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不倦地响了几次之后,余霁丹终于舍得睁开沉甸甸的眼皮,面无表情地拿过手机接听,声音略微干哑:“恩?”
入耳便是一声激动不已的:“姐!”
“…………”余霁丹又合上了眼睛。
给余霁丹打电话的是她二叔家的堂妹:余江月。
余江月听出来余霁丹声音中的疲惫,惊了一下:“姐,你又才睡下?”
“恩……”
“卧槽!”余江月无语了几秒,“你不是已经调职了吗!怎么去了派出所也和刑警队一样彻夜加班?干什么干什么?你的上级领导是逮住一个你,就艹到死?”
“喂喂喂!太不雅了……”余霁丹不满地翻了个身,声音压得又些扁,“如果你一定要替我发泄不满,可以用‘榨干’这个词。但事实上领导并没有‘榨’,不管被调去哪里,我依然是一名人民警察吧?”
余江月知道和余霁丹这个工作狂理论不清,就干脆换了个话题:“那好,人民的余警花,你什么时候去见见我爸爸上次说的小白领?”
余霁丹:“…………”
“昨天晚上我去咱们爷爷奶奶家,奶奶还拉着我教育了一通,教育我这个做妹妹的至今都没有帮你找到如意郎君——”
说着余江月就学起余奶奶的口吻:“江月啊,恩?我们霁丹外貌好、工作也好,怎么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人家呢,恩?你得多开导开导她,要多考虑自己的后半生。我们霁丹这么努力工作,国家怎么也不考虑给霁丹分配一个好人家。”
余霁丹:“…………”
“姐,我是支持你的!”余江月话锋一转,“幸亏国家没有给你分配,以你的姿色,随便找个臭男人嫁了那是扶贫了!扶贫!”
余霁丹被余江月闹的头痛,根本睡不着了,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揉按着额角坐了起来。
余江月还在电话另一端侃侃而谈:“首先,你必须找一个大帅比!不说帅的惊天地泣鬼神,至少也得和你登对才行!”
余霁丹呛了回去:“去哪找大帅比!”
“小白领呀!”余江月兴奋起来,回到今日主题,“我看过照片,小白领长得很帅的,除了电视上的明星,我包你他是你见过的男人中长得最好的!”
余江月这句话成功地让余霁丹想起一个人。
昨夜被她亲手逮捕的那个男人。
她知道他不可能是那个连环抢劫案的犯人,但却误打误撞的逮捕了一个跟踪狂。
他就在审讯桌前,大大方方地承认他在跟踪她。
一个有前科的男人在跟踪她……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那张脸长得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对比李茗休,她对余江月口中的小白领一点期望都没有了:“长得最好的男人?那是不可能的!我昨天可见到了一位‘教科书’,从头发丝到手指尖统统是‘教科书’……”
“…………你想看?不好意思,江月同志,我也找不到他了,再见,我要上班去啦!略略略~”成功勾起余江月的兴趣之后,余霁丹坏笑着挂了电话。
***
梳洗打扮过后,余霁丹打开客厅的窗帘,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楼下绿化区的草木都蒙上一层发亮的水色。
夜间的大雾果然带来了久违的大雨,人们终于可以逃离盛夏的蒸笼。
特意换上防滑鞋,余霁丹到达楼宇门口,一推开,淅淅沥沥的雨就破门而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坠落在脸上。
余霁丹赶快撑开了雨伞。
雨中的世界,很模糊,却又洗去厚重的尘埃,格外的清晰。
小区的行人不多,就算晚于余霁丹往日出门的时间,但对于普通上班族来说还是过早,更何况今日的大雨。
她转过楼宇门前最近的路口,放眼望去,在绿植繁盛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人影。
对方如一尊雕塑般坐在花坛上。
余霁丹愣住了。
仅仅是一个侧影,就可以让她立刻想起他的名字。
大概长得过于完美的人就是有着任性的、让人过目不忘的能力。
他……?
跟踪到她家门口了?
几秒钟之内,余霁丹在脑海中飞快地推测出好几种理由,最后她仿佛得出了结论。
她慢慢地抬起长腿。
***
李茗休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因为刚刚还在狠狠砸他脸的大雨被阻隔开来。
入眼便是一袭浅绿色的长裤,顺着裤脚一点点地往上看去——
他看清了给她打伞的人,微湿的短发乖巧地搭在额前,还有几滴雨珠,顺着她的脸颊、脖颈,慢慢地、慢慢地滑进她的衣领中。
好像在挑♂逗他,更像是在挑衅:
——羡慕我吧?嫉妒我吧?你梦寐以求的,我先行一步啦嘻嘻!
李茗休直愣愣地盯着余霁丹的眼睛。
他已经不敢想他现在的眼神究竟有多么的炙热。
当然余霁丹也感觉到了。
她轻轻笑了一下,声音被大雨声淹没了一部分:“你为什么不回家?”
