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罗莞是真真正正体会到心中有一万头那啥啥奔腾呼啸而过的滋味儿了,她咬着牙瞪着眼,沉声一字一字道:“娘,你如今还不肯怨恨他仇视他,那你可曾想过?如果我昨夜已经病死,如果孚儿就在这府中被韩姨娘害死,你仔细想一想,追根究底,这都是谁造成的?难道到那时,你一双子女都因为那个男人而死,你对他还没有半点怨恨之心么?”
“不……不一定的……”蒋秋娘心里其实了解丈夫的豺狼之性,只是女儿刚刚的想法她实在接受不了,只好勉强辩解道:“他……他……他也未必就那么狠心,他不会亲手害死你们……”
“他不会亲手害死我们,但他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害死。娘,你敢说他会在府里护着弟弟不让他被害?你敢说他心里是把我当做他的骨肉来疼爱?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又怎会被赶出家门?明明我才是被退亲伤害最深的人不是吗?娘,你……你知不知道?昨夜女儿……女儿已经进了鬼门关,若非从前娘善待下人积德行善为女儿攒下了一点功德续了性命,女儿这会儿早已经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了。”
罗莞一边说,泪水也终于涌出来,她为这个蒋秋娘感到悲哀:对方的女儿是真真正正的死了,就等于是被她那个畜生不如的父亲害死的。而她的母亲,现在却还替那个男人分辨着说“不一定,他未必会这样狠心。”
一瞬间,罗莞又想放声大哭,又想放声大笑:这他妈是个什么世道啊?男人就是这样的高大吗?不管是好的坏的腥的臭的,就因为他们是男人,所以他们就是天,是女人无论如何都要仰望的存在?对此种种,她只想比个中指,愤怒的大吼一声“去他妈的!”
蒋秋娘心中那从小儿就被三从四德“熏陶”出来的冰山终于因为女儿的话而轰然坍塌了。她愣愣看着罗莞,好半天,忽然无力的垂下了肩膀,轻声啜泣道:“好……只要……只要能救出孚儿,莞儿你……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真是费劲啊,不过还好我这个娘的脑袋不是木头疙瘩,不然就真没救了。
罗莞大大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那淅淅沥沥的秋雨也已经停了。于是她不再犹豫,牵起蒋秋娘的手,昂首挺胸走出巷子,一边沉声道:“娘亲,你记着,是爹爹宠妾灭妻,你和我都是无辜的,我们是受害者,所以……即使你被休,也是无辜被休,没什么可丢人的。”
心理建设不好做啊。
罗莞一句一句重复着这段话,差点儿都泪流满面了。可是为了能够在这严酷的时代自由而精彩的活着,她必须尽可能的将蒋秋娘脑中那些三从四德的糟粕给赶出去,这样填鸭式的强制教育,是最快最有效的手段了。
多日不见的太阳终于露出脸,街道上不知从哪里就涌出了好些人,毕竟是天子脚下,很快,那些尚且存着雨水的街道上就热闹起来。
罗莞看看四下无人注意,就把蒋秋娘送进一家小小的布庄里,然后轻声对母亲道:“记住了,若是半个时辰内,我还没出来,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做。身上还有钱吗?”
蒋秋娘点点头:“还有一支银钗,实在不成,我……我就用这个买两匹布料就是了,你放心,我……我会藏好的。”
罗莞点点头,在门边看了看,见小店门前也没什么人,因此一闪身出来,匆匆绕着街道转了个圈儿,接着便来到罗府的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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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强硬姿态
罗府看门的几个家丁自然认识这位大姑娘,只是大家都有些惊奇,不明白这大姑娘怎么还有脸来这里?她都被退了亲,老爷一怒之下不是把她们母女两个都赶出去了吗?她……她竟还有脸回来?
迎着家丁们疑惑不解的目光,罗莞大大方方上了台阶,来到他们面前,淡淡道:“烦请通禀一声,我要见老爷。”
“老爷……老爷不在家……”家丁们惊讶看着罗莞:这……这大姑娘怎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呢?还有,她刚刚说的什么?烦请通禀?这……这根本就是普通客人求见的口气,是说,被赶出去后,这女孩子立刻就不再把罗府当成家了吗?
