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电梯,林岁岁松了一口气。
四楼的客人很少很少,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花的香味,中央舞台上身着黑色燕尾服的演奏者正在如痴如醉地演奏着浪漫钢琴曲。
林岁岁踮起脚尖凑到石晋楼的耳畔,轻声问:“为什么这一层客人这么少呢?”
和下面三层简直天壤之别。
“因为……”
石晋楼刚说了两个字,他们的身后就传来“啪啪啪”的掌声,以及女人兴奋的声音:“——哎呦!哎呦!哎呦!石老板和石太太的感情好好哦~”
林岁岁立马落下脚,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越走越近的安安,随后一副四处看风景的样子。
“林小姐!”安安走到林岁岁的另一边,拉住她的胳膊,对她和石晋楼说,“你们两个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看来是我们没给足你们出场费啊!一大桌子的人可就等你们呢。”
林岁岁赶忙道歉:“安安,对不起,家里有些事情耽搁住了,我们来晚了。”
安安看了看林岁岁,又看了看石晋楼,微笑着:“没……没关系,没关系的。”
“对不起……”
“没关系!”安安友好地握了握林岁岁的手,又笑了一声,“真的没关系,不就是迟到么,我和老严也经常迟到的,不用道歉,更何况——”
安安偷偷瞟了眼石晋楼。
更何况你家石老板那个又阴又冷的眼神简直能杀人了好吗!!!
谁敢让你道歉?
谁受得起你的道歉??
被石老板宠的女人,根本惹不起_(:з)∠)_
***
严磊选定的座位是凉台的位置。
大老远就见到石晋楼林岁岁和安安,他站起身:“我的天啊,你们两个贵人,我差点以为你们要过二人世界去了,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林岁岁微讶地看了看身旁的安安。
两个人竟然说了一样的话?
也算是一种默契?
等到他们走近,严磊盯着石晋楼看了看,指向他的脸:“你的眼睛下面是怎么了?受伤了吗?为什么受伤啊?谁伤到你的?”
石晋楼言简意赅两个字:“没事。”
严磊和在座的所有人立刻就明白了,石晋楼暂时不想谈论这个。
那么——
“老石啊,我们不是早就提前说好了吗?你和弟妹出个门儿之前还要绣个花儿?”
话音一落,坐在那人旁边的男人笑着拍了拍他,打趣道:“你瞎说什么呢?石老板和岁岁弟妹正是热恋期呢,按照古时的说法就是‘新婚燕尔’,天时地利人和,你和你的新娘子会在闺房绣花儿?”
林岁岁听懂了言下之意,她的耳根子都红了。
石晋楼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砸下来一个字:“喂!”
明摆着的,石晋楼不愿意他们在林岁岁面前开黄丨腔,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换下一话题了。
这些人林岁岁不是第一次见了,订婚宴、鱼塘聚会,以及上一次在家里举办的宴会,她都见过他们,是石晋楼的朋友们。
除了订婚宴,其他几次见他们都是独自一人,而今天,他们中有几个人身边坐着女人。
林岁岁见其中两个有些眼熟,应该是订婚宴的时候和安安、梁彤她们找他说过话吧,想必是石晋楼那些朋友们的另一半。
她礼貌地和她们点头示意。
石晋楼为林岁岁拉开了椅子,让她稳稳当当地坐好之后,才慢慢地推回原位,再自己坐到她的身旁。
待他们入座,之前开黄丨腔的男人举起酒瓶:“石老板,二位可把我等坏了,你们迟到了这么久,我们想看在弟妹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都不行,怎么说?江湖规矩,你不罚酒怎么行?”
