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作者:连翘【完结】
出版社:河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年3月
ISBN:9787215111578

内容简介
步御史千金步萌古灵精怪,被迫进宫后一直积极“避宠”,而与她同住一宫的言妃因曾遭雷劈而不死被当作妖妃,她一直劝说步萌争宠,可步萌坚决不从。两人在认识了爱哭爱吃又很想获宠的曲嫔、等待失踪爱人归来的骁贵人后,心性相投,遂达成统一联盟。步萌避宠却反被皇帝温楼留意,温楼因处处总是受制于步御史,颇为不忿,便想让步萌父债女偿,对她多番整治。万贵妃嫉恨步萌和皇帝走得近,也经常对步萌等人出手。
温楼作为新帝明君,被各方心怀不轨者伺机破坏,频繁遇刺,技痒的步萌一面应对自身的危机一面开始调查刺客的真相。步萌陷入命案被当凶手,初恋甄世爽为她破案,温楼醋心大发,带着步萌微服私访,两人遭遇危难之际才发现彼此心意。观察力细微的步萌通过不懈努力,最终抓出了皇帝频繁遇刺的幕后真凶……

编辑推荐
同名剧作即将热播,原著小说先行来袭。继《太子妃升职记》后又一现象级欢萌力作。同名剧作由作者连翘亲自编剧,乐漾出品,著名导演邹集城亲执导筒,汪东城、金晨领衔主演。
萌妃驾到,逗坏朝堂,乐翻后宫。一个叫步萌的绝色萌妃,一个叫温楼的菜鸟皇帝,上演最强宫逗CP……
畅销杂志《三生三世》连载后追文如潮,千万读者点赞期待。全国百家知名古风社团联盟齐齐推荐。

作者简介
连翘,资深少女,主业卖萌写小说,副业做编剧。已出版《后宫·真烦传》《步步闹心》《白璧微瑕》《女相若钦》等多部作品,编剧作品《萌妃驾到》等。


第一章 史上最辣眼睛的男人

步御史的府邸近来不大太平,掌上明珠步萌一天能离家出走十八回,每次都背好包袱牵好狗,在家人面前晃荡一遍又一遍。也别说家人冷血不拦她,主要是步萌平时被放养惯了,每天都在外面各种晃荡,出不出走的其实无所谓……
而她最近狂闹幺蛾子的原因,是她竟然被逼婚了!
步萌寻死觅活地把白绫往梁上挂了一遍又一遍,除了丫鬟打扫卫生的时候让她抬下脚以外,根本就没人搭理她,她心碎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开始了逃家之旅。
这日,一身男装的步萌路过一个大酒楼,摸了摸不太饱满的荷包,最终拐进了酒楼旁边的小饭馆,要了一碗素面。
她才刚吃了一口,就从门外进来了两个男人,一个走在最前,全身黑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参加完葬礼归来,这黑衣男巡视检查了一周,打死了三只苍蝇,才点头示意后面的男人可以进来。
出于好奇的原因,步萌伸长了脖子往后看,后进来的男子身高腿长,穿着一身嵌着纹路的鸦青色长衫,衣襟系得很紧,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中衣是黄色,啧啧,这配色、造型和品位也是丑得没谁了。
步萌的视线又朝上瞅了瞅,发现他的脸蛋长得很是可以,眉眼带着桃花,两瓣嘴唇微微闭合,看上去超级柔软,可表情却是严肃冷静的,这种反差特别引人遐想,勾人上前,莫说是没见过男人的白璧闺秀黄花大闺女,就算是见过无数风尘老谋深算的村口老嫂子,也能被他勾出个夫离子散,家破人亡。
不是善茬啊,不是善茬。步萌正品着素面,然后脑中一丝灵光闪过,吓得她差点被面噎死——这男的!!不就是害他被逼婚的罪魁祸首,当今圣上温楼吗!
怎么能这么倒霉!离家出走都能遇见温楼微服私访,这是怎样的一段孽缘?
