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云葵拽了拽他的衣服。
明笙这才重新落座,依然愤愤不平的眼神。
对他而言,云葵就像只胆小的刺猬,如果不缓缓地靠近,她立刻就会竖起刺躲起来。
费尽心思才把握好的恋爱节奏,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似乎当初因为不让姐姐和那个人渣结婚,差点闹出人命后,父亲就彻底放弃干预甚至变得殷勤了,所以起来比起家人表示不同意,小混蛋更害怕听到他的催促和逼迫。
但老一辈人的担忧没道理吗?
父亲虽然从反对到屈服,但最后萧姐的确是过得不幸福。
想到餐厅外面遇到的那个渣男,明笙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
正当快要冲动的时候,云葵忽然开口,把他的注意力引走了:“那些事,还是先读完书再说吧,明笙这个人一分心,就没法专注学习了。”
“也好。”明光耀点点头。
“老顾着说,菜都凉了。”萧姐笑着打圆场。
——
也许该来的事总是会来的。
散场后明笙和云葵刚刚开着车准备回家,就看到萧姐的车子被另外一辆轿车堵在路边,她正在跟那个可怕的男人理论,说了两句就被抓住手腕,模样非常崩溃。
小混蛋最见不得别人欺负姐姐,更何况是这个始乱终弃的前姐夫。
没想他还没来得及动身,云葵却先拔下安全带冲了出去,对纪长宇喊道:“你干吗,放开她!”
“你是谁?”纪长宇皱起眉头,瞧着眼前不起眼的小姑娘。
“我叫你放开!”云葵忽然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便让明萧重归自由。
而后,她立刻把纪长宇推开,拿出证件说:“我是警察,你凭什么光天化日堵着人家不让走?再不让道,我就叫交警来拖车了。”
“云葵,别理他,你们先回家吧。”明萧原本的愉悦都化作疲惫,她不愿把身边的人和自己一起卷入这些痛苦的纠纷中。
纪长宇不敢相信这个小姑娘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气势,质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当街骚扰女性的流氓。”云葵拿出手铐:“既然不服从调解,那就跟我回警察局好好说说你到底是谁。”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情况也越来越丢人,纪长宇终于忍下不快,转身上车离开了。
萧姐被吓得面色惨白:“谢谢你啊,云葵。”
“姐姐,你还好吗,要我不送你回去吧。”跟过来的明笙态度变得很小心。
萧姐摇摇头,重新露出笑来:“早点休息,我还要见一个客户。”
“嗯。”明笙点点头,目送她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才忽然抱住云葵:“宝贝儿你太帅了!”
“别闹。”云葵尴尬地躲开,然后才道:“我没做错吧,看起来萧姐并不想跟他接触。”
“错了,应该先暴打一顿!”明笙叹气。
云葵很少听他们说起萧姐这段婚姻往事,也不敢瞎打听。
——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再回到云葵的住所附近,已经恍如隔世。
天不知何时这么温暖了,竟然在深静的夜里能够隐隐听到虫鸣。
明笙把车停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停车场,拉着她边走边聊:“纪长宇家里是做实业的,底子不错,但他跟我情况不同,属于情妇生的不受重视的小儿子,和我姐是大学同学,只能说这家伙心机太重,当年追我姐姐的人,多到我都记不住,条件比他好的也不是没有,结果最后还是上了他的贼船。”
“也许个中如何也只有萧姐自己清楚吧。”云葵默默点头。
“结果婚后他借着我爸爸的支持,终于把两个哥哥拉下马,成了纪家年轻一辈中最被看好的继承人。”明笙叹气:“也就是那个时候,纪长宇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被我姐发现他一直在外面养着初恋女友,当时我姐已经怀孕,坚持离婚,一心想利用light的他当然不同意,不仅吵架还动手,害我姐流产又留下后遗症,再也不能生育了,那时我爸差点宰了他。”
云葵知道明萧的婚姻不幸,却没想到不幸到这个地步,听完这描述,脸无血色到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姐死活阻挠着不让我爸做任何事,我却气不过,跑去揍他,结果这儿留了个疤,哎,那时还在高中呢。”明笙摸了摸后颈,果然有道小小的不太明显的印子,从前细心的云葵就发现了,还以为是他淘气闹的。
