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的身影便已隐匿在暗夜里。
书房里的摆设,与我之前在的时候没有差别。即便是不点灯,我亦能轻而易举地寻到卧榻的地方,将火夕安慰地放在卧榻上。
我转身又摸黑去了桌几那边给他倒了一盏清水,回来放他唇边。他很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就着我喂他喝了下去。
手腕那里,被他碰过的地方灼然发痛。再也禁不住忍耐,眼眶里泪如泉涌,顺着下巴倾泻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却似受了惊吓,突然松开了我缩了回去。
我跪坐在他的床前,手指抚着他的容颜,只有靠着指尖上的温度来辨别他的模样。我低低泣道:“你说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我才是你的妻,怎的今日你却要娶别人呢?你娶了别人我不开心,你完全忘记我了我不开心,你拿那样陌生的语气与我说话我亦是不开心…不对,明明就是我先欺骗的你先伤害的你,我现在就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火夕…你原谅我好不好啊?”
我拿起火夕的手摩挲着我的脸,亲吻着他的手心,继续道:“你说过你爱我永生永世不悔的嘛,你怎么能当作从未遇见过我啊…我是你的妻,你说要我与你并肩,黄泉碧落都许我欢颜…明明是你先来魔界抢了我的,明明是你执意要与我在一起的,现在你怎么能说不记得我就要放开了我呢…我是骗了你伤了你,可惜、可惜你不该让我真的爱上你…依旧,你有任何闪失,我都会倾尽一切将你再带回来…你说,此生我只为你一人着嫁衣,我才是你的妻…”
泪眼模糊之际,听他毫无意识地呢喃:“你才是我的妻…”说罢手扣着我的手用力一带,将我带倒在了他的怀里扑在他的身上。
我揪紧了火夕的衣襟,压抑地抽声哽咽道:“你快记起我火夕你快记起我…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嗯…”他应了我,即便是醉了也还应了我。下一刻,一只手握住我的腰,翻身一侧,将我压在了他身下。
他摸索着我的唇,炙热的舌撬开了我的齿,与我疯狂地缱绻纠缠。那浓烈的酒息里带着咸苦的味道,他就那样一遍一遍吮(蟹)吸着我的眼角,而后让我尝遍那咸苦。
火夕不满地呓语:“画潋,你怎么那么爱哭。”
我浑身一颤,紧缩。哆嗦着手臂推开他,却无法推开他。他一手搂紧了我,一手飞速褪去了我的衣裳,吻密密麻麻袭遍了全身,那么滚烫那么炽烈…可他嘴里叫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依旧是那样熟悉的动作,却让我心如刀割。
那修长有力的手描着我的脊背托起了我的腰,当他双膝抵开我的腿,毫无悬念地进入了我时,我攀紧了他的双肩,咬在了他的肩上,害怕一不小心就再哭出了声…
一遍一遍激烈地撞击与索取,感受着他的肌肤与温度,从来没想过,我竟会与他这样。我想要他,可他意识不清里要的却不是我…
他在我耳边隐忍道:“画潋,既是做了本君的妻,就是本君的人。你不是一向爱慕本君的吗,现在我要了你了,你为何还要哭。不许再哭。”
说罢再度猛烈地撞击我,边粗暴地啃咬着我的脖颈…
我五指揪紧了他的长发,不想他的发一丝一丝自我的指缝中流泻…从始至终,他口中叫的都是画潋…全都是画潋…
画潋才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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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养眼的裸秀,最荡漾的男色,最高超的技巧,最疯狂的良宵…百里砂新文《男颜祸水,面首三千》
章节目录 章五十八 火夕你再不许记错我了【火神恢复·万字更】
更新时间:2013-6-16 1:31:40 本章字数:11066
(一)诶嘿嘿先来个结局小小番【但是还没这么快到结局噢莫要误会~】
许多许多年以后,火夕历经磨难,呆过九重天,亦在西极得佛祖点化修成正果。可惜他注定是一个尘缘未了且又无佛缘的神。最终,火神火夕,坐上了天帝之位。
天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可是要历劫的。要受九九八十一道天火焚心之苦。
今日,为了给火夕历劫做准备,我与儿子特意起得很早。跟着去封神台上看热闹。火夕便是要在封神台上历劫。
儿子还拎了一串地瓜绫。
火夕一看见我与儿子,脸就黑了。尤其是看见儿子手里的地瓜,嘴角不住地抽搐,道:“莫要胡闹。”
儿子将那串地瓜提过去挂在火夕的脖子上,亲了他脸颊一口,道:“等阿爹历劫归来,我的烤地瓜也熟了。”
火夕:“…呲”
后看熊熊烈火将火夕焚烧,我不禁对儿子道出了我的担心:“你的烤地瓜估计要糊了。不过不要紧,”我掏出两只螃蟹,又扔进了火里去,“我们还可以吃螃蟹。”
(二)
打开(蟹)房门,一股冷风灌来,我哆嗦着抱紧了身体。焱采宫…一向是个热火朝天的地方…可为什么偏生我觉得那么那么的冷呢…
青夜君说,天亮之前会来接我。他果真没有食言。
他看见我正站在门口,三两步上前来,看我的眼色有些过于严肃,问:“怎么了?”
