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想到流落街头的凄惨,红莲连嘴唇都白了,一旁的香云嘴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声,却听苏暖暖疑惑道:“就只是休了我,把我赶出去?”
“奶奶您觉得这些还不够?”红莲泪眼朦胧看着“不知死活”的主子,内心极度崩溃。
“这算得了什么?你们两个就吓成这样?”苏暖暖松了口气,拍手笑道:“段庭轩那个渣男想休了我,尽管来啊,早就看厚着脸皮来蹭饭的他不顺眼了。”说完斜睨了两个目瞪口呆的丫头一眼,她煞有介事的摇头道:“看看你们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了怎的?鄙视,奶奶我十分鄙视你们。”
“奶奶,如果我们被赶出去,要怎么活啊?”香云弱弱开口:被鄙视也认了,只要还有活路,就算奶奶把她鄙视成渣儿,她也高兴。
“不用别的,好歹奶奶我还有这一身厨艺吧?更何况我还有许多绝招没拿出来。到时候咱们先找个饭庄酒楼干几天大厨,存够钱自己开个小饭馆儿,你们两个又都是好绣活,就不信三管齐下,咱们连活路都没有?叫我说,离开这侯府,咱们不但能活,还能活得很滋润呢。”
离开侯府当然不可能活得滋润,三个弱女子,在这个世道就是三朵浮萍,一个浪头就足够把她们湮灭,不然苏暖暖也不会忍受被段庭轩蹭饭的“屈辱”而安心住在梅月楼中。不过虽然如此,却也绝不像这两个丫头想的那般,好像离开侯府就没有活路了似得。顶多也就是个艰难求存罢了。
果然,听了她的话,红莲和香云便不似之前那么慌张了。回到屋中,看着那刚刚写好的食材单子,苏暖暖不由哭笑不得,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早知如此,我也不费劲儿列这单子了。段庭轩,你到底会怎么做呢?”
苏暖暖是个吃货不假,吃货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对于很多事的忍耐力都是很强的,但再强,它也有个底线。苏暖暖的底线就是尊严,再美味的食物,让她跪着去舔她也不干。而徐冉云气势汹汹上门对着她这个名义上的正室奶奶兴师问罪,这显然就超过了她的底线,即便知道可能会因此而离开侯府,苏暖暖也绝不肯忍气吞声。
主仆三人一不小心就想多了,不到半天功夫,就已经想到出府后要找个什么样的饭庄或者酒楼,要用多少时间存够本钱开店,开店后要针对什么样的客户群主打什么样的饭菜了。红莲和香云甚至开始翻箱倒柜收拾苏暖暖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首饰,争取做到看见休书后就可以抬腿走人,免得府里这些势利眼嘲笑她们死乞白赖赖在这里不肯走。
不过直到午后也没看见什么休书,这个时辰了,午饭还是要吃的,于是苏暖暖挽着袖子进了厨房,顺便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包带走,就算是一粒米,她也不准备放过。
黄昏时分,小侯爷段庭轩施施然走进家门,手里拎着两只野鸭子,嘴角勾着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美事儿。
“爷回来了?”门子陪着笑上前,看见野鸭子,连忙笑道:“没听说爷今儿要去打猎啊,这是从哪里拎回来的?”
“下午去了东宫,正好有人送了几笼野鸭过去,我顺便拎了两只。”段庭轩口气中透出浓浓的不在意,显示出他和太子之间铁打般的友谊。一边说着,便拐上了往梅月楼去的小道:府里的鸭子汤喝腻了,要是把这两只鲜活野鸭子送给暖暖,不知道她能整治出怎样的美味。
“世子爷……”
门子的呼唤将段庭轩从美好的想象中惊醒,回过头去疑惑地看着门子,却见这厮一脸谄笑道:“爷,这条道儿……好像不是通后院的。”
“爷去哪里,还需要请示你这个杀才不成?”段庭轩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吓得门子连忙跪倒,小心道:“世子爷明鉴,奴才哪敢管世子爷去哪里?实在是因为先前云奶奶打发人告诉奴才,说爷回来后,务必请您先往云奶奶那里去一趟,云奶奶有重要的事和爷说。”
冉云搞什么鬼呢?
