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这道理自然是有的。当日不知在哪本医书上偶尔看到过对时疫的见解,那位前辈认为,身强体壮者,若是在疫病期内活了下来,他的身体里就会产生抵抗这种疫病的东西,日后也不会再感染这种疫病。”
宁纤碧在沈千山对面坐下,叶丽娘递给她一杯茶水,因这是医药知识,所以她在旁边也听得入了迷。
沈千山点点头,旋即皱眉道:“可是…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鞑子兵将近百万。难道都是在大疫病中存活下来的?没听说他们爆发了这么厉害的疫病啊…咦?等等”
“你可是想到什么了?”宁纤碧眼睛一亮,这件事她是有头绪,但是因为没线索,所以还不知道往哪方面上靠,这古代没有制造疫苗的技术,所以刚刚她的理由的确是非常不充分,连她自己都觉着有些汗颜。
“我记得去年我之所以能够凯旋回朝,就是因为鞑子忽然撤退,又来签什么停战协议,虽然他们严格保密。不过还是有偷偷跑过去做买卖的商人传言说金月起了疫病,只不过后来也就没了这消息,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
宁纤碧一拍手。笑道:“怕就是这样了,那疫病之所以没起来,定然是有人研究出了治疗它的方子,鞑子们死里逃生,可以说是有恃无恐。就将那些时疫之物保存下来,又在此时投入到居民们的水源或米粮之中,只要百姓染疫,他们要夺那些城池自然就方便多了。如果大庆军队染疫,则是大庆必亡,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是丧尽天良。”
沈千山叹气道:“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阿碧,你的意思是说,鞑子那边有治疗时疫的方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偷过来?”
“如果能偷过来。自然最好了。毕竟研究出这种药方,那也是要下番力气的,就算我天分再高,也不敢说几个月之内就能配出药来。但是怎么偷啊?那些鞑子兵难道会带着药方来打仗?他们是鞑子,又不是禽兽。哪会这么傻?”
这事儿还真是让宁纤碧苦恼,时疫这东西。往往忽起忽散,症状却不尽相同。好在古代的时疫一般来说都是消化道症状,如果真是非典那样的通过呼吸道传播,没有现代成熟的医疗技术和庞大运作机能,那真是灭顶之灾了。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是已经发生过,书上有记载和治疗方子的还好,但谁知道这个架空时代的时疫会是什么病症?宁纤碧之前配药,那是方子在脑子里,所以很快,但面对陌生的时疫,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像天才美少女一样,迅速就拿出对症良方。
“他们不会带药方,但不会连治疗时疫的药都不带吧?如果能弄出一包药来,凭奶奶的本事,定然能够全部验出来,到时候不就等于有了药方?”
忽听叶丽娘在一旁插口道,宁纤碧和沈千山同时眼睛一亮,宁纤碧便拍手道:“丽娘姐说的没错,只要能偷出他们随身携带的药包,问题就迎刃而解。即便用量上有些出入也无妨,这又不是七叶七花毒的解药,一星半点儿都不能差错的。”
沈千山心中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去,闻听此言,不由得好奇道:“七叶七花毒?那是什么东西?”
