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卿闲闲的一笑,仿佛知道她会继续参与,只是说明后果:“是,只是娘家。如果你非要挂念,皇姐不能阻拦,但是出嫁的姑娘过多的参与娘家的事情,会对名声有碍的。”
“名声?我已经没有名声了,还在乎这些吗?”沈曦若冷笑。
沈蕴卿点头,芊芊玉指缓缓的指向队伍中领头的那个人:“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你的命,还有他的命,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沈曦若撕厉出声。
沈蕴卿摔袖转身,声音清冷如霜:“既然不听劝告,那就好自为之吧。”
殿内众人早已遥遥看见方景惟向这边走来,沈蕴卿一直走到皇后身边,听到皇后出声询问:“四公主说什么了?”
沈蕴卿的声音轻柔而平和:“没有什么,不过是些姐妹之间的话题。”
皇后似乎少了些许担忧,目光平视,看着方景惟上前跪下行礼。
按照规矩,女儿出嫁要母亲念《劝妇德》,可是皇后身体太弱,强撑着主持仪式,而萧贵嫔没有来,这个仪式就交给了雅妃。
雅妃念完,皇后又嘱咐了几句,才让方景惟上前来接沈曦若。
今天的方景惟一身大红的衣裳罩身,显的更加挺拔与轩昂,本来就帅气的脸上更应该增加喜庆之色,怎么说也是娶了当朝的公主,虽然过程不是太光彩,但结果不是一样的吗?称谓总归成一个御前侍卫成为了驸马,这样的好事,放在天下哪里男人身上,都是一种骄傲。
可他此刻的脸上虽然强忍着装出强颜欢笑的模样,却死活掩饰不住面容下的憔悴与愤怒之色。
只见他走进前来,对着众人行礼后,黑沉沉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直站在皇后身边的沈蕴卿的脸上。
任谁都能看出那眼光中隐藏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与愤恨。
可他娶亲为什么要憎恨三公主呢?难道这个人,最开始相中的是三公主不成?
沈蕴卿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怨恨,亦毫不畏惧的抬起凤眸迎上。
方景惟只觉得对面那个雍容花贵的女子脸上,透出一种肃杀,比这个冬日还要冰冷的肃杀之气。
特别是那双本该灿如星辰的凤眸,此刻却如皇宫顶层中垂下的冰棱,不知道何时会突然掉落下来,将你扎的遍体鳞伤而无数诉说。
方景惟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最终感到全身冰冷无比,侧目上前,牵起了红色的大红绸缎,转身向着花轿走去。
此刻的沈曦若已经被蒙上了红色的盖头,看不到这么让她能产生足够嫉妒与愤怒的一幕,只觉得她一手牵着的红布,被人轻轻的拽起,整个身子跟着红布的晃动而前行。
方景惟将沈曦若迎到花轿旁边,看着她扶着宫女的手登上早已准备好的花轿后,才转身示意起轿。
因为皇宫中方景惟不能骑马,只能步行,当司仪太监喊出起轿的时候,方景惟已经走出的身子豁然又转了过来,再一次回头往了一眼一直都没有动作的沈蕴卿,似乎所有的不甘与被玩弄的感觉在这一刻的眼神中爆发出来。
他略微的动了动嘴角,谁都没有注意他说的是什么,但沈蕴卿明白,从上一世她就明白,
方景惟此刻说的是:“你终将会是我的。”
可惜,这终归是方景惟的想法罢了。
沈蕴卿嘴角含着冷如冰霜的笑,上一世会是那个样子,只愿自己没有早早看透他的狼子野心,把整个嘉和国送到了这个人的手中,连父母双亲及弟弟都没有能够幸免。
这一世,她要与他一站到底,让他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不对,他本就应该或者早就应该被嘉和国踩在脚下。
因为他是战败国大宛的太子,亡国太子,怎么还能有机会再次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呢?
看着长长的队伍在方景惟的带领下逶迤而去,那红红的轿撵提醒着沈蕴卿,这一次,沈曦若已经与他彻底的站在一条道路上,看似毫无的间隙,其实存在着最大的阻力,就是那晚沈蕴卿无意中看到方景惟的那次。
沈蕴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密起来,淑妃一个侧脸发现了笑道:“三公主,是否为四公主出嫁高兴吗?”