段庭轩心中腹诽着,然而想了想,到底还是把野鸭子递给旁边的四平,轻声道:“送去梅月楼,让你们大奶奶好好儿整治了,我明晚上去吃。对了,告诉她,弄什么都行,千万别弄鸭子汤。”
四平答应一声,接过两只嘎嘎叫着扑腾的野鸭子走了。这里段庭轩来到西边徐冉云居住的一个跨院,刚进门就看见两个四岁的儿子在一起玩耍,看见他进来,两个孩子连忙上前拜见。段庭轩虽然作为丈夫太过风流多情,典型的渣男做派,但做老子真心还是不错的,不能因为他是个渣男就否定这货身上的闪光点。
一边一个抱起俩儿子,因便笑着问段茂川道:“你娘也过来了?”段茂川是姜姨娘给他生的儿子,姜姨娘是徐冉云的陪嫁,由此可见苏梦暖之前那么跋扈狠毒不是没道理的,这心理创伤委实太大了,连一个小妾都是一晚受孕,她在侯府五年无所出,摊上谁心里能平衡?当然,不平衡到暗中杀人,还是一尸两命,那就不对了,冥冥中自有审判,这狠毒女人最后可不就落了个自尽身亡的下场?这还不算,死了后连躯壳都被一个吃货给夺去了,忒惨,真正是报应不爽。
第十九章:告状
段茂川点点头,这个庶出的孩子和他母亲一样,为人谨慎胆小,即便有父亲疼爱,可是在母亲的耳提面命之下,他心里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侯府少爷,从这一点上说,他真的很不像他爹,倒是继承了他三叔的性子。
“爹,今天娘被人欺负了。”段茂名在一旁忽然开口,比起小他三个月的弟弟,这就是个混世魔王一般的人物,混账程度直追他爹,可以想象,如果不好好管教,将来青出于蓝胜于蓝绝不是问题。
“你娘被欺负了?”
段庭轩失笑,将两个儿子放下,顺手就在段茂名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这小子又胡说,这府里还有敢给你娘气受的?就是你二婶也没这个胆子。”
“不是二婶。”段茂名伸手揉着额头,忿忿不平瞪着冤枉自己的爹:“我娘今天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回来额头都青了一块,她都哭了。”
“不是吧?”段庭轩从儿子的认真表情中看出此言非虚,心中不由得一凛,暗道府里后院虽说勾心斗角不断,可大家好歹还守着规矩分寸,这是哪个不懂事儿的?竟然放开手脚直接上了?那不成了泼妇?可恶!这里是安平侯府,到底是哪个胆上生毛的要翻天呢。
一念及此,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放下两个儿子便进了屋,丫头们连忙蹲身行礼,那边徐冉云和姜姨娘正对面坐着,看见他来,也忙都起身,徐冉云眼睛都微微肿了,不等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她却用帕子擦了,深深吸了口气,命丫头们上茶,这才将段庭轩让在炕床左边坐了,自己则坐在右边,而姜姨娘早已有眼色的坐在了下面椅子上。
段庭轩对徐冉云的“端庄沉稳”十分满意,上来就迫不及待哭着告状,那是不懂事儿的小妾才能做出的恃宠而骄行为。因细细打量了这妻子一眼,果然就见额头上一块乌青,他便皱眉道:“我一回府就听说你要我过来,刚才在院里名儿说你受了气,我还不信,想着这府中没有不懂规矩的人,谁知你这额头真的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完了,才缓缓将茶盏凑到嘴边,轻啜了一口茶水,世子爷嘛,无论何时何地都得保持侯爵接班人的优雅大气。
“爷还问我?您也不想想,这府里除了梅月楼那位,还有谁是这样不懂规矩的?”徐冉云冷笑一声,心里仍是怒气未平,暗道我直接就把话挑明了,不给你装糊涂的机会,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泼妇。
“噗”的一声,小侯爷的优雅大气随着喷出的茶水瞬间退散,他抬起头惊愕看着徐冉云:“你去梅月楼了?好端端去那里做什么?”
“爷这话说的,人家好好儿一个大活人,让你扔在那地方,三五日七八日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小半年过去了,爷心里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妾身不知道,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那里孤零零受苦吧?所以我今儿可不就是想去探望一番呢?”
