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眼睛都睁不开,声音也很低:“我知道,谢谢。”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陆诚的声音有了些笑音。
但谢青已经反应不过来了,一切思维都昏昏沉沉地往梦乡里坠去。
从购物中心到工作室所在的小区,再算上小区里七拐八拐的路,一共也不过十五分钟。
谢青竟然实实在在地睡了一觉。
陆诚在工作室前的小花园外把车停稳,从镜子里看到她还在睡,便下了车,又绕过去直接拉开了她那边的门。
没想到这都没能让谢青直接醒过来,身子向外倒去,很倒出一个幅度才猛地惊醒。
陆诚也在同时伸手扶住了她。
“到了。”他说。
谢青在恍惚里也没觉出尴尬,扶着靠背下了车。
深呼吸一口,短暂但及时的睡眠和夜晚的冷空气让她的精神好了许多,微微一笑:“谢谢。”
“别客气。”陆诚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自便。谢青绕过车子,走进院门。
陆诚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好奇,她到底为什么要来当代笔,而且还这么玩命。
几米外别墅的大门打开又关上,背影消失了。陆诚摇摇头,也拉回神思。
正要推上车门,目光一低,却看见座位上放着的白糖。
她睡得忘了。
陆诚一哂,拿出白糖,向眼前的别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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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除了谢青这种疯狂加班的以外,大家都比较轻松。
平时无人问津的客厅这会儿难得的坐满了人,女作者们吃着宵夜聊天,男作者们在打匹配。
谢青进来的时候刚好一局打完,丁一帆抬起头:“哎,你出去了?”
“嗯,出去买点东西。”谢青边换鞋边说,忽而一滞。
两手空空,她把买的东西落在哪里了来着…
下一瞬,门铃响起来。
谢青还在换鞋,丁一帆就主动起身开门。
见是陆诚,丁一帆一怔:“陆总?”
满客厅的人都暂停了手头的活动,意外地看向门口。
“都在啊。”陆诚笑笑,丁一帆忙说:“请进,我去叫宋哥。”
“不用,我就是来送个东西。”
说完他看向鞋架前的谢青,把白糖递过去:“你忘在车上了。”
“…谢谢。”谢青略显局促。
陆诚发觉今天听她说的绝大部分话,好像都是谢谢。
他笑了声:“不谢,我走了。”
丁一帆作为也在和陆诚谈合作的人出去送了两步,折回来后一关上门,很快就嗅出了屋里的气氛诡异。
大家都年轻,年轻人有几个不八卦?一道道目光在客厅里递来划去,充满那种你懂我懂的意味。
轻咳一声,跟谢青最熟的邹小盈走上前:“…青青啊。”
她双手往谢青肩上一搭:“你怎么会把东西落在陆总那里?”
所有人都注视着谢青,谢青也察觉到了那种注视。
她嗤笑着拍开邹小盈的手:“想什么呢!我在便利店没买到糖,就去了超市,正好碰上他。他看我精神不好,让我搭了个顺风车。”
这个回答显然不符合大家的预期。
邹小盈蹙起秀眉盯着她看,想从她脸上捕捉到哪怕一点儿心虚的情绪,奈何她坦坦荡荡。
精神也是确实不好,眼下的乌青看起来是至少已积攒了几天的,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在旁沉默的丁一帆无声地松了口气。
谢青又朝邹小盈笑笑:“我先去睡了。”扯了个哈欠,朝楼梯走去。
“我也上去了!”邹小盈说着跟上她。丁一帆在门边又杵了几秒,突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驱使,也往楼上走。
谢青和邹小盈没注意到他,进屋就关上了门。
邹小盈神秘兮兮地问谢青:“哎,你没跟陆总聊聊近况?”
谢青茫然:“跟他聊什么近况?”
邹小盈:“聊聊你千字价超过陶然的事啊!合同还没签呢,你去说,没准儿就是你跟诚书文化合作了。”
邹小盈其实跟陶然没什么私仇,只是觉得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想到陶然先前试图害谢青,她就想让谢青咬回去!
