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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蛟一见飞剑袭来,转身就跑,轩辕狂穷追不舍,忽然前面的男子转瞬间恢复原形,化身为一条长达十几米的龙形怪物,尾巴一扫,便将轩辕狂处身的水域卷成一个大旋涡,好在轩辕狂水性绝佳,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只听四周劈劈啪啪全是拍打巨浪的声音,他心里想这恶蛟难道在我四周玩水吗?它倒是好兴致,谁知等努力钻出旋涡一看,原来是非念也恢复了原形,正和那黑蛟恶斗在一起。

啧啧,这回倒真是棋逢对手,不说别的,就那三条尾巴搅在一起,便把一条大江闹了个天翻地覆,轩辕狂唯恐船只有失,连忙跳出水面,仔细一看,那大船早已经没了影子,他方放下心来,重新回到水中,眼看着非念已经处于优势,再有几个回合必胜无疑,不由得哈哈一笑道:“非念,等下剥了它的皮,挖出它的内丹,那可都是好东西呢。”一边说一边将晚狂剑收了起来。

那恶蛟眼看大势已去,竟然退了几步,又喷出一口火来,非念哈哈笑道:“这招都不灵了,还敢使出来。”说完就要喷水去灭火,却蓦听轩辕狂大吼一声:“让开,那是魔焰。”只是一蛟一鱼相距甚近,哪里还来得及避开,千钧一发之际,只觉身边一股大力撞来,原来是轩辕狂,他眼见恢复原形的非念没有了战甲护身,被魔焰沾上就必定焚成灰烬,想起自己紫府中的心甲,既然叫冰魄,又是仙甲,或许能不受魔焰侵害,到时候自己就算毁了肉身,元婴也可以修成散仙,总比非念形神俱灭好。因此情急之下,竟撞开非念,以自身迎向魔焰。

只不过他太低估了护舟战甲的威力,这东西既然被非念非理说成天材地宝前十位之一,区区魔焰又能奈它何,而且它的防御是绝不比冰魄差的。只见那黄绿色的一团火焰刚刚包围上他的身子,护舟战甲上便蓝光大盛,那魔焰还未等发威,便消散于无形了。与此同时,轩辕狂心念一动,连忙欺近恶蛟,同时将全身功力聚集在护舟战甲上,催动战甲中最厉害的攻击阵法,只见刹那间无数蓝色星星射出,那恶蛟长长惨叫一声,连挣扎都没几下,便躺在地上不动了。

“哈哈哈,没想到这战甲这么厉害。”轩辕狂又惊又喜,抚摸着身上的护舟战甲,它早已又恢复了原状,晶莹如水晶般的蓝在甲片里缓缓流动着,说不出的美丽耀眼。他升出水面,非念落在他的身侧,恢复**形,一把抹去额上的冷汗,喃喃道:“老天啊,轩辕,这次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不是你,我现在连形神都没有了,没战甲的保护,我根本抵挡不了那魔焰的。”

轩辕狂笑道:“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你知道吗?我当时已经抱着肉身被毁的念头了,只想着凭借冰魄战甲保住元婴,到时候修散仙,总比你形神俱灭的好吧。”他说完,非念一时间竟呆住了,双目中射出强烈的感动之色,喃喃道:“轩辕,主人不止一次的说过你是个前途无量的人,可你竟然肯为了我…”他蓦然拥抱住轩辕狂:“什么也不说了,也不用说了。”

轩辕狂拍着他的肩笑道:“本来就是嘛,咱们兄弟还用得着说什么吗?只是经过这一次,定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了,我师傅常说,许多高手都是因为轻敌,结果败给了不如自己的人,所以咱们有了前车之鉴,定要为后世之师,好了,现在下去剥蛟皮寻内丹去。”

两人重新下水,非念取出龙门剑,在蛟身上一划,然后刷刷刷几下便剥下它的皮来,薄薄的一层,却是柔韧无比,那边轩辕狂已经取出恶蛟的内丹,举起来望了一望,他忽然惊叫道:“天啊非念,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他的内丹竟然是用修真者的元婴修炼的,这里还有几个没有被炼化的元婴呢。

非念过来一看,果然内丹里还有几个面露惊恐表情的小人儿,他嘻嘻笑道:“轩辕,如果把这些元婴炼成了你自己的,可是能增加不少功力啊。”话音未落,内丹里那几个元婴就露出惊骇的表情,有一个女子的元婴甚至呜呜哭泣起来。

