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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他真的是去度假了,只可惜是背着旅行包独自去了西藏,条件艰苦异常。
在那租了个林肯吉普车,每天开着就往雪山上走,漫无目的。
西藏的风景壮阔,仰头能看到雄鹰翱翔,白雪皑皑的壮丽高山在湛蓝的天空下完美无瑕。
宇宙在这里展现出它的本来面目,安静的连人类的思考都显得很吵闹。
女王的众狗腿都觉得王子殿下这么干实在不安全,成天进言献策。
颜清薇倒是放心,手一挥吩咐道,就让他好好想想去吧。
虽然,没人知道陈路最终想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说。
因为他发现,自己忽然之间,连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找不到了。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某种开始。
无论是什么人,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国王公主或贩夫走卒,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是要独自面对,有很远很远的路,都需要只身前往。
第38章
有句话大概是这么说的:当我们年老,十年二十年似乎眨眨眼便过去了,而对于年轻人,三五年就可以是一生。
年轻就当真可以一边幼稚一边觉得时光不重要了么?
其实,三五年,十年二十年,全部加起来才是人完整的一辈子。
——2005年9月1日
一进入高二,大学联考的压力忽然就下来了,人人为前途而自危,似乎顷刻间沉稳了不少。
林亦霖成绩优秀到无可置疑,众望所归,进了雅礼有名的理科重点班。
班里换成个年老的女班主任,行为刻板,但对他喜欢的不得了。
很奇怪,陈路没再跟着林亦霖行动,返校后沉默归沉默,却依旧留在肖言那里,和他从来不喜欢的政史地混日子。
杜威就甭提了,纯粹一个想学理而没人要的主。
她妈给儿子定下新目标:怎么着也得考进北体的体育新闻,不然等着家法伺候。
教学楼不一样了,宿舍不一样了,明明在同一个学校,却好像有了永远不相见的理由。
他们的生活就像忽然间从沸腾的热水,变得很温凉。
北京的秋天特别美丽,天空万里无云,湛蓝如水。
城里落叶纷纷,山中红枫翩跹。
连空气都比平时清新许多。
林亦霖在活动课打扫了化学实验室,出来走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疲惫的用手背搭住额头,看向窗外放松双眸。
其实这时候也没多少学生在外面晃荡,他们宁愿抽出点时间来学习,然后可以早些睡觉。
所以,凤凰花树掩映的篮球场就显得特别热闹。
林亦霖眯起眼睛。
他看到了似乎在这两个月倏忽间就遥远了起来的那个身影,有点不自觉地恍神。
其实陈路是很好辨认的,他爱穿颜色清淡且质地良好的宽松衬衫,个子高挑而脊背挺直,动作好看又从容。
不带任何情感价值去评判,他和别人也是截然不同的。
太名贵,太奢侈。
林亦霖淡笑着摇摇头,向楼下走去。
有的风景是不能看的。无论它多么美好。
看了,就会停下脚步,停下脚步,就再也走不了了。
有些事入进去容易,想走出来就难了。
没过几分钟,林亦霖就懂得了这个道理。
还没走出实验楼的大门,迎面就来了个女生,长发飘飘,身材曼妙,可惜她的表情实在很不好看。
林亦霖暂时还没有忘记被她劈头盖脸倒了一身牛奶的惨事,他不喜欢和女生有冲突,更厌烦这种事情是关于陈路,于是便很快低下头,想快走来为妙。
“哟,看到同学都不打招呼啊。”
没想班花不依不饶的,又阴阳怪气找茬。
林亦霖把气憋回去,抬头温和的微笑:“你好。”
女生一挑杏眼:“我当然好啊,看到又有人被陈路甩了,开心的不得了。”
也许是母亲的缘故,在林亦霖眼里,女性总是那种需要保护的物种。
虽然她很过分,但也很幼稚。
林亦霖不为所动,淡淡的翘着嘴角:“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班花急了:“我说你被陈路甩,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很爽吧?不晓得谁以前还和我耀武扬威,原来不过是被玩玩而已。”
“我们是两个男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回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关心这些事情,多读点书吧。”林亦霖的耐性几乎不是她可以想象的程度。
“女人脸,少和我说教了。”班花骂完欲走,虽然林亦霖长的并不女气,只是清秀得过分,但她就是看他不顺眼。
从小骄傲惯了,想起那日在宾馆的房间里陈路的拒绝就如鲠在喉。
林亦霖还是浅笑不生气,但他又很快变了脸色。
“喂,你丫干嘛呢!”