李茗休一愣。
她竟然知道他在她家楼下一直等她?
余霁丹看了看李茗休的胸口:“因为你的衣服。”
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和昨夜一模一样。
“李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着余霁丹从裤兜里摸出几张红色的钞票,“我知道你刚出狱,适应社会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最好是找你的家人帮助你,如果你实在不方便回家,也可以去派出所和公安局找警察,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们都会尽可能帮助你的。你一定要记住,有困难就找警察说,千万不要再走回头路——”
出于警察的职业病和这个职业带来的社会正义感使命感,余霁丹苦口婆心地关怀了李茗休一番。
“这些钱你先拿着应急,够你找个小地方暂住和吃饭了。”
余霁丹一手撑伞,一手拉起李茗休的手,将手中的几张红色钞票塞进对方的掌心。
塞完钱,余霁丹刚抽出指尖,近乎在同一时间,她的手就被对方紧紧地握住了。
余霁丹微微皱眉,颇有些严厉:“李先生!”
被李茗休握住的正是她的右手,再往上的便是使她从刑警的岗位退下,那个受过重伤,用不上力的右臂。
无数想倾诉的话在李茗休的喉咙口打转,最后他只轻轻说了一句话:“你的胳膊还好吗?”
余霁丹:“你先放开我的手。”
“昨天晚上你疼的叫了一声。”李茗休无视了余霁丹的不满,“你的胳膊还没好是不是?现在还会疼吗?我们必须去医院一趟!”
余霁丹瞪着李茗休,一字一顿地说:“放!开!”
李茗休反而更用力了,好像要把余霁丹的手给握一辈子:“去医院!”
“放开!”余霁丹一下子丢开雨伞,左手飞快地伸向腰间,还没等她触碰到,就被李茗休的另一只手给按住了——
“又想掏枪是不是?”李茗休的笑容在雨丝中熠熠生辉,“昨天是办案,今天你再掏枪可是要受处分的……”
余霁丹的两只手都受制于对方,她气得一咬牙,就想上腿。
就在她上腿的时候,李茗休站起身,躲过第一下。
第二下踹到了李茗休的大腿,他结结实实地吃了,直接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余霁丹还想踹第三下的时候,李茗休却从她的大腿旁窜过,并从身后将她抱住。
他低沉的嗓音萦绕在余霁丹的耳畔:“去医院!”
“你这是袭警!”
“你没穿警服,不算——”
说完,余霁丹就被李茗休打横抱起。
“我只想知道你的胳膊究竟怎么样。”
“关你什么事!”
余霁丹的手臂勒住李茗休的脖颈,想迫使对方放下她。
但在李茗休走了几步之后,余霁丹就仿佛被戳中了暂停键。
因为他说:“听我的话,霁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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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车门打开了,担架队,放低,移动——”
“伤者头部受到剧烈撞击——”
“两名伤者已确定死亡!”
那些嘈杂的、混乱的声音搓圆捏合在一起,反反复复地切割着余霁丹的神经,如龙卷风一样盘旋——她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些浑浑噩噩、如真似幻的东西像一场冗长、胶着的噩梦。
“霁丹!霁丹!”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一瞬间,就像是马良夺回了神笔,神龙长出了眼瞳。
她也撕开了噩梦之帘,重新找回了自我!
余霁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周围的环境暗漆漆的,还有医疗仪器在工作的声音。
余霁丹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右臂——吊瓶和铁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随着知觉和思维一点一滴地飘回她的身体,疼痛和晕眩也铺天盖地、毫不留情地袭击着她。
与此同时,窗帘被人拉开,被大雨洗刷过的阳光更加耀眼。
余霁丹下意识闭上眼睛,几秒钟之后,才得以审视她所处的环境。
毫无疑问,这是医院的某个医疗室,她的面前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医生。
而她的身体半躺在一个健硕的胸膛上。
听到声音的同时,她也能感觉到身后胸膛的震动:
“你醒了?彻底清醒了吗?有没有难受的地方?能说话吗?”
“…………”余霁丹扯了下唇角,并没有说话。
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她和李茗休狭路相逢,两个人拉拉扯扯地来到了医院,检查完她的胳膊还不行,非要给她来个全身大检查。
要是放在平时,她不说拿枪指着李茗休,也肯定一个扫堂腿过去,让他有多远就滚多远,然后离开医院赶去上班。但李茗休一对着她轻言轻语的,她就像被人下了蛊似的,鬼使神差地跟着李茗休出入各种科室,现在这个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大概是因为昨夜忙着办案,到家刚睡下又接余江月的电话,一共没睡上两个小时,太过于疲惫。当医疗室的窗帘拉好,灯光全灭,她就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境。
“霁丹?”
