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近晌午,总是要回来两个人吃饭的。”凤姑漫不经心答着话,一双眼睛却是盯着苏暖暖。身上泄出一丝杀气,忽见对方站起身道:“这楼里太闷热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好,我陪姐姐出去。”
凤姑假笑着,忽听苏东楼呵呵笑道:“何必劳你的驾?王娘子又走不远,你还是留在竹楼里向我和陆先生介绍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吧。不然王娘子泼辣,你们两个要是口角起来,她可不是你的对手。”
这话却是在提醒陆风羽了,果然吃货就明白了这暗示,皱眉对凤姑道:“你不要去给王娘子添乱,她不过在这房前屋后走一走。我问你,到底都有多少人在这山岭间出没过,他们到底有没有找到地点?”
“爷不用担心,这么大的山岭,就凭他们那鬼鬼祟祟脚不沾地就离开的找法儿,若还能让他们找到琼娘一家的藏身之处,那属下该以死谢罪了。其实爷本不必过来,焉知你身后没有尾巴?万一中了人家的引蛇出洞之计,岂不冤枉?”
陆风羽一笑道:“我岂会不防着这一点?放心,我不过是来看看情况,等崂山三兄弟过来后,我问明了,果真那一家子无碍的话,我便立刻回去,绝不给人引蛇出洞的机会。”
凤姑抚掌笑道:“爷果然是智计过人,倒是属下多虑了。”
话音落,忽听远处传来三声布谷叫。凤姑不由脸色大变,站起身道:“不好,又有人来了,且和我们这里的人有牵连。”话音未落,已经是一步蹿了出去,与此同时,腰间剑光一闪,竟是拔出了一柄红色软剑,眼也不眨的横在了站在竹楼下的苏暖暖脖子上。
这一连串动作兔起鹊落,就是苏东楼这样的高手,待反应过来时都已经晚了。情急之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喝斥道:“凤姑你这是做什么?莫要轻举妄动。”
凤姑面色冷冽,沉声道:“从崂山三兄弟住到这里起,他们因为害怕有人探查到此处,花了几个月时间,将这方圆五里之内的鸟儿射杀一空,三年来一直如此,到现在再没有一只鸟敢在此处逗留盘旋,怎么会忽然出现布谷叫声?不用说,这一定是联络暗号。若爷和苏楼主都是可信之人的话,那对方勾连的也只有这个女人了,不是吗?”
“那个……这都是不做准的事,你……你先把剑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苏东楼是真的急了,偏偏又不敢表现出来十分急切的模样,只能一边劝着一边拿眼去看陆风羽,吃货是知道苏暖暖身份的,即便如此,他也不舍得杀掉对方,现在能阻止凤姑的,也只有他了。
“苏楼主没有半点震惊模样,莫非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你们两个里应外合,将爷诓到了此处,就是为了探出那家人的所在,是也不是?”或许是女人天生的敏感,凤姑立刻就对苏东楼起了疑心。
“休要胡说,这……王娘子……陆先生留着她还有大用,你莫要一意孤行。”苏东楼说到这里,便看向陆风羽低声道:“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真要让凤姑杀了王娘子?”
陆风羽神色有些挣扎,但很快便又镇定下来,沉声道:“王娘子,我欲娶你为妻,你愿不愿意?”
“什么?”
苏暖暖和苏东楼一起惊叫出声,两人做梦也没想到陆风羽竟会在这个时候摊牌。苏东楼忍不住就失声道:“你什么意思?”
“她若不肯死心塌地做我的人,我为什么要保她?”陆风羽眼中全是不舍,说出的话却是翻脸无情,只听得苏东楼心里直冒冷气,暗悔自己冒失,心道失算失算,怎么就忘了这货是属狗脸的,随时都可能翻脸。
“哈哈哈……”
凤姑得意大笑起来,接着轻蔑看向苏暖暖道:“我们爷要求娶你呢,你待如何?”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苏暖暖又气又急,没想到自己和段庭轩苏东楼谋划了这么久,竟会功亏一篑。陆风羽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说出这种话,定然是动了杀机,所以她索性不再虚与委蛇,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个混蛋骂一顿来出气。
“好一个贞洁烈女。”凤姑冷笑,剑却是离了苏暖暖的颈前,沉声道:“看来爷早知道这女人的身份蹊跷,既如此,便留她一命,待属下用些手段,从她嘴里抠出有用的东西,再杀她不迟。”
“说完还剑入鞘,一只手就从袖中抖出一条红绳,还未等展开,就听陆风羽大叫道:“东楼快。”
苏东楼之前因为反应迟了一拍而吃过一次亏,这一次怎会重蹈覆辙?陆风羽喊声将起,他已经到了苏暖暖身边,将其护在身后。这才见陆风羽匆忙下楼,对凤姑沉着脸喝斥道:“混账,你怎么可以对王娘子无礼?”