“唔”宁纤碧这才想起七叶七花毒是她现代看电视剧杜撰出来的东西,因一时也结巴了,好半晌才咳了一声,淡淡道:“从前看的传奇脚本里写的一种毒药,七叶七花,用量多少和品种能让这种毒千变万化,所以解药也是千变万化,必须要专门对症的,不然差一点儿,就有性命之危。”
沈千山难得和宁纤碧如此平和的说话,还说了这么多,因此时心中不那么惶恐了,他就有心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于是笑道:“哪里有这么坑人的东西,真有这个,也不用打仗了,去金月宁夏给他们下了毒就好。”
“所以这只是传奇脚本里的东西。”宁纤碧也反应过来了,面色愈发冷冽,奈何沈千山从小到大,看她就是这副脸色,早就有抵抗力了。因笑道:“到底是什么传奇脚本这么有意思?阿碧你也和我说说,回头我也找来看。”
“你初来乍到,军务一定很繁忙吧?我这里也没收拾完呢。”宁纤碧站起身,从桌上端起那杯茶,这就是端茶送客了,沈千山大家子出身,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沈千山心中无奈,暗道看来那次让她搬去凝碧院真是把她得罪惨了,唉!早知今日,我当初何必枉做小人呢?失算啊失算。
看着沈千山有些沮丧的走出去,叶丽娘不禁笑道:“奶奶对爷也太无情了些,用不着做到如此地步吧?我看着都怪可怜的。”说完又听山茶小声笑道:“姐姐不知道,若论爷对我们奶奶的忠心,那真是天地日月可鉴的,就是身后没长尾巴,若是长了,我们奶奶对他笑一笑,那保准摇得欢,若是今天这般,那尾巴怕就是耷拉下来了。”
一席话说得屋里众人都笑起来,海棠过来在山茶身上轻轻打了一下,咬牙道:“偏你贫嘴,竟然敢说爷长尾巴,这话让爷听到,你是死是活?不懂事的妮子。”
宁纤碧哭笑不得的看着丫鬟们打闹,她心里非常清楚,别看山茶似乎是出言不逊,其实就是在帮沈千山说话呢。因站起身,冷哼一声道:“你们看着他可怜是吧?难道不知那是个扯了尾巴就能上炕的主儿?我只怕我这里一笑,日后便推不出门了。”
“恕奴婢直言,奶奶和爷是夫妻,怎么能想着推出门?”叶丽娘承宁纤碧叫她一声丽娘姐,少不得有时候就端一端姐姐的架子,她并不认同这个妹妹的任性。
“姐姐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宁纤碧苦笑一声,暗道罢了,重生一世的毕竟只有我一人,若非如此,恐怕连我自己都会厌弃自己吧,确实是有些任性了。
这样一想,心情就有些低落下来,只好深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行了,这会儿没时间为这事儿伤神,倒是看看这时疫该怎么弄。我的意见是:虽然可以去偷药,却也不能将宝都压在这一边,想那鞑子兵知道这药的重要性,岂能不严加看管?哪有那么好偷出来的?我觉得,还是先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混进前面城池,实地考察下得了疫病的人的症状”
不等说完,便见叶丽娘摇头道:“想都不用想,爷要是同意让您去冒这个险,奴婢头拧下来给你。”
芦花也笑道:“丽娘姐竟然都说这种话了,可见奶奶确实是不用想了。”叶丽娘从来都是温温婉婉,一派大家闺秀风范,所以今日突发“头拧下来给你”这种豪言壮语,登时就让小丫鬟们震惊了。
宁纤碧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叶丽娘说的有道理,只好叹口气道:“既如此,那就等等吧,估摸着他们下一步就要去夺回城池了,等把城池夺回手再说。”
如她所料,沈千山既然解了时疫的迷,心里就有底气多了,回去召集三军将领将此事一说,登时就让大家松了口气,那些幸存下来的守军将领更是流下泪来。
这么多天,他们都处于灭顶之灾的绝境恐惧中,忽然间名扬天下的小沈元帅来了,而他也说出了这妖异之事的解释,怎能不令众人喜极而泣。
金宁联军先锋队一万多人全军覆没,剩下大军自然就是守在一百多里外的强月城,现在沈千山就在和将士们研究夺回强月城的事宜。
这些将领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人才,当下各抒己见滔滔不绝,正讨论的热烈,忽然一个侍卫走进来报道:“元帅,江元帅醒过来了,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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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京城里的来客
“江元帅醒了?”
沈千山问了一句,见那侍卫点头,他就微笑道:“谁说天要亡我大庆,老元帅这不是也醒过来了吗?众将随我去见元帅吧。”话音落,就听几个将领纷纷笑道:“元帅是天上星宿下凡,您一来,老元帅就醒了,可见您的命数贵不可言,连带着老元帅和下官们也都沾光。”
沈千山自然不信什么星宿下凡贵不可言之类的命数,然而此时士气正盛,大家愿意把他这个主帅看的如此之高,他也不会反对,正经是这样,才更容易增加士气。
因率领众将大步流星的走出大厅,却见朱迅已经换好了知府官服在院中等待,见沈千山和众将领都出来了,他便连忙上前道:“元帅且慢,能否移步听下官一言?”
