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英雄宁负自己不负天下。
枭雄宁负天下，也不愿被天下所负。
而总被人认为了不起的我，却被爱塑造成了最没壮志的凡夫俗子。
可负人，可被人负。
可负天下，也可为天下所弃。
但却唯独不舍负了你。
——2016年3月20日
为了避免无孔不入的记者，等到小林子稍微退烧，陈路便把他接回家去，又因两人平日喜欢安静，少有佣人和家政前来打扰，照顾病人的担子自然而然也便落在了王子殿下身上。
味道清淡，色相具备的营养餐对这个曾经两手不沾阳春水的男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麻烦事了。
动作利落而有条理的在烟火中忙碌一个小时，就可以满足林亦霖那已被他记在心底的口味。
记得刚开始学习烹饪，是两人高中毕业分手后，陈路在忙于演艺圈通告之余的孤独时光中，总是窝在炉子前做一道又一道没有食客的菜，酸甜苦辣的味道在模糊的炊烟中缓缓交替，反倒能让他空荡起伏的心平静下来，好像在厨房这种地方，很容易便学会疼爱一个人的感觉。
“好香。”小林子忽然在装盘的时候推门进来，还折着一直胳膊，厚厚的绷带挂在纤细的脖子上看起来感觉沉重。
陈路忙拦住这家伙道：“谁让你下床的，快躺下休息。”
林亦霖笑：“我没事了啊。”
“少废话。”陈路不跟他啰嗦，竟然一手就将小林子抱起来，还转身端了菜盘，大步朝楼上走去。
林亦霖被吓得满脸通红：“喂，放我下来，你干嘛啊？”
陈路才不管那么多，一直将他抱回大床上稳稳地放下，才说：“听话好不好，来，吃饭。”
“知道了，我自己吃吧。”林亦霖要用完好的那只手接过盘子：“你公司还有好多事情，已经陪我快一个礼拜了，下午还是…”
“你不把身体养好我哪也不去，我什么也不关心。”陈路执意把饭喂到他嘴边，叹气道：“宝贝，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听到你被打了急救电话心里有多害怕，真的，这辈子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唯独让自己受伤不行，我一点都受不了。”
林亦霖这几天都快被这种嘱咐说的无言以对了，他无奈的点点头，只能配合着大少爷老实吃饭。
陈路这才弯起嘴角，好像在做什么极其开心的事情似的，喂饭喂得很认真。
林亦霖问：“你笑什么？”
陈路还是微笑，摇头：“没什么。”
林亦霖也被感染的莫名其妙笑出来：“神经病。”
陈路被骂也是快乐，忽然探过身子亲了亲他的脸，平静下表情认真的说：“我爱你。”
因一个人而起的温柔，不见得会蔓延到全世界的每个角落，至少这次的事情让大少爷对那个狗仔一样的Fizz就实在摆不出好脸色——凭着他的势力在纽约捉住一个故作神秘的跳梁小丑还是十分容易的，见面的时候，Fizz眼神里的闪烁出卖了他隐藏起来的紧张。
陈路为此难得离开家到了公司，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慢悠悠的脱了风衣，亲手磨了杯咖啡，而后才优雅落座，瞅着站在房间中央的Fizz淡声说：“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Fizz轻咳了声，故意嬉笑道：“怎么，堂堂的大少爷想要非法囚禁我吗，就因为我挖出了你过去的八卦新闻，要知道你的新闻可多着…”
结果这家伙话没说完，就被那滚烫的咖啡泼了满脸，与此同时，陈路重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皱着眉头在Fizz的衣角上蹭掉站在皮鞋上的咖啡渍，冷声说：“你想挖新闻，想拍照片，我都不会理你，但是你敢害对我老婆动手，害他受伤，我真想让你死，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私家侦探，谁给你的勇气敢做这种事？”
Fizz疼痛难忍，趴在那喘息了半天，才擦过流血的嘴角说：“…当然是钱给我的勇气。”
陈路紧接着又拽起他的领子照着脸给了两拳。
