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也顾不得自己,气喘嘘嘘的咬着手机就开始撬锁,手背上的血流的四处都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黑色的,看起来有点恐怖,慌忙之中算是彻底把刚穿的白色风衣给弄废了。
越忙越添乱,林亦霖大概是特别特别恐惧,又颤抖着问:“陈路,是你吗?”
也说不出来话,大少爷只得恩了一声。
“你给我唱歌好不好,我害怕…”林亦霖听声音就是又开始流眼泪。
自从幼年的悲剧开始,就抗拒黑暗,就需要时时刻刻都有光的存在。
无奈的拿下手机,陈路这回彻底明白什么叫难受的心都碎了,他默默的握紧了受伤的手,勉强自己发出笑声:“没出息的笨蛋。”
但最后还是很温柔的唱起了美国教堂在平安夜都会找唱诗班表演的《Silent Night》天籁似的声音在狭小而空荡的走廊里轻轻回荡着,也许当我们太年轻太浮躁的时候,也只能靠这些无言的东西,表达自己最纯洁的心情。
Silent night, holy night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Round yon virgin mother and child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Sleep in heavenly peace。…
上帝承诺我们,众生平等,沐浴光明,享受灵魂之平静。
可是,并不是谁都能生而拥有这些简单而美好的东西。
陈路在黑暗中努力的撬着门锁,第一次在圣诞节中体会到了那些道理:我们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就是恩赐,我们能够在这样的夜里相守,即便万物荒芜,也是天堂。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的嗓子都有些哑了的时候,门终于几声碎响,静静地开了。
林亦霖正抱着腿坐在门口,恍然抬眼,原本已经平静了的眼眸又蓦然掉出了泪水。
这回不是愤怒,不是恐惧,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
陈路跪下很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不断的亲吻林亦霖冰凉的脸庞,安慰道:“没事了,对不起,我刚才都是任性胡说的,我是个混蛋,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林亦霖还是穿着那件半敞的衬衫,脱掉脏袜子的脚血迹斑斑,他默默的拉下陈路受伤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安静的笑容,轻声道:“圣诞快乐。”
陈路抚摸过他的面颊,忽然意识到,不管能不能拥有,他都已经遇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了。
“圣诞快乐。”温柔的语句出口,下一秒,他吻上了林亦霖还粘着血迹的嘴唇。
原本不太在乎的节日,忽而变得很可贵。
无关宗教,无关传统,无关礼仪。
陈路此刻真的很希望,在这个国度,如果于平安夜能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能幸福的亲吻他,那么这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第80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所感知的,只有你和我:我们彼此钟情。不可思议,荒诞的事情,如此的爱情,我们最终没有坚持住,这是不可能的,但却发生了,别的事情对我们不再有任何意义了,因为:我们彼此钟情。
——安德烈?杨《这份爱情》
因为母亲的工作忙碌而居无定所,陈路回到北京也没打扰家里面的亲戚,总是随便住在某个酒店将就着过日子。
可惜今晚要抱着林亦霖进去,还想不让狗仔发现,着实让他大费了番功夫。
把平时掩护的道具通通拿出来,才算勉强过关。
进了门,轻轻的把小林子在尺寸超大的雪白床铺上,陈路站在原地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真的没想过林亦霖会回来找自己,他身影出现那一刻改变了空气所有的成分:想念的酸涩,爱怜的微甜,嫉妒掺杂着惊愕,一点点恨,和很多很多的喜欢。
那天在重庆他多么希望林亦霖能够否认,能够解释,能够给自己一个还算合情合理的缘由,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像个做了坏事被大人发现的小孩,满脸的可怜恐惧还有顺从的听之任之。
那种感觉根本不是失望可以形容的。
陈路几乎在刹那间就想想出了他是如何背叛自己如何与程然幸福的在一起的。
不,那连背叛都算不上。
只是用事实明晃晃的告诉他,他的坚持都是没意义的,他的爱都是自以为是的,他的希望都是毫无缘由的。
——这痛苦的一年多简直顷刻成了血淋淋笑话。
不过就是个年轻的男人,不过就是个生命中的故人,明明说不稀罕了,不在乎了,可是为什么就这样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醉醺醺的毫无防备的模样,心就会跳得这么强烈。
陈路宛若毒瘾又犯的病人,痛苦到指尖都无意识的颤抖了起来。
“水…”林亦霖用手挡住照射在眼皮上的灯光,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大少爷被打断了沉思,只得调暗灯光,端了杯温水把他扶起来送到嘴边喂,看着林亦霖皱眉大口大口的喝了半杯。
这一系列动作自如的简直好笑。
明明应该生气发火,却又如此在乎他是不是渴了难受了。
片刻,估计是缓了过来,林亦霖修美的眼眸眨了眨,最后扭头和陈路对视,轻声道:“你还在生气吗?”
