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
温楼的声线伴着一丝风声,明明是平平淡淡的一句,不知为什么步萌竟觉得有点心酸,还莫名觉得心疼,她嘴角用力扯了扯,想笑一下,却扯不出想要的弧度:“那啥……我可以帮你查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要行刺你,有没有幕后指使。”
步萌蹲下来,就地取材捡起一根枯树枝,将图腾画下来:“方才我冲进去就是为了看刺客左臂上有没有一样的图腾,原来真的有,那就说明行刺你的是同一个,或者说是同一个团伙。”画完之后,步萌很是满意自己的观察力,顺便邀功,“就是这个图腾,这是一个很好的线索,我会继续查,等到成功之后,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温楼嘲笑地斜了下嘴角,一改片刻前的阴霾:“就凭你吗?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他是不信女人可以有这种本事的,不过步萌不在乎他信不信:“与生俱来的。皇上,就交给我吧,反正我查与不查,你都没什么损失。”
温楼道:“行,那朕答应你,你若查出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步萌咧开嘴朝他笑,试探着问道:“真的假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我去掏粪也行吗?”
温楼一脸嫌弃:“你想的话就行。”
步萌兴奋激动道:“真的吗!那我想让你休了我,放我出宫呢?”
温楼意味深长地看了步萌一眼:“那不行,朕的底线在你掏粪这儿。出宫重获自由的念头你给朕嚼着咽回去。”
步萌耷拉下脑袋:“……拜托,你这么讨厌我,我们整天待在一起不折寿吗?”
温楼道:“折寿也是折你的。朕看着你倒霉,就心情愉悦,还会延年益寿。”
虽然温楼没有松口放她出宫重获自由,但是已经有不错的进展了,比想象中好得多,起码还有期望,有期望就有动力。
和温楼分开后,步萌边走边思考,由于太投入,一头撞在了树上,害着她猛然后退几步,没料到又没踩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尾巴骨在悲鸣,心在怒吼,看吧看吧,就知道和温楼走得越近,就会越倒霉。
身边一个男孩的笑声穿插了进来:“哈哈哈哈,走路撞树,平路摔跤,好蠢哦,本王从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是北王,六七岁大的男孩此时嘴里叼着半个柿饼,怀里还抱着一包柿饼,步萌大惊,上前就想把北王抱起来,结果没抱动。北王伸手欲推:“放肆,男女授受不亲,你抱我干什么?”
这半大的小孩子懂得倒不少,步萌不想和他拌嘴,看见骁贵人在不远处,忙招手呼唤,骁贵人急忙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还没等步萌回答,骁贵人就瞥见了正吃着柿饼的北王,《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一位娘娘》这本著作可是芳华宫常备的防身书籍,她自然也明白事情大条了,立刻就把北王一扛,朝芳华宫跑起,北王一通挣扎:“大胆!你们要干什么啊?别逼本王吐你们脸上!”
步萌伸手捂住北王的嘴,一进芳华宫,她就急忙吩咐道,“烟儿,快,把绿豆水端来!”
言轻凑近过来:“怎么了,我记得宴席上他没吃柿饼啊?”
步萌一脸无奈:“谁能想到这熊孩子喜欢饭后嚼两口,我发现时,他都吃了不少柿饼了。”
等烟儿将绿豆水端上来了,正准备喂给北王时,北王一扬手就将其打翻了:“你们也太放肆了,竟然敢绑架本王,还想让本王喝毒汤!还有没有王法了?”
骁贵人二话不说,抢过碗,捏住北王的下巴,直接灌,灌了一碗又一碗,北王可能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吊起嗓子,哭得跌宕起伏。曲碗碗都被哭声惊动,从寝室出来,急切切地上去给北王擦泪:“哦哦,乖,不哭。你们对北王下此毒手,是不想活了吗?”
