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茴说,像孟桓卿这样沉静的男人,是最好到手的。因为他脑筋实在太闷,我就是向他表白了他也真的找不到话来拒绝。
眼下,我正应该主动出击,将孟桓卿拿下。不然等他被别的勇敢的女子瞧上了,我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晚了。
霍茴走后,她的话却如魔音绕耳久久盘桓,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深思熟虑了几个日夜,越想越觉得霍茴说得委实有道理。
畏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应该主动出击。
连宋连慕那样的人都知道我对孟桓卿有意思了,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对孟桓卿本人说的?
这样一想,我瞬间精神抖擞,决定一鼓作气将孟桓卿收入怀中。
但在这之前,我还欠大黄两只小油鸡。我不喜欢欠狗恩情。
第22章 你孙子和大黄打起来了!
于是这天风和日丽,我去了灶房。殷老叔带领一帮厨子正在给玉泱的弟子们准备伙食。一进前院儿就看见殷倪正蹲在墙角斗蛐蛐,自己和自己斗,可见他已经寂寞到了何种程度。
大黄被殷倪强行摁坐在一旁围观。观着观着它就歪起了头,似乎正起劲儿也看得正欢。
殷倪就问:“大黄你是不是也想玩儿?”
大黄闷叫了一声表示它觉得斗蛐蛐还有点儿意思。
殷倪就把一直彪悍的蛐蛐放到大黄脚边,道:“这样,你和我斗,要是你赢了,一会儿我去偷油糟给你吃。”
哪晓得,大黄歪着头看见自己的蛐蛐就要跑,它一个亢奋张嘴就将蛐蛐吃进了嘴里。殷倪操着棍子就满院子追着大黄跑,要让它还自己的常胜将军来。
我当即就大喊一声:“殷叔,你孙子和大黄打起来了!”
殷叔提着菜刀就跑了出来。我趁机钻了空子进灶房去,成功地顺了两只小油鸡。
事后,在后山我和大黄进行会晤。大黄这条坚挺的老狗,实在不容易,德性太贱了,也只有我会和它愉快地合作。
也全靠它,殷倪得以三天两头往丹药房跑。宋连慕一直不肯收殷倪为徒,殷倪在丹药房偷偷学习药理他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完成了这些琐事以后,再一天风和日丽,,我带上我最喜欢吃的梅子糕去了孟桓卿的院落里,打算一边和孟桓卿分享我的梅子糕一边诉说我的心情。一想象着夕阳西下,我和他一起坐在回廊上一边吃着梅子糕,沐浴着夕阳的余晖,他面皮上那柔和含笑的神情,就觉得十分感人。
只是我没想到,我哼着小曲儿兴冲冲地走到孟桓卿的院落时,里面空无一人,我将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不见孟桓卿的影子。后来我拉住一个刚刚从修行场修行回来的弟子问了孟桓卿的行踪,才晓得,孟桓卿居然被宋连慕关了禁闭!
据说是因为前两天我养伤不外出的时候,孟桓卿遭到了一个琼华姑娘的告白,结果活生生地拒绝了人家。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人家姑娘却万念俱灰,当即就哭成了个泪人儿。
孟桓卿因此,惹得琼华的姑娘们不痛快了。姑娘们见自己这边的人告白被拒,大抵都有些同仇敌忾。幸好宋连慕及时出现,避免两派伤和气,最终选择牺牲宋连慕,关了宋连慕半月的紧闭…
霍茴来慰问我的时候不曾和我说到此事,想必也是帮着她琼华的姑娘故意落难孟桓卿的。
但天地良心,孟桓卿他真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啊,他要是接受了人家姑娘,就会弄得我这个师父伤心欲绝。让师父伤心欲绝就是欺师灭祖啊。
特么的宋连慕,尽管整件事情听起来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但直觉告诉我,不会那么简单的。宋连慕一向是个小肚鸡肠爱记仇又以公报私的人。
这一定和那天晚上他无意当中知道我觊觎孟桓卿一事脱不了干系。
第23章 你爱他还要伤害他就是一种病态!
只是我没想到,他既然那么喜欢孟桓卿,又怎么会迁怒于孟桓卿。他应该想办法对付的是我这个情敌才是。
莫非宋连慕已经对孟桓卿展开了策略了?他此举旨在告诉孟桓卿,孟桓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永远都逃脱不了他的束缚?
