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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她得了一,还会要二,你满足她一次,难道能够满足她一生吗?
夏笙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他知道母亲和穆萧萧不同,对然看上去同样沉稳老练,但她还是那种贪得无厌又心狠手辣的个性,如果自己真的写出子夜的心得,以游倾城对天下第一的执着,到头来,不是害了子夜吗?
然而,如果自己不写,赫连夹在中间,又会怎样。
他不相信母亲对子女是有感情的,又或许,他与赫连的出生,都不过是这个女人安排的战局,她放任江湖这么多年,现在,是想开始找回胜利的独傲了吧?
游倾城冷然看了他一眼,夏笙回过身来,对视过去。
“你以为,凭你的小聪明便能敷衍得了本宫吗?”
夏笙胡乱写出的剑谱被散乱的扔在了地上,纷纷扬扬的白,即便在龙宫的大理石地面上,依旧是有些刺目。
她质问,而夏笙不回答。
“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我!”游倾城忽然抬高了声音,说道:“把他给我关起来,禁食!三天以后抬来见我。”
“宫主…”赫连看得不忍心,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你回去做你的杂事吧,我想他根本不需要人来照顾。”游倾城疲倦的挥了挥手。
很快,这两个人就迫不得已的离开了大殿,当然,赫连是自己走出去的,而夏笙,是被拖出去的。
游倾城闭上双目,仿佛沉睡了过去,只留下一身华美的衣服,和一张被时光弄的僵硬的脸庞。
其实,她的确有些昏昏沉沉。
朦胧间,仿佛见到了江南暮雨,他持伞立于江边,对自己轻轻微笑。
青丝,白衫,随风荡漾,悠悠我心。
多少年没有做这个梦了呢,她很想伸手去触碰,即使碎了也好。
然而,伞又忽然掉落在地上,他荡满温柔的双眼,忽而盛满了反感与戒备,像是追风的白刃一样,蓦然就在自己身上划下伤口。
游倾城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仿佛从高处坠落,恍然便醒了。
苍白指尖揉了揉额头,她叹口气,刚想下榻,一个蓝衫姑娘竟然慌里慌张的就冲了进来。
“宫主,宫主!”她半摔半跌的跪倒在地。
“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那个穆子夜,带了好多好多人,来找麻烦了。”
游倾城闻声不自觉的便站了起来,微楞过后,又坐回大塌,轻声说:“知道了,把右使叫来。”

第50章

青丝,白衫,随风荡漾,悠悠我心。
多少年没有做这个梦了呢,她很想伸手去触碰,即使碎了也好。
然而,伞又忽然掉落在地上,他荡满温柔的双眼,忽而盛满了反感与戒备,像是追风的白刃一样,蓦然就在自己身上划下伤口。
游倾城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仿佛从高处坠落,恍然便醒了。
苍白指尖揉了揉额头,她叹口气,刚想下榻,一个蓝衫姑娘竟然慌里慌张的就冲了进来。
“宫主,宫主!”她半摔半跌的跪倒在地。
“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那个穆子夜,带了好多好多人,来找麻烦了。”
游倾城闻声不自觉的便站了起来,微楞过后,又坐回大塌,轻声说:“知道了,把右使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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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宫一片骚乱,而有人浑然不觉。
白皙的指尖缓缓的滑过了剑刃,以一种微妙的距离不至于让它流出血,又感到微微的疼痛。
疼痛迫使手指情不自禁的离开,令他回了神。
夏笙深吸了口气,明显感觉经脉依旧不畅。
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吃了多少的药,身体变成了什么样子。
看来,子夜精通医术,也的的确确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此刻,奢华却冰冷的偏殿里只剩下了自己,那些宫女把他往这儿一扔,反锁了门便离开了。
空荡荡的阴暗地方,静寂的连呼吸都有回声。
夏笙四下看了看,磨磨蹭蹭的从床榻上爬起来,想要找些事做。
想起来还真是可悲,不管别人怎么对待,从来不懂得反抗,自己这辈子好像都是逆来顺受过来的。
然而,斗心眼斗不过这些老江湖,武力,又是一直以来被夏笙讳莫如深的东西。
自从绮罗死后,他便发过誓,从此永不杀人伤人。
因为血淋淋的剥夺生命,实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正当夏笙拎着长剑打算百无聊赖的开始熬时辰,锁上不久的门,又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
“谁?”
