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她提醒他了。睚眦心情大好,一时忘了一些很微妙的、关乎面子的心理防线…
于是祝小拾见眼前威风凛凛的上古神兽放开百足,朝她一点头:“咕噜!”
“…?!”祝小拾顿时石化,如遭雷劈。
“…”睚眦在她的目光中窒息三秒,继而羞愤地仰天长啸,双目喷火地奔向松本藤佐。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猜睚眦真身形态正常交流的发音很羞耻的菇凉,你们猜对了…
关于大哥为什么选了《我的太阳》…
大哥严肃表示我囚牛是正经搞高雅艺术的!
第31章 腹黑萝莉的诈骗之旅(九)
正手忙脚乱的松本藤佐没想到正打百足的睚眦会突然向他冲来,当即顾不上继续召妖, 把未画完的符咒往包中一掖, 落荒而逃。
他原是跑不过睚眦的, 虽然有些山间小道窄到睚眦这样的大型妖兽挤不过去, 但睚眦翻过山去追他也不费什么工夫。
直至修葺得十分规整的公路映入眼帘, 睚眦陡然回神,意识到这是景区。于是他一壁追着,一壁化作人形, 松本藤佐听得背后动静有变扭头查看, 见状还以为他是体力不支, 顿时气息一松。
但之后的十分钟, 松本藤佐感受到了慢慢坠入绝望的过程有多痛苦…
身为上古神兽的睚眦纵使化作人形, 体力也比常人好上千万倍。他在追逐的过程中,连呼吸都不曾乱上半分, 且始终与松本藤佐保持着一段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渐渐的,松本藤佐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他好像在进行一场猫捉鼠的游戏, 在将老鼠了结之前, 他会享受将老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乐趣。但这种玩弄并不会消磨他的杀意,只会令老鼠越发绝望崩溃, 最后甚至自己放弃挣扎。
这是报复, 也是战术, 因为只要他还有斗志,事情就尚存转机。
认识到这一点的刹那,松本刹住脚步猛然回身:“你等等!”
楚潇便也停住, 双手往口袋里一插:“怎么?”
“我们、我们谈谈…”松本藤佐高声道。他不动声色地边拖延边想办法,同时尽力地缓气以恢复体力。
楚潇只淡看着他:“谈什么?”
“我、我对之前的事很抱歉!”松本藤佐弯下腰大喘气,有效地遮掩住了他并不够真诚的神色,“但我也…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中日两国自古文化相通,一直以来,我其实也对您十分尊敬。”
“那你表达尊敬的方式可真独特。”楚潇冷笑,松本藤佐立刻说:“不!不是那样的!我在妖务部中的举动…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说着抬起头,定了定神:“我也是、我也是被人逼的…您不想知道背后的隐情吗?我们坐下来谈谈,我把一切都告诉您!”
夜雾中,楚潇的神情有些模糊。但他好似因为这话而有些许松动,带着几分警惕、同时又不失和善地走向松本藤佐。
松本没有躲,他压制住喜色,循循善诱:“对,对,就这样…您冷静!我保证将一切都告诉您!”
楚潇稍稍顿了一瞬,旋即又继续向他走去。
二人间本就离得不远,只消短短片刻,就已仅剩两步远的距离。
楚潇站住了脚步。
“啊,您真是一位宽宏大量的上古神兽…”松本藤佐抓住时机出言奉承,但下一秒,一只如钢钳般有力的手蓦然扼住了他的喉咙!
“咳——”松本藤佐双目圆瞪,瞬间袭来的窒息感令他双手紧攥楚潇的手腕,试图挣脱这种桎梏。
但楚潇未松分毫,反而渐渐添力,掐着他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你知道吗,‘宽宏大量’这个词,从有人类文明开始,就跟我没关系。”
——他大概是种类繁多的妖里,跟这个词最没关系的了。
他这样自嘲地想着,噙笑欣赏了一番松本藤佐在窒息中一阵红一阵白的脸,继而又说:“还有。”
松本藤佐被掐得有些突出的双眸直勾勾地盯向他。
“虽然我很好奇到底还有什么隐情,但是你知道吗——二战时期,我入过世。”
“我在那场战争里稍出了些力,还用当时褪下来的一片鳞救活了一位险些死在敌军枪口下的军官。”他说及此稍稍一顿,“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那几年,我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他的手稍稍松了一瞬的力气,松本藤佐立时大喘一口,随即又被他再度扼住。
夜色里,楚潇目中凌厉毕现:“比如,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比我一直以为的还要更强大一些。”
“任何入侵者的铁蹄,都会被他们赶走;任何不轨的阴谋,都会被他们粉碎——而且,他们是靠自己拼命完成这一切。”他说着微微眯眼,沁出的笑意中弥漫开的嘲讽令松本藤佐心头战栗,“那是比现在艰难千万倍的岁月,他们依旧赢了。现在在这片今非昔比的华夏大地上,你为什么会寄希望于我会为了从你口中探知隐情而放你一命呢?”
