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夜又说:“我没杀赫连。”
“我知道。”夏笙执意抽出手,没什么波澜的瞅着穆子夜:“杀一个人对你来说太简单了,你没有必要让我知道。”
穆子夜看似松了口气,谁知夏笙又说:“但我一直觉得,从那天开始我就觉得,你一定可以阻止她被杀,只要你肯救她,她现在一定还活着,是不是?”
淡黄的细小的花随着风不断的飘落。
落在了青石板上,锦绣塌前。
穆子夜抬手接下一朵,默默地,看着它精致而弱小的生命微微颤动。
夏笙被这个答案弄冷了身子。
其实他总是劝自己,不要这么想,不要这么想。
但事实还是这样。
“我只想让你平安,快乐,过安全舒适的生活,对于其他人,我没有这个义务,我不是菩萨,不会普度众生。”穆子夜有些疲惫,生硬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夏笙看着他雕塑一样的脸,忍不住一阵心寒:“你以为我有了你就快乐了吗?”
穆子夜还坐在那里,抬着头不吭声,他知道夏笙是那种被宝贝大的,要很多很多爱的人,然而他不是,他甚至不爱自己。
“知道吗,我越了解你,就越不喜欢你。”夏笙满脸悲哀的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苍白的手抚摸着穆子夜细致的脸庞:“你看,你这么美丽,让人看见就不愿移开目光,可是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一片沉默。
夏笙惨笑一下,接着说:“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天,我妨碍到了你,你也会不喜欢我了,不计较我的死活了?我曾经以为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就像我对你一样,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其实只肯为我付出,却从来不愿为我放弃。想到这,我就心寒了,心寒的久了,就好像没那么喜欢你了,穆子夜,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报复,杀戮,伤害…我就真的不愿意喜欢你了。”
“不过,真好,你真会算计,你把我喜欢的人都毁掉了,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第60章
“知道吗,我越了解你,就越不喜欢你。”夏笙满脸悲哀的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苍白的手抚摸着穆子夜细致的脸庞:“你看,你这么美丽,让人看见就不愿移开目光,可是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一片沉默。
夏笙惨笑一下,接着说:“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天,我妨碍到了你,你也会不喜欢我了,不计较我的死活了?我曾经以为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就像我对你一样,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其实只肯为我付出,却从来不愿为我放弃。想到这,我就心寒了,心寒的久了,就好像没那么喜欢你了,穆子夜,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报复,杀戮,伤害…我就真的不愿意喜欢你了。”
“不过,真好,你真会算计,你把我喜欢的人都毁掉了,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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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
稚嫩的童音,犹如竹林回声,清透悠远。
“绮罗,我好饿,我要回家。”
温软的触觉,好像牵住了她的手,又好像调皮的跑开,留下一串模糊的脚步回声。
“绮罗,你不要拖拖拉拉了嘛,爹在等我们!”
凉凉的竹叶触在脸上,那个声音真的好像越来越远了,她忍不住想呼唤他,却不知那是谁,也不知自己是谁,眼前,只是似有似无的旧色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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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卧与锦被中的女人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很美,只是神色严肃。
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写满了梳离的禁忌。
不过,额上的细汗,和眼角的迷惘,却掩饰不住她刚刚算不得梦魇的沉睡困惑。
安梦回过神,支起身子滑下榻来,偌大的寝宫空无一人,只有光亮如镜的地板,和悠悠暖色烛火。
“秋——”
她抬高声音喊了声,一个宫女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锦帘后面。
“公主,又睡不安稳了?”
“嗯。”安梦结过她端来的安神药,默默喝了口。
“公主刚刚回京,一定是旅途劳顿所致,明儿个我去唤太医来再开些补药。”宫女熟练的整好稍显凌乱的被褥,安慰道。
“秋。”安梦放下茶杯,抬起长长的睫毛,说道:“去帮我查一个人。”
“是。”
“她叫绮罗,应该和龙宫的韩夏笙有些渊源,你明早出宫,速去速回。”安梦皱起眉头,她隐约想起自己初见夏笙时他口中那个名字,而自从在秦城穆宅听了那该死的曲子后,就每夜梦到。
自己好像置身一个小山村,和一个孩子每日相伴,除此之外,全是空白。
这些梦总给她曾经经历的错觉。
可是,她从未到过那里,更不认识什么绮罗。
梦太真实,总有些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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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最近怎么如此憔悴,每让张太医来瞧瞧吗?”