“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人得到了萧姐,却不好好珍惜她…”云葵心里很难过,低下头说:“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性格又好,心地又善良,还有本事。”
“所以说纪长宇就是个人渣。”明笙唾弃道:“要不是跟我姐发过誓,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好了…别惹事生非了…”云葵拍了他一下,然后说:“萧姐肯定会遇到好缘分。”
“关于这事我有点佩服我爸,他从一开始就看不上纪长宇,百般拒绝,最后闹的我姐因为躲避保镖出了车祸,我爸才勉强同意婚事…结果怎么着?”明笙哼哼。
“他的阅历和年龄,都是智慧啊。”云葵说。
“可是我爸挺喜欢你的,从来没说过你不好,说明我很有眼光。”明笙又变得得意洋洋。
“…白痴。”云葵脸一红,转移了话题:“最近你要特别注意自己的安全,千万别再接触冯立他们,至少等案子结了再说,警察还会找你的,电话保持畅通。”
“放心吧,除了我家里人和你,我谁都不理好不好?”明笙信誓旦旦,而后又摇头:“我这话说得不对,你也是我家里人。”
“别贫嘴了。”云葵小声道。
“我说的得是真心话。”明笙忽然揽过她的肩膀,把她带到怀里:“没撒谎,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特别开心,现在终于明白我姐那句话了…”
“什么话?”云葵好奇抬头。
“我问她有什么约会的好地方可以带你去,她说,跟喜欢的人,手拉手逛马路都幸福。”明笙露出微笑。
淡淡的绯红染上了云葵白净的脸庞,又被她飞速低头而滑落的乌发挡住。
明笙哼着歌,说:“下个月我过生日,就二十一了。”
“你是金牛座呀。”云葵不太擅长应付暧昧氛围,赶快转移话题。
“重点是二十一!我长大了!”明笙简直恨不得对自己的年龄拔苗助长。
云葵刚刚失笑,余光却瞥见了可疑的人影,条件反射地往前追了几步,又茫然的失去目标。
“怎么了?”明笙担心的问。
“好像看到苏磊了。”云葵脸色很不好看。
“我怎么没看到?你是不是太神经紧张?”明笙摸摸她的头:“再说就算是他又怎么样,那小子跟弱鸡似的。”
“别乱说话,明天就把你爸爸给你安排的保镖叫回来。”云葵说:“要不我没办法安心上班…”
“不安心才好,最好二十四小时陪着我。”明笙坏笑。
“好好回答。”云葵瞪眼睛。
“知道了,上楼睡觉。”明笙拉住她的手,悠悠闲闲地往小区里走去:“一天没见,都想我们女儿和外孙了。”
“…”云葵对这个新晋猫奴毫无语言,只好轻轻地弯起嘴角,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了。

第74章

“姐姐,帮帮我好不好?”
少年如梨花般纯白的笑容浮现在虚幻处。
可是再往前靠近,他的目光却渐渐变得空洞,甚至浮出冷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跟杀人犯在一起?为什么!”
他发出凌厉的声音,猛地冲过来,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云葵在窒息般的痛苦中用力挣扎,猛地睁眼,才发现是被胖乎乎的猫压得做起了噩梦。
难道是晚上看到苏磊的关系吗?
她坐起来,慢慢地止住颤抖,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担忧明笙的心情。
胡思乱想的实在受不了了,便披上衣服起了身,拉开门去客厅瞧一瞧。
小混蛋睡得正沉,毯子都掉在了地上,自己还没察觉。
云葵无奈地蹲下身帮他重新盖好,又借着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看着明笙安静的睡颜,那长长的睫毛和毫无防备的模样,真美好啊。
幸而在他性格还未成型时遇见自己,否则以冯立柳雅那些人的歪门邪道、心思诡谲,还不知要把小混蛋带到什么绝境里去。
看来上帝安排人与人的相识相遇,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人生何其漫长,有多少支离破碎,谢云葵比同龄人领悟的更多,她从来没想要童话一样的爱情,也不指望明笙会始终停留在此处,但却发自肺腑地希望他好,喜欢着他内心纯粹的那个角落,愿意在能够相伴的时刻,永远陪他左右。
真的可以像触摸警察这个梦想似的,触摸到人心吗?