太变态了。我忍无可忍。
后来我顾不上吃我的梅子糕,急冲冲就去了月半崖玉泱派关弟子紧闭的地方。结果还没到,居然被宋连慕知道行踪,给半路堵了去。
从崖低到崖顶,有一条盘旋的长长石阶,真真爬得我呕老血。这个地方有点玄,是玉泱第一派就传承下来的,许是被施了法术的缘故,所有人到了这个地方,所具有的一切修行术都是不起作用的。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不听话的弟子在关紧闭期间有个什么不规矩的举动。
这样的设计,说好也不好。不好的是,它考虑不周,只将犯错弟子考虑进去了,而没有将我们这些没犯错的玉泱老一辈考虑进去。比如要上来传个话什么的,还得先出几斤汗。
一般的男子倒无所谓,他们体力好。可眼下爬山的是我这个长期缺乏锻炼的玉泱弱女子…
也就是在月半崖的半山腰,我爬得不上不下的直不起老腰。宋连慕就趾高气昂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站前我前一步的台阶上,本就比我高出一个头,现如今比我高出两个了,我要看他还得仰着头看。
宋连慕低着眼帘,大气不喘一个,很平静地问我:“师姐来这里干什么?”
我料想,这厮应该是刚从那上面下来,因为我不记得我身后有跟着这样一个人,且我大汗淋漓的他要是也跟我一起爬上来没有理由不跟着大汗淋漓一场。我望了一眼高高的崖顶,不由心生焦虑,问宋连慕:“你把孟桓卿怎么了?”
他千万莫要对我的宝贝徒儿做出什么禽兽行径来,否则保不准我现在立刻当场就会禽兽了他。
宋连慕薄唇如勾,有那么专业勾人的本事,笑笑道:“师姐觉得,我会对他做出什么?”
我怒目而视:“爱一个人是不会伤害他的,你爱他还要伤害他就是一种病态!”
宋连慕咬牙切齿:“谁说我喜欢他的?!”
我一惊,继而如释重负:“原来你不喜欢?早说嘛!”
“应该只有像师姐这样的人才会喜欢。”宋连慕拿一种不明意味的眼神看我,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径直从我身边走过。我唯恐他会对我突然出招,一直防备他走到我后面。
我连忙咬牙就继续往上爬,身后是宋连慕悠闲而好听的嗓音:“我奉劝师姐一句,凡事莫强求,及时好回头。孟桓卿被关半月紧闭,此时师姐上去也是于事无补。强行带他下月半崖,会让其他弟子觉得他有你这个师父庇佑不可一世。”
我没好气地回身瞪他背影,道:“我上去看看他总可以罢。”此次孟桓卿被他关禁闭,一定有他一半的故意。
第24章 很费唇舌的对话
宋连慕头也不回地轻松而愉快地下山去,还摇摇手,一派云淡风轻道:“师姐请自便。
我啐了一口,扭头继续爬我的月半崖。
等爬到了崖顶,半天功夫也就去了。
崖顶有一个很大的洞,专供紧闭弟子遮风避雨所用。我在洞门口些了好一阵,擦了擦一脑门的汗,再理了理道袍,努力端出一副“为师上崖来一点也不费劲”的风度,然后才走了进去。
洞内的光线相较外面有些许昏暗,但丝毫不影响我进去的一瞬间就能辨认到孟桓卿的身影。
他正端坐在石床上,打坐。
眼下春深夏未至,这石床兴许还是有些凉的。
我故意咳了两声,孟桓卿身体轻微地怔了怔,然后睁开眼来看见了我,诧异道:“师父?”