黑衣男应该是温楼的大内侍卫,见步萌脸色不对,手就摸上了剑柄再没挪开,仿佛随时要拔剑过来砍她,所以步萌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继续埋头吃面。
步萌不愿意入后宫,是因为她对温楼根本就没感情,甚至还很反感。温楼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得了一个外号,叫“十亿少女的梦”。说得没错,他的确也是她的梦,但是是噩梦。第一次见他,两人都还幼齿,那时她不过和太子殿下打过一记照面,他就掐了她的脸,她咬了他的胳膊,两个人滚在一处,多少宫人来拉都没拉开。
后来每次见太子前,步萌的右眼皮就能先生生跳上十多天,倒霉劲儿能延续两三个月。不知是什么时候两人开始各自成长,再没见过面,步萌只能从各个传闻中了解温楼的事迹品行,依旧糟糕得令人发指,比方说他登基后后宫里的妃子各个美颜盛世,一掐一股水,可是他一个都不宠幸,害得朝臣们都快要揪光了头发。
步萌喝光面汤,终于有了理由撤离这个麻烦漩涡,她屁股才刚离开凳子一点点,不远处的温楼就朝她开口:“菜点多了,不知这位客官愿不愿意过来一起吃?”
步萌的心顿时揪了起来,难不成被他认出来了,不应该啊,她跟儿时相比变化可是很大的。
“怎么,不愿意?”他又问。
温楼的声音带着磁性,仿佛可以命令神,眼看着他的侍卫长又不断地抚摸起剑柄了,步萌觉得心好累:“那什么,这位仁兄,小弟当然愿意奉陪,但是刚刚吃完一碗面,觉得头晕胸闷,呼吸不畅,怕是会扰了仁兄的兴致,所以……”
温楼笑了一下,步萌突然有点晃神,也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不肯宠幸后宫了,因为眼前这位才是美颜盛世,谁能有他美。哎,长得好有什么用,可惜人品不太行。
步萌飘散的思绪突然就被温楼接下来的话拉了回来。他说:“头晕胸闷?呼吸不畅?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裹胸布缠太紧了。”
步萌:“!!!”
一排感叹号油然而生,都快要插上翅膀飞到天上去。这个人未免也太过耿直了吧,都不能迂回一下吗?步萌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炸烂了八个碉堡:“呵呵,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个纯爷们,什么裹胸布,听都听不懂。”
温楼道:“纯爷们更该懂得多,你不懂会不会因为是你智障?”
嘴这么毒,喝鹤顶红长大的吗?步萌干脆破罐子破摔,坐到了他的对面,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起菜来。温楼这时却没动筷子,而是看着步萌把每道菜全夹了一遍,才开口问:“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步萌直接就炸毛了:“搞了半天你把我当试毒的啊?!还能不能愉快地用餐了?!”
这场景一点都不美好,若步萌是别的什么彪形大汉,现在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吧……饭店里只有他们这桌食客,旁边那家喧闹的酒楼飘散过来的欢声笑语衬托地这里气氛更是安静诡异。步萌盯着他,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无辜一些,可奈何演技不过关,连“无辜”都变成了“含情脉脉”。
温楼冷酷地别开脸,眉眼之间全都是不悦:“你还不够资格给我试毒,我方才都尝过一遍,这每道菜似乎都是同样的味道。”
步萌一脸无奈:“所以呢?”
温楼道:“所以,厨师做菜时一定没洗锅。”正说着,他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叫老板,明显是要找麻烦:“来人!”
他这一天天的,跟有病一样。
步萌不想看他,他太辣眼睛了。
这么明显的事实难道他观察不出来吗,这家店没有小二,是老板一个人招呼兼做菜,通过周围的摆设和细节,还有祭奠时传出来的烧香味儿,可以推断出老板近日来失去了亲人,心痛之下做菜就没了手感,自然都是一个味儿,出来用餐吃饱就得了,这么挑剔干嘛不去隔壁吃……
老板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温楼身边的侍卫长就窜去了后厨抓人,大堂只剩下温楼和步萌两人。温楼此时环抱着双臂,一副惹不起的样子,时不时还瞥步萌几眼,瞥得步萌不知自己是该继续吃呢……还是该和他对眼呢?
越看他那样子,步萌心底里的顽劣因子越是活跃,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忽悠:“知道吗?这家饭店的老厨师其实是个来拯救世人的禅师,能把每道菜做成一个味道,是为了提醒大家美食都是喉咙以上的快乐,咽到肚子里都一样,老厨师这样做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一般的人的确很难体会。”
温楼一下子就被划分到“一般人”的类别里,自然很是不爽,他狐疑地看着她,显然还没理解她的套路:“是吗?”