云葵不知道答案。
但她忽然伸出手,轻轻的抚过小混蛋的眉宇,然后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而后才起身回房继续休息。
卧室门关上的刹那,沙发上的明笙忽然睁开眼睛。
他有点不敢相信地坐起来,兴奋地露出笑来,又重新躺倒把头埋到枕头里,跟个小孩子似的又快乐又不敢发出声音。
——
比起明家这方的和睦,冯立家就有点血雨腥风了。
他被警察审讯得头昏脑涨,听闻钻戒被廉价卖掉的事,再也不相信柳雅的美人心,立刻找律师和公司会计开始核对账目,这才发现她平时干了多少背叛自己的缺德事,留下了多么巨大的亏空。
纷纷扬扬的文件洒落一地,空气里的烟味让气氛更显得焦灼。
柳雅面无表情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副生死由命的态度。
“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冯立眼睛有些充血,质问道:“你和苏磊到底什么关系,卖戒指的现金准备拿去干什么?”
“没关系,我只是想要钱。”柳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境况,淡淡地回答:“苏磊就是一个后辈,叫我声姐姐而已,至于他在干什么,那是他的事。”
冯立对案件的片面认识,都是在审讯过程中得知的,照理说他本不该在乎明笙死活,却在沉默过后皱眉问道:“你认识伊敏英?”
柳雅完全不耐烦地站起来:“为什么全部都在逼问我这个人,初中同学而已,你明明更熟悉她吧?你不是喜欢过她?”
“我喜不喜欢干你屁事?怎么这么巧,身边竟然有如此之多和伊敏英有关系的家伙,她自己心理有问题自杀了,难道还要别人给她陪葬?”冯立冷冷地说:“柳雅,你也别跟我花言巧语,我们没以后了,但是在我搞定这件事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柳雅依然满脸麻木,半晌后哼笑了声,而后就跟死人似的靠在椅子背上发起了呆。
——
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自己被误解为杀人犯,明笙也不例外,他本对伊敏英印象不深,若不是云葵坚持调查至今,也许很多事还在冰面底下浮着,至今都引不起重视。
这天他回学校见导师,被叮嘱了些答辩时要注意的细节,或许是由于很久没回校园了,忍不住便忆起了些关于那个姑娘的事情。
她是典型的金凤凰,虽然家境贫寒,但仍旧像白天鹅一样趾高气昂,满身掉冰渣子,这是小混蛋最不喜欢的一种性格,所以仅有的几次接触,也都是因为冯立追求她而无奈作陪,现在想想,好好的大学时光,真的全浪费在无所谓的事情上了。
后来她自杀,当然闹得是满校风雨。
尸体是在宿舍被同住的女生发现的,安眠药服用过量,听说警察来查过,说药千真万确是她自己买的,而且那段日子伊敏英一直因为脚伤而格外低沉,连课都不去上,做此选择,虽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了。
为什么现在偏有人死命的认为,她放弃生命跟自己有关系呢?
明笙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身后时不时露出头的保镖也是又不自在又生气,故而拿出手机拨出韩宗泫的电话,等通了便道:“韩队长,我实在受不了,你让我跟伊敏英她爸爸见个面谈一谈,这里面除了误会全是误会,还叫不叫我过日子了!”
“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找你,是不是误会,由事实说了算。”韩宗泫很淡定:“你最好配合调查,不要做多余的举动。”
“我还不够配合?还叫我怎么配合?”明笙没好气,在他心里,涉案的一干人等,不管活的还是死的,都有点神经病。
“谢云葵一再跟我担保你的无辜,虽然我不会被影响,但你也别打她的脸。”韩宗泫提醒。
“我知道了。”明笙强忍下这口气,愤愤不平的挂了电话。
——
与此同时,韩宗泫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面前的案宗沉思。
他几许周折才找到了当念伊敏英自杀后的记录,发现里面少了两页档案。
丰富的经验告诉这位警长,恐怕此案的确是另有隐情,而且是在系统内部出了问题。
申胜贤。
修长的手指在经案的警察名字上点了点,没过几分钟,本尊就怯怯地敲门进来:“韩队长。”
“坐。”韩宗泫示意后,给他递了瓶水:“两年多前,伊敏英的事,是你跟进的?”
