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闻誉这小鳖孙有点不识抬举。但也不能在明面说他。很是苦恼。后來正式开拍时他才终于想通怎么收拾闻誉。比如在拍单兵体能训练的戏时。撺掇导演不停地喊卡。这导致闻誉第一天进组就累成了狗。
一个男三而已啊。要不要给这么多戏。闻誉看着做了两组引体向上就去场外喝咖啡的男主角欲哭无泪。
严时柳也同情地站在场外喝咖啡。他跟着其他男演员同情地议论了一下闻誉。大家一致认为闻誉是情场太过得意。那么戏场若是不失意一下就不太能说得过去了。
严时柳点点头。然后就满腹同情地掏出手机拍照发了微薄。图片配字。。。【呵呵。】
…………
温软确实如闻誉所说。忙得像只陀螺。代言拍广告、拍写真、上访谈、出席发布会、参加时装周。甚至还帮一部少儿动画里的邪恶女巫婆配了音。她简直都想把经纪人张敏葱供起來了。给她安排这么多工作。是怕她沒钱花吗。
张敏葱的意思是。对待温软这种人必须得趁热打铁。不然保不准她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來影响事业。虽然看见她大起大落之后仍能大起。但这实在是很让人揪心的一个过程。想佩服也佩服不起來。
闻誉被剧组欺负。温软被各方青睐。两个人很久沒能见上面。他偶尔好不容易提前收工去找温软。她不是在忙。就是在睡觉。不然就是在忙着睡觉的路上。这让他很不满意。
所以在跟温软通电话时。闻誉的语气都是酸溜溜的。“老婆。最近你行程排得很满啊……”连人见都见不到。
温软刚客串完一个知名电视剧。就去参加一档脱口秀节目担当嘉宾。她不失犀利地把主持人顶到舌头打结。主持人不得已举手要求暂时休息。她这才得空跟闻誉小聊一下。“你也不赖。”
“我只有一个行程。就是想你。”还有一个行程。就是在剧组受虐。他当然不会说。
温软扶额。“你是买了一本情话大全天天对我照着念吗。”
闻誉正儿八经地否定。“不是。这是我的天赋。”
“那你还真是天赋异禀。”温软看到编导对她扬手示意。只能停止通话。“好了。我要忙了。”
“等、等下。今晚我去找你吧。”他觉得自己简直像块超智能牛皮糖。黏上去之前还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见。“我知道你沒时间约会。不如我们把约会地点放在床上。”
“……”温软二话沒说。直接摁断了电话。
闻誉这熊德行。自从开荤以后每次來找她都浑身洋溢着春的气息。要不是她装睡躲避。早不知道被他拆骨入腹吃了几回了。
?
脱口秀节目结束以后。张敏葱在保姆车上等她。一脸的慎重。
温软感慨万千。还在想也许明日又是一个何其忙碌的日子。可却听见张敏葱开口问她。“你和萧狸关系怎么样。”
当她的经纪人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她们关系不好。所以这么问的目的只能有一个。她的工作要与萧狐狸有交集了。
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温软早些年整萧狸的时候。专抢萧狸的角色。还专挑同台的活动机会好将萧狸踩在泥土里。演艺圈不乏俊男靓女。小白莲一般的萧狸从來都斗不过明里暗里都很狠的她。
只是现在。父母去世以后。她不那么想跟萧狐狸计较了。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她浪费太多的时间与心思。
张经纪双手环胸靠在车座上。整个人都掩在霓虹闪烁的夜里。“陈皖东导演推荐你接一部电视剧。古装宫廷。你怎么想。”
温软:“里面有萧狸。”
张敏葱:“嗯。真是冤家路窄。”
“她是演女二吗。什么时候死。”温软只能想到这个问題。
“……你演女二。”张敏葱别开脸。目光闪躲到别处。“网络投票里。你的票数最高。网友们都希望你去演反派。陈皖东导演也推荐你去本色出演那个反派。”
“……”温软简直无力反驳。难道她的本色就是反派。陈皖东还真是高级黑。她本能的想拒绝。
不过又想了想。陈皖东推荐的戏。她不参与说不过去。毕竟靠陈皖东她才得了国际大奖。这回怎么也得试镜一下予以配合。
张敏葱:“陈导说了。虽然是演个反派。但角色很有张力。很能锻炼和发挥演技。戏成之后未必不叫好。”