石晋楼微微一笑,静静地看着那人,没有说什么。
林岁岁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石晋楼——对方已经在给他倒酒了,看样子他没有什么异议。
酒杯满盈。
石晋楼伸出手,用指尖拿起酒杯,动作优雅斯文。
眼看着酒杯的边沿已经压在了红唇之上,正准备要一饮而尽的时候——
“不行。”林岁岁盯着石晋楼,咬了咬牙,声音虽然又轻又甜,却十分严肃,“杨医生说了你要忌口,不能喝酒的,你要听杨医生的,一口都不能喝。”
石晋楼拿着酒杯欲喝的动作僵住了。
整个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
石晋楼看了看林岁岁,然后轻轻笑了一声,慢慢地将酒杯放回了餐桌上。
“我的天啊啊啊!!”安安带头嚎叫了起来,“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这是妻管严啊!石老板,我们的石老板,竟、然、被、妻、管、严、了??!!!”
林岁岁:“……”
在“不行”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她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当安安他们说出“妻管严”三个字的时候,林岁岁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岁岁委屈巴巴,她只是遵从医嘱啊!
难得平时总是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石晋楼竟然表情温柔、嘴角噙笑,这说明他的心情现在不是一般的好。
大家就敢放胆子起哄:
“岁岁弟妹,既然你说老石不能喝酒,那么你是不是要‘替夫出征’啊?”
“对啊,弟妹,反正你们是迟到了,他迟到,你也迟到,你们是一家人,他不喝,那就你喝?反正你两得有一个人喝!”
“弟妹,讲究点儿!你看石老板多讲究啊,说喝就喝一个字废话都没有,可惜他被你给管住了!你得负责!”
林岁岁:“……”
莫名其妙就把自己推到骑虎难下的地步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我……”林岁岁咽了咽口水,弱弱地说,“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好办!”
安安对不远处的侍者甩了个帅气的指响。
十几秒钟之后,侍者捧着一瓶葡萄酒走了过来。
安安示意侍者给林岁岁面前的空杯里倒,并笑着说:“林小姐,你可以尝尝这个葡萄酒,是你家石老板名下的产业,阿根廷的葡萄酒,真的非常非常好喝,你不给我们面子,也要给你家石老板一个面子吧?”
林岁岁:“……”
她看着面前的葡萄酒,不知如何是好。
她只好求助地看向石晋楼。
没曾想石晋楼这个大猪蹄子竟然没有一点要帮她的意思,只是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身体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
一个充满了独占欲的姿势。
“岁岁,没事的,葡萄酒而已,都没有度数的,你醉不了。再说,如果你真喝醉了,不是还有我在么?”说着他的嘴唇贴到她的耳边,似吻非吻,故意将声线压制最低,又诱丨惑又蛊丨惑,“……我背你回家~”
林岁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妈的!
豁出去了!
她端起酒杯,正准备一饮而尽,就听到有人惊讶地说:“林景涯?梁彤?你们两个不是说要留在林家吃饭吗?怎么又有时间来了?”

☆、第41章 撩四十一下

听到林景涯和梁彤的名字, 林岁岁端着酒杯的手一顿。
“彤彤!”安安开心地叫了一声,站起身跑了过去, “你们可真行,我之前给你打了三次电话,你都说要去林家没有时间, 怎么忽然就有时间了?还是说你们两个有什么猫腻儿?玩突击检查呢?”
随后传来一阵女人们的笑声, 并打趣道:“臭安安, 是美是丑全凭你一张嘴!”——这个声音并不是林岁岁第一次听到, 从订婚宴开始,到上一次在家里的宴会结束,总和安安她们一起出现, 她听到过好几次,她知道,这是一名叫梁彤的女人的声音。
梁彤?林家?
林景涯?梁彤?
