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乐得不行,拔脚就跑。
两个人又在林子里你追我逃了起来。
月上中天。
吵醒了寒鸦,踏碎一池夜色。
——————————————————————————
落到河边,夏笙一个转身,韩采儿已经杀了上了。
“把解药给我,不然别怪我不仁不义。”
本来是玩笑开够了,可见看漂亮的脸蛋变得跟猪头有一拼,夏笙还是没忍住翘了嘴角,而且翘的十分惹人厌。
这回韩采儿忍都不忍了,流云似的剑花挑了上去,夏笙仰身一躲,就地打个滚抽出笙,挡了下她的狠击,一声脆响。
“我说…”
这姑奶奶哪还有心情听他废话,连出数十招,夏笙躲的极其狼狈,哀叫连连。
“少给我装相!”
杨采儿更加窝火,但气急败坏,又没用暗器…还是被捉到空子,夏笙抓住她的手腕,刚想挥掌拦住,掌风却硬生生的停了。
瞅瞅自己胸前的油手,再瞅瞅夏笙咬住嘴唇的鬼样,杨采儿蹙起眉头,一抬玉足,使劲踢了上去,怒吼:“滚!”
夏笙直接一个流线,流之前还被扯走了包裹。
“扑通——”
进了河里。
——————————————————————————
“王八蛋。”
杨采儿抖落了那些杂七杂八,在瓶瓶罐罐里中翻找,她本是制毒高手,自会解毒,更会认药,看着了罐碧绿的晶膏,嗅了嗅,盘腿对着镜子抹了上去,脸上火辣辣的感觉顷刻没有了,风一吹,凉凉的。
“王八蛋。”又咒骂了句,才消去心中怒气,捂着面颊揉来揉去。
…这家伙,落水落得也太久了吧。
莫非是个旱鸭子?这可不太妙…杨采儿起了身,走到静寂和河边一看,粼粼黑色的河水缓慢流动,水纹分外舒缓。
“夏笙猪!猪夏笙!”
喊了两句,依旧没有反应。
“喂——!”韩采儿急了,几步淌到河水里。
清冽的水声。
远处的湖面上忽而荡起了涟漪,她忙跑过去,果然是夏笙冒了出来,甩甩头发,湿掉的青丝贴在月白的面颊上,眸子里堆满了笑,好像在闪光一样,她看的愣了,手脚就有些慢。
“杨小妞!快过来~看我捡到什么了?”
夏笙挥着手。
这回她可窜过去了,神速,美目一瞪:“你叫我什么?”
“你看…”
说着,就把一样东西塞给杨采儿。
是手。
冰凉的,死人的手。
杨采儿微怔,但平日大胆惯了,往下一揪拖了上来。
是一个女人的尸体,皮肤已经泡的不成样子,手臂上系着透明的银环,看不清面容,但她身上的衣服可是江湖人都认识的。
龙宫的蓝裙。
“她漂在水中间,既不沉底也不浮上来,真是神奇。”夏笙抹了抹脸上的水。
“笨啊,那是因为龙宫的臂环重量精妙。”杨采儿嘲笑。
夏笙眨眨眼,明白了,又说:“这手环…是龙宫的?”
“对。”
“所以,她是被龙宫自己人弄死的?”
“应该。”
“所以…”夏笙美的声音都抬高了:“她很可能是从龙宫中飘出来的?”
杨采儿眨眨眼,点头,微笑。
“喂,拖我干吗?”
“我们顺着水找龙宫啊。”
“这水系繁杂,怎么找?”
“看我的。”
“嗯?”
“走啦。”杨采儿扔下死人,尸体慢慢浸没,约是要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夏笙忽然拍了她的脑袋:“我的包呢?”
