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香似雪就住在了皇后宫里,傍晚地时候,皇后发了烧,一众御医和李经都十分的紧张,香似雪探了探额头,虽然没有体温计,她也能估计出大致的温度来,这都是在现代做了无数台手术,看了无数病人培养出地经验。自觉没超过三十八度五,于是淡淡道:“大家不用紧张了,术后的体温是一定会高的,尤其在这里的污染又这么大,还没有得心应手的工具。我估计过一阵子还要烧地更高呢。”她说完,又过了一个时辰,温度果然又上来了,这一下,那些御医和李经不由得更加佩服她了,简直就把她当做神仙下凡似的。
半夜的时候,香似雪摸着皇后地温度大概升到了三十九度多,便让人打来温水,用干净的白巾替皇后物理降温,这古代没有那些专门退烧地药,好在这种最古老的降温法是很有效地,她又让人准备几个装冰的袋子,如果温度再往上升,就必须用冰袋降温了。因擦拭时皇后需要裸露身体,所以御医们一律靠边站,只由她和几个医女操作,这种方法很简单,那些医女一会儿工夫就学会了,便由先前和香似雪一起做手术地那个医女和她一人一边擦拭起来。
正擦着,忽然就听一声微弱的呻吟和一声自语似的呢喃:“水,喝水…”
香似雪与那个医女不由得都是身子一震,手上动作停了下来,那医女目中露出狂喜的神色,大叫道:“娘娘…娘娘你醒过来了?天啊,佛祖保佑,娘娘醒过来了。”她这一叫,帐外就立刻响起纷乱急促的脚步声。香似雪连忙叫道:“大家稍安勿躁,正在给娘娘退烧,你们先在外面相侯,等一下操作完了,再进来看娘娘吧,便是醒了,也不能说许多话的。”
脚步声嘎然而止。那医女却放下了手中白巾,转身就要出去拿水。香似雪淡淡道:“不用,你只用那棉布蘸些水过来,给她湿湿嘴唇便可以了,娘娘已经喝了两碗草药,我这里都担心呢,万万不能再饮水。”说完,听皇后还兀自在那里呻吟着“水,给我水…”她便凑到对方耳边,轻声道:“娘娘且暂忍一下吧,现在还不能进水。”
皇后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香似雪,她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喃喃道:“哦,我知道,你是那个女神医,怎么?我昏迷了很久吗?”一边说着,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凉意阵阵,虽然没有看见,也能觉出自己现在正是赤身露体,不由得惊慌道:“你…你在做什么?我怎会成了这个样
香似雪起身,继续给皇后擦拭,一边沉着道:“娘娘请不要多说话,你之前肚子里的胰腺,哦,就是有一个器官发炎坏死,险些要了你的命,是我给你施了动刀术,将那个部位切除了,所以你现在还不能进水,因为消化力太弱了,如果喝水吃饭的话,肚子会一点儿都不消化,可能活活胀死,因此还请娘娘忍耐。至于我现在做的事情,因为娘娘术后发烧,必须尽快的将温度降下来,所以我正在给你擦拭身体,娘娘嗓音嘶哑,多说话会对声带有损害的。”
香似雪说地话里。什么器官坏死声带等。皇后娘娘一概不懂。但是她知道擦拭这种方法。这种办法对退烧很好用。尤其是掺杂了酒精后。就更好用。太子小时候有一次高烧不退。自己便是衣不解带地在他床旁照顾了三天三夜。一个劲儿地给他擦着身体。方到底从阎王手里抢回他一条命来。因此这一点上。皇后倒释然了。就是渴地实在难受。但她听香似雪说有可能活活胀死。又十分害怕。也不敢动用皇后威严。非要那水喝了。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皇后地温度果然褪下了一些。医女帮她将衣物整理好。李经这方进帐来。皇后见太子地眼睛通红。便心痛道:“太子又为哀家熬夜了是吧?看这眼睛红地。你每日处理国家大事。已是劳累。何苦为我熬这身子。这么多大夫宫女在这里。哀家还能有事吗?”