他一下子挺直腰板,伸着脖子看去。
“别喊,是我。”
粗质的蓝衣短裙出现在眼前,身线却优美多姿,赫连轻步走了进来,嘘声制止。
“怎么了?…”夏笙看看她,突然张大眼睛:“你从哪抢的钥匙,让游倾城知道,你…”
赫连淡淡的说:“她顾不上你了,穆子夜来了。”
闻言夏笙忽然向前走了几步,一直忐忑的心情仿佛找到了某种依赖,致使他迫不及待的想靠过去,但是顷刻又有了别的意识,回头拉住雩羽细瘦的手臂:“走。”
深邃的像是两朵墨色鲜花的眼睛动了动,赫连还未来得及说话,夏笙就自作主张的拉着她往龙宫入口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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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龙宫所在地势偏高,建筑在江域上游。
千亩水地,高殿大湖,鬼斧神工。
几乎每一个有幸得见的人,都会佩服游倾城的绝世作为。
这个神秘而孤独的地方,犹如她整生的成就,虽然难以平易天下,但毋庸置疑,那是常人可望而不可求的记高处的月桂云深。
除却地下水道与汉江相通,龙宫只有个并不气派甚至隐秘的正门,藏匿在山间,供弟子出入办事。
这正门在龙宫之外是很难被人发觉的,所以穆子夜突然而至,难以遏止的随着他近年青云直上的名望使得平日里傲慢不经的姑娘们开始心里惶惶然。
几乎每个人都明白,这个在武林中连脸都很少露的美丽男人,绝对不像她们的少主和善单纯,平日里与外帮作对简直如同便饭。
而这一次,他带来的气氛尤其紧张。
是的,龙宫立于江湖高高在上二十余年,血债无数。
老人们都爱说那些话,叫做风水轮流转,叫做恶有恶报,叫做血债血偿。
又有几个人真的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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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银长靴掩映在水蓝裙摆间,莲步一踏,就是满池风光。
栩栩如生的水芹花绽放于裙底,做工精细,崭新得不染纤尘,仿佛今天以前也从未被主人想起过,头回见了天日。
游倾城长发及腰,额间坠着莹润的海蓝宝石,摇摇荡荡间衬得双目更加深不见得而慑人心魄。
她已经不再年轻,甚至已经衰老,但岁月和孤独在她脸上沉淀的,似乎只有那抹看上去永远沉稳的暗淡色泽。
盛装中名满天下的游倾城,有种比女子常有的美丽妖娆更加多人目光的端庄与高贵。
那是属于王者致死而留的孤独气质。
当游倾城带着弟子浩浩荡荡迈出龙宫时,心里,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很少打扮自己,即使大婚当日,也不过一件新衣,一根玉钗。
至于现在,她更觉得自己是在赶赴参加某种神圣仪式。
她有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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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树都生的格外朝气,连落在草地上的阴翳都比平日里多了许些饱满。
仿佛心有灵犀,连平日婉转的鸟鸣,出没的走兽,都一下子毫无踪迹。
只留下碎的满地闲花。
雪璁不耐烦的用蹄子点了点春草,它背上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却若无其事的继续等待,手里摆弄着长萧,表情很是怡然。
凤颜龙骨,也许任何关于容貌的溢美之词用在他身上都并不过分,但初见伊人,夺人心魂的却是那种风华灿然的气质。
就像是江南的水,竹下的琴,悄然惊鸿掠过,夏花静默。
清雅至极的美丽。
然而你真的以为他是位习于吟诗作画的妙人,那便大错特错了。
他腰间的剑,冷漠的脸,和身后蠢蠢欲动习于饮血的大群杀手,都无疑是个危险至极的信号。
像把锋利而阴冷的匕首,对着这个神话一样的宫殿。
游倾城出现在白玉石砌的大门前,抬眼,便看到了剑拔弩张的穆子夜。
她停住脚步,迎来了句他带有嘲笑意味的问候。
“嫂嫂,别来无恙啊。”
童初月站在旁边,被穆子夜傲慢的态度惹的生气,却被游倾城徒手拦下。
“你来干什么?”她死板至极的调子不急不缓。
穆子夜身形笔直的提起缰绳晃了几步,俊脸勾起一丝微笑:“当然是带我爱妻回家,不然,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值得我来?”