等温软晚上坐在沙发里翻剧本的时候才明白。这句“未必不叫好”是什么意思。
她要饰演一个蛇蝎心肠又拖泥带水的贵妃。就好像是计生办穿越过去的一样。在后宫里专职打胎。兢兢业业。夜以继日。最后打到了一朵小白莲的身上。
小白莲原是被皇帝醉酒后宠幸的一个秀女。孩子打掉以后马力全开。智商洗牌。和贵妃斗來斗去斗了几个寒暑。最后在全剧倒数第二集的时候翻身做了皇后。
贵妃死在最后一集。含恨而去。
未必不叫好的意思是。坏人都有坏的隐情。临死之际赚得大把煽情机会。给观众带來难以磨灭的印象。
而那朵小白莲。自然是萧狐狸饰演的女主角。温软真是感叹啊。有朝一日与宿敌对戏。戏里竟然还能被斗死了。这剧本也太胡來了。
闻誉來的时候发现温软的表情有些不妙。从她手里夺过來剧本大致看了一下。他就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会心情不好了。
他把温软压倒在床。边压边出主意。“沒事。等开价的时候。你就跟他们一集要五十万。理由就用‘演女二号对身心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价位比较高’这样。”
温软:“……下去。”
115 不要命和不要脸
“我不下去。我就要在上面。”闻誉就像一个八爪章鱼精一样。整个人都在温软身上。这亲亲那舔舔。自己个儿给那玩得不亦乐乎。
温软在思考职业规划上的小决定大事件。这么严肃的时刻碰见欲火焚脑的闻誉。直接就被他搞毛了。“我说你能老实点吗闻誉。你天天这么发春也不是办法啊。要不然考虑一下暂时结扎。”
竟然提出要将他结扎。闻誉有些小受伤地抬起來问道。“你爱我吗。”
如果真爱。怎么能忍心把他干渴的身体晾晒到如今。“女朋友的义务”和“男朋友的需求”之间。难道是两不相识。一点关联都沒有。
看着闻誉那一脸求欢不成变委屈的表情。温软抬手按了按额角。“你不哭着要求男上的时候。爱。”
他瞬时就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乖乖的滚下去。消停了。
有什么办法。是她先喂了肉给闻誉开了荤。现在人家上了瘾。转而让他自控吃素也不太现实。温软想了想。也确实忙得很长时间两人都沒好好在一起黏一黏了。于是。宽衣解带。开仓放粮……
闻誉的**呼啦一声就涌进百汇穴。当女王的坐骑其实也沒什么不好的。起码省劲儿不是。既然温软喜欢主宰。那就让她來吧。闻誉舒舒坦坦地成“太”字型躺着。等待女王临幸。
后來等释放完。闻誉就觉得浑身轻松了连脑子都好使起來。他直接给被窝里光溜溜的温软出了一个新鲜粉嫩的全新主意。“我觉得吧。这戏。咱可以不拍。所以这钱。咱就不能少要。得要到恰到好处刚刚好。既不显得咱们故意刁难。又能让剧组知难而退。本來嘛。演戏拿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也不算驳了陈皖东导演的面子。”
第二天。温软真的就用了闻誉说的这个办法來表示婉拒。她沒说一集五十万。她直接提到了八十八万六。
对于温软來说。不要命都比不要脸容易。她越过了张经纪非常真诚地亲自与对方谈价。能说出那个数字。可见她真是豁出去了那张脸皮。
结果。她的计划生生被剧组崩出了一条东非大裂谷。土豪剧组表示。只要温软肯参演。片酬都是小事。不差钱。
她立刻就在心里暗骂闻誉。闻誉以自身的经验去揣度对方果然是不靠谱的行为。到头來。她还是要给萧狐狸演助推器。
不过。这种情况已经不能单纯用“不乐意”來形容了。温软也会觉得有点奇幻。命运这样安排她。她突然也有点想顺着命运的轨迹走走试试。
闻誉刚一收工。就立刻打了个喷嚏。眼前出现的男人用手掏出洁白的手帕擦了擦脸。“你好。请问您就是闻誉吗。我是欧阳先生的律师。”
那程序化的笑容就好像只是微微牵动了一下面部神经。那人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來找您确认一下欧阳先生的遗嘱。”
“……”闻誉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116 一把干柴油灯枯
那律师还是正儿八经.“老爷子临走前想见您一面.所以麻烦您去换身衣服.穿得正式一点.我在车上等您.”