“是的,为了四妹妹能找到这样的如意郎君而高兴。”沈蕴卿笑的端庄而优雅,没有一丝鄙夷的色彩。
淑妃听到此话,终于忍不住的扑哧一声笑出来:“如意郎君,果真是如意啊。一个小小的五品侍卫,老爹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侯爷,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就是啊,还是那样龌龊的事情发生后,才嫁给他。要是为了一个什么身兼要职的人物或者是什么让人倾心不已的绝世男人倒也罢了,可惜是个小小的侍卫。”有人跟着附和。
接着后面的话就更加的难听,什么皇上都不送府邸,都不来送送四公主之类的,就连亲生母亲萧贵嫔都不来,真是丢人的要命。
沈蕴卿扶着皇后的手腕,静静的看着远去的一对红色轿撵,再不出声,凤眸中则闪现出一种说不清楚的光泽。
第101章 皇后中毒
突然,沈蕴卿感觉到扶着母后的手轻轻的一颤,侧脸望过去,只见母后那种病态的脸上越发的惨白而无力,吓得沈蕴卿慌忙问道:“母后,怎么了?”
“可能天气寒冷,站的久了一些,身子感觉到有点不适。“皇后虚弱的应着,苦笑一声,仿佛在说自己多么的无用。
雅妃等人在一旁看到也呈现出焦急的脸色。
沈蕴卿搭指诊脉,发现脉搏微弱,想是站的久了,支撑不住。沈蕴卿回头吩咐让人去请了张太医,自己则让人扶着母后,一路回到凤梧宫中。
张太医不一会儿就到了凤梧宫中,与沈蕴卿打过招呼后,上前给皇后诊脉。因为是常来常往的人,也就没有放下帘子来,张太医坐了,低头把脉半晌,一抬头刚要说话的时候,突然,眼睛放出一种别样的色彩来。
沈蕴卿看的蹊跷,问道:“张太医,怎么了?”
张太医的目光从皇后的脸上挪开,眼角快速的扫过众人。
沈蕴卿只觉得心中一惊,挥手道:“众人退下吧。”
早有皇后的贴身宫女,领着一群宫人退到宫外。
沈蕴卿才张口问道:“张太医,有话请讲。”
张太医一脸的阴沉之色,并不说话,反而站起来,将床头的挂着的并蒂莲花的荷包拿了下来。指着上面的花道:“这是用的真花吗?”
沈蕴卿凤眸微动,见张太医手中的荷包上展现了两朵并蒂的莲花,白色的花瓣与黄色的花蕾交相辉映,似乎是缩小版的真花朵。
这是苏绣的手艺,采摘新鲜的花瓣,用最好的防腐技术处理吹平,然后在绣荷包的时候,将花瓣剪成要绣大小的样子,然后在绣到荷包之上。
这样上乘的工艺,只有苏绣中的一只,千魂绣才能做到。因为千魂绣对绣娘的要求甚高,又颇为神秘,所以在这几年渐渐的衰败下来。
这只荷包,可是当年太后送给母后的礼物,现在宫中已经很少见了。
沈蕴卿点头称是。
张太医的手轻轻的滑过那真的花瓣,然后放在鼻下嘻嘻的嗅过,才道:“这不是真的荷花。”
此言一出,让皇后与沈蕴卿都颇为惊讶,只听张太医接着道:“这虽然是真花,但这花的花瓣如并蒂莲花的花瓣相差不多,所以没有人能看的出来。”
“那这是什么花呢?”
张太医撵着胡须道:“老夫也只见过一次,叫须弥之殇。”
“可有出处?”
“这花产自西域边境,须弥湖畔。每三年开一次花,是治病救人的良药,比天山雪莲还要珍贵无比。”
如果说是毒药,沈蕴卿还知道怎么办,可说是补药,就让她彻底的摸不到头脑了。
她疑惑的望着张太医:“补药?用来做荷包?不会弄错了吧?”
张太医摇头:“没有弄错。”说完,他的目光在室内扫过,从家具器皿到各色用品,都一一的不肯放过的检查,到最后只咦了一声,刚才笃定的目光露出一丝疑惑来。
沈蕴卿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更是匪夷所思,赶忙问道:“您到底在找什么?”
