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男女/狗男狗女 作者:立誓成妖
文案
我说:养狗的女人上辈子都是没了护翼的WSJ。
他问:那养狗的男人呢?
我答:上辈子都是折了JJ的西门庆。
他:……
本文主题:一个养狗的男人和一个养狗的女人是怎么养养啊养成了一对狗男女的。
本文宗旨:无虐无小三,有爱有推倒。
通知:为了表示与河蟹的相亲相爱,本文决定告别三俗奔向文艺,抛弃《狗男狗女》移情《宠物男女》…各种无语凝噎什么的,你们懂的~~T T~~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暮,何决 ┃ 配角:薛木木,何抱抱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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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我的狗儿子 ...
作者有话要说:想挖这个坑很久了,希望所有养宠物的喜欢小动物的朋友,能在这里找到共同的快乐。
另:老天保佑能赶在我家狗老爷八岁生日前完工,嘛咪嘛咪轰隆隆~~~
又及:
‘浪子荡妃’这个段子出自一个曾经的朋友,谨以此纪念一段曾经的友谊。
戳!!!
南瓜是我的死党闺蜜,现在居然大庭广众之下面目坚毅的表示不认识我,我表示很伤心。
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是正在如火如荼放映中的《赵氏孤儿》,导火索是几秒钟前,从范美人的樱桃小口中缓缓道出的一个名字——程勃。
千不该我立马深刻领会了个中含义,万不该我虽然保持了矜持笑而不语,却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在观影秩序良好充分体现国民素质的超大放映厅…
这让坐我旁边的南瓜觉得非常丢人,以至于决然和我断交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看完电影,我俩手拉手跑到哈根达斯体验冷艳高贵的小资情调,顺便庆祝第一百零一次恢复邦交。
冰激凌火锅端上来的时候,南瓜语重心长:“木头啊,你要赶紧找个男人了。”
我一边磨勺霍霍,一边深以为然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她瞪我一眼:“你总不能真跟你家木木过一辈子。”
我义正言辞:“我对木木情比金坚海枯石烂,此生此世不离不弃不移不易…”
她终于发飙,一巴掌拍飞了我的深情告白:“去你丫的猪头,为一个男人浪费三年怎么也该够了吧?少跟我扯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瞎话,又不是拍韩剧,玩个鬼的虐恋情深!”
我叹口气,揉揉脑门:“那我到底是木头啊,还是猪头啊?”
“少耍贫,给我滚去相亲!”
在她女王攻的霸气下,我弱弱地受了…
见我就范,南瓜顿觉神清气爽,满意地吃了一大口冰火两重天:“对了,过几天有个新片上映,咱俩一起去看吧!”
“啥片儿?”
她含含糊糊说了一个名字,我‘哇’了一声两眼放光:“咱们的广电总局什么时候尺度这么大了,这种片名也能审核通过?”
南瓜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浪子荡妃》,听听,多露骨多淫*荡!”