“少碰我,自己去取,岸上呢。”
“你去,你抢走的。”
“真烦人,你肯定是被懒死的。”
杨采儿不情不愿地走了。
夏笙偷看几眼,开始在水底下狂搓自己抓过尸体的手。
——————————————————————————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水性不错,但这杨采儿闭水功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夏笙跟着她游了一宿,不管明支暗道,杨采儿都能潜下去摸索半天找到前路,倒是苦了夏笙,那小蛇怕淹出毛病来一直搁他手里握着,信子吐得呲呲作响。
“杨小妞。”
终于忍不住阻止她游上游下,采儿不耐烦:“干吗?”
“他有毒么?”
“没有。”
“哦。”
“就是咬了你就得睡上三天三夜,无药可治。”
“…”
“轩儿,乖噢~”杨采儿湿淋淋的手使劲揪了揪小蛇的头和尾巴,又进入水底。
夏笙再低头看,完了,吓瘫了。
——————————————————————————
日头蒙蒙的亮了,天边的云朵染着初升的绚烂颜色,层层叠叠,光芒从缝隙中柔和的撒了除来,一点一点变得强烈而璀璨。
杨采儿露出了头,夜晚水冷,冻得脸色有些发青。
“你下去往西南游上一会,见到条人工暗渠,那里应该就是。”
“你不去?”
她摇摇头:“我去龙宫干吗,到是你,呆子一个,自己小心。”
“那…”夏笙撩开挡眼的湿发:“我以后去哪里找你。”
“一时半会我不出武昌,有缘再会吧。”
夏笙点点头。
“冷死了,我可要进城找个客栈睡一觉,祝你被那群疯女人剁成肉酱。”
她笑嘻嘻的,眼睛弯的像个狐狸,说完就转身向岸上游去。
紫色的影子越来越远,夏笙上上下下的浮动着,突然大喊:“杨小妞,谢谢你~!”
杨采儿没回头,发出一个极大声极不屑的字眼。
“切!”
——————————————————————————
深深吸了口气,夏笙闭住嘴,潜入水底。
水清澈,漂着一些藻类和水草。
他睁开眼睛,朦胧间果然看到了那个巨石造就的渠道,渠口宽大,夏笙迅速游了进去,因为不知有多远,所以时间即为生命。
但出乎意料,三十丈左右,就见了头。
腿一蹬,麻利的游向前方。
温度渐渐低了下去,夏笙开始上浮,越上便越冷,身上有些颤抖。
见了光,他更用力,也更吃力。
水面以下,几乎是可以结冰的温度。
终于到了,迎头一上。
“噗——”他大吐一口水,喘息不止。
许久,才回过精神,看清四周的景物。
——————————————————————————
是睡莲,大朵大朵蓝色的水芹花,天刚亮,还闭合着叶子,依旧是胜景。
远处,巍峨的白色宫殿烟水朦胧。
夏笙扒住身边圆形的一片浮桥,爬了上去,忍不住张大了眼睛。
龙宫,果然是龙宫,水中宫殿,神仙处所。
浮桥飘飘荡荡向远处伸延,远处,是至圣至美的建筑,分散而优美,全部被成海的蓝色睡莲包围,还是寒气飘渺,静而高雅。
“天啊…这,这游大婶,可,可真富裕。”
他感叹,咂咂嘴。
玉宇再美,那是几万人的地方。
龙宫更美,谁都知道,这是游倾城一个人的城市,一个人的牢笼。
她十几年未曾现身,人们都说,倾城剑,老了,废了,甚至死了。
但现在,如斯美景,暗透着不可忽略的威信与地位,任谁看了,还敢怀疑她?
——————————————————————————
正半愣半神游,飒飒风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寻声。
一抹红云,飘然而至。
还是深渊的眼,平淡的脸,曼陀罗华妖艳绽着,青丝及地,沾入水中。
“你倒是很能折腾,如何跑到这里来的。”
赫连雩羽冷冰冰的打量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少年,似乎变了一些,又似乎还是一个脆玉似的人。
“你们死人冲下去,傻瓜看不见。”
“哼,不知道跑到水中间的人是不是傻瓜。”
夏笙也没好脸色,立在那不动。
“我听人说还不信,没想到跑进来的竟是你,庆幸不是童使在这吧,不然你只能游着进来,漂着出去。”赫连雩羽道:“我不告诉宫主,你快离开。”
“不行,我是来找东西的。”
“什么?”