苏东楼:……
苏暖暖:……
什么意思呢这是?刚刚不是很无情的样子吗?怎么瞬间又变脸了?毒蛇的脑回路人类真的不懂啊。
两人都是囧囧有神看着陆风羽,而那边凤姑愣了一下之后,忽然醒悟过来,沉声道:“爷,你竟为了这个女人骗属下?”
“那又怎么样?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属下?”陆风羽再度用出翻脸无情的大杀招,不过这一次对象变成了凤姑。
一句话噎的美貌女子眼泪都出来了,倔强道:“我虽是爷的属下,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您为了一点口舌之欲,就将自己置于险地。这个女人,爷明知道她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护着?”
“你也说了她是女人,女人又能翻出什么浪花?”陆风羽满不在意的挥挥手,接着目光往四周掠去,对凤姑沉声道:“发信号,让崂山三兄弟立刻动手将那几个人转移走。”
此话一出,苏东楼和苏暖暖的心猛然就往下一沉。
没想到陆风羽如此机警果断,虽然他训斥了凤姑,但却也明白此时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所以立刻就命凤姑和那三兄弟联系,若是不能将三兄弟一网打尽,让他们将目标转移,甚至和外面的襄阳王势力联络,那事情就将向未知方向发展,究竟结果如何他们也不敢保证了,这无疑是功亏一篑。

第二百二十三章:水落石出

苏东楼脑门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咬咬牙,他正要出手阻止凤姑,忽听“嘶”的一声破空声响,下一刻,凤姑手中刚刚抛出去的联络烟花在半空中被一剖两半,无助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几十步外的林子里飞蹿出一条身影,转眼便来到近前,二话不说就和凤姑战在一处。
“住手。”
陆风羽大喝一声。下一刻,两道交缠成残影的人果然听话住手。但是很快,凤姑便仰面而倒,在她额间,一点鲜血缓缓渗出,那双美丽的眼睛仍然是睁大着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身武功,竟会这么快就被人杀死。
段庭轩收了手中宝剑,直到此时,他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仍然在跳动着。
之所以上来就下了杀手,便是因为凤姑对苏暖暖动了杀心,若非苏东楼及时救下苏暖暖,小侯爷知道自己肯定会提前暴露,那种时刻,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一直理智等待机会。
“果然是你。”陆风羽不见半点慌乱,甚至还拍了两下手掌,呵呵笑道:“我早说过,若有一天你飞黄腾达,想到你曾在我面前那么恭敬的伺候过我,自称奴才,我心里会很得意的。”
段庭轩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不过却没有接话茬儿,而是转向苏暖暖,关切道:“你没事吧?”
“哈哈哈,真是笑话,难道你没看见她在……”陆风羽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明明苏东楼一抬手就可以制住苏暖暖,可段庭轩为什么没有先救爱人出去,反而急着杀凤姑?
