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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去想那么多,至少不该往那不好的方向想。也许确实是大事,但也许…只是低血糖呢?
沐容继续劝着自己,告诉自己说:贺兰世渊这么好的男人,才不会就这么死呢…
又立刻反驳自己:呸!什么死不死的!
就这么心绪乱成乱麻般地静等,站在殿门前一站就是半天,倒也没觉出累来。
直至傍晚,才听得殿内有些不寻常的响动,恍然回神望过去,是几个御医一并退了出来,沐容伸手一拦:“大人,陛下他…”
那被她拦住的御医一揖:“哦,陛下醒了…传翁主进去呢。”
忙不迭地回身往里走,正碰上出来传她的宦官,一点头道:“知道了。”就提步进了寝殿。
寝殿中没有外人,连冯敬德也被打发了出去,沐容站在榻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了脚,忽然没有勇气继续往前走了…
真怕她坐到榻边的时候,他告诉她什么不好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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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贺兰世渊向她招了招手,她才牟足了力气抬头看他。那张素来清隽的面容一天之内苍白到了极致,连嘴唇上都没有半点血色,甚至有些干裂的迹象,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
沐容觉得脚下像被灌了铅,挪步挪得艰难,不过几步远的距离,走了许久才挪到他跟前,侧身坐下,低着头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陛下…怎么了?”
“没事。”贺兰世渊笑了笑,打算就这么敷衍过去的样子,沐容蹙了眉头追问:“御医怎么说…”
“御医…”他仍尽量笑着,默了一瞬,平静道,“御医没诊出来…”
还真是并不常见的怪病。沐容一颗久悬的心重重地坠了下去,眼泪忍无可忍地涌了出来:“怎么能…”
怎么能有这样的事!她还等着和他一起面对更多的困难,无论家事还是国事。她在暗暗说服自己接受她根本不喜欢的皇宫,告诉自己那“说走就走的旅行”是个根本不切实际的梦想…她在做着嫁给他的准备,他却在这个时候…
“也许没有那么糟糕。”贺兰世渊低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似的道,“没诊出来…兴许压根就没事…”
可看他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没事。
“不过,如是当真不好,那你…”贺兰世渊的目光在她面上定住,沐容本用力咬着下唇,咬得一阵疼痛,听到这话猛地抬手一抹眼泪,不讲理似的道:“我不管!你说让我给你半年,你就娶我的!君无戏言,你必须娶!”
“容容…”贺兰世渊无奈一笑,沉吟了一瞬,缓缓说,“我也说了…如是半年娶不到你,就给你另寻个好人家…”
“你没说!”沐容激动之下微提了声,“你说的是若半年内我不答应嫁你就让我另嫁他人!我告诉你我动心了!非嫁你不可…你临阵脱逃算什么男人!”
“你根本就不喜欢皇宫…”贺兰世渊静静说着,跟她打着商量,“听话,如是当真…我必定给你寻个好夫家,离开皇宫,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沐容忍着泪逼出一声轻笑:“呵…你拿我当什么了?随手送人么…我现在可喜欢皇宫了!”
“容容…”贺兰世渊还想接着劝她些什么,沐容陡伸手在他嘴上一按,脸上犹挂泪痕却是凶神恶煞:“你有本事带我走啊!一起到阎王殿算算账去!旧账新账一起算!妈的判官会不会办事!”
这么一想简直怒火中烧,那判官把她扔到这就算了,这么好的人他说带走就带走?真当自己是个神仙就能随便拿人开涮啊!!!
“…”贺兰世渊被她这副样子弄得不知还能再说什么,闷了半天才抬手拿开她的手,温声又道,“别赌气,我若当真…没命了,你总得有个去处。”
“别废话!!!”沐容气沉丹田吼着,是想制止他的话也是想多给自己点勇气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御医不是还没诊出来么!你身体不适我就照顾你,等你好了我就嫁你!就算你当真…”想到这不肯再往下想,豪气地一挥手,“那何去何从就是我自己的事了!用不着你替我做主!”