张太医似乎没有听见,继续在仔细的搜索着东西。
沈蕴卿见此也不打搅他,只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因为她相信张太医的医术,毕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是张太医一手教会了她医术。
只见张太医看了半天,突然从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皇后的脸庞。
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不被允许的,如果被人知道,是大罪。
皇后因为张太医是沈蕴卿介绍的,又一手调养好了沈蕴卿的病,但见他如此,一张白白的脸也渐渐的生上愠怒之色。
“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本宫看!”
皇后强撑着要坐起来,却见张太医伸手指着皇后耳边的一副耳坠道:“麻烦皇后娘娘,把此物取下来,让老夫看看。”
皇后更加的不解其意,但沈蕴卿上前笑道:“母后,拿下来让张太医过过眼吧,这个并蒂莲花已经存在蹊跷了。”
皇后将信将疑的把自己身边的坠子解下来递到张太医的手中。
张太医放在手中细细的看着,甚至放在耳畔听了起来。
沈蕴卿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搞的晕头转向,目光又一次放在她见过无数次的耳坠上边。
那是皇后经常带的一副耳坠,呈现芙蓉花的样式,那一根根的芙蓉蕊是用东海的芙蓉玉雕琢而成,最好看的则是花的花托,用的是东海最深处的小东珠。
人人都知道大东珠是千金难买的东西,却不知道这种比米粒还要小一半的东珠,才是真正的难求。
东珠是海底的珍珠,因出自东海且光泽亮丽、圆润细滑,比平时的珍珠要大很多倍而被世人所喜欢。
但小的东珠多数是形状不规则,颜色更是不堪,甚至连普通的珍珠都不如。
这样小的东珠,有这样莹润光泽的是上万个东珠里都调不出几颗的。这对耳坠是母后的母亲,也就是外祖母留给母后的东西。
据说,当时是有两对耳坠,其中父皇的亲生母亲也有这么一对耳坠,可后来随着她的亡故,就不知所踪了。
只剩下外祖母,也就是父皇的姨母、母后的亲母亲还留着一对,母后一直喜欢的紧,保留在身边。
但不知这样的一件东西,竟会让张太医这样的感兴趣。
只见他听后,又放在鼻子间嗅了嗅道:“这不是东海的东珠。”
“怎么可能?”皇后都情不自禁的出声,这是曾经母亲在她嫁入皇宫中时,亲口对她说的,说这世上曾经有两对这样的稀世珍宝,可惜,随着逝去的孝太后已经失去了一对,这世间只剩这一对了。
张太医笃定的点头:“这是山中亩人之泪。”
又是一个世人不曾听说过的名字,沈蕴卿的脑海中似乎出现过这样的名字,她试探的开口:“我记得有一本医术杂谈上说起过,在遥远的北方,有一座山,山中有一种植物,长的似人形,每500年结一种果子,颜色白而有亮光,似珍珠一般。结完果子后,这种植物就会枯萎而亡,人们就称那是他的眼泪。因为这种植物叫亩人,所以又称亩人之泪。”
“对。”张太医赞许的看着沈蕴卿:“三公主说的对极了。但是,因为这种亩人生长的环境积极恶劣,连鸟兽都不能到达,所以世人很少采到这种果子,只以为是传说罢了。这些,还是老夫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啊。”
沈蕴卿没想到这个比东珠还要珍贵的东西,竟然被人做成了耳坠。
“张太医,可是我想不明白,这两者可以混淆别的物种的东西,一同出现在这里?”沈蕴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张太医道:“你不知他们的药理,自然不知他们出现在这里的作用。刚才我已经说过,须弥之殇是大补的药材,性热无比,而这个亩人之泪虽然生活在严寒之地,同样是性热无比。两者,很难碰到一起,但一旦一起入药,热热相溶,必会引起身体的剧烈反应,让人当场血奔而亡。”
沈蕴卿不敢置信的望着张太医手中的两样东西,仿佛就是两种致命的毒药,融合在了一起一般,让人心声畏惧。
张太医的声音又从远方传来:“这两种药,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特点,就是,须弥之殇是通过呼吸来用药,而亩人之泪是通过耳膜而走药的。”
此话再明显不过:“你是说…”
“对,三公主,幸好发现的早,或者说皇后虽然常带这对耳坠,但因为睡觉的时候不带,所以才没有两者共同进入身体。可闻完须弥之殇的人,在过段时间用这耳坠,身体自然会越来越弱了,这只能说有人要害皇后。”
沈蕴卿直直的听着那两样差点要了母后性命的东西:“就是有人要害母后,也不能是外祖母啊!”