我张口刚想给他一个宽慰性的笑,不想泪珠子却绷断了弦,我越抹还越多,唏嘘道:“快、快带我离开这里罢…我不想、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觉得好冷…”说着哆嗦着手掏出我的手链子,却戴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戴在手腕上,最终抖落在了地上。
“都冷得发抖了。”青夜君弯身替我拾了起来,然后替我戴上。什么都没再问,静静地牵着我的手离开了焱采宫。
等到了食神府之后,有一两只仙婢上来迎接青夜,可惜被他挥手撤退。她们没觉得青夜君牵着我这个小童子有多奇怪,约摸是从前火夕带着我来这里闹时都与她们打了一个熟脸。
仙婢都退下之后,青夜君径直带我去了他府上的池塘。池塘里早已经没有上回所见的那些美丽好看的白莲。上回、上回是火夕三言两语诓得我一下将他的白莲全都折了…
我努力眨了眨眼,听青夜君在我耳边低低道:“想一个人下去还是让我陪着你下去。”
我懂他的好意,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道:“自然是要我一个人下去。这种时候还让人看着,多丢人啊。”
遂青夜君往后退开了两步,我纵身便跳进了池塘里。池塘里的水很清很凉,我瞠着眼张开双臂就那般躺在水中,缓缓往下沉。
这里的池底,也有王八呢。在我眼前缓慢地爬开。只可惜,我手里少了一只瓮。
发丝散开了去,在水里晕出了一团一团的墨迹。我手掩着面,再不咬紧牙关,再不死咬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来;因为在这水底,没有人听得见我哭泣,没有人看得见我狼狈,这偌大的水底就只我一人。
只我一人,还需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后来,再不矜持了,再不隐忍了,扯开喉咙放声竭力哭了出来。手臂在水中没有支撑,仿佛寻不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我唯有拼尽力气哭泣扑腾,才不会让自己往死里沉才不会那么窒息。
一池的水皆被我搅动。连池底里的王八都被我惊吓,缩着壳去寻觅可以躲身的地方。我便独自一人蜷缩在池底的一个小小的角落,一边哭着一边眼睁睁看着那些王八全部都爬走了。兴许它们亦是意识到了我是王八的天敌罢…
一直到我嗓子撕痛得再也发不出丁点声音,一直到我再没有哭泣的力气,我渐渐平缓了下来。唯有四周暗潮流动的池水,让我不觉得那么寂寞。
当我浮出水面时,鞋子不知不觉就掉了,头发湿湿地黏在面皮上,仰头望向一直在小桥上寂静等着我的青夜君。他看向我的神色很安静。
赤足踏在水面上,一步一步朝他靠近。足下的池水,以我双足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化成了一池凛冽的寒冰。
(三)
我回到了小桥上,站在青夜君的面前。
青夜君脱下自己的衣袍替我擦拭面皮上的水渍和长湿的头发。他说,以前我母上觉得委屈的时候,就会在半夜里趁着大家不注意而偷偷跑出来哭;我和我母上一样,喜欢自己躲着哭。
青夜君领着我去了一间园子。屋里点燃了明亮的烛火之后,显得宽敞而整洁。里面有卧榻,有桌几,还有女儿家用的梳妆台。许久不曾有人踏足的光景,可却一尘不染。
他去衣柜里挑了一身裙裳递给我让我去屏风后面换上,便隔着屏风对我讲,以前我母上在九重天初为花仙子被他收归门下的时候,便是住在这里。
我穿的,是我母上的衣裳。
我自屏风里边出来之后,青夜君递给了我一杯温热的水,始终不曾掀起眼皮来看我。我嘶哑着声音道:“父尊说我与母上长得很像,你抬起头看我一眼将我当做母上一时半刻,心里也会欣喜宽慰一些。”
青夜君笑笑道:“你是你,你母上是你母上,怎能混换。不过还真有些害怕,一抬头看见你就会将你误认为斐澈。我已经犯过那样的错误许多次。”
我喝着温水,带着鼻音哝了一句:“是从那夜天河边你初见我脱下缚灵链开始么。”他不语,我又道,“会给我做好吃的,我摘了你一池塘的莲花你也不对我发作,会在杨花树下说起你的故人已故,即便我入了龙族带着目的再上九重天你也护着我,都是因为我母上的缘故。”我顿了顿,青夜君在等我继续说下去,“只是,那时我的琉璃幻境,究竟有没有迷惑得住你?”