单听这话,一派贤惠善良主母范儿简直都能感天动地了,不过段庭轩自然不会被妻子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唬住,轻轻转了转手中茶杯,他嘴角泛起一丝淡淡不易察觉的讥诮笑容,悠悠道:“刚刚你不还说那是个不懂规矩的吗?怎么还会去关心她的死活?”
徐冉云一窒,接着扭过头冷哼道:“她不仁,我不能不义。”
“行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段庭轩将茶杯放在桌上,呵呵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恨她?这时候和我摆贤良面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冉云也知道丈夫精明,场面话偶尔说几句无妨,但说多了就是虚伪,丈夫最不喜欢虚伪的人。因便嘟着嘴愤愤道:“没错,我是恨她,从前受了她多少气?爷就算不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知道的。所以当日爷把她撵去了梅月楼,我一句话也没说,幸灾乐祸不至于,但心里是觉着出了口恶气的。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也不去管她们,一来二去的,竟然就忘了。不料今早上太太忽然提起她们,我这才想起来,老实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终究也是三个大活人,我纵然讨厌她们,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她们饿死?更何况这些日子我把她们都忘到脑后去了。所以一听太太说起,我就愧了,连忙带着人过去,想看看她们如今是怎样的光景,结果……结果……好心赚了驴肝肺,爷看看我这脸,看看我这身上……”
说到后来,语音都哽咽了,徐冉云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又挽起衣袖,上面也有两块青紫,她含泪道:“这便是她们给我留下的,在梅月楼住了这么些日子,不但没修心养性,倒越发跋扈起来,我看这府里也再容不下她们了呢,爷还是想个办法趁早打发了吧,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
“她们动手打你了?”段庭轩倒吸一口冷气,以他对苏暖暖的认识,对方做出这种事不值得奇怪,当初为了几个菜饺子踹出来的那一脚,得亏是自己,换成别人未必就能躲得过去。他只是奇怪,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怎么现在动不动就拳脚相向呢?以前可没这么过分啊,还是说,因为成了弃妇,所以绝望之下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这倒没有。”徐冉云倒也不敢说谎,气呼呼道:“她们在门口晒豆子,我……我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儿。”
段庭轩直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晌才干笑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那个……咳咳,冉云啊,不是我说你,这个做人呢,不能太骄傲了,你平日里走路就是喜欢把头抬得高高的,这有时候,低低头未必不好,最起码看得清脚下的路啊。”
“爷别替她们说好话了。”徐冉云一看:丈夫这明摆着是要和稀泥呢,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道:“我刚才也说错了,她们哪里是晒豆子?根本就是在那里设陷阱,你听谁家晒豆子要晒到大门口的?明明院子里就有铺着青石砖的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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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一字长蛇阵
“唔,这个……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暖暖她就是喜欢在门口晒豆子呢?”其实段庭轩心里知道苏暖暖此举是恶意满满,不过看在早上吃的甜油饼的份儿上,他不介意为对方辩白两句。
徐冉云一双丹凤眼微微眯了眯,之所以不在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就是因为她要试探下丈夫的态度,如今终于试探出来了,她的心不由自主就往下沉:看来太太是没错的,爷果然不知为何又对那梅月楼的主仆三人生了怜悯保全之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目光轻轻扫了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姜姨娘一眼,果然对方立刻就会意了,连忙站起身怯怯道:“爷莫非是后悔了?怎么这话里话外尽向着大奶奶说话呢?既如此,当日爷就不该把她们撵去梅月楼,闹到这个地步,可怎么办呢?”
“谁说我后悔了?我不过是将心比心……这个……人的爱好就是不同的嘛,对不对?”
