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问:“你说真的?“
“当然。”
深邃亮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夏笙笑了笑,而后赫连也微笑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树后,站这一个本该在享受胜利的男人。
他俊美的脸冷的几乎冻结,修长手指紧紧扣入了青玉长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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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暮春须臾经过,便是满池荷香。
西湖水面清波徐徐,垂柳淘淘,放眼望去,石岸长堤上斑斓行人如织。
远处缓缓走来一对男女,白衣红裙,谈笑如歌。
他们到杭州三天了,但赫连总觉得比三年还要漫长。
不用杀人,不用执行任务,不用去绷着自己的神经,在刀刃上行走渴饮鲜血。
夏笙的善良和快乐,像是温柔的手,抚平了她多年以来总是如影随形的疲惫的噩梦。
她知道自己离他很近,也知道,自己其实离他很远很远。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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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白娘娘就被压在雷锋塔底,我小时候还会信以为真呢。”夏笙指着远处伫立的高塔,笑道。
赫连随之看去,轻声说:“你怎么知道又不是真的,这世上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夏笙点点头:“不过白素贞一生行善积德,为什么会遇到这种结局…”
“因为…”赫连垂下眼睛:“她生来就是错的,她和大家不一样,所以,没有一寸土地容得了她那个异类。”
春末夏初的温暖逐步退散了下去。
夏笙低下头,她也低下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微动的留海和瘦弱的双肩。
“不会的,”夏笙握住赫连的手,说道:“如果老天曾经给过你痛苦,总有一天,他也会给你同样的幸福。”
“傻瓜…”赫连发出声短促的笑,及肩的黑发抖动了下。
夏笙疑惑:“真的吗?她们也经常说我傻呢。”
赫连缓缓的抬起脸来,眼眶带着微红:“不过,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
“对了。”夏笙忽然想起什么,东摸西摸,从怀里摸出个结打的非常漂亮的水晶坠子。红色绒绳在他的指尖颜色更为鲜亮,如同赫连眼底的曼陀罗花。
“给你,昨天你休息的时候,我在街上看到。”他动作有点仓促,生怕赫连掉下眼泪,忙把坠子塞到她手里,笑:“挺漂亮是吧?”
赫连愣愣的接过来,举起来对着太阳一晃,光晕如彩虹融在水中,美丽的阴影落了下来。
“谢谢。”她细心收好,点点头。
夏笙摸摸头:“这谢什么。”
赫连很认真的看着她,身后西湖水碧绿通透,美景相宜
她轻轻的吐出句话来:“我喜欢你。”
“啊?”
夏笙目瞪口呆,又怕自己的单纯吃惊伤了她,回神结结巴巴的说:“可,可是你不能。”
“是。”
赫连应声,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我不能喜欢你,哥。”
夏笙怔住。
“哥。”赫连回过头,笑容苍白无力:“你喜欢我这么叫你,哥?”
“你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多,我知道你重亲情,也知道你不重亲情。”
“什么意思。”
赫连背着他,问道:“你喜欢我吗?”
“我…”
“你不喜欢。”
“我是你哥。”
“你不喜欢我,不只因为你是我哥,就像你喜欢他,不会忌讳他是你叔叔…”
夏笙傻呆呆的站在那里,脑子一时想不出要回什么话了。
赫连长叹了口气,摆摆手:“让我自己待会儿,别担心。”
说完,她抬步便走,红裙很快便消失在了游湖的人群中。

第54章

赫连背着他,问道:“你喜欢我吗?”