轩辕狂的目中刹时间有贪婪的神色一闪,虽然对非念,他可以舍弃肉身相救,但那是他视为兄弟的人,为了他那是兄弟义气,应该的。而这些元婴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不收为己用。他本就是个亦正亦邪的人,是非善恶观念十分淡薄,当下听非念一说,心中就是一动。

非念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见轩辕真动了心,他倒是没想到,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听见轩辕狂长叹一声道:“算了,一旦被师傅知道,他会气死的。”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内丹上一划,顿时那晶莹剔透的内丹表面裂了一条缝隙,那几个元婴连忙全都溜了出来,却没有一个敢跑的,他们知道,以元婴之体别说逃不了,就算能逃得了,一旦出去也很容易被别的修真者吞噬掉。

“你们怎么还不走?不是等着我养你们吧?”轩辕狂看着那些张惶失措的元婴,心里真是痒痒,恨不得抓两个来吞噬掉,心里只是这样想着而已,便听到头上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道:“狂儿,非念,是你们在下面吧。恶蛟已经伏诛了吗?”

轩辕狂这一吓真是非同小可,全身一瞬间就出了一层冷汗,心道老天保佑,幸亏只是心里起了恶念,没有付诸行动,否则岂不被师傅抓个正着,那样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恐怕师傅会被自己活活的气死。他又打了个寒颤,连忙跳出水面陪笑道:“师傅,我们正在水底下剥蛟皮取内丹呢,你不知道,那是只入了魔的蛟,它的内丹里还吞噬了好几个元婴,只是尚未炼化,就被我放出来了。”

晚舟起先听说剥蛟皮取内丹,还觉太过残忍,及至听说恶蛟已入魔,还用元婴炼化内丹,不由得大怒道:“这畜生只怕是最近才由别处来到这里,否则咱们苍云山岂非又是一场浩劫,狂儿非念,你们杀的好。”说完看见那几个元婴也早跟了出来,他不由得发愁道:“恩,这该怎么办才好,他们只是元婴,如果离开咱们,只怕很快会被别的贪婪修真者吞噬,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他们,也许进境快,还能修成散仙。”

第二十一章夜宿吴府听国事

轩辕狂连忙笑着出主意道:“师傅,这简单,你的山芥荷包里灵气充沛,是个最理想不过的清修之所,这样带着他们又隐秘又方便,而且就算山芥荷包落入别人手里,他们也打不开,万万威胁不到这几个元婴的。”语毕,就见晚舟露出赞许的笑容道:“真是个好主意,狂儿,你能不起贪心炼化元婴,师傅很欣慰,否则若让师傅看见你做下那种天理不容之事,只怕师傅拼着被你杀死,也定要杀你了。”

他的话先前还让轩辕狂得意洋洋,后面的却让他瞬时间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恭敬道:“师傅,徒儿怎敢和师傅动手,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徒儿宁可被师傅打死,也绝不会向师傅伸一根手指头的,师傅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一件让你伤心的事情。”一边说,着看晚舟让元婴们进了山芥荷包,他的心脏还兀自狂跳个不停。

非念在一边偷偷的笑,心说轩辕狂对他师傅真不是普通的孝敬。忽听晚舟笑道:“好了,这一回连船也做不成了,我后来见你们久久不回去,身后的响动又大,实在担心就勉强飞了过来,这下那一船人真是要把咱们当神仙了,索性就御空而行,到附近的镇子歇脚吧。

轩辕狂将内丹递给非念,笑道:“好啊,就听师傅的。非念,这内丹给你,只是先别炼为己用,那里魔气未除,莫要将你拽进魔道去。”说完了非念呵呵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可不炼它,你知道这内丹既然有了魔性,那等将来一旦误入魔界的时候,可以迷惑魔道中人,除非功力达到魔神界的,否则断认不出我们其实不是魔物的。”

晚舟微笑道:“魔界可不是个好地方,能不涉足还是不要涉足的好。”说完非念一吐舌头,嘿嘿笑道:“师傅,我是说一旦,万不得已的时候。魔界那地方听说终年只有黑红两色,连点明光都没有,谁愿意进去啊。”

三人边说话边凌空飞行,越过重重山川,看见底下有一个大的镇子,人群熙熙攘攘甚为热闹。轩辕狂知道晚舟功力不深,连忙道:“师傅,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歇一晚,然后再赶往京城。”一边说着,挑了处僻静的小林子落下身来,然后才往城里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城门。