安然刚从早朝回来,照例探望卧病的安梦,他看着她日益消瘦,眼圈青黑,确束手无策,心情着实不好。
“瞧了,还是睡不踏实。”
安梦寝宫黑漆漆的,窗口的阳光都被厚重的缦布挡住,却仍叫她头晕目眩。安梦烦躁的转了个身,又说道:“别管这等小事了,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还是多把握机会才妙,至于那些江湖奇物,不可强求,毕竟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武功身手都是次而又次的东西。”
“我知道,不过上次秦城确实可惜,若不是夏笙捣乱,等官兵来了,那剑谱还是要落在我的手里。”安然叹了口气。
“你怨他了?”安梦疲惫的皱着眉头,嘴角确是若有若无的笑。
修长的美目一眯,安然也笑:“没有,我宝贝他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怨他?”
“看你近日老实了许多,原来还在惦记,你啊你。”安梦叹了口气。
“只要得了天下,什么没有,何况一个韩夏笙?”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然奇怪的看了安梦两眼,说:“问这干嘛?”
“没什么,好奇我弟弟为何喜欢。”
“公主!”
两人对话突然被一声急叫打断,宫女秋快步走了进来。
她自小陪公主长大,早是得力信服,自然不用通报。
“额,王爷。”定睛看到安然,秋愣了愣,忙行了个礼。
安然知她们是有事,优雅的起身:“我还要到母后那请安,明儿再来看你。”
“嗯,你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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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婢已查清楚了,这绮罗原名韩绮罗,是那个韩夏笙的姐姐,两个人在岭南山村长大,感情极好。”
秋扶着安梦靠在床边,说道。
安梦闻言愣了愣:“岭南?那她现在在哪?”
“她好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是在玉宇城被暗杀的。”秋有些犹豫:“不过…”
“不过什么?”安梦瞟她一眼。
“这是奴婢找来的画像。”
如同被电触了似的,秋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颤颤巍巍的递去一张宣纸。
安梦如同知道答案,急忙打开一看,明眸呆了片刻,又很快把纸合上,半笑不笑得问:“她倒是和本宫有些相像啊。”
“公主乃天赐凤姿,这等山野草民,怎么能和公主相提并论?”
“是吗?”
“奴婢绝无半句妄言,听奶妈说,公主出生时,全身无暇,如同璇玉,只在右颈有颗碧血朱砂,何皇后娘娘一模一…”秋说着,忽然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安梦。
皇族人特有的敏感和觉悟让安梦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卡住了她的脖子,面色平静。
秋面目狰狞,嘴微微的张着,极力想说出什么,却渐渐的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昏暗的寝宫恢复了平静,烛光闪烁。
只剩下一个孤独的公主,倚在床边,若有所思地抚摸了上自己光滑的洁白无瑕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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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古刹。
只是北方入冬的树已经露出了干枯的疲态,一地落叶成灰。
仿佛空气也添了些暗淡的颜色,只有偶尔沉闷的钟声传来,大能打破这佛家的神秘静寂。
“大师,我总是会做那些怪梦,梦里的内容无比真实,但我从未经历,这究竟是为何?”安梦一身素衣,不再那么憔悴,却更为消瘦,面色如纸般苍白。
她身边的老尼宽容一笑:“人生如梦,施主又怎知那是梦,而眼前是为真实?”
安梦摇摇头:“也许是的,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她就是你,你也是她。”
“大师,你是否知道什么?”安梦看着她。
老尼一如既往握着手里的佛珠,挂着深不可测的笑容:“万般世事,都有它的因果,但一味纠缠,只是误了自身,施主若真想参透其中精髓,不如入我空门,施主自小便聚慧根,无奈入世太深,才有今日孽果啊。”
安梦呆呆的站在原地,任老尼悠步离去了。
空荡的古刹,只有小尼姑扫地的沙沙声,听在她的耳中,却是孤寂无涯的空响。
那日耽搁了好晚,才听到荡满山野的呼喊。
“公主起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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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究竟是身体重要,还是精神重要。
这几个月的折磨,已经让安梦不止一次的思索这个问题了。
但她没有答案。
也许人并不需要这么复杂,来到世上,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
然而,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走在偌大皇城中,她试图忘却身体与梦魇的折磨,她知道答案,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使命无关岭南。
而她,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弟弟而已。
“姐,你想什么呢?”
安梦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
“我看你近日气色好了许多,今天皇叔家请了戏子,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也给你散散心。”
“好啊。”安梦把手搭到安然的手上,露出了公主式的温柔的微笑。
第61章
也许人并不需要这么复杂,来到世上,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
然而,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走在偌大皇城中,她试图忘却身体与梦魇的折磨,她知道答案,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使命无关岭南。
而她,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弟弟而已。
“姐,你想什么呢?”
