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似雪点点头,心想果然是皇子,也难怪了,以他往日的娇生惯养,能一路走回京城就已是奇迹,还敢保证这一路上没有染病吗?于是和李江一起来到一所小小的精致院落,穿过外厅来到里面,就见蕊妃正拉着一个面容憔悴不堪的青年哭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天潢贵胄,一个不明不白的死了,一个万里奔波回来京城,却还不敢露面儿,这可是堂堂的皇子,是个该万民朝拜的皇子啊。”她泪流满面,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那个青年就也跟着哭,一边抽噎道:“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留在那里,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他不会放过我的。”

璃妃也坐在一旁垂泪,看见香似雪,忙站起来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香姑娘来了。”她见那个青年惊恐的哆嗦成一团,忙安慰笑道:“风儿不怕,这位香姑娘是你弟弟极好的朋友,医术也超群,你让她医治,断不会有事的。”话音刚落,就听那青年小声道:“她我自然知道,女神医之名现在天下谁人不知,只是…只是她救了皇后娘娘,难道她不是太子的人吗?”他提到太子两个字的时候,整个身子抖缩成了一团,显然真被太子吓成了惊弓之鸟。

香似雪暗暗叹气,却听李江笑道:“四哥别怕,似雪不是太子哥哥的人,还是因为我的关系,她才会去救皇后娘娘呢,而且蕊妃娘娘遭难的时候,也幸亏她仗义执言,方能救蕊妃娘娘一命。”他说完,蕊妃就也连忙点头,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那青年方微微的放了心,不好意思道:“实在抱歉,是本王无状,错怪姑娘了。”

香似雪点点头,淡淡道:“王爷谨慎小心,这也是应该的。就请王爷将这路上的经历简单和我说一下,不用说别的,只说是否受寒淋雨,路上有没有病过的经历便可以了。”她问完,李风就显得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不…不是先把脉吗?”

李江笑道:“这个你别管了,女神医的手段,自然是与别人不同的嘛。你就按照她说的做。”他说完,李风想想也是,便苦笑道:“姑娘说淋雨吹风的经历,其实这些何用简单说,我从山丹逃往京城的一路上,哪有一天不在经历这些,有两回没东西吃,只好乞讨,人家给的馊饭吃,拉了几天的肚子,我都以为要死在异乡了,却又挣扎过来,到底来到了这里,这是天不亡我啊。”他说着说着,就露出痛苦的纠结表情。

香似雪唏嘘不已,暗道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啊,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他心中的惶恐和怨恨可想而知了,怨恨之下难免便生出一些疯狂的念头,如此一来,所作所为便定会偏离正常轨道,给太子铲除他们的借口,啧啧,这一招不可谓不毒啊。

只是他大概也没料到吧,竟然能够有人忍辱负重逃到小江这里,这件事儿麻烦了,小江亲眼目睹敬爱兄长的惨状,心中岂会没有嫌隙,就算他没有,太子知道这件事情后,又岂会不生疑心,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啊。到时候小江为了自保,抑或为了保护其他人,难道真要走上和太子反目的道路。

她这里

都痛了,一时间自然是没有好办法解决的,好在把了7李风述说的症状,他只不过是受寒忧思下得了肺炎,当然,心结郁闷难舒也是加重他病情的主要原因。于是说出来了,倒把一家人吓了一跳,都把肺炎当做肺痨了。香似雪连忙笑说不是,想了想之前和那些中医学的知识,这肺炎倒也不难治,于是学人家开了张方子,对小江说了方法,又道.:“喝三天汤药,若还不见效,就再去找我,只是他的体温要看住了,莫要烧.到四十度以上,哦,就是你自己用手摸着,别让他的体温烫人便行了,.他此时的心理实非正常状态,别再把脑子烧坏了,.那就真要成废人了。“

李江诺诺.答应了。吩咐下人们出去煎药。这里香似雪和林锋行看看左右为人.。香似雪方叹气道:“小江。论理这话不该我说。但你是我地朋友。必须提醒你一下。如今.你收留你哥哥地事情。实在难保不能走漏风声出去。你要做好万全准备。一旦走漏了风声。保不住你哥哥地话。或许你要壮士断腕。否则以太子地个性。只怕你再也不是他地好弟弟了。他对那些兄弟地手段你很清楚。你好好考虑一下后面地事情。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看你要怎么做了。”

