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师太妖娆 作者: 漓云

文案

昆仑山上,有一群废渣妖孽男神仙;那是我的师兄。昆仑山上,有一位飘逸妖娆的司战神君,那是我的师父。

师父他老人家用心忒良苦,将我置于师兄狼群中让我与狼互掐,我一路摸爬滚打越挫越勇。如今我炼得一副铜皮铁骨厚颜无耻屹立难倒,全凭师父的意思。

师父很温润很淡定,不晓得如何当上司战神君的。他唯一放过的一句狠话便是:谁若敢觊觎为师的弦儿,为师便不会对他客气。

嗳。觊觎我的…不正是师父他老人家么。

作者标签: 古典仙侠 腹黑师傅 脑欠徒弟 妖孽师兄

正文

第零章 序曲

——你可曾真的在意过我?

——这辈子,我从未在意过别人。我能看见的,就只有一个弥浅而已。什么仙妻美眷,什么神仙伴侣,若你肯回来,我皆可不要。

大师兄坐在卧房前的门槛上,手里拿着照妖镜对着照,罢了还满意地咧嘴,露出一排相当洁白的牙齿,啧啧叹道:“我怎么如此俊逸。”

我指了指大师兄手里的照妖镜,附和两声道:“这照妖镜撂在大师兄手里,真是美丽又实用。”

我心下暗叹,还好大师兄是神仙,若是妖怪的话,这照妖镜一照他定是笑不出来了,里面指不定有多么惨不忍睹。

小哥着了一身书生白衣长衫,那气质却一点都不书生。一张干净清透的脸上,镶嵌了一双勾魂的细长丹凤眼,再配上挺拔的鼻梁和薄润的嘴唇,蛊魅至极。

本神仙活了七万年,觉得像昆仑山众师兄们那般出众的样貌已算出众,像师傅那般的容貌更是绝美。没想到眼前这样一张脸,看起来也颇顺眼。

只见小哥挑了挑丹凤眼,道:“你不是饿了吗?”

我矜持地擦了擦嘴角,道:“好饿。”

小哥似笑非笑地转身去了隔壁房间。大抵他是亲自下厨给我做吃的了。

我叫住他:“死样!”

要死君停了下来。

我道:“谁走前面谁是二傻,你不要跟我抢。”

于是,我理直气壮地走在了前面。

我在心里不断地纠正自己,谁信了我的话谁是二傻。

对,他是眷恋着。他自己也知道他眷恋着,所以才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甚至不惜坏了自己的声誉。

云水心是倾城第一美人,云上初却是城里第一浪荡子。

世人皆说,云家二少爷云上初是个登徒子,花心又滥情。

世人皆说,世人皆说。

——七万年了,弦儿为何如此怕师傅。弦儿一直叫我师傅师傅的,怕是连师傅的真名都忘记了罢。

——…卿华,卿华。我记得的,记得的。

酒醒了,却不记得痴醉时的光景,全忘了。

你看这忘川河里的水,全是红尘痴念。过了这忘川河上的奈何桥,一个轮回也不过千百余年。我等了数不清多少个轮回,你究竟还要我等多久呢。

我亦单手抵膝撑着下颚,随大师兄一起看向远方。

看得累了,除了白茫茫的云雾,我却是没看出个别的名堂来,遂问大师兄:“大师兄你可是顿悟出什么了?”

大师兄嗯了一声。

我便又问:“那你看见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停顿了一会儿,婉转道:“姑娘。”

身为仙家,本神仙自然是大度得很,面上不跟他计较。

但本神仙的心里,还是时常念叨着。记个仇,也不容易。

小小段子,仅供娱乐~亲爱的看官们若是看到后面还有觉得好的,尽管帖子补上~先啵一个~小云新书,求支持~~~

上卷

章一

(一)

“弥浅!你给我回来!”