“……”
后来我才知道,那片子其实是叫《让子弹飞》。
不过这名儿,也挺有内涵挺让人遐想无限挺那什么什么的…
好吧我承认,饥渴成这样貌似的确是该找个男人了。
我姓薛,因为出生的时候恰逢暮色降临,所以单名一个暮。
可惜这原本如诗如画的名字叫着叫着,就被叫成了毫无美感可言的‘朽木’,比较熟的朋友都喜欢亲昵地喊我‘木头’。
本人性别女,有点宅,有点腐。
目前的同居者是与生死不离的薛木木,性别男,有点坏,有点萌。
薛木木是我儿子,只不过我们母子俩虽然同为哺乳动物,种族却有些不同。
我是人类,它属犬科。
回到家,刚把门打开一条缝,立即便有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硬挤了出来。紧跟着是两只小爪子搭上我的膝盖,佛山无影脚般的一阵狂挠。
我赶紧蹲下,抱着脑袋亲了两口,又握着爪子揉了两下,最后乖乖把脸伸过去,让一个湿漉漉的小鼻子左闻闻右闻闻,再让一条红润润的小舌头左舔舔右舔舔,这才算是完成了每天例行功课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即便下刀子也绝不能有一天间断的,遛弯。
外面凄风冷雨,我抖抖索索跟在昂首阔步的薛木木身后,被它遛。
将‘领地’巡视一圈,并洒下了独有的标志性液体后,薛木木示意此行可以圆满结束。
回到家,我先伺候着狗老爷换下专属小雨衣,又用吹风机把所有被雨淋湿了的地方通通吹干,然后在锅里给它炖上小排,最后才随便拾掇了一下自己。
刚抱着电脑坐进沙发,薛木木就跳了上来,脑袋枕着我的腿蹭了一会儿,随即一个翻身四脚朝天,露出软软的小肚皮。
我用手指给它挠了挠,它闭上眼睛发出舒服的‘哼哼’声,还不时扭来扭去变换姿势,以便每块痒痒肉都能被挠到。
我家木木有着淡金色的秀发,养尊处优的圆润身材,与肚皮保持同一水平面的四肢,以及像是被轧路车碾过一样的扁扁的脸…
当初那个卖狗的小贩号称,这样的哈巴狗最多长到14斤,木木非常给面子,自打六个月成年后,体重就一直维持在这个最大极限值,基本没有变过。
买薛木木时,刘升是不同意的。
他说:“狗总要比人先死,又不能陪你一辈子。万一到时候养出了感情,不是纯粹给自己找难过添堵吗?”
其实仔细想想,这话说得并没有错,如果选择养小动物,就要做好亲手送它离世的心理准备。
只不过当时我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实在不习惯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活物,所以坚持把还只有巴掌大的小肉团子带回了家。
那好像是我第一次没有听刘升的话,他因此而非常不高兴,与我冷战了半个月。
后来,我们和好了,再后来,我们就分手了。
刘升便是南瓜所说的,我为之浪费了三载大好时光的男人。
狗狗的确不会陪我一辈子,却会用它的一辈子来陪我。
而那个信誓旦旦将与我共度一生的人,只给了我四年。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男人不如狗的观点是成立的…
打开微博,看到我关注的一个CV转帖了一首网络原创单曲。
顺手点入,歌声响起。
曲风悠远苍凉,充满古意。
吟唱的声音,低沉而辽阔,带着微微的仿若烟熏的沙哑,泼洒仗剑江湖的豪迈。
我原本轻轻给薛木木顺毛的指头猛一哆嗦,直接掐住了它的脖子。
‘嗷’的一声尖利狗叫与音箱里传出的浑厚男中音,相映成趣。
顾不上搭理薛木木那悲愤的小眼神,我迅速杀进原唱者的微博。
姓名:茄子。
所在地:德国汉堡。
刚刚开通没两天,界面很干净,信息更是少得可怜。
但对我而言,似乎已足够。
深呼吸,慢慢敲下一句话,发了一封私信。
使劲瞪着我却被无视的薛木木觉得很受伤,转头冲着电脑屏幕打了一串连环喷嚏,然后一爪子拍在键盘上。
小本悲鸣,慨然赴死。
我只得陪着笑好言好语安慰着,轻手轻脚安抚着,又伺候这位小祖宗吃了排骨喝了水,等它终于心满意足跑去跟自己的毛绒玩具缠绵,这才总算有机会再度打开电脑。
微博界面显示有新私信。
我站起来蹦跶了几下,喝了半杯水,活动了一分钟手腕,最后稳稳坐下,移动鼠标,双击。
——‘同学,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社里正好缺个大妈音。’
是对我之前发的那条的回复。
——‘为什么你唱歌的声音那么攻,可说话的声音却那么受?’
