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狭路相逢,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我脱口而出:“你听到什么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欲盖弥彰……
卫昀虽面容温温和和,姿态却是甚高,只对我道了一句:“千秋,别被奸臣蒙蔽。”说完就甚有姿态的走掉了。
还好他没听到,我拍拍胸口镇静了一下。这时候的我还没有学过那句俗语:孽海无涯,回头是岸。
事不宜迟,这场宴席的名目很快就有了,“皇家千年酒酿品尝会”从“庆祝陈王妃逝世六百周年”以及“怀远陛下诗词共赏宴”等诸多名目中脱颖而出。
因为我和沈清浊考虑的是,只有酒才能让他有机会犯上,他假装喝高之际便可把酒洒我皇袍上。我借此气到五脏六腑移位的话还是很值得百官信服的。
宴会前一晚,沈清浊拿来面具给射月试戴,我从不知道人皮面具是可以这么像的,他看着面具,双目恍然深邃起来。
卿葵看着两个陛下,端直倒吸一口凉气。
我拍着沈清浊的肩膀惊叹:“你真是太好样的了,算本王没白白栽培你!”
他从恍然中回过神来,淡淡开口:“我只有一句话,请带在路上反复听——远离男人,珍爱名节啊陛下。”
“你滚。”
……
次日早起,我的右眼皮就跳的分外厉害。
为了扩大影响范围,这次皇家宴席准许百官携带家眷,搞得人数暴多。而众所周知,像这般的大型宴会,除了吃喝跳唱,相亲也是一个永恒的主题。我早就发现有的女官已经穿起了最艳丽的衣衫,男将们也一个个潇洒风流,脱下官服的他们,实在很难让我将人和名对上号。
摄政王卫昀到场时,骚动稍稍停滞了一下。那一袭华丽的湖水绿将他衬得宛如仙人下凡。我真不是有意要盯着他的脸看,委实是造型的效果太成功,让我没法移开视线。
春末夏初时分,宫里的花姹紫嫣红开遍了,小小暖风那么一吹,酒香花香混合着冲入鼻尖,让人不得不陶醉。也穿着一身绿的沈清浊坐在台下,神情不那么友好,就像是好多天没有如厕硬是憋臭了脸。
同样是绿色系,摄政王穿着就赏人眼目,而沈清浊委实就像一根大葱,一根臭着脸的大葱。我思索一番,觉得可能是宴会上人太多,他得当着姑娘们的面儿演那么一出,以后怕是自己的姻缘都成了问题。想想也是,谁会心仪一个喝了酒跑去犯上的二逼呀。
鼓锣一敲,笙箫合鸣,“皇家千年酒酿品尝会”正式开始。我说了几句固定开场白,示意大家放开身心,享受大自然。
射月还在我耳边给我导戏:“陛下一会要演得惊中带怒,怒要震怒,挺住。”
歌舞升平,热闹非常,大家酒色正酣,谁都没有注意到沈清浊端着酒杯正缓缓向我走来。
我捏紧了扶手,觉得这颗葱越来越帅,为本王办事的男人马上就变成了天下顶顶英俊的人了有没有?
他双手执杯,边走边说:“微臣自饮一杯酒,愿陛下心想能够事成。”
人声还蛮鼎沸的,没注意到他的人可能连这句话都听不见。我对他点头道:“沈爱卿有心了。”
他缓缓走上台阶,离我越来越近,我把皇袍拢了拢,给他留出泼洒的位置。可却看见沈清浊没按安排来,竟然饮了那杯道具酒!!
我的眉毛有点打结,正欲让卿葵给他再斟一杯,一小片阴影就盖了下来,我被他欺身吻住了!!!
人群瞬间静止,某个乐师突然吹跑了一个音,好多酒盏掉地,还有更多人下巴砸脚面的声音都传进我的耳朵。
被雷劈中了天灵盖的我,看见沈清浊黑漆漆的湿润双眼愣了一刻,马上回神过来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他摔在台阶下,胳膊肘杵着红毯,我站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沈清浊你!!!”你他娘亲的不按剧本来,老子弄死你!!
我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在颤抖,脑浆在沸腾,脸都变了颜色,“来人!沈清浊胆敢犯上!!立即关进大牢次日问斩!!!”
百官又惊又吓,纷纷跪地替他求情。这奸臣的名声一直不好,可大家看在他是皇上跟前红人的份上还是给他几分薄面的。可如今他把我给惹了,就不是红人了,这些官员还替他求情,我真是,哎呦,气得我头都疼。
沈清浊毫无解释,坦然地被押进大牢。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这过程,我不能接受!!

