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液倾杯,芙蓉帐暖,交错着女子的喘息与呻吟,满室的风流,在他看来却龌龊肮脏。
他可以和任何女人交欢,可以拥有无数的女人,从一张床爬起,然后到另一张床上睡下,可他却独独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儿时的记忆太过残酷,即便不想承认,可他的的确确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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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6)
杜子腾冰冷的目光掠向费妍,如尖锐的冰刃冷冷刺去,袖底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隐忍着当场掐死她的怒气。
这女人,要美貌没有美貌,要气质没有气质,按着他的性子,在千绝山看见她的时候,就应该亲手杀了她时,她居然对着自己璀然一笑。
不出色的小脸,却因这笑容而亮了一亮。
好,他忍,他要听她亲口解释。
不管是背叛还是没有背叛,他都要听她亲口道出。
“杜子腾,你说话不要难听!我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到底是沐浴在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崇尚主权自由,小命固然重要,但偶尔也有热血冲上脑门的时候。
费妍抓狂了,一把抓住杜子腾的衣角,圆溜溜的眼眸里尽是不服气。
“放开。”
杜子腾的脸沉了下来,冰刃般的目光狠狠凌迟在费妍脸上。
可惜,后者偏偏神经粗大到忽略他的怒气,“不放!你要向我道歉!”
山上的火势越来越烈,浓烟滚滚直上云霄,三千弓箭手蓄势待发,五千近卫军面容肃穆,一个个整装待发,王驾旁只有少数的几个亲卫和大人。
小妮子贝齿紧咬,清亮的眸中目光灼灼,不显分毫示弱,那娇脆略显稚气的清嗓一出,周围人不管是清央羽还是风陵南,都齐刷刷的倒抽一口冷气,惊讶的看着这个不要命的小丫头。
不要命了!
纯粹是不要命了!
和王上说这样的话,明年清明,他们给她烧一柱好香的。
“王上息怒,绛修容其实......”
风陵南慌忙上前两步,急急就想为她辩解。
“风陵南,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一声暴喝,杜子腾目光如剑似刃,风陵南一口气憋下,担忧地看了眼费妍,抿唇退下。
他的牙齿咬得紧紧,肩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生怕费妍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言论,惹得云皇暴怒。
然而,费妍毕竟比他想的要聪明,没有继续激怒云皇。
“当然,你可以不道歉。”
“嗯哼?”他轻声,声音仿佛从压根一字字蹦出,带着说不出的阴柔。
风陵南的心还没有安下,就见费妍看着杜子腾,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因为,你如果不道歉,我会鄙视你,一个不辨黑白的人,是不配当王的。”
话音一落,倒抽冷气声变成了一阵沉默,骇人的沉默。
“你说什么?”
沉默中的杜子腾,面容俊秀非比寻常,却也比以往更多了分危险的感觉。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下意识退后两步,准备远离风口浪尖。偏偏暴风雨中心的费妍嘴角却噙着分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路出害怕的神色。
“我说,不变黑白的人,是不配当王的!”
“夏侯绛,你好大的胆子!”明明是呵斥的话,可杜子腾说出来的时候,却分外的柔和,如和风细雨,不觉中透入心间,便是比冰刃还冷的刺。
“如果王上要降罪于我,那就......”
“如何?”
