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人的东西么?”
“不知道。但或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勾财临死前的表情是快活的。”
她拈起那几条丝线,放在阳光下看。可是她手刚触碰到那东西的时候,身体一颤。
白钰疑惑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官云璃手顺着丝线反复来回地碾摸,那感觉在哪里碰到过。究竟是什么感觉呢?丝线的触感…对,丝线的触感!
官云璃神色凝重,到底在哪里摸到过?在哪里呢?她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动作,白钰看着她的神色,没去打扰。
突然,官云璃的身体猛地一震,瞪大的双眼。
白钰见状忙问:“哪里不对劲了?”他的眼睛里涌现着不可窥探的暗流,虽然他不知道官云璃究竟发现了什么,但他也可以推想出,祸害勾财的是一个女人!那些堕落的妖精,迟早他要一个个地清理门户!
妖精吸取凡人的精气,吃掉凡人的心脏,能使自身功力迅速增加。妖精也有男女,他们所寻找的凡人也是各有不同的;男妖会找女子,而女妖,会找男子。因为他们都会等一个时机,等凡人的身体和情绪极度高昂亢奋的时候,那时他们的精气最丰富,他们的心脏也最鲜活。
官云璃身体虚软不堪,她费神地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弄错了…”那天晚上,她已经记不清她拉水青进屋时水青穿的是什么衣服了,她更记不清楚水青衣服的质感。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会是她的,她那么善良,那么柔弱。官云璃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了些。
可这时,外面又有人焦急地跑了进来,连滚带爬的。待他进屋,一看,原来是崇武在赌场里认的干弟弟,叫尚喜。
白钰沉静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尚喜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外面,一向嘴巴伶俐的他却变得口齿不清起来:“不…崇武哥…崇武哥不是杀人凶手…不是…”
官云璃心里跳的厉害,她一股脑冲了出去,白钰紧随其后。
推开房门,官云璃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向屋脊,崇武的身体正僵硬地挂在那里。紧贴着床的墙上写着一排血字:红颜之争,兄弟之恨。我对不起勾财。
官云璃踉跄着步子,红了眼眶:“崇武…崇武!”
“不会的…不会的…崇武不是凶手…不是崇武…”她抱紧了头,脑子里的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她看见水青对她笑,为她哭…对,不是水青,也不是水青…
白钰抱着官云璃的身体,手顺着她的背,说:“不是崇武,不是崇武。云璃冷静,冷静些…”
“冷静?”官云璃倏地抬起头,满眼愤怒和痛苦,她揪着白钰的衣领大声吼:“事到如今了你叫我怎么冷静?!不是你说的吗,要我相信你,现在呢?你拿什么要我相信你!”
官云璃痛苦地蹲下身来,捂着脑袋,声音低沉了下来:“抓到凶手,我要杀了她!就算是女人,也不值得我同情和相信…不要逼我…”
话未完,官云璃便瘫软了下去。
“官云璃!”白钰心里一惊,赶紧扶起她。他这才发现,官云璃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白钰将官云璃抱在怀里,幻化着身形飞速往自己的院子里赶。不一会功夫,白钰就将官云璃安放在床上,她的身体不停冒着冷汗。
“受惊吓过度了吗?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白钰握着官云璃的手放在嘴边,“官云璃你给我醒醒!对不起,不该让你有这么段恐怖的经历,你在我身边应该是永远快乐的。是我的错,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白钰冰凉的手指泛着蓝光,缓缓贴在官云璃的太阳穴,轻声哄到:“官云璃,回到之前,回到两天前,做开心的自己。”
直到官云璃的眉头舒缓了,白钰才放下手,蓝光渐渐消失。
晚上,白钰找上了黑月,在空旷的屋檐上。黑月举着酒杯邀月对饮,看起来闲适,却没人读懂他的寂寞。
黑月嘲笑白钰:“唷,终于舍得抛下美人独自找我了?”