李江听到这些。也是愁容满面。勉强笑着将香似雪和林锋行送了出去。方转回来给李风熬药。不提。且说香似雪和林锋行回到了山庄。江雪季却还没有回来。两人来到屋里坐下。将所有人支出去。林锋行方悄悄道:“叫我看。小江将来必然要和太子反目地。甚至有可能和他争夺这储君之位。你想啊。经此一事。他和太子之间必生嫌隙。虽说太子在朝中地势力看似稳固。然而也有许多地不稳定因素。他这些年不遗余力地铲除异己。岂能都斩草除根。他毕竟不是皇帝嘛。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些人一旦还有一点儿地力量。联系起来就是大火燎原。况且小江这边还有蕊妃地支持。他救了蕊妃一命。蕊妃地儿子又死了。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他。蕊妃地娘家人势力根深蒂固。太子虽然将他们外放。却不可能将这股势力连根拔起。还有啊。你记不记得我那先生李越。如今看来。他倒像十分宠爱小江地。他其实又不是糊涂人。而是胸中大有丘壑之辈。你看他对小江地宠爱。竟然只和他一起出游了大半年。如果有当今皇帝支持。做不做储君对小江来说。那不就是一句话吗?”

香似雪点头道:“你分析地不错。况我们能想到这些。太子又怎会想不到。只怕小江即使没有反他地心。也要被他逼地反了。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地时候。你先把学问好好复习复习。恩科马上就要开了。这些日子因为我。耽误了不少功夫。要好好地补一补了。”说完。林锋行便在她地监督下看了会儿书。等到江雪季回来。两人向他打听了太子地情况。听说并无异常。方放下心来。暗道看来太子还不知道李风回京地事情。

一家人便睡下了。从第二天开始。林锋行仍然刻苦攻书。直到恩科开始。他方踌躇满志地进了考场。香似雪与江雪季都在外面等着。香似雪看着江雪季地表情。只见这一向温润优雅地人竟流露出一丝焦虑神色。不由得暗暗好笑。心想大概这就是和现代那些送孩子高考地家长一样地心情吧。要是林老爷和林夫人在这里。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儿呢。如此边想边等。一直到傍晚。便见考生三三两两地出来。此时已是日落西山。竟然考了一天地试。

林锋行是在最后出来地。江雪季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温言道:“考题很难是不是?看你这一头地汗。其实考不好也没什么要紧。你才学了多久。人都说十年寒窗苦读。你不过是十个月而已。如何和人家比。好在今年秋天方是正式地科举。不如你就在京城里。让似雪看着你好好地攻半年书。再没有不成地。”他呜里哇啦地说了一大串。倒把林锋行弄愣了。挠挠头疑惑道:“舅舅。你和谁说话呢?和我吗?可我没觉得自己考得不好啊。那考题也不是很难地。以前我还和先生研究过。我地一些见解连他都很赞许呢。恩。我估摸着这状元未必能拿得到。但是进士肯定不会有问题地了。”

 

一百二十四章

雪季倒愣住了,呐呐道:“可…那你怎么最后一个舅舅担了半日的心,你这臭小子。”他捶了林锋行一拳,却听他嘿嘿笑道:“也不是我了,不知道为什么,主考官在我面前站了半天,就盯着我的卷子,好在我让似雪盯惯了,也没理他那份胡子,刷刷刷,是笔走龙蛇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啊。谁知等到下一场的时候,那老头儿又过来盯着我看,我心想我也没作弊啊,干什么就盯着我了,难道因为我的答案太好,所以他生怕我给其他学子传纸条吗?这可没有道理,我再傻也不能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啊。反正他就那么死鱼样的盯了我半天,末了考完后还把我叫过去,用很亲切的语气问了我几句废话,这才把我放出来。”

他一边讲,香似雪就一边笑,摇头无奈道:“我今儿算是见识到真正自恋到无可救药的家伙了。”那边江雪季却皱眉疑惑自语道:“恩,难道是你爹的朋友吗?”不等说完,林锋行就使劲摇手道:“不对不对,我爹肯定没有这样的朋友,我就没见过。舅舅你也知道了,我爹的朋友里,京官本来就不多,就算有也都是五品啊六品的,人家这可是穿着一品服色的大员,有这样的朋友,他不老早就在我面前显摆了?不对不对,肯定不会是他的朋友。”

