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Pe一见到叶籽心,便将她拉到排练室的一个角落,鬼鬼祟祟地问:“籽心,今天早晨,陈先生没有对你说什么吧?关于我的?”
叶籽心摇了摇头。
VePe长吁了一口气,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膛:“我的天啊,我可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酒壮怂人胆’——今天早晨我睡醒了之后,回想起对陈先生说的那些话,我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像世界末日降临了一样——”
叶籽心早晨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VePe说过的话,她小声问:“你昨天都说了什么啊?还能记住呢?”
“能啊!为什么不能!又没喝到‘断篇儿’的程度!”VePe也小声比比,“我昨天……陈先生不是给你打电话吗?我看你哭得那么伤心,就想为你‘站街’,抢过你的手机就对陈先生一顿冷嘲热讽……还说要给你介绍小帅哥大帅哥,还说等到你结婚的时候,让他带他的夫人一起来……我是不是疯了啊?”
叶籽心:“…………”
VePe……也是个狠人……
***
夕阳西下,傍晚时分。
叶籽心刚走出国贸大楼,就见到前方的广场停着一辆她无比熟悉的奥迪商务车。
“…………”叶籽心和阿冬等人道了别,径直走向那辆奥迪商务车,熟练地拉开副驾驶位,坐了进去。
陈楚砚看了叶籽心一眼,二话不说便开车离开。
两个人去了一家韩式烧烤小店吃了晚饭。
再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莱茵左岸”的车库,叶籽心刚要解开安全带的时候,陈楚砚却冷声说:“稍等——”
奥迪车的照明灯依旧亮着。
叶籽心扭过脸,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陈楚砚的全部动作——他夹着香烟的手解开了安全带,顺便拔下车钥匙随手往车前台上一甩,又拿起旁边的车钥匙,按了一下,前方的奔驰越野车响了一声,后备箱弹开来。
陈楚砚下了车,下车绕到奔驰越野的后备箱处——由于后备箱车盖的遮挡,叶籽心无从知道陈楚砚在车盖后面捣鼓什么。
过了不到一分钟,遮挡视线的后备箱车盖归回原位——陈楚砚走了出来,一直夹着香烟的左手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深绿色袋子。
陈楚砚走了回来,打开后车门的同时将那个深绿色袋子扔到后座位上——
“咚——”地一声闷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清晰可闻。
好像是大家伙?
车门关合的那一刻,陈楚砚技术娴熟地将车子倒至小区的大道上,接着车子便如离弦的箭绝尘而去。
公路上的路灯如流矢,车内忽明忽暗变幻着。
叶籽心看了看一边开车一边点烟的陈楚砚:“哥哥,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啊?”
陈楚砚轻轻笑了一声,“你现在问这个问题不觉得为时已晚了吗?”
“…………”叶籽心轻叹了一口气,“是啊,为时已晚,我都已经上了你的‘贼车’了……”
“是上了‘贼车’吗?”陈楚砚的唇间叼着香烟,似笑非笑地说,“你是从来都没下去过吧?”
“…………”叶籽心的脸颊在黑暗之中微微泛红,她尴尬地转移话题:“那些是什么?”
陈楚砚狠狠吸了一口烟,不用问就知道叶籽心指的是什么,“全是烟。”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充饥。”
叶籽心:“…………”
他真的要以“烟”为食物???
还是因为之前她总说他不吃饭就吃烟灰,故意逗她的?
车内洒满了清冷的月光,在高速公路上畅通无阻。
钟表上的指针一圈又一圈,五圈过后,在天边被擦亮的时候,叶籽心在副驾驶位上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着从窗外一闪而过的三个字:“海湾县”。
***
叶籽心不知道“海湾县”是哪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其他人说过,也没有听陈楚砚提起过。
陈楚砚开着奥迪车在崎岖复杂的山路上绕来绕去……又穿过各种各样的隧道……叶籽心认真害怕陈楚砚记不住回来的路——虽然这是不可能的——她认认真真地在脑海中模拟着路线图……
在转第二十一个弯之后,叶籽心彻底的放弃……
这个路线根本不是人可以记住的,她扭脸看了看陈楚砚——见他目视前方一脸淡然,看起来应该是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将路线图铭记于心。
奥迪在绕来绕去的山路开着的时候,叶籽心又闭上眼睛,睡上了一觉。
直到陈楚砚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轻声叫她——
叶籽心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走下车。
面前是一座土白色的二层小楼。
除了这座小白楼,放眼望去,除了树林,空无一物。
“这是……”叶籽心刚问了两个字,陈楚砚便牵起她的手,走进小白楼里。
叶籽心刚踏入小白楼,走了两步,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刺鼻的消毒水和酒精味,以及走来走去的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无一例外地宣告着这里是一所“医院”。
“…………”叶籽心皱了皱眉。
为什么医院要开到这种“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偏僻到不能更偏僻的地方?