“嗯?什么事?”沈千山觉着奇怪,他们这些将领包括他在内,都对江元帅的伤势十分关心,此时听他醒来,大家都雀跃不已,他实在想不通朱迅怎么会瞅这么个时间来找自己说话。
不过他也明白,这位朱大人能仅用城中百姓和残军守住城池大半个月,足见不是那糊涂之辈,于是沉吟了一下,便点点头,跟着朱迅走出了十几步,方沉声道:“究竟有什么事?大人请讲。”
“元帅,下官明白您对江老元帅的感情,然而江元帅这次大败,虽非他之过,律法却不能容情。恐怕就连老元帅心里,亦是自责不已,他要见元帅,只怕有许多事情交代,但元帅带着这么多将领去看老元帅,只怕他心中会觉羞惭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千山这才醒悟过来。暗道是啊,无论是什么原因,江老元帅这一次是惨败无疑,老元帅心气高,律法也不能容情,自己能做到的,恐怕最多也就是能联合众将领上表,求皇帝不处死老元帅,其他也无能为力。而这种时候,他带着这么多将领去看老元帅。即便是出于关心,可老元帅会这么想吗?
一念及此,不由得多看了朱迅两眼。微笑道:“大人心细如发,果然如此,是我冒失了。”因回去让众将继续讨论,他则只带着长福长琴两个小厮直奔知府后衙。
刚进院子,就见玉儿等在那里。看见他只带着两个随从,这小丫头便松了口气,笑着参拜了沈千山,听他问自己怎么会在这儿,小丫头便笑道:“爷就不想想,老元帅怎么会突然醒过来?还不是我们姑娘替他看了病。恰巧从前得三老太爷教过这种毒的解法儿,所以用了针和解毒的药剂,才能换老元帅醒过来。姑娘说了。这毒不算是十分厉害的,若是三老太爷和温公子在,用那飞燕三十六针,两天功夫便解开了。”
沈千山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拍着脑袋笑道:“是。我竟把这茬儿给忘了,既如此。倒要多谢你们家姑娘。”他故意加重了姑娘二字,玉儿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在爷面前说错话了,不由得小脸一下子就涨红起来,结结巴巴道:“我们姑娘…不是,奶奶说…老元帅情绪低落,怕…怕爷莽莽撞撞就带着将领们过来探望,倒是让…让老元帅更觉羞惭,所以让奴婢在这里提醒一声。”
玉儿说完,匆匆向沈千山行了个礼,一转身便跑的无影无踪了,这里留下小沈元帅暗自感叹,心想朱大人固然是玲珑心肝,可我的阿碧也一点儿不输给他呢,啧啧,阿碧…阿碧,呵呵,你还真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如此的冰雪聪明。
果然如同朱迅和宁纤碧所说,江老元帅一见到沈千山,便是涕泪横流,拉着沈千山的手痛心叫道:“十万官兵,百万百姓,恐怕已有大半尸骨无存。这是我中原历来未有之耻辱啊,千山,此仇不报,我死了也不瞑目,死了也不能瞑目”
沈千山见老头儿情绪激动双目尽赤,不住以手捶床,喉咙如同拉风箱般喘息不已,不由得十分担心,连忙温言宽慰道:“元帅莫要激愤,养好身子为要。此次惨败,非战之罪,若非元帅顾全大局壮士断腕,只怕春城亦难保,到那时春城城破,鞑子兵真正势如破竹南下千里,大庆就有灭国之威,元帅功在社稷,皇上心里也定然明白的。”
江老元帅摇摇头,惨笑道:“你我皆是武将,莫要说这样话,败就是败了,何况如此惨败?不必找任何理由,也不许你替我向皇上求情,有什么处置,老夫担着。不然何以向地下死不瞑目的军兵百姓交代?好了,不说这些,徒丧自己志气。你小子既然来了,那丢失的城池必然是要夺回的,只是那疫病,你可想好了什么办法没有?若没妥当的办法,只怕士气军心就是大问题了。”
听完沈千山的解释,老元帅这才大松了口气,接着两人又谈了一个多时辰,老元帅将过去这两月战斗中总结出的金宁联军的优点缺点尽数告之沈千山,又和他研究了一下夺回城池的战略计划,到底是年岁大了,身体还虚弱,因此说到后来,便露出不支之态,沈千山也就连忙告辞离去。
因这日晚间便回到朱迅给他和女眷们安排的院子,郑重谢过了宁纤碧,认真道:“若不是阿碧,不知老元帅何时能醒来,说不定性命都保不住。”
宁纤碧心里翻着白眼,暗道这厮真是越来越恶心了,阿碧?谁让你这么叫我的,一次两次不纠正你,你竟然还叫上瘾了。不过面上却仍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淡淡道:“我只擅长制药,于针灸一道原本平平,只是老元帅这毒从前听三爷爷讲解过,所以配合针灸药物,倒还能对症,若是三爷爷和温师弟在此,飞燕三十六针就可解决了。是了,你看着老元帅情绪如何?我只怕他受不了这打击,别再出什么事才好,心病有时候才是最难医的。”