“…”贺兰世渊虚弱中笑了出来,半晌,若有所思地跟她开了句玩笑,“姑娘,你真汉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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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一片压抑,宫里…御前众宫人不止觉得压抑,还觉得胆战心惊。
这个…“胆战心惊”的原因并不仅仅是皇帝突然大病不起,还得加上…
定安翁主沐容她突然贤惠起来了!!!
这个效果…太可怕了…
知道皇帝要娶沐容的宫人原本都觉得…陛下往后的岁月估计得过得挺复杂吧,这定安翁主虽然平常总嘻嘻哈哈地逗人开心,但您万一有个糟心事什么的…她还照样嘻嘻哈哈您不觉得堵得慌么?这么个人放长秋宫里得多…不对劲呐…
现在,他们看到了沐容的另一面。
卯时不到,第一个进御膳房的准是她。从洗菜切菜烧水到煎炸烹煮,没有一样允许旁人经手…
负责帮厨的宫女觉得自己早晚得被发落了…
冯敬德起初不太放心,但看看她每日送进来的早餐——色香味上虽然不如御厨做的,但皇帝确实爱吃。
皇帝喜欢为上,养病要紧!
于是沐容每天在御膳房畅通无阻…
早膳用完就坐在榻边给皇帝读折子,檀口轻开,字字清晰,尤其明显的优点在于她连传译都不用配——碰上靳倾来的信件,二话不说就给译了,流利得就跟说汉语似的。
然后皇帝休息、她去煎药——这事真不是冯敬德没劝过她,他头一天就跟她说了不止两次:“这点小事让宫女做一样的…”
但沐容有不一样的想法,宫女什么的,到底是“给人打工的”,虽然这份工打不好有可能丢了性命吧…可要求她们完完全全尽心尽力也比较难,到底少点真正的关心在。
她就不一样了…她还指着他赶紧好起来娶她呢…
所以上十二分的心,凡事尽善尽美!
再之后…到了中午,做午膳的忙碌情况大致同早膳,用完午膳之后的事…旁的宫人就有点无奈了…
翁…翁主…您钻到陛下怀里睡午觉合适吗?!
还有陛下您那副大是享受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算是沐容重压之下的私心了。每天见他都是一脸憔悴,想安慰自己说“他病得不重”都不管用啊!!!所以只好…这个时候默默吼一句“去特么的宫规礼法”,然后钻到他怀里睡午觉,半梦半醒间感受着他的气息,能够在那么一段并不长的时间里…觉得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一定会安安稳稳地嫁给他的。
尤其是在他拿她开心的时候…
嗯…明明病了还不多休息休息好好睡午觉!时常是一手搂着她,一手碰碰她的羽睫或是顺一顺她的头发什么的…
遇到上述情况,沐容双目紧闭,就当不知道,除非…
沐容猛睁眼大怒:“不许捏!”
她很清楚自己腰上长肉了好吗!!!
虽然不多、虽然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被这么捏还是很不爽好吗!!!
贺兰世渊淡看着她,被子里的手在她腰上有节奏地捏来捏去:“谁让你投怀送抱的。”
“…”这时候,沐容当即就想,明天一定不要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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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皇帝要么看折子,要么见朝臣。如是前者,沐容则继续如上午一般给他读,如是后者…沐容就会钻到御膳房去研究一下新菜式了。不知他会病多久,万一时日长了…她得常换花样不是?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开始做晚膳,比不上御厨做的那种一大桌摆上去气势恢宏,她一顿饭最多也只能做四五道菜,是从今学到古的家常菜,在荤素上注意搭配,力求营养均衡全面。
并且…一定会上一道粥,上面画着的表情每天都不一样。譬如这日,端进寝殿之后,贺兰世渊一看那表情上宽宽的眼泪,抬眼问沐容:“怎么哭了…”
旁边的沐容神情悲愤不已:“叫你捏我肉…”
第112章 照料
沐容的生活从先前的“只要在宫里,爱逛哪儿逛哪儿”,变成了规规矩矩的三点一线。
这三点还不是:自己房里、御膳房、成舒殿。
而是:御膳房、成舒殿寝殿、成舒殿侧殿…
照顾病号压力太大,沐容咬牙扛着不吭声,但贺兰世渊看不下去,让她在侧殿住下了…
这七八日里,他又晕倒过一次,发生在下午,到了次日清晨才醒。
沐容满心的担忧藏得很好,从他睁眼起看到的就是她眉眼带笑,喂他喝了药之后给他给笑话。
当日中午照旧缩在他怀里睡午觉,睡得无知无觉,怎么逗她都毫无反应,连捏腰都没反应…
也就是过了这么七八日而已,沐容腰上捏不到肉了…
明显见瘦。
于是,当晚上沐容在端着晚膳进屋的时候,发现榻边已搁了一张小桌,桌上放着各色菜肴。沐容看了看那占了六七成的荤菜,又看看自己手里托着的两荤两素,黛眉浅蹙,脚尖画圈:“今天那么想吃荤的么…”
所以她白忙活了…?