她站在高高的冰冷的断仙台上,下面是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青褐色的烟雾在石台下缭绕,狰狞得似要随时准备扑上来将她吞噬。

听人说,那些青褐色的烟雾是不得轮回的冤魂。此番若她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也将会成为其中的一缕。

她怀里,抱着一个一身血衣的女子。女子双目紧阖,唇边血迹斑驳,长长的头发垂落在了石台上,如云烟一般轻轻飘摇,煞是好看。

只是,那女子死了。

她身体无力地跪落断仙台上,单薄的双肩瑟瑟发抖,青长的发丝散乱地落下,恰好挡住了面容。她颤抖着手指一遍一遍地摩挲怀里女子的脸颊,任对面的人怎么呼喊都唤不回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许久,断仙台上才传出压抑的低低的呜咽声。万丈深渊里,青褐色的无数冤魂顿时如惊涛骇浪般此起彼伏地应和着她。

对面的男子见状大惊,使出全身所有力气猛向她奔去。

她忽然仰头,泪水顺着精致的下巴滴落在断仙台上,摔成了万千冰晶。她对着偌大的天界声声哀嚎与哭喊:“泠染啊——泠染——”

顿时一股强大的妖力自她身上喷涌而出,硬将男子生生逼退至了断仙台外。他身后,仙神齐立。

他惊恐地大喊:“弥浅,我求你,你给我回来!只要,只要你回来什么都好,我不娶妻,我与你生生厮守——”

她身体一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风撩起她的发丝,撩起漫天烟尘。她冲他绝望地笑:“我将我的情托付于了你,你另娶了她人。如今如花美眷在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什么都好,那我的泠染呢,怎么活过来?”她看了看怀里的女子,眼泪啪啪滴在女子的眼角,横落进发间。

他着了一身大红喜服,衣摆在烟尘里描了一幅美丽的画。他颤颤巍巍地靠近,伸出双手,道:“弥浅,我的弥浅,你回来…”

她抱着女子站在了断仙台的边缘,身子微斜。

男子嘶喊:“弥浅——不要——”

她却笑了,笑得泪落。依稀间她问:“你可曾真的在意过我?”如今她的爱去了,她的好姐妹也去了,她还剩下什么。

男子垂下手,美丽的眼里倒映的全是她的影子。他只道:“这辈子,我从未在意过别人。我能看见的,就只有一个弥浅而已!”

说罢,男子便朝她飞奔而去。他只想紧紧抓住她的手,只想紧紧拥住她。

她笑着看他向自己飞来,手指轻柔地顺着怀里女子的长发,就在男子要抓住她的一瞬间,她却歪身往断仙台上坠落了下去。

最终,男子手里只握住了她的一截发丝,夹杂着湿湿的气息。断仙台下轻幽幽地飘出一句话,若即若离:“从今往后,我不再入轮回,也不再会遇上你。天上人间,神仙眷侣,你都不再与我有任何干系。”

“弥浅——弥浅——弥浅——”

一缕如风的幽魂,弹了一曲葬歌。唯有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终唤不回错落的芳华流年。

(二)

我睁开眼,从榻上惊坐起来。身体虚脱无力,隐隐作痛,全身上下都汗涔涔的,有些难受。

抬手摸了摸眼角,一片冰冰凉凉的。弥浅,是谁?我将将梦见她跳下了万丈深渊。我听见她的悲泣,我看见她的绝望,那种难受的感觉,即使是在梦里,也太真实了。

失神间,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倚弦小师妹,不会被天雷劈傻了吧。”

我抬头一看,大师兄溪羽此刻正坐在塌边,瞧着我。他的眼神不如他的话来得毒,反而很温和。

我拂了拂额头,擦去汗渍,道:“大师兄莫要开心,小师妹还没有傻。”

大师兄眉头一挑,问道:“小师妹,刚刚历劫升仙,此中滋味可还享受?”

我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继续躺回了榻上,道:“甚为曼妙。”

大师兄思忖了下,道:“我看见小师妹疼哭了。”

“定是大师兄你老眼昏花了。”

身体,好累。

正如大师兄所说,我刚刚历经天劫升为小仙。这天劫,就是要生生应下四道天雷。若无力承受的,不注意便会前功尽弃需得从头再来。

想想我随师父在昆仑山修行了整整七万年,这次天劫如若我的身体无法受得住,那我真的是无颜再见师父了。

只是眼下,我将将醒来,那个梦让我的心情颇有些难以平静。

大师兄没多在我面前话叨,只是临走前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止住,问:“此次四道天雷,小师妹切身感受到了几次?”