他不是笨蛋。一念及此,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升了起来,猛地转头看向苏东楼,就见对方手中剑遥指自己,见他看过去,便露出一个慵懒笑容道:“费尽精神,甚至差点儿让你这条毒蛇给耍了。总算一切功夫没有白费。今日你可算是被我攥在手掌心里了。”
陆风羽呆呆看着苏东楼,似是直到此刻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只是反复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
这下轮到苏东楼奇怪了,含笑道:“为什么不可能?唔!也是,为了取信于你,我当真是费尽了力气。毫不犹豫宰了那个假龙平章。又行险一搏说出庭轩的身份,若是这样你还不信我。那简直是天理不容了。”
“哼!哈哈哈……”陆风羽忽然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又收了笑声,冷冷看着苏东楼。讥讽道:“我一生多疑,除了王爷之外,从未信过任何人。也从未有过任何朋友,你以为我凭什么会信你?这两件事虽然让你取得了我的信任。但还不至于让我信你到带着红罗和绿绮就敢跟你来苏州进神仙岭的地步,不要在那里自以为是了。”
“绿绮红罗?唔,你是想让她们过来援手?”苏东楼眉头一挑,受了一年多的鸟气,终于等到这一天,他可以将这条狡猾毒蛇踩得死死尽情戏耍,所以他不介意和对方多说几句。
“既然段庭轩都出现了,你也露出了本来面目,又怎么可能会给红罗绿绮出场机会?若她们还有出手的可能,你以为我会说出她们的名字提醒你?”
陆风羽说这话时,声音有些落寞。绿绮红罗一直在竹楼中,可是到现在也没有现身,只怕不知是中了苏东楼什么手段,现在是死是活都说不定呢。
“我真的很好奇,你刚才说的不可能因为那两件事就全无防备的信任我到这地步,那是因为什么?让你信到了这个地步呢?”苏东楼戏谑看着悲愤地陆风羽,怎么看都觉着此时此刻的此人当真是赏心悦目。
“若不是因为你对我动了情,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将你视为心腹。”
陆风羽冷笑一声,清澈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全是不屑,看着震惊的苏东楼,他不怒反笑道:“如何?你没有想到吧?我早就窥破了你的心意。再加上那两件事你的确表现的完美无缺,所以我才会放心将自己的命都交给你。却不料我到底还是棋差一着,忘了这世上,很多人都把荣华富贵看的比感情还重要。”
苏东楼是真的震惊了,他自问这份心思无人能知,就是在陆风羽面前,他也努力控制着没有露出破绽,却不曾想到,即便如此,还是被对方看破了心思,这么敏锐的洞察力,怎能不让他震惊。
现场唯一一个比苏东楼更震惊的就是段庭轩,至于苏暖暖,只是最先一个愣神,接着她便摊摊手,暗道我就说东楼这小子对陆风羽不对劲儿吧?怎么样?果然被我说中了。
“东楼,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一片沉默中,小侯爷终于问出声,却见苏东楼特别坦然地看向他,点头道:“他说得没错,我的确对他动了心思,庭轩,你会因此而看不起我吗?”
“这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事,而是绝对不行的事。这样一个人,你……你明知道他有多么卑劣阴险,你……好,现在这个世道,男风倒也不是没有,只是玩玩也就罢了,可你要是对这样的人动情……不行,绝对不行,不但我不能允许,我想太子和皇上也都不会同意,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
苏东楼没有分辩,而是突然就转了话题:“崂山三兄弟要回来了,我们进去说吧,对了,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能让他们起疑心。”
这的确是重要的事。段庭轩点头,看着苏东楼挟持陆风羽进了竹楼,他便和苏暖暖动手将凤姑的尸体也拖了进去,因为只有额前一剑致命,出血不是很多,所以掩盖气味痕迹都不是难事儿,一会儿工夫便弄妥了。
回到竹楼,只见陆风羽面色苍白地坐在椅中,绿绮红罗仍在昏迷。两人是在茶棚中就被苏东楼在茶水里动了手脚,进竹楼后发现事情不对,刚运气行功便晕了过去。因为机会难得,而且陆风羽只是个寻常文人,所以他就没得到被下药的待遇。

第二百二十四章:情商太低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个打算?”段庭轩最关心的,自然是好兄弟的直弯问题,所以一进来,便紧盯着苏东楼开门见山地问。
而这问题也同样是陆风羽所关心的,不,不能说是关心,这货只是比较好奇而已,他虽然看出苏东楼对自己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却不知道这份心思到了什么地步,此时听见段庭轩问,便也想知道答案。哪怕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什么答案都是无所谓了。
“你呢?知道了我的心思却不戳穿,到底又是怎么想的?”苏东楼却没有回答段庭轩的问题,而是看向陆风羽,晒笑道:“你一向都是孤芳自赏,宛如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后,怎么可能忍得住?是为了利用我来助襄阳王完成大业,才百般忍耐?还是也对我有了几分不明之情?”