“不可能的。”皇后猛然的坐了起来,指着张太医道:“你必是胡说!”
张太医不亢不卑的站在那里,声音徐缓:“皇后要不相信老夫说的话,可以派人去查,有一点不对的地方,请皇后杀了老夫。”
“母后,您不要激动。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会是外祖母的事情。难道有人知道,外祖母有这对耳坠,然后给了您这个荷包?”沈蕴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可是…可是…”皇后迷茫的摇头,指着那只荷包道:“这是你祖母给我的啊。”
张太医闻言一愣:“这荷包挂了多久了?”
皇后想了想:“自从上次皇上来看本宫,陪着本宫开始,说起了这么一对荷包的事情,是当时太后给皇上与本宫的。等皇上走后,本宫才让人取了出来,你不会说是皇上吧?”
“老夫不敢。”
沈蕴卿问道:“张太医,母后的病?”
“现在只要远离这两样东西,再加以药物的辅助,很快就会痊愈的。这个不必担心。”
沈蕴卿还是不解:“那么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母后是因为这两样所致呢?”
张太医接着道:“这两种东西,世间本就稀少,他们的毒性要等到患者到一定程度才能显现出来,不过,等发现的时候,就是药石无医了。幸亏,今天没有挡帷帐,否则,老夫绝对想不到这一层。”
“麻烦张太医了,来人,带张太医下去开方子。”沈蕴卿高声对外面喊道。
第102章 四公主回宫
张太医退下后,沈蕴卿缓缓的坐在皇后的身边,看着母后因为知道真相后的惊恐,与还没有解开的那层疑惑的脸,缓缓道:“放心,绝对不会是父皇的。因为那对荷包不是父皇给你的,是太后啊。”
“可,可是,是你父皇故意对我说起的。”皇后仓惶的抓着沈蕴卿,她不可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夫君是要杀害自己的人啊。
“母后,你听我说。父皇要是想害你,总归要有个理由啊?你与他十数年的夫妻,可有什么理由要现在害你与死地呢?”沈蕴卿睿智的给皇后分析这种状况。
皇后茫然的摇头:“没有。”
“如果是有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呢?”
“你是说,太后?”皇后愣愣无神的转头。
沈蕴卿却摇头道:“儿臣也不知,为什么太后要这样做?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要害过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害你呢?”
“是啊。”皇后也陷入了神思中,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蕴卿安慰的拉着母后的手:“母后,既然你这么久都不好的病因找到了,这就是万幸的事情,你好好的养病,不管是谁,我们以后有了防备,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皇后感受到女儿的那种坚毅,同样点头:“你放心,我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看着你,看着沈煜长大成人,陪伴着你们一生。”
“好。”沈蕴卿一头埋进母后的怀中,眼角似乎有泪渗出,她都没有去顾忌,因为她刚刚经历了差点失去母后的场景,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
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沈蕴卿建议那对荷包还要挂在那里,只是找人偷偷的把上面的须弥之殇换成真正的并蒂莲花的花瓣,然后又让人打造了一对与那对芙蓉花耳坠一样的坠子,将最开始的那对收藏起来。
皇后就是好了,也要对外宣称是病着,只是每日用药养着罢了,省的害她之人,见事情暴露,在行其他的主意。
母女两人商议完毕,沈蕴卿见张太医开的药已经煎好,捧着服侍皇后喝下,才准备离开。
突然,皇后出声喊住走到门口的沈蕴卿道:“不要对沈煜说起。”
沈蕴卿心中酸痛:“好,这事对谁都不说。”
三日后,是沈曦若与方景惟回门的日子。
嘉和帝总不好在摆脸色给一对新人瞧,上完朝后在清心殿抽了个空档,见了一对新人,随便的嘱咐了两句也算是完事了。
沈曦若与方景惟一同出来,默默的走在甬道上,两个人虽然还穿着新婚礼服,但脸上的光泽都呈现出了一种黯淡。
前天的婚礼,一切都顺利无比。可就在拜完天地的时候,方夫人刚刚过继来的小儿子,喜欢热闹,上前扯着沈曦若的衣服玩,一个不小心,那件本就轻薄而粗糙的婚服,在小孩子的揉搓间,瞬间撕裂开来,引得所有的宾客侧目相看。
当时的她们并没有多想,还是方夫人不太高兴的呵斥了过继过来的小儿子,然后让人扶着沈曦若回到了给他们准备的新房中。
谁知昨天早上,一个无意之中,府中竟然开始有话传说,说什么民间有传言,新婚当天破衣裳,婚后媳妇要受丧。这不是明显的说,沈曦若克夫,而方景惟早死吗?