他眼底那份不做掩饰的轻蔑的玩味,愣惊得连喘气都难的松本藤佐发出了声:“不…”
“我相信他们能凭自己的能力查清并毁灭一切阴谋,我也会帮他们的。至于你——”
楚潇望向不远处的山壁,很快物色了一棵峭壁上孤零零的树。
他腾身跃起,拎着松本藤佐直奔那边:“你就带着你的算计和对我的崇敬,体会一下我的‘宽宏大量’吧!”
“218、219、220…”
两里外的山洞下,祝小拾和季朗连带两个妖务部的工作人员一起,清点着腓腓的数量。
十几步外,克雷尔和迪恩则在指挥部下收拾百足的“碎尸”。
“太恶心了,真是太恶心了。”迪恩一味地啧嘴摇头,“ILL…你看那绿色的、跟鼻涕一样的粘液,里面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虫子碎片——这对我真是太残忍了,我这几天的梦里一定全是这个,而且几十年后我依旧可以清晰地记得这个画面!”
克雷尔嗯了一声,没有多理会可怜的超忆症同事的抱怨,四下看了看,走向祝小拾:“祝小姐。”
“247…嗯?”祝小拾回过头,克雷尔下意识地抬手一压军帽帽檐:“很感谢你这次提供的线索。如同中校所言,我们也一直在通过交通录像监控松本藤佐的行踪,但没人注意到那些细节——改日我请祝小姐吃饭。”
“喂你等等——”竖着耳朵静听这边动静的迪恩疾步走来,他友善地向祝小拾伸出手,“关于这一点,我想亲自向祝小姐表达谢意。我想我们刚才在妖务部那段合作时间虽然不算长,但还算合作愉快,对吧?”
“嗯,很愉快!”祝小拾与他握了手,一笑,“等安排好这些腓腓,一起聚个餐庆功吧。不过…嗯,松本藤佐落在楚潇手里可能…”
“没关系,我们能做好善后工作,让他出气无妨。”克雷尔一边大度地说着,一边握住迪恩的手腕将他拉开,自己气定神闲地与祝小拾握上了手,“再次感谢您的帮助。”
祝小拾客客气气地同他们寒暄着,又聊了三五句话后,克雷尔和迪恩就折回百足的碎石前继续收拾残局了。
祝小拾吁了口气,一句嘟囔却被寒风刮进了她耳中:“久不见妹子的军官真可怕…”
“什么?”她扭回头,季朗赶忙一咳:“没事…”
他低头在本子上记录了刚才数过的一组腓腓数量,略作踟蹰,又说:“你看我二弟是不是挺好的?”
祝小拾:“啊——?”
“长得帅、高、有钱、能打、还会做饭。”季朗神情严肃地看着她,“除了脾气不太好以外,是不是基本符合你们人类的择偶要求?”
祝小拾正懵懵的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沉喝:“大哥!”
一秒之内,季朗完成了回头看去、迅速转回来、闷头继续点人数等一系列动作。
楚潇淡淡的目光从他心虚的背影上移开,闲散地踱向祝小拾:“辛苦了。”
祝小拾即便听克雷尔说了可以让楚潇拿松本出气,还是忍不住追问:“松本藤佐呢?”
“唔…”楚潇避开她的目光,也避开了这个话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回去我做宵夜给你。”
闷头数腓腓的季朗:“啊哈,这可比请客吃饭有诚意多了!”