“我…”
“你不喜欢。”
“我是你哥。”
“你不喜欢我,不只因为你是我哥,就像你喜欢他,不会忌讳他是你叔叔…”
夏笙傻呆呆的站在那里,脑子一时想不出要回什么话了。
赫连长叹了口气,摆摆手:“让我自己待会儿,别担心。”
说完,她抬步便走,红裙很快便消失在了游湖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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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小的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曲线,清澈水溅的回荡声。
涟漪阵阵。
夏笙愣愣的收回手,叹了口气,心里被突如其来的烦闷搅得坐立不安。
眼前美景如水墨画清凉悠然,却在没有情绪欣赏。
他被赫连的难受紧紧包围着。
很奇怪,夏笙从来没想过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自己,更不要说是自己的妹妹。
此刻,他并不困扰,更多的是心疼,他不懂得如何做一个好哥哥,就像绮罗曾经为自己做的,那么温和,干净,游刃有余。
夏笙疲惫的垂头,坐在湖边彻底颓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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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去追?不像你啊。”
怅然间一声轻柔却带有情绪的男声响在背后。
夏笙猛然回首,看见他修长高挑的身影,白衣飒飒,如水黑发随风轻散,瞬时让西湖碧波垂柳意外失色。
他心有些安了,忙起身问:“子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穆子夜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倒是尖俏下巴冷漠一抬,带着习惯的优雅笑意:“爱妻…你想起来的真及时。”
夏笙知道他有些不高兴,张嘴解释:“我没有,可是赫连她…”
“对啊,赫连雩羽。”穆子夜漫不经心玩着自己的长萧,随口接道:“幸好还有这么个孩子当理由,不然我会以为我第一次做没把握的事情就成了傻瓜。”
夏笙欲言又止。
穆子夜突然一步一步走近,语调越发突显出他心里的不舒服:“废了这么大力气到龙宫来,你竟然敢给我带着别人跑掉?”问到一半,用力拉住夏笙的手腕:“跟我回去。”
“我不,我要和赫连在一起,你自己回去吧。”夏笙甩开他,有点反感这种强迫。
“你疯了是吗?”穆子夜不敢置信,水眸愣愣的盯着夏笙。
“没有…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赫连明明一样,你却不能对她像对我这么好,你什么都有了,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我不想抛弃她一个人。”
“你说真的?”
穆子夜又问。
夏笙犹豫片刻,点点头。
“好,很好…”穆子夜点点头,眼神依旧灿然却有些伤人,他薄唇微微露出洁白的贝齿,说道:“我没办法对你们一样好,但我可以对你们一样糟糕。”
“小气,难道她…她流着我的爹的血,你就没一点感觉吗?”
夏笙顿时不乐意,气呼呼的说了句。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也救不了天下人,你再和那个女的纠缠下去,我就杀了她。”穆子夜一顿,又说道:“我只在乎什么对我最重要,你在乎吗?”
“我在乎!”夏笙退了步,抬高声音:“赫连对我就重要!我去找她了,再见!”
说完,借着尚未恢复的轻功便跑得无影无踪。
穆子夜还站在原地,长出了口气,手指扣紧长萧,表情倒是保持了一贯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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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你说它无形,它偏偏有形,那么多刀光剑影,绝命厮杀。
江湖,你说它有形,它偏偏又无形,只看到阴谋诡计,旧爱新仇。
韩夏笙年轻的时候,会因为自己的遭遇痛苦,自责,不服,但随着时光流逝,他逐渐学会了正视命运的存在,并且学会平和与忍耐。
因为后来他终于明白,从一开始,他便茫然间选择了这个没有谁能够幸福的地方,也选择了远离完满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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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夏笙终于在城郊找到赫连,却慌了神。
残阳暗淡得不再刺眼,却流淌着血红的光。
如同她的裙子,静静得铺散在草地上,犹如一朵绝艳的花朵。
夏笙仓皇冲过去,使劲推开半蹲在赫连身边的人,颤抖的手抚上她沾满血迹的苍白的脸旁。
赫连的睫毛很长,肌肤很透亮,闭上眼睛,会显得和小孩子似的安静。
只是此刻的过度安静,让人恐惧。
“赫连…”夏笙止不住的全身都在抖,哆嗦的托起她的后背,抱在怀里。
微弱的呼吸中,安静的眼眸缓缓半睁,她苍白而干涸的嘴唇上鲜血也变深了。
“赫连,别怕,没事的,我带你去看大夫。”夏笙不敢触碰她湿透的裙子,急得几乎要晕倒。
细小的嗤笑,赫连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却拼了命抬手渐渐只向他们身边站着的人。
夏笙不敢相信的看着穆子夜,明眸圆睁。
与此同时,赫连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是我。”
穆子夜面对夏笙有些不正常的表情,看着他缓缓放下赫连,吃力的站起来,便请不自禁的解释了句。
没想到,话音未落,夏笙便一拳挥向他完美无瑕的脸。
万籁俱寂。
许久,穆子夜才想起轻轻碰了碰疼得发木的面颊。
血,顺着苍白的嘴角趟了出来。
“滚!滚开!”