我撩起道袍就走到石床边坐下,笑道:“桓卿啊,为师来看你了。没想到为师几日不出,一出门想看望你,竟是到这个地方才能看得见你。”
孟桓卿垂首道:“师父,是弟子犯了大错,正在这里闭门思过。弟子给师父丢脸了。”
这孟桓卿,在与我师徒之间,总是这样谨慎谦恭。就好像师徒之情在他眼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这个当师父的脸面,比他犯错受罚还要重要。
其实我自己,不怎么在意我的脸面。
脸面向来是自己挣的,又不是靠人给的。
孟桓卿将这些虚荣的东西看得太重了。
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桓卿你不用自责,琼华道友跟你告白的那件事为师已经听说了,虽然惹了姑娘伤心,但为师并不认为你有错,因而你也未给为师丢脸。只是做男人要有担当,你受了这一罚也好解解姑娘心中的怨气。你莫要怪你掌门师叔对你狠。”
我想,像我这样以德报怨的人,已经很少了。即便是这个时候,我也还在帮宋连慕说好话。
谁让他是掌门。我不能跟他唱反调。
但我也不能因此而让宋连慕肆意欺负我的徒弟,遂我又道:“这次是为师不在场,没能为你说上两句。下次若掌门师叔再要这般罚你,为师觉得有不正当理由的,也不会让你白白受罚。”
孟桓卿很心平气和,道:“掌门师叔不会白白让弟子受罚,他有他的道理。况且这个地方清净,弟子也好在洞中安心修习。”
多懂事的徒儿。
思及方才在半路上遇到宋连慕从崖顶返回,我便问:“桓卿啊,刚刚你掌门师叔可是来过了?”
孟桓卿点头:“回师父,来过了。”
我试探着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孟桓卿何其老实,想也不想就答:“有。”
我便问:“那他和你说什么了?”
有时候和孟桓卿对话,也是一件颇费唇舌的事情。总是我挤一点他才说一点,问他什么他从不会多说一句,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
孟桓卿说:“掌门师叔说了师父。”
我心中一震,就知道,宋连慕要不安好心的…他莫不是跟孟桓卿说了我的那龌龊心思?可那样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私以为他从来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旋即我镇定下来,故作惊讶地继续问:“哦?他说为师如何了?”
第25章 稀里糊涂告白了......
“说师父仙缘奇佳,若是潜心修行,来日定可荣登仙道。弟子一定心无旁骛,助师父一臂之力,以便师父能够早日修成正果。”
说实在的,孟桓卿这话,对我造成了无形的杀伤力。孟桓卿要心无旁骛地协助我修仙?宋连慕来就是跟他说这些?
我突然对宋连慕此等卑鄙的手段感到不耻。我太低估他了,竟三言两语就让我的告白有胎死腹中的趋势…
我吁道:“桓卿啊,你有这份心为师很欣慰,但修仙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样好,将来为师也不一定非要修仙。人这一世,不求长生,但求知足啊。”
孟桓卿一愣,显然在领悟。
我继续看着他的神情,凑了过去,在他耳边道:“只需求得一人心即可知足。”
孟桓卿抬首,与我相隔咫尺,尾音儿抬高:“谁?”
我道:“孟桓卿。”
孟桓卿霎时脸色就白了,整个人石化了,像是听到了一个恐怖故事一样,反应让我有点沮丧。但也有可能是一时间他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久久都回味不过来。
大抵,今天真的不是一个告白的好日子。我出门的时候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眼下洞外却昏暗了下来。
像是即将有一场春时雨。
见孟桓卿迟迟不说话,我也觉得眼下我不应该多说,要留给他足够的空间去消化。只是,他好像根本就没有要开口的样子,我等了半天也只是与他相对无言。
告白这回事,急不得。
万一我一急了,就落得跟当日那琼华的姑娘一样被狠拒的下场呢?
我理了理袖袍,起身踱到洞外看了看天,真真是变天了,不由转身看着孟桓卿道:“桓卿啊,你一人在这里面壁,没问题么?”
孟桓卿一愣,有些冷静得过于冷漠了,道:“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师父还是尽早下崖罢,弟子一人在此处不碍事。”
我记得,以前孟桓卿是最怕下雨天的。
不过那都是我对他年少时候的记忆。孟桓卿初来玉泱不久,就碰上一个雨季。整日淅淅沥沥的。
白日还好,有我陪伴他修行,他除了时而面色有些惊惶以外,并没有表现出多害怕的模样。只是一到夜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个电闪雷鸣之夜,那夜我将将歇下,院落大门就被大力撞开,我披上外衫出门一看,竟是孟桓卿执拗地站在院落里,被淋湿了个透。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一股脑冲过来将我抱住,瑟瑟发抖。
那时孟桓卿还是一个孩童,害怕雨天害怕电闪雷鸣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后一有雨夜他便来与我同歇,一整夜就抱我得紧。
长大了于理不合了,自然不能再像年少时候那样。
现在孟桓卿已经不如以前那样惧雨天,他喜欢下雨天的时候别的弟子都休息而他一人奋力修行。可能他觉得那是他应付恐惧的一种方式。
我摸摸鼻子,道:“方才为师说的话,桓卿你好好想想。”
桓卿没有回答我,我就匆匆下月半崖去。再不快点儿,半路会被淋湿的。
第26章 宋连慕你再乱说我跟你没完!