城里十分热闹,轩辕狂和晚舟准备找一家客栈住下,谁知沿途问了几家客栈,竟都说人满,轩辕狂不耐烦,又想让师傅早点休息,最后看见一家高门深院的大宅子,干脆上前拍门叫喊起来。晚舟想要阻止他,可哪里来得及。

下一刻,门被打开,一个老人探出头来,轩辕狂命令道:“准备好房间,今天我们要住在这里…”一语未完,已被晚舟呵斥道:“狂儿,你这是怎么说话。”言罢上前温言道:“老人家,我们是赶路的人,来到这里寻了许久,也没寻到一个有空房的客栈,不知府上是否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您放心,房钱我们照付的。”

老人半晌不出声,忽听门内一个妇人的声音道:“余伯,什么事情啊?”老人叹口气道:“少奶奶,这里有三位客人要借宿,可咱们…咱们…唉。”话音落,门便被打开了,一位素面白衣的端庄**款款来到门前,对他们歉然一笑道:“并非小妇人使坏,实在是因为今天晚上家里有事情发生,恐连累各位,所以还是请另投别家吧。”

若是晚舟,便不欲让人为难,但轩辕狂的狂劲儿上来,哪管得了这些,抱剑横胸冷笑道:“夫人若是打发我们,我倒不敢强留,但若说府上晚间要发生什么事情害怕连累我们,我今天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你放心,我们向来都是怕事情不来找咱们,从来没有去怕事儿的理,怎么样?可否让咱们进去住一晚,看看到底是哪个倒霉鬼撞在爷们的怀里。”

那素面妇人听他这样说,又看他抱剑在怀,倒踌躇起来,半晌抬起头道:“我看几位,倒像是有些本事的,既如此,小妇人就不拒绝了,只是还要提醒各位一句,今夜有大事发生,只怕连这宅内的鸡鸭,也逃不过流血而死的命运,你们三位若听到什么动静,立刻躲起或是远远逃遁,我言尽于此,几位若一定要进来,便请吧。”

晚舟起先以为妇人的话是推托之词,本已不欲打扰了,可此时听见妇人说的凄惨,不由大惊,心道既这样说,倒是一定要进来了,或许晚间真有事发生,还能帮帮他们。因此一边进来一边道:“这位夫人,我见这镇子颇为繁华,如今又是太平盛世,并没有听说有盗匪作乱,你因何却说出这番话来,况你是如何知道今夜会有人对贵府不利的?”

妇人道:“一言难尽,我们因要行一件事,得罪了朝中的权贵,前些日子正巧府中的仆人在外面办事,夜宿客栈听到几人在隔壁房间商议要在今晚来灭我们全家,仆人吓得半夜离开客栈,星夜兼程跑回来报信,意欲让我们收拾逃跑。但一则我们当家的心意已决,宁教鲜血横流也绝不向那些权贵示弱,二则天下虽大,但那些权贵手下多少能人异士,我们书香之家,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所以先生,我劝你们还是及早回头,尚来得及。”

晚舟笑道:“不妨事,只要不是仙人过来,我们自问还能抵挡一阵子,况且我想仙人们都要心怀慈念,怎会兴如此杀戮之举呢。”他这样说,那妇人打量了他几眼,微微一笑道:“那就罢了,看来三位并非常人。”她脸上仍是没有半点笑容,喃喃低语道:“其实死是早晚要死的,我们又怕什么?只不过若死在京城,也好争一番道理,总比死在这里强。”

忽然屋子里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南颜,是谁在外面?”那妇人答应了一句:“是几位异人,不怕今晚的事端,定要在这里借宿一晚。”话音落,一个青年已经迎了出来,看见晚舟,打量了一番,便微笑施礼道:“先生风骨不凡,临死之前还能得以结交,是吴通三生之幸,快请进屋。”一边说一边拉着晚舟的手走了进去。

来到屋中坐定,一个丫头奉上茶水点心,吴通笑道:“因大祸临头,我家已经遣散了所有的家人,只剩下几个非要跟着宁可不要性命的,赶也赶不走,因此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言罢又对南颜道:“先生一路风尘,就烦劳夫人和玉莲一起,去炒几个菜蒸点米饭馒头,款待先生。”

晚舟刚说了一句“不必麻烦,我们不饿。”那妇人已经答应一声款款去了。这里晚舟看见轩辕狂和非念的眼睛都盯在那两盘点心上,微微咳了一声,吓得那两人连忙将目光收回去,四处游移,装作打量屋中陈设的样子。