夏笙红着眼睛又使劲推了他一下。
穆子夜趔趄着向后稳住身体,水亮瞳仁渐渐的更加透彻,或者说,空洞。
他城府极深,却也回了半天神才能动弹。
疼得说出话来,也不想说,穆子夜蓦然有些决绝的转身。
原来什么长相守,什么爱不离。
全是随着环境就能改变的脆弱东西。
人最难承受的,不是单纯的疼痛与伤害,而是亲近的那个他,不经意间表现出的不信任,毅然决然的误解,鲁莽草率的表态。
好像,我们真的都是这么脆弱的东西似的。

第55章

穆子夜趔趄着向后稳住身体,水亮瞳仁渐渐的更加透彻,或者说,空洞。
他城府极深,却也回了半天神才能动弹。
疼得说出话来,也不想说,穆子夜蓦然有些决绝的转身。
原来什么长相守,什么爱不离。
全是随着环境就能改变的脆弱东西。
人最难承受的,不是单纯的疼痛与伤害,而是亲近的那个他,不经意间表现出的不信任,毅然决然的误解,鲁莽草率的表态。
好像,我们真的都是这么脆弱的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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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花已经不经意间冒出了枝头。
花瓣柔软而美丽,曲卷着随意而优雅的弧度。
碧草芳菲,为随风缤纷落英铺就了最华美的坟墓。
花落了,是不是就要死了?
正如人一样,活着的时候,那么灿烂,甚至夺目,合了眼,放了手。
都要躺在地底,化作春泥,永永远远不再回来。
秦城那么美丽多情,流水潺潺。
它是每个故事的开始,却也是每个故事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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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笙默默放下最后一培土,修长好看的手已经伤口累累,肮脏不堪。
他叹了口气,失力的坐在坟前。
刚刚挖掘出的泥土,还夹着落花,散着湿气,在茵茵草坪上,像道丑陋的伤疤。
亲手埋下了此生对自己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绮罗的骨灰,和雩羽的尸体,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今日江头两三树,可怜和叶度残春…”轻轻的念出爹教的悼亡诗,他却没有流眼泪,只是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俊秀脸庞覆满霜雪。
“少主何苦如此伤神,人死则魂灭,雩羽再也不会难过了。”
童初月一袭蓝衣,亭亭站在他的身后,冷言道。
她已然不复年轻貌美,从杭州大院的小丫鬟,到龙宫的潇洒左史,整辈子始终在陪伴,可如今,要陪伴的,都不在了。
最伤神的,究竟是谁。
“还会有人死吗?”夏笙突然怔怔的问。
童初月微愣。
“为什么大家一个个都死了,还会有人死吗?”夏笙终于抬起眼睛,正视着墓碑。
“每天都有人要死,也有人会出生,谁知道呢。”童初月黯然一笑。
平坦的碧绿草坪,几树百花璀璨,阳光倾斜千里。
蓝裙,白衣。
人和人的缘分果然是谁都说不清的东西。
一年一轮回。
十年一轮回。
百年一轮回。
玄妙悲哀。
“少主还是回龙宫吧,那是游公主一生的心血。”童初月抱剑拱手。
夏笙没回答,微长的留海随风飘扬,隐约露出完美光洁的脸庞。
童初月又说:“也是雩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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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每天都会有新的传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内容传播到每个相关或者不相关的人的耳朵里。