李经微微笑着。脸上完全不见他对别人地冷酷。执起皇后地手道:“母后说哪里话。母后患疾。儿臣又哪里睡地着。倒是用不上儿臣什么。但坐在这里。知道母后地病正在一点点好转。儿臣便安心地很。说不定还能在桌上小憩一会儿呢。”他又回身指着香似雪。对皇后道:“母后。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多亏了这位香姑娘。真是不折不扣地神医。动刀之术已是见所未见。她不但替你完成了。听医女说。她地动作简直就是行云流水般优美。还快地很。现在大家都说她是天上地医仙下凡。是织女转世呢。”
香似雪连忙谦虚了几句。这里吴清远在帐外把完脉。也呵呵笑道:“娘娘果然是吉人天相。如今这脉象还是虚弱了些。加之肝火旺盛。脾胃失和。老臣再开一张方子。调理一下便可。其他地还是用之前地方子。香姑娘说过地。这几天那些消炎地草药一点儿也不能大意了。娘娘请稍等。老臣这就出去开方子。吩咐人熬药。”
皇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低声道:“如此麻烦吴大人了。”说完又看着香似雪微笑道:“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却是这样地了得。太子。你要好好答谢人家。这场病来地又急又突然。哀家痛到极点地时候。只当是在劫难逃。再也看不到你和你父皇了呢。”她说到这里。目光中似乎带了一丝期待。小声问道:“你父皇他…他还没有回来么?”
太子笑道:“母后还不知道他吗?四处云游。没个准儿地。这一回说是在白云观。谁知道人又在哪里呢?母后想见他。儿臣派人去寻找通知也就是了。”一边说着。便为皇后轻轻盖上丝被。和声道:“母后刚刚醒过来。还是要多休息。香姑娘也说了。你嗓子嘶哑。还不能喝水。不要说太多地话。”说完。皇后点点头。微笑道:“是啊。哀家也觉头还是有些发昏。想是发烧地缘故。太子。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留吴大人和香姑娘也就够了。况且还有这许多地医女们。”
李经看了看窗外天色,回头问道:“几更了?”问完一个小太监上前,恭敬回道:“启禀太子殿下,已经四更了,刚打过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李经沉吟了一下,微笑道:“既然如此,母后,儿臣就先去了,休息一会儿后便要早朝。母后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派人告诉儿臣…”他不等说完,香似雪就在旁边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几天内也不能进食的,所以在这方面,先请不必费心了。”她说完,自己也不禁好笑,暗道人家太子如此积极,自己却说出这种话,岂不是太煞风景
太子微微一笑,转身出去,不知为什么,香似雪总觉得他临走的时候,眼中有着一种很阴沉很残酷的神色,她心里微微有些不安,暗道这家伙该不会这样的冷酷,他娘这边刚刚有些好转,他就忙着出去以这个理由铲除异己了吧?恩,很有可能,小江昨天也说过了,害怕皇后死掉的话,后宫嫔妃和朝堂上的朝臣都会被牵连,但是他现在的权势,还有异己这种东西存在吗?不清楚,唉,皇宫里果然是复杂血腥的地方,相比之下,还是穿越在清水县那种小山村好啊。
“香姑娘在想什么呢?”吴清远的话拉回香似雪的神智,她连忙笑道:“没什么,我在想既然天快要亮了,是不是慧王爷也要进来探望皇后娘娘了?”话音刚落,吴清远便捋着胡须笑道:“姑娘何必瞒我,你想知道的恐怕不是慧王会不会来探望皇后娘娘,而是那个姓林的少年会不会过来探望你吧?”