我闻言细细回想了一下,却怎么都想不起第一道天雷以后的任何事情。虽有些没面子,但我还是老实答道:“一次。”第一道天雷劈下来我便不省人事了。

“我就知道,不然小师妹哪还如现在这般淡定。”他又多说了一句:“小师妹,待身体好些了,就、就去看看师父吧。向他问个安好也行。”

我闭上眼,缓缓应道:“晓得了,一会儿就去。”

(三)

说起我的师傅,他是上天入地无人能及的三界司战神君。师傅座下有十二个弟子,我排第十二,上面有十一位师兄。

我的师兄们,个个修行独到,成果深厚而奥妙,早已位列仙班。他们不仅脸面长得好,一些歪门邪道更是修得博大精深。

譬如,大师兄溪羽风骚摇摆,生得一颗八卦玲珑七窍心;二师兄尚瑱沉默闷骚,学得一手装逼假正经;三师兄宸辕,练得一曲话唠赛群音…十一师兄沛衣,养得一条毒舌神经病。

而我,说起来颇有些没面子,在昆仑山修行了七万年,至今日才修成一个小神仙。我私下忏悔了一下,大抵是我的资质不够。

在歪门邪道方面,我并未在某一方面努力钻研,而是方方面面都浅尝辄止,自然是更加不如十一位师兄出众。

关于我的身世,听大师兄说,我是师傅七万年前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那时正逢鬼界和天界大战了一场。

对于我是怎么被捡来的大师兄倒没怎么说,那场鬼界和天界的大战他说得甚为详尽。大师兄喜欢偏着跑,都是老毛病了。

还好,这七万年来我在昆仑山过得颇为滋润。师傅待我十分好,我觉得自己是在众师兄们的羡慕嫉妒恨中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

这摸爬滚打多了,自然皮糙肉厚了些。这皮一糙肉一厚,偶尔做出些下流无耻的事情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幸的是,那种事我干得不是十分多,我很看重矜持。尤其是在师傅面前,我特别讲究礼貌和节操。

放眼望去,这整个昆仑山我最最尊敬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战神师傅了。

当年我年少不更事,那时还不知道师傅是震惊三界的司战神君。无意中听师兄们夸夸其谈的时候,才晓得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大概是七万五千年前,估计我还没出世,师傅就曾带领三界和魔族大战了一场。在师兄们唾沫横飞的讲述下,我大致了解到了当时的战况是多么的激烈。

我料想,那战场定是神魔万千军士对垒,师傅身披银色铠甲,英姿勃发。他手里神剑一挥,神魔交战。整个战场血肉横飞。

那一战,魔族退败。休养生息了许多年,直到现在也没敢再与神界造次。估计是被师傅给打怕了。

可,师傅是个战神,太不像话了。

(四)

我兀自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待身体有了一些力气,方才起身换衣,去向师傅问个安好。

此番历劫成功,全靠师傅平日里对我悉心栽培,教导有方。

几步走到师傅的卧房门前,我秉着对师傅滔滔不绝的敬意,深深作了一个揖。师傅待我恩重如山,不仅把我收留在昆仑山,还带我修行,简直是比我父君还要亲。

咳,我是捡来的。

我冲里面恭敬道:“师傅,徒儿历劫已成,特来向师傅问个安好。”

“进来吧。”里面传出师傅懒懒的声音,像刚睡醒一样还有些疲惫。

我推门而入,见师傅正侧躺在榻上。顿时一愣。

之所以我一直觉得师傅身为战神太不像话了,就是因为师傅的容貌。初初听师兄们提及时,我还以为他们是在诓骗我。师傅他一个温和飘逸的神仙能做个啥战神?

我私以为,但凡战神,皆应该是战甲披身、身材壮观、眉目壮阔、长相壮烈,这样每每一出战对方必定被吓得屁股尿流,才不会愧对于战神的名号。

可这个师傅,非但没有战甲,时时刻刻都只着了一件轻飘飘的黑衣袍子;身材修长;脸长得比画得还好看,轮廓分明,眉目之间暗含一股风情。

我觉着,男神仙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一件特别优美的事情,昆仑山上一干师兄们的容貌已属妖人,可师傅一出,必属人妖。

曾经一度,我因为师傅是战神这件事忧思连连,一蹶不振好些日子。师傅颠覆了我一直以来对战神的滔滔幻想,而以一副斯文颇有些小白脸意味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一时是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看来,时日虽过去了那么多年,师傅的容颜未变,而我却对师傅愈加尊敬了起来。能以师傅那样一副柔弱的模样当上司战神君,委实是不容易。

这样想着,我就愈加恭敬地弯身行礼,行了个大礼,道:“师傅,徒儿来看您了。”

师傅离了榻,走得近了些,问:“弦儿此番历劫,身体可还受得住?”