费妍笑了笑,并不答话。
杜子腾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话中意思。
平时在宫中,多一个妃子,少一个妃子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天天都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可如今众目睽睽,依风陵南偏袒费妍的情况看来,他若是要杀人,怕是全天下都会知道绛修容掉脑袋的原因。
云皇量小,不辨黑白传予天下人听,与皇室威严而言,有害无利。
“你倒是个聪明人。”他冷哼一声。
“倾云宫时,臣妾聪不聪明,王上不就已经知道了。”她笑咪咪地接过话头,云皇面色阴晴不定,狭长犀利的冷眸掠过她。
“夏侯绛,我原来倒没发现你有张利嘴,既然是聪明人,祸从口出的道理也该明白。线下说的天花乱坠,回到宫中,若是让本王查实你背叛了本王,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费妍冷不丁一个寒颤。
眼前的杜子腾,让她有陌生害怕的感觉。
她早就知道不该激怒他,可是却没有想到激怒他的后果,会让自己都无法把握。
小丫头额上沁出一滴冷汗,小心翼翼往后退了两步。
杜子腾不动声色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一声冷笑,早已认定了她不洁的事实,根本不打算亲自证实。
别人用过的女人,他根本不会再用。
即便是绝美如米拉,如果背叛了他,他也一样毫不犹豫地丢弃,何况是相貌如此寻常的费妍。
依稀中,似乎回到了十六岁。
先王的皇后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子,生得妩媚妖艳,他初涉床第就是在这位年轻太后的勾引下。
寂寞春闺,他可以用身体为筹码,一点点放松她的警惕,然后运筹帷幄,夺得被女子侵占的天下,但唯独无法原谅自己对先皇的背叛。
这样的丑陋,他刻骨铭心,永远不忘。
看到如今飞费妍,他忍不住想起背叛先皇的太后和自己,只要想到这张清秀的脸蛋曾经对另一个男人微笑,而和自己处处针锋相对的那个男人曾经狠狠地占有她,抚摸亲吻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杜子腾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厌恶。
探子回报,绛修容在聆雪池与宫千九赤诚相见......
不知怎的,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泛上的是厌恶,厌恶过后,却是一种揪心的疼痛。
连自己都无法把握的感觉,让他越发愤怒和揪心,仿佛有人用尖锐的匕首狠狠插在他的心间,哀绝的悲伤。
就在这时,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直直正射云皇杜子腾。
长箭道劲透空,发出尖锐的嘶鸣。
箭势锐不可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弦而出,风陵南一抬头,就看见了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王上小心!”他夺步而前,长身如展次鲲鹏,飞身上前,竟然以手堪堪抓住箭尾,巨大的冲力令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冲了两步。
他慌忙沉步,终于拖住致命一箭。
掌心抓着箭尾,火烧火燎似的疼痛,足见射出这一箭的人非同小可。
“护驾!”
“保护王上!”
“刺客在那儿!”
近卫军只是略微的惊慌失措后,立刻反应过来当下情势,密密麻麻的护卫纷纷挡在云皇身前身后,仔细观察着周遭形势,不容懈怠。
三千弓箭手就等着这一刻,他们抽箭搭弓,雪亮的箭头瞄准了危险的来源。
夜色中,火把明明灭灭,照亮了杜子腾的脸,也照亮了火光中的宫千九,只见他持弓而立,面容冷漠,决然看着众人,衣玦猎猎,闪电似的烙印、痕深刻脸颊,更衬得他气质阴冷暗沉,令人见之心颤。
“杜子腾,如果没有夏侯绛帮你保命,也没有风陵南为你挡箭,你早已是剑下亡魂。但是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宫千九笑了笑,手指轻轻抚了抚竹制的长弓,神态傲然。
仇深似海,一段前缘。
如今见了他,宫千九材质自己的耐性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长弓一抖,化作利刃,密密匝匝便是漫天箭花抖开,直刺杜子腾而去。
“放箭!”