楚潇挑眉一睃,他再度噤声。
“蛋挞怎么样?”他看向祝小拾提议。
“…明天吧。”祝小拾道,“明天再说,今天实在没胃口。毕竟百足的那个粘液吧…嗯…”
楚潇也一阵反胃,默然:“嗯。”
次日,祝小拾一觉睡到下午。直至楚潇将蛋挞从厨房端出来,她才在饥饿中被香甜的味道勾得不得不爬起来。
楚潇的厨艺实在太好,于是换衣服和简单洗漱的过程祝小拾都有些不耐烦了。待得冲进客厅,她直奔色泽金黄的蛋挞,向楚潇吼了声“多谢”,接着就吭哧一口咬下去。
同时她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报纸,随手拿过来翻阅。趴在沙发上正以原身形态慵懒舔爪的小苗顿时猫毛一乍,猛看向楚潇:“喵——”
“嗯?”楚潇今天还没顾上看报纸,全然不知有什么异样,啃着蛋挞疑惑地看小苗。
半分钟后,祝小拾一声“卧槽”!
楚潇愣了愣,有点紧张:“怎么了?”
“这你干的?”她把报纸拍到楚潇面前,“我不反对你报仇,也不反对你弄死他…但那是景区啊大哥!这特么太惊悚了啊!!!”
报纸上占了半个版面的新闻标题赫然是《十渡景区惊现男子冻尸,初步判断为国际妖务部成员》。
“嗯…”楚潇尴尬地搓着手,“我那是…我本来想把他吊在树上,让他感受一下我当时的痛苦,结果忘了把他放下来了…”
好一个忘了把他放下来了——祝小拾心说我信你就有鬼了!
她啃着蛋挞阴恻恻瞪楚潇,楚潇一哂,还厚颜无耻地伸手摸她额头:“别生气,你先吃,吃饱了跟我一起去公司一趟。”
“…干什么?”
“我打算为腓腓们开辟一下娱乐方面的业务。有大哥指导,另外…”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楚潇便摸出手机先接了电话,“喂?”
“喂二弟,我在你公司,你快过来一下。”季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郁,楚潇眉心一皱:“怎么了?”
季朗说:“你知道有只腓腓被松本藤佐抓到过吧?她不对劲。”
第32章 腹黑萝莉的诈骗之旅(十)
四十分钟后,银灰色的卡宴停在了玻璃大楼下。楚潇明显也很急, 一脚刹车害得副驾上的祝小拾差点磕到头。
不过在后座上抱着金块啃的貔貅更惨, 直接连人带金块拍到了前窗, 十分怨念地发出一声:“貅——”
两分钟后, 楚潇一手拎着从前窗上“揭”下来的貔貅, 一手拿着它吃到一半的金块下了车,一起交给在楼门口焦急打转的季朗。
“怎么回事?”他边走进大楼边问,季朗摸着貔貅跟进去:“说不清楚, 你进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应该是中了什么邪术。”
“邪术?”楚潇锁眉, 略作思忖, 问祝小拾, “方便联系一下你师父吗?”
“方便。”祝小拾点头,立刻摸出手机给师父拨了电话, 她趁着乘电梯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走出电梯就直接跟着季朗一起查看那个腓腓的情况去了。
“貅…”貔貅因为刚才被拍到前窗上, 而且二哥并没有哄它的事儿而委委屈屈, 泪汪汪地在季朗怀里拱来拱去刷存在感。无奈楚潇此时实在顾不上搭理它,祝小拾扭头看了几次, 越看越觉得它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倍儿萌, 就走上前摸摸它的头:“别难过啊, 别难过,你二哥现在有正事要忙,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貅!”貔貅一抬头, 带着几分不快的声讨意味。
祝小拾笑吟吟地又拍拍它:“咕噜——”
楚潇猛然刹脚!
他后颈僵硬地梗了好几秒,才终于艰难地扭过头:“小拾…”
“啊?”祝小拾回头看看,见楚潇面色难看,一时好似懂了,又还有点茫然,“貔、貔貅不知道吗?!”
她没想拿楚潇寻开心,是觉得他们兄弟共处几千年,肯定都知道各自的声音,才拿这个来哄貔貅。而且当下还没有外人。
楚潇深深地沉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字:“没有…它知道。”
她就说嘛!