香似雪脸上微微一红,心里道:你当我就只会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吗?嘴上却不分辨,情知这种事情。分辨也没有用的,何况自己也的确是有些盼望林锋行过来。不知从何时起,己习惯了他在身边。虽然他现在还帮不上自己什么忙,但是有他在身边,就是莫名地安心。她叹了口气,暗道造化弄人啊,该不会是月老把我的姻缘绳给系错了。没有办法交差,只好贿赂了掌管时空地神仙,把我送到这架空的时代来完成姻缘吧。
天蒙蒙亮地时候,皇后的温度退了下去,香似雪摸了摸,觉得不会超过三十八度。她的心几乎全放进肚子里去了,现在只要看好了,不让并发症发生。这件事情基本上就算完美落幕。正想着,便听院子里李江的声音叫道:“似雪。我给你带了早饭,你肯定还没吃吧。来来来…”
香似雪迎出来,就见李江提着个大食盒兴奋跑进来。一边大声道:“我昨晚都没睡好,生怕有人来通知我什么不好的消息,不过还好,没有不幸地消息,哈哈哈…”他一边说着,将那些食物都取出来。香似雪在边上看着,淡淡笑道:“你真是的,还怕太子殿下不管我的饭不成?恩,你就一个人来吗?林锋行
李江撇撇嘴道:“我就知道你想着林大哥,恩,他昨天没有在我府里睡了,我和他回府后,他略逛了逛就说要回去,说他舅舅在京城里也有庄子,怎么也不肯在我府里住下,我想是不是他舅舅有什么事情要托付给他啊,要不然干吗那么拗,我怎么留也没留下来呢。”
香似雪扭过头去微笑,暗道林锋行哪是有什么事情,肯定昨天被我说的怕了,害怕在王府里会真的被小江灭口,这家伙,也不看看小江是多么单纯憨厚的孩子,怎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却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在路上就说好了要公平竞争她,林锋行回去还真不是害怕被灭口,而是另有目地。
吴清远在一旁忽然开口道:“慧王爷,现在天已经亮了,宫门怕是已经大开,那位林少爷如果要来探望香姑娘的话,只怕这时候已经到了呢,他没有腰牌,是万万进不了这皇宫大内的…”一语未完,香似雪已站起来道:“没错,他现在肯定在宫门外,小江,你快去,去把他接进来。”
李江自然不愿意走,禁不住香似雪把他推了出去。这里吴清远和香似雪说着皇后地病情,宫女们陆续端上早点,忽见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过来,悄悄对另一个医女说了几句话,那医女脸上露出十分震惊地表情,回头看了看香似雪,犹豫了一会儿,却终于没有上前说话,而是对其他医女交待了几句,便急急去了。
香似雪心中奇怪,暗道这深宫中还能有事儿和我有关不成。她招手叫来那个医女,问道:“刚刚那女孩儿走的时候和你说了什么?我看她很急地样子。”话音刚落,那医女就叹了口气,低声道:“没什么,她旧日主子出了点事情,所以赶回去探望了,姑娘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我
吴清远也忽然叹了口气。一边大摇其头。香似雪奇怪。问他时。他却只是苦笑着道:“没什么。和姑娘无关。来。我们一起吃饭吧。老夫也沾沾姑娘地光。尝尝这慧王府厨子地手艺。”他这个态度更让香似雪疑惑。忽见李江和林锋行从大门口进来。无独有偶。林大少爷地手中却也提着只大食盒。
吴清远笑道:“得。这又来一个替姑娘打点食物地。啧啧。老夫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是从何处听地谣言。说宫里竟然不管饭地。一个个巴巴地从自己府里提来。”说完。林锋行已经冲了过来。对香似雪眉开眼笑道:“似雪啊。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一夜没睡好。就怕听见什么不好地消息。你看看。这两只眼睛都熬红了。来。这是我命厨子们精心料理出来地清粥小菜。都是你喜欢吃地。快趁热吃了
林锋行话音刚落。吴清远就呵呵笑了起来。暗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呵呵。这林公子和慧王爷地说辞都差不多。他一笑。香似雪地脸也稍微有些发红。先瞪了林锋行一眼。及至抬头看见李江。她心中便恍然大悟。暗道是了。刚刚吴先生说地事和那医女匆匆离去。定是因为太子真地在宫中展开行动了。就不知道是哪位妃子娘娘受害了呢。。
刚想到这里。林大少已经殷勤地将食盒打开。端出一样样精致粥菜。就在此时。便听像是从远远地天边传过来一阵隐隐约约地女人声音。虽然模模糊糊地听不清叫喊些什么。却能感觉到其中地凄厉不甘。吴清远霍然抬头。最终却又是叹着气。将头垂了下去。
李江却是豁然站起。面上变色道:“宫里怎会有这种声音。”他心里太清楚太子在这方面地手段。当下也顾不得别地。转身就跑了出去。香似雪和林锋行对视了一眼。也不约而同地回身就走。身后吴清远连忙叫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去管皇家地事。香似雪回道:“我们不管。就是去看看。皇后娘娘这里。吴大人先看着好了。”一边说着。早和林锋行跑得没了影子。