从两个小护士走入的房间里,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一见到陈楚砚便礼貌地笑了起来:“陈先生,您来了?”
陈楚砚冷冷地“嗯”了一声。
那位医生看向叶籽心,又一脸疑惑地看向陈楚砚——这么多年来,陈楚砚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人来这里,从来没有。
陈楚砚看了叶籽心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她不是外人,你继续说吧——”
那位医生立刻明白了过来。
陈楚砚一侧牵着叶籽心的手,他跟在另一侧:“最近的身体情况不错,每日都有定时定量的按摩,但肌肉还是出现了一定的萎缩,我们正在想办法,尽可能的挽救……”
叶籽心的眉心紧缩。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变得不一样——
走上二楼,站定在最里面的一个病房前,陈楚砚对那位医生说:“好的,我知道了,你不用跟着了,让我们两个和她见面。”
叶籽心盯着陈楚砚的侧颜,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病房的门。
她咽了下口水。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一个病床,四周满是各种仪器。
叶籽心躲在陈楚砚的身后,跟着他慢慢地走了进去——
一个中年女人闭着眼睛,带着氧气罩,表情安详地躺在阳光之中。
叶籽心连大气都不敢换。
陈楚砚用指尖轻轻地抚摸那个中年女人的脸颊,轻唤道:“妈,我来看你了,带着她一起来的。”
叶籽心:“…………”
妈?
陈夫人?
可是……可是……
陈夫人不是已经死于一场车祸了吗?
陈楚砚似乎明白叶籽心的疑惑,他轻声说:“那场车祸,并没有要了她的命,但也等同于要了她的命……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再醒过来看我一眼……”
叶籽心睁大了眼睛。
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三个恐怖的字眼:
——植物人。
“叶籽心。”陈楚砚叫她的名字。
叶籽心扭过脸。
只见陈楚砚突然牵起她的两只手,拉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病床前慢慢地单膝跪地——
一天之中最美好的阳光在这一刻傲然地射入病房。
他用最波澜不惊地语气说着最动人心魄的情话:
“我,陈楚砚,在我亲生母亲的病床前,在她的见证之下,对你,叶籽心,许下诺言——没有莫家大小姐,没有其他任何人,我只爱你,唯有你,一生一世。”
☆、第97章 cphapter 97
叶籽心呆愣愣地看着陈楚砚。
不过……
与其说她是“呆”或者“愣”, 不如说是——过度“受宠若惊”……
明媚又刺眼的阳光铺洒在病房中,并给单膝跪地的陈楚砚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的表情在金色的光芒之中是那么的深情且真挚……
叶籽心呆呆地眨了眨眼。
一生一世……
陈楚砚刚才说了“一生一世”——
这简单的四个字, 却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
甚至可以说是她的梦想。
——叶籽心和陈楚砚,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但经历过“莫家大小姐”的事情, 叶籽心知道自己并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什么关系都可以”——她喜欢陈楚砚, 像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那样喜欢, 她无法再像曾经那样想要退到“亲人”的位置……
好在——
现在的陈楚砚在“一生一世”前面加了一句话——“我只爱你, 唯有你……”
爱。
他说——爱。
是“爱情”的“爱”!
叶籽心抿紧唇瓣,微红的眼角泛起水光,嘴角却忍不住疯狂上扬!
几秒钟之后,她慢慢地蹲了下去, 和陈楚砚同处在一个高度, 两个人目不转睛地对视着——
对视。
长久的对视——
他们的眼眸之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只有对方!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两个人默契地一起张开双臂, 紧紧地拥抱住了对方。
沉醉于对方的温度和气味,许久之后, 叶籽心才吸了吸鼻子,又轻又柔地小声埋怨:“哥哥,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我有多么的伤心……你又不回家, 我每天面对着冷冰冰空荡荡的房间, 真是又自卑又心酸, 又难过又痛苦……每天都活在‘莫家大小姐’的阴影之中, 我好怕……好怕你不喜欢我了……好怕你迫于无奈和她联姻,更怕你喜欢上她了……”
“毕竟……”叶籽心的滚热眼泪轻轻滚落在陈楚砚的脖颈处,“毕竟她比我强了太多太多,和她一比,我相形见绌——根本不是一个星球上的人……”
陈楚砚只是轻轻一笑。
然后他慢慢地推开叶籽心,自己站起来的同时将她也从地上拉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身体自然而然地紧贴在一起,陈楚砚保持着臂弯圈住叶籽心的姿势——
两个人又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对视了好一会儿,陈楚砚意味深长地哼笑了一声,抬起一只手,轻轻地点了点叶籽心精巧的鼻尖,“如果没有前段时间‘莫家大小姐’的事情,你会认清楚自己的内心吗?你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吗?”