下月半崖的时候我几乎是跑着回去的,还没跑回院落我就被雨淋到了。春雨不大,也没有电闪雷鸣,但是密密麻麻没几下就湿透了。
我不忘换了身衣裳,撑了一把伞就又匆匆出门。
自然是要去找宋连慕对峙的。让他乱说!
宋连慕的院落里连门都没有关,好像是晓得我要来一样。他的房门也未关,我才将将一进院子便能看见他在房间里打坐入定。
我一进他屋,他屋里点着驱雨季蚊虫的檀香,闻起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他一身白衣道袍,银带袭榻,打坐认真得很。
只要一静下心来,感受屋外雨潺潺、滋润万物的祥和感,自然是一种美好的享受。一到雨天,宋连慕就喜欢这样做。
只不过,今天我注定要来搅扰他的清净了。
我掸了掸道袍衣角上的水珠,兀自捡了张椅子坐下,道:“掌门师弟今日甚有兴致。”
宋连慕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显然不把我这个师姐放在眼里,他道:“感觉颇好,师姐要来试一试么?唔还以为师姐的脚程慢,从月半崖回来的时候会淋雨。看来是我多虑了。师姐是特意来找我赏雨的吗?”
请问我可以赏你两个嘴巴子吗…
我本就是打算跟宋连慕开门见山地说话的,遂道:“今日我去看了孟桓卿才知道,原来掌门师弟对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宋连慕眉梢十分好心情地抬起,依旧没睁眼,问,“哪一句?”
我好脾气笑道:“请问掌门师弟能睁开眼睛跟我说话么,这样闭着眼睛我总感觉师弟是做贼心虚呢。”
宋连慕闻言十分给我面子地睁开了双眼。双眼里浸着盈盈笑意,流光缱绻,勾人得很。
…我突然有种领悟,他还是闭上眼睛比较好。我咳了两声,道:“掌门师弟,且莫说我修仙一事向来由我自己做主旁人无法干涉,孟桓卿他帮不了丝毫忙,此事又与师弟没有关系,师弟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宋连慕笑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玉泱派中弟子不都是为修仙而来?孟桓卿能在师姐修仙上有所助力,那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怎么我就不能说呢?”
我道:“你就是不能说。”你说了,他一心想着帮我修仙了,还怎么和我情长情短?
宋连慕一挑眉,很是无辜:“可我已经说了。”
“罢了罢了”,我很大度地摆手,起身走到宋连慕面前,和他商榷道,“覆水难收这个道理做师姐的还是懂。以后掌门师弟你能不在孟桓卿面前说这些了吗?这次的就算了。”
宋连慕不置可否。
我又继续道:“其实对修仙,我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师弟你也勉强不来。”
宋连慕眼里的笑意冷了些,道:“师姐还是对孟桓卿兴趣大一点?连大好前程都不要了?”
我抠了抠面皮,在宋连慕身边坐下,叹道:“师弟这话委实有些严重了,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不是?师弟热衷于修行,但师姐我可能热衷于风花雪月的多一些。”说着我就突然凑了过去,与宋连慕鼻尖对鼻尖隔得相当近,“你搅了我的好事让我修仙,将心比心那我扰了你修行拖你入红尘,你又愿意么?”
第27章 你个杀千刀的!
宋连慕抿唇,半垂着眼帘看着我,认真道:“有本事你试试。”
我承认我没本事。
在宋连慕面前难得挺直腰杆一回,我总是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从根本上输了底气。还是宋连慕比我牛叉。
见我愣神,他突然再凑过来一些,险些唇就碰上我的了。这个师弟喜欢玩出其不意大胆尝试,幸好我缩得快及时躲开了去,不然肯定遭殃。我道:“师弟别闹,我今日是来与你好好说话的!”
