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考试,是需要三个以上的有功名的人举荐才能报名的,所以县学的学子们,这次都有资格参加县试。
因为这一个事儿,整个彭泽县,都在关注,连茶楼和酒楼里,说的也是这个事儿。
整个县学四十名学子,经过了三天的县试考试,然后榜上有名的,豁然在公文榜单上,取中前十名,这前十名得去陈州参加府试。
得了前十名的学子们,不光是他们本人高兴,最开心的是这些学子的家人了。
而且县衙里还表示,这次去陈州的吃住费用,由县衙里给包了 ,也是为了让这次考试能够不因为钱财而耽误了,毕竟这里面也有好几个是贫寒学子。
就是花些钱也是值得的,这十名学子,是有胡鑫带着,一起去了陈州,胡氏还担心胡鑫带着这么多人,年纪还轻,会不会不适应,杜有忠却说,胡鑫以前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游历都能过,何况这是去出公差?
根本就没有问题。
而这时候,云阳县那边带来了好消息,杜榆的大嫂楚芳芷有了身孕了,胡氏一听自己要当奶奶了,这高兴劲儿,恨不得立刻回去看看。
只是也知道这不现实,就自己动手给未来的孙儿或者孙女做衣服和鞋袜,杜榆作为要当姑姑的人,也动手做了起来。
王太太知道后,也帮着做了起来。
王太太道:“等着我要做祖母,还得好几年呢。”她儿子小着呢。
胡氏道:“好饭不怕晚,你那小子不错,以后肯定是孝顺的。再给你找个孝顺贤惠的好媳妇,你还有什么愁得?”
“承你吉言!我看榆儿就不错,以后也是嫁到杜太太你娘家,也不怕人生地不熟了。”王太太说道。
王太太自从胡鑫过来,对这小伙子感官很是不错,觉得真是年少有为,而且对王太太来说,还透着一股亲切感。
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
王太太娘家也没有兄弟,就姊妹两个,她还有个妹妹,不过现在远嫁到别的地方去了。
也是几年都见不到一次面,如今就是丈夫和儿女和她最亲了。
王师爷在这边当师爷,当的是很舒坦,有个通明的东翁,对师爷来说,那就是事半功倍。
“怎么又喝酒了啊,小心你的胃!”王太太见王师爷又是酒气冲天的,就说道。
王师爷笑道:“我就喝了两杯,不算多。应酬就是这样。”
作为幕僚,不会喝就不成,这边要商量事什么的,都得喝两杯。
而且,这次因为有十名学子去了陈州参加府试,他们现在在这彭泽可谓是名声起来了。基本上今年春税的问题不大。
上头规定他们彭泽春税需要教多少银两还有多少粮食,交完了,剩下的都是他们衙门里能自行使用的了。
这样就可以不被上头局限,干什么事儿,都捉襟见肘了。
王太太笑道:“杜大人要当祖父了,这事儿你知道不?”
王师爷说道:“这是你们内宅的事儿,我怎么知道?不过,难怪今儿个看东翁很是高兴,原来是如此。”
王太太道:“那咱们也得送点什么贺礼吧。毕竟咱们在这里受到杜大人家照顾。”
“也行,你看着办,不过,别跟别人说就成了,东翁看那样子,并不想让别人因为这个事儿送礼,咱们要是说漏了嘴,会给东翁惹麻烦的。”王师爷劝诫道。
王太太点头,有些人不好直接从杜太太那边打探消息,就会从他们这边旁敲侧击。
王太太给王师爷准备了一碗醒酒汤,两个人聊着天,他们白天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次去陈州府试的事儿,然后就所到了胡鑫。
王太太笑着说道:“我总觉得胡教谕看起来很亲切,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王师爷说道:“你都说了多少次了,难不成,他八百年前还是你的亲戚了?”