但,沈曦若到底是公主的身份,这些话还暂时没有传到她的耳朵中。
可方景惟的心里终归不舒服,不管他到底爱不爱沈曦若,现在他的身份却是驸马爷。
心里这样想着,加上因为沈曦若的计谋失败,让皇帝对他的印象极差,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让嫡母找了个继子来,可见对他的失望之情。
他在方府中的地位已经开始出现下滑的表现,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堵在心口,对沈曦若的态度与以前就大相径庭,甚至昨晚就开始夜不归宿了。
沈曦若一开始还信心满满的等待着与方景惟开始一片新天地,却见他这样子对待自己,与婚前的行径天上地下,甚至新婚第二天就没有回房中睡觉,自然心情也不会太好。
此时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走着,却见前面走来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是三皇子沈耀鸿。
沈曦若轻轻的一笑,做出嫁为人妇的模样:“三皇兄。”
沈耀鸿从上次萧筱自请要嫁给他开始,就甚觉厌烦。谁知道,父皇很没有给萧家留颜面,将萧筱指给他当了妾,也是昨天才送到自己刚开的府上的。
好在府刚建成,没有什么其他的妻妾,萧筱又在母亲的教导下,刻意的奉承了一番三皇子,而她又算是三皇子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女人,两个人也不算是关系特别的差。
此刻见到自己的妹妹与妹夫,脸上还是有着笑容的:“四皇妹进宫来给父皇、母后请安啊。”
“是的,三皇兄,萧筱表姐可好?”
“嗯,她在府中,回头你没事了,去找她玩吧。”
方景惟跟着笑道:“是呢,以后,这亲戚连着亲戚,可是亲上加亲越发的亲了。”
沈耀鸿这是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的这个妹夫,只见他虽然出身不是太好,也是威武非凡的样子,想起与沈曦若的约定,知道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到他,便点头笑道:“妹夫,有时间要长长坐一坐。”
“这个自然。”方景惟笑道,转而对沈曦若吩咐:“你去前面等一等,我与三皇兄有话要说。”
沈曦若见他这样的吩咐自己,又不好发作,只得,很不情愿的往前走了两步。
方景惟这才笑道:“听说三皇兄不爱女色、不爱财,是个雅士。改天有一隐士,想见见三皇子,不知道皇兄可方便?”
沈耀鸿的簇了眼睛,轻轻的一转:“哪里的隐士啊?”
“自然是对皇兄大业有帮助的隐士。”方景惟故作神秘的一笑:“我可不敢坑了皇兄,那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沈耀鸿沉思一下,想起与沈曦若达成的协议,又想起沈曦若是与这个方景惟传出那样的话,才嫁给他的,心中不免想到沈曦若什么都对他说了,缓缓一笑道:“当然愿去。”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的点头,错过身子告别,方景惟才赶上沈曦若。
“你找三皇兄做什么?”沈曦若装作无意的问道。
“无事,男人的话题,你就不要多问了。”
“我怎么就不能多问了呢?这刚刚结婚,你就夜不归宿,还和三皇兄鬼鬼祟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看我回头找萧筱表姐去。”沈曦若想起昨晚他不回房睡就来气。
方景惟见沈曦若竟然这样子的威胁自己,更是气愤:“你以为你那表姐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个没有名分的妾室,你就是告诉了她,她能管着三皇子要做什么吗?收起你的疑心吧,回头坏了我的大事,有你好看的。”
“方景惟…你…”沈曦若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又想着这是在宫中,总不能第三天就和驸马吵架,让宫中的人再看一次笑话,生生的忍了下来,只得向着凤梧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