我微微抬头,恰好看见师傅微微扬起的嘴角,遂忙低下头,答道:“回师傅,徒儿甚好。”

师傅待我很体贴,虽然他看起来如此年轻,把他想象成我父君委实有点扭捏难为情,但我却是对他无比尊崇的,我觉得与师傅说话眼神停留在他嘴巴以下就行了,再往上就不好了。

师傅沉吟了一会儿,似叹息一般,与我道:“如此便好。弦儿刚受了天雷,身体还没痊愈,就赶紧回去歇着吧。”

我赶紧再鞠躬,作揖道:“是,师傅,徒儿先回去了。”

师傅那声叹息若有若无,缠绕在我的心尖,挥散不去。我安静地退出师傅的卧房,随手掩上房门前,再稍稍望了里面一眼。

这一望,我心惊肉跳,竟看见师傅步子踉跄,身体微颤着往一边倒去!如轻飘飘的纸一般好不脆弱!

章二

(一)

“师傅?!”我忙又推开门,快步冲进去,心里揪得紧。将将还好好的,师傅这是怎么了?

现下我哪里还顾得上师徒礼节,直接上前去托住师傅的一只胳膊,扶住了师傅。若不是我动作快,生怕他下一刻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先前一直未看师傅的脸,这么隔近了一看,竟一点血色都找不到,惨白得很。

我心下慌乱得六神无主,一手扶着师傅一手胡乱在他背上顺拍,急道:“醒醒,师傅醒醒!师傅哪里不舒服,到底怎么了?”

师傅浅浅一笑,道:“为师还未睡过去。”

淡淡的阴影下,师傅精致的轮廓上那美丽非凡的侧脸和下巴就在我头上方,离得很近。七万年来,我从未见师傅这般单薄过。

我望着他一时迷蒙了双眼,十分酸涩。不知道怎么说,仿佛堆积了七万年的对师傅的崇敬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我不愿看见师傅一丝一毫的损伤,搅得我连着身体都隐隐作痛。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指上竟一片水渍,遂声音堵堵道:“师傅莫要吓徒儿,莫要吓我。”

师傅身体一愣,随即一只手绕过我的肩膀,轻轻抹了抹我的眼角,喃喃道:“弦儿哭了。”他微微侧过头来,半低着眼帘正对着我,嘴角轻轻浅浅地弯起,又道:“弦儿将师傅扶到榻上再哭。”

说罢,师傅整个身体都往我靠来,顿时一股清淡的桃花香侵入我的鼻息。我措手不及,只得慌乱地搂着师傅步履不稳地往榻边走去。

师傅躺在榻上,我蹲在榻边,眼巴巴地问:“师傅,快告诉徒儿哪里不舒服。”

师傅却戏谑道:“见到徒弟哭得稀里哗啦的,为师哪还好得起来。”

我忙擦擦脸,道:“师傅放心,徒儿不哭你就好得起来。”

师傅点点头,温润道:“嗯,确实已经好多了。可能是昨夜没有歇好,身体有些乏,所以将将才没站稳,弦儿不要担心。”

原来身为三界无敌的战神,身体也有如此脆弱不堪的时候,只是一晚没歇好就连站也站不稳。一时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我一直以为师傅是铜身铁骨风雨不侵千年不倒的。

虽然师傅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注意到师傅的脸色没多少好转,仍旧是苍白得紧。我犹豫了下,挣扎了下,还是没能忍得住将手放上了师傅的额头。

(二)

我知道此刻我这么做是大不敬,一点都不把师傅的威严放在眼里。

但我无法眼睁睁放任师傅不管,他说好多了就好多了,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是在宽慰我这个徒弟。

我对师傅的冒犯,师傅要责我要罚我也得等他好了起来再说。

眼下我手触碰到师傅的额头,我感觉到师傅的身体微微怔了怔,而我亦是吓得不轻。

我惊慌道:“师傅,你怎么这般凉!”我帮弯起身来将师傅榻上的薄被拉过来给师傅盖上。

师傅稍稍瞠着双目,不说话。

我一看顿时又慌了,忙摇摇他,道:“师傅,师傅,别吓我!”