“没有。”贺兰世渊招手让她过去,看她把菜肴连同托盘一并搁在宫人新端来的小桌上,指着那另一张桌子一笑,“给你备的,不许剩。”
“…”沐容怔怔地望过去——不许剩?!你在逗我?!这里七八道菜还有一大钵汤啊!!!
不能指望她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啊!!!
胃会炸的吧喂!!!
于是阴沉着脸挥手让宫人退开,嘴角抽搐、万分怨念地头一回连名带姓地把这四个字叫出来:“贺…兰…世…渊…”
皇帝一怔:“…嗯?”
沐容板着脸:“你别想把我撑死了就不用娶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就知道是玩笑话,现在若说他们中有一个人快死了,也是他,不是她。不过,其中的怨愤么…倒是表达得很到位。
贺兰世渊忍不住地一笑:“行了…说不许剩是逗你,你也尽量多吃些,瘦这么快…”说着挑了挑眉,“都没东西可以捏着玩儿了。”
沐容怎么瞬间就想继续瘦下去了呢…
是以没脸没皮笑呵呵:“就是为了不让你玩儿…”
“嗯…这个…”贺兰世渊淡淡看着她,“你腰上要是再没肉,我就只能往上捏了。”
往…往上捏…?!
沐容不自觉地低头去看…
捏…捏胸么…
没这么玩的!!!
闷头吃饭。
诚然,并不是真怕他动手动脚——反正…虽然他时常无耻,但其实还是个真君子的,一定会娶她的…
那么…反正婚后也得动,他病重着要是真有那闲情逸致“占她便宜”,她别扭是会有的,但还真懒得计较。
不过还是要好好吃饭。他既然察觉到她瘦了、累着了,若她再不乖乖听话好好吃,他一定会继续担心。生着病还担心,劳心伤神、恶性循环不是?
沐容边吃边走神:二十一世纪,曾经看过吐槽说“这世道拿文凭不是为了自己、工作不是为了自己、结婚也不是为了自己”。她身边的人都开明,她不用为面子活着没体会过那些,不过…
现在吃饭不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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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就成了沐容给皇帝备膳、御厨给沐容备膳,皇帝吃个舒心,沐容吃个美味。
长肉总是被减肥容易。压力大的时候这话体现得不是那么明显,但是…也还是这样。
又过了五六天,贺兰世渊在她熟睡时手探上她的腰间,两指轻一捏,心满意足…
长回去了。
很快被她的手一握,低眼,就见她一脸怒意:“又捏!”
“嗯…”贺兰世渊毫不胆怯地回看,“不能不捏,判断一下以后捏哪儿合适。”
这…不让捏腰就直接“往上捏”了的意思?
那…那您随意捏腰吧!
沐容泄气中,苦着脸感受他在自己腰上挑衅似的捏来捏去。
真讨厌…
忽地一声低笑,搭在腰上的手松开了,直接环到了她背后,把她揽近了些。沐容栽在他怀里眼前一片黑,嗅着淡淡的龙涎香,听得他轻问:“容容啊…你生气什么样?”
…怎么个意思?!