一边说着,只见一个人前呼后拥的出来。江雪季一看,不由得面色一变,喃喃问道:“锋儿,和你说话的就是那个人吗?”他见外甥点头,又见那老头坐着轿子去得远了,这方忍不住在林锋行的头上一顿猛敲,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这个臭小子,那是当朝的宰相大人啊,是三朝的老臣,十二岁中状元,二十六岁就登入了内阁,三十五岁便做到宰相,一直做到如今,做了三十多年,便连太子和皇上,都对他恭敬有加的,你…你竟然敢叫他老头子,我让你去拜访一些大儒,你都给我拜访到哪里去了?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混球。”

林锋行抱着脑袋,委屈叫道:“我哪知道啊,这些日子就忙着温书,哪有机会去拜访那些大儒,再说宰相算是大官,还算是大儒吗?我们江家虽然在商场上有些地位,但在官场上,也就我老爹做了个七品的县令,我就大咧咧的去拜访人家当朝宰相,你以为我是谁,天上文曲星下凡啊?啊啊啊,不要打了…”他一边叫就一边逃到香似雪的身后,江雪季这才住手,自己想想又觉得好气又好笑,摇头道:“你就会强词夺理,好了好了,不管如何,总算是考完了,走吧,回去山庄里吃些饭,就等着放榜吧,完事后赶紧回家,你娘在家不知道怎么想你呢,去苗疆那一次都未必有这样久。”

三人说笑着上了马车,正在车里说的高兴,忽然那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险些没把林锋行甩出去,幸亏香似雪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另一只手则抓住车窗,江雪季因为坐在林锋行的里面,所以只是撞在外甥身上,一时间三个人东倒西歪,而外面则已经是人声鼎沸起来。

香似雪和林锋行对看了一眼,三人忙撩帘子走了出去,只见前方不远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他们的脑袋“嗡”一声,第一个反应便是“撞死人了。”却听那车夫带着哭腔叫道:“公子,不是我撞死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他在前面走着,我本来想让他躲一躲的,谁知还没有出声,马车也没到他很近的地方,他就倒在那儿了,公子你知道,我们的马车没有跑起来啊,真的不是我撞死他的。

江雪季还是了解自家车夫的,何况刚刚马车也的确没有跑起来,只是此时已围上了不少人,个个群情汹涌,都说是江家的马车撞死了人,这事儿也十分难办。他叹了口气,摆手道:“等我上去看看再说。”说完和香似雪林锋行来到那人面前,只见他一袭破烂长衫,打了好几个补丁,面色惨白,看样貌却十分年轻英俊,个子细高细高的,如同麻杆一般。香似雪当即就吸了口冷气,暗道难道古代也有这样穷到了极点的人故意撞车讹银子吗?刚想到这里,便见那人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那人第一句话竟然就是“我没事儿,不关那位小哥儿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当街跌倒的。”但是因为声音太虚弱了,所以其他人根本没

不过那些人见他醒了过来,倒是很快的就停了议论声青年又把话重复了一遍,那些人方没有了话说,慢慢散去了。

三人不禁对这青年大生好感,江雪季便奇怪道:“看你的形容,该也是个读书人吧?因何会当街昏倒呢?”他说完一指香似雪道:“我这外甥女儿是医道圣手,不如让她给你看看,年纪轻轻的,切莫讳疾忌医,否则病势成了,后悔就晚了…”他不等说完,就见那青年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之色,连连摆手道:“不…不麻烦了,我…我其实没什么大碍的,耽误了几位赶路,真是不好意思…”他一边说就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继续向前走,然而身子却晃了一晃,扶住了路旁一根酒旗杆子方稳住了。“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江雪季叱了一句,旁边的香似雪不由分说上前,她是大夫,没有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抓起青年的手腕便把了把脉,倒弄得那青年十分不好意思,接连的挣脱,被香似雪恶狠狠瞪了一眼,不知为何,登时就不敢挣动了,心想这女子怎会如此厉害,我也本不该如此窝囊啊。正懊恼间,却见香似雪抽回手,淡淡道:“公…哦,舅舅,这人没别的大毛病,就是饿的太厉害,而且长期挨饿,导致营养严重不良,当然了,这毛病也不算小,幸亏他年轻,不然这身子骨儿早就垮掉了,即便如此,若不能早点补养的话,饿死街头那是迟早的事情。”她一边说,江雪季就一边点头,心中暗自好笑,暗道这声舅舅听的很舒坦啊,幸亏我刚刚急中生智,要不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听到这声舅舅呢。