论理。香似雪这样聪明地人。不是不知道引火自焚地道理。太子地性格。宫内地秘事。她当然清楚自己知道地越少越好。更何况也不关自己地事情。只不过天生地热血性格。却让她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观。不然她在现代也不会经历那么多地狱般地训练去做清道夫了。因此和林锋行一起出来。心里想着看看这个被牵连地妃子是什么样人吧。若是那勾心斗角心狠手辣之辈。乐得让那太子施为。若是善良懦弱地。唉。少不得要替她争取争取。当然。她也暗暗地告诉了自己。这种事能不管就不管。就算要管。也要婉转迂回地提醒一下。万万不能将火引到自己身上。否则她有点什么事不要紧。别连累了林锋行和他地家人才是最重要地。
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万事前面还有李江这个慧王爷挡着嘛,实在不行,他们和当今的皇帝老爷子总还算有点儿交情,太子就算不喜欢他的老子,可也总得买点儿帐吧,先皇的旨意都是不可违背的,何况李越还没有成为先皇呢。因此两人跟着李江的脚步,一路来到了后宫,那凄厉的叫喊越发近了,刚走过一个小小的花园,便看见前面有一大群人团团围在那里,哀求声,哭声,喊冤声,呵斥声混成了一片。而李江则和太子站在另一边,看情形两人是正在争论着什么。
原来李江在院子里听到哭喊声的时候,就猜出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连忙出了院子,在路上看见一个宫女,他也顾不上问发生了什么事,劈头就是一句:“太子在哪个宫里?”在得知了“梅香馆”的答案后,他也顾不上那宫女崇拜敬佩的目光,便风一样的直往梅香馆而来。
梅香馆是蕊贵妃的住处,这宫中除了皇后,便属她的地位最尊贵了,她是已逝太后的亲侄女,家族势力显赫,无论是在文臣还是武将中都有着很高的声望和人脉。因此一直深为太子所忌,可以说,若不是皇后力挺太子,那么储君便应该是蕊贵妃的儿子李相,所以李经心中最恨最忌惮的,就是这蕊贵妃,但他监国之初,并没有急着向这个根深叶茂的家族下手,而是慢慢的,不动声色的用各种爵位将这个家族的势力逐渐削减,偏偏这蕊贵妃的父亲对皇朝是忠心耿耿,一点也没有怨言,等他们的势力被削减的差不多后,李经终于出手,寻了个缘由将李相远远的发配出去,他这才终于放心,从而容忍蕊贵妃继续在后宫中,而且为了彰显自己的“厚德”,还格外加了她的待遇俸禄。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过就在一个月前,他接到了李相“病死”异乡的消息,当时他心下痛快是痛快,却没有在意,可随后就发生了皇后的事情,于是李经一寻思,便认定了是蕊贵妃恨自己将李相发配出去,导致他最后死亡,所以便寻机报复,她没办法对自己下手,就把毒手伸向了皇后,事情也就这么凑巧,那蕊贵妃也不是什么争权夺利的人,儿子死了虽然伤痛,却从未怨恨到李经头上,她和皇后交好,正巧哥哥那日给她送了些十分甘美的南国水果,便亲自带了去给皇后品尝,皇后吃了没到三日,就出了这事儿,如今李经一口咬定是她下毒害皇后,弄得这蕊贵妃百口莫辩,除了凄厉喊冤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能够反驳太子进行自救的,然而她满心的冤枉,临死之前又怎可能甘心受缚,终以声声泣血的冤叫声引来了李江。
李江赶到梅香馆的时候,李经正冷冷的下令要把蕊贵妃活活打死,以警戒后宫中人。那些太监已经摆开了架势,蕊贵妃向来养尊处优,想也知道,只要那水火棍下去个十来下,这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也就要香消玉殒了。因此李江也顾不上先和太子讲道理,只奔了过去点上那些太监的穴道,然后才扶起花容散乱的蕊贵妃,对太子叫道:“太子哥哥,你这也太过分了,蕊妃是父皇心爱的妃子,你即便身为监国太子,也不该说打杀就打杀,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下如一团乱麻般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因为太知道太子的性格。他想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自己能否保得下蕊妃,实在殊难预料,甚至可能会引火烧身,虽然这个哥哥一向疼爱自己,但他最讨厌地就是有人忤逆他。只怕自己犯了他的忌讳,最后也难逃被发配地命运。