谢青耸肩:“这次只是那位大神自己愿意给高而已,不代表我一直能拿这么高。”
说着顿了顿声:“再说,我现在是男频组的人,万一替下去的不是陶然,是丁一帆呢?”
门外,正踌躇于要不要进去对谢青的身体状况一表关心的丁一帆听到这句话,气息瞬间紊乱,脸也热了。
木了几秒,他转身疾步下楼,风风火火,仿佛做了什么坏事。
楼下还在开黑的男作者们看见他的神情,好奇地笑:“组长,大晚上偷着乐什么呢,捡钱啦?”
…谁偷着乐了。
丁一帆没理他们,直接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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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书文化决定在星期三到灵墨工作室签合同。张冰在周一将这件事告知了宋墨,宋墨立刻在群里艾特全体,跟大家说周二下午都别写稿了,一起搞搞卫生。
“…至于吗!”邹小盈接到这条消息时正在谢青屋里当咸鱼,撇嘴说,“不就是签两个作者走,怎么弄得跟要接见国家元首似的?”
同组的叶文雯这天拖延症犯得严重,跟邹小盈一起来当咸鱼,闻言说:“宋哥一直特重视这事儿啊,估计后续分成能拿不少吧,而且好像还有融资。宋哥不是一直想自己搞个原创平台嘛,钱到位就能办了呀!”
然后两个人一起看向谢青,邹小盈:“青青你记得看眼群里的通知,吱个声回张姐一下。”
谢青孤独地埋头奋笔疾书着,动了下手机。
邹小盈和叶文雯看到群里的一片“知道了”之下,又弹出一条消息。
[男频-谢青]:1
[助理-张冰]:1?
[男频组长-丁一帆]:就是收到的意思!
[助理-张冰]:哦哈哈哈哈哈好的,大家别忘了哈,这是大事!
星期三上午十点,陆诚带着助理和法务准时到达。
宋墨和张冰把他们请进自己的办公室,门关上就没再打开过。
虽然款项和分成都已大致定了,但五个人就合同的条款细则认认真真地“撕”了一上午,将近一点,才可算出去吃了顿饭。
吃完饭回来,又拉锯了一下午。
华灯初上,几份合同和补充协议终于都签了。
陆诚吁气,跟宋墨说:“法务回去走完流程盖了章就能打款,放心吧。”
“感谢感谢!”宋墨神清气爽,“走,一起撸个串去吧,我请!”
“加起来七百万的合同,撸个串就把我打发了?”陆诚挑眉,宋墨哈地一笑,推着刚站起身的陆诚往外走,“那家串好吃。”
陆诚:“不好吃合同就不盖章了啊。”
“真的好吃,保准好吃!”宋墨对附近的烧烤摊很有信心。
两个人在前头边说笑边走,三位助理和法务都是女孩子,跟在后面也有自己的话题可聊。
下楼梯的时候,几人都听到一阵敲门声,很急促,但一时也没注意。
下到二楼,那敲门声更急促了,还加入了呼唤:“青青?青青!听得见吗?”
为了显得视野开阔,宋墨买下三幢联排之后改了格局,二楼和三楼中间都有个很大的天井,巨大的水晶灯从楼顶吊下来,为一楼的客厅照明。
两个楼梯是正对着的,这边二楼通往三楼的,天井对面是一楼通往二楼的,谢青的房间就在楼梯口。
五人面面相觑,一并走过去,宋墨问:“怎么了?”
邹小盈得不到回应,急得眼圈泛红:“不知道…我在隔壁突然听到这边一阵响,怕她是被什么东西砸了就过来敲门,半天也没动静。”
隔着一道门,谁也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未知很容易让人加深恐惧。
况且,猝死在这个行业也不算很稀奇,哪年都会出那么一两个。
宋墨后脊发凉,回身就推张冰:“快去!找备用钥匙!”
张冰也慌了,退了两步才回神,趔趄着往楼上跑:“我这就去!”
“她有心脏病么?”
一片惊慌带来的安寂中,突然轻轻地传来这么一句。
邹小盈微怔:“什么?”好生反应了一下,才发觉问话的是陆诚。
“没事。”陆诚摇摇头,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深呼吸,挥开脑中不恰当的胡思。
退开两步,旋身横踢。
“咣!”