林锋行凑到香似雪面前。嘻嘻悄笑道:“刚刚那声舅舅叫地很顺口啊。以后就这么叫着吧。反正这次我如果能够高中。你也就该进我林家地门了。早叫晚叫不都是一样…”一语未完。就被香似雪一巴掌拍到了旁边。那青年男子站在旁边。看地眼睛都直了。心想果真是母老虎。避而远之。还是避而远之地为好。想到这里。他刚要脚底抹油。就听江雪季沉吟道:“既是如此。相逢便是有缘。既然遇上了。不能不管。你就跟我们回山庄吧。在那里好好地养一养。放心。将身体养好了。随你去哪里。我们不是强买强卖地那种黑心商人。”

他一眼就看穿了青年地顾虑。不由得让他脸一红。忙摆手连声地推辞。一旁林锋行却对这青年很有好感。上前拉住他道:“好了。不要磨蹭了。男子汉大丈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是连命都没了。可真是什么都不用想了。再说了。这又不是嗟来之食。你那么清高干什么。一边说着。便上了车。彼此通了姓名。原来青年名叫傅星辰。也是来赶考地秀才。只因家贫。所以省吃俭用。到后来却还是盘缠用尽。险些饿死街头。如果不是遇到了江雪季和林锋行等人。这条命真地就要交代在京城里了。

马车往前走了不到二十步。就又停下了。香似雪叹了口气。不耐烦道:“这又是怎么地了?难道又撞了人不成?”她因为担心林锋行。一天里水米没进。这时候早就饿了。因此急着回山庄吃饭。却没料到马车走走停停。惹得她不耐烦起来。

掀开帘子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连忙又将头给缩了回来。心想我地老天。怎么会在这里碰上这个煞星。他又来干什么。一边想着。早见江雪季猫腰下了马车。外边就响起一阵爽朗地笑声:“哈哈哈。我去苏大人府上探病。回来时猛然想起今日乃是恩科。你那时说你外甥也要参加不是吗?于是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果然遇上了。“

江雪季笑着和那人说了几句。便回头向车里喊道:“你们先回去吧。不必等我吃饭了。”说完。马车又行起来。香似雪哼了一声道:“真是巧啊。这样儿就把舅舅给劫走了。”一语未完。那傅星辰也咋舌道:“此人是谁?单听他地说话便觉十分有气势。还去苏大人府上探病。那苏大人可是工部尚书苏大人吗?他好高地身份。”他说完又点头道:“不过这也难怪。能认识江公子地人。身份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不然江公子也不会跟着他走了。”

 

一百二十五章

错,何止是不会低,他的身份高的不能再高了。”[的摇头:“我舅舅也不是想和他一起去,而是不得不跟人家走,因为他的话就等同于圣旨一样。”说完,那傅星辰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然一头栽了下去,一边还不忘低声叫道:“妈呀,难道竟然是…是…是太子殿下,这…这不可能吧?”虽然疑惑,他心里却已经肯定了,除了太子殿下,谁能仅凭说话就带着那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又有谁能令江雪季抛下刚刚参加完恩科的外甥,跟着他半道去赴宴的。

傅星辰几乎被打击的抬不起头来,这江家不但富甲天下,还有个做县令的女婿,如今当家人竟然和太子交好,天下还有谁能比得上他们。然而看这些人的为人,却又不是那为富不仁之辈,江公子的外甥和外甥女儿也都是和善的人,虽然那个外甥女儿行动很彪悍,却不失侠女本色。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看向香似雪,却见她正在和林锋行悄悄说着什么,那神态间绝对不像是妹子对哥哥,倒…倒宛如是是一对小情人般亲密。