陆风羽讥诮一笑,淡然道:“你倒真是够无耻的。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没错,你说对了,我就是想利用你对我的这份心思,帮助王爷完成大业,等到大事成,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死的无声无息,到那时你才知道对我有龌龊企图的代价。”
苏东楼沉默了一下,忽然“哈”的一声笑,拍拍手道:“那就太好了,我还真怕你是对我也动了真情。我这人虽然是刀头舔血的江湖草莽,但总还没有泯灭人性,若你也对我有这份儿心思,叫我下手摧残你,我还真有点不忍心。现在就好了,既然你也如此狠毒,那我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他说完便转向段庭轩。嘻嘻笑道:“你不是说要整治的他生不如死吗?我说过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如何?给兄弟我个面子,像他这样的人物,世间可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你就让我玩几年吧,反正这是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家伙,也不用背良心债,等到我玩够了。他估摸着也是半死不活。到那时,病死也好饿死也好,也算是他的报应。”
段庭轩狠狠瞪了这货一眼。冷哼道:“你该死了,在暖暖面前说这种话,也不嫌丢人得慌。”
苏东楼一愣,接着连忙转身向苏暖暖深施一礼。赔罪道:“小弟刚刚一时放肆,还请嫂夫人原谅则个。”
苏暖暖看了椅子上面色已经惨白的陆风羽一眼。虽然理智告诉她这的确是对方的报应,但心里怎么也有点儿不落忍,小声道:“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你这也太渣了。”
“残忍?嫂夫人想一想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人吧。”苏东楼冷笑一声:“而且,这总比他被凌迟活剐了要强吧?说不定哪天我高兴。还会给他一个痛快。”
“喂!”苏暖暖一把将苏东楼拽到旁边,小声问道:“你真没对他动真心?”
“哈哈哈……”苏东楼讥讽一笑:“怎么可能?嫂夫人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这是你说的哦。”苏暖暖手指着苏东楼:“呐,不要怪嫂子没事先提醒你。嫂子看太多这种事。有些话,伤人至深。一旦说出来,将来后悔都找不到后悔药。”
“嫂夫人从哪里看到那么多这种事?”
苏东楼好奇了,一句话就把苏暖暖噎的说不出话来:她从哪里看多了这种事?当然是*小说啊,尤其是那个叫梨花烟雨的作者,最擅长写这种先虐小受身后虐小攻心的狗血*了。不过这种事她能告诉苏东楼吗?能吗能吗?
于是最后苏暖暖也只能挥挥手败退,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扭转苏东楼的心思,这个时代,对于像陆风羽这种人,给他个什么结果都没人会在意的。偏偏陆风羽这个吃货智商很高情商却如此之低,你就是心里真那么想,你也不能说出来,有数的,好汉不吃眼前亏。骄傲?面子?在可怕的命运面前,这些算老几啊。
“嘘!”
段庭轩忽然做了个手势,众人就知道是那崂山三兄弟过来了。陆风羽正要出声提醒,却被苏东楼眼疾手快在咽喉一点,顿时疼的就说不出话来了。
下一刻,两个男人大声说笑着走进来,一看见屋里情景便是一怔,再要动手已经晚了,段庭轩猛然从房梁上飞下,一脚一个,就将猝不及防的崂山两兄弟踢到扑街。
往下的事不用说了。陆风羽自从辅佐襄阳王后,可说是算无遗策,却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竟会栽的这样凄惨。眼睁睁看着那两兄弟连半成实力都没展现出来就被宝剑加身,场面惨到他都不忍心目睹,不由长叹一声,喃喃道:“天要亡我,非人之罪。”
“你看,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把你知道的情况老老实实说出来怎样?到时候我算你将功补一点过。”
苏东楼将两只手放在椅子上,俯身看着陆风羽,早就想这样近的看着这张脸,和他呼吸相闻,能够将这并不精致却惹人喜欢的眉眼看个清楚看个够,今天这心愿总算是实现了。
“这算什么?椅咚吗?”苏暖暖别过眼,心想苏东楼这厮也太急迫了吧?忽听身旁丈夫疑惑道:“椅咚?什么是椅咚?”