“不在家?”罗莞讥讽一笑:“是吗?你们老爷如今这么早就去衙门了?若不是去衙门,我记着他还只是个五品官,还没资格上早朝吧?”
“你……你大胆。”
家丁吓了一跳,连忙喝斥,却见罗莞目光一沉,冷冷道:“快去通禀,既然知道我大胆,若是因为不去通报而惹得我发了狠,出现什么后果,我想你们老爷也不会放过你。呵呵,好说也是做了十四年的父女,他是个怎样狠辣不讲理的人,难道我不清楚?”
“你……你究竟是谁?”
家丁们就觉着腿有些打颤:这……这是大姑娘?打死也不信好吗?大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这哪里还是老爷的女儿?说是仇人还差不多吧。
然而腿软归腿软,看着罗莞面上那沉着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家丁们就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发狠?这女人要是发起狠来,会……会怎么样?虽说一向都知道罗莞懦弱孤僻,可此时此刻,门前四个家丁却没有一个敢不把她的话放在耳里,因面面相觑了一阵,终于有一个转身进了侧门,往里面通禀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那个家丁出来,狐疑的看着罗莞,没好气道:“老爷让你进去,从后面角门进去。”
罗莞也不计较这明显对女人不公平的待遇:只要罗海天肯见她,这件事就等于已经成功了大半,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带走罗孚。
府中景色一点儿都没变,只是经了一夜秋雨后,那些绿中泛黄的叶子更加苍翠。罗莞走在青石甬道上,看着这个真正的罗莞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唏嘘感叹。
“你……你怎会在此处?”忽听身后一声厉喝,罗莞转身一看,就见韩姨娘在几个婆子丫头的簇拥下正站在不远处,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她。
“爹爹反省过来退亲不关我的事,很后悔赶走我和我娘,所以又把我们接回来了……”
罗莞笑颜如花的回答。果不其然,还不等说完,就听韩姨娘猛地尖叫起来:“不,这不可能,你胡说……这不可能……”
“答对了。”
微微一笑,罗莞转身便走,剩下韩姨娘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这府里,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呼风唤雨,这罗莞每每见了她,如同避猫鼠儿一般,哪成想如今被赶出去不过是一夜功夫,竟然就变了个人似得,一句话就把自己噎在这里。
“姨娘何必和她置气?”却听旁边一个婆子陪笑着说了一句,韩姨娘心中虽恼羞成怒,然而面上却自然不能露出形迹来,否则岂不让人看轻了?因便冷笑一声道:“我和她置气?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和她置气?这必然是因为那小崽子,不知又要过来和老爷说什么,老爷也是糊涂,和这样女人有什么好说?罗妈,你过去书房仔细听着,看看他们都说什么话?”
罗妈答应一声,跟在罗莞身后往书房而去。罗莞明明知道,却也不在意,穿花绕树,一径来到前院书房,还不等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妈的,摆什么威风呢?以为我会害怕啊?