弓箭手一声令下,无数个飞矢流星般射去。
漫天箭舞,火色乾坤。
费妍从杜子腾身后见着这一幕,忽然大惊失色,下意识抓紧杜子腾的袖子。后者冷然睇了她一眼,刚欲发怒,费妍已经松了他的袖子,咬着唇上前两步,紧张地观看着那么多箭簇直射宫千九。
“那么多的箭呀,箭头亮闪闪的,不知道是什么造的。”
“......”杜子腾抿唇不答。
费妍不管他,照样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力,金子?银子?沧原王朝看起来底蕴很丰富嘛,如果能偷渡点回现代,她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呵呵,想到那样的情况,小妮子忍不住嘴角微微扯了扯。
哪怕是疾如星火的流矢,却伤不到宫千九分毫。他只是一抬手,一转身,那些流矢纷纷从侧面擦过,但更多的是被掌风带过,竟分毫不差地朝相反的方向疾射而来。
此起彼伏的哀嚎不绝于耳。
一波又一波的弓箭手躲避不及,竟然被自己射出的箭所伤。
刹那间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连着弓箭手都迟疑了,搭上的羽箭迟迟不敢射出。
可山腰上的男子却依然魔神降世般,面容清冷决绝,长袖微掠,羽箭摧折,他的存在如大石般压得众人无法喘息。
“换弓箭手,再射!”领头的弓箭手额上沁出了汗珠,却单掌劈下,不显分毫浮躁,连费妍都忍不住佩服起他的冷静。
紧接着,密密匝匝的流矢如星火疾临,再一波嗖嗖射去。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惊弦肆起,宫千九身处箭矢密集地,却越发的淡漠冷酷,“原来这就是沧原王朝的弓箭手,不过尔尔。”
一人敌千,费妍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后来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千绝宫那么多人,其中不乏武功高深的人,可被逼出山的却只有宫千九,其余的人在哪里?竹喧的武功那么高,不可能坐以待毙。
她心里忽然掠过细碎的一阵不安,再抬眼看向宫千九时,玩闹的心情已经全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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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7)
“不会被射成马蜂窝吧......”她放弃抓杜子腾的袖子,转而抓着身边的树干,忍不住喃喃自语。
“怎么,心疼了?”杜子腾口气不太好,脸色黑的可见一斑。
费妍摇头,“宫千九根本不会被这些箭簇所伤。”
说到这儿,小丫头颇有些得意。
高手,就应该有高手的风范。
她不是高手,但是是伯乐,有知遇千里马的眼力。
小丫头平常在家虽然不看武侠小说,但电视剧可没有少看。
宫千九的武功,出神入化,即便是三千弓箭手,上万的流矢也伤不了他,只是,她笑到一半,忽然想到一件事儿,于是笑不出来了。
千绝山地势陡峭,即便是放火烧山,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那么巧的,千绝宫火势惊人,前山云皇率大军攻上,后山竹喧却引自己小路飞奔,逃出千绝宫,更奇怪的是,云皇杜子腾好巧不巧地就在下面接应。
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呈现出惊人的巧合。
费妍惊讶地抬头看着杜子腾,恍然大悟。
杜子腾瞒天过海,抽空了千绝宫的势力,竹喧不知道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选择了里应外合,甘愿做一枚棋子。
锣鼓喧天,花炮齐鸣,无疑这是一出好戏,她认识却不熟悉的这些人一个个粉墨登场,每一个人尽力扮演了自己的角色,如果说她只是一个龙套,被排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偶尔拿出说事,然后被人一脚踢开,那么宫千九无疑是最惨的一人。
杜子腾排好了这出戏,一出必击,在宫千九全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令他众叛亲离,孑然一身,孤独无助,费妍心里忽然说不出的疼痛。
眼泪不知不觉流淌而下,一滴一滴,忽然滂沱成雨。
宫千九,他们都说他是逆贼,冷血无情,可在千绝宫中,她听见丫鬟们的碎语时,就对这个看似冷漠,其实孤独的男人起了怜惜。
她们说,“少主对小少爷真的很好呢,让人羡慕。”
她们说,“也只有面对小少爷时,少主脸上才会露出一丝表情,让人感觉到他是有血有肉的。”
她们还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下去,只知道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众叛亲离的感觉,费妍无法体会,却能想象,那么骄傲的男人,连自己的亲人都背弃了他,他该多么难过。
眼前的一幕让她难过,小丫头震惊地一步步后退。
忽的,脚下踢到了个圆圆充满弹性的东西,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声惊叫忽然响起,“哎呀!哪个混蛋,老子补个美容觉都补不安稳。妈的,气死老子了!”
吃完苹果就睡觉,射箭太无聊了,又不比十佳射手,又不开奥运会,拿个金牌一百万,睡的正香呢!
讨厌!
话音落下,周围人倒抽一口冷气。
不愧是青城的大人物,连王上都敢惹,和这绛修容简直有的一拼。
那庞然大物倏然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他圆滚滚的脑袋四处张望落下,圆溜溜的眼睛露出凶狠的颜色,可惜,配上那么张圆脸,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好。
只让人觉得滑稽中透着分可爱,分外有趣。
“老爷!态度,态度!”王上面前,自称老子,老爷不要命了吗?