沈千山笑道:“放心吧,老元帅一生戎马生涯,不知经历了多少荣辱沉浮,始终是七尺丈夫顶天立地。才不会像李广那般,因为担负不起责任,便自杀了事。之前还和我总结了这次惨败的教训和下一步的战斗计划呢,我看着条理清晰稳扎稳打,绝不是一个乱了心的人能够想出来的。皇上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看了我的折子,心中自会有一本明帐,老元帅恐怕是不能再担任元帅之职了,然而即使做一个马前卒,他也一定会协助我军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宁纤碧忍不住就念出了《满江红》中的名句,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忽听沈千山疑惑道:“你这念得是…什么”她这才想起《满江红》在这个时代恐怕没出现过,因连忙道:“哦,没什么,只是随口感慨而已,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忽然就见长福跌跌撞撞从外面进来,一双眼睛都发直了,看着沈千山翕动着嘴唇,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作死的东西,你就直接跑进来?”沈千山脸一沉,这是宁纤碧的房间,长福虽是他的贴身小厮,然而就这样进来显然也是不妥当的,因正要狠狠训斥一番,却听长福结结巴巴道:“爷,奶奶…宁…宁三老太爷和…和蒋公子过来了”
“你…你说什么?”
宁纤碧和沈千山异口同声的吼了一句,两人一时间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宁德荣和蒋经本该在京城,怎么可能会跑到边关来?还是在这种大战将起的时候儿。
“是,奴才起先也不敢信。”长福哭丧着脸,伸手抹了抹头上的汗,小声咕哝道:“可是…可是老太爷和蒋公子就…就活生生站在奴才面前,奴才就说了一句‘这不是见鬼吗?’就被蒋公子身旁的侍卫踹了个跟头,奴才真是冤枉死了。”
“侍卫?”
沈千山敏锐抓住长福话里不对头的地方,宁纤碧却已经站起身,跺脚道:“这样的险恶之地,三爷爷和表哥也太胡闹了。”虽然抱怨着,却是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爷不知道,蒋公子身边跟着六个侍卫呢,奴才认得出来,那都是四皇子素日里最得用的,没想到竟然派来了照顾蒋公子。”见沈千山也向外走去,长福忙跟上,一边小声向主子解释着。
“四皇兄的?”
沈千山脚步一顿,然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心想四皇兄和蒋经关系好这个我知道,只是…至于吗?堂堂皇子啊,把身旁侍卫派来了六个,你这是保护朋友吗?就算我要保护阿碧,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我保护阿碧?
沈千山猛然停了脚步,他被自己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来的这个想法惊呆了,回想起周鑫似乎从见到蒋经那天起,便是关怀照顾备至,而蒋经又是那么俊秀温柔的男子…一瞬间,小沈元帅只觉得头都大了三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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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惊喜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儿,沈千山唯一庆幸的是:四皇兄并没有亲自跟过来,如果是亲自跟过来的话,那这事儿就再无转圜余地。
但问题是,蒋经已经和齐芷兰订了亲,这事儿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而且人家两个似乎也算是两情相悦,万一周鑫真的就要横刀夺爱,他沈千山的立场要站在哪一边?