“啊.”闻誉的心立刻漏跳了半拍.他抓着自己的衬衫领子直松脖颈.“等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立个遗嘱而已么.有钱人都兴搞这套.怎么还跟“临走前”这种渗人的词搭在一起.有些不妙.
这种感觉让闻誉感到烦躁.他也不管温软是否在忙.直接就打了电话过去.他格外需要她的意见.“喂.是我.”
“知道是你.大白天的用气声跟我说话的也只有你了.”温软在化妆.听不得闻誉这种讲话低八度的音.“在做什么坏事.”
“老婆.你能对我说三遍‘你很成功你很棒’吗.”
“……”闻誉的情绪太反常了.以致于温软原本想吐槽他都沒张得开口.还徐徐地告诉他.“你很成功你很棒.乘以三.”
闻誉:“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想说自然会说.”温软把电话换了一下手.用词很到位.“不说晚上见面我就打到你说.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你很棒.自信起來.”
闻誉一直以为亲人不认他是因为嫌弃他无所作为.认祖归宗纯属给人家丢脸.他在欧阳老爷子那里总是天生低上一大截.明明从不在乎的.却仍是想要让那人对他点头认可.
出发之前.他给自己各种心理疏导.这次的见面.与上次夜里搬货的自己可有着大不同.那么.那人又会说什么呢.
见到面.依旧是在那栋老宅子的书房里.欧阳先生瘦得像一把干柴.仿若油灯即将枯尽.连上次见面的半分状态都不及.
但这位迟暮的老人.仍衣着光鲜.好好的打着领结.坐在书桌前.
在來的路上.闻誉硬是从律师嘴里问出内情.知道老爷子并沒狗血得患上什么绝症.人老了.器官都渐渐衰竭.小病都难以招架.
“何况老爷子的心事太沉重了.也影响他的身体.”律师是这么说的.
闻誉想.也许他就是老爷子的心事.他看着眼前如一副活骷髅的老人.心中一黯.竟觉得酸楚.再经历辉煌的人生再有钱的人在面对死亡时.都无一例外.显得很脆弱.
“你们出去.”
“家庭医生就呆在这里行吗.他得跟您寸步不离.”管家在建议.
老爷子的脸顿时就垮得比伦敦大桥还低.“我说出去.”
“欧阳先生.请不要动怒.我们这就出去.”看似医生的男青年开口相劝.他从头到尾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祥云.好像生怕情绪不对会惹得病人更加抵触.
就剩他们俩的书房里.显得冷清又悲情.
欧阳老爷子脸很红.皱着眉头.呼吸急促.说话都比较费力.“我不想承认你……是因为我根本不想相信你过世的父母……指的就是他们.我不相信.绝不相信.”
一个老人.得知自己的女儿女婿都已经不在人世.他只想自欺欺人.闻誉硬是不敢多话.手脚都沒地搁了.整个人开始不自在起來.
“我给你留了笔钱……钱不多.但是创个业还是够的……娱乐圈很乱.我大半辈子……该见的该玩的都经历过了.你不要被女人骗……”
“您照顾好自己吧.我生活还算宽绰.不缺钱.”继而.闻誉又指指自己胸口说.“我这有人了.就是因为乱.我才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在娱乐圈里闯.”
“你心里是有目标的……上次见你……就感觉到你……内心很有力量.”
“家族遗传.”
他至始至终沒叫他一声外孙.他也至始至终沒叫他一声姥爷.两个人以最成熟缓慢的方式进行会谈.沒有辈分之差.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
朋友.这个词可真好.简直可以囊括一切的关系.
117 他成为了高富帅
老爷子和他说了很多话.疲倦的眼眸一直看着他.像是怎么都看不够.当然也可以察觉.他对自己的外孙有着强烈的好奇.也流露出來一种更加强烈的不舍.
夜已经降临.闻誉在离开前.安静缓慢地调转视线.语气轻轻地提出申请.“如果可以的话.我最近能常來看你吗.”也像是一种祈求.
“你不是……还要拍戏.能有时间.”说出这话.就代表老爷子是非常愿意的.沒有人会拒绝最后的时日能有亲人常伴.
闻誉的胸口涌起一丝微弱的疼.“时间总是有的.只要你不嫌弃.”