罗莞自然能够听出这不是什么真正咳嗽,不过是为了摆威风用的,因在心中冷冷骂了一句,接着便昂首挺胸要进书房。却见外面小厮伸手拦住,到底向里面通报了一声,方听罗海天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道:“让她进来。”
罗莞走进去,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男人,心中冷笑,暗道果然是斯文败类,长得人模狗样,谁想到竟能行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呢?因也不见礼,便开门见山道:“老爷,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只如今既把我和娘赶了出去,还盼你好人做到底,把孚儿也交给我们带了去,将来我们娘儿三个或是流落街头或是冻饿而死,好歹能靠在一块儿,便心满意足了。老爷放心,就是到了那个田地,我们也只感激老爷成全之恩,万万不会怨怼你的。”
罗海天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怒道:“混账东西,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还记得我是你爹吗?‘
“老爷还是我爹?”罗莞故作惊讶道:“不是吧?我记着你已经将我们母女驱逐出门,也把我从族谱上除名了啊。这难道不是断绝父女情义?老爷别误会,我不是过来求你收回成命的,老爷对韩姨娘的心思,我们都明白,三从四德三从四德,我们自然是要成全您老人家借着韩姨娘升官发财的愿望。只是孚儿毕竟不是韩姨娘的儿子,老爷留他在府里何用?还碍姨娘的眼,不如索性将他交给我们带走,我们娘仨到什么时候都感激老爷的大恩大德。”
“不孝的小畜生,难怪会被人家退亲。”罗海天气得面色紫涨,罗莞的话比针尖还要锋利,一下子就刺在他的心上,只气得他站起身来就要打。却见罗莞退后一步,冷笑道:“如今你不是我爹,我也不是你女儿了,你还想像从前一样,动辄对我伸巴掌,却也不能够。老爷,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你把孚儿交给我,我转身就走。”
“你死了心吧,孚儿就是在这里饿死冻死,也决不让他跟着你这不知廉耻不忠不孝的混帐娼妇出去,免得他也学了歪门邪道来败坏我罗家的门风。”罗海天冷笑一声,没有再上前,然而说出的话同样如同刀锋一般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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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渣爹的死穴
“好,我是娼妇。”罗莞点着头,眼里恰到好处含了一点泪:“很好,到如今,咱们的父女之情算是断的干干净净。老爷能说出宁可让弟弟在这府里冻死饿死的话,可见那份父子情也是一干二净了。只是你这做爹爹的没有情义,我做姐姐的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死。你若是不肯让我带他走,就休怪我和娘与你鱼死网破。”
“你……”
这一次罗海天是真气得眉眼都变了,如此忤逆无礼的子女,莫说见过,就是听又何曾听说?什么叫孝道?孝道便该是老子娘打死也要感激生养之恩的,谁知他罗海天这辈子竟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不孝东西,果然是那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全是乡下泼妇派头,哪懂得什么大家子诗书世族的礼义廉耻?就是在这府里养了十四年,骨子里仍是个下贱无耻的东西,也难怪人家新安伯退了亲,这样的女儿,幸亏没嫁过去,不然的话,也是给自己抹黑丢人,若到那时再让人休回来,就是把她逐出家门,自己也难免要落了人耻笑。
罗海天越想越怒,就要叫人来立刻把这无法无天的混账女儿打死。忽听外面一叠声的叫道:“姐姐……姐姐……”接着脚步声咚咚传来,伴着几个婆子的惊叫声:“少爷,少爷你不能过去,你不能过去?这是哪个混账东西给少爷报的信儿?”
话音未落,罗孚已经呼哧带喘的跑了进来,看见罗莞,眼泪就下来了,一下扑到她身上,哭叫道:“姐姐,姐姐,你和娘去了哪里?人人都说你们死了,我……我好怕……姐姐,呜呜呜,你还活着,这太好了,娘呢……娘哪里去了?”