 

 


起舞弄清影 64 路见不平,咱就绕行
更新时间:2012-4-6 17:10:02 本章字数:2796

我握着扶手都仍微颤不已,这不是发挥演技,是真的恨不得撕烂沈清浊那张脸,然后告诉他“死”字到底怎么写。
但还是如我所愿,怀远陛下被这突发事件气病了,那么所安排的出宫一计便可以实施。我一想起沈清浊就不停地喝茶漱口,这一天天的,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其实,他的用意细想之下我也能明白,洒酒动怒远没有这法子来的真实。
我临走时下了一道圣旨,宣称抱病修养将政务全权交给卫昀定夺,沈清浊的问斩刑期也推后待陛下身体复原再说。
我将好久没用的弹弓找出来揣入怀际,扮成射月拿着金牌拐了一趟刑部大牢,那人虽没有宽宽的肩膀和翩翩的风度,但也委实没吃过什么苦,我还是瞅一眼道声珍重吧。
牢里却早有探视的人,我瞧见杜仲皱眉半晌,对沈清浊言:“这锅粥,你就尽情的搅吧,怎么也搅不匀,你信不信?”
沈清浊的身子被杜仲挡着,只听见他声音清淡地回:“她肯定有些恼我。”
杜仲道:“哪能啊,她挺在乎你的,都推到秋后问斩了。”
沈清浊回:“贤弟真不坦诚,圣旨上可说的是无限期延后,别诓我。”
……
出宫的路走得太平,我要先去少林一趟,算盘拨得好,可远不及现实的残酷。满大街的奇装异服真是有够让我愁肠百结,放眼望去瞅谁都像是细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岂能容敌邦酣睡?!
我怀着如此一颗蠢蠢欲动地爱国之心踏入山林。在见到冬阳前,我本以为沈清浊就够惨了,真是见过惨的,没见过更惨的。这是自我在晏维偷了他盟主令牌后的第二次见面,他此刻正在被一群外邦装扮的群体追杀。
不管在乱世还是太平盛世,都有一个甚为管用的处世法则,那便是:路见不平,咱就绕行;想要无事,少管闲事。
徐缓的暖风,摇曳的枝头,粼粼的刀光剑影,加上他以一敌十不经意间地闷哼,都淡淡地渗出了感伤的气息,我躲在树后抱臂探头观看,啧啧啧,人间虐战,不得不看呀。
奇装异服人士边砍边说:“@¥%%……%#@*&%”
那男子很不经削,连忙回口破骂:“为了一张擦腚纸追了老子十里地了,你们出门都带脑子了吗啊呀呀……”
对方交头接耳翻译一番,其中一个略懂中原话的人磕绊地道:“秘籍里,地图,交,不杀!”
一听见“秘籍”二字我就神经过敏,忙捡了把石子掏出弹弓帮国人解围,我动机还算是纯良,可无奈弹弓长久不用,手技比在少林射鸟时逊色很多。
“咻咻咻———”散弹一射出,目标打斗有所偏移,好巧不巧全射到……那人用剑支地,一手捂着裤裆,对我的方向投来怨恨的一眼,然后大喊:“娘子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不帮忙就算,你还补刀!”
这话引得外邦乱徒不约而同向我看来,我也察觉到了感伤的气息,从我的身上散发而出。