班花忽然被人从身后推了个趔趄,她愤怒回头,气焰顿时小了大半。
赵紫薇顶着个可爱的BOBO头,眼睛还是大到离谱,抱着手臂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紫薇姐,你回来了?”班花换上笑脸,谁都知道这小姐不好惹,家境好脾气又很直,惹了简直和鬼上身无异。
“哼,你小心点。”赵紫薇瞪了她一眼,拉住林亦霖就走,小靴子踩在地上当当的响。
“你干什么?”
被拖着走了一百米,林亦霖忍无可忍的甩开了她的手,神啊,这女的怎么比杜威还大手大脚,明明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赵紫薇扔掉刚才的戾气,眼睛一弯,笑嘻嘻的说:“我是来关心你的嘛,人家是特地逃课跑出来的呀。”
林亦霖知道她想说什么,干笑着计划逃跑。
“你为什么和陈路分了?”
果然,她手疾眼快的抓住林亦霖的胳膊。
“我根本就没和他在一起过。”小林子打心眼里触这个怪女孩儿。
赵紫薇惊叹:“你们成天搂搂亲亲,做都做过了,还不叫在一起啊!”
吐血的心都有,林亦霖哭笑不得:“谁说的!”
“杜威。”她回答的特干脆。
…
林亦霖黑着脸转身要走:“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可是陈路是我朋友,他的事我要管。”赵紫薇语气有点倔强。
林亦霖停了脚步。
“他对你多好啊,你怎么就不肯珍惜,有的事说起来陈路坏是坏了点,可他还是挺简单的一个人,难道你都没有感情的吗?他现在特别难过你就一点也不难受?是不是人啊…”赵紫薇向来口不择言,愤愤的说了一大堆。
林亦霖轻皱眉头,许久,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转身问她:“你听过这个道理吗?”
赵紫薇疑惑的眨眨眼。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老板,有的很温情,对下属如家人,嘘寒问暖,让你都不好意思向他要加薪,有的很刻薄,出一元的钱要你十元的力,让下属苦不堪言,有的很酷,你和他会像牛郎织女,隔着条银河,永远银货两讫,互不拖欠,有的很厉害,他虽贤下士纡尊降贵,提供不能抗拒的条件,对方也没有说不的余地。”
林亦霖叹气:“但最厉害的老板就是燕太子丹。他谋复国招贤能,看中荆坷,但对刺秦的死亡约会绝口不提。同游共处时,荆坷赞赏弹琴的美女手巧,他命人把双手剁下来用玉盘盛了相赠。荆轲无意中说:千里马的肝美味。他又杀了名驹,把肝煮好奉上。是他待他太好吗?当然不是,那只是收买的手段高明,让受到震撼的你,只好豁命以报。”
赵紫薇静静的听着。
“情人也一样,温柔的情人朝夕问候你饥寒苦痛,不需要本钱就换到你的愚蠢动容,浸淫其间却可能依旧饥寒。刻薄的情人要求你身兼数职,无以为出却要超额回报。很酷的情人不会吃醋不会紧张,不过如果他吃定了你,你还是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最恐怖的情人是像太子丹那样的人。你没有指定要求,是他阁下自选动作,但全是你想都没想过的大手笔,既然做了,你就是欠他,领了这份情,走也走不了,除非以全部身心来偿。情人对你好的过分,你就要懂得衡量,是否还的起。”
林亦霖很认真的看着她:“陈路就是太子丹这样的人,我不需要,也还不起,你懂了吗?”