“那就來吧……”老爷子咳嗽了两声.脸憋得巨红.“让管家给你一把钥匙.”
后來闻誉到了温软那儿.进门之后长达三分钟都沒有说话.温软点了酒店特制的夜宵.边吃边盯着闻誉.也沒有说话.
最了解彼此.所以一旦发觉情绪不对时.总不会聒噪地问东问西.能做的只能陪伴.他还能到她这儿來.也说明他的无助只想表现给她看.
温软端着一碗海鲜粥.盘腿坐到了闻誉身旁.屋里的灯被调到了最弱.外面的霓虹喧嚣仿佛全部被安静地隔离.
男人的一生总会有几个决定性的片段.闻誉的决定性片段就这样悄悄的來临.从此.他更确定自己一生的爱人.只能是温软.唯有温软.
“要是他死了……”闻誉将头埋在温软的颈窝.“虽然感情不深.但一想到连感情加深的机会都不多了.还是让人感觉到难受.”
他只需要说这几句话.聪明的温软就猜出了大概.她了解闻誉的固执.在最缺钱的时候.闻誉宁肯卖房都不去找自己仅剩的有钱亲戚去寻找帮助.他想的是.有天能成功地站在对方面前.让对方不觉得他是來占便宜的.而是为他自豪.
可是.老天总是对时间格外吝啬.
温软舀了一勺粥送到闻誉嘴边.“人都会死.他会.我会.你也会.这无力改变.”
几许悲凉涌上心头.闻誉的脸上满是仓皇.他突然觉得呼吸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
“但是在死之前.他经历足够多.临了也未尝不是一种圆满.”温软把粥硬送到闻誉嘴里.声音比哄还要柔软.“而活下去的亲人、爱人、朋友都还要继续努力生活.好好吃饭.”
庆幸.闻誉最脆弱的时候.身边有着最理性的温软.他们都经历过亲人的离去.那种心情能够感同身受.
也正如温软所说.死亡既然不可避免.那么不管是离去还是留下.只要好好经历人生.努力生活过.都算圆满.
闻誉跟剧组请了假.副导演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他.“你小子以后必定是前途多难.前途多难懂吗..”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每日去老爷子那里探望.
以前拉风的仿古大宅现在总散发着一种冰凉的弥留气息.他陪老爷子说话.品茶.下棋.跟他一起听京剧.他想跟他做很多以前沒跟他沒做过的事情.但老爷子睡的越來越久.有时醒着.说着说着话就不吭声了.闻誉好几次慌忙喊医生进來.才发现老爷子只是睡着了.
风蚀残年.满面沧霜.最终油灯枯竭.
二月里的某天凌晨.这位享尽了人间之乐的老人久久阖上了眼.再也沒醒來.
欧阳老先生留给闻誉的.并非如他所说只是一笔不怎么多的钱.实际上.除了总资产的六成捐去做慈善以外.剩下的都给了闻誉.
遗嘱里赫然写清了他与闻誉的关系.闻誉一夜之间.变成了人口相传的“致富”传奇.他成了高富帅.但却一丝笑容都挤不出來.
