具体的世子没说,她也不会多问。
“这都快过年了,在家住几日再去也可以。”睿王妃想念儿子,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回来又只呆了这点时间,面儿都没见着。
【父王对杨河的事这么重视,相公应当是想尽早办完,可以回来团聚】
沈香茉这么说,睿王妃也没什么好说不是,问起她绣图的事,“明日拿来我瞧瞧。”
沈香茉点头应下,回了蓼风院,这儿崔妈妈在屋内候着,脸色有些焦急,见她进来,赶忙把沈家的两封信拿给她看,“大小姐出事了。”
看信还没崔妈妈说得快,准确的说不是大姐姐沈香卉出事了,而是卫家出事了,大姐夫的姨娘死了。
“这姨娘刚要临盆,难产死了,连着足月的孩子都没能生下来憋死在腹中,一尸两命。”崔妈妈说起来脸有颤色,沈香茉直接把信翻到最后一张,上面写着是卫家指认是大姐姐害死的那个姨娘,不想让她生下孩子。
信送到沈香茉手上时大伯娘因为舍不得大姐姐受这份子冤枉,已经去了卫家把大姐姐接回了沈家,而大姐姐在卫家哭闹后回了沈家又是哭闹了一场,又是砸东西又是骂人,情绪十分的不稳定。
“年前把人接回娘家这可怎么好。”出嫁的儿媳妇要在夫家过了这大年三十,除非是丈夫早亡,夫家又中落没什么前景,如今卫家好端端在那儿,“要是卫家不来接大小姐回去,那岂不是弄僵了。”
【按大伯娘这么做早就弄僵了,把大姐姐接回来,别人看着像是大姐姐真害了那个姨娘,沈家要护着她】沈香茉清楚自己的这个大姐姐从小是怎么个娇生惯养法,她可受不得一点冤枉和委屈,这不,爹写信回来,祖父那儿也是希望她回去能劝一劝大姐姐,姐妹之间也好说话一些。
还有一封信是沈香珠寄给她的,她的意思却是在于让她过年别去沈家了,如今乌烟瘴气的,好几日都没安稳,沈香珠还在信上说,本来卫家这个姨娘就死的蹊跷,好好足月将要临盆的孩子,忽然就难产大出血,没等请大夫过来人就死了,把脉确诊原因的机会都没有,谁知有没有猫腻。
本来可以埋在家里的事情,在大姐姐回娘家时就已经闹大了,沈香茉算了算日子,如今已经二十一二,离年三十没剩下几日,若是没这封信也就罢了,爹都送了信过来,怎么都得去一趟。
雪盏出去备马车,赶得及傍晚还能回来,若是实在棘手,沈香茉也许还得住上一夜,她命人前去睿王妃那儿知会一声,简单收拾后即刻就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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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正赶上兰城下大雪,街上累积了厚厚一层,一早扫过后隔了一个时辰就又覆盖上去,马车走的比平时慢了不少,到沈府时已临近正午。巨斤在技。
沈香茉进府后直接去了大伯娘的院子,这才走到门口,厢房那儿就传来了东西砸碎的声音,似乎还扔到了门上,近着都能看到那关着的门颤了一下,紧接着门开了,一个丫鬟低着头冲出来,险些撞到了沈香茉。
抬头时眼底尽是恐惧,脸上还有淤青,像是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