“唔,就是东楼那个姿势了,一般都是把人逼在墙角里,然后他应该两只胳膊放在墙上嘛,这样叫做壁咚。可现在他是把俩胳膊放在椅子上,所以自然就是椅咚了。”
苏暖暖耐心解释着,却见丈夫完全是一脸“不能理解”的表情,于是叹口气挥手道:“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懂就不懂吧,这方面我们的代沟太深。”
说完就听陆风羽狠狠啐了一声,她惊讶回头,暗道这陆风羽是不是气昏头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朝苏东楼脸上吐唾沫?就不怕对方兽性大发,先把他在这里给办了?
事实证明,苏东楼还不至于禽兽到这个地步,毕竟身旁还有个嫂夫人呢。所以他只是淡定起身,用手帕擦了擦脸,然后对苏暖暖道:“嫂夫人,他不肯招,怎么办?”
“问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刑讯审问那一套。”苏暖暖莫名其妙,却见段庭轩和苏东楼一起笑了起来,异口同声道:“对于陆大人,你的手段可比刑讯审问好用多了。”
“什么意思啊?”苏暖暖气恼地看着丈夫,用眼神示意他要么解释一下,要么等着挨踹。
“傻暖暖,你难道还没想到?对这个人来说,美食诱惑比什么刑讯逼供都管用。别忘了,他早就知道咱们身份,却就因为那口吃的,所以容忍咱们到如今,如此才给了咱们彻底翻盘的机会。”
“我和你们拼了。”
陆风羽悲愤吼了一声。自从形势翻转到令人绝望,一直都强忍着不肯失态的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就朝苏暖暖扑过去。
人在半途,却被苏东楼张开双臂一拦,就冲到对方怀里,只听这混蛋呵呵笑道:“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想吃我嫂夫人的豆腐?你可给我歇着吧,还是让我把你这块嫩豆腐吃到嘴里才好。”
“喂!”段庭轩气得青筋都跳出来了,刚刚都提醒了一次,结果东楼这混蛋还是不吸取教训,在暖暖面前说什么豆腐不豆腐,这种男人之间的调笑话也能当着暖暖的面儿说吗?没的污了她的耳朵。
苏东楼也反应过来,正要道歉,就听苏暖暖笑吟吟道:“嫩豆腐?东楼你是不是弄错了?比起你,陆大人妥妥是一块老豆腐了,你这是正宗的嫩牛啃老草好不好?”
“暖暖……”
段庭轩满头黑线地看着妻子:知道你大方,但是这种话随随便便就说出来,真的好吗?“
苏暖暖吐了吐舌头,但很快便趾高气扬的叉腰道:“干什么?怪我咯?明明是东楼口无遮拦好不好?你要发火也该冲着他去。”转眼间就把祸水东引了。
苏东楼:……
段庭轩:……
陆风羽:“哈哈哈说得好……啊……”却是被苏东楼在肚子上揍了一拳,只疼的腰都弯成了虾米,深刻体会到祸从口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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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里的狍子不好吃,要说肉好吃,还得是这麂子肉,最是香嫩无比。”
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着,木棍上正串着一整只麂子烧烤,油脂滴落,散发出诱人地香气。外面的肉已经微焦,眼看便要全熟,苏暖暖一边说着话,一面熟练地向肉上洒下各种调料,刹那间香飘四野。
在篝火堆的旁边,是一口大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十几段蛇肉在水里上下沉浮,肉汤已经变成了奶白色,四平正在看着火,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坐在树底下的陆风羽。
陆风羽已经饿了两天,虽然此时表情还维持着平静,但肚子里早已经翻江搅海的闹起来,尤其那肉汤和烤肉的香气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更让他的自控力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行了,四平,把那野菜下锅吧,都是肉的话太腻了,得靠这野菜解解油腻,另外我再凉拌个婆婆丁和苦丁菜,你把调料都给我预备好了。拌完了我们就吃饭,这会儿风正好,在竹楼里吃饭最凉快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崩溃

“好嘞。”四平答应着,连忙将旁边洗干净了的两大盘子野菜倒进肉锅里,接着将另一小盆洗干净的野菜和几种调料给苏暖暖送了过去,大概盏茶功夫,只听她欢快叫道:“好了,把火都灭了吧,咱们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