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连忙道:“小少爷说的没错,那两人一开始的确要杀了奴才,后来有一个拦着说,都是苦哈哈,何苦为难,这才把奴才捆了扔进竹林里。”
“那偏偏他们说的最重要的两句话就被你听到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李春辉还是不信,却听管家道:“小少爷,话不是这么说,两个刺客失手,夺路而逃后,怕也是心慌意乱,他们哪里还记得之前被他们扔进竹林里的这个奴才?听这奴才所说,这两个刺客倒也算豪侠之辈,并非是专门进行刺杀的人,所以一路无所顾忌说话壮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第二百五十四章:料敌先机
李长青挥挥手道:“行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这奴才虽然将功赎罪,到底没有忠心,扔到庄子上吧,以后不许再回来。”
“是。”
管家答应一声,拎着那哭叫求饶的奴才去了。这里李长青闭上眼睛,沉声道:“管家说的没错,两个刺客失手后,能辨出路径离去就不容易,哪里还顾得上惦记之前被他们扔去竹林里的奴才,可见这是有心人要取我的性命。”
“但是父亲,这太巧合了。”李春辉经历这一连串的变故,看样子迅速成熟起来,却听他父亲沉声道:“就因为太过巧合,才不可能是人为安排,你觉着徐沧有这份心机?他能猜到王凤光对我说的话?这分明就是王凤光派了人过来杀我,你白天说,他心机怎会这样深沉?连这种事都能料到,我就起了疑心,不料晚上他们就来了,这也太性急了些。哼!难道我死了,他们就可以抵赖到底?我活着,他们就必定要被我拖累?什么兄弟?什么十八年的交情,全是狗屁。”
正说着,就听外面管家禀报道:“世子爷,皇上派了沈太医过来,说是听说世子爷腹痛,沈太医就是内科圣手,所以请他过来给世子爷诊治。”
“皇上?”
李长青父子吓了一跳,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李长青就沉着脸道:“请沈太医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英俊中年人走进屋中,先行了礼,接着也不和父子两个寒暄,直接道:“下官受皇上嘱托,前来为世子诊治,皇上还等着下官回信,恕下官不能耽搁。”
李长青心下就是一沉,这摆明了是不打算给他们试探交好的机会,因只好无奈回房,按要求将手腕伸出来,任凭沈太医为他把脉。
沈太医只是把了不到半刻钟,就收了手,淡淡道:“世子身体康健得很,为何要托病?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怎会康健?我到现在肚子还疼得很。”李长青连忙大叫,却见沈太医微笑道:“肚子疼是世子爷的事,下官诊治的结果,是下官的事,世子爷可以一口咬定您肚子疼,下官却不敢罪犯欺君。告辞了。”
“等一下,沈太医是什么意思?”
李长青沉声问道,却见沈太医淡淡道:“下官刚在宫中为皇贵妃诊病,听说贵妃娘娘不思饮食已经十几日了,皇上为此忧心焦虑,后来徐大人去,不知禀报了什么,皇上就命下官过来为世子爷诊病,下官虽不知道这其中缘故,却也能察觉几分皇上心意,所以若是平时,下官能为世子爷遮掩,没道理非要拆台,可是此时此刻,下官实在不敢。太医院那么多太医,恐怕不是世子爷可以全部买通的。言尽于此,告辞。”
“怎么办爹?听沈太医这话意思,皇上是因为皇贵妃而迁怒咱们了,不然沈太医绝不可能这般不留情面。”
李春辉立刻慌了神,李长青也是心乱如麻,父子两个在书房计议半天,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原本还可以去找王凤光刘炎越商量,可经过昨晚刺客的事情,他是再也不敢信任这两个所谓的好兄弟了,所以此时只能自己在这里抓瞎。
坐立不安到了下午,午饭也没心思吃,正觉心烦意乱时,就见管家进来禀报道:“世子爷,大理寺差人来问世子爷可不可以过堂?那人说,徐大人吩咐他给世子爷带句话,说是沈太医那里,徐大人先让其在皇上面前为您遮掩了一下,但若是今天下午还不过堂,那明日沈太医再过来,可就要据实已报了。”
李长青一咬牙,恨恨道:“显能,去取我的刀来。”