这一声,倒是让余霁丹彻彻底底地回归现实。
她抿直的嘴唇微动,半晌才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但她显然不想知道对方的答案——猜都猜得到,都能跟踪她本人,知道个名字有什么奇怪的?
余霁丹挣扎着离开对方的胸膛,坐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到你了,但请放过我!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难处,可以去公安局或者派出所,不止是我,其他警察也会帮助你。”
余霁丹铿锵有力地说完,抬起自己的右手,二话不说就将吊瓶的针头从手背的血管中扯了出来,再用力地往空气中一摔——
“我要去上班了!”
余霁丹从床上一跃而下。
“余小姐!”站在仪器前的女医生往外追去,“我们还没有跟你说……”
女医生后面的话和她的人一样尽数消失于门后。
医疗室里再次恢复平静。
平静。
确切的说,是死寂。
李茗休的视线只停留在一点。
他的怀抱和他的心房都空落落的。
坐在仪器前翻看资料的男医生,抬眼瞄了李茗休一眼,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
等到他翻完资料,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
“李大少,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过了有好一会儿,李茗休定位一点的视线才慢慢地移动。
“臻哥,霁丹的胳膊怎么样了?”
那位被李茗休唤作“臻哥”的医生名叫顾延臻,长得又斯文又清秀,他轻描淡写地说:“还能怎么样?那可是子弹,还是两颗,距离又近,直接穿过去的,那只胳膊能正常生活没有废掉已经是万幸了。”
李茗休捂住胸口轻轻咳嗽了起来。
“不瞒你说,当初她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我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她的手术我都没敢做。”顾延臻轻笑了一声,“我就怕看到她的脸,更怕想起她是余霁丹,我真的怕我的手会抖——如果她死在我的手术刀下,我这辈子都没脸再面对你了。”
李茗休想了想,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就算是两颗子弹穿了手臂,怎么会奄奄一息?更怎么会让私立医院的“头牌”顾延臻害怕拿手术刀?
他皱起眉,直直地盯着顾延臻:“怎么回事?”
“…………”顾延臻耸了耸肩,“是棠舟的主意。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只告诉你她只中了两弹,在右臂上。其实还有第三颗子弹,部位是这里——”
顾延臻指向了自己的心窝处。
李茗休咳嗽的更猛烈了。
这一刻,好像那颗子弹也穿破了他的心!
“所以上面才把她调离刑警队的,这点倒不全是因为你的关系。”
顾延臻站起身,将手中的资料和病历一起放到李茗休的面前,“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不只是胳膊,从那件事发生开始,从我发现余霁丹的病症开始,我就在研究精神科中的这个病——”
“PTSD.”
“创伤后应激障碍。”
李茗休默默地翻开前面的资料。
“PTSD的临床表现有三种,而余霁丹就是典型的——回避和麻木类症状。”
“那件事的发生,加上她眼睁睁的看着你满身是血的被带上警车,种种的种种,让她不得不用遗忘来保护自己——”
“在七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她持续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等到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我是谁。顾延臻?抱歉,不知道。”
“面对事实让她太痛苦了,所以她害怕面对,于是她选择了‘连续性遗忘’,很不巧,就是那两年的事她都想不起,所以她忘了你,忘了棠舟,也忘了我。”
“别人可以不清楚,但你和我总不至于不知道,余霁丹原本是个胆子不大的姑娘吧?就凭你李大少当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坐在神坛上的人物,为什么拿不下她,她为什么不接受你,你还记得吗?”
李茗休放下资料,若有所思地看向顾延臻。
“因为那时候的你太过于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她从来没接触过你这样的人,所以她害怕,她怕你,怕你的家庭,怕你的圈子,怕你周围的一切,所以,即便是她心里是喜欢你的,她也不敢和你在一起。”
李茗休皱起眉,瞪了顾延臻一眼。
他在获罪入狱前,身为李家的大少爷,那简直是呼风唤雨,唯一的失败就是追求余霁丹未果……
结果顾延臻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停的扎他的心。
“那时她在警校里的成绩也很差,在你的压迫下,我堂堂医大的高材生还帮她抄过书呢……那样的她是绝对成为不了一名好警察的。”
“但如你所见,她已经在刑警队立功无数,她的遗忘是自我保护,她的坚强、她的转变也是自我保护,因为她知道父母再也不能保护她,连你也被关进去了,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于是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对工作的疯狂痴迷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呢?”