“反了反了。”罗海天气得脸红脖子粗,伸手拿起桌上砚台就往罗孚掷来,罗莞要拉着弟弟躲避却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奋不顾身将罗孚拉到身后,那砚台便砸到她肩头,接着落下地摔成了几块。
“这样的砚台,你往孚儿身上砸,你可知他是你儿子?他这样小,你莫非是要砸死他不成?”肩头一阵剧痛,让罗莞越发气怒,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自己挡住了砚台,这东西就会砸到小罗孚的脑袋。如此力道,是没留半分的情面和怜悯,就是砸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似你们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女,砸死了正好落得清静,也免得败坏我罗氏门风。”
罗海天面色铁青的恶狠狠吼了一声。却见罗莞上前一步,毫不退让的叫道:“罗府门风也用得着我们败坏?别笑死我了。老爷领导下的罗府门风可不就是宠妾灭妻,爹杀子女?这样的门风,我们哪里败坏得了?这样卑鄙恶毒的行径,打死我们也做不出来呢。”
“你……你们……好,很好,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女,我……我没有……”罗海天气得心口都疼了,指着罗莞的鼻子大骂。却听对方沉声道:“既然老爷这样说,那正好啊,你就把弟弟也给驱逐出族谱,把他也赶出去。既然你恨我们娘儿几个入骨,以后便不要再见好了,大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你……你这混账,我今日就是打死你,也不会让你出去给我丢人。”
罗海天气急大吼,一边就喊着“来人。”却听罗莞冷笑道:“你叫人来,叫人来打死我们姐弟两个啊。不怕告诉你,我已经让娘躲了起来,若是一个时辰后我不出去,便让她在外面告诉所有人,你罗海天为了荣华富贵,宠妾灭妻,如今更是连儿女都不放过。你打啊,打死我们,看看你罗老爷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一边说,就抬起了罗孚的两条胳膊,将袖子一捋,只见那条胳膊上或青或紫,看来全是被人拧出来的。因看着震惊的罗海天冷笑道:“我知道,老爷这样惊讶,不是因为孚儿胳膊上这伤,而是因为你没想到,我竟会这样厉害,完全不惧不让是吧?告诉老爷一句话,做人该留一线,不为日后好相见,只为莫要把人逼到绝路,你难道不知狗急了还要跳墙?何况是人?既要死,死就死,只是老爷升官发财的美梦别因为我们受了障碍,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罗海天愣愣看着罗莞,像是不认识了这个女儿一般。虽然对方说的话在情在理,可是他怎也不敢相信:这还是他那个沉默寡言,懦弱无能又孤僻的女儿吗?她……她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刚强了?若从前就是这样,自己也不会轻易就把她们母女赶出去,如今倒好,竟是给自己埋伏了一个隐患。
眼看书房外冲进几个婆子小厮,就要拖着姐弟两个出去。直到此时,罗莞还是丝毫不惧,只是看着他冷笑。这一下罗海天心里就真的是打鼓了:宠妾灭妻的事不是没有,只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尤其是勋贵官场中人,一旦传出这么个名儿来,让上官知道了,他也不管你青红皂白,便认定了你是无情无义的人,如何还肯提携于你?
那小娼妇莫非就是看透了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才有恃无恐吗?罗海天气得身子乱颤,只是此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喝令小厮和婆子们退出去,他面色变幻了几重,方咳了一声,尽力装出和蔼的样子道:“罢了罢了,看看你这模样,可见是被逼的狠了,既如此,你被退亲也定是冤枉的,唉!昨日之事,竟是我处理的急切了些。好在如今反悔也来得及,你且去把你娘找回来,咱们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儿说?”
罗莞看着这男人努力做出来的那副和蔼可亲样子,只觉心底一丝丝寒意直往外冒: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竟然因为害怕自己的胁迫而起了歹心,想也知道,一旦蒋秋娘回来,他们娘儿三个恐怕就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老爷你真是好狠的心。”罗莞摇头冷笑,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鄙视,咬牙切齿道:“糟糠之妻不下堂,虎毒不食子。你不但不是君子,竟连禽兽都不如了。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伪君子的话?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天真,也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了吧?奉劝老爷一句话,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日后你升官发财之时,千万莫要忘了这话。”