吴通为人精明,早看出来了,笑着将点心递给轩辕狂和非念道:“看先生们似乎是修道之人,山中清苦,既入了万丈红尘,虽有清修戒律束缚着,也不该太苦。”一语未完,那两个嘴馋的家伙已经接过了盘子,连声谢都没道就大嚼起来。

晚舟摇头道:“让先生见笑了。刚刚听夫人说府上今晚有灭门之祸,又说即便今晚躲开了,他日也要到京城赴死,但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言罢吴通先长叹了一声,方点头道:“先生,这话说来就长了。国之不幸,竟出妖孽啊。”

“妖孽?”晚舟诧异叫了一声,看向轩辕狂和非念,三人同时想起那只恶蛟。又听吴通叹道:“没错,几位大概常年在山上,所以不知道,现在的皇室中人也开始修道来获长生,听说皇上在位已经五百年了,如今修到了元婴期,说是要寻找名山大川去修炼,三年后就会退位,论理,皇位本该太子继承,但现今的太子体弱,为人又十分的仁义宽厚,从不知结党营私,因此上不到十年,风头竟全被他的五弟枢王给盖住了,如今那朝堂上九成的大臣全部是枢王的人,而且自从二百年前他的府中住了几位修真异人后,枢王本身的功夫也突飞猛进,根本不是体弱的太子可比的,这皇位眼看是到不了太子手中的。”

晚舟道:“如此说来,太子倒也可怜,只是这与贵府的祸事有何关系?”语罢听吴通又道:“先生有所不知,那枢王得了几个所谓的修真异人,其实就是妖孽,他们怂恿枢王出征,已经吞并了十几个国家,然后将那些国家的百姓们当作苦力,四处搜集新奇的东西,在各处建宫殿以供他们玩乐。皇上也对那几个人言听计从,再这样下去,虽然我云祥国的百姓无忧,但看着其他国家的百姓转眼变成亡国之人,谁能忍心。也因此,朝中有几位正直臣子始终支持太子登基,以仁政治天下。谁知这一来,便是他们的祸事了,那枢王与他的几个妖孽手下筹谋良久,竟在一夕之间将这几位大臣全部诬陷入狱,不仅如此,还要诛灭三族,派人四处捉拿几位臣子的三族中人送往京城,定在八月十日全部问斩于街市,唉…”

晚舟点头道:“实在是惨绝人寰,这么说来,各位也是那几位大臣其中一位的三族中人了?”说完见吴通摇头道:“我等倒不是那三族之人,我们的邻居张老爷子,就是京城里张相国的老父亲,昨日已有官兵过来,将全族中人都带走了,其实这消息我们早就知道,只是张家确实有骨气,合族中人,竟无一逃走,我也在人前说过,待到八月十日,情愿与妻子到京城,与张相国等人一同赴死,以彰天理。我想就是这些话引来了祸事吧,那些贼子怎能容我等以性命替张相国等人申冤,所以要在此前将我们一起铲除吧。”

晚舟道:“原来如此,吴先生高义,令人敬佩。”说完却见吴通摆手道:“惭愧惭愧,吴某哪是高义,吴某欠着张相国一个人情,此次以命相还,也还是便宜了吴某哩。”说完见晚舟不解,于是苦笑道:“先生不知,张相国的胸襟气度,治好了我十年的旧疾啊。唉,我的祖上本是前朝的官员,亡国之日以身殉国,后来新王登基,渐渐的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百姓都不思旧朝了。最难过的就是我们这些世代接受不忘故国教育的前朝子孙。我从十八岁上起,眼见复国无望,便染上了怔忡之症,时而正常时而疯癫,且日渐加重。结果忽有一日,张老爷子珍爱的一只斗鸡误飞到我们家里来,厨娘的丈夫就是因为斗鸡输的倾家荡产,她深恨之下,把斗鸡杀了,张家如何肯罢休,正好那时我清醒,暗道一只鸡而已,如此不依不饶,便把复国无望的一口气赌上了,两家闹到公堂相见,县令大人是我的大舅子,便想混过去了事,可张老爷子哪咽的下这口气,非说我大舅子是偏袒我,一封信寄到了京城,要他儿子替他出气,我们听说这消息,只道要为这口气付出全部家产甚至性命了,谁知…唉,那张大人真是海量…”他一边说一边晃头,目中露出敬佩之色来。

晚舟笑道:“必是他放过了你们是吗?”吴通摇头道:“何止如此,他回了一封信,说‘家和万事兴,家败由纷争,鸡鸭盘中菜,怎比邻里情。’先生,这封信不但是放过了我们,还等于委婉的说了张老爷子啊,那可是他的亲爹,唉,从那以后,我就想明白了,哪朝哪代都不要紧,只要是一个清明的朝廷,能给百姓好日子过,就该拥护,因此我的病也全好了,张家因这封信,和我们家不但前嫌尽弃,还无比的亲密起来,你说,如今张大人遭人诬陷,张家满门被捉,我怎能在这里苟安偷生呢?”