门板撞向墙面又弹回来,邹小盈及时伸手推住:“青青!”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写手猝死or因为过劳造成各种病的事儿吧…
大家普遍都是在听说消息的几天里会觉得“卧槽!好可怕!我要调整作息!为了活命!”
几天之后,就该怎么样怎么样了。
我觉得主要原因其实是写文这事儿它上瘾,灵感来了不写真的难受。
睡眠问题?灵感往外涌的时候你根本不会分神去想睡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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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谢青倒在了床和电脑桌之间。
她应该尝试着抓过椅背,但重心不稳,椅子仰面倒去。邹小盈听到的一阵响应该就是椅子发出的。
“青青?”邹小盈慌张地要去扶她,被宋墨拽着后衣领一把拉回:“没点急救常识!她这么平躺着刚好!”
边说边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住在京郊,就医不太方便,附近没有公立三甲医院,宋墨便也没打120或者999,直接拨了离得最近的私立医院的电话。
这家私立医院收费不低,但也不是瞎骗钱的那种,做得正规专业。宋墨说清地址,那边表示立刻派车过来。
屋里几个人都还在余惊之中,还有别的作者听到动静到门口围观。陆诚的助理及时地关上门,留下了一方安静空间。
陆诚的目光在电脑桌上划着,通过漫无目的地左看右看让自己平心静气。
然而他看到的是周围洒出一片水的保温壶、翻倒到一半又被笔袋挡住的白色马克杯,还有被水浸湿的稿纸。
纸上的字迹被水洇开,蓝灰色的,就像结在纸上的一块块乌云。
一片狼藉,并不能让人静心。
陆诚眉心锁起,视线下垂,又看到掉在桌边的一袋绵白糖。
他弯腰把白糖捡起,看到里面还插着一把金色的长柄勺。
下意识抬眼,陆诚的目光定在方才并没有多加注意的杯盖上。
杯盖上有一个小小的半圆口,明显是有配套的勺子,这样当勺子放在杯子里时依旧可以盖盖子。
勺子是杯子配套的,也就是说,她十有八|九是在把白糖往杯子里舀?
陆诚的神思突然间被什么触了一下,牵得心情复杂起来。
他打过交道的作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很清楚许多作者都有些口味上的“癖好”。
这些癖好,很多都是在码字过程中被激发出来,变成生理需求,在潜意识里去引导作者去找合适的东西来吃。
简而言之,其实都是些能在生理上刺激大脑的东西——有的人需要糖分,有的人需要□□。
所以,有的作者在写作过程中必须喝奶茶喝可乐,还有些必须冲咖啡。
甚至有一些走极端沾染了毒品,把灵感之路走成了不归路。
但是直接拿白糖冲水的,他真没见过。
他上次听说有人拿白糖刺激灵感是什么时候?是读冼星海的故事的时候——冼星海靠两斤白糖写完了《黄河大合唱》。
可那是在延安,在条件艰苦的时候。
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而且这位,是有红极一时的作品的新一代作家。
就算被掐抄袭了,也不用搞得这么艰苦吧。
穷疯了吗…
陆诚心底闪过一句嘲弄,又有些复杂的苦涩。
隐约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他向助理和法务道:“你们先回,我跟去医院看看。”
“…不用。”宋墨怔怔,“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这儿能忙得开。”
“我在附近有地方住。”陆诚淡声道,说完就先一步往外走去,去迎刚在门外停稳救护车的医护人员。
到底是老同学,宋墨知道劝不住他,“欸”了一声,摇着头跟他的助理和法务说:“突发状况,对不住了。你们就先回,让张冰给你们叫车。”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就到了医院。
救护车上只能坐两个人陪同,于是邹小盈和宋墨跟了车,陆诚自己开车到了医院。
拍片子挂监测输液,急诊室很是为谢青忙了一阵。
好在谢青并没有心脏病,医生说只是疲劳过度导致身体虚弱,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听大家都管陆诚叫“陆总”,满头银发的女医生还义正辞严地把他教育了一顿:“唉年轻人,不能这么玩命让员工加班啊,我知道你们这代人都压力大,那也得身体为重啊…”
陆诚原本沉着一张脸听医生说病情,听到这里,目光淡淡地斜瞥到宋墨脸上:“听见没有?不能这么玩命让员工加班。你用人再这么不客气,我可要挖墙脚了。”
医生恍然,立刻转移战火,看向宋墨:“小伙子啊…”
“…”宋墨噎住,脸红,一边点头哈腰地跟医生应话说“知道了”,一边磨着牙看陆诚。
谢青一觉睡到了凌晨两点。
醒来时想揉眼睛,看到手背上的输液管,愣住了。
伏在床边陪夜的邹小盈也醒过来,舒气笑道:“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谢青怔怔反问:“我怎么了啊?”