“我爹的剑匣。”
深邃的眸子瞅瞅他:“我们是在找,但它不在龙宫。”
夏笙不信:“不是你们还能是谁,那女人功夫厉害,一定是龙宫。”
“笑话,厉害的女人多了,现在风头最盛的厉害女人是季蓝,难道她也是龙宫生出来的?”
“真的?”
“我从不撒谎。”
曼陀罗红的愈发滴血的艳丽。
夏笙侧过头,望着蓝色的睡莲,又扭过来看看她。
“好吧,我信你。”
赫连眯着眼笑笑,没什么暖意。
夏笙俯视着她,忽然觉得她很小,很小,张口就说:“你太瘦了。”又觉得不妥,画蛇添足:“吃胖点,等我练好功夫,自然找你来算账。”
赫连雩羽毫不在意,冷淡的回答:“好。”
忽而又变了脸色,猛地推他:“快走。”
还没反应过来,夏笙就又落到刺骨的水里,知她脸色不对,也没敢露出头来,转了两圈,顺着水流出去了。
——————————————————————————
真正的冷,不是冷到你疼,而是冷到你木。
木的毫无感觉,就不再知道冷,也不再知道暖,或许更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深深的吐纳,呼出缕缕白雾。
手,臂,肩,都已经冻的发紫。
以下,就没在木桶的寒冰里,看不见了。
这是一个暗而优雅的房间,所以显得神秘,燃着淡淡的檀香。
同样暗而优雅的女人,倚在塌上,手支着头,闭上目,没有半点生命,却给人恐怖至极的压迫感,不然,你会以为她是个死人。
赫连雩羽在桶里已经三个时辰了,女人终于动了动睫毛,但没睁眼。
“冷吗?”
毫无情绪的两个字。
“不冷。”
“冷吗?”
更倔强的回答:“不冷。”
女人忽而露出暗至尽头的双目,手一抬,桶里的冰急速冻结,发出可怕的凌乱的声音。
赫连脸上再无任何反应,她刹那昏死过去,嘴,由无色,至青紫。
头垂在一旁,长发硬邦邦的,成了一种无法改变的形状,散在一旁。
女人收了气,揉揉眉头,抬高了声音:“右使知情不报,丈责三十,擅自作了主张,丈责六十,对本宫不诚实,丈责一百。”
纱帘外的宫女抱剑应到:“是。”
“现在就罚。”
蓝色的水袖僵了一僵,又应:“是!”

第9章

“冷吗?”
毫无情绪的两个字。
“不冷。”
“冷吗?”
更倔强的回答:“不冷。”
女人忽而露出暗至尽头的双目,手一抬,桶里的冰急速冻结,发出可怕的凌乱的声音。
赫连脸上再无任何反应,她刹那昏死过去,嘴,有物色,至青紫。
头垂在一旁,长发硬邦邦的,成了一种无法改变的形状,散在一旁。
女人收了气,揉揉眉头,抬高了声音:“右使知情不报,丈责十,擅自作了主张,丈责六十,对本宫不诚实,丈责一百。”
纱帘外的宫女抱剑应到:“是。”
“现在就罚。”
蓝色的水袖僵了一僵,又应:“是!”