“可是…”赵紫薇心里还很心疼陈路,但她又怎么说得过林亦霖。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和他在一起。”林亦霖暗吐了口气,暗自觉得自己是否太清醒太冷漠。
赵紫薇又问:“如果没有这么复杂,你喜欢他吗?不要骗我,你喜欢他吗?”
林亦霖浮出复杂的笑意。
她不服气的哼道:“明明就是喜欢他,有喜欢了,你懂什么道理都没用,没用!”
“喜欢不喜欢不是人生的全部,甚至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但它就是你无法控制也无法选择的那一小部分!”赵紫薇很不高兴的样子,拎着包看了看表:“我得回去上表演课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又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好自为之…林亦霖无奈的笑了下:自己有这么罪大恶极吗?
虽然,陈路对他,或者他对陈路,都不曾公平过。
有感情总是不那么容易银货两讫。
人活着的确不需要懂得那么多道理。
但林亦霖根本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些道理,他要怎么生活下去。
第39章
人…其实挺像鸡蛋的。
有着柔软的内心,因为怕伤害,所以一定要包着小小的壳来保护自己。
只是人们总是不明白,其实这小小的壳,也是很柔软的东西。
这是我们的悲哀,也是我们的幸运。
——2005年9月13日
秋天的雨,很凉,很冷。
像是极碎的冰落到这世界上,只要触到皮肤,就狠狠地融进血液里,让人全身都失去了温度,显得畏首畏尾。
林亦霖下了晚自习急着跑出来打电话,忘记拿雨伞,只穿着薄薄的制服和衬衣。
他用微冰的手指拨出了那串熟悉的号码,终于通了。
不晓得怎么回事,这个礼拜家里的座机一直是欠费的,要不是学校里大堆的事情拖着走不开,他真的很想请假回家看看。
“…喂?”那头好半天才被接起来,母亲的声音很恍惚。
“妈?”林亦霖皱着眉随手擦掉额上的雨水,问道:“你怎么没去交电话费?没钱了吗?明天我再给你打点?”
“我忘了,是你老师给交的吧。”
“妈妈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林亦霖很担忧。
“…没事,你好好学习。”
听着电话里毫无人气的声音,林亦霖急了:“妈,你再这样明天我就回家了。”
“不用了。”
林亦霖心里被她弄得很乱,但他明白母亲的精神状况不比正常人,千万不能和她认真,便强迫自己放缓了语气:“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千万别憋在心里,听见没?”
话筒中传来两声哽咽,她哭了:“妈妈没用,照顾不了你,还要给你添麻烦…”
“不许你这样说!”林亦霖打断她:“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对你好是应该的,知道吗,你开心活着我才能开心,不然生活再轻松又有什么意义?”
“小霖,妈妈不想拖你的后腿…”
“妈,是你把我养这么大的,以后我要养你,不然生儿子干吗,听话。”林亦霖眼神很悲伤,语气却是带笑的。
无论多么疲惫,他都只能把最坚强的一面留给她。
“恩。”
“好好的,放假了我就回家陪你。”
“恩。”
“我挂了啊?”
“恩,再见。”
电话一下子就失去信号,林亦霖呆呆的握着话筒,感觉很寒冷,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连衬衫都湿透了。
他以前并不恨自己的父亲,只是很怕他。
但现在,他有点点恨了。
虽然可以吃力的承担起父亲留下的责任,却怎么也不能弥补他留下的伤痕。
根本没办法给妈妈崭新的人生。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再去质问生活为什么残忍,不是太傻了吗?