申胜贤不敢坐,忐忑地点了点头。
韩宗泫把几页单薄的文件铺开:“没什么要对我交代的吗?”
申胜贤知道队长火眼金睛,再瞒不下去:“后来伊敏英的父亲,有来找我报过案,说女儿是被人逼死的。”
“被谁?”韩宗泫抬眸。
“明笙。”申胜贤小声道。
“有证据吗?”韩宗泫又问。
“有本伊敏英的日记,但是证据不足…”申胜贤吞吞吐吐。
韩宗泫忽然就发火了:“你想让我一点一点问到什么时候?!”
“那本日记是伊东海收拾女儿遗物时发现的,从内容看来,是那个女孩暗恋明笙,但却被他三番几次的拒绝羞辱,后来就是些轻生的念头,觉得自己没有未来之类的话,还有篇是控诉,说走到这步,都是被逼的,她已经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了,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申胜贤赶快哆哆嗦嗦地坦白:“我觉得这种东西不能算作证据,而且刚准备着手调查,上面就打来电话,叫我停止工作,还把关于这件事的笔录和证据都要走了…我知道明笙家里不一般,而且觉得伊东海多半是受刺激太大,才…”
“所以你就放弃了自己身为一名警察的正义感,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是不是如果不出现在的事儿,你永远都不打算坦白?!”韩宗泫彻底怒了:“同样的错误,你还犯过多少次?上面指得是谁,我倒是很好奇,多大的人物叫你如此畏畏缩缩,活得没半点骨气!”
申胜贤深知队长的脾气,被他吼得往后退了步,小声道出个长官的名字。
韩宗泫冷笑:“好的,我知道了,这案子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你现在坐下来,把当初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如果你想不起来,我给你充足时间回忆。”
“我错了。”申胜贤一个男子汉,竟然被吓得哭了起来:“我没拿好处,就是害怕…”
“没被发现的话,你会觉得自己错吗?”韩宗泫气得不行:“对和错在你心里面,不在别人对你看法里面,如果伊东海说得都是真的,如果明笙的确逼死了人家女儿,你就是害冤屈不得昭雪的罪魁祸首!”
——
云葵站在小超市的货架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因为这件案子而心绪不佳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故而到了午休时,便被同事们怂恿出去买食物,顺便散散心。
可这份担忧,是怎么能散掉的?
除了早日破案,恐怕别的情况都安慰不到云葵。
正当她心不在焉的在泡面堆前挑选时,货架后面忽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云葵眼睛很好使,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绕着追了过去:“苏磊?”
果然,这两天总是阴魂不散出现在她身边的,正是那个逃出警方视线的少年。
他也显得很慌张,口罩外露出的眼睛里充满恐惧,立刻转身逃跑。
云葵怎么可能随便叫这家伙逃掉,当然穷追不舍。
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和一个久经训练的女警察竟然速度不相上下。
苏磊拼了命冲过了两条熙熙攘攘的街,最后绕进了个跟迷宫似的低矮住宅区,终于失了力气,摔倒在路面上。
云葵气喘吁吁地跟过去,拉他起来:“你逃什么,跟我回去!”
谁知苏磊出乎意料地从身上摸出把匕首,狠狠朝她刺去。
幸而云葵反应灵敏,侧身躲过,不敢相信的长大眼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不能让英姐姐白白死死…你们同流合污…就怨不得我…我还以为你是好人,还很担心你…”苏磊呼吸不畅,扯掉口罩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你别激动,没有人同流合污,你果然是因为伊敏英才做了那些蠢事,我带你去刑侦队说清楚…”云葵并不害怕他的武器,继续认真劝慰。
谁知这时,却忽然出现了好几个高大的陌生男人,他们从前后的拐角处面无表情的把两人包在一起。
非常警觉的谢云葵马上绷紧了神经。

第75章

谢云葵不见了。
明笙接到邵丛电话的时候,正拉着萧姐当参谋,在商场给她挑选春夏的新衣服,听清状况,当场就着急起来:“什么叫不见,她不是整天在警察局、出警也跟你在一起吗?”