宋连慕耸肩摊手,动作十分流畅而纨绔,道:“我又没做什么。”
我转身即走,道:“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往后还请掌门师弟莫要插手我与孟桓卿之间的事情。”
身后他的嗓音懒懒淡淡地传进我的耳朵里:“师父临走时叮嘱我照看好师姐,否则师姐劫难将至。话已至此,我算是仁至义尽,倘若师姐执意如此,我又能奈何。”
宋连慕所说的劫难,大抵就是指情劫罢。
但我对孟桓卿,不是闹着玩儿的,也不是图新鲜。我对他的感觉,能让我毫不犹豫地将师父和师弟的提醒当做耳边风。
这才是真爱啊。
至于在月半崖上对孟桓卿的告白,虽然含蓄了些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但好歹我也是告白了。我应该等孟桓卿想清楚了,然后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答复。
连续几天晚上,我都兴奋得失眠。照理来说,我是孟桓卿的师父,他应该不好拒绝我的。
这不好拒绝就好办了,刚开始勉勉强强答应我先跟我培养感情试试,然后我再一步一步虏获他的真心。
那件事后,我难以按捺,隔三差五就费半天功夫爬一次月半崖去探望孟桓卿,等待他的答案。
只是,孟桓卿一直没有回应。
我不禁想,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明白?
辗转了几天,我深刻地觉得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一定是我的告白太含蓄不算正式,让孟桓卿有了迟疑,我应该再给他告白一次。
这一捱就捱到了孟桓卿紧闭期满。
他出月半崖的那天,天气很好。于是我继续带了我最爱吃的梅子糕去接他并与他分享。
爬山就免了,反正孟桓卿迟早要从这崖顶下来,我便在崖脚等着。打算等他一下来我就跟他告白。
这是目前我觉得十分之紧迫的事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后来没多久,一袭青衣道袍就跃入了我的眼帘,从那石阶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不是孟桓卿是哪个。
我捧紧了手里的梅子糕,很激动。
心想着,等一会儿孟桓卿下来以后,我是不是就应该第一时间冲上去给他送上人文关怀呢,然后再不耽搁地说我喜欢他,再很诚挚地邀请他和我在一起。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很自然的,尽管我在意的只有“在一起”三个字。
可是,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
孟桓卿还没来得及走到崖脚,我还没来得及上前去送上我的梅子糕,突然身边就凭空冒出个杀千刀的声音,懒洋洋道:“师姐好早。”
第28章 阴魂不散
我想,当时我的脸色一定不好看,直愣愣地扭头看去。
果然是宋连慕。突然觉得他很阴魂不散。
我开门见山地问:“你来干什么?”
宋连慕抬手指了指已经不远处的孟桓卿,道:“来看可爱的徒侄的禁闭成果。”
我问:“你明天再看不行吗?”
“明日事多,今天刚好有空。”
孟桓卿看见我和宋连慕,愣了愣然后快步迎了过来,作揖道:“见过师父,见过掌门师叔。”
宋连慕薄唇如勾,笑着说几句勉励性的话,问孟桓卿于禁闭期间有什么领悟。孟桓卿说了他有什么领悟,然后宋连慕就开始对孟桓卿的领悟表示欣慰了…整个过程,没有我一句插嘴的余地。
连我想把我的梅子糕递给孟桓卿尝尝都没有机会…
我不由对宋连慕恨得牙痒。
等到宋连慕和孟桓卿说了半天,才假意注意到我,再假意疑惑道:“师姐为何不说一句话,莫不是还在怪师弟罚了桓卿徒侄不成?当时的情况,我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瞧瞧他说的是人话吗…说得好像,我有多么多么的小气,而他又有多么多么的大度和无奈!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避免在孟桓卿面前露出我不美好的一面,笑着哆道:“掌门师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往后桓卿还要多靠掌门师弟教导才是。”
宋连慕挑眉,笑得明媚如春光道:“那方才我见师姐几番欲言又止…是有什么话想和徒侄说吗?是不是我在这里妨碍到师姐了?”说着就转身,“那我这就走。”
快走快走,太妨碍了,简直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下一刻,我又很狗腿地拉住了宋连慕,赔笑道:“瞧师弟说的,我能有什么话说,好似我有什么话是见不得人似的。”
后来,告白一直没有好时机。我也只象征性地和孟桓卿说了几句勉励性的话,然后把梅子糕全塞宋连慕嘴里了,才沮丧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