游倾城面无表情。
其实自从当日她从秦城劫走夏笙,青萍谷就没有停止过行动。
但可惜,青萍谷所面对的是龙宫,有时候硬碰硬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他是我儿子,我不会再让他错下去,干那些背弃伦理的丑事,让天下人侧视。”
“你儿子?”穆子夜似乎觉得可笑,反问:“嫂嫂怎么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了个儿子?我看,以嫂嫂唯利是图的习惯,应该还有其他念想吧?”
“那么以你步步为营的习惯,今天来,难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游倾城毫不畏惧的往前走了几步,声音越来越冷:“还是好不容易等到个借口,来发泄你一直以来积郁不散的偏激和怨怒?”
“老大,我们和这女人废什么话,不如直接断掉这蓝龟的老巢得了。”顾照轩在一旁等得不耐烦,哼哼着说。
游倾城隐约显得憎恶这种称呼,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嘴角却有了弧度:“你们不怕惹了我,有人要替你们受罪吗?”
静了一静。
穆子夜忽然翻身下马,走到游倾城面前,极具压迫力的俯视她:“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的事,和夏笙无关,和其他人也无关。”
游倾城侧头避过直视,道:“孩子,你真的很聪明,我赢了,这也不过是我无数胜利中的一次,而你赢了,你就走到了巅峰。”
“知道吗,我从小就讨厌你,讨厌你看什么都要计较输赢得失的愚蠢,更讨厌你害得我哥哥死不瞑目,我唯独感谢你的是你把夏笙带到了这个世界上,但现在,他是我的,而你早就一无所有,喜欢当天下第一吗?从今天开始,它也将是我的,我要告诉你,游倾城,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春秋大梦迷昏了头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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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夏笙终其一生也忘不了那一场如梦的厮杀,他也是从那刻才开始明白,为什么仅仅是种剑法,却可以成为比人更崇高的象征,被叫做:不如不遇,倾城色。
因为美丽,带有绝望色彩的触目美丽。
当他拉着赫连穿过空荡荡的龙宫,扑面便看到了那一白一蓝的身影轻鸿般掠过宽阔的清透水面,冰蓝水芹花开得倾国,为素白的高贵宫殿背景点缀上了最奢华的晨妆。
令他万分惊奇的是,穆子夜和游倾城的路子,竟然如出一辙,相似得可怕。
夏笙本能的想跑过去叫住他们,却被赫连反拽住,拖到了湖边的假山后。
“你去添什么乱?”
“我?我要他们不要打了,我来了。”
赫连冷脸看了他片刻,松了手,道:“你以为穆子夜是为了你么?他不过想找个借口,如果可以,他早就动手了。”
夏笙面色变了变,嘟囔:“可是…我也不能让他们这样…”
“他们不会因为你而停手的。”似乎不愿再说,赫连扭过头,长长的睫毛为曼陀罗铺下了青色阴影。
夏笙又扭头看着片片银光剑影中的游倾城和穆子夜,有些目不暇接,忽听耳边一声金属的摩擦,吃了一惊。
赫连分外熟练的抽出她的剑,待命似的握在手中,
“你干吗?”
“如果宫主死了…”她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六年前貘寨夜色桃花林中的冷漠与清醒,清晰的吐出句话:“我是不会和穆子夜同时活在这世上的。”
“雩羽…你不要这样。”夏笙冷不防的心寒起来。
“那如果宫主杀了穆子夜,你呢?”