话音未落,就听管家又期期艾艾道:“世子爷,那人还说了,若是世子爷现在想弄出点什么伤痕来,他可就要去皇上面前如实禀报,到那时,这案子也不用审了,一切自有圣心裁断,圣天子英明神武,世子爷先是病遁,接着又自造伤势,为何会有这些奇怪举动,想来皇上心中自有定夺。”
“混蛋,你为什么不早说?”李长青气怒攻心。那管家瑟瑟发抖,哪敢说我起先想着您不会做这种事,说这话也是徒惹您发火,谁知您就真打了这种主意,逼得我不得不说出来。这说起来,那位徐大人还真是料事如神,他怎么就能连这样细微事都料到啊。
这里李长青脸色铁青,忽听身旁李春辉问了一句:“爹,怎么办?”他正是一腔怒气无处撒,听见这话一脚就踹了过去,怒吼道:“还能怎么办?来人,给我更衣。”
这里李长青惊慌忙碌准备去刑部,那边袁术和张天都两人此时也正眼巴巴看着徐沧,张天都结结巴巴道:“徐大人,这王侯爷和刘伯爷咱们都问过了,虽说答得不能说滴水不漏,可人家就咬住说是十八年前的旧事,记不太清楚,矢口否认和秋家小姐的案子有关系,他们乃是勋贵,这……咱们也没办法啊,如今偏偏李世子又病着,您说他……肯定能来?”
“他会来的。”徐沧点点头,李长青如果能禁得住自己这一连串逼迫,他也不会选择对方为突破口了。
“就算会来,这个……这个也不一定能问出来啊。”张天都苦着脸:“唉!我实在是怕了,这边是两家侯府一个伯爵府,那边是宁国公府,我们倒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张大人慎言,为皇上分忧,别说做风箱里的老鼠,就是做火山上的老鼠,也要鞠躬尽瘁。”
袁术淡淡道,一边就忍不住看了张天都一眼,暗道你这话说的,风箱里的老鼠只有我们俩好吗?徐大人有王爷公主皇帝太后罩着,人家会做风箱里的老鼠?所以你看他,就是比你我更智珠在握的样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色厉内荏
说了一会儿案情,就听随从前来禀报说李世子到了,张天都松了口气,看向徐沧的目光中有些惊讶,他也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从昨天一系列事情中已经看出李长青最不中用,还以为他一定会病遁在家,由王凤光刘炎越与刑部周旋,却不料徐沧说他一定会过堂,果然今日一传唤便到。他当然不认为这是徐沧的身份威严高到这个地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位少卿大人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一位世子爷乖乖按照他的安排走,这手段真厉害啊。
张天都一边想着,就默默将徐沧划进了心里“惹不起”的名单中。
袁术当然也有猜测,不过此时这些都不重要了,突破口就在李长青身上,一定要趁他病要他命,争取今日就把这棘手的案子搞定,之后奏请圣裁,到时不管什么结果,和他们刑部都没有干系了。
李长青很快被带上堂来,一进门,双目就冒着火星子看向徐沧,以至于袁术和张天都都忍不住斜睨徐沧,暗道果然是你使了手段,瞅瞅这位世子爷的目光,恨不能扑你身上撕两块肉下来似得。
“李世子的病好了吗?”
徐沧却神色不动,还“和蔼”地和李长青打招呼,却听对方冷哼一声,随便一拱手,咬牙切齿道:“托大人的福,还好。”
“虽是好了,也不能大意,来人,给李世子看座。”徐沧笑地如同一只狐狸,差点没把李长青肚皮气爆了,暗道用得着你来假惺惺?我身为世子,本来就该有座位。
袁术和张天都心中却都摇头,暗道果然是个蠢货,不知不觉就堕入了徐沧圈套,他便是要故意激怒你,如此情绪外露,还怎么和我们周旋?堂堂世子,连这点城府都没有,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哦!也幸亏是这样,不然这个草包要是也和他两个兄弟一般心机深沉,抓瞎的就是我们了。
李长青在椅子上坐下,不一会儿,宣素秋就被带了上来,接着门外有人禀报说秋公爷到了。
之前问询王凤光和刘炎越时,只宣了宣素秋上堂,秋家人并不在。如今要审问李长青,秋公爷忽然就到了,这无疑是给李长青本就急躁焦虑濒临崩溃的心理又压上了一捆稻草。
“袁大人,徐大人,张大人。”
秋公爷挨个儿抱拳行礼,接着落座,就听袁术道:“此案案情基本明朗,所余者,唯有十八年前那桩旧案,李长青,宣姑娘指责你伙同王凤光刘炎越其母,你可认罪?”