陈路这才发觉林亦霖并没有他以为中醉得那么厉害,不由面无情的问:“你刚才是故意的?”
想起自己借着酒劲在KTV和陈路装嗲的事儿,林亦霖似笑非笑:“不然你怎么会肯和我离开那里?你一定会借故走开,你恨我,不想见到我,不想听我解释。”
陈路语结,半晌才扭头说道:“你回重庆去吧,我给你买明天的机票。”
“我不,我是来看你的,我不走。”
“现在不是看到了?”
“我没看够。”林亦忽然霖伸手搂住陈路,让他一下子失去平衡躺倒在了床上。
陈路挣扎着想起身,却又被林亦霖任性的捧住脸庞,距离极近,连呼吸都混在了一起。
手指轻轻的滑过他挺翘的鼻尖,小林子在微醺中淡笑,说:“我好像很少…很少这么仔细的凝视你,以后我要多多的看。”
“你喝醉了。”陈路用最大的力气使自己声音平静。
明明被判出局,又来给他讲这些令人难过的话做什么?
“嗯。”林亦霖笑容蔓延,有点傻,有点真诚,有点和平时的他不那么一样,但却同样迷人,他轻声说:“能看着你,真好。”
没有给陈路回神的机会,林亦霖便很温柔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爱人的亲吻总是有这么大的魔力,陈路一边嫉妒的想着他和程然在一起的可爱模样,一边又意乱神迷,不自觉的便与他纠缠在了一起。
从来都温柔似水的林亦霖显得格外热情,但温柔乡还未来得既享受,醉醺醺的小林子又笑着接了一句话,让大少爷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他用手指点着下巴道:“记得吗,我的第一次给了路路,所以,路路的第一次,我也要。”
眼睁睁的看到这个漂亮男生抬起了自己的长腿,陈路躺在大床上有点结巴的问道:“你,你开玩笑的吧?”
林亦霖很认真地点头,俯身亲了亲他,微笑:“我会轻轻的,不疼,不疼,不要怕。”
“可是…”陈路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他毕竟做了很多年的直男,脑子里顷刻挣扎起来:要不要把他敲晕了事。
林亦霖看他很勉强,就张着水水的黑眼睛问道:“你觉得我是在侮辱你吗?原来只有你可以这样…”
陈路是名副其实的老婆控,他那张精致的脸对着小林子一会儿一个颜色,尽管心里很难受,最后终于咬牙认命:“随你高兴吧。”
似乎就等这句话,下一秒林亦霖竟然毫无准备的忽然间便用力占有了陈路。
吃痛的扬起尖俏的下巴,陈路这下连声都出不来了,脸瞬时惨白得毫无血色。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和醉鬼认真那不是傻瓜是什么?