“打一开始是彻底地将我迷惑住了的”,青夜君道,“但你也总共只对我施展了一次幻术,后面渐渐就清醒了过来。”
后来,就在屋子里,青夜君与我讲了许多有关我母上的故事。有关母上与青夜君的,还有关母上与我父尊的。那些都是父尊从未讲给我听过的事情。
听得困了,青夜君便允我在母上曾住过的这见屋子里歇息、在母上曾躺过的床榻上睡觉。他说,只要我还呆在九重天,就住在这园子里。
临关上房门前,青夜君终于才抬起眼帘来看我一眼。我对他抱以感激地涩然地笑,他关门的动作却顿了顿。
我很累,精疲力竭的累。闭上眼,乱成一团的大脑好不容易得到了安息,可很快又陷入了一重接一重的梦魇。
梦里光景变化得很快,可无论我走到哪里做了什么,都能看见那一张令我思之如狂却又寒冷如霜的容颜…我努力再努力,总是逃不脱…
一觉醒来全身虚脱。屋外正是黄昏。我颇有些头重脚轻地打开(蟹)房门走了出去,不想正巧碰上青夜君进了园子,手里托着一只装满食物的盘子。他说他觉得我可能饿了;诚然,我也应当是饿了。
身子恢复力气后,我没有立即下九重天回魔界去,而是在青夜君的食神府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养着。没有哪个晓得,食神府内住着我这位魔界的公主。在食神府的仙婢们面前,我也仍旧是童子模样的打扮,更没有哪个会去留意一位童子。她们只知道,我以往是焱采宫火神的童子,现如今是食神府青夜君的童子。
(四)
我一直不愿离去,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缘由。还在期待着什么,还在等待着什么,或许就仅仅是因为舍不得放不下。
今日听仙婢们八卦火神干什么了,明日听仙婢们八卦火神与新婚之妻如何如何了,我便收拾好心情,不哭不闹,不言不语,细细聆听着。
至于我这个青夜君的童子该干什么,没人安排我,我便无事地打打瞌睡发发呆。只要青夜君一有空,就会与我闲话。他还会讲笑话,但就是不怎么好笑。
青夜君在杨花树下安置了一张小榻。午后我便习惯去那里睡觉。因为在那里睡觉的时候会显得格外的安心。
嗅着清香一觉醒来,青夜君背正靠在我的小榻上,神情悠然。素净的手里捻着一只酒盏,边上还放着一只小坛。
他将酒盏递了过来,眯着眼睛笑道:“要试试么,许多年前埋下的杨花酒。”
我接了过来,问:“是不是我母上酿造的杨花酒?”
只可惜,我以为是母上留下的酒,他却说不是。他道:“斐澈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留下,我哪里还能喝到她酿造的杨花酒呢。这些,是我学着她酿酒的手法酿造的,可却学不出她的味道来。仔细想来,明明最初还是我教她酿酒的。”
我就着酒盏尝了一口,青夜君仔细着我说这酒醉人,让我喝一小口也就是了。这酒醉人,那夜火夕便也是喝着这酒醉下的。
可醉人的酒,才是好酒。
我坚持要与青夜君对酌,他无法,只好陪我。
几杯酒下肚,我觉得心情便飘飘然了些,不禁问青夜君:“你喜不喜爱哭的女子?”