眼看着就要被当做同伙一般对待,我拔腿欲跑,可人家跑得比我快,提着长剑大刀在背后咬得很紧。这战斗的形势果然瞬息万变,刚还是我抱臂看着冬阳被虐打,如今却是他站在原地一手在眉心搭个凉棚远眺我方。
但我皇家暗卫也都不是吃素的,人影未露,“唰唰唰啪啪啪”几声响后,待我回头再看,恶徒们已经“睡”了一地了。
好血腥好残忍呦。
我摇着弹弓瞪着刚才陷害我的男子,左边嘴角上扬三分。
他几步小跑到我跟前,皱着一张脸笑眯眯拱手道:“在下是前武林盟主冬阳,可否请教女侠芳名?”
“前?”
“对啊,我的盟主令牌叫别个偷了,然后就被撵下来啦。”他将剑收回剑鞘,然后手抚了下蓝色发带举目远眺,还算有模有样的容貌此时略显忧伤。
我紧了紧脸上的面具。
只听冬阳又道:“不过上届武林大会选盟主,我是等台上高手均疲软才上场一搏,没想到运气着实是好。啧啧。”
我问出那个很值得关心的问题:“他们说的秘籍是……”
“噢,这还是一年前我从一小姑娘身上摸来的,当时瞧露出的一角以为是啥子禁书值得看看,没想到却是这。”说着便从怀里掏出我久违了的秘籍。
我拿过翻起来,招式介绍并无奇怪,可翻到中间就愣住了———那里画着一张离国的地形图,边防与储粮地儿画的虽草但位置精准,若真如少林方丈所说,这是外邦的御用文人所作,那问题可就真大了。
“哎哎这地图怎么缺了一页。”我指着边都没撕齐的缺页问他。
“这秘籍都在我身上装了这么久,前几日在安员外府上去了趟茅房忘带厕纸,你懂得。可这些奇装恶徒就开始一路追着我啦,你说有趣不?”
我抽了一下面皮,“有趣。”
“女侠,我都跟你讲了这么多,你还没说你的芳名?”
临场起名无能的我张口答道:“万睡。”意指万岁。
“妙哉,很有意境。”冬阳对我眨眨眼,颇有心思地又拱手道:“巢咗市最近频繁出现人口失踪,均是花龄正好的少女,在下有意调查此事,正瞄上安员外这条线索……不知可否借万女侠之力一路同行。
“为什么是我?”
“万女侠深藏不漏,暗处有诸多高手护行,你若允了,在下安全系数也随着上升岂不是赚了。”
我瞧着他小白脸的样貌、三脚猫的身手,以及从短短交流中爆出的脾性和品质,便非常断定冬阳并不是热心除害破案之人。
见我态度迟疑,他咬着后槽牙狠狠地表示:“我冬阳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热爱人类,死心眼不知变通,据我所查,这组织拐卖我国少女送去外邦换得利益,天理难容。更何况离国质量好的女子本就不多,全被掳走,还叫我这样的少年怎么活!”
我不断地捏着自己的眉心,以表示我认为他不可理喻。
“你定是要说,有朝廷有官府在,这事儿不该我管,可我若告诉你,这买卖的源头是谁都不敢干涉的圣上呢?”
娘之,今个真是所有的烂段子都赶一起上场了,本王被这样污蔑,没有当场动怒已实属我修养良好。我只是反问他:“怀远陛下她图什么?”
“那皇宫之内,兵权在摄政王手里,女帝自是想夺回。你知道巢咗市往外邦卖去少女换来的是什么吗?兵器。兵器懂吗?她想发动一场夺权大战,却要踩着黎民的鲜血。”
人真不能脑补过了,本王从未有过如此励志的念头,貌似是有点对不住把我当坏蛋的百姓啊,惭愧。