“你今天要…要我的命也没用…最近想挖你糗事的人可多了去了…”Fizz呲牙咧嘴，雪白的牙齿都被血染红：“一个纨绔子弟，说白了干的也不过就是吸毒泡妞的破事而已，不过听说林可不一样了…你那不男不女的老婆，竟然被亲生父亲强/暴过呢…”
这惊人的话语讲完，陈路甚至连揍他的反应都没有了，特别是最后的一句话，几乎字字惊雷，将淡定的王子殿下震得头脑空白。
林亦霖父亲的兽行，在陈路和小林子之间都是绝对不会再提起的内容，明明已经很用心的在保密了，却怎么会此时此刻于大洋彼岸被记者发现？
“哈哈…我自知出事东躲西藏了几天，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挖出来，还是“鬼语者”劲爆，昨天听到这消息我也是很吃惊呢。”Fizz趁机爬了好远，满脸是血，却又露出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陈路本当他是个胆大包天却又不入流的小狗仔，打算好好收拾一顿了事，现在听闻这些，心在混乱之后，自然飞快的生出很多新的打算。
《苦难的“灰姑娘”——童年阴影笼罩下的梦幻爱情》。
书房的灯关着，只有发着幽光的电脑屏幕上静静地显示着这篇网络文章。
它在几大社交网站被无名账号发出，很快就蔓延了整个中国和美国的互联网圈，大意内容是解密陈路和林亦霖童话爱情背后鲜为人知的辛秘——那个最终得到了王子殿下简直要被全世界姑娘和同志都羡慕疯了的中国男孩，竟然经历过被亲生父亲侵犯，又亲眼看着母亲杀死父亲的悲惨过去…他是不是有心理阴影，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变态情结，现在找到这么好的婚姻，真是咸鱼翻身了吧？怎么想也是个稍微美貌点的平凡人，能把陈路迷得团团转，难道是有奇怪的床上手段？
网友们不乏恶意的揣测如潮水般涌来。
还伤着的林亦霖呆坐在电脑前看了片刻，目光便游离了，原本打算写给设计所的邮件也没有心情发出，整个人都变得很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内心深处的噩梦会毫无预兆的被全世界都知道？
☆、第十五章
多希望你是我的独家记忆。
此生无限期，不忘记。
——2016年4月1日
春天已经不知不觉的来了，可这个夜林亦霖却冷得成了坚硬的冰块，他一直缩在书房僵硬但发抖，手指失去温度，心也失去重量，仿佛全世界的压力都猛烈袭来。
这就是网络时代的暴力。
好好的一个人，竟被无数个无关的看客硬生生的解剖支离，痛不见血。
《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没盼来踩着七彩祥云的斗战胜佛，小林子却等到了带了满身寒气匆匆赶来的陈路，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的刹那，他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不自觉的便支使着自己的手臂抬起，用力抱出三步并做两步冲过来的陈路，如同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
还是很冷，还是恐惧，但终于有了释放委屈的依靠。
林亦霖将脸埋在他还带着寒夜气息的风衣上，抖着声音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件事我只告诉过你，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幸好书房的黑暗掩藏了大少爷忍得泛红的双眼。
真的是太愤怒，太心疼了。
他抚摸着林亦霖的头，很努力地用最坚定的语气说：“过去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去向任何人解释什么，相信我，一切交给我，我不会让你的生活改变任何东西。”
林亦霖从来不喜欢自己懦弱，可今晚之事实在是太过难堪。
陈路的焦急他将心比心很能明白，再抱怨，也不过就是给彼此增添更多不快乐。