一直往自己身上落井下石的雨滴忽然停了,林亦霖回过神,抬头看到把黑色的伞。
身后传来和秋雨似的清寒声音:“你站在这儿会生病的。”
猛然扭头,那双蓝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很美,也很温柔。
“谢谢你,刚才我走神了。”林亦霖轻声说道,然后疾步离开。
陈路追上他,把雨伞塞进林亦霖的手里:“你拿着吧。”
林亦霖怔怔的看了陈路两秒,不动换。
知道他的心意,陈路淡笑着向后退,只身进了雨里,似乎是不带任何留恋的,很快转身往公寓走去了。
沉重的心像忽然松了下,酸涩感涌上来,林亦霖一时间有点想哭。
他太累了,真的很累,累到松下来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疲惫。
陈路的背影在细雨中有点惆怅的气质,他雪白的衬衫很快也会被雨水染湿了吧。
林亦霖猛地摇摇头,眨了眨自己微疼的眼眶。
大步往前走去。
陈路高挺的鼻梁再次落上了雨伞的阴影,他诧异中回首。
“下雨了,一起走吧。”
林亦霖挤出半抹笑容来,侧过头,隐藏住眉间的愁思。
陈路抬眼又低下,没说话。
因为他觉得这一刻是很奢侈的,几乎禁不起任何吵闹。
于是只是接过了雨伞。
由于下雨,夜晚显得特别漆黑,路灯微弱的光仿佛就要被吞噬掉了,柔金碎在雨水里,也碎了两个人的影子。
如果可以,这样的宁静继续下去,也许就是最幸福的结局。
可时光总是流动的,路,总是有尽头的。
林亦霖像是酝酿了很久,看到近在咫尺的公寓楼,才突然说道:“那天,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路没等他说完,或许又是不想听那些理由,只仓促的说道:“我明白。”
林亦霖见状闭上嘴,就没了下文。
“你刚才…遇到不愉快的事了吗?”陈路还是忍不住问道。
看到林亦霖站在雨里,一副失魂落魄要哭的样子,让他的心紧了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林亦霖答非所问:“你爸爸是什么样的?”
陈路愣了片刻,说:“他是个挺随心所欲的人,小时候见过几次,后来就没什么音讯了,我只知道他中文名字叫陈一涵,现在在巴黎,有个对着巴黎圣母院的画室,衣食无忧。”
“那你想他吗?”
“没感情…谈不上想不想,我只有我妈,是他不要我们的。”陈路不以为然。
他们的人生,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些相似的,只不过一个人的母亲特别坚强,而一个特别脆弱,虽然,她们都不快乐。
纷纷绕绕的事情积压在心头,林亦霖有些喘不过气来,愁闷无从说起。
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凉凉的手指忽然触到了他的眉心。
抬眼,陈路收回胳膊笑笑:“别皱眉,那样不好看。”
林亦霖愣愣的舒展了自己的表情。
“好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就直说,不要什么都自己扛。”陈路温柔到半截,意识到了什么,又改了口:“至少…我们还算朋友吧。”
林亦霖晃了晃身体。陈路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抹掉林亦霖脸上的雨水:“别这样对自己了,会生病。”
林亦霖还是不说话。
陈路微笑着拍拍他,嘱咐道:“好好的。”
然后转身走进了夜雨中。
林亦霖一直看着他走进公寓楼的大门,才觉得自己有了丝丝的温暖。
但这么冷,冷到手脚颤抖,这点温暖又有什么用?
“肖老师,有时间吗?”
趁着下课,林亦霖走到办公室的门口,礼貌的敲了敲门。
肖言正在编写教案,抬首笑道:“进来,找我有事?”
“嗯…”林亦霖走到桌前,递了张申请到肖言的面前:“我今天去教务处申请不上晚自习,王老师说要您的签字才可以。”
肖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不上晚自习?”
这孩子有半分钟都能坐那看书,刮了什么风这是。
“嗯,我又找了个兼职,可以上夜班,我想…”
“你不是礼拜日都去当家教吗,还在图书馆勤工俭学,怎么了,缺钱?”肖言皱起眉头。
“我妈她身体不大好,我想找个人照顾她,可是家里存款不多了,还是多赚点钱好,再说,我会抽出时间学习的。”林亦霖说道。
“那怎么可以,你家里有困难老师可以帮你想办法。”肖言不同意。
“老师,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想,其实人还是要靠自己的。”林亦霖真诚的看着他:“你相信我吧,我有我的分寸。”
肖言拿着那张薄薄的纸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原本手里的东西轻如羽毛,不知为什么,却沉的让自己说不出话来。
给一个过分自尊的人太多帮助,是不是很像施舍?