段庭轩用高音量来掩饰自己强词夺理的心虚。其实自从在梅月楼吃香了嘴后,小侯爷不止一次后悔自己当日做的决定太草率,如今想把那主仆三人弄回后院都张不开嘴。可即便如此,让他在妻妾面前承认自己当初做冒失了,那也不行。事关小侯爷的面子,必须嘴硬到底,哪怕被人说是死鸭子也认了。
徐冉云果然被丈夫这副死鸭子嘴硬的嘴脸激怒了,当即便冷笑道:“爷嚷什么呀?恼羞成怒别冲着我们姐妹,您和大奶奶说去。你以为那门口的豆子陷阱是为妾身准备的?呵呵!妾身哪有那么大面子啊?大奶奶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儿会过去。老实告诉爷吧,那正是给您预备的,就等着坑您呢,您在这里还说什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什么大奶奶也许就喜欢在门口晒豆子,说什么将心比心,真真是笑死人了。”
“什么?给我预备的?这不可能。”段庭轩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起,脑袋摇的跟只拨浪鼓似得:“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今天早上才给她们送了米豆,当时红莲香云欢天喜地的,怎么可能……”
小侯爷不等说完就住了口,心中这个懊恼就别提了,果然,就见对面一妻一妾眼睛瞪得像金鱼,嘴巴张开,足足能塞下一个鸡蛋,显然是震惊到崩溃了。还不等他做出补救措施,就听姜姨娘尖声道:“爷,您说什么?您去梅月楼,还给她们送东西?”
“咳咳……那个……这不是把她们扔在那里小半年,忽然想起去看看,怕她们饿死吗?”段庭轩敷衍着,察觉到自己的丈夫威严在妻妾心目中有崩塌迹象,他面色一沉,果断展开祸水东引的策略,严肃看着徐冉云道:“这也是因为冉云你的疏忽,我听说她们已经许久没拿到该得的分例了。”
徐冉云果然有些慌神,微垂了头黯然道:“爷这是怪我了?刚刚我就说过,事情多,梅月楼隔得又远,我难免疏忽。爷是什么人?素来算无遗策的,当日您把她们送到梅月楼时,没想过今日的情况?您为什么还要把她们送过去?这会儿又来怨我。”
段庭轩本来底气就不足,这会儿看见徐冉云低头了,自然也见好就收,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反正那主仆三个在梅月楼里活得无比滋润,滋润到他一想起牙根儿都有些痒痒。因在地上踱了几步,想起刚刚徐冉云的话,他便忍不住黑着脸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暖暖的豆子陷阱……真的是给我预备的?”
“那还能有假吗?”
徐冉云见丈夫到现在了,还执迷不悟,不由得冷笑道:“爷若是不信我,就自己去问她,反正我看她也不怕人,上午可是当着妾身和一众丫头婆子们的面儿叫嚣着说不怕爷的,还说豆子陷阱就是给您准备的。不是她这么说,妾身就敢诬陷她吗?”
段庭轩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灰,忍不住一跺脚恨恨道:“这个跋扈的女人,真是越来越过分,看我怎么收拾她。”说完便拂袖而去。
这里姜姨娘终于松了口气,只听身旁徐冉云也冷笑道:“呵呵!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信,那女人都厉害到这个地步了,爷还能忍着?那也就不是爷了。”
姜姨娘也笑道:“可不是?爷虽多情,却容忍不得女人骑在他脖子上,就是兰奶奶那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也没见他百依百顺,何况是那个一向跋扈狠毒的妒妇?这下好了,奶奶总算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阿弥陀佛,但愿如此。”徐冉云合掌祈祷了一句。从她这个行为,便知她还是低估了美食对一个隐性吃货的巨大影响力,不然她就不会幻想只靠这么点小事便能去除后患。
且说段庭轩,匆匆出门后,那夕阳已经到了山尖儿上,论理这个时候他该去祖母和父母那里请安说话,不过今儿心里装了事情,因此打发一个小丫头去和老太太以及老爷太太说一声,他便直往梅月楼而来。
来到院门外,就见阳台上已经摆好了桌椅,苏暖暖正坐在椅子上和香云四平闲话,看见他站在门口,也没起身相迎,只是笑吟吟看着这边,嘴里仍是说着家常话儿。香云和四平却都是坐立不安的模样,脸上笑容一看就是拼命挤出来的,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这么诡异的情况是暗示着什么吗?和苏暖暖过招几回的段庭轩立刻提高了警惕,一步迈进大门,忽觉脚下微微一滑,他这才想起徐冉云的话,心里这个气啊:好嘛,这该死的女人,竟到现在还没放弃坑自己一把,而且你坑就坑了,好歹换个方式啊,你这招都暴露了,结果还不思悔改,想着让爷上当,你特么是看不起爷的智慧吗?