所以尽管明白一切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无可挽回，他还是点了点头，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体上，不再多吭半声。
大约是精神打击太大，当晚本已经渐渐康复的林亦霖又发起了高烧，被气得倒在被子里一昏不起。
陈路又要照顾他，又要去处理媒体方面的安排，忙的分/身乏术。
正在家里团团转的凌晨三点，女王大人的电话忽然拨进来，开口就道：“别让那孩子多想，又不是自己做坏事，继续挺起胸膛做人。”
“他本来就不是杜威那种没所谓的性格，什么话都会往心里装的。”陈路头痛的坐在沙发上：“不过我有我的办法，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么晚还不睡。”
“有办法就好，知道你睡不着，我也就醒着。”颜清薇又问：“是谁干的，为什么这么干，你有答案了吗？”
“约是有百分之八十。”陈路冷笑一声，连威胁的狠话都懒得讲。
“那便好。”颜清薇说：“林亦霖便好好劝劝吧，不行就等他伤养好了带出去度个假散心，少搭理那些不相干的闲言碎语。”
“嗯。”陈路了解小林子要强的性格，想他倘若会哭会闹也就没事了，最怕第二天起来又是一张云淡风轻的脸，让人什么都看不清。
更何况，大少爷自己也是极其不快的。
曾经的悲剧虽然想起来算苦难，但小林子能在那时候告诉自己，即是信任也是缘分，如今被狗仔别有用心的乱写出来，就好像看见自己捧在手心里珍惜的东西被一群毫不在乎的人践踏在地一样，说不清是难过更多，还是气愤更甚。
坏事自然传千里。
本已躺在奢华的大床上准备入睡的Leo随手用手机刷出这信息，顿时失去了睡眠的兴趣，靠在枕头上认真的读完了整篇八卦，嘴角露出说不出的残酷的笑意。
童年被人凌/辱欺负的经历，他遭受的不比林亦霖少。
但说不出的苦吃得太多了反倒难过不起来了。
想起那个东方男人温柔又精致的脸庞，犹如昂贵的瓷器，想必是禁不起这种人言可畏的打击，所以此刻是正在擦着眼睛痛哭，还是郁闷的说不出话？千人爱万人宠的陈路，又想得出什么蠢办法去安慰？——这样琢磨琢磨，还真有意思。
Leo虽不知是谁做了这件“好事，”却感到阵阵恶意的愉快。
自己的内心当然比不上表面看起来那般光鲜，得知世界有其他看似完美的人过得不好，自然会微微幸灾乐祸，更何况提起陈路这个人，Leo是半点不希望他幸福的。
删新闻、封锁消息，在如今信息流通的速度面前是毫无作用的，过于遮遮掩掩，反倒显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疑，所以尽管厌恶此事的发生，陈路还是选择了更明智的做法，找了一批名记者写了多篇反对家暴、性暴力、虐童的重量级文章放出来，不着痕迹的强化了林亦霖在公众面前的受害者的无辜形象。
紧接着，又正面炒作了好多起类似的家暴案件，美国社会本就极重人权，更在意保护儿童，被真金白银换来的舆论一引导，社交网站和主要媒体反而忙于相关权益运动，那些恶意人身攻击的账号很快就被网民内部骂得狗血淋头。
林亦霖虽有名，但比他有名的明星大腕更多。
半是利用家族的人际关系，半是利用曾经在娱乐圈的人脉，陈路找了很多一线名人站出来支持这次事件，也不乏童年时深受其害的演员和歌手站出来讲述自己被家暴的陈年故事，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头条，渐渐便模糊了小林子作为事件中心的主角形象。
忙前忙后，前后不过半个月时间，那晚互联网上的满满恶意竟然就被奇迹般的冲淡了，还有很多人发起了支持林亦霖的言论和活动，这样虽然比不上默默无闻的安静，但至少强过被人猥琐的揣测和谩骂。
事已至此，几乎是最好的结果。
“医生说最少一个月才能拆下石膏，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画图不差这一两天。”刚从外面忙回来的陈路见小林子又拖着受伤的胳膊在书房铺纸，立刻当在他面前阻止。
林亦霖安静休养后身体好了很多，气色也恢复了，闻言笑笑：“没要画图，只是把从前的东西整理一下。”