步萌戳了戳北王的额头:“小兄弟,你可长点心眼儿吧,你刚才差点把自己给作死,我们都是在救你呢。”
言轻给小王爷科普道:“别嗞哇乱叫了,的确是在救你,鹅肉与柿子相克,严重者会导致死亡,不过绿豆水可以解毒。”
曲碗碗猛地一拍脑门:“啊,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可以跟他说啊,非得把他整哭,哭得人闹心。还好芳华宫不被重视,比较偏僻,不然我们这样对他肯定会被杀头的,到时候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皇上了,嘤嘤嘤想想就怕怕。”
“跟这熊孩子说,他肯定听不懂啊,还是保命要紧。”步萌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其他办法。
这时北王立刻停止干嚎,坐了起来,像个小大人一样表情深沉道:“谁说本王听不懂?原来皇兄要害我们。”
北王的声音坚定,步萌赶紧扶住他的双肩,正视他的眼睛,对他进行基础洗脑:“不是,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食物相克的说法还不是那么普及,皇上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看你都不知道,曲嫔娘娘也不知道,肯定还会有更多人不知道,对不对?你还小,心里一定要阳光一点,乱想就容易长不高,懂吗?”
北王拂开她的手:“别整这些没用的心灵野鸡汤!皇兄赐柿饼的时候我看见你们受惊的表情了,如果你们确定他不知道,那么为了皇兄和我们的安危,一定会挺身而出告诉我们鹅肉与柿子相克容易致死的说法,可是你们没有,为什么?”
步萌、言轻、骁贵人都低下了头或者别开了脸,只有曲碗碗一脸单纯眨着双眼看着北王:“对啊,为什么?”
北王说:“因为你们当时也怀疑皇兄是存心的,他想害我们,本王分析的对不对?”
骁贵人得出结论:“原来这孩子没病,能够说正常话,可以正常交流。”
言轻对曲碗碗道:“被一个七岁大的孩子智商压制,你有什么感受?”
曲碗碗娇嗔一声:“讨厌!”
北王人小鬼大地双手背后,说是要亲自去向皇兄求证,然后就非常有范儿地走了。步萌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一脸忧心,骁贵人拍拍步萌的肩膀:“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让他去问吧,问清楚了也就能睡个好觉了。”
“蒙面刺客抓住了吗?”
“没有,让他们跑了。真是太嚣张了,在这种日子都敢来行刺!”
步萌叹了口气,原来温楼的处境真的很危险,随时都有人想要他的性命,太可怜了……
次日,温楼就得知步萌为他澄清的事了,他有一丝丝的感动,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在北王面前帮他说了好话,他一直不擅长解释,有些事情没做就是没做,解释得越多越显得欲盖弥彰,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相信他。
吴惟庸使唤着福熹往长极殿端宝物,福熹狗腿子的举着托盘,吴惟庸介绍道:“皇上,您看这个呢?这是成色上好的玉如意,还有这个,玲珑翡翠耳坠——”
福熹挤眉弄眼:“啊,这个耳坠和萌妃娘娘特别配,她就喜欢翡翠!”
步萌做了这么多,按理说他得表示表示,可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刻意,免得引起身边人的可疑,要是被误会成他喜欢步萌,那就不好了。于是温楼傲娇道:“谁说朕在帮她选?!朕只是想挑一些没用的东西随便打发给她!”
吴惟庸和福熹异口同声地点头:“是是,皇上说得是!”
“都挺难看,也没什么好挑的……”温楼在装着宝物的托盘里乱翻一通,然后用手指将翡翠耳坠勾起,假装不经意间随便甩给福熹,“随便拿一个,就这个吧,给她送过去。”
“是,皇上。”
福熹拿着翡翠耳坠小跑离开,吴惟庸看着温楼暗自发笑,温楼瞪他一眼:“老东西,你笑什么?”
“老奴只是觉得皇上口是心非的样子很有趣……”
“放肆,谁口是心非了?!”
“皇上不是一直很烦萌妃娘娘的吗?最后不还是挑了萌妃娘娘喜欢的翡翠赏给她。”
“……”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吗?!他身边的都不是人,全是人精啊!温楼申明道,“烦肯定是烦的!她延续了她爹步御史的烦人血统。但是一码归一码,朕赏赐她,是看在她在北王面前帮朕澄清的份上,懂吗?”
吴惟庸笑着捂嘴:“老奴明白。”
福熹端着托盘进了芳华宫,一脸兴奋,恭喜道:“萌妃娘娘,这是皇上给您的赏赐。”
步萌此时正在嗑瓜子,听了这句话差点被瓜子皮卡死,言轻朝步萌挑了挑眉,眼风里全是八卦,笑容里也皆是内涵:“萌,皇上对你不错啊,你们之间难道……”
步萌呛她:“你笑什么呢?这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大脑回路不一般的人果然笑点也很刁钻。”
曲碗碗没理会别的,一个箭步就冲过去拿起耳坠,惊呼道:“天呐!好漂亮,为什么没有我们的份儿?啊,我好嫉妒!这个耳坠特别适合我!”