妖异的脸庞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我…”夏笙黯淡下脸色:“所以,我不要他们这样。”
“真可悲,难道你都不知道谁对你最重要吗?”
“当然是子夜对我最重要,可我不想杀人,我一辈子也不会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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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倾城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变了脸色,身法诡异的落在湖中心的亭檐上,气还未吐出,穆子夜已经跟上。
“你竟然…”她长裙被风带起,飘飘荡荡,声音终于出现了丝讶异。
她知道穆子夜根骨甚至远胜于江楼月,也明白他等了这么多年,既然敢来,自己再赢的几率便是分外渺茫,但她从来也没想到,穆子夜竟然学了不如不遇,而且使得与她不差分毫——既不弱一分,也不强一点,简直是在柔韧有余的侮辱和玩笑——但这剑法使得是至阴内功,也就是说…
游倾城张大眼睛看向穆子夜,看他白玉无暇的面容,月相花貌,长发优美散落春风,垂睫抬眼间,是说不出的魅惑妖娆。
穆子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拖长声音清声说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剑法吗?我还给你。”
“你是男是女…”游倾城脸色更加难看。
“我?我当然是男人,想不想看看你儿子被我抱得有多舒服?”穆子夜若无其事的挑起长剑,修美的手指暧昧的摸了摸,唇角的笑容更加朦胧。
游倾城贝齿咬住嘴唇,气的不轻,她瞪了他须臾,竟又转为慨叹:“原来…原来…”
游倾城悲切的一笑,接着说:“这难道就是你赢了?”
“所有人都看到,我赢了。”穆子夜对她言下之意不予理睬,伸剑指向她:“我只想废你的武功,因我曾经发过誓,要拿走你们最珍贵的东西,至于生生死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游倾城后退了一步,惨白的面容在这盛大的美景中分外淡漠。
她摇了摇头,那么多话哽在喉咙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或许,从楼月离开以后,她便再不能说出什么。
穆子夜恨她,为什么不恨呢?
她背叛了江楼月,也害了这孩子整整一生。
也许,从二十二年前开始,她便在等着这天,这刻,这种带有仇恨色彩的道德审判。
失去血色的唇恍然入梦似的吐出两句话:“笙歌江南,十里潇潇暮雨,百韵倾城无双,不是倾城,是倾人,倾我,倾天下。”
穆子夜诧异的看着这个早已经衰老的自囚的女人,忽而脸色一变。
美丽的蓝裙,神话里才有的龙女穿的美丽蓝裙,如同秋叶离枝,瞬间枯萎,直直的落入了开满睡莲的湖泊。
涟漪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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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抱住往前冲的赫连。
然后他才明白,游倾城跳湖了。
他的母亲…跳湖了。
然而赫连这时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猛然推开他,径直落入碧透清波。
夏笙想都没想,也跟着跳了进去。
湖泊不深,却冰寒刺骨,荡漾的水中光线极为暗淡。
但远处那如同花朵绽放的影子还是可见的。
他们一前一后,拼尽全力游了过去。
但是,还未到,便看到深色液体蔓延开来,被湖水稀释,冲淡,一抹一抹的染红了视线。
游倾城竟然把剑插进腹部,把自己钉死在了冰寒的湖底。
夏笙使劲游到前面,挡住赫连。
曾经那点亮黑夜的墨色双眸,在水中依旧盈盈,黑发飘荡,脸白的吓人,只有曼珠沙华殷红如初。
她哭了。
夏笙心疼的把赫连拥在怀里,即使被寒水包围,他也能感觉到她眼泪的炽热。
然而无意抬头,看到的,却多了一张杨采儿气愤的妖娆面庞。

第51章 瑰梦——游倾城篇外(上)

如果有人问我,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是什么,我会告诉他,是梦。
因为有了梦,我们的灵魂才会因为美满而完整。
如果有人问我,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什么,我会告诉他,也是梦。
因为梦不仅偶尔圆满,也经常带着曾经的丑陋纠缠不散。
梦,就像是血红的的花色饱满的玫瑰,香气馥郁,而尖刺伤人。
——题记
三月人间尽芳菲。
