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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谙:阿箫!石天琦败诉你八更吗!
阿箫:o( ̄ヘ ̄o#) 我没说过石天琦败诉也八更!我不傻!
迷谙:o( ̄ヘ ̄o#) 为了表示控诉,我要十章不留评!
阿箫:o(*////▽////*)o那我跑去发十章的红包哈哈哈哈
迷谙:………………
#读者群就是这样一个没节操的地方#
#石天琦这么低端的抄袭败诉岂能跟于妈一样获得八更庆祝!#
觐见
就算如今的天子早已不似从前般一呼百应了,论格局规制,荣天子的居所也还是比诸侯的王宫更气势慑人些。
暗棕红色的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马车驶进,一阵微风灌出。
几丈高的灰墙间夹出的一条道虽不算窄,但亦不宽。人坐在马车中像两边看,多少会觉得自己在这高墙下显得微不足道,觉得在这偌大的天子居所中,高墙下的旁人也好、蝼蚁也好,都是一样的不起眼。
阿追心中惴惴,几次抬眸看戚王,他却都只阖目正坐着。似乎并无所谓自己已然进了荣宫,也无所谓一会儿要觐见天子。
又一道高大的宫门出现在眼前,有宦侍上前一挡,示意马车停住。
而后话语传入车中:“请戚王殿下下车入殿。”
嬴焕眼眸一睁,稍定了神,向阿追一颔首,示意她一同下车。
脚在地上站稳,阿追抬头看了看,再度震慑于荣宫的气势,低下头正缓气,戚王已提步向里走去。
这样气势慑人的地方,氛围却有些凄清。宫人似比戚宫里还少些,他们这样一路走着,都没见到几个人影,直至一方大殿近在眼前了,才见两名宦侍从高耸的长阶上疾步行下,作揖:“恭迎殿下。”
嬴焕仍无什么话,眼皮都没动一下的样子如同并未看见二人。他左手扶着腰间佩剑拾阶而上,阿追拎裙随着,余下的随从就都停在了外面,回头看看,如同一尊尊陶俑立在阶下两旁。
踏入殿门的瞬间,二人俱是一怔!
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明显浸染了太多淫|欲味道的香气让阿追这身为女子的都陡一阵犯呕,嬴焕眉心紧蹙,驻足好生定了口气,才复又提步行去。
入得内殿,看到那一片靡乱时,二人倒也不觉得意外了。
殿里从王座到两旁的臣子席位都是规整的,但半点肃穆也寻不到。十几个蓝衣蓝裙的女子正翩翩起舞,个个身姿曼妙舞步婀娜,配着那曲调过于柔和的乐曲,直让人骨头发酥。
至于她们的舞衣做得有多讲究,二人则均是连看也没勇气多看——实在是太薄了,薄得能轻易看到肤色。
阿追震惊于天子的骄奢淫逸,嬴焕强定心神又向前走了两步,抱拳:“陛下。”
目光穿过漫天飞舞的水袖帔帛,几尺外正闲散地闭着眼、任由美人捏肩揉背的天子睁了睁眼,一笑:“你是现今的戚王?”
沙哑得不正常的嗓音直让阿追不舒服,嬴焕的应语倒还冷静:“是。”
“原还是个年青的。”天子毫不委婉的咕哝着,语中难免几许蔑意。
阿追简直不知如何应对这位头脑不清的昏君才好,神色复杂地看向嬴焕,他也只是维持着抱拳的姿势一语不发,神色看起来肃穆如旧,细细看下去,面色却比平常铁青。
袅袅琴音中,背后忽地传来一唤:“阿追?”
二人一愣,同时回身看去。
正往内殿来的那人,似与戚王差不多的年纪。一袭天蓝色直裾,发髻用白玉冠束着,俊朗的面容与戚王的王者之姿不同,他看上去温和清隽许多,像是个书生。
那人迈过殿门也停住脚,抱拳施礼:“陛下、戚王殿下。”
“弦公。”嬴焕略颔首,弦公礼罢目光再度停在阿追面上。
二人对视了好久,他才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追脑中一片空白,怔了好一会儿神,心竟倒向了弦公这边——她第一回见他,他却知道她的名字,可见是旧识?