但也许,在没有比这些日子更离奇的事情了。
游倾城被穆子夜逼得跳湖,赫连雩羽被暗杀,而天下第一的龙宫,竟然落在了时常让人不齿的韩夏笙手里。
无生山归附于青萍谷,以韩夏笙的作为,当穆子夜的傀儡照理说是无可厚非的必然之举。但奇就奇在,龙宫和青萍谷依旧明里井水不犯河水,暗里…也由势不两立变得井水不犯河水了。
至于猜测出来的缘由,也是众口菲菲,无稽之谈,不说也罢。
重要的是,大家激斗都在翘首以盼,看看这回风水要转到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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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得刚刚好的夏风划过白色纱帘,吹碎了竹塌上神秘影迹。
古筝软塌一如出放新蕾,吹不碎的是耳畔天籁。
婷婷琴音,曼妙曲调。
手起弦落点缀了满屋的旖旎。
而弹筝的佳人,更是婷婷袅袅曼妙无双。
婀娜身段配着朱唇皓齿,仅仅静坐在那里,都能引的无限遐思。
午后空气里总是飘散着一种朦胧味道,丹蔻纤指忽而莫名停了下来,像是受到了这种味道的诱惑与感染。
她朝着纱帘后的软塌望了两眼,款款起身,整平开得极低的领口花边,迈着莲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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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所有美丽都会在这样的景致面前低微下去。
高高在上的绝世风华,却又有着那样安静淡然的睡颜。
让人只敢跪在地上,偷偷看他留下的倩影。
卑微的无怨无悔。
刚刚还与琴瑟缠绵的细嫩的手,颤抖的抚摸上穆子夜比白玉还要无暇的脸庞,她轻叹了口气,如果他,是自己的,那刚有多好。
想着,便魂不守舍,不自觉渐渐低下头,越靠越近。
当唇要碰到唇的刹那,长长的睫毛忽然翘起,露出了明媚的眸子。
她愣了刹那,顷刻就被穆子夜反压在床上。
因为在午后休息,他只穿了个简单的黑色丝质睡袍,动作太大,隐约露出了白皙而结实的胸膛。
青丝垂在她脸庞,女人目光闪了闪,半是期待半是羞赧的闭上了眼睛。
谁知穆子夜轻轻一笑,松开按住她手腕的手,起身坐在床边,说得若无其事:“不好好弹琴,又闹什么。”
“奴婢…是认真的。”
穆子夜看了看她从潮红变得苍白的脸,语气依旧温柔:“我很累了,你下去吧。”
“主上…”女人仓皇爬起来,拉住他的衣袖,语气有些不甘:“主上…就像从前一样,就一次,好不好…”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她被这句没有动容的话打蔫在那里,殷红的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
屋子里静得很让人落寞。
粉色轻盈的裙子随着她滑下软塌,女人慢慢的抱起琴,头都没回,就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子。
穆子夜摇摇头,轻轻笑了笑,又重新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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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合上的门又被推开,穆子夜不用看他,光听那油腔滑调的声音就知道是谁,顿时转了个身朝着墙面壁过去。
“呦,这回不仅人没神,身子也不行啦?”
顾照轩笑得和什么似的,凑了过来俯下身子看热闹。
“你偷窥的毛病最好改一改,不要吵我休息。”
“还休息?”顾照轩差点摔倒,哭笑不得的说:“老大,你都休息十天半个月了,不就是被打了一下,至于吗?”
穆子夜不吭声,面不改色的继续睡。
“来,我瞧瞧…”神医惦着脚往里看,嘟囔:“这不是早好了么…还躲什么躲,要不,我替你去揍他?”