安梦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
“我看你近日气色好了许多,今天皇叔家请了戏子,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也给你散散心。”
“好啊。”安梦把手搭到安然的手上,露出了公主式的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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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山峦,有种特别萧索也特别壮阔的视野。
登至顶峰,仿佛天下尽收眼底。
然而,站在顶峰的人,也不仅仅有横生壮怀的那一类,正因为所见极远,他想到的事越多,越回味起自己的力不从心,就越伤感。
穆子夜就是个时常伤感的人,他的好处在于,从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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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风吹得厉害,我们下山去吧。”顾照轩实在受不了,背过身子,衣衫被吹得散乱,扯着嗓子大喊。
穆子夜呆呆的望着远方,长发被风带起,露出整张俊俏的脸,白皙的面颊清透得好像不时就要滑下泪水似的,他好半天才吭声:“你先回去,我晚些再走。”
顾照轩撇撇嘴,心想扔下你说不定你就跳下去了,我回得去嘛我。
“我说,你别老一脸丧气好不好,不就是少了个韩夏笙吗?那种臭小子,让他去死好了。”顾照轩扑楞着脸上的碎发,别有用心的抱怨。
穆子夜轻轻一笑:“我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想事情?是想怎么让他回来吧?”顾照轩一哼。
“没有想他,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管。”穆子夜突然转过身,也不理顾照轩,径直从他身边过去,朝着山下迈步。
顾照轩急了,跑过去:“你等我一下啊,真是任性,明天去山东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你留在京师继续监视他们,水墨陪我去就好。”
“她一个东洋小丫头,管什么用,切。”
声音没入枯寂的林子,越飘越远,山崖还是一如既往,挺立在最高的地方,下面万顷土地,层峦相叠,淡淡云雾掠过,如梦如幻。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相遇,错开,不知是谁早已安排好了似的,难怪有句话叫做命运无常。
穆子夜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会不会去走另外一条道路,又或许,依旧沉默着向前,因为只有向前,才能遇到他,尽管带着伤害,背叛诸如此类的不好的东西,至少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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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
夏笙正端着杯茶沉思,听到门外请示,才回神道:“进来。”
客栈上房的门推起来了无声息,一个蓝衣小姑娘走了进来,自在他面前,还是素净的脸,仅十三四岁的年纪。
“宫主让属下办的事已经办妥了。”她举着剑抱手一笑。
夏笙点点头,只带了种阴郁的表情,使得那样精致的五官横生出几分中性的气质来,也只有对着孩子,她才察觉不出。
“听右使大人说,宫主心经修习更进一步,真是太好了。”小姑娘笑得十分开心,自然,对着这样美丽温柔的人,是谁都笑得出来的。
“映彩。”夏笙淡淡的看着她。
“属下在。”她忙绷直了身子。
夏笙扑哧一下乐了:“你不用这么紧张,坐。”
映彩顺着他指的座位乖乖坐了下来。
“外面天冷不冷?京师热不热闹?”夏笙问。
“嗯,可比武昌冷多了,也比武昌热闹多了,京师尽是天南海北的人,还有好多没见过的东西,特别是天桥附近,说书的,卖艺的,什么小玩意,糖葫芦,好玩的多了去了。”小孩子说起玩乐,那定是专心致志,也忘了平日立下的规矩,手舞足蹈的。
夏笙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出去不过几日,就带了点京腔,真是有意思,映彩是喜欢武昌,还是喜欢京师?”
“我…”小姑娘眼珠子一转,狡猾的说:“我自然是喜欢龙宫。”
“撒谎,我最不喜欢龙宫。”夏笙轻哼。
不知他是何用意,映彩索性不回答,静静地看着他。
“要把映彩永远留在京师,你愿不愿意?”夏笙拖着下巴,水样花颜被透进屋里的阳光度了层浅金。
小姑娘站了起来,不容置疑的说到:“只要是为了宫主,映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倒没那么严重,反倒是送你去享福的,我有个在紫禁城里的老朋友,今后,你就去伺候他如何,只要你乖巧,以后要什么,自然就有什么。”夏笙笑。
“是,属下明白了。”
“从今以后,你也不是我的属下,再能见面,叫声哥哥便好了。”夏笙揉揉太阳穴,说道:“你让他们送些热水来,我洗后便早早睡了,明日便得离开京师,还要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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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雪,来得迟了些。
但依旧铺天盖地的染白了大地。
在山东深一脚厚一脚的雪,好像每年都可以见得到的。
水墨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回头对那个穿着单薄而沉默的男人说:“主上,我们找个地方歇息吧,天晚了这荒郊野外难免有野兽出没。”
穆子夜四下看了看,只有枯枝和大雪相映,便点头:“去找个农舍,明日再赶路。”
说起来容易,但两人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才在日暮时找到间弃屋,水墨忙活了半天,升起火来,弄得稍有了些人气。
“主上,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好早点休息,再过两日,我们就可到济南了。”
穆子夜原本坐在床边走神,闻言无意识的接过碗,刚要喝,又被水墨叫住:“主上,今日的药还没吃呢。”
他看了她两眼,摆摆手,碗几乎到了嘴边,又停下来,瞅着水墨不说话。
一直超尘脱俗的女孩子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惊慌,她强笑了下:“是不合胃口吗?我再去换些别的。”
白瓷碗从穆子夜修长的指尖摔落到地上,刺耳的一声破碎。
水墨几乎同时跪了下去,她想解释什么,最后却说:“主上对我恩重如山,但我始终是东洋人,我有我的祖国…”她额头重重磕到地上:“对不起。”
穆子夜阴着脸没有回答她,忽然向窗口看去,拿起手边的小器物便砸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哼。
但烟雾还是散了开来,为时已晚。
穆子夜支着身子靠在床边,默不作声的看着门被推开,那人肩膀受伤,十分不善的踢了脚已昏死过去的水墨,骂道:“没用的贱人,杀他还是得老子动手!”