小侯爷被激怒了:敢看轻爷?哼!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要不让你知道知道爷的厉害,我跟你姓。
这么多的念头,其实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段庭轩压根儿没低头看脚下,目光挑衅地瞪着苏暖暖,就那么一步一步,无比沉着稳重地从豆子上走过,被他踩到的豆子,在他抬起脚后就已经变成了豆粉。
似是没料到段庭轩的内家功夫竟如此厉害,苏暖暖面上露出诧异之极的神情。段庭轩心中得意,暗道让你给我设陷阱,哼哼!还反了天了你,给我设陷阱,干什么?谋杀亲夫啊?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不是要爬到我头上去了?不行,不能惯你这个毛病。
一面想着,就觉得这些天积攒的那口恶气总算是有机会发泄出去了。得意之下目光一转,忽然看见四平脸上焦急的神色,他心中一凛,暗道不好,正要停下脚步,却为时已晚,只觉脚底似是触上了一个坚硬东西,接着轻轻的一个机簧弹动声音响起。
在这避无可避的一刻,段庭轩多年来一直坚持不懈的训练终于起到了巨大作用。他在间不容发的那一刹那猛然拔高了身形,在空中翻转两下,看清了地面上的机关后才落在安全地方,定下身形后,额头上已是出了一层的冷汗。身后不远处,十几个寒光闪闪的老鼠夹子一字排开,张大了的嘴巴似是在嘲笑他。
“你这个疯女人。”小侯爷以奔雷般的速度跳上了台阶,指着苏暖暖的鼻子大吼道:“不过来吃了你几顿饭,你就要谋杀亲夫吗?设了一个陷阱还不够,还用老鼠夹子摆了个一字长蛇阵,你……**不要太过分。”
如果说刚才面上的诧异还有一点儿是伪装出来的,那苏暖暖现在对这个渣男就真是有点高山仰止般的钦佩了:这样周密的算计都让他躲过,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一下,那就是轻功吗?
一想到这里,这女人的一双眼睛登时如饿狼般闪闪发亮起来,她猛然站起身,露出最热情的笑容,上前不由分说抓起段庭轩的双手猛摇,如同见到自己最亲的亲人,一面颤着声音兴奋道:“刚才那一手是什么?八步赶蝉?一苇渡江?登萍渡水?凌波微步?燕子三抄水?踏雪无痕?哎呀到底是什么?给个痛快话啊。”
段庭轩使劲儿眨巴了眨巴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兴奋到癫狂的女人,结结巴巴道:“你……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它,告诉……告诉你,你……你今天已经成功惹……惹怒了我……这事儿……不算完,别以为现在摆出这副亲切样子我就会……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你把那两只鸭子炖了?”
四平正星星眼看着自家主子霸气侧漏的训斥大奶奶,虽然不太流利,但那股气势还是凸显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谁知这正崇拜着呢,主子就来了个画风突变,你倒是把话说完啊,别以为大奶奶讨好了你就会怎样?怎么突然间就把话题扯到两只鸭子身上了?
话说,我这本书虐小侯爷虐的还是很带劲的吧?嘿嘿嘿!!!求点击推荐票和收藏嗷呜
第二十一章:跨越时空的代沟
段庭轩也是在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建立起来的气势就这样一泻千里的,因脸上讪讪的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对鸭子的渴望还是超过了兴师问罪的念头,小侯爷也很是无奈,隐性吃货对食物的爱意一旦激发出来,这份儿执着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哦,鸭子啊,哪会那么快?我让红莲在厨房里处理,明儿请你尝尝我做的烤鸭。”苏暖暖一改之前对渣男苦大仇深的态度,非常热情周到的邀请着。看表情当真是一副痛改前非从此后要做贤妻良母的模样,只是骨碌碌转着的眼睛透露出她这番做派绝对不是幡然悔悟。
“你又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啊,别再玩什么花样了,爷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段庭轩也不是傻子,当即便提高了警惕,用那种“我已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苏暖暖。
换做平时,听见渣男这么不要脸的警告,苏暖暖早用佛山无影脚招呼他了。但此时她却诡异的丝毫不以为意,而是一脸兴奋地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就是刚才你飞起来的那个功夫啊,到底是什么?八步赶蝉?一苇渡江?登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