步萌身子前倾,像是要跟他说悄悄话一样:“当然了,老厨师的意思就是——世间的每道菜其实都是一样的食物,你领悟一下,这句话是不是充满了禅机?”
温楼沉默了……
在他沉默思考之际,步萌背起包裹就要开溜了,可是一把就被人拽住。包裹没有系紧,被温楼一抓,直接打开了,里面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而最醒目的就是最上方的一个红色纹并蒂莲的肚兜!
即使再厚脸皮的女人也应对不了这样奔放的画面,步萌红着耳朵直接扑上去用身体盖住,嘴里还喊着:“你讨不讨厌啊?!”
头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笑,步萌还在思考他到底看见了多少的时候,温楼就已经开始损她:“绣了并蒂莲的红肚兜,你很恨嫁吗?”
这个该死的温楼!步萌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谁说我恨嫁,我明明是在逃婚好吗?!”
温楼用脚尖踢了踢趴在地上成“大”字型的步萌:“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步萌黑着脸:“什么?”
“你保持这个造型不要动,我去找个画师来。”
“找画师干什么?”
“让我眼前这副情景入画,以后枯燥的日子里,我就可以指着这个来乐了。”
步萌瞬间就爬起来了,将包裹一股脑装好,狠狠地背在身上:“休要做梦,我才不是那种能让你取乐的玩意儿!”
说完,步萌就气呼呼地头也不回地走了。温楼看着她的背景意味深长道:“哦?是吗?”
没有人回答,但答案却很明显。
也许今天不是什么良辰吉日,刚离开温楼不久,步萌就看见了在街上分发画像专门逮他的钦天监大叔。这位大叔就是力推她进后宫的重要人士,也是步萌她爹步御史的挚交。那日他测出帝王星身边有祸星闪耀,将危机龙运和皇上性命,而温楼这人又一向不信邪,不听不信不理,让大叔很是忧虑。
步萌对钦天监一向没有好感,那是因为八岁那年,钦天监硬说自己算命比观星占星更准确,拉着她的手要为她服务,结果算出来说她情缘难遇,婚姻不顺,这辈子都是给男人花钱的命。她才八岁啊,年少无知,猛然听到自己的未来可能是养小白脸给对方花钱的命,怎么能接受?她如遭雷击,哭问大叔怎么破?呵呵,后来钦天监大叔朝她摊开手掌,万分和蔼的说:“用五两银子就能破解。”
以上,就是步萌第一次被男人骗钱的经历。
这回大叔一定还是想骗她,所以才忽悠她入后宫,说她从小就有异于常人的观察力,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察觉的问题,让她去贴身观察温楼,好把温楼身边祸及性命的危险找出来,还说为国牺牲小我,是每一个百姓应该做的。
眼看着那么多人开始寻找自己,步萌呵呵冷笑两声,转身就往巷子里钻,就还不信了,她步萌还跑不过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她绝对绝对不要被抓住!
正跑着呢,后衣领就被人抓住了!步萌哭兮兮地回头,突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她哥步约。
“亲哥!你也不想看着我送死对吧?是来给我送钱的吗?”步萌想对步约上下其手翻口袋,却被步约躲了过去。
“你离家出走什么时候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他们让我去当后宫金丝雀,你能忍吗?”
步约考虑了片刻,这才伸出胳膊搭住了步萌的肩:“这不能忍啊……”
真是亲如黄金圣水一般的亲哥,终于肯为自己鸣冤了,步萌眼含湿意想要对步约表达感谢,谁知步约接着说道:“皇上可不是睁眼瞎,她这类型的要是入宫当了嫔妃,皇上怎么能忍?到时候一气之下灭我家满门怎么办?”
这洗脚水一般的哥哥,赶紧死远一点好吗?!
步萌瞪着他:“那你抓我干什么?做嫔妃是我职业生涯的短板,那简直就是走在刀尖上的高危职业,我逃婚对咱全家都有好处。”
谁知步约却摇摇头:“皇上出宫了,你知道吗?”
何止是知道,她还见到了呢!
“你的名字已经被放进推选名单了,皇上这次出宫家访,所以爹爹让我唤你回去。”步约顿了顿又说,“一般情况下就是走个过场,据传皇上根本不想后宫再添新人了,他一定是来亲自拒绝你的。”
真是辛苦你了皇帝皇上,连拒绝人这种事情都得亲自来啊!不过听到这个消息,步萌突然心里顺畅了一点,当着爹爹的面被温楼刷下去,那他们就再也没有理由逼她进后宫了。很好!她决定回家!