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磊倒是没有站起来, 而是指了指席上空着的座位,“梁彤, 你和林景涯就坐那里吧, 正好你可以挨着安安。”
安安很高兴:“好哇好哇。”
从严磊的话里不难知道,他是在对梁彤说话,而林景涯只是梁彤带来的一个附件儿。
林岁岁对林家的情况和业务不甚了了,她完全不知道他们的交友情况——虽然那些金光闪闪的名字说了她也可能根本没听说过——她只知道林家很有钱。
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清楚一点——林景涯和石晋楼、严磊这些人明显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他们的聚会是绝对不会邀请林景涯的, 以林家的地位来说也是挤不进来的, 他们看的是梁彤的面子,那么……
林景涯和梁彤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梁彤和林景涯已经入座了,众人又将注意力转回到林岁岁的身上——毕竟和石晋楼的掌中宝林岁岁相比,梁彤姑且不值一提,更不要说林景涯了。
“岁岁弟妹,别愣着了,快喝啊,我们可都看着呢,你可不要以为你林家哥哥也来了,你就可以逃过罚酒——这杯酒可是为了你和老石一起喝的!”
既然有人提到了“哥哥”,那在座的所有人都突然意识到——
“啊,对哦,没人提的话都快忘记岁岁弟妹是林家的这件事了……”他们看了看林岁岁,又看向林景涯,“那么,弟妹和林景涯是兄妹?”
林岁岁尴尬地端着酒杯,偷偷瞄了石晋楼一眼——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不阴不阳的,看得她心里发慌。
“是的。”林景涯朗声说,“我们是兄妹。”
“卧槽,那这关系有点复杂啊……”坐在严磊身旁的男人往石晋楼和林岁岁那边指了指,又指向梁彤和林景涯,“岁岁弟妹和林景涯是兄妹,那么岁岁弟妹就是梁彤的妹妹,石老板就是梁彤的……妹夫?”
林岁岁:“!!!”
她猛地抬起头。
她是梁彤的妹妹?!
石晋楼是梁彤的妹夫?!
那么梁彤和林景涯……
他们是订婚了?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呢?
林岁岁的手微微颤抖,她再也端不住酒杯了,正要放下的时候,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握住了她的。
温暖的掌心,冰凉的指尖。
如此矛盾,只能是他。
林岁岁抿了下唇,看向石晋楼。
石晋楼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
在场的各位都是混迹在各大商圈的人中龙凤,又精明又识趣,察言观色的能力全是一等一的,再加上大家对石晋楼的脾气了如指掌,他们很明显的能感觉出来——
石晋楼和林岁岁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儿。
大家集体缄默不语,不敢再继续劝林岁岁的酒了,就默默地围观他们。
林岁岁一直和石晋楼对视着。
或者……更确切的说法是,僵持着。
林岁岁想放下酒杯,而石晋楼就是不让。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变得如此怪。
连劝酒的人都不再起哄让她继续喝了,难道他就那么想让她喝掉?
林岁岁皱了皱眉,小声埋怨道:“你要干什么?”
“到嘴边的酒没有不喝的道理,还是说——”石晋楼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摸着她的下唇,微微一笑,“有人扫了你的兴?”
林岁岁眉心越皱越紧,一直不停地用眼神向他传达求饶的信息——放过她吧……
石晋楼对她的求饶置若罔闻,他又笑了一笑,那只抚摸她下唇的手轻轻地抬起她的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地凑近她,在她的唇角印上一个吻,虽然面上在微笑,语气却冷漠无比:“是谁呢?会是谁呢?让我来猜猜看——”
他用目光绕场一周,最后又看向林岁岁,微笑了一下:“刚才气氛很好,你也没有任何不开心,由此说来,并不是之前就在场的人?如果是新加入的……那么…是梁彤?”
在他幽幽地点出“梁彤”的名字的时候,一股冷风从梁彤本人的背脊直窜而上。
石晋楼这个男人……
实在是又阴险又难缠,她可是万万惹不起,更不要说现在涉及到“扫了林岁岁的兴”这么巨大的问题!
林岁岁是谁?
除了是林家的养女之外,她更是石老板宠在心尖儿上的人,比石老板更惹不起……
梁彤赶忙解释:“不是——”
还没等她说出“我”,石晋楼就旁若无人地对着林岁岁继续说:“你和梁彤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我的岁岁很好说话,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讨厌谁的人,所以也不是梁彤……”
梁彤松了一个口气,悬在半空中的心脏可算回到了原位。
但随后,她刚刚回到原位的心脏吊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为她听到石晋楼那又阴又冷的声音说了一个名字——
“林景涯?”