但是被人捅了一刀还要用匕首不停搅动伤口的感觉陈路是彻底明白了,他不忍心弄伤林亦霖,只好把手指深深的扣入被褥,来抑制想惨叫出声的冲动。
要是搁从前,不管有多喜欢,陈路都必然要在那个人行动之前狠狠地把他踹个半死泄愤。
可这是林亦霖。
是他。是在梦里都很遥远的那个人。
舍不得再伤害一分一毫的林亦霖。
陈路在让他接近晕眩的痛苦中想,他曾经给林亦霖的那些回忆,不是要比这个难以忍受的的多吗,当时他还那么年轻,这个孩子是怎么忍下来的自己就该怎么还给他。
他还满心苦涩的在想,这是可是林亦霖…破天荒的肯主动了呢。
不知道这酷刑还惨烈的过程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当林亦霖疲倦到沉沉睡去的时候,陈路基本是成大字型麻木的躺在床上,两眼直视天花板。
回忆在脑海里不停地翻滚,像是破碎的混乱电影。
让他笑,让他痛,让他无奈,让他无言。
最后,就连心脏都开始泛酸。
林亦霖却是真的累了,躺在旁边根本没有半点反应,睡着睡着还蜷缩到陈路怀里找温暖,干净的脸满满的恬淡,哪像干过坏事的样子。
几乎是使了全身仅剩的力气,陈路颤抖着爬起来,看到两腿间赫然留下来的不堪痕迹就有晕倒的欲望。
他上林亦霖是他给小林子清洗,因为某小孩会想睡觉。
没想到林亦霖上他还是他给小林子清洗,因为某小孩还是会想睡觉。
靠,这是什么命运,陈路悲愤的回忆起来:这次明明是林亦霖犯了错,为什么占了便宜的又是他?
哪里是来认错,分明是在讨债。
睡着了的小林子哪记得这些,觉得冷了,抖一抖,翻身摸索到陈路的手,抱着继续睡。
陈路披着睡袍跪在床前,自觉哀莫大于心死。
上帝让他去宠小林子,原来没有因为所以,整个就一无条件永恒成立的大等式。
“路…别走…”林亦霖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里朦朦胧胧的叫出了这个字,然后嘴角淡弯,美丽如同天使。
陈路苦笑了下:是你抛弃我的,是你选择别人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林亦霖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冰冷,渐渐淡去笑容,微微皱起眉头,喃喃道:“别走,别再让我一个人…别再让你自己一个人…”
醉话说着说着,就变成清澈的眼泪,湿润了他长长的羽睫,打碎了他脸上的平静。
曾经那么狠心的离开,如今却又泣不成声。
情不自禁的低头亲吻他的脸颊,陈路忽然间觉得,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那么的吃亏了。
因为终于,把他等回来了。
这种等待几乎是心如死灰的过程,陈路从来不敢有希望,因为他太害怕获得失望。
并不是人生中的所有失望我们都可以从容承受的。
安德烈?杨Andr é a Yann
作为玛格丽特?杜拉斯最后的情人和她长达15年的助手,安德烈?杨甚至成了杜拉斯作品中的人物。杜拉斯死后多年,他的文字仍然充满了对她的回忆,那些他们共同分享的时光仍萦绕不去。

第81章

我爱你——最神秘的语言,是唯一值得人们代代传承的一句话。
——吉利斯蒂安?勃班《生命之上》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林亦霖躺在特别软的大床上,闻着鼻息间清淡香气,很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才慢慢睁开眼睛。
五星酒店的超高级套房。
他对着高而精致的天花板恍然愣了三秒,忽然顷刻挺身而起。
很不幸昨天喝高了以后的事情到现在才进入思维。
神啊,自己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陈路撒娇…回来还…还…把他给…
陈路被他的突然动作忽然惊醒,第一眼就看到了林亦霖对着自己目瞪口呆又惊又怕的样子,不禁满脸疲惫的揶揄他:“想起来了?”
林亦霖还是有点回不了神。
陈路疲倦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靠,是我倒霉不是你倒霉,干吗给我摆出那张脸。”
林亦霖终于接受现实悔恨的耷拉下眼睛,颤颤巍巍爬过去他愧疚的从后面抱住陈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强 暴你的…”
一句话把陈路剩下那点睡意也给搅和没了,他猛然坐起反问:“谁跟你说那叫强 暴?”