“你不会不知道我要来找你。”
黑月对着白钰举了举酒杯:“我当然知道你要来找我,我还知道你为何要来找我。”
“那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愿意跟我回去了吗?”黑月眯着眼笑问。
“那就是你不说了?”白钰抿着嘴望着天边的沧月,“还是说连你也没发觉她的气息?一向你的鼻子比我的好使,怎么突然变笨了?”
“你不必激将我,既然你要玩,那游戏才刚开始。不管她是谁,我只要确保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安危就好。”
白钰心里逐渐明朗,眼睛绽放出幽深的光芒,俯视着他:“对,游戏才刚开始。你要知道,有了你,我不觉得有多如虎添翼;但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无所不能。因为我是王。”
黑月冷笑:“哦?是吗?无所不能,也包括你擅自剥夺你所谓的心爱的女人的记忆?”
白钰身体顿了顿,消失在了黑夜里。
黑月将酒杯抛在地上,摔得粉碎。白钰,我要亲眼看着你输得有多惨!

 

第三十三章 醉眼看人
傍晚,官云璃刚走到她院子门口就遇上了水青,手里正挎着一个食盒要出门的样子。官云璃叫住她:“水青?”
水青粲然一笑:“小云,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你身体还没痊愈呢!”
官云璃见状立即弯起手臂,粗声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现在有多强壮吗?”
“呵呵…”水青被官云璃滑稽的动作逗得笑得不行。
“对嘛,多笑笑,水青笑的时候最美了。”官云璃看着水青满足地说。
官云璃生病了,水青说她连续发了三天的高烧,近些天才好了些。官云璃刚醒来的时候也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像睡了很久一样。赌场里的人对勾财和崇武的事都绝口不提。一切又如往常,官云璃逐渐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
水青鼻子立即酸红了起来:“还说我呢,小云这一病就是好些日子,都担心死我了…”
官云璃举着手,讨好地说:“水青,你别哭。我保证,下一次绝不生病了好不好?”
“还有下一次?”
“没,绝对没有下一次了。”官云璃忙伸回手,吐着舌头笑,她盯着水青手臂上的食盒问,“水青要去哪儿?”
水青还没说话呢,官云璃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哦哦,我知道了,你铁定是给白钰那家伙送吃的去了。”
“我…”水青顿时有些窘迫了起来。
官云璃却说:“你快去吧,趁现在天还没完全黑。我都说了,你要努力争取的嘛!”
水青面色一暖,开心地回答:“嗯!那我去了!”
“诶,对了”,官云璃叫住了她,“一会儿让白钰送你回来吧,你一个姑娘家的,天黑了,路又黑的…”
“知道啦!”
官云璃头枕在后脑上,哼着小曲,在厨房拎了两罐酒摆在院子里的桌上,然后就悠悠然地往萧然那里去了。现在她要去干一件很正经又很伟大的事情。
酒后吐真言么不是?萧然有心上人了,这可是个大新闻,她得充分挖金里面的玄机和八卦呀不是?要说帮萧然去提亲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但最首要的当然是摸清人家女子的底细,然后借此狠狠敲诈打压萧然!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赌场收工了,官云璃神秘地把萧然拉倒院子里,桌上正稳稳当当地摆着两大罐酒!
萧然见官云璃一副豪气云天的样子,问:“官云,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眼睛长来吃饭的么,桌上摆着酒,当然是请你喝酒了!”
萧然眉头微挑:“喝酒?还请我?”
官云璃摆上两只大碗:“对!请你喝酒!咱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既然都兄弟一场了,不定时联络一下感情怎么过得去是不?今晚,咱就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萧然坐下来,嗅嗅酒香,他倒要看看官云璃在卖什么药。
“对!不醉不归!”官云璃笑得谄媚,醉了也不许归,今晚非得搞跨萧然,然后知道他的秘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骑在萧然的头上了。想着萧然对官云璃必恭必敬的模样,官云璃就热血沸腾啊。反正她就是看不惯萧然在她跟前始终一副趾高气昂的臭脾气!