林岁岁委屈地瘪嘴,轻轻晃了晃被石晋楼握住的手——葡萄酒差点从手中的酒杯里洒了出来。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好似和他撒娇:“我……我的胳膊都举酸了,你就不能让我先把酒杯放下嘛~?”
石晋楼一如既往地保持微笑,他加深了唇边的弧度,继续说:“可是林景涯是我的大舅哥,你的哥哥,他的出现你不是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吗?为什么会扫你的兴呢?而且你哥哥和梁家定亲,是林家的喜事,你作为林家人难道不为你哥哥开心吗?”
定亲……
林岁岁垂下了眼。
林景涯和梁彤……果然是定亲了。
这下她也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林景涯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反常。
他为什么会对她说“我喜欢你”,他为什么会说“你和我,我们在一起”,他为什么会那么风度全无的……歇斯底里、气急败坏。
那是他的孤注一掷。
那是他的最后一搏。
然后在他最后的勇气之中,她选择跑向了石晋楼。
她这个举动斩断了他唯一且最后的希望。
“你的胳膊累了是吗?”石晋楼将她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用他最低沉最迷人的嗓音一点点引丨诱她,“来,宝贝,喝了——”
林岁岁眼眶泛红地看着石晋楼。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最近他对她不是温柔了许多吗?刚刚大家还嘲笑他“妻管严”呢,怎么他又变得如此若即若离、莫名其妙?
石晋楼的目光在林岁岁的脸上流连了一番,又亲了亲她的脸,低声说:“乖,听话——”
整个场面安静的连根头发丝掉地上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没有人敢出声。
石晋楼对别人阴阳怪气的是正常状态,可他对林岁岁阴阳怪气的,那就证明现在的他反常极了!
而大家又心知肚明石晋楼究竟为什么反常,和上次在鱼塘的时候一模一样——
石老板在吃醋!
疯狂吃醋!
爆炸吃醋!
林岁岁盯着石晋楼,顺着他的力道,慢慢地将酒杯的边沿放到自己的唇上,将里面的葡萄酒一小口一小口的饮入。
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林岁岁的眼泪落下一滴。
“石晋楼!” 林景涯突然站了起来,严厉地呵斥,“你太过分了!你没看到岁岁的眼睛都红了吗?你没看到岁岁委屈的哭了吗?岁岁做错了什么你要那么阴阳怪气的对她?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思想的人!她不是你的玩物!我作为她的哥哥,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对她!你既然不想疼她,又为什么从林家要走了她?”
别说林岁岁了,在座的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景涯。
他们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共同的想法,五个字:——林景涯完了。
“景涯!”梁彤吓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干什么?你喊什么?你疯了吗?”
如果他没疯,又怎么敢那么义正言辞、用词激进的教训石晋楼?
就算林景涯是石晋楼的大舅哥,那也要石晋楼承认才行啊!
大家又将目光投向石晋楼——
只见他用最独占欲的姿势,像是抱着什么大宝贝一样抱着林岁岁,并轻轻亲吻着她的额角。
石晋楼抱着林岁岁亲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慢慢地望向林景涯。
“呦呵——”石晋楼轻轻笑了起来,但他只是笑了一下,就立马敛了笑容,又冷漠又高傲地挑了挑眉:“你算个什么垃圾东西?!我喜欢调丨教我自己的老婆,怎么?不行?”

☆、第42章 撩四十二下

“垃圾”和“调丨教”这两个词一出来, 林景涯愣了,林岁岁愣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
林景涯心疼地看了看林岁岁,又瞪向抱着她的石晋楼:“你在说什么?调丨教?喜欢调丨教你回家里去调丨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你说调丨教?石晋楼,岁岁是你养的一条狗吗?你给我记住了!她是你的女人!女人!”