一个又一个念头在李茗休的脑海中接踵而至,随即又被他逐一否定。
“茗休。”
顾延臻轻轻拍了拍李茗休的肩膀,“你放心,PTSD是可以通过治疗痊愈的,我早就在业内问过了,等下我给你几个号码,你带余霁丹过去吧。”
出乎顾延臻意料的是,李茗休竟然斩钉截铁的回了他一个“不!”。
顾延臻疑惑地挑挑眉。
“如果往事让她痛苦到甚至选择遗忘,那我为什么要强行治愈她呢?治愈她的结局就是再让她想起那些她已经忘记的事罢了。”
顾延臻用力推了下李茗休,惊道:“你别是疯了吧!那她就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你曾经为她做过什么,付出了什么!哪怕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二十来岁最好的年华陷入监狱都是一件毁灭性的,更何况对于你!你本该有什么样的人生?可你毁了它!你毁了自己,毁了你弟弟棠舟的爱情观——因为你,这么多年他连一个女人都不靠近,要不是遇到他老婆,他得因为你打一辈子的光棍!”
李茗休咂嘴:“可他不是遇到了吗?棠舟的情况特殊,别拉他出来讨论。”
“茗休,无言的爱一点都不伟大,只是蠢!”
“蠢就蠢吧。”李茗休整理完余霁丹的病历,站了起来,掷地有声:
“如果让她想起来的代价是让她重新痛苦,那么,我!拒!绝!”
顾延臻强忍住面目抽搐的神经:“…………”
李茗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行啦,臻哥,脸色别这么臭。以前的事有什么好提的?你不是说了么,我连人都没追上呢。她忘了更好,这回让你们好好看看,我肯定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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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余霁丹从医院赶回派出所,早已过了正常的上班时间。
好在胡局一大早就给所长打电话通知了她昨夜帮助刑警队办案的事情,所里自然没人会追究她这位新来的副指导员迟到问题。
余霁丹一进入办公室,就立刻换上了警服,再把刚脱下的半湿不干的衣服挂在办公室的角落。
坐在办公桌前,放松了下神经——从医院出来后她就头疼不已,脑子中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乱成一团。
几分钟之后,办公室被敲响。
余霁丹停止揉按太阳穴:“进来——”
一名身着警服的漂亮女警抱着一堆资料,走过来,放到余霁丹的办公桌上。
“副指导员,这些是后勤的各种记录,所长特意嘱咐我拿给你过目一下。”
这位来送资料的小女警名为方加梅,是派出所的后勤人员,主管户籍相关的工作。
“哦,好的,麻烦你啦。”
余霁丹伸手拿过那些资料,认真看了起来。
方加梅站在办公桌前,充满好奇地注视着余霁丹。
从她的角度,自上而下地看到余霁丹在鬓角的黑发下若隐若现的侧脸和耳尖。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视线——落点改为对方线条优美的臂弯。
最后她的视线牢牢紧盯那双轻轻翻动着资料的手指上——
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靠功绩……
其实这才是最可怕、无法战胜的地方吧。方加梅郁闷地想。
作为专业刑警,余霁丹的警惕性是相当高的——她从第一秒就感觉到了方加梅的气场和眼神的不对劲。但她假装置身事外,继续工作。虽然她也想知道方加梅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究竟想做什么。
果然,过了一会儿,方加梅:“副指导员……”
“恩?”余霁丹抬起头,“还有什么事吗?”
“所长让我通知你,11点全所开个会。”
余霁丹:“…………”
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一开始就说!拖拖拉拉,迷一样的办事效率!
她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10:58
余霁丹赶忙合上资料:“在哪里开会?我们赶快去!”
***
余霁丹和方加梅是最后两个到达会议室的。
一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所有人都朝门口看去。
虽然没迟到,但在最后一个踩点来,余霁丹淡淡一笑,掩饰尴尬。
“霁丹,你过来这边坐——”
史所长在最前面给余霁丹指了个座位。
而方加梅自然和后勤的同事们坐在一起。
史所长站在国徽下,清了清嗓:“我们所的人都到齐了吧?”
其实这根本不是一个疑问句,更像是肯定句。
史所长又看了一圈。
一排排清一色的警服,庄严肃穆的同时又气势恢宏。
“这次会议有几个大主题。”
“首先,欢迎我们新来的副指导员,余霁丹同志。”
余霁丹从容不迫地从座位上站起,声音洪亮:“希望和大家今后的工作配合愉快顺利。”
话音一落,齐刷刷的掌声响起。
掌声消失之时,不知道谁在下面起哄地叫了一声:“你真美!”
余霁丹:“…………”
她做了个“谢谢”的手势,就低调地坐了回去。
史所长拔高了音调:“你们别看副指导员长得好就以为她是绣花枕头,她原来可是刑警队的副支队长,是和犯罪分子真刀真枪实战过的,经办了许多要案,立功无数!所以你们……尤其是刑侦和巡逻的同事们,平时没事要多向副指导员请教工作!”
“是!”
“收到!”
“第二点,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了,根据上层领导指示,为了更好的接触、经办和宣传工作,我们所需要运营自己的微博,这关系着我们所的门面,所以具体让谁管理我决定交给大家选择,过几天会让大家匿名投票,可以弃权,但请不要乱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