敢站在蒋经这一边,只怕四皇兄和自己的良好关系就要不复存在,爱情这玩意儿使人盲目,这句话没有人比沈千山的体会更深了。当然,若是他敢站在周鑫那一边,不用别人,宁纤碧恐怕就第一个不答应:不带这么干的,当初你为了一己之私把我表哥和齐家小姐撮合在一块儿,现在你和我成婚了,就想再把我表哥推进火坑里去,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吧?
所以现在,沈千山只能庆幸周鑫没有跟过来,一旦他跟过来了,就说明他对蒋经的感情绝不比自己对宁纤碧的差,那这必然就是一个死局。但是他没跟来,那就说明还没爱到骨子里,赶紧想办法让蒋经和齐芷兰完婚,那大概就没啥事儿了。
一边想着,沈千山一边大步向外走去,还没等出月洞门,便听见宁德荣爽朗的笑声传来:“怎么?就许你跟着三公子过来,不许我老头子报效国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懂不懂?论配药我不敢比你,可我的针灸之术好歹还没让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道我老头子就不能在军中发挥作用了?”
随着话音,一行人出现在沈千山面前。除了宁德荣和蒋经之外。岳磊也在。倒是不见温煦。
看见他,众人连忙参拜,沈千山哪敢受宁德荣和蒋经的礼?一个是德高望重,一个是他觉着心虚,因连忙亲手扶起来,疑惑道:“老先生和表哥怎么过来了?”
原来这一次大庆朝面对金宁联军所面临的危险,虽然百姓们大多不知道,但是蒋经却从周鑫那里得到了确切消息。和宁德荣等人一说。老头儿立刻便有了和宁纤碧一样的想法,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能和宁纤碧商量,不然那个女娃子绝对不会同意,只怕还会派人把自己看管起来,于是就只和岳磊蒋经商量了下,两个人也同意如此国难当头之际,倒是该把药房的生意放一放,尽全力支持边疆战争。于是众人将百草阁关了门,带着各种药材和成药,在蒋经的护送下一路来到了边疆。而周鑫因为要坐镇指挥各地粮草供应。所以也押送粮草随后而来,只是粮队浩大。所以落后一天。
沈千山听得好悬没瘫倒:敢情他的四皇兄并不是没有跟来,而是落后一天,一时间,他抬头看着天空,只觉着上面除了战意升腾的乌云之外,还有一朵四皇兄化作的黑云正笑嘻嘻看着他。
但无论如何,现在似乎也不是头疼这种事的时候,沈千山强行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将众人迎到屋中坐下。
“这一次将咱们百草阁里的药材全都带了过来,沿途又收购了不少药材,总有几千斤,老爷子的意思是,若是方便的话,还要继续收购,不然比起将近百万的军队,这点药材怕也是杯水车薪。”
岳磊向宁纤碧和沈千山尽责的报告着,还不等说完,外面又有人来报说云贵一带的狼兵到了,共有六万人,问沈千山是否要去见一见领头的将领。
狼兵虽少,然而战力彪悍,这六万人到了战场上,甚至可以以一敌二敌三。若不是云贵一带贫穷,要靠朝廷接济,只凭着大庆朝的军队,也未必就能将那一带收拾的服服帖帖。
所以沈千山自然是要亲自出迎的,接下来,蜀中的援军也到了,共有十万兵马,沈千山自是也不能怠慢。
一直到酉时,还不见人回来,宁纤碧看着前厅的灯火通明,心想也够不容易的,那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罢了,霍去病十七岁时才是第一次出征,他却已经要挑大梁了,如今连江老元帅都中了毒,恐怕也不能再担当元帅之职,这三军担子,可就全都压在他的肩膀上。
一念及此,便对海棠道:“今日恐怕要给那两支赶来的援军接风呢,爷不喜欢吃那些宴席上的东西,正经倒是替他做一份白粥,再配四个清淡小菜,荤菜烤只鸭子好了,是了,再烙几张薄饼,等看见他回来,就给他送过去。”
海棠诧异的看了宁纤碧一眼,却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犹豫道:“要不要备点解酒汤什么的?”
“傻了不是?这里可是边疆,要打仗的,怎么可能饮酒?”山茶从另一边走过来,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对宁纤碧道:“奶奶,奴婢和海棠姐姐一起去预备,烤鸭子奴婢是最拿手的了,让芦花和玉儿服侍奶奶睡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