“…………”叶籽心嘟了嘟唇,没有回答。
“心心。”陈楚砚的声音很冷很轻,但却无比坚定,“你比我更加了解你自己,你就是一只鸵鸟,大概是曾经的遭遇让你特别没有安全感,你喜欢呆在一个不会犯错的‘安全地带’,如果没有外力的逼迫,你是不会主动走出那个小小的‘安全地带’的……”
叶籽心的嘴巴噘得更高了——用陈楚砚以前说过的话来说就是:可以挂酱油瓶了……
陈楚砚的指尖从叶籽心的鼻尖慢慢挪到她的脸蛋,爱怜地揉了揉:“以前我明着暗着对你说过多少次,甚至明晃晃地问你要‘名分’了,你给了我什么?”
叶籽心微微垂下眼眸,如实地摇了摇头。
“如果我不逼你这一次——”陈楚砚一边揉着叶籽心肉嘟嘟的脸蛋,一边极其冷漠地说,“以后我们两个都会是我在追、你在躲,永远没有结果……你会一辈子把自己困在‘亲人’的角色,我说的对不对?”
叶籽心委屈地噘着嘴巴,不言不语。
“小心心……”陈楚砚轻轻捧起叶籽心的脸颊,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几秒钟之后,他冷声说,“所有的痛苦,都是为了让你成长,让你认清自己,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叶籽心可怜巴巴地眨巴着大眼睛:“……原本我是非常自卑的,从前我一直没有人权可言,一直那么卑微……后来遇到了你,我遇到了人生的太阳,刚刚有所好转,可在‘莫家大小姐’的光环之下,我变得比之前更加卑微渺小……我哪什么和她比?不过……后来我认清了自己,我就是我,我是叶籽心,她是独一无二的‘莫家大小姐’,我也是独一无二的叶籽心啊……”
“那当然——”陈楚砚面无表情地说,“她是独一无二的‘莫家大小姐’,而你是独一无二的‘陈家大小姐’啊……”
叶籽心又眨了下眼睛。
陈家大小姐……
叶籽心一下子就想起来,她刚来到京城,第一次在“莱茵左岸”登记的时候,陈楚砚说的那句“陈籽心”——
“哥哥!”叶籽心抿唇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陈家大小姐’的意思难道是——我是你的小公主吗?”
还没等陈楚砚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叶籽心便自己转笑为哀,她立刻皱起眉心,摇了摇头:“算了,我们不要在阿姨面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吧……”
说着叶籽心便微微侧脸,将目光落在了闭着眼、除了呼吸一动不动的陈夫人的身上。
“…………”陈楚砚顺着叶籽心的视线看了过去,他不明所以地笑了一下,“她听不到……我倒是希望她能听到……”
叶籽心走到病床前,微微俯下身,轻轻唤道:“阿姨,我是叶籽心……”
“别叫她了——”陈楚砚走到叶籽心的身边,自然地圈住她的腰肢,“她听不见的。”
叶籽心:“…………”
她一脸纠结地看向陈楚砚。
陈楚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陈夫人,他冷冷地说:“我不想放弃她,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弃她……但是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她会不会因为我的强势和独断恨我呢?毕竟现在她这个样子……完全不能说是‘活着’,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仅仅是‘活着’罢了……”
叶籽心轻声问:“阿姨是怎么变成……”
她顿住了,“植物人”这三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陈楚砚看了看叶籽心:“陈梵夜和戴美茹制造的那场车祸,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在了那场车祸里,但其实她没有死,当然现在和‘死’的区别也不是太大,就……半死不活吧……”
“所以……”叶籽心满眼心疼地看着陈楚砚,“你总是动不动就‘人间蒸发’,其实并不是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去冒险了?很多时候是来这里陪阿姨的吧?尤其是两年的春节……第一年,你是陪阿姨一起跨年了,第二年……”
陈楚砚接上叶籽心的话:“第二年,前面几天我一直在这里陪我母亲,但到了除夕那天的中午,我的脑海之中开始不停地闪现你眼泪汪汪的样子……我知道,如果我不出现,你肯定又不是吃饭,一个人孤孤单单、郁郁寡欢的过春节了……所以我赶了回去,我的母亲不会怪我的……
叶籽心的脸颊微微泛红,紧紧地抱住了陈楚砚。
他在她的耳边低沉地说:“她不会怪我,但我还是对不起她……”