沐容想了想:“陛下您见过啊…”
前打妩芸后揍朵哈,她生气什么样还用问?
“不是那种…”贺兰世渊沉思了一下怎么解释,复又道,“不是对不喜欢的人,是对亲近在意的人,若是生气会如何?”
沐容疑惑得抬了头:“干甚?!”
“没什么。”他在她额上一吻,“若是还有命娶你,总得知道你万一生气了该怎么哄么…不然干着急?”
陛下您真是…未雨绸缪…
其实沐容这么个神经大条没心没肺的女汉子,真正生气的时候并不多。和朋友偶尔不愉快什么的倒是会有,嘻嘻哈哈的也就过去了,要真是原则问题么…
沐容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思维,回答道:“大概…两个选项吧。”
贺兰世渊面带探究:“什么选项?”
沐容一本正经状:“选项A,赌气不理人,任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听,反正你已经惹我不高兴了你还解释什么啊?爱谁谁,你懒得解释最好,一刀两断。”
不是小题大做,是她本来就只有在“原则问题”上才会“真正生气”——那都已经触及“原则”了,直接一刀两断最好!
顿了一顿,沐容继续说:“选项B,大吵大闹,任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听,反正你已经惹我不高兴了你还解释什么啊?爱谁谁,你嫌我烦最好,一刀两断。”
“…”贺兰世渊听着都懵了,“就开头结尾不一样…?‘一刀两断’的部分没变?”
沐容认真点头:“对啊…所以不计较小事,大事别触——也不容易触就是了,不用担心…”
“哦…”贺兰世渊点点头,又问“‘A’和‘B’是什么?”
沐容哑了:“那是…靳倾文,类似汉语里的‘甲’‘乙’…陛下您不用在意这种细节…”
各自沉默,此时,沐容想的原则问题是“婚外情”,贺兰世渊想的是另一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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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心里愈来愈觉得,他这个病,可能真的…会有很可怕的结果。
不单纯是心中负能量太多,也因为他的情况明显越来越糟糕了。
自那日之后,好了两天,第三天刚起榻活动活动…人就又晕过去了。
彼时刚好左相入宫觐见,到了成舒殿门口,宫人不得不请他先回府去。
沐容清楚地看到已年过半百的左相长叹了一口气,自听完宫人所言就紧皱了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摇了摇头,一丝不苟地向着寝殿行大礼告退。
沐容觉得…朝堂上自古有忠、有奸,但如今的朝堂上,总还是忠臣多的,尽管左相也曾一门心思地想把女儿搁到后位上,但他对大燕的心不容质疑。
如果皇帝真的…
他连子嗣都没有,彼时朝上会是什么样子?这些忠于他的朝臣会怎样?整个大燕又会怎样…
越想越不敢想,沐容觉得未来太让人恐惧了,尽管这种忠多于奸的情况不至于把局势弄得太糟糕,但最高政权的动荡总归不是个好事。
如果他有个皇子就好了…
沐容这么想着,越!想!越!不!待!见!自!己!
先前的事跟她没关系,后来皇帝不去后宫就是因为她。虽然她还没嫁、虽然她没强求过,但是这个结果到底还是拜她所赐。
都说头两年是因为皇帝刚继位事情多,去后宫也都是只看那几人而已,没皇子也就罢了,但后来…要不是她在这用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世界观瞎搅和兴许人家已经当爸爸了啊!
就算孩子现在还不会说话那也是个孩子啊!
然后在负能量之下越想越凄凉…思维从他如果真的熬不过去没有子嗣继位跳跃到古人素来把后代看得重但他连个孩子都没有…
沐容觉得自己罪过大了去了,没救了,没的弥补了。
等等…弥补?
双颊顿红…自己在想什么!!!
绝…绝对不行…还没领证…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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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沐容在“尽力弥补”和“绝对不行”之间辗转反侧。脑海中跳跃着两个自己,一个穿着襦裙一个穿着T恤和牛仔裤。穿着襦裙的那个抡着拳头大吼:“他对你这么好!为了你空置六宫!你忍心让他这么离世,且在之后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吗!”