“你晕过去了,吓死个人,陆总还以为你心脏病。”邹小盈咧咧嘴,又及时说得更清楚,“别怕,医生说是疲劳过度,输几天液好好歇歇就行。”
谢青脑子还迟钝着,反应了一下:“陆总?”
“陆诚啊,诚书文化那个。”邹小盈说,“多亏他踹门,不然耽误了时间,就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危险了。”
陆诚…
过了好几秒,谢青才慢吞吞地把名字和人对上号。
她眼前浮现着他对她的围追堵截,把她堵到车边,逼她上车。
还没想完,就在朦胧中看着那张脸又睡过去了。
楼道里,宋墨给肆言发了条微信:肆大,睡了吗,方不方便接电话?
肆言:没有,什么事,打吧。
宋墨就接通了电话,三言两语说清了谢青的状况,跟肆言道了歉,说这个月大概要少交几万字的稿子。
肆言很大方,立刻说:“没事没事,让她好好休息,我这儿不急。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宋墨笑笑,“对不住啊,有机会请您吃饭。”
双方相互客气两句,就挂了电话。
肆言其实正跟人把酒言欢,心思很快转回酒桌上:“来,走一个。”
他跟对方碰杯,对方沉默无声地喝了。
“哎,你怎么个意思?”肆言被这沉默搞得不太高兴,“可是你找我喝的酒啊哥们儿,到现在你说了有十句话没有?”
43°的茅台都干下去一整瓶了。
“咋了,失恋了啊?”肆言笑着又倒酒,说着自己咂嘴,“不对啊,也没听说你找女朋友。我们书大生性高冷不食人间烟火。”
说完又灵光一闪:“难道还在为玉篱的事怀疑人生?”
周围的哥们谁不知道一生书当初粉玉篱粉得真情实感?还在豆瓣和知乎开小号给《青珠录》写过好几篇文采斐然的长评。
一生书眉心微蹙,又很快舒开。抬眼皮看看他,终于说:“我问你点事。”
肆言自顾自地干了一杯:“你说。”
一生书盯着他:“你的新作,是不是找代笔了?”
肆言刚吃了一颗花生米,嚼了一下,滞在口中。
“…怎么这么说?”他干笑,佯作平静地又要倒酒。
一生书伸手,将酒瓶拦在桌上:“是不是?”
肆言被他的目光一震,手颤了颤,松开酒瓶,小声咕哝:“你怎么知道的…”
一生书轻笑。
“哎,你别这么个表情。”肆言哑了哑,“你说哥们儿我现在好歹也算一社会活动家,一天天的忙着呢,哪有那么多时间码字?”
说着又夹了个花生扔嘴里:“再说,大纲是我自己写的啊!写完大纲我就觉得这故事讲完了,我爽过了,没激情写正文了。”
一生书好似在想什么心事,没顾上说话,又一声轻笑。
“哎哎哎…你别这样,我瘆得慌!”肆言往后缩脖子,“赶紧说,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我靠这事儿被扒出来还了得!我在圈儿里还混不混了!”