“干!喝了这杯咱就是兄弟!”喝下第一杯的时候,官云璃被辣得够呛,但接着第二杯、第三杯,她的酒劲儿越来越大,酒胆也跟着耸得老高。似乎官云璃已经忘记找萧然喝酒的初衷了。
“喝,萧然给我干了!”
“想不到酒果然是好东西啊!”
“来,萧然,干!”

萧然端着大碗,一口都没沾,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官云璃一个人嚷嚷,然后闷头大喝。这就是要请他喝酒吗?为什么官云璃自己却喝得兴起?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以前一定没喝过酒,居然还在他面前逞能。
官云璃万万想不到的是,她本想把萧然灌醉了好受她摆布,结果她却把自个给灌醉了。官云璃醉眼朦胧凑近萧然,盯了老半响,才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晃,问:“萧然…醉了没…醉了没…”
萧然假装头痛,闷声应和:“官云,我真醉了。”他想看看官云璃想搞什么名堂。
官云璃左瞧瞧,右瞧瞧,然后一巴掌大力地拍在萧然头上,骂道:“你放屁!你明明没醉!真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萧然见风使舵地说:“官云,你别劝我,我没醉,真没醉。”
“哈哈…”官云璃倒了一杯酒,就冲萧然的鼻子里灌,实际上她已经看不清嘴巴在哪里了。她还兴奋地大吼:“萧然你果然好酒量,平时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就来气,还是在酒桌上够男人!来,没醉就继续喝!”
萧然败北了。官云璃摁着他的头往鼻孔里灌酒,呛得他眼泪直流。
这时,白钰好巧不巧地出现在了后面,他夺过官云璃手里的酒碗,阻止了她对萧然的摧残,然后对萧然温和一笑,说:“萧然,你先回去吧。”
“是,老板。”然后萧然就安静着脸离开了。
官云璃忽然感觉自己手里空了,她歪着脑袋看白钰,打着酒嗝,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嗝…萧然…萧然…现出原形了?不对…”官云璃甩了甩脑袋,再看看眼前的人,自言自语:“这不是雄黄酒啊,怎么突然变成白钰了?嗝…也不对,明明是萧然…”
白钰无奈地笑了出来。这家伙,居然喝成这副样子!
官云璃又伸出手指在白钰面前晃悠,说:“萧然…这下…嗝…你该醉了吧…我看你晃得那么厉害,嘿…嘿嘿…”
白钰想逗一下她:“是啊,我都快站不稳了,天旋地转的。”
官云璃一下将白钰摁倒在地,她勉强骑在白钰身上,摇头晃脑地问:“那…那萧然你快告诉我…嗝…你…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啊…嘿嘿,别怕…我会帮你的…绝对绝对会帮你的…”
心上人?萧然的心上人?这次白钰感觉有些不妙了,官云璃怎么会知道萧然有心上人了?
“萧然…心上人…嗝…”官云璃看着白钰的脸,嘟囔。怎么越看越像白钰啊,她不断地睁眼闭眼,再睁眼,还是很像。
白钰引诱地问:“心上人,官云璃的心上人是谁?”
“官云璃的心上人…心上人…”官云璃半睁着眼,有些睡意了,“萧然…白钰…怎么越来越像白钰了…我明明没有想…我怎么会想他呢…”最后她一头栽进白钰的怀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就冲你最后那句话,今晚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白钰将官云璃抱起,进屋。
盛夏过后的傍晚,一层薄薄的雾起,笼罩着寂静无声的暗夜。屋里,白钰怔怔有神地盯着床上滥酒死睡的人儿,一抹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思绪爬上心头。
“官云璃,你这个女人…居然敢跟别的男人喝酒,看来我早就该给你些颜色瞧瞧了!喝酒还不算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我真没见过你这么没酒品的人!不会喝酒也就算了,关键是你呈什么能啊!看你明天早上起来胃里翻江倒海的,够你难受的!”白钰对着睡成死猪一样的官云璃就一阵轻声责骂,但语气里却夹杂的浓浓的眷恋和心疼。
官云璃不瞒地嘟着嘴巴,眉头皱起,嘴里一阵咕哝:“死白钰,臭白钰,只准你在外面胡混度日,就不准大爷我在院子里喝喝小酒啊!混蛋。”
白钰顿时百口莫辩:“我哪里在外面胡混度日了!”