穆子夜实在被吵的不行,睁开眼睛目光冷冰冰的看着他。
顾照轩讪笑两声,正了正形:“我可是来好心提醒的,您再睡下去,那夏笙和谁跑了就不一定了,龙宫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我不想再去龙宫了。”穆子夜又开始闭目养神。
“谁说咱们要去,”顾照轩开始奸笑:“我可有办法让他自己过来。”

第56章

穆子夜不吭声,面不改色的继续睡。
“来,我瞧瞧…”神医惦着脚往里看,嘟囔:“这不是早好了么…还躲什么躲,要不,我替你去揍他?”
穆子夜实在被吵的不行,睁开眼睛目光冷冰冰的看着他。
顾照轩讪笑两声,正了正形:“我可是来好心提醒的,您再睡下去,那夏笙和谁跑了就不一定了,龙宫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我不想再去龙宫了。”穆子夜又开始闭目养神。
“谁说咱们要去,”顾照轩开始奸笑:“我可有办法让他自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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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鸟,叫做云雀。
它小时候和其他的同类是不一样的,从不颤颤巍巍的低飞。
但长大后,必定一飞冲入云端。
夏笙开始觉得,给予自己生命的那个女人,像极了这种小动物。
十八年闺阁隐秘生活,在比自己小的多得年龄时,便一夜崛起,创造出如此庞大的龙宫。
他从前瞧不起她,但逐步接触了解后,却开始隐约的原谅。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很容易。
商业,武力,情报,土地…原来游倾城拥有的东西如此之多。
而现在,世人想都想不到的财富落入自己手中,是守护,是挥霍,还是抛弃。
童初月说,你内心对天下的看法,将从此改变。
只是她不明白,站在顶端,有的人可以一览众山小,有的人,却只觉得高处不胜寒。
——————————————
浩渺烟水,笼罩住成海的睡莲,清新湿凉的白雾间,宝石般的蓝如梦中笑颜。
美丽,遥远,却又悲凉。
一如背后崛起的座座白色宫殿。
夏笙呆呆的坐在亭子里,看着盛大美景,说不清是忧愁还是什么,心里总会忍不住泛起寂寞。
埋头走了这么遥远的路,轻逝七八年,恍然回首,全是模糊人事。
是疲倦,是的,再也不想迈步子的疲倦。
馨香的风吹来,吹散了青丝缕缕,却吹不走日渐细密的束缚,步步惊心的命运。
——————————————
“宫主。”
夏笙还在发愣,丝毫没意识到身边的呼唤。
“宫主!”童初月抬高声音。
“啊?”
“练剑的时间到了。”看着魂不守舍的他,童初月心里百般无奈。
夏笙转身坐在亭边石椅上,轻声说:“我不想练了,休息一天吧。”
“不行,现在反对宫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恕我直言,宫主的武功照游宫主还差得很远,尚不足以服众,又如何能与青萍谷抗衡…”
“行了!”夏笙打断她滔滔不绝的教训,轻轻揉了揉眉头:“谁愿意当谁当,我倒乐意抬腿走人。”
“雩羽已经不再了,还有谁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我再练也练不过穆子夜,你不要想有朝一日我能成为天下第一,再活活逼死他。”夏笙侧过头,不愿直视,微长的刘海挡住眼眸,只露出挺翘的鼻梁。
“那有何不可?只要宫主继续练因缘心经,再辅助以水月心经,超越穆子夜并不困难。”童初月冷笑。
夏笙看向她:“三大心经到底是什么?”
“当初江公子拿的是因缘心经,水月心经,夏花心经,因缘心经现在已经毁了,据去年的情报讲水月心经在皇宫,并非不可到手。”
“那…夏花心经呢?”小韩想了想这个奇怪的名字,心里隐约不安。
“江公子死时,把它随身携带,现在…恐怕是被穆子夜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