朦胧中青夜君挑了挑眉,思考了下,才回我道:“若是我喜的女子,是不会舍得她哭的。”
“可是…”,我道,“他不是不舍得我哭,而是不喜欢我哭…”
“嗯,不喜欢与不舍得不一样。”
“可是…”我撑着下颚,青夜君想来夺我的酒盏,我却快他一步喝光了酒盏里的酒,“他还把我当做别人了呢…这回,我彻彻底底地从他生命里消失了,无声无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忘记我了,你说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青夜君道:“兴许这并不是不好。”
我笑,眼角酸楚:“你们都觉得这并非不好。就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一点也不好。”被他忘记,于我来说,是一件痛苦又辛苦的事情。
很痛苦。很辛苦。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我都已经不知道我能做什么能怎么做了。
青夜君说得对,这酒委实是醉人。我醉了几日的光景,几日无梦。无梦,是个好兆头。所谓日不思夜不想,自然就无梦。
醒来的第一件事,我就是对园子里正酿酒的青夜君道:“你教我酿酒罢,酿造世上最美味的杨花酒。”
青夜君愣了愣,道:“好。”
(五)
后来,我当真随青夜君学习酿酒了。每日清晨,我收集一树杨花花蕊里最鲜嫩的晨露,而后采撷开得最灿然的杨花,按照青夜君的指导相调和。他说酿酒要静心平心,想象成自己手中的酒是真的琼浆玉液,酿给最心爱的人喝。
酿给最心爱人喝的琼浆玉液。
那我酿造的酒是不是就无人喝了呢。如此一想,难免心思不专一;于是后来,窖藏了一段时日后开坛一尝,却是苦的。
苦不堪言。
青夜君被苦得抿着嘴蹙眉,却带着笑意问:“你是在用黄连酿酒吗?”
起初我还不信,自己舀了一盏起来品尝。结果舌头一触碰到那苦味,整个味蕾都绷紧收缩了,不禁莞尔:“看来我做什么都是没有资质的,总得先尝尝苦头。”
青夜君沉吟了下,却问:“你很想见他么?”
我不明所以:“嗯?”
他道:“不然为何迟迟不肯离去,不然为何每日偷偷听仙婢们说有关他的任何事。纵然是伤心透了,亦还是舍不得。你肯在我这里留下,只是为了想多知道他的事,想多见他几面,哪怕他一点都不会再记得你。对吗?”
手端着酒盏僵硬了去。我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主,说不出话,卡得异常难受。
青夜君便替我拿过酒盏放下,握了握我的手,又道:“等你酿出了一味好酒,我便请他来品。你说好不好?”
我没回答他。因为我没有勇气说不好。后来,我便每日细心地学习酒理,不再单单选择杨花来入酒,其他的花酒我都各自试了一试。且我又很细致地培养着天底下最有灵气的酒曲。
青夜君见状时常趁我忙碌时在我园子里笑叹:“你这般有目标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我随口应道:“并不是不好。”
他兀自笑了两声,过来帮我品新开坛的花酒,道:“不过我很占便宜就是了。”
渐渐,青夜君开始夸我手艺越来越好,酿造的酒越来越醇。尤其是我以芙蕖入酒,让他很是尝鲜。
诚然,那么多花酒之中,我亦最喜欢以芙蕖入酒。
九重天难免时有应酬,据说今日乃火神妻画潋仙子的生辰。焱采宫火神为他的妻做了一场奢华的夜宴。
理应,火神是很疼爱他的妻的罢。
是夜,青夜君出去应酬了。此等景况,我自然是不能与他同去。今夜焱采宫仙族甚多,且画潋仙子不是没见过我,尽管…尽管我很想去看一看,他给画潋做了一场什么样的夜宴…
不过,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呢。那又不是给我的。
青夜君不在,我便在杨花树脚下,独自一人赏月品酒。我将各种口味不一的花酒一一摆在面前的案几上,各种都尝了一些。约摸是窖藏时日不久的缘故,怎么尝都不醉人。
我撑着下颚,寂静地看着案几上的酒盏,不禁嗤笑:“不醉人的酒能算是个什么酒。”一股无名的冷风拂来,将我身后的杨花树都拂得飘飘洒洒窸窸窣窣。纯白色的小花瓣跌入了酒盏那清冽的花酒当中。案几边上,赫然出现了一抹人影。
(六)
我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就道:“左数第二杯是杨花酒,你可尝一尝。”
他伸出修美的手果真去端了我所说的杨花酒,道:“为什么迟迟不回来,阑休很担心你。”
我仰头看去。银白的衣袍,银白的眼眸,清俊绝伦的面,安沉寂静的神情。果然是父尊,竟还是来了九重天。我道:“我酿的杨花酒好喝么?”
