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砚从后面抱着叶籽心,让她的背脊牢牢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在城市里,是没有机会见到这样漫天繁星的,而你过去所在的农村,也不会有这样好的视野,这也是我带你出来的目的之一。”
“心心,你看那边。”陈楚砚指向夜空,“那就是北斗七星——”
他不停地给叶籽心指着天空中的出名的星星。
“哇!”叶籽心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就在这个时候,从夜空之中突然滑落一颗流星——
就像是夜空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陈楚砚立刻将叶籽心抱得更紧——叶籽心能感觉到他的嘴唇就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耳畔,他那又低又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流星,快许个愿吧。”
叶籽心不知道为什么流星就要许愿,但她依然乖乖地听从陈楚砚的话,从他的怀中坐了起来,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那颗从天际滑落的流星,轻声许愿:“希望我和陈先生身体健康,希望我的高考分数比估分高,录取顺利,希望陈先生少去玩命冒险、生意兴隆……”
说到这里,叶籽心顿了顿。
陈楚砚看了看叶籽心,只见她依然保持着双目紧闭、双手合十的样子,似乎还有愿望没有许完。
几秒钟之后,叶籽心微启双唇,刚要继续许愿的时候——
陈楚砚轻而易举地便找准了她的双唇,轻轻吻了下去——
叶籽心猛然睁开了双眼。
陈楚砚那如画般的眉眼就近在咫尺,星光下,更胜平时千般情万般柔。
第二次!
同一天之内,他亲吻了她第二次!
叶籽心再也没办法装聋作哑,当做无事发生地欺骗自己了!
不是开玩笑!
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玩笑!
陈楚砚对她……
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单纯了!
他……
他……
他似乎……
和毕夏波、和男班长一样……
像男孩子喜欢女孩子那样……喜欢上她了?
叶籽心的嘴唇被牢牢地吻住,她呆呆地看着陈楚砚那几乎能温柔地滴出水的眉眼——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第70章 chapter 70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陈楚砚?
喜欢?
她?叶籽心?
就在叶籽心被陈楚砚吻住的时候, 又有一颗流星从铺满繁星的天际滑落——
怎么会这样呢?
之前在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陈楚砚在樱花树下亲吻了她的脸颊,说了一句:“为了不被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生捷足先登,是时候应该给你一个十八岁的‘成人礼’了——”
“成人礼”……
时间静止了几秒钟。
叶籽心抗拒地推了推陈楚砚的胸膛。
陈楚砚捧住叶籽心的脸颊, 又依依不舍地啄吻了几下,才算彻底放过她。
叶籽心微微垂着眼眸——在漫天的星光之下,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我见犹怜”,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心脏都会瞬间软成一片, 只想保护她、又想欺负她。
陈楚砚几乎在交睫的距离之中静静地凝视着叶籽心, 每多看她一秒, 他内心和身体之中那一股不知名的热流就多增加一分——
叶籽心对于陈楚砚来说, 就像是夏娃手中的禁果, 一旦采摘下来, 一旦品尝过, 那么她的味道便在他的记忆之中根深蒂固——让他流连忘返,让他为之癫狂, 让他身体之中每一个细胞都在对他大声地咆哮着:
不够!
陈楚砚!不够!
远远不够!
你想要的更多、更多、更多……
陈楚砚的上身微微前倾,想要再一次去吻叶籽心的时候, 立刻被叶籽心扭开脸躲掉了。
漫天星空、深山老林,鸟语花香、虫鸣鸟叫——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籽心才慢慢地扬起眼角,她的脸蛋和耳尖在星光下微微泛着红, 她的嘴巴动了几下, 才轻声说:“陈先生……你……”
陈楚砚的眼神不再如平时般冰冷狠辣, 不知是星光太耀眼,还是气氛太迷醉,总是他的神情此刻多了几分柔情——
“陈先生……”叶籽心又慢慢地垂下眼眸,她轻声细语地说,“我说过好多次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很感谢你,感谢你把我从那个黑暗的世界里带向光明,感谢你给我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给我请家庭教师又送我去读高中,感谢你帮我、帮许许多多的受害者打击人贩子,让他们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我……”
陈楚砚习惯性地闭了闭眼,再慢悠悠地睁开,他懒洋洋地打断了叶籽心:“是的,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好多次,那么,你现在想说什么?”
“…………陈先生。”叶籽心又抬起眼,看了看陈楚砚,只和他对视了两秒钟,便又垂下眼,粉扑扑的脸蛋比刚才更加红润了,“我不敢和你说‘相依为命’,毕竟对于你来说,有我、或者没有我,都不会给你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不同,但陈先生……你对我就不同了,我只有你,你是我的恩人,你完全可以将你的后背交给我,我愿意一辈子站在你的身后,就像今年春节的时候,认真地听你倾诉你的孤独,我绝对不会背叛你,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去报答你——”
“…………“陈楚砚冷漠地“哦”了一声,他又带回了他那冷冰冰的面具,他冷冷地看着叶籽心:“然后呢?”