回答白钰的只有满屋子的安静和官云璃轻匀的呼吸声。白钰不罢休,他说:“官云璃,你别给我装睡,你起来说清楚,我怎么胡混了?”
官云璃扬起小腿在床上翻了个身,朝外对着白钰。白钰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因酒泛起的酡红,能醉死半边暗夜,浓密的睫毛连闪也没闪一下。
“官云璃?官云璃?”白钰疑惑地唤了两声,两指婆娑着下巴,“呲…没道理啊?难不成真是说梦话?怎么连梦里骂我也骂得这么顺溜?”
“官云璃,你怎么老喜欢骂我,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你说你就这么安静着怎么看都觉得清魅诱人,可这性子…不过,如果不是这性子,那也就不是你了。”白钰对着官云璃迷离了眼神,“你怎么就不能乖些呢?”
这时官云璃换了一个睡姿,伸手拨开了颈窝里散乱的头发,还砸吧砸吧地舔了舔嘴巴,像是梦里遇上让她流口水的事情一样。白钰盯着她深邃得精致的锁骨和洁白的脖颈,喉咙一阵发紧。
忽然白钰俯身下去,手轻轻托起官云璃的后颈,在她的锁骨处顺着耳根的方向舔了上去!
孤寂而阴冷的月光下,水青站在房外,听着房间里传出的轻微而暧昧的叮咛,手握成拳,紧得关节发痛,指甲深深地埋进了皮肉里。
可是,当水青还没来得及收藏和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思时,官云璃的房门倏地从内打开了。只见一身月白除尘的白钰缓缓清寒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神落在水青身上,冷若万年寒冰。
“说,你是谁?”白钰低沉着声音问。眼前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水青却款款一笑,曲身行了一个礼,柔情万千地说:“老板,水青自是水青,还能是谁?”

 


第三十四章 对峙交易
“说,你到底是谁?”白钰低沉着声音问。
水青却款款一笑,曲身行了一个礼,柔情万千地说:“老板,水青自是水青,还能是谁?”
忽然,白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手就轻而易举地捏住了水青的脖子:“你说还是不说?别以为你在官云璃面前精心设计这么多事情,我就不会动你!官云璃信你,我可不信!”
“婉夭,我叫婉夭。”
白钰握着她脖子的手紧了些,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水青嘲讽般地轻笑一声,嘴里吐出一颗珠子;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四周慢慢响起了阴森的蛇吐着信子的声音。她毫不畏惧地看着白钰夜里湛蓝的眼睛,说:“我只是一个追逐情爱的妖精而已。”
白钰手按住水青的手腕,发现妖精的气息开始她在血液里游走。他诧异不小:“果然是,你居然服了朱砂丹!”朱砂丹本就是驱邪之物,能让妖物趋而远之;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为了隐藏身上的妖气,生生伤害自己的身体,消耗自己的功力!难怪,他之前一直就觉得水青身上隐隐有一股妖气,但仔细辨别时又发现没有了。
水青却大气地说:“不过是小小朱砂丹而已,为了达到目的,手段并不重要。”
白钰听后周身散发着明显地怒气:“手段,也包括你煞费苦心地接近云璃,然后让她对你产生信赖,再要狠狠地伤害她?我问你,勾财、崇武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水青沉默了半响,却说出了一句话,一半乞求,一半情深:“我嫁给你好不好?然后我们一起回惑林。”
白钰却增了手里的力道,冷漠地说:“不要让我再问第二次。”
“是!我就是要故意接近她,再伤害她!”水青倔强地看着白钰,她就是要把他从官云璃身边夺走,她就是要白钰完全属于她!她笑得娇然,“勾财,崇武,死不足惜。能让我看上,是他们的福气!”