***
后来陈楚砚去和医生讨论陈夫人的病情,叶籽心就在病房里陪陈夫人说说家常话。
在见到陈夫人之后,叶籽心更心疼陈楚砚了……
她觉得他的身上背负的东西远比她想象的多的多——
她也明白了陈楚砚的性格为什么会那样的冷酷无情,那样的极端诡异……
那样的……不按套路出牌。
任何一个人在时常面对这样状态的母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有的时候阴暗一点想,真不如一死了之,那样只是大痛了一次,而现在……却是无时无刻不活在“大痛”之中。
她也明白了陈楚砚为什么会那么恨陈梵夜和戴美茹,更了解到他想彻底干掉那两个人的心态……
同时……
叶籽心也知道在这样的前提下,陈楚砚为了她放弃了“莫家大小姐”,放弃了莫家的联姻支持,以及即将会发生的融资案的归属问题,他几乎是放弃了莫氏融资案,而他的放弃,莫氏就很有可能将融资案交给陈梵夜——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她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哪怕是用莫氏融资案,用对陈梵夜的仇恨……他也无法用她来交换……
想到这里,叶籽心也明白了陈楚砚最后的那句“我还是对不起她……”是意义——为了她,他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无法帮陈夫人报仇了……
叶籽心用力咬住自己的手指。
她何德何能……
如何配得上陈楚砚如此沉重的深爱?
***
这间医院规模虽小,又偏远,但“五脏俱全”,医护人员们常居于此,自然有食堂。
叶籽心跟着陈楚砚在食堂里随便吃了点晚饭。
这里的住宿都是单间单人床,连陈楚砚也不例外——他在搭建这个小医院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带另外一个人过来,于是……他自己也是单间单人床。
陈楚砚怕叶籽心睡不好,就给她自己安排了一个单间。
叶籽心:“…………”
她坐在床上,颇为幽怨地望着站在门口的陈楚砚,软绵绵地叫他:“哥哥……”
“…………”陈楚砚只好微微一笑,“早点休息吧,明天带你去山上玩。”
说完,他便关上了门。
叶籽心:“…………”
她那个用来跳级的聪明小脑袋瓜开始飞速运转了起来——
陈楚砚为什么不让她和他一起住呢?
他们两个最近在家也是睡在一起的啊……
难道……?
又是陈楚砚的套路?
又是在试探她、逼迫她?
叶籽心足足想了一个小时,最后她从床上跳了下来——
不管了!
自从上一次在众人面前抱住他哀求之后,她就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而且,从那次之后她总结出了一个经验:想要哥哥,就要自己主动争取!
***
陈楚砚之前开了一夜的车,白天又一直和医生讨论病情,他的身体早已超出了负荷。
在他躺上床,昏昏欲睡的时候——
他的房门被人从外悄悄地打开了。
有个人飞快地闪了进来,又轻轻关上了门。
那个人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轻轻地、慢慢地掀开了他身上的薄被。
于是那个薄被容纳的人数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半梦半醒之间,陈楚砚看到了一个人的轮廓,长长的发丝落了下来,借着窗外的月光,她在看自己。
然后,他的怀中又充满了软绵绵的触感,那种熟悉的、真实的——她的身体。
☆、第98章 chapter 98
陈楚砚从睡梦之中慢慢苏醒,他微微地睁开眼。
银白色的微淡月光之下, 叶籽心正乖乖地躺在他的怀中……
因为是单人床, 两个人紧紧巴巴地挤在那里, 不止是相互的体温,好像骨血都要融化在了一起。
叶籽心不停地往陈楚砚的怀中拱着,她软绵绵的嘴唇贴在他的下颌处, 她用嗓子里的细微气泡, 轻轻地叫他:“哥哥……我来了……”
“…………”她的声音就像尖细柔软的羽毛轻轻抚过他的心尖。
奈何陈楚砚之前精神和身体一直高度紧绷, 又疲劳驾驶了一夜, 实在是疲惫不堪, 他只能将叶籽心软软的身体用力往自己的怀里揉了揉, 叹了口气,混沌地说:“你真是想要了我的命……”
叶籽心:“…………”
听到陈楚砚这样说, 叶籽心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她的脸颊通红通红的, 像是有一团火烧着她……
她乖乖地窝在陈楚砚的怀中。
她等待着……
她期待着……
几分钟之后——
叶籽心懵懵地从陈楚砚的怀中抬起脸。
他……
陈楚砚双眼紧闭, 呼吸平稳。
他竟然睡着了?
关键时刻……他竟然连亲都不亲她一下, 吻都不吻她一下……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