“你连名字也不记得了吗?”他凝视着她又问,阿追望了望他点头:“我原也觉得我是叫阿追的…”
天子一声笑:“看来,果然是弦公的人?”
“陛下!”戚王额上青筋一跳,面对这样的“天子”有无名火又不便发,“陛下怎能为一个名字就断定她是弦国人?弦公已两次派使节到戚国寻人,她任太史令,名字朝中皆知,使节自也能问到!”
“哦,那看来戚王是不想让弦公带人走。”荣天子还是疲乏的口吻,听上去与戚王的字字铿锵像是隔了几重山。
他咂了咂嘴,又说:“那怎么办呢?你们一个说她是弦国人,一个说无法证明,各有各的道理,寡人也判断不出。”他的目光在三人间划了划,又打哈欠,“要不然啊,寡人赐你们两个一人几个美女,这个阿追,就让她留在东荣。反正她也是荣朝子民,是不是?”
这话一出,三人齐刷刷地都反应不过来了!
争执间刚起了点剑拔弩张的味道,目下硬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逼得再酝不出来,弦公尤其意外,瞠目结舌:“陛下您…”
天子忽地显出不耐,苍白的脸上眉头一皱,摆摆手让歌舞姬都退开,乐声一听,殿里陡然清净。
他理理衣服,离座起身,踱到三人跟前:“多大点事?寡人还道是在争什么能臣!不就是个女人吗,至于闹得这样不和气?”
莫说两位执领一国的国君,便是阿追的目光中也染上了匪夷所思——她一路上想了诸多可能,犹未想到天子会这样当“和事老”,目下各国都怕行错一步就惹出大事,亏他还能想得这样简单!
天子看看戚王和弦公紧绷的面容:“啧,皱什么眉头?女人嘛,寡人赏下去的,保准个个比她好看!”
他说着双眸微眯,抬手就要摸阿追的脸:“不过这小女郎长得也不错,让她留在东荣,寡人准不亏了她。”
骤闻“唰”地一声!在他那只肥硕的手碰到阿追的脸之前,一柄长剑指在了他颈前。
戚王视线一划,轻笑:“陛下,我刚从褚国得了五万骑兵。”
“哎…”天子稍滞了滞,缩回手去往后退,避开了他的剑,又佯作大度地摆手,“罢了罢了,你们谈!谁能说服另一方,便带她走。只莫要闹得人仰马翻,不然、不然寡人便扣下她!”
嬴焕眸色微凝,又一声轻笑。长剑回鞘转身便往外走。阿追早被这位天子恶心坏了,自不敢多留,当即随他同去!
走出好几步她蓦回神,停下脚往扭头:“弦公…”
手腕忽地被一攥,阿追怔然转回头,嬴焕目光灼灼地睇着她:“迟些再说。”
.
夜色如墨,天幕上颗颗星辰璀璨如宝石耀眼。驿馆里,戚王立在廊下,面色愈发阴沉。
戚国与弦国间的事,天子会突然出面干预,他本就觉有些意外。原是不想来的,与谋臣们议过一番,到底还是来了——班国已自立为王、褚国亦野心勃勃。皖国从地势上说,依附戚国便会四周树敌,如若开战便只能与戚国对立。
戚国国势虽强,也还没强到能打过诸国的联手。而于别国来说,此时若能联手灭了戚国这个日渐强盛的邻居,则是最好的。
此时,他自不能将话柄递出去,让他们联手反戚。
对天子不敬就是最容易利用的话柄。所以他来了,估量着天子势弱,无法逼他将阿追交还弦国,只要阿追不坚定地想随弦公走,此事他便能揭过去。
眼下看来麻烦事却比预想中多些。弦公看阿追的神色并不难读懂,那种急切中含着不一样的情愫,想来让弦公退让并不那么容易。
他思索着抽不出神,过了许久,才注意到院外人声嘈杂。
“胡涤?”他皱眉问,“何人吵闹?”
没听到胡涤回话,少顷院门骤开,一行人气势汹汹!
“弦公。”嬴焕淡看过去,弦公驻足沉息:“阿追在哪儿?”
戚王一声嗤笑,摒开脑中烦乱,缓步走过去:“本王知道弦公心急,但你夜闯本王的住处来要人,是否太过失礼?”