云裳板着张俏脸,慌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后者撅着嘴,恼怒地拍开她的手,白嫩嫩的大脸上写满了不满,“干什么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别拉拉扯扯的,暧昧着,影响不好!多妨碍我光辉威猛的形象呀!”
说出这样的话,迟若憋着一脸笑,肩膀不停地抽动着。
形象?
他可不觉得自家的老爷有什么形象。
狗熊的形象吗?
反观云裳,就不如迟若淡定了,可怜的姑娘早就知道清央羽有起床气,可压根没有想到这样的关头,王上还在这儿守着,这厮倒好,居然毫不客气地吃完大睡,而且这一睡还睡了个昏天暗地,不闻周遭动静。
睡就睡了吧,睡醒以后,你说你安静点也好,居然会爆出这样没有水准的话。
云裳只觉一把怒火毫无预感地直冲上脑门,连带着她也一起暴走了,“清央羽,你当我想和你有什么暧昧吗?”
“去,别烦我。”
后者管也不管暴怒中的云裳,挥慧肥爪,四十五度角,感叹一句,然后立刻满世界抓起凶手,“谁,到底是哪个混蛋把我踹醒的?”
“一个大男人,睡什么美容觉。”费妍这才看见清央羽,忍不住反口相击。
周围的人齐齐再倒抽一口冷气,再次觉得王上的嫔妃也非同小可,居然和清央老爷顶嘴,这老爷不说到天昏地暗,万物萧瑟。大家耳朵别想清净了。
“怎么不能睡了,难道只有你才能睡呀,你人格歧视吗?我也歧视你,你叫什么来着?让本老爷看看,哪个这么不识趣的......”
清央羽正喋喋不休,忽然回头找到了“顶嘴”那人,他话音倏然顿住,张大了眼眸,然后用肥爪用力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张大了嘴。
“像,真像!”
“像什么?”
费妍好笑地瞅着清央羽,双手环胸奇怪地看着眼前身型庞大的家伙,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到这厢了。只觉着老爷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龄,皮肤白净,五官身得也清秀讨喜,只可惜那么可爱的五官,长在那么圆润如满月的脸上,看来分外有趣。
肥胖,却不讨厌,这是费妍的第一印象。
仔细再看看,心头泛上一股熟悉的感觉,可是记忆中的那张脸虽然和这张相似,年龄却明显不对。
天下长得像的那么多,穿越已经够离奇了,不可能,不可能!
冷不丁的小寒风那么嗖嗖的从足底窜了上来,她用力摇摇头,心里把两张对比的脸蛋立刻画上了一个大大的不等号。
横批:绝对不可能。
“啊,还没淋雨生病,怎么得了个肺炎?”
胖胖老爷声音轻轻的,似乎在试探,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这会儿,费妍心里的等号立刻支离破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龟裂成一摊粉末。
“我......我是夏侯绛......”
她心跳的剧烈,两眼冒着雪亮的光芒,像看到老鼠的猫一样,直勾勾的瞅着清央羽大老爷,不过只一眼,她立刻别开了目光。
小手在身后继续画叉叉。
胖胖班长才十五岁,和她一样大,没有道理平白老了那么多,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穿越呀,她倒霉的穿了一次,没道理把人家胖胖也拖下水。
“也是,费妍那丫头比你长得好看多了,当初还天天抢我便当,抢就抢呗,害死我了,真是无良。唔......虽然像,明显小多了嘛,费妍那么懒惰,又不会偷练什么什么武功,又不是什么天山童姥,老妖怪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呀......”
清央老爷咬牙切齿,继续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抱怨。
骨碌碌的圆眼挑剔的瞅着小费妍,不时啧啧两声,摆明了是嫌弃。
费妍脑海中一根弦吡地一下断了,然后接二连三,她直觉自己脑海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拉锯战,最后以噼里啪啦的断弦声结束思想斗争。
自己和自己比,现在比原来还难看了?
他到底是夸她费妍原来长得好,还是贬她越长越难看?
太过分了!
不愧是毒舌派的开山始祖!