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则插臂淡淡道:“别废话!先结婚、后上床,其他免谈!”
觉得有点怪…好像应该把两个人的观点反过来才对。眨了眨眼又觉得没错,穿着襦裙的这个是现在的自己,穿着T恤牛仔裤那个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个时候,她虽然大大咧咧,但在类似于“什么时候睡”这种大问题上,思想相对传统;现在…其实照理说近朱者赤,该是更传统了才对,不过跳开这些规矩来说,她的心…总是冲着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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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末刻,沐容凶神恶煞地走向外殿正值夜的御医,御医吓了一跳。沐容问说:“大人!陛下这情况,影响…床笫之欢吗?”
“不…不影响。”年事已高的御医被她吓得够呛,还没反应过来问这话什么意思就照实答了。继而看着她凶神恶煞地往寝殿走,御医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个…女官要强要了皇帝的错觉…是打哪儿来的…
沐容站在寝殿门口的瞬间…蔫了。
狠不下心啊!!!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把自己送上龙床”啊!!!连拐弯抹角都没有啊!!!
怎么开口啊!!!
“陛下,我想睡了你”?不行!
“贺兰世渊,让我给你生孩子吧”?还是不对劲!
“陛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从这儿说也太长了啊!等把道理讲完天都亮了啊!!!
沐容大感开不了口,石化在门前…
一边下着决心一边琢磨着说辞,安静中,听到房里有动静…
咦?好像是他在说话?
是在说话,提及了些地名,内容能听到却听不太懂,是关乎政事的。
沐容纳了闷儿:病成这样还这么用功?可白天怎么没有?
推开门从门缝看了看,贺兰世渊正奋笔疾书着,正疑惑他在写什么时,他把手头这本册子合上了放在一边,又去翻下一本。
…居然是在批折子?!
沐容大感奇怪,又看了看,冯敬德在旁边。
看了半天,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还是再看一会儿看个究竟,听到冯敬德在旁劝说:“陛下,都快子时了,歇息吧。”
贺兰世渊摇了摇头,笑说:“没事,白天睡太多了。”
睡太多你妹啊!!!你在生病好么!!!好好歇着好么!!!
冯敬德一叹气,又说:“陛下…臣得再劝一次,您这样不是个事儿啊,御医总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您这…早晚得露馅。”
露馅?!沐容仿佛…突然…懂了…
再从门缝仔细看看,虽然窄窄的一条看不清晰,但明显精神很好,气色也不错。
方才的纠结陡然变成了愤怒,沐容推门而入:“陛下!”
第113章 生气
“嗒”的一声,贺兰世渊手里的毛笔掉到了桌上。看着怒气冲冲的沐容,冯敬德很有眼力见地向皇帝一揖:“臣告退。”
贺兰世渊很想把他拽回来…无奈正愣着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冯敬德已经出了寝殿正在关门了…
沐容看看四下无旁人的寝殿,冯敬德走了刚好,怒火正盛地直接改了称呼又吼了一此:“贺!兰!世!渊!”微一顿,“你什么意思!”
贺兰世渊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继续装下去死活不承认——好像不太可能。于是走过去哄她:“容…容容啊…你听我说。”
“你居然装病?!”沐容怒不可遏,“你知道你每回晕倒我吓成什么样么!你知道满朝文武吓成什么样么!还说什么啊!你觉得有意思是吧!!!”
贺兰世渊脑海中划过她几天前说的话:选项B,大吵大闹,任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听,反正你已经惹我不高兴了你还解释什么啊?爱谁谁,你嫌我烦最好,一刀两断。
糟糕了…
果然,沐容压根没给贺兰世渊说话的机会,一腔怒火让她说话快语如珠,咆哮体吐槽得不能更熟练。
在她好不容易说累了喘口气的时候,贺兰世渊不死心地打算解释两句,结果他刚一开口,她甩手走了:“烦人!!!”
贺兰世渊再度想起她前几天的话:选项A,赌气不理人,任你说出大天来我也不听,反正你已经惹我不高兴了你还解释什么啊?爱谁谁,你懒得解释最好,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