“你要是闷，我带你出去兜兜风，还是你想去哪里玩？看话剧？逛书店？你喜欢的餐厅也推出了新的甜点…”陈路绞尽脑汁的去想他喜欢的东西。
“你瘦了。”林亦霖只是这样轻声说道。
陈路愣了愣。
林亦霖无奈的握住他的手：“因为我的麻烦，都害你累瘦了，其实没什么的，我已经想开了。”
“什么是你的麻烦，你对我来说没有麻烦。”陈路道：“再说我已经查清楚，放新闻的人是被我妈抢走双塔地段的竞争对手，是我害你又受苦…”
林亦霖笑了声：“好啦，已经过去了，再讲就变成相互道歉大会，我不评论你和你妈做生意的纠纷，只是你千万不要再与人结仇就好。”
陈路垂下眼睫，无奈：“好想当上帝，抹去所有人的记忆，不想让旁人多管闲事的废话惹你难堪害怕。”
“傻瓜。”林亦霖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抱着他的腰小声道：“你也只能在我的世界当上帝。”
“我…”陈路依然想安慰他。
林亦霖却打断，认真道：“你在我身边，我怕什么？想想那晚又急又气的，现在看来真是好蠢，我最珍贵的东西，其实全部都在的。”
陈路吻吻他的唇：“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
林亦霖不知是在故作坚强，还是真的笑得出来，露出小巧酒窝：“所以明天打算继续上班了，虽然画不了图，还有很多其他事等我做，你也回归正轨，好不好？”
陈路当然只能答应，他爱的这个人，从存在那天起，就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第十六章
无悔仲子逾我园。
——2016年4月15日
北京的春天仍旧带着干燥的寒冷，阳光总是比空气亲人一些。
雅里中学的教室里一片欢腾，沈轩呆呆的瞅着课桌上刚刚打开的斯坦福Offer，不敢相信自己的梦想就这样轻易地完成了，当初怯怯的传真去成绩单，就连电话都不敢给林亦霖打一个，也是害怕自己的暗示太无耻，真没料到，一个月所有的麻烦就已不是任何麻烦。
旁边围观的同学倒是很兴奋似的，推着他的肩膀说：“小轩你真是走大运了，这回无论如何也要请客啊。”
沈轩家境贫寒，但是林亦霖给的助学金却不少，闻言立刻笑了笑：“好。”
“林学长真是厉害，不仅帮了那么多忙，就连录取通知书都可以搞定，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像他一样啊？”另外一个女生捧着双手星星眼：“而且他人又那么美，真希望能回北京来看看我们。”
“像他一样？嫁给陈路那样的老公就可以了，你行吗？”沈轩反问。
“不行…”女生吐吐舌头。
“小轩你不要这样说啊，林学长自己也很厉害的。”他的同桌反驳道。
“哎，不说了，你们又没去美国，什么都不知道。”沈轩打开练习册想做几道题，忽然意识到自己已是Offer在身没什么必要，便又露出有些开心的微笑：“想必这次也是陈路学长帮忙的呢。”
“他们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啊，可怜的林学长，最近那样的新闻一出来，肯定过的不好，现在的人真是太八卦了。”女生叽叽喳喳的讲起最近颇为轰动的新闻：“不过清者自清，相信很快风波就会过去了。”
“对了，今天好像有采访放出来呢。”前排的学习委员忽然兴奋回头，偷偷拿出IPONE找出新闻视频：“是陈路的。”
话音刚落大一群学生就推推搡搡的挤过来围观。
屏幕上是陈路在数不清的的记者和话筒的堵截中从一个婚宴会场出来，白皙的皮肤在精心打理的褐色短发的衬托中依然让看客想到童话中的王子，眉宇间不小心沾染的星点金粉，在聚光灯下和他的微笑一样，暖洋洋的很动人。
“请问林先生为什么还没有出来工作，是还未最近的事情所困扰吗？”
“为什么他今天没跟你一起参加部长女儿的婚礼？”
“听说林先生打算回中国，是真的吗？”
陈路被他们挡的寸步难行，一边在保镖的护驾中朝车子艰难移动，一边简单回答：“他胳膊的伤势还没痊愈，怎么可以去工作，至于今天，你们又挤成这样，我带他出来才见鬼。”
记者们这才不好意思让出了空间，但手里的闪光依然不停，追问道：“请问你怎么看待林先生的旧闻？”
陈路好不容易透了口气，整整领带对着镜头笑道：“他在我心里依然是最完美的人，我永远爱他。”