“没有。”一生书拿起酒瓶给他倒了酒,又给自己倒,“我自己看出来的,没别人知道。”
“哦…”肆言松气,他以为一生书是从文风看出来的。
其实既是也不是。
作者的文风虽然各不相同,但对方把肆言的风格模仿得很像。在措辞上,甚至细心地多用了肆言惯用的一些词汇。
让一生书越想越不对的,是套路。
小说在世上存在了上千年,时至今日,大概一切情节都可以总结出套路了。
有些大众一点,有些独特一点。作者们也都有自己擅长的套路,因为具体情节不同,读者不一定能看出其中的相似点,但同行很容易做出总结。
密室逃脱般的解密套路,不太常见。
但一生书看过,而且写得非常精妙。她通过文字,给读者带来了极具画面感和心理冲击的观感。
他最后一次从朋友口中听说她的消息,是十一月的某一天,流锦深夜给他留言。
流锦 01:12:27
书大,玉篱说你拉黑她了?
她让我给你带个话,她没抄袭。
流锦 01:09:53
她说她手头缺钱,会先当代笔赚钱,然后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个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我是相信她的,你如果不信的话,我们以后也不要联系了吧。
那个深夜,一生书看着这几行字,沉默良久。
最后他说:“让她去灵墨工作室试试。”
然后搜到灵墨工作室当初在网上发的广告,截图过去。
三分钟后,他的理性被深夜里的冲动战胜,想再发一句“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有没有朋友可以帮忙联系”。
但是发送失败。
流锦拉黑了他。
一个星期后,他迫于舆论压力,发了那条表明态度的微博。
“脱粉不回踩。愿相关法律更加完善,愿原创长盛不衰。”
一生书沉默地与肆言碰了下杯:“很多人都说,当作者的得对得起笔下的文字,我觉得不是,职业道德的压力其实可轻可重。”
“重要的是很多事,会让人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越想越后悔,耿耿于怀。”
肆言木然。
好几分钟的安静里,他都在反思他找代笔的事。
这倒不是他头一回这样反思,毕竟在这一行里,每个人都是揣着满腔热爱进来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容易乱想,他便常会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尤其是在年老之时,如果要面对一些署着自己的名字却又不属于自己的作品,他会不会后悔。
只不过,这样的深夜胡思敌不过不劳而获赚差价的巨大利益诱惑。
而在同样的安静里,一生书在想的,则是自己被网络轻易煽动情绪,贸然拉黑玉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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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好有趣哈哈哈哈哈哈我好想加更,但我忍住了
chapter 9
医生要求谢青住院七天,一是好好调养,二是再具体检查一下,看看过度疲劳有没有给心脏造成大毛病。
但谢青从第二天开始就住不下去了,坐在床上抱着邹小盈的胳膊磨她:“我没事了,跟医生说说,让我出院吧。”
“出什么出,你好好住!”邹小盈瞪眼,“你要再来这么一次,大家都得吓疯。安心住几天,起码等检查做完再说,想今天出院门都没有!”
谢青:“那你给我买本稿纸来?”
“我揍你啊!!!”邹小盈眼睛瞪得更大,“宋哥发话了,这几天你就得好好休息!”
谢青无奈地躺下,注意力转到病房上。
私立医院的病房装修得讲究,环境幽静的单间,墙壁刷成温暖的淡粉色。房间里有独立卫浴、有电视,还有可以放成床的布艺沙发,以防家属陪床太累。
谢青眨眨眼,又问邹小盈:“在这儿住一天…多少钱?”
邹小盈手腕交叠,双臂打了个叉子:“打住啊,你今天说什么都得好好住着,从哪个角度磨我都没用!”
“…”谢青拽拽她的衣袖,“我就想问问多少钱,别的我不说了。”
“这是你说的啊!”邹小盈翻了下眼睛,“陆总给交了两万的押金,医生说肯定够了。我看了看,各种检查输液加起来□□千吧,算上病房估计一万多?”
谢青脸都白了一层:“这么贵吗!”
邹小盈点头:“私立医院嘛,这价格就算还行了。”
谢青觉得肉疼极了,而且私立医院医保不报销。可怜她千字150的稿费还没到账,就先花出去了一大截。
但不论是邹小盈还是宋墨都不许她早出院,宋墨甚至放狠话说如果她非要提前出院就别在灵墨工作室待了,谢青只好认怂,心如止水地养病,心如刀割地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