“陈先生。”叶籽心抬起眼,坚定地看着陈楚砚,“我知道今天的这些事情都是意外……”
陈楚砚的目光黑如深渊,那么意味深长、又那么冷若冰霜。
叶籽心盯着陈楚砚,轻声说道:“就像我们走‘悬崖吊桥’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发生意外,我们就会粉身碎骨,为了不掉下悬崖摔死,我们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今后也绝对不会再提——”叶籽心眨了眨大眼睛,非常诚恳地说,“一次都不会提的,陈先生,请不要破坏我们之间,又神圣又圣洁的难能可贵的关系,好吗?”
陈楚砚轻轻捧起叶籽心的脸蛋,在星光下温柔地看着她,几秒钟之后,他似笑非笑地微微前倾,嘴唇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一侧脸蛋——
叶籽心睁大了双眼,同时嘴巴也惊讶地微微张开。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了之后,他的双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蛋,故意压低声线,冷冷地说:“……不好。”
叶籽心:“…………”
她用力推开陈楚砚,通红的眼眶又委屈又幽怨地瞪着他。
过了几秒钟,叶籽心二话不说地钻进了帐篷里。
***
叶籽心气哼哼地钻进帐篷之后,陈楚砚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抱她、去哄她、去解释。
陈楚砚独自坐在草地上。
深夜,山顶,微凉的风吹向他的脸庞。
他像过去一样,不知道第多少次望向夜空——
天上的繁星忽明忽暗,一闪一闪。
他愣愣地注视着。
慢慢地,天空的繁星开始游走,不停地往一个中心点聚拢,最后,漫天的繁星汇聚成了一个笑脸——
叶籽心的笑脸。
她在天边微微地笑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眨巴着。
陈楚砚不由自主地轻轻微笑了起来,一分钟过去,他便敛了笑容,阴冷地注视着夜空。
他从草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折了一些树枝,在距离帐篷不远处的地方搭起一个小小的篝火。
陈楚砚伫立在篝火前,憋了一整天,他终于可以燃起一根香烟——
一口烟吐了出去,似乎也将他心中的郁结吐了出去。
他狠狠地吸了两根香烟,直接将烟头丢进篝火里,再往篝火里加足了树枝。
陈楚砚拿起一瓶带过来的纯净水漱了漱口,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望向帐篷的方向——
***
叶籽心一钻进帐篷,便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
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陈楚砚怎么会喜欢她呢?
从刚才他的表现来看,似乎并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他可是她在内心无数次发誓要照顾、要赡养一辈子的人!
无论是让她做牛做马,或者干脆豁出她的这条命,她都要报答他。
但……
她从来没想过这样报答啊!
她可以做他的下属、佣人、倾诉的对象、女儿……甚至是之前她误以为的一只“宠物”——
唯独不能做他的……“女人”啊!
就像之前在法院的时候,那些官方人员说过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本是“救赎与被救赎”、“收养与被收养”——是人类之间最纯洁、最神圣、最坚不可摧的一种关系。
可现在……
不对!
不应该这样!
如果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有谁能保证他会永远喜欢她?有谁能保证他会喜欢她一辈子?
像陈楚砚那个身份地位的男人,身边的诱惑是她无法想象的多,就像宫妍那样优质的女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对他死心塌地的……
陈楚砚连宫妍都不远正眼看一眼,又怎么会喜欢她呢?
一定是因为他们住在一起,独处的时间太久了,给他造成了这样的假象……又或者是身边的女人都喜欢他,只有她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恩人,从来没那样想过……
所以她是特殊的。
所以他喜欢了她。
但她的特殊只是短暂的——
如果她如他所愿,如果她跟了他,如果她成为了他的“女人”,那么……她还会是特殊的吗?
他还会喜欢她吗?
叶籽心用枕头捂住脑袋。
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那么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陌路人?
那个时候,他还会愿意见到她吗?
他一定会非常讨厌她,一定会觉得她和他身边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毫无差别。
如果陈楚砚是别人,是其他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那倒无所谓了……
可陈楚砚这个男人,对于叶籽心来说,不是“别人”!
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她用一生都回报不完的——恩人!
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和她的救命恩人有朝一日形同陌路!