她说完,也不去看因为心思被揭穿而变得无比狰狞的罗海天,只是转身牵着罗孚的小手沉声道:“弟弟,老爷不要我和娘了,从今日起,我和娘,跟这个家,跟你还叫爹爹的这个男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我们要离开这里,只是放心不下你。你说一句话,若是要跟我们走,姐姐就带你走。若是你还想留在这里,姐姐不强迫你跟着娘和姐姐,毕竟我们此去无依无靠,也是要吃苦的。”
罗孚到底是个孩子,听见这样话,就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父亲,却只看到父亲犹如要择人而噬的狰狞模样,他猛地就打了个哆嗦,想起这几年父亲对母亲和姐姐还有自己的所作所为,想起他对那个女人的纵容宠爱。虽是七岁的孩子,却也立刻明白:自己若在这个家里呆下去,根本没有好果子吃,这府里没一个人是疼爱自己的,唯一疼自己的两个人还被赶了出去,既如此,不如跟着她们,好歹三人依靠着,也比在这里挨打受骂强。母亲和姐姐绝不会打骂自己,更不会把自己的胳膊拧成这样青一块紫一块的。
想到这里,罗孚小小的身子便向罗莞靠过去,只仍不敢面对着罗海天的目光,因只是垂着眼小声道:“姐姐,我……我跟你们走,爹爹不要你们了,他……他也不管我。”
“好孩子,真是聪明的好孩子。”罗莞很欣慰,罗孚很小,然而比起现代那些七八岁的孩子,他却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判断力,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说明他没被暂时的富贵生活给蒙蔽,就傻傻的放弃那段亲情。
“好,那我们就走。”
罗莞牵起罗孚的小手,刚要转身迈步出去,就听罗海天又是一声断喝。罗孚毕竟害怕他,只吓得一个身子使劲儿往姐姐依偎而去,忽然又想起自己是男子汉,姐姐是女人,理该自己保护姐姐才是,因羞愧之下,小脸蛋上现出一抹晕红,又努力挺起胸膛,想要挡在罗莞的面前。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罗莞怎会让这可爱的小正太替自己挡枪,万一那罗海天再扔一方砚台过来怎么办?因冷笑道:“有什么吩咐你就快点儿说,我磨磨蹭蹭在这里可耽误不少时间了。还是说,老爷你真想让自己宠妾灭妻的名声传出去?”
罗海天此时真正是骑虎难下:无毒不丈夫,又有什么能比他的锦绣前程荣华富贵更重要?为了这些,老子娘也未必不可以卖一卖,何况是这样两个忤逆的小畜生。只是可恨那小娼妇竟留了一手,万一自己真的将他二人打杀,传出了名声去,岂不是所有苦心经营都要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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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如愿
然而若是就此放他们二人离去,自己这一家之主,男人的威严和面子又往哪儿搁?或许,若能想个法子拖延拖延,先把那躲在外面的贱人给找到,那就有机会可以永绝后患了。
想到此处,罗海天目中杀机一闪而逝,他正要说话,就听罗莞冷冷道:“老爷不必再多费心机了,你已经没有去找我娘的时间,我既留了这后手,又怎可能不防着你去找她?不是有万无一失的把握,难道我会一开始就和你和盘托出?”
“你……你这小娼妇。”罗海天让罗莞一句话戳的面皮紫涨身子哆嗦,一心只想立刻将她杀死,这哪里是女儿?分明是前世里的仇敌,这一世就是故意来报复作践他的。然而又着实的不敢下手,那个后着真真是掐在他的七寸上啊。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听外面环佩叮咚声响,接着韩姨娘在丫头们簇拥下走进来,看见姐弟两个,她就冷笑道:“老爷,妾身就和你说过,那狠毒的贱妇哪里能养出什么好儿女?你不听,如何?到底今日为自己招祸了吧?这样忤逆的东西,你还想着他们做什么?论理该一棒子打死或者告到官府去,念在他们总算是你骨肉的份儿上,倒不用做的这样绝,赶出去就是了。”
罗海天松了口气,韩姨娘这等于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因无声点点头,就对罗莞和罗孚道:“好了,你们两个走吧,从此后断绝父子情义,莫要说是我罗海天的子女。”
“如此甚好。”罗莞微微一笑,拉着弟弟的小手,无比强势走出大门,在门边恰恰就和韩姨娘擦身而过,于是她脚步微微顿了一顿,扭头含笑道:“看在姨娘今儿为我们说了一句话的份儿上,我有一句良言相告。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姨娘今日得意,但愿你能得意到头儿,待将来老爷顺风顺水官居一品之时,这正室奶奶的位子,还是你的。”
韩姨娘全程保持冷笑的表情猛然就是一僵,身后罗海天已经气得拿起桌上笔筒和书籍没头没脑砸过来,大骂着没良心的小畜生小娼妇。便是在这样的骂声中,罗莞牵着罗孚昂首挺胸,高调的走出罗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