他说罢眼帘一垂:“送客!”
方才多少还对弦公存着客气的护卫随从齐声应“诺”,抽刀便将人往外轰。但弦公亦是带了人来的,一时间院中兵戈相向,乱作一团!
阿追闻讯赶来时抬眼一看就惊住了:“殿下!”
她的喊声让正对峙的众人都一愣,戚王刚抬眼,弦公已抢先一步迎了上去:“阿追…”
他伸手便握起她的手,手中之物往她手心里一搁,阿追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一枚扁平的水滴形小石落在她掌中,杏色的底子上刻着五道笔画,笔画中铸上了淡淡的金色…
她才刚看清它,脑中思绪骤如惊涛骇浪般呼啸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天子:哎这小娘子长得不错…
戚王:_|||别闹。
天子:哎不然我拿人跟你换…
戚王:_|||我说了别闹。
天子:哎你看…
戚王:(╯‵□′)╯︵┻━┻说正事儿呢!你特么能不能别闹!!!
弦公扶额:有个玩单机的陛下心好累,要不戚王殿下你考虑一下推翻他的事儿?
戚王:_|||你也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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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回
一片漆黑里,各样的记忆在脑海中嚣张地划着,聒噪地给她呈现着从前的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阿追眼看着自己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逐渐长大,在弦国拥有万人之上的地位。
国府里,一半地方都是她的。偌大的地方中,有她一切需要的东西,从起居之所到花园再到马场,甚至还有两条买卖东西的小街,那是独属于她的一方世界。
从三岁开始,她就没有离开过那里,也没有必要离开。她要什么,都会有人替她添置,需要朋友陪伴的时候,国君也会召人来陪她。从老弦公尚在时便是这样,无论她想见旁的巫师还是年纪相仿的贵族女孩,她们都会来得很及时。
直到那天晚上。
那阵子她正对钓鱼有兴趣,央着弦公陪她钓了好久的鱼。收获算得丰厚,末了她便看着竹篓里的鱼跟他说:“怀哥哥,让人做鱼汤来吧,我们一起喝!”
他没有拒绝,亲自拎着鱼送去厨房,她便先行回房等他。这里的路她很熟,又是在国府里,循理来说,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可那晚偏就出了意外!
她回房时一片漆黑,正奇怪婢子为何不来点灯,一柄利刃反着暗光自黑暗中刺来!她下意识地躲开一剑,回过神后又急退出门关门一挡,稍定了定神转头就跑,那人冲出来后在后面紧追不舍!
她一路呼救,值守的护卫很快被惊动,遥遥地看到火把汇来时她大松口气,那人却先一步追近了,再度挥剑直刺!
耳畔传来的水声让她不急多思便倾身一滚,可算在被一剑刺颈之前滚入了水渠!
然则那次却真是倒霉,在水渠里屏息躲了片刻后抬手一摸,竟已漂到了有石板盖着的地方。她一时慌神就呛了水,手脚乱划乱蹬一番,好不容易又见到点月光的时候,就憋得没有意识了。
国府里的水渠多是为防失火所用,同时也是乱世里逃生的一条道。是以修得四通八达,窄渠会汇到四周的宽渠里,宽渠则又自最北流入国府外的环河,环河直接与徊江相连…
被人从徊江里救起时,她已身在戚国。
梦境至此戛然而止,阿追蓦地睁眼,气息不稳地大口大口喘着气,下意识地想把这突然涌出的记忆按住。少顷后气息渐渐平稳,她拨开千丝万缕刚重新拾回的过往,终于想起自己是碰到占卜石后陷入晕厥。
而后,那断弦已久的记忆终于完全续上。她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她是弦国国巫,殷追。
她睁开眼静静神定住目光,房中漆黑一片,该是正值深夜。有光火自廊下映照进来,暖黄的光晕中映着两个轮廓。
阿追揉着太阳穴又缓了缓劲,起身披上衣服走向门口。她将门一拉,两个男人同时回过头来。
“太史令。”嬴焕颔首,眼含不明地关切道,“可感觉好些?”