傅星辰立刻便有些懵了,喃喃问道:“林…林少爷,你…你姓林,香…香姑娘却姓香,你们兄妹的名字怎么不一样啊?江家…好像只有江公子和他姐姐两个人吧,你是他姐姐的儿子,那…那香姑娘不也应该是吗?”他一句话把那两人给问住了,好半晌,林锋行才哈哈大笑起来,不停拍掌笑道:“舅舅这谎撒的,也太不高明了,哈哈哈,没到一刻钟就漏了馅儿。”事已至此,他索性大大方方的道:“恩,似雪的确不是我的妹子,而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我舅舅早就将她当外甥媳妇看待了,所以才会那样说了。“

傅星辰这才恍然大悟,心道我就说嘛,哪有兄妹不同姓的。他也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书呆子,况且自己也和一位女子有了月下之约,更没资格去瞧不起这一对私定终身的。

几个年轻人倒十分的投契,一路说着话,便到了山庄中,那厨子们知道今晚少爷参加完恩科,是肯定要做一桌子好菜犒劳的,于是都已准备好了。山珍海味罗列,只把个过年都吃不上几块肉的傅星辰看的眼睛都直了,口水都险些流出来,他连忙用袖子抹抹嘴巴,心想惭愧啊惭愧,差点儿就斯文扫地了。

香似雪低低的向丫鬟们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丫鬟又送过来一大碗白米粥和几道清脆爽口的小菜。于是三人落座,林锋行不解道:“似雪,弄这个干什么?好东西当前,谁有心思喝粥吃咸菜?”他说完,香似雪就笑道:“放心吧,不是给你吃的,是给这位差点儿饿死的傅公子吃的,这倒不是我故意为难他,须知他是久饿之人,那肠胃衰弱之极,此时大鱼大肉下去,非呕吐腹泻不可,所以只能先给他一些清淡的东西,例如这些咸菜,哦,桌子上的青菜他也可以吃,只是不能进油腻的东西。”

众人这方明白过来。傅星辰也不知为何,在这两人面前,自然而然的就不拘谨了,故意摇头咕哝道:“何其残忍啊,你们两个在那里大鱼大肉的吃着,我却要喝白粥吃咸菜。”说是这样说,他何曾有过这样尽情吃饭的时候,何况那些咸菜都是顶尖的大师傅腌制的,比一般酒楼里的招牌菜还要别有一番风味的,因此放开肚皮喝了两大碗,还想再喝的时候,香似雪就不让了,怕他撑着,一边道:“你去洗个澡,让林锋行给你找件袍子换上,你们的身材差不多,他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的。”

在家歇了一夜,江雪季当晚也没有回来,直到第二日方回到家中。林锋行考完试,只觉一身轻松,也不温书了,只和香似雪学习那些近身功夫,想等开武科的时候也去试一下身手。香似雪便笑他一口想吞下两个胖子,傅星辰在旁边也打趣了几句,他和林锋行香似雪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了,江雪季也十分欣赏他的谈吐学问,便留他在庄里住着,一家人倒也是和乐融融的。

这一日,正聚在一起闲说话的时候,忽见一人跌跌撞撞跑过来,后面跟着几个家丁,一边大喊道:“喂喂,那个人你怎么回事儿?站住,给我们站住,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

男人终于跑到了近前,见香似雪柳眉倒竖,英姿飒爽的站在那里,连忙举手道:“香…香姑娘…我…我是王府的管家啊,您…您快去一趟吧,我们王爷…和太子殿下僵着呢,为了…为了四王爷的事情…”他不等说完,林锋行与香似雪就都吃了一惊,同时大声道:“你…你说什么?太子…

殿下发现…发现四王爷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两着,就急急取过一旁衣架上的轻罗披风,显然是要和管家去慧王府了。

那管家哭丧着脸点头道:“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太子殿下今天一大早儿就过去了。整个王府都被围了起来。不许人出来。我这还幸亏是回家探亲。回来地时候见府邸被围成那样。悄悄问了守门地家丁才知道事情原委。于是飞跑过来报信地。”他不等说完。傅星辰就站起来拦住要出去地林锋行和香似雪道:“林兄弟请听我一言。依在下愚见。这件事情委实不宜插手。一来。此乃皇家之事。我们毕竟是外人。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二来…”他看了看旁边地管家。将林锋行拉到一边。悄悄道:“你应该明白当今太子是什么性子地人。此时六王爷收留四王爷。还公然和太子对峙。实是不明智之极地举动。从此后。他就再也当不成殿下地好兄弟了。而你们。不过是平头百姓。这时候去不明摆着是引火烧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