步萌说:“你喜欢你拿去好了。”
曲碗碗噘起嘴:“我可不敢要。”
“喂,皇上赏也赏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招你假戏真做……玩真的侍寝了?”言轻满脑子都是那些容易被扫黄打非的思想,估计是闲得内分泌失调,要神经病了,她悄悄凑近步萌的耳朵,“俗话说得好,燥湿互通,乃阴阳调和之正窍。你得抓紧时间和皇上融会贯通啊!
步萌一把推开她:“这可不是我的理想!”
曲碗碗的耳力还不错,插话插得不亦乐乎:“你不想,我想啊!要是能够代替就好了,我要代替你去和皇上融会贯通!”
这都是什么情况啊,越听越不堪入耳了!
步萌决定为了自己将来的自由,将心思和关注度好好放在揪出刺客揭秘幕后真凶上,她去了藏书阁,想要查查图腾的事情。藏书阁里光线阴暗,很多老旧的书籍堆在最角落的架子上,鲜有人打扫,她翻了几本,书上的落灰扬起来,呛得她直咳嗽。
花了大半天时间,一本一本细细查看,辛苦地一页页翻找,最终,步萌翻书的手停了下来,激动地从袖口拿出画着完整图腾的纸,对比着书上某页的图腾画,发现可以匹配后,她喃喃念出书上的文字:“东篱国……”
才刚有了点进展,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白烟就蔓延开来,步萌被呛了一口,赶忙用袖子捂住鼻,抬眼一看,藏书阁竟然着火了!这突发事件令她万分慌张,她忙大喊:“啊——来人啊!救命,咳咳……”
她想往外跑,却被烧断的横梁阻挡了道路,文献也都被火烧着了,步萌是举步维艰,她特别不甘心,眼前闪现过无数回忆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让她万分舍不得。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突然,一声巨响,是温楼踢开了窗户,闯进火海,火光耀眼,他用胳膊挡了挡,喊道:“步萌!”
长得好看的人,永远有特权,在这种危机丛生的时刻,他看上去那么的俊秀无边、勇猛果敢,原本小心脏吓得差点停住了的步萌,只看了他一眼,就像天灵盖突然注入一道闪电,重新振奋了起来,朝温楼不停挥手:“皇上!我在这啊皇上!”
他来到她身边,那略带焦急的神情看起来居然也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厌了,步萌哭丧着脸,浑身的委屈满溢而出:“皇上……”
他将她一把抱起,嗓音镇定沉稳:“别怕。”
步萌坚定地点了点头,便被他用轻功带离了火场……
太监宫女都忙碌地穿梭泼水救火,乌云压顶,天色十分不好,两个人很是狼狈,脸上脏兮兮,一起坐在藏书阁外的台阶上喘息。步萌用手背一抹脸:“皇上,有人要杀我!”
她石破天惊的话并没有在温楼的眼底溅起一朵水花,见他不吭声,步萌想要试着缓和一下压抑地气氛,又道:“皇上,在火场时你还勇猛无敌呢,怎么一出来就蔫巴了,需不需要臣妾帮你浇浇水?”
温楼看她一眼:“这个时候你还好意思开玩笑。你怎么这么能折腾,嗯?”
步萌理直气壮:“这火又不是我放的。”
“谁说是你放的了?朕现在不担心刺客,倒是担心你会把自己折腾死!”像是在解释说明一般,良久之后,他又说,“明知道危险,你非要查,查就罢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也不当心点。”
步萌一副吃了黄连的苦相:“我为了谁?我是为了你啊!你还说我……”
“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想出宫重获自由,所以才拼命查案,等着以后邀功。”温楼眸光深深,嘴角不动声色地微微上翘,那股嘲讽中还透露着优雅劲头的样子,几乎能燃烧世间所有妙龄女子的芳心。
步萌被戳穿了心事,抿了抿唇,刚才吸了几口烟,嗓子特别干,这时就大咳了起来,温楼条件反射就帮她拍了拍背,等察觉出来这种关心太过亲密时,他都准备要收回手了,步萌又咳起来,不知为何他的手还是覆在她背上又拍了拍,那动作,多少带着丝心疼。
“好了,既然你不想留在后宫,朕答应你,这件事情完结以后,准你离开。你别这么拼了,要注意安全。”
“真的?一言为定?”