第二十二章夜战

晚舟向来是沉稳之人,此时也禁不住狠狠一拍桌子,大声叫好道:“高,好一个张大人,不愧吴兄生死相随,当为他浮一大白。”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一个带笑的声音道:“正好奴家炒了几个小菜,待我去地窖里拿酒来。”一边说着,南颜已和先前的丫头走了进来,在桌子上摆了八道热菜,四盘凉拌。

“不必麻烦,我这里有好酒。”晚舟举起自己的葫芦:“这是我采的山中野果配合各种山花自酿的,也请吴兄尝尝。夫人面临祸事从容不迫,晚舟心中由衷佩服,还要敬夫人一杯。”

吴通哈哈笑道:“先生不知,我家娘子才是这府中真正主事的人呢,我一介文人,除了书还是书,若非夫人撑着这个家,哪里有今日的吴府,来来来,夫人坐下,今夜便要共赴黄泉,为夫也借这桌酒菜敬夫人一杯。”

南颜展颜笑道:“夫君和先生都言重了,也罢,便将这桌酒菜当作最后一顿团圆饭。”说完命那丫鬟道:“玉莲,去将兰娘和余伯叫来,今晚咱们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一顿团圆饭,黄泉路上也好作伴。”玉莲答应一声,自去喊人了。

轩辕狂和非念半天没说一句话,此时见这家人都是一副自忖必死的样子,不由得忍不住了,起身笑道:“吴先生和夫人多虑了,今夜我们师徒三人在此,必护你们周全,那些笨蛋但凡赶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宰一双…”一语未完,忽然看见晚舟严厉的目光,登时把话咽了下去,嘴里嘟囔道:“真是的,好人不让杀,坏人难道也不让吗?那不就剩下被人宰的份儿了吗?”

“你休要说歪理,曲解我的意思,你当师傅不知道吗?你心中杀机太盛,动不动便起煞心,这对你并没有好处。”晚舟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拿这个宝贝徒弟没有办法,好在玉莲和那个厨娘兰娘以及余伯都到了,一家人与晚舟轩辕狂非念便谈笑风生的吃喝起来。晚舟暗暗品度着,心里十分喜欢,暗道这家人确实是风骨铮铮,面对生死还能如此释怀,实在让人佩服。

席间大家都赞晚舟的酒好,又拿出自家地窖里的酒一起分享,晚舟一喝之下,却是另一番风味了,登时大为倾倒。却听南颜笑道:“这酒放到现在,也有三十年了,是我出嫁时爹爹送给我的,如今也只剩了两坛子,索性今夜全开了吧。”说完打开另一坛,先将晚舟的葫芦装满了,才又和众人畅饮起来。

直到夜半时分,菜也都吃光了,一行人才离了饭桌,吴通道:“玉莲,带先生们去最靠近后门的客房休息,我今日就坐在这大厅里,看那些妖孽的走狗如何逞凶。”

南颜扶着他笑道:“奴家自然是和夫君一起。”一边说两人一边到桌上坐定了,却听晚舟笑道:“我也陪着吴兄与夫人。”

吴通看了他一眼,知他是断不肯做缩头乌龟了,哈哈笑道:“好,今夜能与先生相识一场,也不枉此生了。”说完与晚舟对面而坐,轩辕狂坐在师傅下手擦拭手中的晚狂剑,非念则因为等一下有仗可打而激动的在门口不住张望。

长夜漫漫,吴通索性和晚舟对弈打发时间。约莫到了三更时分,忽见轩辕狂抬起头道:“来了。”

晚舟在东北角上下了一子,侧耳听了一会儿道:“奇怪,我怎么没听到半点动静呢?”不等说完非念也嚷着道:“没错没错,我也没听见声音啊?轩辕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话音刚落,就被轩辕狂狠狠瞪了一眼:“放屁,我有什么好紧张的,人马就在150里外,我想四更时分,他们会准时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