 

 


调味料 调味料《红尘微醉-晏维》
更新时间:2012-4-6 17:10:05 本章字数:6

 

 

 

调味料 我对女人很失望
更新时间:2012-4-6 17:10:09 本章字数:1965

(第一卷完,第二卷名叫“起舞弄清影”,会出现崭新的人物。嗯嗯,这么多字了,写得有些累,特地写个番外缓缓,是针对传奇人物晏维的,以他的名字命名了一座城,大家还记得他吗?这个晏维传大概几千字吧,大家喜欢看就看,不喜欢就跳过,反正都是免费的,请轻拍,作者玻璃心,一受伤就容易精神分裂以残杀男女猪脚为乐,就这。)
《红尘微醉-晏维》
你猜,这个世界上,最传奇的人物是谁?
千百人心中有千百个答案,但若道出“晏维”这个名字,估摸着大家都会秉神深思一番,然后乖乖地竖起大拇指道:“这确实是个传奇。”
请跟随我们的镜头看去,去回顾晏奇人这短暂又璀璨的一生。
米安国坐落在离国的东南方向,当真可以称为一个袖珍小国,与离国相比,米安可能还没它一个郡县大。不过离国大也是离国前任帝王吃饱了没事干到处带兵跑别人国土上掐架搞回来的地盘,算不得啥。
倒是米安国小有小的好处,小有小的风采。
比如说,这芝麻大点的国,皇帝却生了十七个皇子,然后十七个皇子的母后一个赛一个比谁不省油,这群不省油的灯为百姓们增加了无数谈资,全国上下沉浸在一片祥和安逸看热闹的氛围当中,相当快活。
人们每日倒痰盂时和午后闲了聚堆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望一望皇城的方向,然后嘴角洋溢起一股淡然的笑,皇帝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嘛,咱比皇帝过的幸福多了。
十七个皇子中有一个不太寻常的孩子,世人称他为太子,按照我们21世纪的术语来说,这娃娃一张正太脸,却拥有着无可比拟的早熟大叔心。
他有一双格外镇定的眼睛,言行举止尽端的是王者风范,可他才六岁。在这个年纪,其他十六朵小正太正奔跑在御花园里玩泥巴或者拉扯宫女裙子玩呢,可见,太子没有这么庸俗的童年。他没有童年。
他一直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乃至于格格不入,因为他是将来的帝王。
这就是在兄弟们眼中没劲透了的晏维,字难情。
难情难情,难以得情。
如果老皇帝后宫的莺莺燕燕掐的过晏维的母后,那想必晏维就不会是太子了。可她们掐不过,因为没有人比得过死人。
晏维的母后是难产去的,她当时坚强地瞪着一旁火急火燎的皇帝,吐了口气说:“我的孩儿就字难情吧,陛下,难情总比多情好,对不对。”没等到回答,便闭上了眼。
从腹中终于出来的娃儿和皇帝一起哭了。
晏维成了太子,地位不可动摇,他的母后被追封为定国皇妃,埋于皇陵,她睡的棺材旁边有座空棺,富丽堂皇,玉石镶金,据说是皇帝为自己备的,还据说皇帝梦游的时候时常会去里面躺上一躺。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们继续看看晏维这个小太子。
小太子晏维还有一个别名,人称“阎王愁”。
他难搞是出了名的,大怒大悲大喜这些表情从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宫人问他:“殿下,这个喜欢吃吗?”
他会说:“还行。”
要是问他:“殿下,你要这个东西吗?”
他会说:“亦可。”
冷静成熟地让旁人只能私下里摇头笑。
晏维有些抵触女人,因为看得太多皇宫里争奇斗艳的面孔,以及不符合美丽面孔背后的狠手腕。他说出过最长的一句话,至今还深刻在宫人们的记忆里。
那是一个阳春三月,蝴蝶蜜蜂采蜜忙,姹紫嫣红全开遍,十五岁的晏维太子对着春柳缓缓地感触,“我对女人很失望。”
起因自然是那些官员之女爱慕勾搭他,或者谁谁宫的宫女看着他又撞树,保不齐就是这些。
眉清目秀纤尘不染实则老气横生的少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后一定就会成为眉清目秀纤尘不染实则老气横生的的青年,登上帝位后会不会改变,我们不得而知也想象不来,因为“阎王愁”开始了“愁他爹”的生涯。
事情要追忆到晏维十七岁随军征战申生国的时候。
不要笑,别以为芝麻大的小国还要挑战别国显威风,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我打不过大的,我可以打比我小的么。
米安国这回欺负的是半个芝麻大的申生国。
申生国在地图板块上就是一个点,在硕大的离国附近,粗看就像画图人不小心洒下的一个墨迹,细看看,哦,墨迹旁还伴有标注———申生国。
晏维随军打仗,差点把老皇帝气翘了辫子,不过,从那以后,老皇帝几乎没少翘辫子,因为晏维在申生国不回来了,也不要做太子了,更别说今后的皇帝了。
他遇见了一个女孩儿。

 

 