步萌伸出手掌,温楼也伸出去握住:“言出必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朕,做事别这么鲁莽,别一个人行动,小心为上。”
步萌笑着点头:“当然当然,有自由召唤着我,我一定会小心留着这条命去享受的。”
温楼这才满意,他的眼睛盯到步萌的耳垂,发现上面戴着的不是赏赐的耳坠,嘴角一斜:“朕赐给你的耳坠你怎么不戴?是嫌朕的审美配不上你?!”
步萌赶紧摇头:“皇上赐得东西怎么可能配不上我,我已经把它供起来了,真的,我准备时刻虔诚供奉着它。”
“嘁,信你才有鬼。既然你收了朕的礼,你应该知道至少得有个回礼吧。”
“呃……”
她真是疯了才会答应要给温楼回礼,没有钱,也没有礼,步萌决定给他送点心意,煮个粥吧。煮粥在步萌想象中并不难,她搜索食谱,食谱上说,要想味鲜,得放鸡肉,要想养人,得放小米,还说要想有营养,得放大骨头,要想有特色,得放皮蛋,皇上爱吃芝麻大饼,所以她又放了点芝麻和面粉,最后她觉得要想有味道,还是得来点蔡御厨他老干妈熬得辣椒酱。
她没注意这些说法都不是同一个食谱上的,以至于最后煮出来的粥确实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步萌端着粥鬼鬼祟祟地走在宫中,不想被人发现。谁想到半路能杀出个程咬金,柳谨言惊讶地拦住了她,得知这粥的来历,他便用着不怕死的精神非要尝尝步萌的处女作:“放着我来,我来帮皇上试试毒!”
步萌果断拒绝:“不要,你这张嘴,肯定是要说风凉话的。”
柳谨言风骚地笑了笑:“不会的,朋友之间我一定挺你到底,就算你煮的是屎,我也必须给你打五星好评的,不用怀疑,这就是友谊。”
步萌心头一松,觉得让柳谨言尝一下也不是个什么大事,于是点头同意。柳谨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底下还用手心接着,慢慢悠悠放进了嘴里。步萌看着他的表情,问道:“我是去给皇上献礼,又不是要奔赴法场,你做出这副明天就要去给我烧纸钱的丧气模样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柳谨言就吐了出来:“听我一句劝,以后千万别为男人下厨,不然吃前是情侣,吃完就变仇敌了。”
“你不是说我就算煮的是屎,你也会给好评吗?”
“那是没尝之前,现在,你去茅厕弄盆屎来,我选择吃屎。”
“……”
柳谨言的嘴里从来都吐不出象牙,步萌并不在意,欢欢喜喜地去给温楼献粥。温楼吃了一口,时间就静止了。他没说话,眉没皱嘴没嚼,就仿佛这粥把他打回了原形,一时半会做不出任何反应,需要时间适应。
步萌有点小忐忑:“皇上说话呀,你觉得这份厚礼味道怎么样?”
温楼咽下后说:“这份厚礼可能有点齁……”
步萌嘟囔:“哦,那就是盐重了,早知道我再加点水就行了。”
见她一点嘲讽之意都没听出来,温楼挑起眉:“步萌,你是来自寻死路的吗?一碗粥就想打发朕?”
“不是啊皇上,这是臣妾亲手熬的,在这个世界上,连臣妾的父亲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皇上您是第一个食用者,这难道还不算厚礼吗?”
“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可是——”
温楼突然皱起眉头,捂住肚子,起身就要往外跑,步萌一头雾水,拦住他:“皇上你去哪儿?出什么事了?”