第62章
水墨几乎同时跪了下去,她想解释什么,最后却说:“主上对我恩重如山,但我始终是东洋人,我有我的祖国…”她额头重重磕到地上:“对不起。”
穆子夜阴着脸没有回答她,忽然向窗口看去,拿起手边的小器物便砸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哼。
但烟雾还是散了开来,为时已晚。
穆子夜支着身子靠在床边,默不作声的看着门被推开,那人肩膀受伤,十分不善的踢了脚已昏死过去的水墨,骂道:“没用的贱人,杀他还是得老子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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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飘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羽翼似的洁白,落满山野。
小屋里,静得出奇,红色的火炉燃烧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甚至,有着比那冰天雪地更为严酷的寒冷。
穆子夜俊脸失去了血色,失力的靠在床边,他自小服用了不少珍奇药材,对迷香远比常人具有抵抗力,但这次为他特制的,显然是个意外。
刚刚进来的男人默默扫视一圈,猛得抽出尖刀,施力便要向下砍去。
穆子夜却急促而轻声的阻止:“别碰她。”
话毕,胸口更是因功力强行运转而起伏的厉害。
秦苑果真没有再行凶,反而哈哈一笑:“她背叛了你,你却还顾及这女人的死活,是不是与那姓韩的小子待得久了,也染上些迂腐的臭脾气?”
穆子夜只觉眼前一阵模糊,一阵清晰,晕眩得厉害,语气却没显出半分慌乱:“我要死要我活随你的遍,这个和她没有关系。”
秦苑原本英挺霸气的脸横着条丑陋至极伤疤,使得在不太明亮的火光中看起来,有些恐怖的扭曲。
他不由分说走上前来,对着穆子夜就是一巴掌。
穆子夜一双明眸静静的看着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咒骂。
“我不想动你,毕竟是给自己惹麻烦,但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那狗皇帝向来对青萍谷敌视至极,即便这中原落入东洋人手中,于你又有何不好?”秦苑说道。
“没什么不好…我只是不愿意做狗而已,我不象你,如此识时务。”穆子夜不愿听他废话,索性闭上眼睛。
秦苑为怒,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狗皇帝抄了我的家,杀害我家整整一百零三口,我是恨不得近日就毁了他的江山!”
“若不是你勾结外患,又怎会抄了你的家…我不在乎谁做皇帝,只是不愿意看到一群蛮夷在我眼前猖獗罢了,今日是我疏忽,你爱如何便如何吧,不要在我这里说些无稽之谈。”穆子夜道。
秦苑瞅着他,原地踱了几圈,语气阴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皇子,你和那狗皇帝长的甚为相像,恐怕,想当皇帝的是你吧?”
穆子夜靠在床边,轻蔑的嗤笑一声,没了下文。
屋里的火光还在闪动,因为燃烧而不时地发出劈啪的声音,柔熙的光芒打在两个男人身上,却有些刺目的危险。
秦苑又靠近两步,抬起穆子夜的下巴,反倒发笑:“说起来这张脸确实艳冠天下,只可惜主人凶了点,不如今日就废了你的武功,把你带在身边,让东洋人看看穆子夜的花容月貌倒也有趣得很。”
穆子夜头晕得厉害,力气半点也使不上来,若不是意志力强挺着,恐怕也得象水墨那般昏死了。
但他无论心思还是气量,都远远超过秦苑的臆想,听到这等侮辱之词,穆子夜反而睁开眼睛,苍白嘴角挂起了淡淡的嘲笑。
秦苑气盛,见此更不急杀他,径直搂起穆子夜的脖颈,吻了上去。
可惜穆子夜不比韩夏笙,愣是没有半点反映,眼神里除了看不起就是十分看不起,秦苑在他面前退缩惯了,无意四目一对,顿时身子僵硬的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