傻子才认罪。
李长青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大义凛然道:“大人,怎么可能?我们和秋姑娘也算有过几面之缘,将她当做妹妹一般,路上看见她,救助还来不及,怎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那你说说,宣姑娘为何放着这么多勋贵不去攀咬,非一口咬定是你们三人所为?甚至还做出如此激烈的报复行动,她乃是大理寺仵作,难道不知这样做的后果?竟置自己前程于不顾,做出这样残忍事来,若非这份血海深仇,她怎会如此糊涂?”
“我怎会知道她怎么想的?反正十八年前的事和我们无关。”
“岂有此理,既然十八年前的事与你们无关,为何宣姑娘一纸信笺,就将你们全部骗去了关帝庙?”
袁术一拍惊堂木,吓得李长青一个哆嗦,他本就心虚,这会儿脑子就有些糊涂,连忙道:“那是……之前我们已经说过,害怕是被人诬陷,想……想解除误会……”
“解除误会需要你们一个侯爷一个伯爵一个世子亲自去么?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
“这……这种事情当然要亲自去才能……才能显示诚心。”李长青握紧拳头,强自挣扎抵赖,却听徐沧冷笑道:“好,就算你们忽然间变了性子,如此平易近人,那为何进了关帝庙,连个随从都不让跟在身边?你们就不怕有人行刺?”
“我们……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当……当然不怕。”是这样说的吧?当时研究出来的口供,对,是这样说的没错。
李长青心中暗自回想,说话早已结结巴巴的了,却听徐沧冷笑道:“带着随从不过是保护之举,什么时候说你们带随从是心虚了?莫说半夜赴一个陌生人的约,还是在关帝庙这样偏僻地方,就算是平日里你们出行游玩,难道因为行得正坐得端就不带随从了?”
“那……那个……”李长青头上开始冒汗,又听徐沧大声道:“之所以连随从都不带一个,无非是两点原因,第一:你们压根儿就对十八年前的旧事一清二楚,秋小姐不过是个弱女子,她知书达理,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何况她出身世家,所受教育让她也不会行报复之举,所以就算她带着儿女,也不敢拿你们三个勋贵怎么样,所以你们不把她放在眼里,才敢独自赴约;二来,你们对秋小姐所做下的事,着实人神共愤,一旦被秋家知晓,绝对落不了好,所以你们连心腹的随从都不敢带,就是要保守住这个秘密,才会冒险独自赴约,是也不是?”
“不是。”
李长青抻着脖子,如同一只大鹅般厉声高叫,透着那么一股子色厉内荏的味儿。却听徐沧加紧了问道:“那为什么连个随从都不带?你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是……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长青狡辩,一语未完,就听徐沧大喝道:“胡说!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怎会三人一起赴约?怎会怕人攀诬?难道不闻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们分明是心虚。”
“不……不是。”
“还敢狡辩。”徐沧一拍惊堂木:“你们以为这事儿做的滴水不漏,天不知地不知,却不料冥冥中自有天意,李长青,你可还记得赛嫦娥?当年珍翠楼的四大花仙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语出惊人
赛嫦娥,珍翠楼,四大花仙这几个词从徐沧口中说出来,顿时就震得李长青一个哆嗦,他瞪圆了眼睛,喉头嗬嗬作响,好半晌才小声道:“不……不知道,想来是……几个,怎么……怎么好端端说起她们?和……和这案子又有……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李世子还真是无情啊。当年不是说对赛嫦娥一往情深,所以非要逼着,将她买回府中么?对了,听说事情非常凑巧,你和王侯爷刘伯爷,三个人一起看上了四大花仙中的三位,一起将这三个女人买回家,但是时隔不久,这三个女人就先后得病暴毙,李世子,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为什么会这样巧合?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巧……巧合怎么了?有数的,无巧不成书,我……我需要给你们什么解释?”李长青方寸大乱,前两日他和王凤光刘炎越商议事情的时候,可从没想到还有个几年前的四大花仙之事,这……这徐沧怎么会知道?他难道真的能通阴阳近鬼神,跑到地狱里把这事儿给挖了出来吗?