“可是你又不愿意…”林亦霖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把攻方和坏人画了个约等号,况且像陈路这种事事都要占领主动权的人来说,自己一定变得更加不可原谅。
“我是自愿的,你别瞎想了。”陈路头上不由三道黑线。
“可是…”林亦霖想起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便忍不住纠结着心疼。
“对啊。”陈路点头很认真的说:“你技术实在是太烂了,这辈子都别想有第二回在上面…”他又故意补充:“当然,是跟我做的时候,别人我管不着。”
“我不会再和别人有关系了,我和程然早就分手了。”林亦霖没忘此行的目的,只是话说出来全无底气。
陈路不是特别狭隘的人,他也没想在这件事上没完没了,但一想到林亦霖曾经躺在别人的怀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为难他几次真的难以心理平衡,于是哼道:“我说了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不关心。”
自知理亏,林亦霖光着身子就先去给陈路拿衣服,讨好的说:“我请你吃饭吧,你饿了吧?”
不自然的从他纤细而白皙的身体上移开目光,陈路不耐烦的接过自己的衣服,说道:“穿你自己的,少管闲事,我吃饭很贵的。”
林亦霖赶紧摇头:“我不怕,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说着从旅行包里找出件干净的T-shirt和短裤,刚手忙脚乱的穿好,陈路又在旁边说:“你能不能不穿这裤子。”
正蹲在地上找鞋,听到这话林亦霖茫然站起来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五分裤,刚好露出他特别细直的小腿,白白净净连根汗毛都没有,在阳光下比女孩子都养眼。
要是从前陈路一定会说实话教育他咱家的东西不要随便给外人拿去看,但现在心里不顺,便讽刺道:“腿很丑裤子也很丑,看着不舒服。”
林亦霖低下头没说什么,有点自卑的又翻出条不显腿型的宽松牛仔裤走到卫生间换了。
搞得陈路心里更不顺,拿着车钥匙,也不等他便摔门出去。
“两位先生要点什么?”
刚进餐厅的大门,服务生就热情的把他们引到靠窗的座位上,飞快的拿来菜谱,特别热情和周道。
林亦霖知道大家都认得陈路,只是不方便在这里追星罢了。
所以公共场合还是小心为妙。
他沉默的低头看着菜谱,虽有价格很昂贵的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
陈路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银耳钉一闪一闪的,精致的脸庞在无数注视下骄傲而坦然。
一年的奖学金换他一顿饭,如果能让这个大少爷高兴,也值了吧。
林亦霖呆呆的看着陈路,有点走神的微笑。
“先生,先生…?”服务生的呼唤让他回归现实。
“啊?”林亦霖有点尴尬。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和他一样。”林亦霖什么都没看进去,好在脑子转的快。
可是服务生很汗的回答:“这位先生还没点菜呢。”
。…
林亦霖尴尬低头抱着菜谱恨不得用它把脸蒙起来,再找个地方钻进去算了。
陈路原本不想在人这么复杂的地方多做反应,但实在没忍住,最后还是支着下巴呵呵的轻声笑了出来。
搞得小林子本来很红的脸彻底熟了,以前他怎么没觉得陈路少爷的声音不仅干净透彻,而且还很有磁性。
也许是不知不觉中,这个任性大少爷真的长大了。
他再也不是当年上中学时要追着自己玩篮球的陈路了。
林亦霖原来想的是,他回来找陈路不外乎两种结果:一是他很生气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拆骨,二是他很心软流两滴眼泪便不计前嫌,而且非常可能是前者。
结果,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就跟自己搅和了有半个小时的罗宋汤似的。
“你能不能好好吃点东西?”陈路忽然在对面发话。
林亦霖抬头见他正轻皱眉头看着自己,忙喝了口掩饰心不在焉。
陈路没再说什么,熟练的切了块牛排递到他面前:“吃这个,光喝汤能长身体吗?”
“…哦。”林亦霖有点犹豫,但还是小心的开口把牛肉从叉子上小心翼翼的咬了进嘴里,鼓着小腮帮子开始动来动去。
什么叫唇红齿白,陈路看的有点心痒痒,若不是这人多真想亲他一下。
林亦霖费力的找话题要和他聊,但两个人离得太远差的太多,基本没有共同语言,更何况这么久都没有什么联系,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问:“昨天那个秦越…是你朋友吗?我怎么没见过。”
其实也是一直梗在心里放不下。
“不是朋友,他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做,说白了就是个高级MB。”陈路简略回答。
“MB?”林亦霖不明白,他显然离不正经的生活很远。
“不懂就算了,和你也没什么交集。”
林亦霖见他不想回答,只好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欲言又止。
陈路觉得好笑,又补了句:“他是郑洛莱带的,我们不熟。”
“这样…”林亦霖顿时不再关心,低头吃起了咖喱饭。
陈路眼神阴阴的看着窗外对他们尤其是对林亦霖指指点点的行人,暗想有什么东西能把老婆的脸也挡住就好了。
“你怎么不吃了?”林亦霖觉得奇怪。
陈路挑眉:“我这不吃得比你多。”
“可是你总盯着外面,怎么了?”林亦霖疑惑的问道。
“不看外面还看你?你有什么好看?”