“你既然知道岁岁是我的女人, 那么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指责我?”石晋楼用眼角的余光冷漠地瞟了林景涯一眼, “……哥哥?别自欺欺人了行吗?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太过于多管闲事了吗?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林岁岁强忍着, 才没有让自己的泪珠再掉下来。
“对啊,景涯!”梁彤一边瞄着石晋楼的脸色,一边去拉林景涯的胳膊,小声埋怨,“你别发疯了行吗?!就算林小姐是你的妹妹, 可是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也搬出林家有自己的小家庭了,你作为大舅哥,就不要添油加醋,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了吧?!”
林岁岁抬头看了看梁彤。
梁彤不愧是梁家的大小姐, 非常懂得说话的艺术——看似在帮着林岁岁和石晋楼说林景涯,可同样的话语也可以用来形容她自己和林景涯,如此听来, 反倒是更像说给林岁岁听的。
——别说你和林景涯没有什么了, 就算真的有过什么, 现在你们都各自有了另一半,你们的关系只是非亲生的亲生兄妹,最应该避嫌的那种兄妹关系。
林景涯刚要出口反驳,就被严磊抢先了,他挥了挥手:“哎哎哎——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今天大家不是为了来给我的新饭店捧场吗?怎么先窝里斗了?一人都少说两句吧。”
他又看向石晋楼,微微皱了皱眉:“老石,不是做兄弟的说你,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也是很了解的——男女之间,吃醋可以,但吃疯了可就不太好了!你这种吃醋法,和自爆有什么两样?损敌八百自损一千,给对手没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把你自己和岁岁弟妹给炸个鲜血淋漓,再给‘有心人’钻空子?这可不像你,你在商场上的智慧去哪了?怎么这么莽?一点都不冷静呢?”
虽然大家平时说说笑笑的,但除了严磊,真没人敢这么和石晋楼说话,就算大家都看破了石老板就是在吃醋,但也是不说破。
在座的各位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石晋楼。
石晋楼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抓起旁边朋友的空烟盒就往严磊的方向丢了过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就他妈你话最多!”
他虽然骂了严磊,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说的正中关键之处——明明林景涯已经和梁彤定了亲,以梁家的势力,林家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也就是说,林景涯和梁彤的婚事就板上钉钉的了!
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将林景涯这个心腹大患给连根拔除,林景涯这个垃圾东西早已不足畏惧了!而他在做什么?他竟然为了微小到不值一提的林景涯而吃醋?
他真的疯了吗?
他失去了理智!
严磊灵巧地躲开了烟盒,“哈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
同时,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尴尬且紧张的气氛总算缓和了,大家继续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林景涯看着林岁岁,慢慢地坐了回去。
石晋楼瞄了瞄林岁岁的脸色——好像还好?没有生气?——他提起筷子给林岁岁夹菜,将一条肚丝送到她的唇边,尽可能的温柔地说:“尝尝这个?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肚丝……”
林岁岁面无表情地看了石晋楼一眼,一侧脸,无视了嘴边的肚丝。
原本已经恢复说说笑笑的状态,可现在,他们的说话的声音和频率降了下来,都在暗搓搓地围观石晋楼和林岁岁。
“好,你现在不想吃,我们就不吃——”石晋楼将肚丝丢到自己的碟子上,又夹起一块嫩牛肉,一边抱着林岁岁,一边轻声哄她,“牛肉,你最喜欢的,我刚刚吃了,很好吃的……”
林岁岁往另一边扭了下脑袋。
石晋楼:“……”
众人:喜闻乐见.jpg
自己惹怒的老婆,跪着也要哄回来.jpg石晋楼将牛肉也丢回碟子里,放下筷子,轻轻亲了亲怀中人的脸,轻柔地说:“那你想吃什么呢?我吩咐人立刻给你做了——”
林岁岁不言不语,理都没理石晋楼,拿起旁边的葡萄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她放下酒瓶,端起酒杯,二话不说就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