伴随着视频里和视频外羡慕的吵杂声，新闻戛然而止。
教室中的女生激动的说：“还是这么高调啊，真好。”
“上课了，你们在干什么？”数学老师忽然走进教室，拍了拍讲台说道：“想玩放学再玩，课本拿出来。”
沈轩周围的叽叽喳喳终于烟消云散，他呆呆的瞅着空气，带着股莫名的心不在焉。
完美、永远、爱。
这些词汇距离他平凡而稚嫩的生命很遥远，但是陈路一家的权势、金钱和力量却曾经触手可及。
被那样的王子死心塌地的迷恋着，到底是什么感觉？
应该比考试考100分，被班花告白，拿到名校录取资格什么的，更醉人吧？
一直以来都很佩服林亦霖的沈轩不得不承认，他从小就坚持的世界观，在到过纽约之后，就已经无力的改变了。
手臂的伤势渐渐好转，休息了一段时间的林亦霖终于露出头来开始到外面的世界走动，最近想拍新闻的记者颇多，只得无奈的带上保镖。
这日他先去设计所办了销假手续，被安排下周继续上班，便转意去了附近画廊附属的小会馆喝茶。
刚刚好最近没有任何展览，附近也人少的可怜，倒是可以安下心来翻翻小说。
谁知刚读了两页，保镖就轻手轻脚的靠近报告说：“Louki先生也在这里买画，听说您来了想要和您见面，但是少爷说…”
林亦霖正窝在软软的沙发上不想动弹，虽然知道陈路心里已经把Leo拉黑了，但还是笑了笑道：“好啊，没关系的。”
保镖点头：“是的。”
之前受伤以及旧事被暴露的倒霉事，林亦霖不是没怀疑过Leo，出乎意料的不是这人，倒叫他想不透了。
Leo一如既往的端庄耀眼，衣着像是做戏，发型也一丝不苟，碧眸冷冰冰的，让笑也暖不起来。
他竟然端着盘甜美的草莓派出现，款款落座后说：“你喜欢甜食，刚巧主厨有新品，我可以投其所好了。”
林亦霖不得不放下书，直起身子，看着他双手灵巧的处理漂亮的食物，半晌道：“你又没和我吃过饭，怎么会知道？”
“最近全世界都是你的新闻，想看不见都很难。”Leo将附着叉子的一碟草莓派递给他。
“怎么，看的开心吗？”林亦霖问道。
Leo倒没掩饰：“想想陈路寝食难安，自然不错。”
林亦霖没有再说什么，轻轻咬了口甜点，而后露出酒窝微笑出来：“味道很好，谢谢。”
他本就细腻到透明的脸在茶室恰到好处的微光中干净至极，毫无被伤害的沧桑，也不见忧愁的黯淡，纯美的像个天使。
Leo微皱眉头：“舆论再怎么控制，讲你的话还是很难听，不怪陈路吗，这次的事恐怕都是他给你带来的麻烦。”
林亦霖还是不掩笑意：“老夫老妻了，干吗说恨不恨这么矫情的话。”
“看不出来，你还真大度。”Leo哼道。
林亦霖不晓得这家伙干什么来，索性闲聊，指了指桌子上放的金庸小说问：“武侠，看过没？”
Leo疑惑摇头。
林亦霖翻开刚刚看的章节，道：“这章的名字叫‘不悔仲子逾我墙’，取自诗经‘将仲子兮，无逾我墙’，原句的意思是谈有爱却有苦衷，而章节名却是因爱而无苦衷，讲了故事中一个女人无悔意的选择了一个伤害她的男人，对我而言，陈路就是这样吧。”
“不悔仲子逾我墙…有意思。”Leo弯弯嘴角：“多谢林老师教导。”
话毕他竟然拿起手机，对着正在吃甜点的林亦霖拍了张照片。
林亦霖惊讶：“你干嘛？”
Leo不顾他的阻拦收起手机：“刚刚跟颜董事长合作，我们两家人表现的亲近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不行！”林亦霖想不都不用想就知道陈路会生气，执意要抢手机。
Leo条件反射似的握住他伤刚刚好的手腕，笑道：“不过这也太亲密了点吧。”
林亦霖郁闷的收回手，真是后悔和这个自己完全看不透的男人多说了这么多，想了想那照片也没什么，便不再吭声了。
☆、第十七章
曾经对爱人有很多幻想和要求，仿佛是要设计最精密的仪器，和最繁复的艺术。
可后来才发现，其实仅仅找到那么一个让自己活得快乐的人就够了。
所谓快乐就是，每时每刻都觉得生活与生命，是无比可期待。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2016年4月23日
建造纽约双塔对于颜清薇而言，与其说是一桩买卖，不如讲是一种标志——莫说女人、也莫说华人，这世上有几个做得到这件事的，掰着手指都数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