“你,找死!”白钰一手将婉夭的身体提了起来,似下一瞬间就要将她拧碎了抛出去。
可水青却忽然鬼魅般地说:“白钰,这里不是惑林;这里可是官云璃的门前,你就不怕她忽然醒来看到你对她最好的朋友下毒手?你就不怕她恨你一辈子?而且,和官云璃生活了这么久,你就没想过万一我出事了她会有什么闪失吗?”
白钰眯眼危险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水青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得意:“我只是在她日常用餐里摄入了我的胆汁。她不是神也不是妖,她只是一个凡人;一旦我死了,我的胆汁就会在她体内化成蛇毒,那时你连救她的机会都没有。”
“你好大的胆子!”尽管他很生气,可是禁锢着水青的手却不自觉地松了。
“不然我凭什么跟着你偷偷溜入这凡间来?”水青挣开白钰的手,不答反问。
“你记住,官云璃死了你也必须陪葬!”
“官云璃,官云璃,你心里就只有官云璃!你知不知道,我苦苦仰望了你好几百年!”一阵风过,水青瑟缩着身子,“我…也铭记了你几百年…岁月的孤独和寂寞只有我能体会,官云璃她对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官云璃就可以入得了你的眼?我比她漂亮,我比她懂风情,为什么你就不正眼看我呢!”
白钰的神情,除了无尽的寒意,没有丝毫怜悯和疼惜。
临走前,水青说:“我会证明,官云璃根本配不上你,真正懂你念你的只有我婉夭。她只是一个凡人,你们是不会有幸福的。况且,若是官云璃知道了你是妖怪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很容易地就能让白钰不敢轻举妄动。
水青的发丝飘了起来,透着些媚气;随风而舞的衣袂逐渐消失在了黑夜中。可是水青刚绕过墙角,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哟,这么晚了还往外跑呢,一个姑娘家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黑月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出来,在水青跟前痞笑。
水青不给他好脸色:“关你什么事,你让开。”
哪知黑月不但没让开,反而凑前一步:“你果真好大的胆子,我可不会管谁的死活,只要是想,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黑月在惑林是出了名的残忍,没人敢在他面前过分嚣张。
黑月魅然一笑:“想怎么样?我倒想问你想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为了不知所谓的情爱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确实够蠢的,以前在惑林里还以为你很机灵呢!”白钰悠然而讽刺地说,“可是若你很机灵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啊,人家官云璃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你一败涂地,你就真的这么无能?我要是白钰也一样不会喜欢你的。”
水青嘶吼:“你给我闭嘴!官云璃,又是官云璃!官云璃有什么好,她什么都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输,我不会输的!绝对不会!”
黑月得逞地挑眉:“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水青忿然不语。
“官云璃是凡人,定不可能与白钰相守,人和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黑月瞅着水青的脸色缓缓地说。
“你想我做什么?”水青是聪明人。
“但是官云璃却是难得的一个有灵气的凡人,我要的是她的灵魂和精气。若你能使出浑身解数让白钰不在乎她了,让我得到官云璃的灵气,到时我自有办法让白钰看上你。那时候既满足了我的要求又成全了你的美事,岂不是两全其美?”
水青敛下神色:“我凭什么听你的?”
黑月拈起婉夭的发丝儿:“除了如此你别无它法,否则…”
水青声音里莫名地颤抖:“否则?”
“否则官云璃呆在了白钰身边,白钰永远都会嫌恶你,永远都不会正眼瞧你。我倒有些好奇到时你会是什么悲惨的结局呢。”
水青愤恨地看了黑月一眼:“如你所愿。到时候白钰是我的。”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你黑月也会栽到我的手里!
黑月嘴角一挑:“到时候白钰是你的。”
黑月看着水青转进了房里,一抹鄙夷的笑绽放开来,妖冶而华丽。
想要白钰?可惜他一辈子也不是你婉夭能沾染的!你也一样,无论倾慕了多少年、轮回了多少世也配不上他!你的手上染的血和污气,连你自己也没发觉到底有多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