小丫头牙齿直磨,虽然是不可置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来不及多想,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喂,你这家伙留点口德好不好!”
“又不是说你,急什么?”
清央羽气定神闲,凉凉一声吐槽,圆脸上一片鄙夷,“打扰本老爷睡觉的都不是好东西!”
迟若和云裳车扯了他半天衣角,人家照样吐槽不休,一直到这句话出来,他这两个心腹齐齐再倒抽一口冷气,恨不得当场和他划清界限。
不认识,绝对不认识他!
其实迟若和云裳很想大吼一句,然后对他晓以利害,老爷,人家是正二品的修容,脑袋脑袋,也该为下属多做打算。您死了不打紧,可别拖着我们一起陪葬!
两名心腹郁闷地站在他身后,一起耷拉着个脑袋,对这么口无遮拦又没有眼色的老爷是彻底没了辙。
遇人不淑呀!
“你当你是本拉登呀,起床气那么严重,有本事去炸白宫呀!”费妍脱口反驳,那话语熟悉的仿佛是说过千百遍一般。
这回,轮到清央老爷愣住了。
他小心翼翼得伸出肥爪戳了戳费妍的小脸,确定这不是硅胶树胶乱七八糟胶垫成的模样,忍不住当下一把按住费妍的肩,眼眸长得老大。
“是费妍,真的是费妍,没淋雨没生病无缘无故的,居然是费妍,你你你!你还我命来,你这该死的费妍!”
晴天一声巨吼,大地也要抖三抖,何况是声势如此好大的一阵哀嚎。这会儿,连杜子腾的目光也被身后这般的动静吸引住了。
只是一见,他立刻沉下脸了。
“清央羽,拿开你的爪子。什么人都敢碰,不要命了吗?”
杜子腾看见他的手放在费妍肩上,连自己都没有察觉,一把怒火腾腾窜起,他的脸黑如阎王,鬼魅般出现在清央羽身前,修长而略显冰冷的手指搭上清央羽肥肥的爪子上,就听着一声惨叫凭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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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节(8)
清央羽泪眼朦胧,哭的和小媳妇似的,分外委屈,“王上您动手就动手嘛,至少和微臣打个招呼,疼,疼死我了,您轻点,轻点,微臣安分着呢,再也不碰了还不成......”
要碰他也早碰完了。
就“肺炎”同志这副发育不良的小身板,送给他碰,他还要考虑考虑。
干嘛那么紧张兮兮呀!
何况,以“肺炎”同志这副十年不老的小模样,指不定修炼成精,他还得彻底研究研究,太不公平了,平白他就老了十岁呀!
圆溜溜的眼珠骨碌碌地滚动着,胖胖的清央羽悲伤逆流成河。
漫天箭舞,弓箭手一波又一波地搭箭射向宫千九,嗖嗖的箭簇声令人闻之心颤。费妍小心翼翼拉了拉清央羽的袖子,避开杜子腾的目光。
“有没有办法,让云皇不杀宫千九?”
“废话,他五年前就布下局了,让我留守青城,布下线网,打通千绝宫关系,就是为了干掉心头大患,你让他放掉宫千九?你怎么不让母猪去上树呀!”
“五年?”
费妍心里奇怪了下,但是不及思考,眼下箭雨中的那人,吸引了她全部的心神,她不忍见他众叛亲离,更不想见他死在自己面前。
她心底一阵阵的刺痛,直逼得她无法喘息。
“既然没有办法让云皇改变主意,有没有办法让三千弓箭手撤退,放他下山离开?”
“肺炎呀肺炎,你什么时候病情恶化变肺癌了?这么没脑子的话也说得出来,一个人的思想好改变,三千个人,你当训练大合唱呀,还是当自己是救世主?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宫千九什么关系?怎么那么关心他?该不会真如探子回报,你和他有一腿吧......啧啧......”
清央羽狠狠白了她一眼,忍住敲她的脑袋的冲动。
笑眯眯的眼眸上上下下打量过费妍,又往宫千九那边瞅去。
宫千九的确是个人物,只是,同学一场,他可不想那么残忍地看着老同学落入火坑,那是一味毒,可丁点儿也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