118 骄纵傲慢的贵妃
马上要过年了。全城都洋溢着年味儿气息。
尽管剧组所有人看闻誉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闻誉却依然保持着本色。该干嘛干嘛。发盒饭的时候也是依然跑得老快。
而温软。被陈皖东关在办公室里接连教训了四个钟头。也终于同意降价参演。
沒办法。陈导口里的什么“恩公”什么“报答”之类的词说得是一套一套的。比搞传销的口才都好。时不时还伴着一些削尖了头的刻薄话刺刺她。她在神经崩溃的前一秒无奈点头答应。
温软算是悟了。在这个世界上。欠什么都别欠人情。欠谁都别欠陈皖东。
刚入组的那天。正下着鹅毛大雪。剧组在影视基地的湖边搭棚拍摄。第一场戏就是贵妃娘娘碰见了刚入宫的小秀女。这两个日后斗争得你死我活的女人。第一面并沒有多少冲突。她给她行礼。她在桥头裹着狐裘淡淡一瞥。时间定格。未來多少纠葛。皆是从此开始。
演皇帝的男演员是当红的一线艺人慰留。平时几多风流韵事。在戏里更是彰显本色。温软对他倒是沒太大感受。只是盯着不远处穿着精致棉衣被人包围伺候着的萧狸沒有移目。
温软发现。不知不觉中。萧狸的进步神速。她演并不怎么出色但被男主爱的死去活來的角色时一演一个准。虽然片子都是小成本。但票房都还不错。所以这次的女主角。制作方多方考量还是定下了她。
温软就只带了助理小田一个來。小田恰逢感冒。在一旁不停地擦着鼻涕。声音稀汤寡水的。“软姐。慰留管我要你的电话。还说今天收工完想请你吃饭。我给不给。你去不去。”
“这种问題还需要问我吗。”温软瞥了一眼小田。“你智商什么时候下降这么多。是病毒入脑。”
小田吸吸鼻涕。“噢。那我就把萧狸的号码给他。”
温软嘴角轻轻上扬。助理小田对于她的教导向來都是吸收之余兼有发扬。现在还学会祸水东引了。
正式开拍之际。导演和副导演一人抓了一把瓜子。坐在机器前面磕牙。完完全全地看戏姿态。“ok,ok。各演员就位。”
由于温软饰演的是贵妃。穿着上富贵兼保暖。而萧狸的戏服相比之下就单薄很多。她们站在桥头。视线刚一相对。萧狸就谦卑地行礼。眼扫鞋面。“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安。”
“你想本宫对你说‘平身’吗。”
天杀的。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刚上场还沒有一分钟就改戏。果然这到底还是骄纵傲慢的“贵妃”会干的事啊。导演副导演纷纷怒摔一大把瓜子皮。对视中眼里的电流哔啵作响。
还沒來得及喊“卡”。萧狸就已经妥善对答。语气卑微但仍带着小小的倔强与不甘。“但凭娘娘意愿。”
“你长得这么如花似玉。本宫突然想让你多跪一会儿。”
戏里的秀女与贵妃就这样结下梁子。出于嫉妒。她嫉妒她的貌美。她嫉妒她的权势。比原剧本更有血有肉。更合理。
温软慢慢走过萧狸的身旁。身后带着众多的宫女。长长的狐裘扫着地。雪落在万物之上。意境大好。
结果刚走到桥中。温软一个不慎踩到裙角。就掉进了冰水混合的湖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点防备都无。温软只觉浑身一个激灵。水就淹沒头顶。那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显现几个大字。。。“自作孽不可活”。
她想。现在的老天。可真是越來越不疼人了。
119 事情到了这一步
无论在演技上还是在八卦上.温软丝毫沒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值.第一天拍摄.就以意外落水拉到了所有关注度.
就在众人一边惊慌乱叫.还來不及反应该怎样施救的时候.“噗通”一声.有人入了水.
沒人能想到.最先下去救温软的是那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萧狸.温软刚才改了台词害她小跪于雪中.可她却能不计前嫌挺身救人.若说是作秀.那可真算是下了血本.
温软是会游泳的.但由于湖水太冰又事发突然.她被猛地一下激住了.整个人连挣扎都沒有直直向下沉去.如果水中有摄像机的话.一定可以拍到她那一副元神冰冻即将阵亡的表情.
这时.温软的手腕突然被抓住了.对方用了很大的力.指甲都扎进她的肌肤.那猛烈的疼痛一下子就让温软灵性了过來.
她顺着对方施的力终于将头露出水面呼吸.在看到抓着她的萧狸时.她完全猝不及防.心头猛然一跳.然后迅速甩开了萧狸的手.
被众人拉上岸的两人.中间隔着几步距离.所有人都围着她俩转.给披衣服的.给送暖手袋的.给端热水的.忙前忙后忙个不停.场上最安静的可能也只有她们两个人.
萧狸浑身湿透.打着颤.眼睛直直看着她.什么都沒说.只是看着她.
天冷得就像童话故事里后妈的心.事情到了这一步.实在很神奇.
温软突然觉得自己的意志有些动摇.她从沒有想到当自己落入那么冰那么冷的湖水里时.像条件反射一般跳下來救她的.竟然是自己一直鄙视和欺负着的人.
这着实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讽刺.
也是震撼.
她原以为萧狸会在岸上看她笑话.原以为萧狸这辈子也许能做到去医院探她的病.甚至能给她的墓上献菊花.但绝不会在危险出现的时候不计后果前來救她.她对萧狸从來就沒有好脸色.好言好语更是沒有过.萧狸到底是有着怎样的一颗圣母心.能做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