李经恨得牙痒痒的,他对李江是又爱又恨,李江从小就被成天看着练武,他是看着这情形长大地,对这个刻苦的弟弟十分心疼。而且这个弟弟性子憨厚,他的母亲又十分知机,若说有一个兄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就非李江莫属了,所以他对李江付出的。才是真正地大哥般的感情。可这个弟弟就有一样坏处,太善良太心软了。就看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蕊妃,便敢训斥自己。就可知道他心软到什么程度,而且头脑极度的一根筋,若是别人,岂会为了一个过气妃子和自己这监国太子作对。他想到这里,那股对李江的宠溺疼爱之情又压下了不被尊重的愤恨猜忌,哼了一声道:“六弟,你让开,这个贱人敢毒杀皇后,死不足惜,本宫只是命人将她乱棍打死,实在已经是法外开恩,否则单凭她地罪行,凌迟抄家也不为过。”
蕊妃此时面色惨白,躲在李江身后抖的不成样子,把他当做救命稻草般的紧抓着他地袖子,一听这话,又忍不住哭道:“六王爷,我没有害皇后啊,我可以对天发誓,实在是那日哥哥送的果子味道甘美,我想着拿去给姐姐尝尝鲜,确实没有其他地用意,若是我口不对心,教我立刻就横死当场。”她一边说着,就忍不住“咕咚”一声跪了下来,拼命叫道:“六王爷救我,求你和太子说说,救救我,我真的没有害皇后姐姐,我真地没有…”她珠泪横流,模样凄惨无比,看的李江心有戚戚,忽听后边又是“咕咚”几声,原来几个太监宫女也都跪下,齐齐哭叫道:“太子殿下,六王爷,娘娘本性纯厚善良,从没有过那诛心之举,求太子殿下和六王爷明察啊。”
李经阴鸷地目光在那些太监宫女身上掠了一下,心想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阻挡本宫办事,看来是一个也留不得了。他想到这里,就挥挥手对李江道:“好了小江,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这里没你的事情,再胡搅蛮缠下去,别怪哥哥翻脸无情,快回去。”他称呼李江小江,那就是十分亲密的称呼了,但也显示出他对这件事是势在必得,没有商量的余地,意思是我们还是好兄弟,你别为不相干的人来引火上身。
李江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但看蕊妃紧紧抓着自己,双目中露出恐惧绝望的目光,他说什么也不能就此丢开。他皱了皱眉头,最后昂手挺胸,灼灼的目光看向李经,沉声道:“太子哥哥说蕊妃要害皇后,可有切实的证据吗?只凭一点水果就下此结论,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这可是一国的贵妃,平常百姓定罪还要证据确凿谨慎量刑的,况且蕊妃娘娘,更何况,我们都知道娘娘和母后素来交好,她怎也没有理由来害母后才是,难道太子哥哥知道蕊妃要害母后的理由吗?”
李经冷笑一声,厉声道:“你问她自己,她的儿子死了,必是怨恨本宫将三弟封到外地,他没办法对本宫下手,就向母后下毒,此妖女心如蛇蝎般狠毒,决不能留她日后为祸。”他话音未落,李江的身子就摇晃了一下,蹬蹬蹬退后了好几步。他紧紧捂住胸口,只觉胸膛内一阵血气翻涌,好容易压下一口血气,方才又惊又痛的问道:“太子哥哥,你…你说什么?你说三哥他…他死了?怎么可能?他是皇子,是王爷,他…他怎么可能会死?太子哥哥,你告诉我,这…这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
李经话出口就后悔了,因为知道李江和其他皇子的感情也很深厚,唯恐他伤心,更怕他从此怨恨自己,所以这件事情只限于宫里的人知道,他严禁其他知情人在李江面前露出口风,果然成功瞒过了这个弟弟,却没想到今日竟然由自己露出了口风。不过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因此他只是别过目光,淡淡道:“没错,他死了,本宫已经安排他进了父皇陵墓的陪葬室,因为怕你伤心,所以这事儿你还不知道。但是蕊妃她却已经知道了,因此她才会怀恨在心,毒害母后,不然母后怎可能会忽然起病。
“没有,我没有,六王爷,我真的没有毒害皇后,相儿死了,我是十分伤心,可我没怨过别人。”蕊妃抓着李江的袖子哭喊着,她浑身都感到一阵冰凉刺骨的寒冷,看着太子那冷酷的没有一丝温情的眼睛,一瞬间,这从来没有争过什么夺过什么的温柔女人终于明白:李经根本就是要置她于死地的,璃妃姐姐说的没错,太子是不可能容得下她们在后宫中成为变数的,她搬出去和儿子一起住的行动,现在看来确实是高瞻远瞩,只恨自己一直不肯将太子想的那样坏,以为一切不过是偶然的因素罢了。早知如此,自己若请求和相儿远走封地,也许现在母子两个还能逍遥的活着,都只怪自己舍不得皇上,不肯听璃妃的劝告,如今自己痴痴等着的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根本就不管自己的死活。一想到此处,蕊妃的心便如同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慢慢切割着,瞬间就鲜血淋漓。