春风在不经意间便吹散了让这江南水乡有些桎梏的寒气,卷着大朵大朵的花,点缀起了融融秦城。
一时间,街头巷陌,水榭云台,尽是善舞的长袖,婉转的歌眉。
入眼就是生生斑斓。
秦城热闹,最数携月楼门厅若市,日进斗金。
提起来,它的主人更是人人夸赞的俊杰翘楚。
那韩惊鸿不仅风度翩翩,而且这做商的头脑,也丝毫不输给那些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
短短三年,江南十七名店,足有十三家归入了他的旗下。
虽说韩惊鸿不热衷于武林事端,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说起来在这江湖里外,可都是个一等一的人物。
意气风发,如日中天。
今日韩惊鸿格外的心情舒畅,还特地起了个大早,让厨子准备了最雅致的菜色,好酒斟了满壶。
花音伺候他久了,自然知道是因为他表妹又要下江南来散心。
两家都是名门望族,打小来往的便多,可是花音总觉得,那表妹的人才聪慧,都是照公子差远了的。
不过,这定然不是她做下人应当关心的事情。
熟练的摆好昂贵的瓷器,花音拍拍手,扭头看起楼外春色灿然,花树铺遍长街,不禁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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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近来可好?”柔柔的声音随着素净的长裙进了门内。
喧哗的大堂人满为患,酒菜飘香,韩惊鸿环顾四周笑了笑:“你看便是。”
那姑娘身子瘦弱,犹如扶柳迎风,南方人特有的消瘦面颊上,一对眸子星辉闪烁,她又道:“姑母让我稍过话来,今个儿除夕再不回去,她可要亲自来接你了。”
“额…我隔日写信给她说,你别跟着添乱。”
韩惊鸿性格洒脱,分外厌倦那个礼数森严的家庭,忙摆了摆手,转移话题:“倾城,你也累了,不如随我吃了饭,便好好休息去吧。”
游倾城无奈的点头,随他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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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瞥,倾国倾城。
多么美好的词句,缓缓念起来,就比得上一副山水画卷。
随着他们的出生,他们之间美好的兄妹情谊似乎也跟着注定。
或许是的,如果不遇上那个人,各怀大志的他们,必然相敬相爱,面对着更加顺当的繁花似锦的家庭与前程。
有人的把这叫做什么来着?
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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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楼里的菜,可是越发的可口了,我真是不想离开。”游倾城优雅的吃了几口,笑道。韩惊鸿放下酒杯,说:“那便不要走了,家里有什么好,迂腐。”
“不到时机,很多事情,我还没个定想,不愿意到处漂泊罢了。”
“表妹既然愿意习武,那就…”他正说着,忽然止了声音。
游倾城疑惑,眨了眨眼睛,回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望定终身。
很多很多年后,无数后人都在谣传,游倾城是如何在花林习武,遇上了她那个妖媚仙姿的丈夫。
可事实是,他们相见,只不过于酒楼的好不浪漫的普通午后。
江楼月的神采也正在于此。
他的出现,能让任何平凡的地方变得如天堂花开遍地,四野流香。
他的离去,也能让任何美好的地方变得孤寂无聊,死气沉沉。
天蓝的锦袍,白玉笙。
他的肩很宽,个子很高,脸庞却清秀中泛着神秘的诱惑,让人一时间只醉于他的花容,而忘记了性别。
古人说沉鱼落雁,并不为过。
步履轻快的迈上楼梯,江楼月恍然抬头,看到一对气质不凡的青年男女都在望着自己,便习惯性的微笑,刻意去寻了个不那么显眼的位置,背对着坐下。
却不知这神奇而淡雅的笑容,改变了自己的整整一生。
什么叫倾国倾城,惊鸿一瞥,也终于有了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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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钟情并不是悲剧,悲剧在于,对于同样的美好初见钟情的,并不是一个人。
而他们曾经又是那么互敬互爱,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