师傅被我摇回了神儿,竟轻笑出声,道:“以往弦儿规矩得很,今日怎么如此大胆。”

要说起我以往,那岂止是一个规矩二字能说得清的。在师傅面前,一举一动我都尤为注意,生怕让师傅有丁点的不顺心。

可今日,大胆就大胆吧,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一见师傅不好我就乱了分寸。

于是我跪在师傅榻前作了一个揖,道:“师傅,徒儿今日以下犯上,只要师傅能好起来怎么责罚徒儿都行。徒儿现在就找药去。”

说罢我也不管师傅叫不叫我起来就自个爬起来出了师傅的卧房。

临关门时,我看见师傅安然地闭着眼,脸色不佳嘴角却还挂着笑。委实戳心得很。

将将一飞升历劫完,师傅就出毛病了,我喜变成愁。飞升历劫为仙不成,还可以重头再修炼,但师傅却只有一个,养了我七万年。

我出了师傅的房便捏诀往昆仑山陡峭的崖壁飞去。

那里仙草甚多,我虽不懂药理,但私以为仙草都是有利无害的,先抓一把回来熬了。

师傅将将那站不稳的样子,说是没歇好,我却料想大抵是师傅年岁大了,身子不行骨头也有些松散。

也说不定是在师傅年轻时大战落下了病根。

我怀揣着种种疑问,去采了仙草又跑回来煮。

(三)

大半天,整个昆仑山都飘散着一股怪怪的草药味。

这不,我面前的锅里还扑腾着呢,白烟滚滚味道浓烈得很。很快这味道便将平日里藏得最深的毒舌师兄沛衣给呛出来了。

沛衣师兄排行第十一,性格沉稳得很,嘴巴也生得毒辣,平日里就属他与我掐得最厉害。

眼下他青着脸,捂着鼻子走进来,瞠着双目嫌弃地盯着我道:“小师妹,你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在熬毒药?”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道:“你不懂我不怪你,这是仙草,专门给师傅驱寒壮骨用的。”

沛衣师兄渐渐眯起眼睛,不快道:“驱寒壮骨?小师妹你没被天雷劈糊涂么,师傅他乃三界司战神君,一介上古神族后裔上神,需要驱寒壮骨?”

话是这么说,但想起师傅那般憔悴的样子,我一点都不敢懈怠,忙将药汁装进碗里,道:“师兄说得有理,可能是师傅最近真没歇好,身子有些弱,那这药就给师傅补身子。”

我猜想,这是仙草煮的药,应该啥都可以治。腰酸背痛心力交瘁失心疯羊癫疯抽风什么的,统统不在话下,更别说治治师傅的劳累身虚了。

哪知我还不待走两步,沛衣师兄就抬手摁住了我的碗。

我有些不满,道:“师兄这是何意?”

沛衣师兄低声问:“小师妹是真不知道师傅如何了还是假不知道?”看得出来,沛衣师兄对我也很有意见。

但这个中缘由,我却是有点云里雾里。平日与他对掐,即使他发怒也不如今日这般阴沉和严肃。倒像是我真的犯了大错一般。

沛衣师兄这句话,夹到我心坎里了。

我敛下心神,问:“师傅到底如何,是原本我应该知道的?”

沛衣师兄脸色更加不好,道:“你竟忘了?那日你受四道天雷时,师傅他…”

“十一师弟——”

沛衣师兄话只说了一半,忽然大师兄现身进屋,唤了声沛衣师兄。

我倒是急得很,忙接着问:“后来呢,师傅怎么了?”

沛衣师兄看了看大师兄,百转千回地哼了一声,甩甩衣袖道:“你自己问大师兄罢!”他大步走了出去。

(四)

沛衣师兄将将一走,大师兄便倒贴着过来了。

他瞅瞅锅里,又瞅瞅碗里,叹了一声:“神仙生个病就是麻烦!”

我刚想问什么来着,被他这么一堵,给打乱了。

大师兄看着我又道:“我来时师傅还在问,怎么煮个药要这么久。原来是在说小师妹啊。”

我心里一抖,忙问:“师傅醒了?!”

大师兄道:“都等好久了。”

我端着碗就往外跑去,道了声:“那我送药去了。”

这可是仙药,耽误不得,包师傅一喝立马药到病除。

我去了师傅的卧房没见到师傅,又跑到师傅的书房,这才看见师傅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十分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