我笑出了声。
这两句,是我与何决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那时候,我大一,何决大三,刘升也是大三。
那时候,我还很傻很天真,还没有变成文艺女流氓。
那时候,天很蓝云很白,2012只是一个普通的数字。
那时候,距离现在,已有整整九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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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介绍的对象很是靠谱。
这个叫叶烁的家伙人如其名,浑身上下洋溢着某种闪闪发光的,类似偶像剧男主角的狗血气质。
又高又帅又有钱,举止彬彬有礼,说话幽默风趣,也不知南瓜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宝贝,用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手段迫使其走上了相亲的苦逼路。
换而言之,如此极品的男人又怎会看上我这种大龄单身女青年?想要扶贫做慈善感动中国咩…
但就算有了这样的认识,戏也还是要做足的。
南瓜对人家号称我是个标准淑女,我就必须得拿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做派来,否则一定没命看见明天的太阳。
于是我收起了女流氓习气,规规矩矩端坐在位置上,一边矜持转着咖啡杯一边认真聆听,保持微笑,偶尔应和,时不时露出叹服崇拜的表情。
据说,如此这般可以让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澎湃出‘I'M THE KING OF THE WORLD'的王霸之气。
我们之间的谈话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下进行了一个小时,话题涉及民计民生历史军事政治经济以及人生理想未来规划等各个方面,广泛而空泛。
有相亲经验的朋友们都该知道,接下来就是每人讲几句场面上的总结陈述,然后礼貌道别,江湖不再见。
我活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面部肌肉,正准备捏着嗓子温柔开口,手机响了。
只好道声抱歉,也没看号码显示,接听。
“你好,请问是薛暮吗?”
“对…啊!”久违的声音让我大脑皮层猛然一个激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将辛苦伪装的淑女风范踩得零落成泥:“我靠!何决?!”
大约是被我突然爆发的怒吼吓了一跳,那边顿了顿,方轻笑:“我是何决,我在上海。”
在微博跟何决搭上线后,我们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但因为时差的关系,近半个月来一直是白天见不着夜的黑,基本没聊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打算什么时候走?现在在什么地方?待会儿有什么安排…”
何决打断我不喘气的问话,直接了当:“告诉我你的地址。”
“我在外面,人民广场来福士…”
一口气说到了这儿,我才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慢慢扭过头,看着满脸惊诧的叶烁,我使劲干笑:“那什么,有一个好多年没见的朋友刚巧从国外回来…”
他很快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没关系,老朋友聚会比较重要。”
“真是不好意思,这顿我请,算是赔礼道歉。”
“下次吧!”他很是潇洒的抽出两张‘老人头’交给路过的服务员,并示意不用找零,站起身,一直绅士般无懈可击的内敛笑容忽然变得灿烂:“有机会的。”
我慢吞吞跟着他往外走,小心肝疼得直抽抽,两杯咖啡加两块蛋糕一共才一百零三块,个富二代败家子…
与叶烁分开后,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何决。
周末午后的市区街头,熙熙攘攘。
一月的上海,温度不是很低,可是带着湿度的空气却常常会让周围透出一种阴冷,与北方冬天的感觉,大为不同。
没多会儿,一辆出租车停下,从中走出一个人。
浅色系的衣服休闲的装扮,高高瘦瘦的身材,清清爽爽的发型。
我晃悠着迎上前,睁大眼睛打量,感慨:“岁月这把杀猪刀啊,果然只杀女人不杀男人!”
何决偏首看着我,抿了抿嘴:“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你的声音和长相终于一致了。”
我怒。
他笑。
阳光正好,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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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坑爹的方言 ...