像林亦霖的这种情况,真的是太少见也太难处理了。
肖言皱起眉头,拿着笔在申请上停了很久,才犹豫的写上名字。
林亦霖如释重负,笑出来:“谢谢老师。”
这甜美的笑容看在肖言眼里分外心酸。
“我不多嘱咐你了,你是个明白孩子,但别太辛苦自己。”肖言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嗯,我知道。”林亦霖点点头,拿着申请退了出去:“老师,你忙。”
办公室的门静静的被关上。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老师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小肖啊,你这学生也太懂事了,怎么教的。”
“是呗,这要我儿子我睡觉都能笑醒。”
“少作梦了,你连对象都找不着哪来的儿子。”
肖言在一片哄笑中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钻研他的教案。
其实到这个学校三年,只不过是想多些经验,再到英国深入对比研究。
可是林亦霖的所作所为,渐渐的让他对教师工作产生了种难以形容的激情,他很想去改变孩子们的人生,给他们创造出奇迹般的未来。
一切希冀都是好的。
这时的他们谁也想不到未来,竟然是那样的荒唐与不公平。
时间能改变我们的所有。
骄傲,信念,尊严。
这些珍贵之至的东西被不经意间的残忍碾得血肉模糊后。
似乎只有不多的回忆,可以拿来缓痛。
第40章
很多人都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他们甚至告诉我那样做的种种坏处。
可是,似乎只有我自己看到了爱上你的好。
是你让我成为真正的我,是你让我变得完整。
是你让我沉醉于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别人不会听我的解释,也无法理解我的解释。
这就叫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2005年9月30日
寒意随着夜晚慢慢的降临,这座城市虽然已经习惯在黑暗中繁华闪耀,但刚走过夏日的人们却有些抵挡不住那细小而刺骨的风。
因此,温暖而精致的咖啡馆内的舒适,就显得特别吸引力。
洁白配着淡金的装潢十分典雅别致,驻唱歌手如同行游诗人拨动着琴弦,浓浓的咖啡香热巧克力般划入细瓷杯底,再由美丽的服务生送到客人手中,这过程,已然十分享受了。
可惜宁静总是不能永远,片刻前还好到不行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就被刚刚走进咖啡店的大男孩儿打破了。
他一身寒意,做工考究的米色短风衣让本就修长的身形更加鹤立鸡群,只是天然的褐色头发沾了些雨水,微微狼狈。
他长得如同书本里的王子,宝石般的眼配着挺俏的鼻,但表情真的很差,差到让不由自主看他的人们又不由自主地缩回了脖子。
当然,除了缩脖子还想藏起来的,只有那个新来的小服务生了。
林亦霖还没来的及躲进员工室,就被陈路抓住了胳膊。
大少爷明显生气了,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怎么不上学!跑到这儿抛头露面干什么?”
“你用错成语了…”林亦霖心里暗自叫苦,干笑。
“少扯开话题。”陈路瞪他。
林亦霖放弃逃避,笑道:“我没不上学啊,我只是不上晚自习而已,像我这么聪明,不自习照样会考第一啦。”
“你当你是神啊?”陈路实在不敢想这个死用功的家伙再往身上压担子,垮掉的时候会有多可怜。
林亦霖也不笑了,使劲抽出被捏红的手腕,小声道:“我需要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陈路这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不打一处来的损他:“你要钱为什么不和我说,喜欢伺候人是吧?我雇你,我给你十倍的报酬。”
林亦霖的脸色顷刻变得很不好看:“你想和我吵就到外面,反正我也下班了,不要影响人家做生意。”
陈路早就恨不得把他拽出去,但想起林亦霖单薄的校服根本抵御不了秋凉,又变了态度:“我是来喝咖啡的,你陪我喝一杯吧。”
“哦…你等我把制服换下来。”小林子不情不愿的嘟囔着进了更衣室,脑海中全是关于如何摆脱他的各种纠结。
陈路站在外面,拿起手机迅速的拨了个号,走到墙边说道:“张伯吗?你一会把我的车开过来,我在西单这边,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