*********************前情分割线**********************
武昌,地跨长江,依山傍水。
三国时即为要阵,到如今,随着造船日盛,龙宫落址,更加繁华。
不似秦城的散漫悠闲,也不像玉宇明朗干净。
它有一种厚重的硬骨,和无数复杂的枝枝叶叶。
夏笙进了城,东摇西晃,走走看看,倒是有些想念秦淮河水,画舫游船。
转而又觉得自己小请小调,买了身干净衣服换上,就随着别的江湖壮汉,迈进一家酒楼,吆喝了四两牛肉,半斤烧干。
吃得起了兴致,又无人可以聊天,就分外注意起了旁人的谈话。
“听说莫城主…”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这是多早的事儿了。”
“那玉宇城不是莫青风当了家。”
“那是自然,要说这莫青风命真是好,家大业大,最近还有了个娇滴滴的未婚妻。”
“你们这两个井底之蛙,那不是未婚妻,是他表妹。”
“是吗?哎,总之是富贵命。”
“那倒是,不说远的没边得了,你们知道吗?昨日城里死了不少大夫。
“恩?自来只有死病人的,哪能死大夫?”
“这是我倒是有所耳闻,那些大夫都死状安详,看起来无疾而终,但凑在一起,着实恐怖…”
“嘿,我猜呀…”
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另外两个凑了过去。
夏笙想听,耳朵都快竖成兔子了,迷迷糊糊往嘴里放了块肉,结果是空筷子。
正过头。
杨小妞还是全紫,凤眼笑眯眯,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动来动去。
“你来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夏笙一乐。
她忙着嚼肉,食指点点脑子。
“吹吧。”夏笙哼哼。
杨采儿喝了口茶水,才说出话来:“你倒是很快,两天就晃过了来了,我还以为龙宫得收拾你十天半月呢。”
“我是谁啊,到哪都有熟人。”
“恶心,是不是被人打出来的。”
“当然不是,那没有我找的东西,待的无趣,我就出来了。”夏笙隐瞒掉自己在郊外迷路的事实,大言不惭。
“切。”
“你有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夏笙偷偷摸摸。
杨采儿点头,小银蛇跟着抖三抖。
“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杀的。”
“我说真的。”
“你问这干什么?”
“当然是行侠仗义,抓住那个恶贼。”
杨采儿嘿嘿的奸笑:“还行侠仗义,你书看多了脑子坏掉,江湖上哪有行侠仗义这回事,呆瓜。”
“怎么没有,莫言就是。”
狭长的眼珠子不屑的一瞥:“我家主人说了,除了你自己做的,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形迹,不管是看来的还是听来的。”
夏笙没说话,默默地吃起来。
“你怎么不问我家主人是谁?”
“我爹说不能好奇。”
“为什么?”
“好奇的人都死得快,我还得当个万民景仰的大侠呢。”
一顿饭吃的彻底沉默。
熙攘的大街上往来着许多武林人士,他们和在秦城不同,都露着武器,穿着帮服,让夏笙看得分外起劲儿。
杨采儿倒是目不斜视,拉着他就往前奔。
“我们去哪?”
“去劫镖。”
“啊?”夏笙停下来,死活不走:“不行,不行,我不能做这种事情。”
杨采儿侧头对他奸笑:“看不出来,你还保留气节那?”
“当然。”
“好嘛,我告诉你,我们…”她小声:“去劫无生山的镖。”
“是什么?”
夏笙来了劲。
“嘿嘿,一块玉。”
“嗨,真没劲。”他停下橹胳膊卷袖子的动作,垮下脸。
“那可不是普通的玉,是能吃的玉,治病的玉。”
“吃?”夏笙摸摸肚子,表情怪异:“你要它做什么?”
“当然是治病了,我家主人身体弱,唯有吃些灵丹妙药才能延寿。”杨采儿道。
“你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你这个样子…”
“是…”杨采儿想了想:“是一个心里很苦的人。”
“莲子啊?”
“你想死吗?”杨采儿伸手就要抽他。
夏笙投降:“开玩笑,开玩笑,不过…我们要怎么…”
“这个嘛…等到没人的地方再说。”
二人打打闹闹到了郊外,杨采儿路边一站,盘个手四下看望。
“我们就在这劫?”
“嗯。”
“不躲起来?”
“躲起来干吗?”
夏笙憋了话:“…”
杨采儿乐一乐,才道出计划:“这玉其实也不算稀世珍宝,但这几年市面上几乎没有,你知道季无行闭关练功的事情吧?”