“云妹妹中午去附近小超市给我们买泡面,过了一个小时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所以我马上出去找了。”邵丛说:“很多人都看见她追逐过一个少年,一路寻去,在一片废弃的住宅区里找到她的手机,还有残留的血迹,所以…”
“血迹?她受伤了?”明笙头脑一片空白。
“已经取证化验,具体尚不能确定。”邵丛说:“我联系了刑侦局,他们要你马上过去。”
“好,我这就到。”明笙愣愣地挂了手机,对视上萧姐关切地目光。
在旁偷听到原委的萧姐同样非常害怕:“我马上派人去找云葵,相信警队也会立刻搜捕,你要冷静,别自乱阵脚。”
明笙脸色极差,点点头,便先一步开车离开了。
——
却说案件调查刚有些眉目,状况却忽然变得雪上加霜。
韩宗泫不打算触动明笙的神经,见面后只是说:“谢云葵本来与这件事没关系,现在出了意外,大概是因为你,我要监控你的电话,如果她还活着,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音讯。”
明笙没有做任何反抗,呆呆的把手机交了出来。
韩宗泫冷静的打量了下这个太过年轻的男人,忽而问道:“当初伊敏英死后,有没有警察联系过你?”
明笙摇头:“我完全不知道…很多细节,也是听同学议论才知道的。”
这情况倒是和申胜贤交代的吻合。
有没有可能明笙从始至终都在演戏,不仅当初叫家人帮自己摆平麻烦,而且现在又把包括云葵在内的警方人员溜得团团转?
此事与自己的上司有关,不是很容易调查。
但躲在后面的恶鬼若以为自己得逞,那也是异想天开。
韩宗泫最后平静地说:“我会找到谢云葵,也会派刑警保护你,最近你尽量不要单独在外行动,以免出意外,叫情况继续恶化。”
明笙满心全是云葵的安危,根本没有别的心思再多想什么,他见暂时没有继续调查自己需求,便立刻离开找人寻找她去了。
——
因为手脚被扭成奇怪的姿势捆在了一起,所以醒来之后渐渐泛起的麻痛感,实在叫云葵难以忍受,她努力深吸了口带着凉意的空气,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姐姐!”耳畔的叫声有点熟悉。
云葵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清苏磊的脸,而后才彻底认清自己的处境。
这是个尚未完工的大楼内部,半敞着的空间吹动着呼啸的风。
许多堆积在角落里的水泥和钢筋都显得非常陈旧,看起来无人问津也有些时日了。
无人看守,无水无饭,却还好好的活着。
这是怎么个情况,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记得自己当时寡不敌众,被那些男人打晕在窄巷里的事,所以挣扎着坐起来问:“是谁抓的我们?”
“不知道…”苏磊神色绝望。
“那你跟踪我,又带刀,想干什么?”谢云葵皱眉。
苏磊没有再故作纯良,去掉伪装的脸显得很空洞:“…我想绑架你,威胁明笙,叫他给我表姐偿命。”
“你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谢云葵很愤怒:“不问青红皂白本就不对,况且无论有什么事,都要靠法律的力量来解决。”
“法律?”苏磊靠在粗糙的石墙上苦笑:“反正我们两个现在生死未卜了,告诉你也无妨,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才好。”
谢云葵神色认真地盯着他。
“大概你已经查到了,伊敏英是我表姐,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苏磊说:“她才貌双全,能考上首尔大学,是我们全家的骄傲,本来世界上最光明的未来在等着英姐姐,可是忽然有一天,我表舅却接到了她的死亡通知,英姐是个很要求完美的人,她脚受伤的事一直瞒着家里面,谁也不知道,后来听说为了这个原因自杀,大家是无论如何都很难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