我小时候过于顽劣,身为小学校长的老妈终于架不住幼儿园老师的频繁告状,索性将我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严加看管,所以我比同龄人早上了两年学。
处在生长发育期的小孩子之间,哪怕只差个一年半载都很有可能产生‘代沟’,何况整整两岁。
不过光凭这一点,还不足以导致我日后的变态扭曲。
我读初中时,老妈成了中学校长。等我升了高中,她老人家干脆直接做了我们那儿的教育局局长。
这也就不难解释,在我的整个幼年童年乃至青少年时期,为什么从来没有碰到过任何除了作业考试之外的烦恼。
可以毫不脸红地说,十七岁之前,我里里外外的身心都纯洁得跟刚剥了壳的白煮鸡蛋似的…
而一旦脱离了那个钢浇铁铸的保护圈,我才发现,原来世界如此精彩。
比如,男人和男人居然也可以甜甜蜜蜜谈恋爱。
大学室友王璐乃资深腐女,在她的谆谆教诲下,我一入耽美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那段日子,我义无反顾陷入走火入魔的境界,恨不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分出个攻受。
上面是攻下面是受,正面是攻反面是受,太阳是攻月亮是受,天是攻地是受…
学校有个社团叫‘茄子社’,活动内容倒不是种地卖蔬菜,而是播音。
除了负责学校每天早中晚的定点新闻播报之外,社员们也会自己录些歌曲啊朗诵啊或者广播剧传到网络上。
在校园BBS中人气最高的,非社长何决莫属。
用专业眼光来评判,他的音域广模仿力强极有可塑性。
通俗点来讲就是,攻受皆宜。
开学两个月,‘茄子社’开始招募新成员。
于是正处在某种癫狂状态的我,凭着一腔沸腾的狼血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冲杀到了社长大人的面前,迫不及待问出了那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为什么你唱歌的声音那么攻,说话的声音却那么受?”
负责最终面试的何决正儿八经坐在一张长桌后面,听了我的话,原本微笑的神情顿时一僵。
默了默,低头看看名册,用手里的笔在上面打了个勾,然后一脸诚恳地看着我,声音温润柔和,好听得一塌糊涂:“同学,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社里正好缺个大妈音。”
我:“……”
大妈…
让彼时尚能装嫩扮萝莉的我,情何以堪。
如今,在上海最具标志性的繁华地段,我义正言辞:“哥们,咱八年没见了,八年啊,抗战都胜利了!你咋还那么不招人待见呢?”
何决像以前一样笑着揉揉我的头发:“是啊,这么多年没见,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你来,说明你没怎么变。”
我更加悲愤:“你干脆直说,我一生下来就长得比别人老算了!”
他大乐,眉目飞扬,闪瞎了我的狗眼。
如果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能保有着二十岁的笑容,而且还不是个傻子,对很多女性同胞而言绝对是场灾难,应该人道毁灭…
何决这次是回家过年,上午抵达的飞机,晚上返乡的火车。
我们俩沿着福州路随意溜达,漫无边际的扯淡聊天。
这条路上原本有不少特色小书店,不过近几年陆续消失,被服装餐饮饰品所取代。
何决有些感慨也有些无奈:“上海发展得太快,两年不回来就完全找不到方向。其实很多东西是有纪念价值,应该保留的。可惜…”
我对这一切早已见惯并麻木:“高速发展必然伴随着大规模的摧毁,难免的。对了,你之前回过国吗?”
“当然,好几次呐!”何决转头看我:“以前玩得好的几个朋友只知道你们在上海,但后来都失去了联系,所以我一直找不到你们。”
他所谓的‘你们’,指的自然是我与刘升。
只不过,刘升早已不跟我做‘们’,改跟别的女人‘们’去了。
正想着要不要将关系澄清,就听何决又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自己出来玩,主席呢?”
我哼哼:“主席啊,在天*安*门呗!”