李长青脑门上出了豆大的汗珠,却听徐沧悠悠问道:“这么说,当年三大花仙的确是被你们赎回府中了?”
“是……是又怎样?”这事儿确实无可抵赖,当年他们三人赎三大花仙的时候,京城中人尽皆知,再抵赖下去,只能说明自己心虚说谎,李长青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一个你因为喜欢就赎回府中的名妓,我最初问你的时候你竟然说不认识,这是何故?”
“爷我……我当年经手的女人多了去,一个花仙又……又算得了什么?忘了也正常。”李长青瞪着眼睛狡辩,脖子上青筋都挑出来了。
“呵呵,之前不是还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么?平生没做过坏事,怎么现在又成了经手的女人多了去?”徐沧啜了一口茶,李长青乱了,他的语调反而慢下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我们经手的女人多,那都是……那都是……那都是你情我愿,怎么……怎么能叫做坏事?”可总算是想出了个解释,忍不住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汗水,李长青心里直骂娘,看着桌案后悠悠品茶的袁术和张天都,这厮忽然反应过来,暗道不是应该袁侍郎主审么?什么时候竟然让徐沧喧宾夺主了,那位老爷子怎么也不生气?
可惜徐沧根本不给他多想的机会,淡淡道:“罢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本官也不愿详细追问。”
“我操……”
其它脏话被及时咽回肚子里,李长青气得眼睛都红了:妈的细枝末节你还一个劲儿地问,还有脸说这叫不愿详细追问,你详细追问还想追问到哪里去?是不是连我和那赛嫦娥在床上怎么翻云覆雨的都要问仔细了?
秋国公坐在椅子上,心中直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直都听说徐沧断案如神,今日才知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那王凤光刘炎越也不见他如此逼问,分明是看准了要将李长青这个草包作为突破口,自从场上形势由他主导之后,这草包简直就是被玩弄在股掌之中啊,太惨了,这还幸亏他之前和那两个人不知商议了多久,对了多少遍的口供,不然,只怕不到片刻工夫,就要被徐沧套出口供来了。
幸好,幸好这不是自己家的敌人,而且因为素素,很可能两家日后还要亲上加亲,这位会成为自己的外孙女婿。
国公爷想到这里,颇觉欣慰,忍不住看了大堂中间站着的外孙女儿一眼,就见宣素秋两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堂上徐沧,激动地目中都泛起了泪光。
“咳咳……”
国公爷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见宣素秋看过来,就微微瞪了她一眼:傻囡囡啊,这才哪儿到哪儿?李长青还没认罪呢,就算认罪,你的判决也还没下来,现在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只顾着去崇拜你的徐了?你要不要这么没心没肺啊,豁达乐观没有错,可你这未免也太豁达乐观了点。
宣素秋看出了外祖眼中的意思,不由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心中却暗道:徐就是厉害嘛,我原以为,他知道我做下这种事,会痛心疾首,然后判我死刑,却没想到,他……他竟为了我,这样的奔走努力,我……我……”
一念及此,心中猛然一热,渐渐地那股暖流遍及全身,只让四肢百骸都发烫了。忍不住抬眼看向徐沧,却见他咳了一声,待李长青微微平复了下情绪,这才淡淡道:“三大花仙被你们赎出,先后暴毙,这内种缘由是什么,你们心知肚明,不就是因为你们酒后得意忘形,向她们吐露了当年秋小姐的事吗?第二天酒醒后,发现秘密泄露,慌张之下才把人赎出去,等把人安抚住了,就想法子害死,以为从此后这秘密就再无人知晓,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李长青嘴里大声嚷着,可事实上头皮都要炸开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秘密的事情,徐沧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一定不明白,这样机密的事,怎么会被我知道,是也不是?”徐沧微微一笑,看着李长青渴望的双眼,沉声道:“须知隔墙有耳,你们只以为当时这秘密被三大花仙听去,却不知,门外还有一双耳朵,将你们的醉话尽收耳中,只不过她聪明,知道这秘密至关重要,所以悄悄离去了,你们毫无察觉,只把三大花仙赎出去,却不知在珍翠楼中,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是谁?”