王师爷不过是开玩笑的话,但是却触动了王太太的心思。有些事儿,她还想多问问呢。
于是王太太说道:“也是好久没有给我妹子写信去了,现在还怪想她的,我们在这也安定下来了,不如我给她写封信咋样?”王太太是认识一些字的,基本上写信是没有问题的。
王师爷对这些事儿不干预,说道:“不过是小事儿,你自己都可以做决定。”
而王太太过来找杜太太的次数也多了,除了一起做针线,还说些家长里短的。
这天晚上,她笑着对杜有忠说道:“王太太还真是喜欢鑫儿,今天还问我鑫儿多大了呢,啥时候过生日,说是要给鑫儿做双鞋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穿呢。这是把鑫儿当成自己的侄子辈了,也是鑫儿自己出息。”
杜有忠听了笑道:“我们姑爷受人喜欢,这应该高兴呢。”
然后第二天,就单独找了杜榆过来说话,“以后王太太过来和你娘说话,你留心一些。”
“爹,难道王太太有不对劲儿的地方?”杜榆问道。
“不是,我怀疑她是不是和你大表哥的身世有关系。”杜有忠说道:“她好像对你大表哥关心的很,还问你大表哥的生辰,由不得我不多想。”
杜榆也知道大表哥的身世,说道:“不会真的有关系吧。”
不过看着大表哥也不像是王太太的儿子啊,王太太和王师爷都成婚快二十年了,如果真的有大表哥这样的儿子,那王师爷不可能不知道,按照大表哥的年纪,那时候王师爷和王太太都成亲了。
王太太看着也不像是红杏出墙的样子。
或者说,王太太知道些什么?杜榆觉得这事儿如果有关系,也尽快的把事情给弄清楚了,这样大家双方都是要心里安定的,免得有个不安定因素,让人很不爽。

162 试探
王太太既然已经要试探了,就不会停止,所以杜榆很快知道了王太太给她已经远嫁的妹子送了一封信。
远嫁的妹子?据王太太自己说的,她娘家的家境也很是不错,虽然只有姊妹两个,可是从小也没有受什么苦,既然这样,怎么让自己的妹子远嫁呢?
或者是对方人很不错,但是却最后搬家了,或者说祖籍是远处的地方?
这都是有可能的,但是这也不能说什么。
杜榆决定边走边看,不管怎么样,既然对方真的有心,那肯定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目前情况不会太差。而大表哥还在州府呢,不能让他因为这个事儿而分了心了。
过了半个月后,陈州那边的公文下来了,彭泽县这边有三个人通过了府试!
通过了府试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意味着从此以后就是童生了,以后也不用再重复考这个县试和府试了,到时候直接到省城参加院试,成为秀才!
这个消息一出来,彭泽县就沸腾了,要知道,他们这个县城,,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一个童生了!这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
以前人们说到彭泽,老是说这边是连个秀才都没有的,那种鄙视的态度,很让人不爽了,现在眼看着就有希望了!
海家和朱大户家,更是高兴,为啥呢?因为海文就是这三个人中间的一个,海家出了一个童生了!
朱大户直接就让人放起了鞭炮,不知道响了多少时间。
而海家这边,海老三更是不得了,儿子出息了,他在整个海家也能扬眉吐气了!谁的儿子能这样,一下子就成了童生?
而且以前看不起海老三的,现在都想着过来跟他结亲呢。毕竟这海文也是有十五六岁了呢。以后说不定就是个秀才了!
另外两个通过童生了的人家,家里也是热闹的很,乡亲们都说他们有出息了,这两家的家人,没有别的表示,直接是想要上门给杜有忠他们磕头来了。不过被人给劝住了,杜有忠也不想让这些人给他磕头,毕竟如果没有学子本人的努力,那也是不成的。
他作为一县的父母官,这些也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因为有三个学子已经通过了府试,所以胡鑫就带着这三个童生,继续朝省城出发,进一步参加院试。
这次海家的人直接是恳请胡鑫带着学子们一起到海家在省城的居所居住,海家现在对这位教谕可是感激万分的,都说他们是商家,只有钱,没有学识,可是现在海文读出来了,这要说没有这位教谕的功劳,那是不可能的!
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毕竟海家比他们更熟悉省城,且住的舒服,对这三个童生的考试也是一种帮助。
王太太也感慨说道:“胡教谕真是年纪不大,本事特大,杜太太的哥哥嫂子有福气了!”