刘升是校学生会主席,大家平时都开玩笑的喊他‘刘主席’。
对这个称呼,他显然是很乐意的。
他的理想是做一个成功的政治家,按照咱老百姓的说法,也就是当官,当大官。
跟我分手的时候,他说:“木头,我是真的爱你,但男人需要事业,不能只为了爱情而活,希望你能理解我。”
事实上,我能不能理解一点儿也不重要,我所要做的,所能做的,只是按照一贯的相处模式,乖乖听话接受他的决定罢了。
何决只当我在耍贫:“快把他叫出来,多年不见有时候还真是挺想的,好歹兄弟一场。”
我挠挠头:“那个睡在你上铺的兄弟,我也很久没见了,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换了没。”
何决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经跟刘主席分开好几年了,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相亲。”
“怎么…会…”
“有什么不会的,分分合合多正常啊!况且,大学里的恋爱一旦到了社会,本来就很容易见光死。”我看何决一副目瞪口接受不能的模样,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小同志,不要难过不要灰心,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让我们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寻找配偶运动中去吧!跟着姐,有肉吃…”
“小木…”他叹口气,勉强笑了笑:“我比较喜欢吃鱼。”
我拉着他到旁边的一家熟食铺,要了半斤叉烧:“既然你不吃,那就给我儿子吃。”
刚说完,就觉手腕猛地一紧。
何决的五指像老虎钳子一样死死扣住我,神色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声音听着不大,却沉如夜幕:“儿子?他就这样对你们不闻不问吗?不负责任的混蛋…”
我疼得龇牙咧嘴:“哥们,冷静!我儿子关他什么事?”
“啊?”何决呆了呆,满脸纠结:“你…你难道跟别的…”
我终于恍然,挣脱他的魔爪后退半步,掏出手机,解锁,塞到他面前:“我跟什么样的生物能造出这样的儿子来?”
看清屏幕上薛木木的玉照后,某人好看的五官瞬间错位。
何决虽然有时候比较毒舌,但其实脾气非常好。
他是广播社的创始人之一,名字也是他给取的。
我曾经问过,为什么要选个蔬菜名儿。他说,因为当时正好在吃‘鱼香茄子’,顺手。
后来我才明白,原因很简单。
他是希望大家在想到这个团体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微笑。
刚刚,是我第一次看到何决真正的发怒。
觉得我吃了亏,被人欺负了,所以怒不可遏。
我忽然想,如果那段艰难的日子有他在,多好…
不过如果他在,我大概一辈子也改不掉无论什么时候都只会依赖别人,无论什么事情都只知道听从别人的毛病。
按照刘升的说法,我永远也长不大,和我在一起会很累。
讲得直白点,我是个没用的负担。
何决大约是连番刺激过度,导致大脑中枢神经末梢暂时坏死,表情放空呈痴傻状。
我只好转换话题以图缓解:“对了,你跟你的那位女朋友早就结婚了吧?”
他仍有些发愣:“那位?哪位?谁?”
“还能有谁,就是让你一路追到德国的青梅竹马啊!”
“嗯?噢…”他眨眨眼,貌似终于回过些许神来。拧眉仔细看了我几秒钟,然后举起空荡荡的左手晃了晃:“本人未婚,目前单身。”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将来打算在国内讨个老婆,成家立业。”
“你想要回国?”
“对啊。”
“为什么?之前不是才听你说,在德国跟朋友合伙开了家公司,经营得不错吗?”
“迟早总要回来的。”他一手拎着叉烧,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与我并肩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声音轻缓:“过两年爸妈就退休了,我本就计划在上海买套房子,接他们过来养老。”
何决的父母都是上海知青,将自己最好的年华留给了那片广袤的黑土地。
我点点头:“这么做是应该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撇嘴鄙视,他扬起唇角。
“小木,你在这儿生活也差不多有五年了吧?学会说上海话没?”
“没,最多只能连猜带蒙听个八九分。”
“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就跟谁学过,还对我说来着。居然一直到现在都没学明白,语言天赋真不是一般的差!”
我怒视:“你记错了!”
“不可能,你当时的那句话好像是…”
我低吼:“你,记,错,了!”
何决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日头西落,将他的一双眼睛映得格外黑亮,跟那一天,他大笑着表扬我时,一模一样。
俗话说得好,不怀春的少女不是好少女。
大一下半学期,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春天来了,发春的对象就是社长大人。
在王璐的鼓励下,我决定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