祝小拾松气,却见他面色依旧很不好看,她哑了哑,合掌道歉:“我不提了!我错了!抱歉楚总!”
楚潇心情沉郁,深陷在自己在祝小拾心目中的形象毁尽的不安中,一时极为沉默。
于是,当他们走进用于暂时安置那个腓腓的会议室时,楚潇无声地拉了把墙边的椅子坐下,只用目光打量会议桌斜对角的小萝莉。
祝小拾和季朗走过去,小萝莉一抬头,祝小拾猛向后一退!
卧槽这效果太像恐怖片了!
眼前的小萝莉头发乌黑,皮肤白皙。一件红色尼大衣穿在她身上,令她看起来非常具有童星范儿——如果她的眼睛也正常的话。
那双眼睛,完全没有眼白。
整个眼珠都是黑的,填充在眼眶里,泛着孩童眼眸特有的天真光泽,看起来十分诡异。
“二弟,你不来看看吗?”季朗转头,楚潇犹睇着那个女孩,盯了片刻,问:“我是睚眦,你还在吗?”
女孩的身子突然战栗起来,嗓中也发出极为恐惧的哽咽声,她的手下意识地紧抓住桌沿,好像即将面对什么巨大的危险,但神情看上去又有点木。
“楚潇?!”祝小拾不安地看向他,他思量着缓缓又说:“我知道昨晚是有坏人控制你出手的,我不怪你。”
女孩一下松下了劲儿,楚潇也随之松气。
“什么意思?”祝小拾不解,楚潇盯着桌面双手相插没有说话,季朗对二弟当下因形象折损而产生的沉郁投去了悲悯的目光。
两小时后,古老爷子才姗姗迟来。
他今天穿了身视觉效果非常奇葩的荧光绿运动服,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悠哉哉地拿了把破蒲扇在摇。要不是季朗提前给楼下保安看过他的照片,祝小拾严重怀疑他会被当神经病拦在门外。
于是,古老爷子走进会议室的刹那,明显不对劲的小萝莉都显出了嫌弃的神色。季朗和楚潇两个典型的高富帅更一时表情复杂,祝小拾看着师父的扮相气虚:“别、别见怪,我师父他是国乒粉…”边说边觉得这一定是国乒的审美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古老爷子摇着扇子踱到小萝莉面前,瞅了瞅,眯眼:“这怎么个情况?”
“不知道,从没见过。”祝小拾吁气,古老爷子把胳膊下夹着的文件夹递给她:“我看看,你先把里面的东西签了。”
“什么东西?!”祝小拾诧异,古老爷子一壁在小萝莉面前蹲下身,一壁嫌弃道:“你们年轻人啊,不能只凭一腔热血做事,该为自己想的时候还是要想——你看这回,你帮妖务部了多大一个忙?师父帮你谈了个价。”
“…”祝小拾懵逼地翻开文件夹看,快速找到价格一数位数,“卧槽二百万?!”
“你要是提前谈好再帮忙,估计还能高。”师父叹气,语重心长,“以后长个记性,你说你这么迷迷糊糊的,什么时候才能跟北京买房啊?哎她这是被夺舍了吧——”
最后一句显然说的眼前的腓腓,祝小拾打了个哆嗦:“被松本藤佐吗?!”