胡氏笑道:“也是鑫儿他自己争气。”
杜榆看着王太太这样,想着她送出去的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了。
而王太太确实是在等她妹子的信,她是越来越觉得像,不朝这方面想,还不觉得,一朝这方面想,就越想越像。
但是从杜太太那边也问不出什么来,好像胡鑫这个人就是她的侄儿。
可是,王太太想起了十八年前的事儿,她的妹妹那时候未婚怀孕,爹娘都快气死了。后来找到了孩子的父亲,结果这人却已经生病去世了。而且还是和另外一家的姑娘私奔的途中去世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守一辈子的寡,王太太的父母就把她妹子藏到了别处,直到把孩子生下来了,就狠心给抱了出去,也是王太太的父母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失望透顶,也是因为想要给女儿最后一个归宿,所以这孩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等过了大半年,王太太的父母就把她妹子嫁到了远地,一个别人都不知道她过往的地方。
随后王太太的父母陆续去世,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个孩子。
不过王太太的母亲在临死之前,却觉得罪孽深重,因为他们把孩子随便丢弃在一个路上,如果没有人发现,或许就会被野狗或者野兽给吃了,因为这个,王太太的母亲就在心里有了心病,所以最后才会那么早就过世了。
可是,当时王太太的父母都是在极度震怒下做出的决定,女儿未婚生育,换做是那些规矩严的家族,直接浸猪笼都可以的。
王太太父母觉得都是自己太宠着女儿了,所以才会让女儿做出了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儿。尤其是跟了这么一个没有人品的人。当时他们看见那个孩子就想起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所以就那样做了。
但是王太太的父母却到底是心地善良的人,心中的后悔和忏悔从来不会少,把这个事儿说了,让王太太要是有机会,就把孩子给找回来,哪怕对着这孩子说声对不起也成。
毕竟都是大人的错,孩子有什么错?难道是他乐意生出来的?
可是大人们却把自己的错,都归在孩子身上,让孩子承受这一切。
王太太看到胡鑫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然后就有了那个想法,这孩子不会就是当时的那个孩子吧,看这眉眼,都像自己的妹妹?
如果不是,两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怎么生的这么像呢,而且都是云阳县的人,这难道一切只是巧合?
但是她也不敢贸然去问,毕竟这只是她的猜测,万一都不是呢?万一就是巧合呢?
而且看杜太太的话语里,这个胡鑫就是她哥哥嫂子的孩子,她哥哥嫂子从小就让胡鑫去读书,如果不是亲生的孩子,谁家会这样对待一个不是自己的亲生子呢?
要知道,这读书,一年的花销有多大,胡鑫的父母还是住在农村的,家境并不是特别好,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还供了胡鑫读书十几年,这样的事情,真的让王太太又觉得自己猜测错了。
所以她既想问,又不敢问,要是妹子那边来信了,说了什么特征就好了,或者是胎记,或者是一颗痣也好,她总能想办法去印证。
王太太这反常的样子,引起了王师爷的注意 ,王师爷不想自己的太太做出什么失常的事儿,于是就直接问了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师爷对自己小姨子的事儿,也是知道一些,王太太想着,她一个妇道人家,要是打听,肯定是不容易的,丈夫是自己最亲的人,她不跟他说,还能跟谁说?
“所以你说,你怀疑胡教谕是你妹子的那个孩子?”王师爷听了半天,觉得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想确定一番。
王太太点头,说道:“你不知道,他的眉眼和我妹子多像,要是我妹子在这里,一看就知道是有关系的,我就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妹子那个苦命的孩子。”
“然后呢,你就要让人认祖归宗了?可是,你也得想一想,你妹子早就嫁人了,还生了子女,有了新的家人,这以前的孩子找回来,你是想让她怎么做?
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要打听,就这样挺好的,再说,你怎么就确定胡教谕就是那孩子,万一不是呢,那不是让人心里不痛快,或者人家现在过的特别好,你这一说出口,那就是让别人家过不舒服了。
你也听说了,胡教谕的父母对他特别好,要不然也不会一直供着他读书了,你们先前不认,现在人家已经成为举人了,你们上赶着认,这是想干什么?”