李长青下意识就问了出来,话音落才发现自己这话十分不妥,连忙补救道:“这些都是大人凭空猜测的吧?什么漏网之鱼?我不知道,当年我们三个赎走三大花仙,也不过是因为喜欢……”
第二百五十七章:行贿
不等说完,就见徐沧抓过袁术面前的惊堂木重重一拍,沉声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若不是有人亲耳听见,这样机密事我怎会知道?来人,带人证白霜霜……”
不等说完,忽见外面急匆匆奔进来一个衙役打扮的人,看见徐沧便大叫道:“大人,不好了,刚刚大理寺失火,咱们案卷房的案卷烧了一大半,周大人请大人赶紧回去处理,毕竟案卷不同其他……”
“什么?”
徐沧大惊失色,立刻站起身,都走出桌案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主审官之一,此时正在审案,于是回身对袁术和张天都抱拳道:“两位大人都听见了,下官须得立刻回衙门一趟,这件案子反正人证俱全,就请两位大人继续审下去吧。”
袁术连忙道:“不可不可,这珍翠楼之事乃是大人一手经办,自然还是要你来审讯才好。”
徐沧看上去确实是着急了,也不和袁术啰嗦,沉声道:“既如此,那一切听从大人安排。”说完大步流星和那衙役出了大堂。
李长青一下就瘫在了椅子上,就在徐沧喊出“带人证白霜霜”的时候,他真的感觉到自己一颗心差点儿飞出了嗓子眼,万幸,万幸他离开了,大理寺那把火烧得好,烧得真好,不知是哪一路好汉所为,又或许这是连上天都在帮自己的忙?
正想着,就听上面袁术和张天都议论了一下,袁术就起身对国公爷道:“国公稍坐,下官须得向马大人禀报一下案件进展,片刻就回。”
这是正当要求,秋国公自然也不能拒绝,眼看袁术去了,这里国公爷就将宣素秋叫到面前,祖孙两个含沙射影说着话,只把李长青气得半死,站起身对张天都道:“张大人,既然暂时不审问了,在下要出去透透气。”
“这怎么行?”
不等张天都说话,秋国公已经叫了起来,却听李长青冷哼道:“怎么不行?我是堂堂世子,能来过堂已经是给几位大人面子,现在你们不审案了,总不能就让我在这里枯坐吧?何况我这几天身子不好,大夫也嘱咐过要透气的。”
“呸!你不过是个侯府世子罢了,老夫还是堂堂国公呢。”秋国公一口唾沫就往李长青那里啐去,怒目圆睁道:“你莫要忘了,让你过堂不是求你请你,而是你作为被告,这是你必须做的,老夫还在这里,你摆出这么一副横行霸道的嘴脸给谁看?”
李长青被训得说不出话,脸憋成了个茄子,好半晌忽地一甩袖子,恨恨道:“既如此,我去茅房行不行?国公爷总不至于霸道的连茅房都不让我去吧?”
秋国公淡淡道:“茅房自然去得,只是须得有人跟随。”
“你不要得寸进尺。”李长青恼了,话音落,只见秋国公阴恻恻看着他,沉声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句。”
“爹,孩儿陪您去吧,有人跟着就有人跟着,十八年前的事和您无关,我们怕什么?”
李春辉拉着李长青的袖子,让他瞬间从愤怒中清醒,理智回笼,这才想起对面是一位国公爷,慢说他一个世子,就是王凤光刘炎越在人家面前也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