“…没有。”林亦霖再次低下脑袋而且很长时间没有抬起来。
还是程然善良,至少会撒谎骗自己高兴。
这个坏陈路…为什么哪一条都比自己要强?
林亦霖希望渺茫的自我打击:想把陈路追回来,简直是天方夜谈。
陈路静静的看着他那副伤心的小样子,忽然想起把马克杯训的委屈时,它也会垂头丧气卧在墙角不见人。
都是纯洁而单纯的动物,纯洁的总是让人忍不住欺负一下,看着他们眼泪汪汪还故作坚强而得到恶意的快感。
“那个…你还有事情要做吧,一会儿我去把我的行李拿走,不在你那给你添麻烦了。”林亦霖不一会儿又开始煞风景,体贴的说道。
陈路恨铁不成钢,也不正面回答:“我没工作,吃饭完饭要去看我外婆。”
“…那你去吧,我晚上再找你拿东西。”林亦霖点头。
陈路彻底不想再废话,就是心里如何也不明白,就凭小林子还是这副绝缘体的个性,程然是怎么把他追上的。
“Waiter,结账。”他朝着服务生招了招手。
还没等林亦霖拿出钱包,陈路就把信用卡递了过去。
“不是说我请你吗…”林亦霖问道。
“一顿饭就想把我的痛苦的初夜买走也太容易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陈路半笑不笑:“你今天负责给我开车,以后再说别的,走。”
原本羞于见人的事被他毫不在乎的讲出来,搞的小林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默默的接过车钥匙走后门找停车场去了。

第82章

人们共同分享的最美妙的爱情,充满了阳光,爱情的表达是如此的清晰和持久,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别的,恋爱中的人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那些从他们身上反射出来的温柔和怜爱。
——多明尼克?诺盖《爱情词典》
陈路的外婆家住的离酒店真的是很远,从市里到郊区一路开过,加上堵车两个小时竟然没到。
而陈路也是真的不舒服,上车没多久就靠在副驾驶座那昏昏欲睡,俊脸惨白的厉害。
林亦霖毫无怨言的握着方向盘,一次又一次的从后视镜偷看好不容易才示弱的大少爷,除了愧疚和心疼,还是有那么点…想入非非的。
也许是酒精的催化作用,记忆里他那张汗湿的俊脸,忍着痛的咬住嘴唇的模样,都比平时要引人失控的多。
他在那年夏天也曾经恨过陈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他丧心病狂而且毫无人性。
这些年每次强迫性的想起他的种种不好,那件事在脑海里也是首当其中。
现在,大约是有那么一点点原谅他了吧。
不,是很大程度上的原谅。
当我们开始学着去爱的时候,总会因为懵懂而做出太多太多的错事。
可是如果那个前提坚实到不容怀疑了,也便不会再去费尽力气计较什么对错了。
终于到达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车外的阳光还很明媚。
林亦霖小心的对照好了别墅的名称,扭头犹豫要不要叫醒陈路。
谁知他也没真的睡着,忽然睁开蓝色的眼睛,吓了林亦霖一跳。
“看一路还没看够吗?你别想再对我图谋不轨。”他明显骂起人来比较有精神。
林亦霖心虚的讪笑:“既然到了你就进去嘛,我在这儿等你,你大约几点会出来?”
“等什么等,和我一起进去。”陈路利落的打开车门下了车,见林亦霖不动换,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儿。”
“我去干什么,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小林子紧张的握住方向盘,想要逃开不愿面对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