“相公!我根本就不是想要沾光的意思!我要是有那个意思天打雷劈!只是我娘在生前求着我,我只是想找到这个孩子,相公,你帮帮我吧,就是不认也好,我就想确认胡教谕是不是那个孩子。”王太太说道。
她根本就不想占别人便宜,如果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也就好了。
王师爷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我看着办,不过你不能自己随便做什么事儿,免得让人误会。”
“你相公,你放心,我只是前不久给我妹子去了一封信,我想问问当时的情况,免得认错人了。”
王师爷觉得这事儿,坦荡一些也比鬼鬼祟祟的要好,何况,他对东翁也了解,如果能开诚布公说开一些,才是最正确的解决方法,像什么试探之类的,到时候反而会被人厌恶。
王师爷陪着杜有忠在看这一带的水渠,当官的别的不怕,就怕遇到天灾人祸,像干旱,那是没有办法,而洪涝这些,能避免就避免,所以这沟渠的疏通在不是暴雨季节的时候,好好维修很重要的。
一般老百姓也有服徭役的任务,所以等春耕完毕,县衙就征集人来疏通水渠了,免得到了夏天暴雨的时候,来不及。
王师爷和杜有忠看了一段路,就在一个茅草亭子那边歇息了,杜有忠让跟着的差役也去就近方便方便,或者去疏散疏散,反正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匪盗之类的,他们也不是皇亲国戚,别人也不会来劫持他们。
王师爷看这附近就他和杜有忠两个人就想着跟杜县令说说那个事儿,杜有忠看王师爷一向很爽利,但是现在却像是有事儿说不出来一样。
杜有忠笑着说道:“师爷,是否你也要方便,憋不住了?”
王师爷一听忍不住笑了,对杜有忠说道:“东翁太幽默了,王某确实是憋不住了,不过却不是因为方便。”
“哦?那是真的有事儿了?是不是不方便和我说?”
“倒也不是,只是王某说的可能有点儿匪夷所思,希望东翁听了不要生王某的气。”

163 当真?
杜有忠笑道:“难道你是想撂挑子了?”
“这个,王某囊中羞涩,还不敢撂挑子。”王师爷也笑着说道。
“那你说说看,看我是怎么生气的?”杜有忠说道。
王师爷道:“那卑职就大着胆子说了,王某的糟糠有个亲妹子,说起来也是十八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啊,人都年轻,难免会做出错事来。”
王师爷捡着要紧的说了,杜有忠心里已经起了波澜,王师爷说道:“王某的岳母在临终前,让王某的妻子一定有机会要找到这个外甥,不瞒大人说,王某的妻子见到胡教谕,就觉得他长得和家里的那位小妹很像,所以才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还是想求证一下。”
杜有忠道:“你知道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王某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想着万事都在大人面前透明,也算求个安心。如果真的是巧合,那么我们就不再多想了。”
“师爷这话,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看来,我不开诚布公,也算是对不起人了。我也可以跟你说,我那侄儿确实不是我舅兄亲生的,而且现在我们也在找鑫儿的生身父母,”毕竟要一个结果,给大家一个安心,免得跟一根扎在心里的刺一样,不拔出来,这一辈子都难受,何必呢?
他们这边也想尽快找出人来,然后他女儿的婚事该如何就是如何。
“但是并不代表鑫儿是你妻子妹子的儿子,何况,你也说了,你妻子的妹子都早已经嫁人生子,如果真的和鑫儿有关系,我想还是要永远不要相认的好。恐怕你妻子的妹子也是这种想法吧。”
如果鑫儿真的是王太太妹子的孩子,那么这种结果也好,没有了亲生父亲,亲生母亲也早已经嫁人,还生了儿女,那么就不必强行的把鑫儿要回去,鑫儿还是可以安安稳稳的当大舅兄的儿子。
只不过已经知道了鑫儿的根,也不算终身有憾了,所以他和大舅兄并不是想隐瞒,而是想办法找出来,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才和王师爷说的。
王师爷听了,心里也高兴,连忙保证道:“大人放心,我那妻子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外甥,绝对不会多打扰他的日子的。”
心里知道他在哪里,看着他过的好就成。要王师爷说,胡鑫要真是妻子的外甥,那么他维持目前的状况是对他最有利的,而不是非要给认回去,毕竟胡鑫的养父母对他这么好,明知道他不是亲生的,还这么培养他,就是亲生的父母也做不到这样对待孩子了。
双方都说定了,这边王太太着急的等着那边妹子的来信,结果好不容易等到她妹子的来信了,她妹子竟然还把她给怪了一顿,觉得现在日子过的好好的,大姐非要提以前的事儿,那不是让她现在过的不好吗?