话音未落,他忽然被她沉静得不同寻常的神色弄得噎了声。
阿追从容欠身:“君上。”
戚王一瞬怔然,旁边的弦公先他一步上了前,叹气道:“我只听说这样能让你想起来,却不知你反应会这样大,抱歉。”
是说给她看占卜石的事。那是和她心灵相通的东西,是以能如此猛烈地激起她前阵子绞尽脑汁都想不起的记忆。
阿追缓缓抬眼,掠过他面容的目光浅含笑意:“君上不必道歉,您只拿给我一颗,已是先一步担心有甚不好的结果、加以小心了吧?”
她的语调虽向上扬着,眉梢眼底的笃然却硬让这话听着不似发问。嬴焕直一阵屏息,凝神注视着这张已很熟悉的容颜,却是愈看愈觉得与片刻前判若两人。
她眼角偶会闪过的娇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他不曾见过的深邃。他原本一直对她的弦国国巫身份存了一分疑惑,觉得那样诡秘的位子上坐得不该是这样一个年轻姑娘,目下这份疑虑在她清冷的眸光中蓦地扫净了!
那份睥睨天下者独有的冷傲,与知天知地的巫者身份无比吻合。
他滞了滞才说出话来:“女郎你…”
“前些日子多劳殿下照顾。”阿追福身,本该谦卑的姿态里却读不出半点谦卑。
嬴焕怔了许久才得以应话:“无碍…”他轻咳了一声,“既如此,便祝女郎归途顺畅。”
他显出要离开的意思,三人复又互施一礼便算道了别。嬴焕难得地有了应付不来眼前事的感觉,移步间只觉心下都张惶着。
绕过一方假山便是院门,他举步走出门槛,忽地心念一动,莫名地想再看她一眼。微微一愣,嬴焕无声地退了两步,在假山边侧首一窥不禁讶然,心下五味杂陈地看了须臾,终又提步走了。
殷追双臂挂在弦公肩头待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抬头望着他:“让你担心了。我若知跳进水渠会是这般下场,就不会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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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两国人马一道离开了东荣,各回各处。
彼时夜里积下来的雾露还未散去,举目望去,四处都像被覆了一层薄纱,呼吸间也凉凉的、湿湿的,口中还总会蕴起浅淡的清甜味。
感觉到戚王的马车经过旁边时,阿追下意识地揭帘看了一眼,正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不由自主的举动,目光一定,却见那边车上的窗帘也是揭开的。
四目一触,阿追心弦微乱,那道目光却很快从她面上绕过去,直看向她背后。
戚王拱手笑道:“弦公留步。难得一见,本王有一事相求,可否?”
姜怀礼貌一笑:“多劳殿下照顾阿追这许久。有何事要在下出力,殿下直言便是。”
他的目光落回她身上:“可否请国巫为在下占卜一事?”
阿追浅怔,侧首与姜怀相视一望。俄而她先踟蹰着点了头,他才朗笑着应下:“好说,殿下稍等。”
她放下手中揭着的帘子,拉开身边小柜的抽屉,取了一只四四方方的布袋出来,另还有毡布一张。
那便是她占卜时要用的全部东西,石头一共三十三颗,每一颗皆是一样大小的水滴形,刻着不同的符文,分十种颜色,看上去色彩缤纷的。
毡布在戚王车上铺开,袋中小石倒出时,嬴焕睇着她轻笑:“想不到,偶然救个姑娘,竟是堂堂弦国国巫。”
她手上正将石头一块块翻成背面朝上,平平淡淡地道:“殿下仁慈,会有好报的。”
“借你吉言。”嬴焕侧支额头看着她,眼下的清淡与昨晚的偷觑所见在他脑海中交替着,让他禁不住想探究这般的反差是因何而生。须臾,他的目光落在她眼前一片片水滴形的小石上,她已将它们都翻好,自己安安静静地正坐着,显在等他说想占卜什么。
“嗯…”他对她的这副样子大有些不适应,沉吟片刻,才道,“就占一占…会不会重逢吧。”
“什么?”她分明一愣。
“占一占本王和女郎会不会重逢。”他说得更明白了些,阿追哑了一会儿,欠身道:“殿下,有关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占卜。”
戚王嗤笑了一声,阿追的心猛跳了两下。
她忽有些说不出的慌乱,心里好像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又并非清晰的预感。是以她说不出什么,只任由着这种感觉滋生着,垂下眼帘强定心神,脑中毫无理由地忽而划过一句:“你怀疑我?”