就在叶籽心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到陈楚砚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砰砰砰——”
叶籽心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陈楚砚慢慢地掀开了他们的帐篷。
叶籽心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陈楚砚在帐篷的入口处坐了一会——然后,叶籽心可以感觉到陈楚砚慢慢地躺了下来,就躺在她的身后。
几秒钟之后,他慢慢地伸出胳膊。
叶籽心微紧抿着双唇,一动不动地被他揽进自己的臂弯里。
“…………”叶籽心能感觉到对方微微撑起了上身,指尖轻轻地落在她的额角,又轻柔又爱怜地理了理她的发丝。
叶籽心浑身僵硬,紧紧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不过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陈楚砚轻轻地理顺了她的发丝,又慢慢地俯下身……
下一秒,叶籽心的脸颊就承受了一个来自陈楚砚的吻。
叶籽心:“…………”
她的内心五味陈杂。
陈楚砚喜欢她……
陈楚砚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喜欢她呢……?
从此以后,他们两个将会陷入一个微妙的僵持状态……
叶籽心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着帐篷外呼啸的风声,她在陈楚砚温暖的怀抱之中,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
在叶籽心的梦境之中。
不止是过去无数次梦起的那些——
她的未来。
她的父母。
最后,她梦到了陈楚砚。
陈楚砚高高地端坐在孤傲的“王位”之上,永远是那么的凛然难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冷酷又绝情地看着她:“我不再喜欢你了,你哪来的滚回哪里去吧——”
然后,他松开了她的手。
她再一次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地狱。
“唔唔……”叶籽心迷迷糊糊地眯开眼——
黑暗之中,陈楚砚的气息就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蛋,低柔地说:“做噩梦了?”
叶籽心委屈唧唧地“嗯……”了一声,又从喉间迷糊着咕哝着:“冷……”
即便是在六七月的初夏,但深夜的山风依然寒冷,小小的帐篷并不能阻隔凉意。
“冷……”叶籽心闭着眼睛往陈楚砚的怀中拱了拱,:“我冷……”
陈楚砚轻轻地笑了一声,伸手将叶籽心身下的毛毯一起打包过来,裹住她,紧紧地揽入怀中。
他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问:“……还冷吗?”
叶籽心老老实实地躺在陈楚砚的怀中,脑袋闷在他的肩窝,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
“不冷了吧?”陈楚砚又抱了抱叶籽心,轻轻地吻了下她的耳畔,“睡吧,我的心心……”
☆、第71章 chapter 71
冷。
与温暖。
梦。
与真实。
在叶籽心的感知里不停地交织着。
她疯狂地做梦。
陈楚砚, 父母,宫妍,奚若晓……各种各样的人在她的梦境之中疯狂地穿梭着。
那看不清脸的父母一会儿抱着她说:“心心,我们一直再找你——”
一会儿又嫌弃地将她推开, 冷漠地说:“你是谁啊?我们已经有自己的儿女了。”
陈楚砚一会儿温柔地亲吻着她,用最蛊惑人心的声音说:“心心,你知道吗?我喜欢上你了,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
一会儿他的怀中又抱着另外的美人, 高高在上地鄙夷着她:“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我突发善心救回来的土丫头, 凭你也配获得我的真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
叶籽心痛苦地想——既然明知没有结局, 又为什么要开始呢?
为什么要像一只飞蛾一样, 明知前方的结局是“灰飞烟灭”, 却非要去扑火呢?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唔……”叶籽心痛苦地呻丨吟了一声, 在半梦半醒之间勉强眯开沉重的眼皮——
微薄的晨光笼罩于帐篷之上。
陈楚砚那如画般的眉眼就出现在叶籽心的眼前。
她稍稍动了动身子, 才发现自己已经牢牢地深陷于陈楚砚的怀抱之中了。
陈楚砚用指尖将叶籽心额间的一缕发丝轻轻拢到她的耳后,声音压低:“醒了?”
叶籽心眯着眼睛, 混沌地“唔……”了一声,便吭哧吭哧地在陈楚砚的怀中转了个身。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
叶籽心转过身之后, 慢慢地往前凑了凑,想要脱离陈楚砚的怀抱,不料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刚往前蹭了一下,便又被对方揽回臂弯里。
叶籽心:“…………”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越来越……难以控制!