到达家门口时,步萌停下脚步:“骚……骚等片刻,我做一下心理建设再进去。”
步约:“至于吗……”
毕竟刚才跟温楼一起吃过饭,还被他看见了并蒂莲红肚兜,这下又要听他亲口否定自己,这样的孽缘确实得做个心理准备,步萌深吸三口气进了步府。厅堂里只有温楼一个人,手上捧着一个册子,温楼见她进来,眼皮抬都没抬:“回来了?”
这种“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的口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走错场了吧皇帝皇上!步萌干咳一声:“嗯,我回来了。”想了想又道,“原来皇上还记得我。”
“步御史的千金,小时候跟朕打过架,你咬朕的伤口现在还留在朕的身上,”温楼这时抬起了眼皮,用一种在市场看大白菜的眼神瞄着步萌,“所以你即使长变了样,化成了灰,朕都不会忘了你。”
这是威胁吧?这分明就是威胁吧?!
还好他说的是“我不会忘了你”而不是“我不会放过你”,步萌努力将假笑堆上脸颊:“皇上,推选名册你都看了吧,上面虽然有我的名字,但是我是不会那么讨嫌的,你尽管大力地拒绝我,不用考虑我的面子,请尽情的嫌弃我好吗?用力!”
这个要求可能真的优点清新脱俗,向来所有事情都是温楼决定,这下冒出个想替他做决定的步萌,温楼挑了挑眉:“多少女人挤破了脑袋想伴随君侧,你的想法倒是挺别具一格。难道是在——”
步萌不等他说完,直接出言打断:“不不!不是在欲擒故纵,我发誓。”
“理由呢?”
“皇上,不怕死的说一句,我也只有这一生,无法慷慨赠予我不爱的人。”她背起手走来走去,对未来做出畅想,“有女人愿意躺在你那张可以容纳八百标兵奔北坡的大床上享福,但也有女人只愿意找个心心相惜的人一起吃苦,皇上懂我的意思吗?”
可能是曾经有过干架之缘,步萌的胆子愈发肥了起来,敢当场和皇上掏心剖肺地说心里话。不过事实证明,她太不够了解温楼了。
温楼拿起笔沾了沾墨,然后将笔移到了名册上。步萌在心里不断烧香祷告保佑自己的名字这就被一笔划掉,可不知道是不是烧香的姿势不对,温楼起笔在她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接着只听他说:“朕懂,你想吃苦,放心,朕会让你如意的。”
步萌当时的感觉就像是被一个壮汉左勾拳击中了太阳穴,又被一记直钩拳掏了心窝,接着被一个回旋踢踢断了十二指肠一样,差点瘫在那里。她受惊张着大嘴,如果顺着她的喉咙看进去,肯定能看见她饱蘸怨气的肺叶在疯狂颤抖。
接下来他们双方互有攻守,吵嘴大概进行了一首诗的时间,眼看木已成舟,步萌终于无法再按捺心中的气愤!
“你太过分了!”她起手就摔了一个花瓶,正砸到温楼脚边,这是她被冲昏了头的动作,但是温楼显然不害怕,眼皮连动都没动一下。
温楼对她有敌意,就像她不待见他一样,再加上平日早朝时不断地受步御史的气,他怎么可能不拿她撒气……哎,她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听到花瓶碎裂声,步御史这才姗姗赶来,他看了一眼这场景,又瞄了瞄地上的碎片,就估摸出来是自己的女儿又作妖了,在皇帝皇上面前也敢如此放肆,作为一家之主的步御史怎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抽下墙上挂着的鞭子,就向步萌走来。
步萌连连后退:“爹,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但的确是花瓶先动的手。不信……不信你问皇上!”
慌不择路,点名求救温楼的行为明显是错误的,只听温楼笑了两声。那笑声阴得简直能把人常年不复发的风湿骨痛给勾出来,足可见其威力:“步御史,朕圈点了你女儿入宫为妃,可她却用花瓶砸朕,该管管了,成何体统啊。”
“你!”
步萌咬牙切齿地指着温楼,但才刚伸出手就被她爹打过来:“你这孽子大逆不道,竟敢手指皇上,还不快认错!”