她怔然抬头定睛,他却显然没说这句话,眼中仍含着笑。
她却又猝不及防地想起那天他被她质问时的失落。
他沉默地凝视着她,思绪一转再转,才又说:“只要与你有关,就都不能占么?”
阿追点点头。
“可本王想知道的另一件事,也是关于你的。”
他说得她一愣,不解地望向他诚恳的神色,她想了想道:“殿下请说,我若能答,便直言相告。”
嬴焕轻轻的“哦”了一声,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近前。
阿追迟疑地凑过去,他亦将身子前倾了些,嗓音压的低沉:“我想知道,你对弦公的亲昵,我能不能再有缘得见?”
嬴焕直盯着她的面容,但见他话音未落,她已大惊失色!
“殿下你…”她不正常的惊恐如他所料,他眸光一凛抬手猛按住她的嘴。阿追在他手底下挣着,心内的恐惧直提到顶点!
他如炬的目光注视了她良久之后,眼底复染上笑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抬手放开她,声音低低:“我随口一问,不知你这样在意,受惊了。”
她惊魂未定地强缓着气,嬴焕的神色已恢复至如常淡漠。他玩味地睃着她,一字一顿地又说:“虽不知有何隐情,但你既不想让外人知道,我绝不说出去就是。”
她疑色犹存地盯着他,他失声一笑,探手摸到她洁白的颈间,手指一提挂绳,将那玉佩拎了出来:“玉佩留下,算花钱封我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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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
临别前戚王说出的话,搅得阿追一路心慌。
他看到她与姜怀的亲近了,还拿来同她说笑。他不知道,这件事是可以要她的命的。
但事已至此,阿追也只能相信戚王会信守诺言不同旁人说。可能出现的后果再可怕,她瞎担心也没用。快到弦国国都昱京的时候,她可算逐渐平静了下来。
一行人在城外将马车撂下,改为骑马,踏着夜色入城,快马加鞭,避人而行。国巫从来都不昭示于人,只少数的朝臣见过她而已。
踏入国府时,周遭熟悉的一切顿让阿追松下劲来。
夜色下楼宇里映出暖黄色的光火,廊下亦是每隔几步悬着一个笼灯,如纱柔和的光芒映照各处,独有的宁静温馨取代了白日里的肃穆。
阿追沉默不言,脚下却走得有些急躁起来。她迫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住处去,前所未有地渴望那一方天地带给她的安逸与满足。
跨过一道月门,争吵声乍然入耳!
“今天我们非进去一观究竟不可!你若非拦着,绝没你的好果子吃!”
一男音气势汹汹,话音未落,驳话的女声也不示弱:“我敬您是长辈,今天您可真不自重!我已跟您说了,国巫身体抱恙不能见人,您贸然进去惊了她,待得君上回来,您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殷追与姜怀同时停住脚,举目看向几尺之外。
从很多年前开始,弦国国府便是这样一分为二的格局。前半是国君居所,后半乃国巫所用,中间有一条六丈宽的青石板小道相隔。
现下的争吵就在这条小道上,正争执的二人在她住处的大门外,这条道上另还有几十人拥着,都是护卫模样,举着火把将那道紧阖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在她门前挡驾的是她的闺友苏鸾,堵门这方为首的那人却是背对着她,她一时还看不清是谁。
但闻那人冷哼着道:“你少唬我!我只听说国巫失踪了,现下军心民心都不稳。你快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好安抚人心!”
苏鸾也一声冷哼:“我管你听说了什么、又怎么想?我只知道君上要我在这儿守着,你非要进去,拿君上的手令来!”
一时间僵持不下。苏鸾一边跟他硬呛,一边也心虚得很。虽则阿追这里护卫侍从不少,但眼下来闹的这人偏是卫尉,国府上下的护卫同归他管,真闹起来她还真“没好果子吃”。
苏鸾直争得心里打鼓不止,一看对方暂被“手令”唬住,赶忙趁热打铁:“若不然你就是抗旨不尊!到时非请君上治你的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