叶籽心无奈地闭上眼, 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小时, 直到太阳彻底从地平线升起, 挂在天边,她才再一次苏醒过来。
她的身上被严丝合缝地裹了两层的毛毯,四处望了望,陈楚砚已经不再帐篷里了。
叶籽心独自在帐篷里又躺了几分钟,才从帐篷之中钻了出去——
她刚钻出一个小脑袋,还没等她看清楚外面的一切,整张脸便被一张湿润的毛巾给糊住了。
“唔……”处在懵逼之中的叶籽心强行被毛巾擦了脸。
十几秒钟之后,毛巾离开了她的脸,叶籽心呆愣愣地抬起脸——
陈楚砚正蹲在帐篷前,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叶籽心肉嘟嘟的脸蛋,“早晨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洗小脏脸。”
“…………”叶籽心委屈地嘟了下唇,轻声说,“陈先生为什么说我是小脏脸……”
陈楚砚挑了挑眉梢,顺便将手中的毛巾折叠了两下:“昨天晚上没有洗脸就睡了,在梦里一会儿哭一会儿叫的,脸还能不脏?”
叶籽心:“…………”
她昨天晚上做梦……哭了吗?
叶籽心正拧着眉回想昨天的梦境的时候,突然“啪——”地一声,帐篷整个落在了她的身上。
“…………”被帐篷给埋住的叶籽心扑腾了两下才钻了出来。
她微微皱眉地看向陈楚砚——
只见他已经面无表情地在收帐篷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虽然他的眉眼处是十分温和细致的,但这个男人的气场就是那么的冰冷狠辣、高高在上,不知道是他天生如此,还是在多舛的命运之中逐渐给自己套的保护色……
他孤独、他狠绝,他阴晴不定、他不按套路出牌、他从不与人交心,他就是“陈楚砚”这个世界之中的绝对中心。
对她……
好像也没什么例外的。
他好像喜欢上她了,他会一次又一次地吻她,他会在夜晚温柔地拥抱着她、哄着她睡觉……
会亲昵地问她“醒了?”,会主动给她擦脸……
但也会冷冰冰地对待她,不理她……
唉……
这就是陈楚砚,这才是陈楚砚!
“…………”叶籽心没有说什么,为了不妨碍陈楚砚收帐篷,她赶快从帐篷堆里爬了出来,拿出一瓶水,走到一边去刷牙漱口。
等到叶籽心回来的时候,陈楚砚已经收好了帐篷,也给叶籽心做好了一个三明治。
叶籽心坐在陈楚砚的身边,和他一起吃了早餐。
***
他们两个人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
而是继续往下走。
又走了几个小时,叶籽心终于开口道:“陈先生,我想离开了。”
“嗯?”陈楚砚微微一笑,用指尖轻刮叶籽心的鼻尖,“怎么?养尊处优惯了,过不了苦日子啦?其实在野外住帐篷,吃三明治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叶籽心立刻摇了摇头:“陈先生又取笑我了……对于我来说,只有过不惯的‘好日子’,没有过不惯的‘苦日子’——”
说完,她落寞地垂下了脑袋。
“…………”陈楚砚沉默了几秒钟,慢慢地伸出双手,捧住叶籽心的脸颊,微微抬起来,在对视之中,他用大拇指尖在她的下唇轻轻擦过,声线一如既往地冷,但语气却放柔了不少:
“生气啦?哥哥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叶籽心又晃了晃脑袋:“我怎么可能生陈先生的气呢?”
“回去也好——”陈楚砚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你需要回去准备报考的事了吧?”
叶籽心如实地点了点头。
陈楚砚自然而然地牵起叶籽心的手:“想好报哪里了吗?”
叶籽心小声回答:“没有……”
“随便吧。”陈楚砚漫不经心地说,“你只要报京城的大学就行,这样你可以不用住校了,或者时住时回家,比较方便。”
叶籽心看了看陈楚砚,没有说话。
***
下山的过程中,叶籽心一直被陈楚砚牵着走。
他们没有再从“悬崖吊桥”的方向下山,而是直接从现在的山下去的。
一路上两个人只是手牵着手,沉默不语。
耗时六七个小时,马上快到山脚处的时候,手机有了信号,陈楚砚给司机发了一个定位。
他们达到山脚处,司机正好开着陈楚砚的奔驰越野车过来。
回京的路上,叶籽心除了睡觉,就一直闷闷不乐、心思重重。
离开京城的这么些天,陈楚砚的生意上堆积的工作如山,一路上他要么在开车,不开车的时候就是在不停地接电话、打电话。
他问过叶籽心几次“你怎么了?”,叶籽心的回答都是“没事,没休息好……”
以往叶籽心在陈楚砚的面前,不说是逆来顺受,也是一个完全听话的乖孩子,她无条件信任他,不敢在他的面前说谎话。
当她说“没休息好”的时候,陈楚砚根本没想好叶籽心有欺骗他的可能性,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柔声说:“睡一会儿吧。”
可是只有这一次,乖乖女叶籽心给陈楚砚憋了个大招。
***
回到京城。
叶籽心在卧室里闷了三天三夜。
然后她就回到了京城一中——尽管学校领导和班主任都说她可以在家填写完志愿表拖班长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