“朕算是明白了,你其实才是刺客吧,不然干嘛要恩将仇报给朕下泻药?”温楼来不及和步萌纠缠,奔出去上茅厕。
这次回礼不利,步萌有点懊恼,等到宫中流言蜚语四起,说她给皇上下了毒,皇上拉得都快要虚脱了,她才更加懊恼了,千里不留行,好事不留名,怎么这事儿扩散这么远?失策啊失策。


第七章 新鲜热辣的绿帽绯闻

做嫔妃,看起来就不是适合步萌的工种,步萌完全做不好,自从皇上被她一碗粥搞得几炷香没离开茅房以后,宫里就传起了流言,说步萌给皇上下毒。这罪名可不是随便能背的,如贵妃立马就有了整治步萌的完美理由,她简直太开心了。
步萌被众宫女押进玉泉宫,如贵妃此时正在抠指甲,她看都没看步萌,就直接发声:“跪下。”
步萌背后一寒,那种感觉只有被老鹰盯上的田鼠才能与她感同身受,她觉得自己要命丧至此了:“贵妃娘娘……嫔妾觉得还是需要解释一下,厨艺不好是小事,心意比较重要,这一切都是个误会,臣妾不是要给皇上下毒,只是第一次煲汤没经验,没料到作品会失败……”
如贵妃冷哼一声,抬起眼帘:“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有没有谋害之意?如果犯下这样的大错都不惩戒你,你让本宫的脸面置于何处?”
眼看着就要受罚,步萌推开越来越逼近她的宫女:“贵妃娘娘,容嫔妾斗胆说一句,您应该知道柿子与鹅肉同食严重的话会中毒致死,在皇上请王爷们吃鹅肉的时候,您还特地献上柿饼,嫔妾是无心之过,而您又有何居心呢?”
没料到步萌会这样顶撞她,如贵妃沉了脸色,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放肆!谁允许你在这儿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步萌徐徐道:“皇上虽然与王爷们不怎么对盘,但毕竟是手足兄弟,您未经皇上允许就插手其中,是想替皇上解除忧患,从而得到荣宠,其实这样子是很不对的……”
“小贱人,你以为本宫会怕你,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本宫一句‘不知道’就能把事情推干净。你把皇上弄成这样,还指望皇上能相信你胡吹冒料的扯犊子?”如贵妃冷笑了一下,“再说了,如果皇上真的责怪本宫,早就来找本宫算账了,可是呢,你也看到了,本宫过得好好的。哈哈,本宫要提醒你一句,惹上不好惹的人,可比爱上不该爱的人还要命。绿柳,去给本宫掌她的嘴。”
“是!娘娘。”绿柳撸起袖子,朝步萌走去,刚下手准备扇过去,步萌就下意识闭眼侧过脸。
就在步萌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狠狠一巴掌的时候,就听见耳畔传来“哎呦”一声呼痛,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悄悄睁开眼,就看见绿柳倒在地上,揉着自己的手腕,而一旁站着的,就是温楼。
英雄救美的次数太多了,步萌都快要以为是月老的红线下得太乱,才不小心把她和温楼绑在一起,有人保护真好,这样她就不用担心瞬跪了……
如贵妃马上堆着笑容凑过来:“皇上,您怎么来了?”
温楼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朕再不来,你都要上天了。”
如贵妃撒娇着打趣,整个人都快要贴在温楼身上:“哎呀,皇上说什么呢,本宫不过是担心皇上的安危,才想给她点教训。”
“你还想给别人教训,先让朕来给你点教训吧,鹅肉和柿饼相克的毒招是你想的吧?”
“皇上,臣妾只是……”
“别说什么这是为了朕的借口,你自作主张,想残害朕的手足,让朕与兄弟不睦,该当何罪?”
“皇上……”
最后在如贵妃撒娇忏悔眼泪攻势下,惩罚的内容变成了禁足一个月,如贵妃捏住拳头,眼睁睁看着温楼带步萌走后,气愤地将周围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屋里的动静步萌听得到,手心的温度她也感受得到,不知为什么,步萌突然觉得这样被他拉着还挺温暖的。明明她想帮温楼揪出祸患,可每次关键时候,都是温楼在为她排忧解难。
正在她感慨着温楼的人设都快要转型为深宫暖男了,温楼突然甩开她的手:“你的确该被如韶歆好好收拾一顿,胆子也太肥了,还敢整朕。”
气氛开始往一种很微妙的尴尬发展,步萌有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误会,真的是误会,我真不是有意让皇上你圣体有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