王太太的妹子根本就没有说找回原来那个孩子的事儿,从她发现那个男人骗了自己,和别的女人私奔后,她就对这男人和肚子里的孩子深恶痛绝了,要不是因为那时候肚子大了,不生下来,自己有生命危险,她才不会要了那孽种呢。
所以后来她娘把那孩子给扔了,她就没有什么好悲伤的,最后找了人家,她也痛痛快快的嫁人了。
“大姐老想着娘的遗愿,可是当时既然已经做了,干啥还要后悔?你找回来了,你要认你认,别说我还活着,就当我已经死了,我能过上现在的日子我容易吗?
背井离乡,十几年下来,才有了现在的生活,我的儿女还需要母亲呢。大姐,就算是妹子我求你了,你就当作从来没有问过我。”
不过怕这位姐姐到时候恼羞成怒,给自己现在的丈夫写信告诉实情,(当时,她是以再嫁之身嫁人的),就说了要是姐姐真想找人,她记得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右手内侧有一个小黑点,但是
这也不是痣,长小黑点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有的人那些黑点,长大了或许就是消失不见了,王太太看到这封信,差点没有破口大骂,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好歹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一个当娘的,都跟那是脏东西一样,一点儿也不想沾上。
说的这叫什么证据,还不如她娘当时说的那襁褓的样式和颜色呢。
罢了,她不是为了自己那个妹子,而是为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娘亲,也是为了自己,她才想找回自己的外甥的。
“蓝色的小棉袄,上面钉了五个梅花样式的布扣子,里衣是我岳母用岳父的旧衣服改成的,说是小孩子里面穿旧衣服才是对的,那里衣是白色的棉布。下面的小棉裤是黑色的粗布料子,我岳母当时给那孩子穿的时候,有些长了,所以往里面折了有半寸长。”王师爷对杜有忠说道。
杜有忠道:“现在我还给不了你答案,毕竟要等鑫儿自己回来再说。”
王师爷忙道:“应该的,这也只是我妻子的一点念想,我们不会给胡教谕带来困扰的。”
反正他那姨妹子已经不承认有这么个孩子了,那么以后就一直告诉她,孩子没有找着,这还是要她问的前提下,不过看姨妹子的意思,她绝对不会主动问的。
所以如果胡鑫真的是那个孩子,他们只是在心里认了他,以后也会加倍对他好的。
“爹,那王太太是不是大表哥的亲姨母啊。”杜榆问道
杜有忠道:“说的襁褓的衣服都对得上,也不可能随便糊弄就能都说对的,加上他们说,鑫儿的眉眼跟王太太的妹子很像,都是云阳县的,你大表哥也是在路旁边捡着的,我估计着十有八、九就是了。不过看王太太和王师爷没有再提王太太妹子的事儿,我看或许你大表哥的那位很有可能是他亲娘的人不想认他。”
“不认就不认,谁稀罕她认了,这样的娘,不要也罢,我大表哥这么优秀的人,还稀罕她这样的娘啊,我大表哥自己有爹有娘的,谁在乎这样的人?不过是为了给大表哥寻根罢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大表哥的出身了,那么他们不找上门来,那是求之不得!”
杜榆觉得这样才是好呢,那位十八年来从来也没有说找过大表哥,即使她是大表哥的亲娘,那又怎样?
她不认最好,这边有大舅母这个娘照顾着大表哥呢,省了大表哥还要为着孝道来照顾这位。
估计那位是怕大表哥的出现,让她现在的生活被打破吧,这么自私的人,有什么资格认回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