调味料 誓死不解风情
更新时间:2012-4-6 17:10:23 本章字数:3066

米安国老皇帝为晏维太子布置的那么美好的未来,就在这次,被申生国生生崩出了一条裂缝。
这正是一个十七岁的气质少年,一身战袍如火,盔甲锃光发亮,华贵中透漏着一股傲气与正经。
也许纯属心理作用吧,兵营里的小兵们都一致认为,晏维太子这一身,走哪就闪瞎哪片的眼,预支的帝王龙气真真让人不能逼视。
这天晚上,晏维站在漆黑的山头,伴着月色凝思,山下的战场已经平静,却依稀可以听见白日里的嘶喊和刀剑碰撞声,阵亡的尸体还都在山下,那是一心前来赴死的申生国士兵。
他们是真正的战士。
而人间为什么要有杀戮,为什么要有强弱,为什么要有争抢,为什么要立威,为什么要———
如果晏维太子再想下去,很可能如佛祖菩提树下顿悟一般,要么出家,要么成为哲学家,好在,他的思路被一个动静打断。
在月光下,山脚某处有一个白影,白影的面目也一片白,但一双黑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特别贼。
这山说好听点叫做山,其实也就是一个土包包,申生国国土狭小,土包包这样的山已经委实难得了。所以晏维太子极佳的视力里走进了这样一个人。
白影在尸体中翻来找去,晏维就当这人是申生国的百姓,过来摸点尸体上的钱财。可出来杀敌的士兵,又有哪个身上会放钱?晏维觉得有趣,遂不动声色地观望。
结论让他大吃一惊,白影刨啊刨,最后背起一个人走了。这事越发令人好奇了。
次日白天打了零星点小仗,夜里,晏维继续站在山头,白影又来了。
这回白影手里抓着一把东西,翻翻今日刚阵亡的尸体,挑了一个,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尸体嘴里,然后背上走了。
晏维顿时好奇了,怎么,难不成申生国有习巫蛊之术的,搬了尸体回去练阴兵?又或者这白影干脆就是个妖怪,是搬回去吃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
晏维有了一种要破案的念头,浑身带感。
他将自己伪装成士兵模样,第三天夜里,就躺在山下新生的一堆尸体旁,等待着白影自投罗网,他倒要看看,是人是鬼。
果不其然,他闭目等待,今夜的月色朦胧,略带伤感,晏维躺在这里,思忖着自己的行为,越发觉得是不是鲁莽了,鬼倒好说,要是是人———他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十七年没有胡来过,第一次胡来,就遇见了从没有正常过的凤雏。
凤雏依旧扮作白衣女鬼,披头散发过来解救苍生,这两日带回去的人都弥留一线,嗝屁了一个,埋掉了;也活了一个,还瘫着。
凤雏就知道战场上肯定有人没有死透,身为名医的女儿,她的所作所为简直高尚的日月可鉴。
晏维闻到一股淡淡地味道,在四周血腥气里还算是突兀,像是某种草药,让他迷迷糊糊有点犯困。
直到一双微凉的手伸进他的盔甲———
晏维差点一个激灵,但还是忍着继续任那手探进他的中衣,直达他**的胸膛,他几乎要暴走,这鬼是要挖他的心?
亲爱的父皇,孩儿这就去底下侍候母后了,请把我后院挂着的那只鹦鹉放生了吧。
晏维还趁机想了句遗言。
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咦?”声音挺清亮,应该是人,还没等到晏维再深思,他嘴里就被塞进一团草,确切的说,是凤雏的宝贝———回魂草。
然后晏维就被背起来了,途中半背半拖,他几次都差点装不下去了,但内心的破案苗头还是蹭蹭的熊晃,万不可前功尽弃,看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好了。
走了一段路,他被甩到一旁,耳边是河流潺潺的水声,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后,有入河的噗通声。
他的眼微微眯起了一条缝,见到了毕生难以忘怀的画面。
**的少女从水中渐渐站起,手捧着清水洗掉脸上的血迹,她的乌发贴在身上,顺着身体的曲线勾画出动人的轮廓。
晏维没少见过美人,父皇的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相比之下,河流里的女子美得并不出彩,但却平凡顺眼的紧。
凤雏这张脸,在民间应该被称作清秀。
明明是凉风拂面,月挂枝头,为什么这么热呢?正挺尸的晏维想不明白。
凤雏着衣上岸,系好扣子,挽起头发,就看见了晏维和木雕泥塑一般不自然的身形,还有吐在一旁的回魂草。
她用膝盖压住晏维的肺,手捏着晏维的侧颈,嘴巴停在晏维的耳边说:“你有什么遗言想说吗?”
晏维知道挺尸无望,睁开了眼对上那黑兮兮湿漉漉的眸子道:“你真的是女人?”
在他的概念里,女人都是有所图有目的的,一眼就能猜透。可眼前这个,不在他能辨识猜透的范围内。
凤雏鼓起了腮帮子,加重了手,晏维在即将迷糊之际,仿佛听见凤雏在说:“我们申生国的人,每个有每个的不正常,都不带重复的。”
“凤雏,你又带人回来了,我的老天爷。”当凤雏的爹委实是一件挺愁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