“爹你听我解释啊——”
步萌被他爹追得满院子跑,根本就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人在这时候特别容易悲伤,这会儿要是有人在她身边拉个二胡,她分分钟就能落泪。
步萌最终还是进了后宫,被封为萌妃。
临入宫之前,钦天监再三强调不要忘了寻找祸星的任务,而步萌满脑子都在骂“垃圾钦天监,毁我人生,颓我精神,废我青春,”之类的脏话,根本没把那些叮嘱放在心上。
她算是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命运,在宫外可以自由散漫说话没轻重,可是一旦进了宫,那就得万分小心,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开始了漫长的装怂怕死生涯。
现在步萌住在很偏僻的芳华宫里,这天才刚起床,她还没来得及看黄历,不知今日是个不宜饮烫嘴热茶、不宜穿浅色肚兜、不宜当众得瑟、不宜忤逆上意、不宜嫁娶、不宜出行、不宜驾车、不宜纳财、不宜沐浴、不宜睡觉、不宜吃饭、不宜玩耍、不宜高兴、不宜哭泣、不宜活,不宜死的上上上凶大大大霉之日,诸事不宜。
步萌坐到饭桌前,和她同住一殿的妃子言轻就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觉得心好累,伸手去拿咸鸭蛋剥皮,结果蛋就被对方抢了去。言轻一脸怒其不争地对她说:“萌妃,你是芳华宫的主位,按理说要起表率作用啊,把脸蛋子洗干净了就多出去晒晒,万一能遇着皇上呢?”
步萌的贴身宫女烟儿也乐呵呵地附和道:“就是啊主子,太后娘娘去蒲若寺闭关礼佛,为国祈福去了,后宫正是妖魔横行兴风作浪的大好时机,您确定不浪一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言轻虽然是妃,但因为曾经有过被雷劈而不死的惊险遭遇,被众人称作妖妃,失去了受宠的资格,她一个劲儿地灌输步萌要有斗志,在后宫只有得皇宠才能得安宁,才能为芳华宫带来荣耀,也能让她趁机抱好大腿上位。
步萌摇头拒绝:“才不要,我又没疯!我到底有什么地方想不开要去路遇皇上?知道后宫的生存哲学吗?——要想活得久,远离皇上走。宫里的如贵妃可不是吃素的,你浪头一上,被她瞄上,短期内你坟头的草就能长到两米高。”
宫女烟儿控制不住地惊呼:“这么高!”
步萌觉得自己的目的达成,笑得一脸慈祥:“这还是保守估计。”
贵妃如韶歆无人不知,她就是一个出了名的大杀器、活阎王,她害人整人不眨眼,从始至终都为皇家的优生优育做出着伟大的贡献。别说你成为宠妃了,就是你被皇上多看一眼,那都算作是公开与她为敌,从那以后,你也就可以切实地感受到什么叫作“生死两茫茫,衰事无限量”、“活得随意,死得随机”了。
言轻才不信呢,双眼散发着“你是不是有病”的光芒:“怕她做什么,若是皇上疼你的狠了,如贵妃连你的毛都别想碰到一根。”
温楼绝对不会疼她,他太想让她疼了,万一他和如贵妃一唱一和联合起来欺负步萌,步萌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言轻将步萌眼前的碗挪开,继续劝道:“萌妃你听我跟你说,活得比王八都长真的屁用都没有,不受宠的妃嫔就是废品,不要消极懈怠,不然你好好的大溪地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塔克拉玛干,到时候哭都没眼泪,对不对?”
步萌捂住双耳,不想听不想听,她真的只是想好好活着啊!可言轻每天都像苍蝇掉在尿盆里一样兹嗡嗡嗡的扰人心,在她耳边各种唠叨,简直快要逼死她了,她能不糟心吗?
好在这时候小太监福熹找来,言轻有了事儿干,饶过了她。言轻掐掐算算写了张字条让自己的贴身宫女春萍递了出去,顺便提高嗓音朝外交代道:“福熹,你跟那个蔡雷富说,他的生辰八字我看过了,能够改变他命格的新名字已改好,从今儿起他就叫蔡太贤,代表着极大的贤德贤能。这名字完美,特别配他!”
福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夹带着浓浓的崇拜之情:“这名儿太棒了,一听就让人沉醉,那奴才先代他谢过言妃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