父尊道:“比你母上当年酿的更性烈一些。”
“那究竟好还是不好。”我问。
他说:“不见得就好。”他负着手,眯着眼睛看了头顶的杨花树半晌,杨花落在他身上,他问,“还想倔强到什么时候。”
我挑了一盏芙蕖花酒,一仰而尽,道:“我也不晓得。兴许早就已经不再倔了,也兴许直到繁花调尽沧海桑田都不知悔改。”
父尊说:“现在,便随我回去。”
我笑笑,道:“现在我还走不得。我还在跟青夜君学酿酒,我还没能酿出世间最美的酒,还没能给他品尝。等做完这些事情,指不定就觉得累了,便会回来。”
他骂了一句:“你这个不孝女。”
我看着父尊,看着他即便是骂我面上也未显出怒意,道:“其实你与母上一样爱我疼我。要是我母上还在的话——”
父尊打断我的话:“少拿你母上来压我。”
要是我母上还在的话,也该是如父尊眼下这样为我(蟹)操心头疼了。父尊将我自树脚下拉起来,我挣脱不开,他硬是要带我离开这里。
我笑道:“父尊,你不是说再也不管我了的嘛。”
父尊道:“不管你,眼睁睁看着你将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子吗。”
“哪里算是作践”,我道,“羲和阿姊都说了,人这一生怎能没几次情伤。我这伤了一回之后,下回也就有些经验再不胡乱碰这些东西。我这是在成长,跌倒了父尊应由我自己爬起来。”
父尊动作顿了顿,道:“那以往你跌倒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说反倒是怪为父不够疼爱你。”
“以往”,我道,“以往那是我太不懂事。”
父尊清清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欲带我出食神府,道:“你也晓得你太不懂事。”
这种情况下,别想着我会从父尊手里逃脱,索性我就不逃了。问:“你就这样带着我走出去,不怕被发现啊?被发现了就惨了,我俩谁也走不脱。”
他道:“为父想来就来,还没有哪个拦得住我。”
只可是,还没走几步,迎面便来了一个人,带着淡淡的语气道:“是没有哪个能拦得住你,可好歹也是来我的地方,打算不打个招呼就走么?”
我定睛一看,来人葱绿的衣裳,不正是去焱采宫参加夜宴的青夜君又是哪个。父尊周身的寒气忽地就凝了起来,道:“本尊来带走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给你打招呼。”
青夜君道:“可她还不愿意走,你都舍不得纵她一纵?凡事总得要她自己彻底放下,她的心结,哪是你我能够解得开的。”
见我点头,父尊便不再说话。
青夜君又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父尊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像当年你答应帮我照顾斐澈一样么。”
青夜君浑身一颤,抿着嘴角,良久才道:“怎么可能。那样的事情再不会有第二次。”
最终还是父尊妥协了,放开了我,转头拂袖就离去。
(七)
青夜君邀火夕来食神府品酒时是白日,火夕差人回禀说他很忙,暂不会过来喝闲酒,且等晚上再看。
记得,以往火夕是没这么忙的。以往在焱采宫的时候,他经常有一整日的时间来陪我;只是眼下,可能他都是整日整日地陪画潋了罢。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随手将酒洒在了池塘里喂了王八。
连青夜君都在一旁玩笑道:“晚间火神指不定会来,届时他不仅能喝到好酒,还能吃上醉王八。”
后来果真晚间火夕还是来了,黑衣广袖长发淡扬,在夜里浸着无边的魅色。莹白的肌肤,细长狭促的双眸,看见青夜君的嘴角噙着一抹闲适的笑,道:“何时你有了这般兴致,几次三番邀本君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