“试过了,不是。”楚潇的声音从侧后方截过来,稳稳的,但较平常有些发沉,“它本能里对上古神兽的敬畏还在,说明身体里还是自己的魂魄,不是夺舍。”
“嗯…”古老爷子站起身,叉着腰摇摇扇子,“那就不太好办了。这样,你们去忙你们的,我明早之前给你们个结果。”
季朗应了声好,楚潇一点头就往外走,身为徒弟的祝小拾体贴询问:“我帮您吧…”
“帮什么帮,你上妖务部送合同领钱去。”古老爷子边说边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摸出了黄纸,咬破手指画着符,轻描淡写道,“要是没事干就去楼盘转转,二百万的单再签一个就能付首付了。反正你甭烦我。”
明显被师父嫌弃的祝小拾灰溜溜地走了。不过她没急着去领钱,钻进楚潇办公室跟他们一起商量腓腓们的前途去了。
“总共欠各路受害者六百多万。”楚潇把账本递给季朗,“就算按你的出场费算,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还清的。”
季朗点头:“走网络吧,平台直播赚打赏什么的。起个组合名,上微博营销一下,能红。”
话未说完,隔壁办公室“嘭——”地一声炸响,祝小拾悚然探头往门外看,看到隔壁门缝里溢出来了许多黄色金光。
“师父?!”她惊声尖叫,里面传出古老爷子的咳嗽:“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
她战战兢兢地又折回办公室,季朗也继续说下去:“营销团队之类的人脉靠你,相关的注册流程我联系一下狴犴吧。我觉得还可以上各类综艺节目营销一下?《中华诗词大会》之类的比较好,有文化,能塑造正面人设。”
楚潇点头:“那我联系央视。”
“嘭!”隔壁又一声炸响,祝小拾再度冲出来看,这回,门缝里溢出的是紫色光芒。
“师父您没事儿吧?!”祝小拾扯着嗓子吼。
古老爷子从咳嗽中拨冗抢她:“你烦不烦?”
“…”祝小拾缩回脑袋。
季朗喝了口茶,续上被打断的思路:“贝爷最近也有新节目,我觉得在国外露个脸也挺好。”
“生存类啊?算了。”楚潇严肃地摇头,“你怎么知道腓腓不是‘鸡肉味,嘎嘣脆’?贝爷在上一期节目里可吃过北欧精灵,还说人家蛋白质含量很高但就是口感不好。”
季朗:“…”
隔壁炸响了第三声“嘭!”,这回,实在放不下心的祝小拾终于冲上去拍了门:“师父您到底什么情况?!您开门!”
“咳咳咳咳…没事儿啊!师父真没事儿!”古老爷子回得还算中气十足,但祝小拾执拗地又敲了几下门,几秒之后,门打开了。
古老爷子的苍苍白发中有几绺被烧焦打卷,荧光绿的运动服上也沾染了几片爆炸后的特有污脏。祝小拾看得直蹙眉头:“您这是画符捉妖还是做化学实验啊?!”
“高阶捉妖术,以后慢慢教你…”古老爷子摇摇被烧掉一大半的蒲扇,踱到楚潇办公室门口敲了两声门,“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过来吧。”
楚潇和季朗相视一望,一并折回隔壁的会议室。
小萝莉已经伏在桌上昏昏睡去,古老爷子走到她身侧,摇头慨叹:“可怜呐!”
“怎么回事?”祝小拾问。
“那个什么松本对她施了增加战斗力的邪术。这种邪术,是与上古凶兽达成契约,施法人需用自己的气血作为献祭…”
并不陌生的步骤令楚潇眼底一颤,他垂下眼眸:“穷奇?”
“不一定是穷奇,看他当时召出的是哪个了。”古老爷子一顿,继续道,“总之这个邪术需要施法人每天都向凶兽献祭,但现在她被带离、献祭中断,得不到献祭的凶兽就将怒气反噬到了她的身上,在慢慢吞噬她的魂魄。”
古老爷子说着,面上现出疑惑:“那个松本呢?”
“…”祝小拾转头看楚潇,楚潇僵硬地别过头。
于是祝小拾只能问:“假如松本死了,这事还有办法解决吗?”
“死了?!”古老爷子立时明白,眼睛瞪圆,“你们…你们把他弄死了?!哎你们真是…”他气得狠扇扇子,“那就只能我去找个老朋友给他招魂再逼他继续献祭了——这种逆天改命的事儿折阳寿你们知道吗!哎你们…”
他显然气得够呛,祝小拾在旁边低头做认错状不敢说话。片刻后,古老爷子摇着头叹着气将手机拿出来翻电话簿:“得了得了,我联系他!”
“您等等。”楚潇眉头微挑,“人是我弄死的,您把他召回来,我立刻再弄死一次。”
“楚潇!”“二弟!”
祝小拾和季朗同时喝他。
他平平静静地抬眼,目光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划过祝小拾的面容,但并没有多做停留,继而定在了古老爷子面上:“这件事我有其他方法解决。正好我原还有点别的麻烦要料理,借此一起办了。”
“你想怎么办?”古老爷子心底莫名滋生出一种理应对晚辈才有的不放心,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这位地位尊崇的上古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