“知道,听说他要拿活人…”
“对,此功恶毒至极,而且过于阴烈,需要食玉调和,他儿子最近找了块成色非常好的,亲自押往无生山。”
“季云?那我们能劫走吗?”
“当然了,他功夫虽好,可脾气极差,逗弄一下,玉就是我家主人的了。”
“说得容易…”
“你怕了?”
“不是,我是怕夺不来,耽误了你家主人治病。”
丹凤眼弯的诡异。
“不,我对那小姐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人,她也是个好人…”夏笙被笑的毛骨悚然,摆手否认。
杨采儿越发觉得夏笙好玩,还小姐呢,但捣乱心理作祟,她正色道:“谢谢关心。”
夏笙挠挠头,跟着笑。
等了半个时辰,赶路的人中终于出现了一小队黑衣人,为首的渐渐清晰。
夏笙看得暗暗吃惊。
这对兄妹,太像了。
同样的明亮眼睛,微翘嘴唇,翘挺鼻梁,同样的美丽,妖异。
不同的是,季云有着英挺的剑眉,和高挑的个子,走起路来,高傲,微微抬着头,目空一切的眼神。
的确,没人敢多看他。
除了大大咧咧的夏笙,和漫不经心的杨小妞。
“呆子,一会儿,你和他打,我偷东西,手脚快点儿。”
夏笙兴致勃勃地点头。
“他力大,你不用硬抗,机灵点。”
“知道,知道。”
却说季云正大步流星的带着车和属下赶路,忽见一个少年一个少女在路边特高兴的对着自己,不由皱了皱眉。
杨采儿立马跳到路中间,笑嘻嘻的:“季~流~氓~”
“你是谁?”季云扶住剑。
“我?”明眸一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顾照轩是也。”
夏笙差点喷出来,季云一瞥:“你是那医生?顾大夫可是男人。”
她乐的前仰后合:“谣传,谣传,我打出生就是个女的。”
“随便你,拦住我们想干吗?”小魔头有点不耐烦。
“当然是…”杨采儿提高声音:“抢劫!”
话说这,夏笙就飞身跃上车上的箱子,季云反映极快,抽出剑就和他厮打起来。
无生山的功夫毒辣狠力,夏笙接的有些吃力,趁凌空翻身之际,拿了话就损他:“你这工夫,照你妹差远了。”
这可是季云心里的死忌讳,听了立马火大,大有誓不宰他不为人的架势,下手越发致命。
与此同时,杨采儿几个致命暗器一飞,直接砍开箱子,抓了个朴素的木盒就把两指放在嘴里吹响。
知道他们调虎离山,但季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对这个东躲西藏速度奇快的少年死不放手。
风驰电掣的瞬间,天空中俯冲下一只巨大的白雕,好似通了人性,准确抓住木盒就又飞向远方。
杨采儿跳了老远:“傻瓜,快跑!你打不过他!”
可季云剑下逃跑何尝容易,夏笙抓住路边树枝打算跃上,季云挑剑一斩,连根断,把夏笙摔的差点骨裂,银白的刃眼看挥下,必死无疑。
当——一声清鸣。
剑震了一下,竟然收不住力,直直插入旁边的土中五寸深。
季云侧首望去,水蓝的裙衫从旁边的荫翳中垂下。
“洞庭湖域,不要杀生为好。”
童初月轻飘飘的落到地上,泠冰冰的话简直是命令。
“右使何必管闲事?”
“这与你无关。”
冷眼对冷眼,年纪大的胜了,或者说龙宫胜了。
季云默不作声的拔出剑插入剑鞘,也不管那一箱金银珠宝,扭头气呼呼的走了,步子迈得比来时更大。
夏笙早就爬了起来,不吭声,看不出表情。
童初月几乎是带着厌恶扫视她。
“你要干吗?”杨采儿跳到她身后。
右使没回头,声音象是锉冰:“我要…送韩公子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